第一百五十二章 除去后患
郑瑄见状连忙跟义王妃拜别，说到了晚上再来探望义王妃。
却不想被义王妃拒绝了：“不必，你公事繁忙，早些回去休息。老身这几日身子也有些不爽。每日睡得很早。你晚上就不要过来了。”郑瑄点头称是，看着义王妃和翠玉的模样，心中之前凌乱的线索正渐渐清晰。
天刚一擦黑，郑瑄便翻墙进了香粉斋。之后爬进窗户跟丁梦然相聚，看到郑瑄平安无事的归来，丁梦然兴奋的不得了，一个高兴扑进郑瑄的怀里。
“王爷，你没事吧，这一整天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丁梦然眼眶泛红，眼泪不自觉得汹涌出眼眶。
郑瑄宠爱的捏了捏丁梦然的鼻头：“傻瓜，为夫不是答应你了，要平安无事的回来么。为夫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别哭了，都是做了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难道映月国的法典中规定了做了妈妈的人就不能哭鼻子？”丁梦然吸了吸鼻子，假装不高兴的撅起小嘴。
“当然没有。为夫就是想到时候你跟儿子一起哭，我该哄哪一个呢？为夫又没有长两张嘴四只手，这个还真是个难题呢。”郑瑄一边说着一边去揉自己的太阳穴，装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但是眼角眉梢却有藏不住的甜蜜渗透了出来。
想到郑瑄一边哄着自己又哄着孩子手忙脚乱的模样丁梦然竟然破涕为笑了。
“这就对了，要多笑笑，这样才漂亮吗。”
…………
“就这样，皇上就把朱蔓的王妃给废黜了？”郑瑄把之前的经过大略的跟丁梦然叙述了一遍，告诉她如何把朱氏姐妹灌醉。如何在义王妃的甜汤里放了安神嗜睡的草药，又如何用蒙汗药弄晕了整个义王府的人，之后把之前朱蔓藏在废苑的那些兵器偷偷的运出去，然后再换上木料。又在朱蔓探查过皇冠和龙袍之后再把事先准备好的襦裙和步摇换过去，这才避免了一场杀头之罪。
郑瑄说的轻松，听得丁梦然却是心惊肉跳，如果哪个环节稍稍出了差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嗯，其实皇上是不想朱蔓死的，我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只可惜我被她蒙骗了太久，竟然差一点就死在这个女人身上，要不是姐姐有了那番遭遇，我也许早就身首异处了。我们今后要好好的感谢姐姐才是。”
“那是自然，不过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虽然这件事过去了，丁梦然总觉得在郑瑄身边还有许多暗潮汹涌。一想到以后他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危险丁梦然的心就无法平静。
“要不，我随你一起回王府吧，也好有个照应。”
郑瑄摇摇头，像是在深思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确保你们母子平安才行。”
“可是你……”
丁梦然话还未说完，郑瑄伸手堵住丁梦然的嘴巴：“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等风波平息了之后，我定会风风光光把你迎回王府。到时候我就给你一个宁王妃的封号，这是我欠你的。”
“我不要什么风光，也不要什么王妃的封号，我只要你平安无事。”丁梦然满眼的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忧，她知道今后郑瑄走得路会很不容易。她很为他担忧，只是却苦于身上怀着孩子有了牵绊不能帮他分担。
看到丁梦然眼中的担忧，郑瑄心生愧疚。对于一个女人现在怕是最脆弱最需要照顾的时刻，而他却一直再让她担心不已，所以他想让她开心一下：“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我把宁王妃的头衔给了别人，你可不要不高兴哦？”
果然她听到了之后有了他想要的反应：“郑瑄，你想造反了，你敢。”
瞬间她又秒变成那个无坚不摧的女孩子，一只手掐腰（虽然现在她也确定不了自己的腰在哪）一只手拧向郑瑄的耳朵。
“郑瑄你要是再敢惹别的女人，你信不信我让你炼就葵花宝典。”
这句话可是顺着丁梦然的牙缝一个字一个字的漏出来的。虽然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但是郑瑄却听出了丁梦然对于自己满满的爱意。
“娘子，只是那个葵花宝典是什么武功秘籍？”郑瑄眼睛眨呀眨的，好像一脸期许的样子。
丁梦然捂着嘴却还是没忍住笑出声：“这个可就厉害了，一般人还真练就不了。”
郑瑄一伸手拉住丁梦然的双手：“是么，那娘子说来听听，都是什么人能够练就。”估布巨血。
“就是……”丁梦然故意拉长音做出卖乖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啦，就是像王公公那种人啦，这种武功秘籍就是专门给他们练的，听说练成之后会变成非常漂亮的美女呢。”看着郑瑄呆萌上当的样子，丁梦然终于没忍住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好啊，你敢捉弄我，我要是真的变成了漂亮女人你该怎么办？”他坏笑着，向丁梦然一点一点的靠近。
“等你变成了美女，咱俩就做好闺蜜。”
“那我儿子呢？怎么办？”
“哪有什么不好办的，他管我叫妈，管你叫姨母。”
“……”
