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底里斯客栈
太阳渐渐的开始下沉,在西面的山峰上只能看到它的半张红脸,晚霞相伴,更令它半遮半掩,散发迷人的红光。山峦耸立着高大的阴影让它给镶上了壮丽的红边,红色的彩霞飘在山峦的身后,似乎披着红色披风的武士矗立在此守卫着这一方人土。
小路渐渐开始变的宽阔起来,树林仍是郁郁葱葱,深不见底,一路伴随小路的溪流在更多的溪流加入之后已经汇成了小河,随着路的延伸,流向远方。小路上飞驰着几个人的身影,速度很快,冲击的气流带动着身旁的树叶一阵抖动,不经意跑到路上的松鼠等小兽看见似他们箭一般射过来,已经吓的不知所措,只有呆呆的看着他们从它头上飘过。
他们在遇到第一个村子时又休息了一次,善良的山里人看见年轻的头没有任何的食物,硬是给他塞了几个红薯,送给他一个盛水的兽皮袋,里面装满了山里清澈的泉水。年轻的头本来身上有这些个东西,可是在逃亡的途中早已失落了。
土鲁泰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去问年轻的头的事情。因为流浪武士本就是四海为家,人家不说,过多的去问别人的私事是影响武士修为的一种不道德的行为。讲究信义是每个想成为武士的必要条件,没有信义,别人就不会承认你是个武士,贵族也一般不会选择这种人为他服务。所以成为武士不仅仅要在武技上要有所成就,在人的品格上也是有着很多的考验。
现在他们已经碰到了第三个村子。山村掩在小路旁的树林里,依着山坡向上扩散,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树木建造的茅舍里已经放出了油灯昏黄的光。大概劳累了一天的山里人开始他们的晚餐了吧。
“再往前就到了雾窠了,我以前走过这条路的,我们不休息继续吧。”土鲁泰摆手停住回头对他们说道,“你们三个还撑的住吗?”这句话是对后面三个中级武士说的。
其他五个人也都停了下来。方末和方烁两兄弟对这个建议没有异议,转脸看着三个中级武士。“放心,老大不要看不起我们,我们也是武士,这点累算得了什么!”都易说话的时候,方方的脸上写着一丝不屑,表示自己还能坚持,他的雄壮的身体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我自然也可以的。”南欢平长的象一个俊俏的贵公子,白白净净,说话的时候,眼睛就会笑,要不是身体看起来比较高大,可以和漂亮的女孩相媲美。
年轻的头看起来就没有这两个那么雄壮英武了。身材中等而且显不出强健的肌肉,相貌平平,年纪很轻脸上却写满了成熟,两只眼睛非常的有神,配上上面两条微微上扬黑黑的眉毛,到也有点武士的气概。“我也没有问题。”年轻的头对土鲁泰说道。
“好,让我们一鼓作气赶到雾窠,这也算是我们的修炼吧!”土鲁泰意气风发的说道,接着大手一挥:“走!”
六个人重新提起精神,真气全身运走,跨步向前奔去。山里人没有去注意这群人,也许他们正在为一天的劳累而享受着并不丰厚的晚餐,也许是在抱着正呀呀学语的孩子享受着天伦之乐,也许是他们正在为明天的生活而祈祷。谁知道呢,反正一轮圆圆的新月已经在天上挂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象个巨大的青色帐篷笼罩了整个天空,在月亮清冷的光辉下,六个人看到了前方守护镇的大门口悬挂着两串红色灯笼的雾窠,木门还没有关闭,还有正在进去的人们。大门口的灯笼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亮和亲切,它不仅给旅人指引了方向,还带给人困马乏的他们带来瞬间的温暖。
“我们终于到了,前面就是雾窠了,我们也都累了吧,镇里有家叫底里斯客栈,我们去好好休息吧!”土鲁泰面露喜色,一洗路途的疲劳,高兴的说道。“这里看来很繁华呀,不知道有没有洗澡水,跑了一天多了,浑身的不自在。”方末道。“有的,这里就快到素了,过了这里再往北走三、四十里就到素的布里城了,经过这里的很多的客商和流浪武士都选择在雾窠休息和休整,所以这里的客栈是很不错的。”土鲁泰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这里基本上是南都的白云城和素的布里城中间,所以是一个三不管地带,两边都把这个地带当作双方的缓冲地带,所以几乎没有军队下来收税。再说这个镇的当家的是个十分厉害的家伙,以前是个骁勇善战的武士,在素与南都的战争中因为一次惨败而使他回到这里,也就是他的家乡,现在他快七十了吧,不过不要小看他呀,三年前我来过这里就是要和他比武,不过两个回合我就败了,败的心服口服,确实是不可思议的枪术呀。”土鲁泰说到这个镇的主人时眼里满是羡慕和崇拜,方末道:“是吗?看来我们明天要去拜见他了,碰到一个让大哥仰慕的的前辈不去不是说我们太失礼了,顺便我们可以向这个前辈学习,以提高我们武学的修为,不是更好?”
