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所以司空君扬连考虑要不要早些说出实情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赶着披上新郎服。拜天地了。
在他为红家买下的宅子里,红家二老笑得开怀,忙碌地招呼亲友,大家也直说红净悠运气真好,找到这么个如意郎君。
所以在拜堂之后,大家便催促着把两人送入了洞房。
只是……
这厢笑得开心,新房里却是两样情。
红净悠当自己有了个举世无双的好姊妹。司空君扬的脑子里倒是乱得静不下来。
因为红净悠压根底儿没当自己是新嫁娘,因此她也没等司空君扬回房掀红巾。便迳自脱了嫁衣赖在床上,所以在司空君扬回到新房时,红净悠身上仅剩薄薄里衣,舆这半似炎夏的天气极为相衬,却教司空君扬浑身热得像要发火……
“净悠,你怎么……”司空君扬一下子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摆。
瞧红净悠一脸没防备的模样,那暴露于外的细致肌肤教他想起那一日在河边见过的滑嫩感,更忍不住想伸手抚过。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吧?日后若他没说穿身分。岂不是要日夜受这煎熬?
“君扬,过来休息吧!”红净悠压根底儿下晓得自己的举动给司空君扬带来多少的刺激,她跳下床铺。挨近了司空君扬的身边,亲热地挽着手笑道。。“春宵一刻值干金唷!快点换了衣服上床吧?”
红净悠当两人都是大姑娘,而司空君扬又在外应付那么多客人,想必是累瘫了,所以想叫好姊妹快点休息,不然累坏了宰相夫人的身子,她可赔不起啊!
只是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样的玩笑话配上她引入逦思的装扮,教司空君扬血气上街,差点就要失去理智。
“你这小姑娘……”司空君扬掩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好计昼都给你破坏光了。”
所有放下一切、远走高飞的想法,在见到心上人亲昵地黏在自己身边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司空君扬都想把这些烦恼给丢掉。
他现在只想好好搂住红净悠,向她诉说自己的感情!
“君扬?”她做了什么吗?为何司空君扬要露出一副拿她没辙的表情?
“我原本是真想让你当一辈子小妾的……”司空君扬叹了口气,随后便引着红净悠到床边坐下。
“这样不好吗?我很乐意一辈子陪着姊姊的。”对红净悠来说,这是好事,可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司空君扬揉揉眉心,彷佛在思索着是不是时候说出这天大的秘密。
正因为他有心将这小妾纳入自己的镶抱,所以事情才非得摊开来说明不可,不然他大可将秘密永远束之高阁,让红净悠一辈子活在梦里。
既然他想舆红净悠当真正的夫妻,又不能强迫或诱骗她,那么他就该将一切说开来,由红净悠自己下决定!!她是跟他,还是不跟他?
只是,若红净悠无法原谅他的欺瞒和身分,更无法接受他的计画,那么他也只好尊重她的决定。将这份浓情一辈子藏在心里……
“那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呢?我俩已经瞒过大家的眼光成亲了,名义上我就是你的小妾,日后用不着再担心洪爷上门欺负人,这些事不是都依着计昼在进行吗?”红净悠疑惑地左瞧右看,不懂在事情解决的当下,还有什么值得司空君扬烦心。
“谁要你穿得这副模檬……很容易让男人失去自制力的。”外露的细嫩肌肤、一脸天真的无辜。以及暴露在视线之下的大半白皙美腿……
能忍得住不碰的男人,不是柳下惠便是圣人,否则就是“不能”!
而他,三个都不想当。他只想当个普通男人,把心爱的红净悠纳入怀中好好疼。
“你该不是酒喝多,头昏了吧?”听着司空君扬的说词,红净悠忍不住想笑,“说得你好像真是个男人似的……我说你啊,现在房里又没别人,你不用再演戏了。可以放轻松了。”
“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没头没尾的,想必红净悠也听不懂。
“你要说可以啊,先脱了这身衣服、轻松一点之后,我们躺在床上慢慢聊嘛。”嫁衣在这天气穿着,简直会把人闷死。红净悠轻扯司空君扬的衣袍,想为她褪去烦人的束缚。
“你啊……我不知道该说你是好骗还是单纯……”脱衣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添油,司空君扬一把将小手握住,重玺叹了口气。“净悠,我老实告诉你,我是个贷真价实的男人。”
“咦?”红净悠微愣。
现在是怎么回事?话题怎么会跳回这个问题上呢?