“嗯……郑瑄……嗯，你又这样……说不过……你就亲我……放开啦……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谁让你满嘴都胡说的，我早就说了，在胡说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郑瑄坏笑，俯下身去再次亲吻丁梦然。
“放手……不是说好只是亲亲么……你放手啦……”
“我才不要放手，你都要把我变成儿子的姨母了，在变之前，我在占点便宜先……”
“郑瑄，你这个坏蛋……”
“明明就是你说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吗……”
“……”这一次换做丁梦然无语起来，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夜半，天气突然转阴，之前还有月色的天空一下子变成了乌云密布。月亮被乌云深深盖住，加上突起的大风，让夜变得更加阴森。
也许是废苑荒凉的原因，即便是朱蔓盖着厚厚的棉被却仍旧觉得浑身发冷。
除了被废黜王妃的头衔，其实郑瑄对她还算不错，专门让人打扫了一间房子，还好好的布置了一番，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虽说没有之前在抚琴轩的完备，但对于一个犯了大错之人也算是很优厚的待遇。除了限制了自由之外，两姐妹在吃穿用度上比没有受到半点委屈。
只是对于朱蔓来说废苑的氛围却让她有些无法承受。
“慕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本来朱慕灵也是有些害怕的，听到朱蔓这么一说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没……没有啊。姐姐听到什么？”
“好像有人在哭。是个女人。”狂风吹过，带着暴虐，吹打着树枝和窗棂，发出呼呼的声音真的很像是女人在哭。
朱慕灵竖起耳朵，在朱蔓的引导下也觉得像是有人在哭，立刻裹住被子，瑟瑟发抖起来：“姐姐……你别吓我，我害怕……”
“真的，慕灵是不是着废苑里真的有鬼？”
“我……不知道。”朱慕灵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慕灵，你看，外面是不是有黑影一闪而过？”
朱蔓这么一说，朱慕灵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来跳到朱蔓的床上。伸手拉住朱蔓的胳膊，浑身发抖了起来：“姐姐，你不要吓我，慕灵胆子小。”
“她没吓你，她看的没错。”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带着寒风迎面而来，气流还吹灭了里面的蜡烛。一个黑影出现在房间里，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啊？你是什么人？”朱蔓和朱慕灵尖叫了起来。
“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关心，你们只要知道我是来送你们上路的就行。”那黑影身手敏捷，正说着伸手点住正要逃跑的两姐妹的穴道。两个姐妹定在那里除了眼睛散发着恐惧之外动弹不得。但是她们还是可以说话的。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朱蔓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因为你们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对于无用的人，皇上是没有理由在留下的。”那人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不对，我知道你是谁，我以前见过你。”朱蔓冲口而出，她是撒了谎的，无非是让这个黑衣人乱了阵脚而已，之前她陪人去干掉陆无双，去的人回来之后说看到一个个子娇小的黑衣人从暗房里出来，之后陆无双就出事了。
她也不敢断定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杀死陆无双的黑衣人，她这么做无法是声东击西罢了，希望拖延一点时间能够逃脱而已。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是谁么？”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
“好吧，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黑衣人说着摘下脸上的面巾。
“怎么会是你？”朱蔓和朱慕灵的脸上显现出难以抑制的恐惧。
“这下你们的好奇心满足了，现在就上路吧。”翠玉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逼近朱氏两姐妹。
“不要，不要……翠嬷嬷怎么会是你，来人啊，救命啊！”朱蔓大声呼救了起来。朱慕灵则吓得哭出了声。两个人脸色都白的像纸一样没有血色。两个做尽坏事的人原本想着等着她们的会是大富大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想到终有一天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翠嬷嬷的脸色比鬼还阴森恐怖，并没有两个人的呼喊而停止动作：“使劲喊吧，就算是你们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你们已经看到了我的脸，你们觉得还有机会再活着出去么？”
