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嫉妒冲昏了头脑
慕容天得知沈吟雪就这样死了,心里不甘,气恼的将案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龙颜大怒,叱声问道:
“你说她死了?”
侍从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
慕容天一拍桌子:
“我问你她怎么死的,朕不是说没朕的许可,你们不许她死吗?”
侍从见他大怒,心里一慌,跪在地下,双股颤颤,颤声禀道:
“奴才、奴才也不知她是怎么、怎么会中毒死的,也不知是谁把绿豆糕给她的!”
“简直可恶,给朕查,查出来,朕定不轻饶!”
慕容天怒不可遏到了极致,怒瞪着跪在地下的侍从。
事已至此,侍从磕了个头,鼓起勇气,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条:
“这是在她身上发现的,是送东西进去的人留下的。”
纸条上龙飞凤舞,醒目刺眼的,写着短短的几句话:
“皇上,惊闻胞姐吟雪身陷囹圄,身为妹妹,只能托人送去绿豆糕一块,聊表心意,望皇上不要见怪,也不要追责他人,否则吟霜即使身在他方,也是寝食难安!”
慕容天将纸条揉成一团:
“火影,查出来吟霜的下落没?”
“他们又回百草谷了。”
“他们?吟霜,她还是跟洛云飞在一起吗?”
“是,不过除了洛云飞,好像另外还有两个人!至于刘澈,他从百草谷出来后,下面的人跟丢了。”
“他慢慢来,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等京城安定下来,你跟朕一块去,接吟霜回来。”
“是,可是皇上,今天左丞相的建议,您就不考虑了吗?”
朝堂上,左丞相建议让他,下诏封赐右丞相千金为皇后,说是皇上初登基,为了巩固帝位,还有很多事需要仰仗,这位助他夺取天下,军功赫赫的右丞相,何况奖赏分明,才不会让他跟随他的人寒心!
慕容天心里纠结,做了皇上依旧还是如此的不自由,忽然起身:
“火影,你火速安排,朕要去见吟霜,将她先接回京在说!”
“是!只是”
说着看一眼侍从,侍从跟他对看一眼,却没有张嘴!
见他们俩眉来眼去,似是有话要说,不由的看火影一眼,火影双手一抱,低眉敛目:
“皇上,接沈姑娘回京,那是早晚的事,只是京城里的事呢?”
慕容天还未做出答复,侍从噗咚趴在地上:
“皇上,沈姑娘的事奴才也略知一二,这个沈吟雪临死曾经、曾经”
“曾经怎样?”
“她、她嘲笑皇上,说是任凭皇上如何将沈姑娘放在心上,却始终得不到她,因为、因为沈姑娘身边有了个,傲视苍生的洛云飞,眼里心里哪还有别人!”
慕容天哈哈一声冷笑:
“她的疯言疯语怎么能信的,朕的吟霜,朕心里有数!”
说完,眼前浮现出洛云飞的身影,心里却没来由的觉得虚空。
“只是,皇上此去,还是谨慎些比较好,毕竟皇上的名声要紧!”
“好,朕知道,那朕就带你一人前去,既不张扬,来去也快!”
“是,火影遵命!”
百草谷,子冲跟蕊竹回来,看见沈吟霜的模样,心痛难忍,眼泪婆娑,掉个没完没了。
心痛中,蕊竹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了洛云飞,怎么他没想到可以出去,找一双眼睛给吟霜,吟霜听了淡淡一笑:
“你们啊,真是的,以为换眼睛这么容易吗?那会,他的眼睛是刚刚受伤,经络血脉还未完全闭合,因此可以。但是我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就算你们出去找着一双眼睛给我,只怕是也是无用,我的经络血脉早已封闭,再说我也已经习惯黑暗,而且有你们大家陪着我,我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呀,何必再去做徒劳无益的事。”
在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阿仇,突然开口说道:
“既然只是经络血脉封闭的问题,那打通经络血脉,不就好了。”
洛云飞闻言,喜出望外的一拍阿仇的后背:
“是啊,想办法打通经络不就行了。子冲,你跟阿仇出去,去外面找那种刚刚离世的姑娘的眼睛,想办法找回来给我,我在这里打通吟霜的经络血脉等着你们。”
“好!”
