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从楼上跳下来那个叔叔吗?
耳边似乎有一阵清风拂过,林小沫回头,看到窗子开着,便走过去想要把窗子关上,可是,她刚一伸出手,就看到玻璃上像有一双手在移动,在上面印下一串透明的痕迹,立刻便惊叫了出来。
“怎么了,小沫?”陆程颢看到林小沫站在窗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林小沫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透明的印记已经不见了,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刚才是陆逸尘?“没事……我没事。”
乔朴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我来关吧。”
林小沫低着头,让开了地方,看着乔朴动作利落地把窗户关上,却还是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陆伯伯,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林小沫礼貌地说着,同时也向乔朴和班尼微微弯了下身,便开门出去了。
一到了外面,林小沫便很快向后面的小花园跑了出去,如果刚才真的是陆逸尘的话,看那些手印的轨迹,他应该是从窗子跳了下去,而下面就是这个小花园。
林小沫跑到陆程颢的病房的下面,果然看到那里地上的草坪有些乱,她看了看四周,很轻声地叫道:“陆逸尘,你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答她,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林小沫叹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吧,只是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陆逸尘,她心里很担心。
“阿姨,你是在找从楼上跳下来那个叔叔吗?”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林小沫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林小沫突然看到这个孩子,心里不由得一颤,五六岁的样子,一张苍白无色的脸,一双黑色的阴沉诡异的眼睛,尤其是,他还光着脚,猛一看,就像恐怖片里的鬼孩子一样。
林小沫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很小心地摸了一下他的脸,是有温度的,虽然稍微显得有些冰凉,但是林小沫可以肯定,他是个人。
“小朋友,你看到他了吗?”林小沫蹲下身,含笑看着他,老人们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是可以看见鬼的,这个孩子也许刚才真的看到了陆逸尘。
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不远处一个楼道口说:“他往那里面去了。”
林小沫不熟悉这家医院的布局,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地方,只是无端地觉得,那个楼道口看起来一股阴森的感觉。
“小朋友……”林小沫回头想再问些什么,可是她回过头时,却已经看不到刚才那个小男孩了。
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有风吹过,林小沫觉得手臂有些凉,不觉抱紧。
她慢慢走向那个楼道口,里面的灯也是声控的,就跟她住的地方一样,她很习惯地跺了一下脚,楼道里的灯亮了起来,然后林小沫看到,虽然从外面看,这个地方跟周围一样是高层建筑,但是其实进来才发现,这里就只有地下室而已,是没有往上走的楼梯的。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医院的地下室一般是——太平间。
林小沫浑身瑟缩了一下,但是这也正好证明了小男孩的话,他应该没有说谎,陆逸尘现在能进入的地方,大概也只有如冷冻室一样的停尸间了吧。
林小沫轻轻地下了楼梯,转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了写有“太平间”三个字的冰冷的门,她慢慢走过去,试着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并没有锁,而里面有个年轻的医生正坐在椅子上打盹。
里面的环境一目了然,两边各有一排雪柜,中间是一张停尸用的冷冻床,正冲门口有个不大的窗户,但是室内的灯光却很昏暗。
林小沫看不到陆逸尘,就想往回走,那个孩子的话本来也不一定是真的。
可是,正准备原路退出去时,林小沫突然脚下一滑,眼看身体就要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双手及时地抱住了她。
林小沫捂着想要惊叫的嘴巴,看着面前的这张毫无血色,却依然俊逸的脸庞,硬是忍着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陆逸尘索性将她抱了出去,站在走廊里的暗处,声音压抑的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林小沫想说很担心他的话,可是又觉得自己毫无立场,转而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即使有,她也帮不上忙。
“是不是很想你爸爸,我知道你刚才去看过他。”看到他射过来的警告的眼神,林小沫低下头,小声说,“我没有告诉陆伯伯。”他是不想让陆程颢担心吧。
陆逸尘收回了视线,但他没有说,其实,他不只是去看陆程颢,他是先去看了她,看到她和李景川在医院门口甜蜜的告别,,他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
其实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让林小沫离开李景川,但是,得不到她真正的心意,有什么用呢。
“你回去吧。”陆逸尘转身,声音冰冷。
对林小沫来说,他转身与否,他的身影都是隐在黑暗里的,她根本看不清。
但是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却显得有些漠然,让人无端的伤感。
“陆逸尘,我知道我很没用,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早些回到身体里的!”林小沫紧紧握着双手,信誓旦旦地说着,好像她不这么做,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陆逸尘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林小沫在确定他已经进去太平间之后,便也转回身往外走,尽管刚才那么笃定地答应了他,可是要怎么做心里还是毫无头绪啊。
对了,陆逸尘的身体,现在还在上官月那里啊,不知道那个怪怪的医生想出什么办法没有,她也是时候去那家小诊所看看了。
这次去,林小沫没有打电话给李景川,他之前那么担心她,在她家门口等了她那么久,一定累坏了,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去打扰他的休息。
而且,上官月的那个诊所,位置那么明显,就算她只去过一次,也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