朱蔓终于反应过来：“真的是你……陆无双也是你动的手。”只是现在知道似乎已经太晚了。
“没错，安心的去吧，都是我做的。我的主子是不会让他的儿子有事的。你们两个现在已经严重的阻碍了他前进的道路，所以我必须帮他清除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翠嬷嬷说着解开朱氏姐妹的裙带，之后挂向了房梁。
别看翠嬷嬷年纪大了，又身材娇小。练过功夫的人力气还是很大的，她先是选中了朱蔓。朱蔓被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只是从她爆出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的恐惧。
“翠嬷嬷，求你了，放过我们吧。如果你放了我，我会给你好多好多的钱，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们朱家虽然落寞了，但是银子还是有的。”此刻这是朱蔓唯一能够想到打动翠玉的条件了。
只是翠玉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因为她和她的主子有更大的筹谋，她们才不会在乎朱蔓口中承诺的银子：“安心的去吧，那些银子还是留着你爹爹给你多烧些纸钱，之后你用来在地狱里打点。”
翠玉阴森的笑着，之后把朱蔓挂上了房梁，朱蔓甚至都没有挣扎，不一会功夫便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没了呼吸。
接下来便到了朱慕灵，因为亲眼见证了朱蔓的死状，真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没有人面临死亡会平静从容，更合理朱慕灵还是个二八年华的貌美姑娘。
“翠嬷嬷……就饶……慕灵一命吧。我把我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你，其实皇上不是好人……他一直都想除掉宁王爷，陷害王爷谋逆的事就是他指使我们姐妹二人做的……翠嬷嬷，求你看在我什么都说了份上，就饶过我这一命吧……”朱慕灵边说着边浑身瑟瑟发抖，一个没忍住，还尿湿了衣裙。
只是她说的话却让翠玉眼中的狠毒之色更加浓重。
“哈哈哈哈，小姑娘，为了活命你可当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是你错了。我翠玉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主子的人，这样人翠玉不会留。”
恐惧并不能改变朱慕灵的命运，很快她也被翠嬷嬷吊上房梁。片刻的功夫朱慕灵也呈现出了和朱蔓一样的死状。两个貌美如花的姐妹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确定姐妹二人没有呼吸之后，翠嬷嬷才离开去跟义王妃复命。
“做得好，有没有被人发现？”义王妃坐在床榻之上，眼神霍霍。脸上闪现着即将要胜利的光芒。
“翠玉办事，王妃放心。”
义王妃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
“还是王妃有先见之明，我还没说什么呢，朱慕灵那个小蹄子就说陷害王爷之事是皇上在背后指使，要是被……”
“翠玉，好了。多说无益，之间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翠玉还没把话说完，义王妃就皱起眉头呵斥住了翠玉。
“奴婢遵命。”
…………
第二日一大早，郑瑄就得到了朱蔓和朱慕灵在废苑自缢身亡的消息。
“怎么会，昨天他们姐妹不还是好好的么？”郑瑄说着不觉得红了眼眶。
同时他的心中很是震惊，虽然从表面证据来看，姐妹二人是自缢身亡，只是郑瑄知道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原本他以为郑天恩是不想朱蔓死的，却不成想这么快下了手灭口。看来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即决断又心狠的对手，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郑瑄一脸悲痛之色，在外人看来他对朱蔓还是一往情深的。
“蔓儿，本王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你。即便是你那么对待本王。本王原本打算等过段时间，皇上的气消了，我就找个借口把你们姐妹放出来，谁承想你们会走上这条不归路。”郑瑄俯下身来去抚摸朱蔓早已经失去温度的脸，实则手掠过朱蔓的领口，他观察了下朱蔓脖子上的伤痕，并没有刻意之处，但是他仍旧断定朱蔓的死跟郑天恩有关。
“瑄儿，去都去了，就别再难过了，她们姐妹二人做出这样的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谁让她们敢陷害你。她们这么做也无法是心中不安，觉得亏欠与你。倒是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义王妃倒是一脸从容劝说着郑瑄。
“瑄儿知道，不过瑄儿跟蔓儿相知多年，瑄儿想给蔓儿风光大葬。”
“也好，你尽管安排就是不要显得我们宁王府小家子气。倒是着王府里没有了女人，你要不要考虑把如画给接回来？”义王妃一边说着，眼中一边闪现出试探的光芒。