一开始,她当司空君扬是宰相微服出巡。虽然这身分是洪爷乱猜的,但是后来司空君扬也明言,她是伪装成相府夫人胞弟的司空琏,也就是宰相夫人,所以她是个姑娘家没错啊!
她们才当了好一阵子姊妹,为何现在司空君扬又说自己是男人?
“好姊姊,你别说笑了……”红净悠攒起眉。还以为司空君扬是拿这事寻她开心。
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接受司空君扬是女人的事实,也让自己别对她有所期盼跟妄想,怎么这会儿又……
“我们都快同床共枕了,这事能说笑吗?”司空君扬摇摇头,随后便自床边起身,将衣物一件件褪去。
新郎倌的红袍落地,长发飘散,交领衣襟被司空君扬左右拉开,大半胸膛暴露在红净悠面前,平坦得一无凹凸。
平滑的肌理带着与司空君扬的白肤一样的色谓,在散落的发丝之间透露出微微的诱人气息。
若非这脖子上连着的,依旧是司空君扬俊美的面庞,否则红净悠真要以为有外人阐了新房。
“君、君扬……你、呃……你这是……”红净悠真看傻眼了。
照理来说,看见男人裸身的她,好像应该先惊叫、再喊救命,可偏偏这个对着她坦一露半身的男人,却是她刚成亲的挂名丈夫。
而且,她还以为他是个女人。原本准备与他当姊妹,不当夫妻。好自由自在过一辈子。
但是事实似乎比她所能想像的更为惊人。她现在应该错愕还是高兴?。
一开始她确实喜欢着司空君扬。甚至为他吃过醋,知道他是女人时还失望过,可此刻他却明白地拿出了证据给她看,证明他是个男人!
她该笑吗?笑她虽然几经波折,依然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不。这事不只这么简单吧!司空君扬明明就说他是宰相蓝慕晨的妻子啊!
男人怎会娶男人?而且这位宰相夫人现在还纳了她为妾!
“君扬……你究竟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完了,红净悠决定撒开脑袋里混乱成一片的思绪,先找本人间清楚再说。
她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司空君扬绝不会伤害她。
否则他根本不用等到洞房花烛夜,早在之前就有许多可趁之机,能让司空君扬彻底轻薄她。
但他没动手,一直很君子,这些事说明了司空君扬的人格,也让她略带慌乱的心情平抚不少。
“这事……说来话长。”司空君扬拉上衣襟,往房内桌旁一坐。与红净悠隔开些许距离,好半晌之后,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声。
“我确实是宰相夫人司空琏,但同时,我也是个道地的男人……”
事情的始末,得推回司空琏出生前。
当年司空老爹重男轻女,因为正妻生不出孩子而嫌弃她,另纳侧室,也就是司空琏的亲娘。
原本司空老爹打算。若二娘生了儿子,便把正妻休了、扶正二娘。可偏偏正妻待人极好,舆二娘不久便成了好姊妹,因此这决定让二娘感到相当心疼。
为了不让正妻被休,二娘在生下司空琏这儿子后,便谎称是女儿。
司空老爹对此自然是失望的,但由于司空琏算是他老来得女,所以在抱到了这个千盼万等终于出生的女儿后。他的强硬态度也渐渐软化下来。
他不再盼望儿子,决定好好疼女儿便是。
而这个转变,也造就司空琏俊来的命运完全走样。
因为司空老爹虽然是个清官,既不欺压百姓又奉公守法,但是在面对家务事时,脾气却是又硬又臭,奸面子的习性怎么也改不了,甚至连皇帝都亲口劝过他,但司空老爹依然毫不动摇。
所以……即使司空老爹在后来接纳了正妻,没休妻、也没再娶新小妾,但司空琏其实是个儿子的事实。却也没人敢开口明说,免得惹出无法收拾的火气。
秘密伴随着司空琏的成长,一天天越来越教人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