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霍桑!」

「小的不想说谎,但也不能说出实话,堡主要怎么处罚我都没关系,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夫人是清白的,绝对没有对不起堡主,我霍桑可以以我的命对天发堑舀。」

阎浩天看着他良久。「你和冬艳是旧识,对吧?」

霍桑愕然的抬起头。「堡主……」

「你们当真以为瞒得过我吗?」新婚隔日的大厅池畔,霍桑拉住冬艳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说破,不代表他不知情,也不代表他不介意。

「小的知罪!」霍桑的头叩到地上,久久没有再抬起。

「你与冬艳是旧识,为何要瞒我?」本来,他是没打算追究这件事的,毕竟,她的过去也没必要全部告诉他,她若想说,他就听,他等着那一天到来,却没想到会先发生这种事。

要他信他们两个是清清白白的?

他很想信,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甚至,他宁愿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只要他们随便找到一个可以说服得了他的理由拿来搪塞他都可以,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这么做。

「这个……小的一样不能说。」他们两个之所以相识,事关冬艳的过去,她真正的身世,如果他说了,她懂武一事也会让人知晓,堂堂上官千金却打小去山上习武,能为何事?所以他自然不能说,阎浩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古董桌几应声而裂……

「你真不说?」他当真气得想揍人,却怎么样也动不了手,只因霍桑的那句清清白白。

他叫自己去信他,至少信这一样,若他真信,就无法让自己的拳随意挥在人家身上。

「请堡主责罚。」霍桑咬牙,依然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这个畜生!」霍爷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手脚并用的便往自己儿子身上狠狠招呼过去。「你给我说!你究竟为什么不能说?既然你跟夫人清清白白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为何不说?你给我说清楚!在堡主面前给我说清楚!」

霍桑被踹倒在地,再爬起,给自己的爹打。

霍爷甩了他好几个耳光,打得他的唇角都流出血来。

「够了,霍爷。」阎浩天上前制止了他。

霍爷心痛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最后连自己都跪下来,跪在阎浩天的面前。

「养子不教父之过,堡主就连老夫一起责罚吧……

柳烟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是她告的状,她不能装作不知情,她也不想见到霍桑这样,但也同时无法原谅他对堡主做的事。

「起来吧,霍爷。」阎浩天伸手扶起他。「我相信霍桑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这件事……你们全都当作不知情吧。」

「堡主……」霍爷不知该说什么的望着阎浩天,心里既感激又惭愧。

柳烟更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若有闲话传出去,我绝不会饶了你们,听见了吗?」嘴里说你们,阎浩天看的人却是门边的柳烟。

那是警告,柳烟晓得,她气不过,转身跑开,却一个不小心撞上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人……

「是谁站在这里?」柳烟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和脸,抬眸,却看见一脸冷冰冰的冬艳,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月光下,冬艳的身影看起来分外的单薄。

「是你告的状吧?」冬艳一脸漠然地看着她。

柳烟瞪着她。「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冬艳扯扯唇。「够久了。」

虽然不是站得很近,但,刚刚霍爷冲进去时,门就开了,霍桑跪在大厅里被打被骂、一声不吭的画面,她全看见了。

「你却只是站在这里?你的那个奸夫被打被骂,你却一点事也没有的站在外头看热闹……啊!」

柳烟突然痛叫了一声,雪白的小脸上有着明显的掌印,是冬艳打的,而且打得很用力。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她不敢相信的瞪着冬艳。

「因为你嘴巴脏。」冬艳淡淡地说,说完,转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柳烟气不过,上前一把将她扯回来,扬手便甩了冬艳两个耳光,仿佛这样还不够。纤细的手一扬,第三个耳光便要朝冬艳的脸上再扫过去,一只手却抓住了她……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是听见外头声响而出门查看的阎浩天。

他狠狠地瞪着柳烟,极置厌烦的神色让柳烟身子一震。

「堡主……是夫人先……」

阎浩天怒斥道:「夫人?你也知道她是夫人吗?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打夫人?以下犯上之罪,该让人打上二十大板再丢出堡去!」

他气坏了,连他都舍不得打、舍不得碰的女人,竟让一个下人连连用了两个耳光,他怎能不气?该死的!他气得想砍人!

柳烟吓得说不出话来,哇一声哭了出来。

冬艳幽幽地瞅着阎浩天,他也正看着她,却是一会儿便别开眼去。

「你跟我过来!」阎浩天一把扯住柳烟的手,拖着她离开。

好像,她,才是外人。

冬艳伸手抚住被打得灼热的脸颊,麻麻痛痛的。

终于,她比较好过了些,因为被人打了,那埋在心里最深层的抱歉,也像是可以减轻了一些。

她是故意激怒柳烟的,因为她早知道柳烟爱着阎浩天,看她不顺眼,再加上个性毛躁,很容易被惹怒,所以,她打她,让她还手。

没想到的是,阎浩天竟会因此而震怒……

她笑了,泪却悄悄的挂在脸上,映着天上迷蒙的月,微闪着光。

他,是爱她的吧?

也许不是一丁点,是很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房里,霍爷拿着木棍一棍又一棍的往霍桑背上打,霍桑依然闷着声,半句话也不吭。

「你知道老堡主和堡主是怎么待我们一家子的?你怎么可以背着堡主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怎么可以?啊?」霍爷好几棍又落下,气得全身发抖不止,瞬间好像苍老了十岁。

「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说啊!」

「总之,是有苦衷。」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打死你!」

「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说的。」

霍爷不敢相信一向乖顺的儿子会有这样忤逆他的一天,又气又伤心,棍棍使力往他身上打。

霍桑吐出血来,却依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让他爹出气。

是他的错。就算他跟冬艳清清白白的,但他包庇着她是事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背叛了堡主没错,理当受罚,就算被自己的爹打死了也无憾。

冬艳在霍桑的房门外站了好久好久,身子僵了,手也冻了,听见房内那一棍又一棍打在霍桑身上的声音,她紧紧握住拳,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

忍住。走开就好。

是他自愿的,她为什么要理?

再说,霍师兄的武功很好,底子也够厚,他可以挺过去的,她只要转身走开,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就行……

她一直这样跟自己说,很努力的说服着自己。

但……

还是不成。

啪一声,冬艳伸手推开了房门,提裙跨了进去……

「住手!霍爷!」

「夫人?」霍爷没想到她会出现,手上的棍子终是慢慢垂下。

冬艳看着背上全是血痕的霍桑,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却很快地别开眼,目光定定地落在霍爷脸上。

「你想知道原因吗?我告诉你吧。」

霍桑蓦地抬起头来,皱起眉,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这件事全是因为我,跟霍桑无关……」

「夫人!」霍桑大喝一声,完全猜不到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说出口的下场是什么吗?该死的!「我撑得住!夫人就听堡主之言,切莫再提此事!」

她望向他一身的狼狈与伤痕,再次别开眼。「就算你撑得住,我也看不下去了,你只是受我之命,何罪之有?今天我在此就把话说清楚吧,霍桑之所以那几夜进我房里,是因为……」

「夫人!」霍桑再次大喝出声,很想叫她闭嘴,不然干脆一掌将她打昏。

冬艳不理他,继续把话说完。「因为我叫他帮我偷偷带几帖药进来,那药不方便让人知道,所以请他让人在外头煮好再帮我送进房,可是喝了那药后几天,我的身子不太舒服,因为不想惊动堡里的其它人,所以他才进房里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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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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