“母亲大人又何必提那个女人，对于一个背叛本王的人，本王绝对不会原谅。”郑瑄言之凿凿让义王妃不觉得相信了。
似乎还是不太放心：“瑄儿还是没有记起以前的事么？”
“那些个不美好的往事不记起来又何妨。”
………………
柳如风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站在凝香的房间外徘徊了，他也知道这样事有不妥，但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自从柳明珠死后，他一直郁郁寡欢，虽然心里对七大姑心生愧疚，却总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柳明珠死了，仿佛把他的心也给带走了，心里空荡荡的漫无边际，他总想伸手去抓住点什么，才能够让自己有勇气活下去。
他永远都不会忘，第一次就是凝香带着他和丁梦然去见的柳明珠，凝香和柳明珠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是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凝香的一颦一笑中总是带着些柳明珠的影子，他也知道凝香不是柳明珠，但是却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之前几次柳如风就只是站在凝香房间的门口，隔着门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凝香的存在，他觉得即便是这样，也可以拉近自己和柳明珠之间的距离。
但是此刻，他的内心中却翻腾着一股强烈的欲望，他很想要推开这道门。仿佛里面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召唤他这样做。
于是柳如风真的就这样做了，他用手轻轻推开凝香的门，之后他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凝香。凝香比以前瘦了很多，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灵动和神采，看到凝香柳如风仿佛看到了那个爱穿翠绿衣服的柳明珠，她倚在绣楼的窗口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微风扶起了她黄色的裙带，映着落日余晖，她的脸是那样的美，这个场景一直深深的刻在柳如风的脑海里，他想也许到了死亡那一刻才会把他脑中的这个影响抹去。
“凝香，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鬼使神差的他坐到凝香的床前，虽然是孤男寡女，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此刻凝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老朋友，一个可以听他诉说心事的老朋友。他对柳明珠的思念也只能对凝香说。
尽管七大姑一再在柳如风的身边劝慰他，让他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她倾诉，但是他总觉得在自己的娘子面前诉说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思念就太对不住七大姑了。
他不是不喜欢七大姑，只是他心中的一处角落总是为柳明珠留着，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这样躺着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是无知无觉未尝不是好的。这样你就不会知道失去的痛苦，离别的难过。凝香，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家小姐她......已经走了。”柳如风说着不觉得哽咽了起来，虽然明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却还是控制不了眼泪从眼眶中汹涌了出来。
柳如风离着凝香很近，他的眼泪滴落在凝香的手背上。
凝香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柳明珠的心一动，随之猛烈的紧缩在一起。却仍旧记着当初郑瑄的话假装昏迷。只是眼角却随着柳如风的哭声不觉得湿润了。
“我的心好痛，痛的无法呼吸，好想也随着她也一起走了。所以说凝香我很羡慕你，羡慕你不用悲伤，不用难过......”柳如风擦着眼泪，抬头看了眼凝香，突然发现插在凝香头上的那根珍珠发簪。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拼命的揉了揉眼睛，最终他很肯定，那是他送给柳明珠的东西。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柳如风的震惊无以复加，因为柳明珠说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把这只朱钗戴在头上，可是现在为什么这只朱钗会在凝香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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