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故意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以娘娘的名义将姚氏的尸首安放到了后山的休宁室.不过葬礼的仪制还是要请娘娘示意皇上.”
我拍了拍胸口.抑制自己的恶心感觉.才说道：“这件事你去问问皇上也好.皇上看重她.你们谨慎对待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本宫一想到她死了.心里就忍不住地难受.她活着的时候.曾说过必将用今生今世來诅咒本宫.后來本宫便有了肚子里面现在的孩子.现在她死了.这孩子反应却如此大.当真是她诅咒而得來的了.”
往生子“啧”了一声：“你怎么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这些事情对孩子又沒有什么好处.何况这些事情根本是八字沒有一撇的.”
我摇了摇头.强行克制了我心里难受的感觉.说道：“你不懂.这样的感觉很强烈.根本就不是猜想.而是一种清清楚楚的下意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你还沒有跟本宫说实话.本宫的孩子终究能不能保住.”
往生子故意躲开了我的视线：“你身体本來就是外强中干.这么多年你能够在犯那么多病的情况下还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都是我努力來的结果.但是你自己的情况.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估计你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身体.能够怀上胎儿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是生养了……”
“就是说我终究留不下这个孩子是么.”
往生子沒有说话.一旁的如佩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三个人之间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就在这样的静默里面我想起來了那时候我说我一直不理解能够自己生下來孩子的单身母亲.现在却和别人一样有这样的执念.也是挺可笑的.
我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受不住这样的感觉.先开了口：“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吧.就算是不能留下它了.也要好生送走它.也算是本宫对它尽的最后一点儿的母女情分了.”
往生子沒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背上了他的药箱.对我行了一个礼.告辞了.我坐在正殿的椅子上.看着这个装饰精致的宫殿.心里觉得我比任何一次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姚氏的葬礼我沒有去.因为我的胎动不适已经不能只是忍一忍就过去了.最终还是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不让我参加姚氏的葬礼.说是葬礼上面阴气太重.终究会影响胎儿.但是其实就算是我沒有怀孕.我也不愿意去这个葬礼.皇上以妃位的仪制给姚氏安排葬礼.前朝的大臣死命的反对.可是皇上依然这样坚持.我身为姚氏之前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何苦要去看皇上怎样用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去宠爱另外一女人呢.
夏渊堂的失火果然和安陵氏有关系.只是我并沒有着急告诉皇上.皇上现在虽然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说一定是事半功倍.但是经过几次三番无法顺利逼死姚氏.我就已经学会了.如果拿不准机会一举成功.就不要轻易出手.不然只能让自己的底牌过早地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现在安陵氏知道我有孩子了.她结果了姚氏.下面一步就是解决我了.我又何必着急.只等着她下手就是了.
皇上知道我又有孩子了.心情自然开心多了.皇上很重视我这胎孩子.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并不能真的生出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个孩子既然我留不住.就要好好的帮我一个大忙.
夏天我过的很难.本來我之前总是苦夏.吃不下东西.就是床边不摆上两大盆冰都是无法正常入睡的.更别提现在肚子里面有这么一个能折磨人的小东西.现在更是吃不下睡不着了.整个人熬成了一个面容憔悴身子枯瘦的人.连皇上都下了一大跳.但是他只是让太医和往生子好好照顾我.自己却不经常來我这里.我也不希求什么.毕竟我已经不是他心里那个风采奕奕的绝代佳人了.只有我的孩子还是他可以留恋的对象.
我也不指望.我在瞪得并不是皇上.而是安陵氏.
果然沒让我失望.七月初一的早上.妃嫔们要到宫中品级最高的人的宫里去觐见.从皇后去世之后这个觐见就在我的宫里了.之前我一直推脱身体不适.这样的例常觐见就很少组织.但是这次组织了以后.就只有我、安陵氏.还有几位收到过宠幸的家人子参加了.
觐见我也沒有什么好提点的.只是叫她们仔细伺候皇上便是.皇上因为姚氏的事情很是伤怀.后宫的姐妹们更是要尽早抚平皇上心里的伤痛.
众位姐妹听完训导就都离开了我的宫里.唯一只有安陵氏留了來.她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可是这种笑让人觉得脊背发凉.胃里翻江倒海.格外地恶心.
“听说妹妹有孕在身.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沒有跟姐姐说.”
我也笑着看她：“前几个月胎气都不稳定.也就沒有想着要要公开.”
“这么低调真的不像是妹妹你的作风.”安陵氏的眼睛里面多了点儿嘲讽的意思.“妹妹是皇上的爱妃.有了皇子.何必要思來想去徒增烦恼.”
安陵氏的话中的“爱妃”二字重音咬得极重.好像故意在提醒我.原本属于我的位置已经被姚氏占据了.可是哪又能怎样.就算是皇上真的不再宠爱我.也会因为长公主的事情一辈子有愧于我.那我就不会缺少皇上的宠爱.我稳赚不赔和她安陵氏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算是极尽落魄.也用不着她來提醒我.
我只当做是是沒有听出她话里面的意思.笑着回答：“姐姐说的那里的话.妹妹我小心谨慎.无非就是希望皇嗣安稳.这样才不愧对受了皇上的雨露恩泽.倒是姐姐.所承雨露也不少.为何还迟迟沒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