话才说完,子冲已经起身,拉着阿仇一刻也不肯停留的走了出去。
洛云飞选择了一块隔着花树的草坪,每到月亮升起之时,跟吟霜隔着花树,手掌相对,用自己的内力替她打通经络血脉。
慕容天带着火影简装而来,日夜兼程,风扑尘尘,看到的却是吟霜,在月下上身无片缕,紧闭双眼跟洛云飞在月下、在月下····
怒火中烧,血脉逆流,瞬间沈吟雪的话又回响再耳边,抽出宝剑,根本不加思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洛云飞的胸膛,用力一旋转,在抽出来。
察觉有异,茫然无措的吟霜,双目凹陷的望着他这边,手摸索着,洛云飞胸口滚烫的血,沾满她的双手:
“洛先生,你怎么啦?洛先生,是谁,说话,是谁在这里说话!”
洛云飞望着慕容天惊诧的眼睛,扯起衣衫,遮住吟霜的身体:
“吟霜,洛先生要走了,要去看你娘亲去了,你的眼睛、眼睛只怕是、只怕是“
听着异动的蕊竹跑过来,眼前的景象,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小姐神情呆滞的坐在洛云飞身边,洛云飞胸口的鲜血喷溅,早已气绝。
慕容少爷提着滴着血的长剑,傻了一般的看着茫然的小姐,月色凄迷,血腥味流淌其间,无语凄凉倍增。
哆嗦着过去,大叫着丫丫。
坐在洛云飞身边的沈吟霜,双手抖动,扑向蕊竹,声音颤抖:
“蕊竹,你告诉我,是谁在这?是谁?”
“是”
蕊竹看一眼慕容天,不忍说出口。
慕容天往前一步,望着吟霜,极度的愧悔自责:
“是我,吟霜,是我,你的慕容大哥!”
沈吟霜身躯颤抖,忽然大笑起来,摇着头:
“不是,不是,不是,你不是,我的慕容大哥不会冷血无情,滥杀无辜!不是,蕊竹,你告诉我,说他不是的,不是!”
神情凄婉,哀伤悲痛的难以言表。
半晌,抱着蕊竹的手臂,虚弱地说道:
“你扶我进去,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要睡觉,蕊竹,我要睡觉!我不想在痛了,我的心不能在痛了,我要睡觉!”
蕊竹怨恨的看了眼慕容天,半扶半搀的架着她,走向她的卧房,看着她躺在床上,身躯仍在哆嗦,不禁哽咽起来,吟霜侧身躺着,缩成一团:
“蕊竹,没事的,我只是很累,想要要睡觉,你别吵我,好不好?”
神色凄惶犹如风中花蕊即将凋落,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蕊竹心如刀割,轻轻替她盖好被子,拍打着被子,哄婴孩似的哄着她:
“小姐,你好好睡,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好好睡一觉,睡一觉。”
屋外,慕容天见蕊竹搀着失明的吟霜离开,吟霜茫然不安就像小鹿受惊的神色,落尽他眼里,忽然一个念头不安的升腾起来,丢下长剑,跟着过来。
丫丫眼睛瞪的溜圆,堵在门外,拿着匕首,怒目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将他逼到院外,声音比千年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慕容天,要是你再敢靠近半分,就别怪我丫丫对你不客气了。”
“丫丫,你是丫丫,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对了,那天在窝棚你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就是你,阿仇是你哥哥?”
丫丫冷笑几声,目光森然的直视着他:
“是,那天窝棚里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我,只是那窝棚里,除了我跟阿仇、你还有一个人!”
“谁,还有一个是谁?”
慕容天心里隐约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敢相信,大声问道。
“谁?慕容天,你就这么想知道吗?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我就不会救你,不救你,也不会连累我这个傻乎乎的沈姐姐,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给你,给你这个混蛋,慕容天,你走,你走!”
丫丫情绪激动的手上的匕首乱挥,赶着慕容天。
天摇地动,慕容天一把抓住她乱挥的匕首,盯着她:
“你说是吟霜,吟霜她将自己的眼睛给了我,是不是!”
“是!”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丫丫终于崩溃了,望着他,神智混乱地:
“是,不是姐姐还有谁,我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管闲事救你,害了沈姐姐。今天,是沈姐姐治愈眼睛的最关键时刻,你竟然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洛先生,让她失去最后的机会,永远没有在复明的机会,洛先生是她尊若父亲的长辈,就这样无辜枉死在你手里,你到底要她的心痛到何种地步,你才甘心,你说,你到底要沈姐姐的心,痛到何种地步,才算甘心!”
慕容天颓然的放下握着匕首的手,任凭手心鲜红的血珠低落,木然的站在那,凝望着吟霜屋子,昏暗的烛光闪烁,摇曳!明明暗暗,就如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