“可是我们如果前去拜访会耽误我们的行程,流浪武士的集会在月底就开始了,现在已是中旬,而且我们现在还离素城远的很呢。”方烁道,“不过不去拜访确实有些遗憾。”
年轻的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脑子里却开始搜寻自己记忆中有没有这样的人。陆先生似乎提起过一个使枪的武士,但是他只说他的枪术是如何的厉害,并给他讲了这个武士枪术的精华,没有说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说起他的名字。“难道是这个人?打败他的难道是陆先生?……”年轻的头细细的思考着,“枪,很难练的武技呀,真想见见他。”
身为武士,碰到一个高手就不自觉的想和他较量一番。胜负不是重要的,他们要的不是交手后分出的结果,他们要享受的是两人互相使出自己全身力量与智慧与对手尽情对抗的过程。没有什么原因驱使他们这样做,如果有,就是他们身上流的是武士的血液。
他们正说话间,六个人已经来到了镇子的大门前。镇子周围围绕着四米多高的土墙,土墙外是那条已经汇流成河的溪流,土墙上伸展出两条粗粗的铁炼分别挂在躺在河上的吊桥上,吊桥里面是镇子的大门,两闪厚厚的木门向里开着,门两边竖起两只高高的竹竿,分别挑着一串红色的灯笼,似乎是在迎接远方的客人。门口有几个看守木门的守卫,其中四个人在一个人的指挥下正往里去,准备要关门了。
“请等一等!”土鲁泰大声喊道。同时几个人加紧步伐赶到了镇子的大门口。
“欢迎来到雾窠镇,尊驾哪里来,准备往哪里去?”门口当头的守卫回头打量了一下他们接着向他们问道,其他几个守卫停下手中的活看着他们。
“我们从南都来,要到素去参加流浪武士的集会,路过贵镇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土鲁泰上前说道。
“哦,各位一路辛苦,请到小镇客栈休息吧,我们会尽我们的力量让各位不受打扰,我们就要关门了,幸亏你们及时赶到呀。”当头的守卫十分的客气,好象一个开店的掌柜,跟他那身守卫的打扮有点不相称。不过好话当然就好听,当家守卫的话自然让他们几个很受用,年轻的头不由得对这个小镇的当家主人更加的啧啧称奇。
“多谢,愿诸神保佑雾窠和平繁荣。兄弟们我们走吧。”土鲁泰招呼他们几个向镇里走去。
“关门!”当头的守卫一声令下,几个守卫赶紧跑上前去,几把手用力的去推木门。“嘎嘎……”在周围寂静的只能听到山风的夜里,声音格外的响亮,传的也非常的远。“哐……”木门终于关上了,小镇也成了一个小小的堡垒。
镇里还是挺热闹的,现在这个环境似乎已经和外界隔离开来,厚厚的木门不仅仅能保护镇子,还能让人有一种已经驱散黑暗的安全感。很多人在没关门的时候还不敢出门,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感觉,纷纷走上街头有的谈天说地,有的则跑去酒馆喝酒,整个镇子显得很热闹,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灯笼,好象过节一般,同时也给别人照亮道路。因为木门已经关上了,当住了门外偷窥的黑暗。
年轻的头走在路上开始打量这个热闹的镇子,镇子的房子都是木头依山建成,沿着主道向四周扩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看来镇子的居民很多,不亚于平原上的镇子。而且每隔一定的距离房子之间就会有一个小池塘,大概是救火用的,因为山里人每个村子一般都有固定的山泉。里面有几个比较明亮的地方,在四周点点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醒目,其中就有镇子的中央,不过那里有几个商人在卖小孩子玩的玩意。
一行人顺着镇子的主道向上走,在镇子中央有一块宽阔地,路的左边就是底里斯客栈,不过挂在墙上的牌子上可不是这个名字,年轻的头走上前看了个仔细:跃马客栈。
“怎么不是底里斯客栈?”年轻的头问正要进门的土鲁泰,同时惹的其他几个人一愕。“哦,呵呵,这家客栈的主人叫底里斯,由于对客人热情且真诚,经常走这里的人就叫他底里斯客栈,叫的久了都忘了它原来的名字了,底里斯还经常抱怨我们没有把他客栈的名号介绍出去呢,哈哈。”“原来如此。”年轻的头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职业的习惯总是不经意之间就开始作用,让年轻的头总是什么问题都要弄个明白,这就是作为军人应该有的素质,也应该是武者应该具有的素质。
“啊,土大哥呀,好久不见了,难怪今天早上起我的眼皮直跳,原来是故人来呀!快快进来。”几个人一进门就听见有人对他们几个喊道。年轻的头他们四处打看,可是没有看见人,土鲁泰说话了:“嘿,底里斯,我的朋友,两年没见还是那么的精神呀。”年轻的头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侏儒满脸笑容的扬着脸看着和他说话的土鲁泰。旁边的都易不由的笑了,南欢平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都易立刻止住笑上下打量着这个有名的老板。
“我们要两间客房,还有吗?”
“有,有。要是你们前两天这个时候来就没有了,前两天经过的人太多了,我这里都盛不下。我想大概你们也是和他们一样去素参加集会吧?”
“是的,时间太紧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这么紧呀,我还想咱哥俩说话话呢,看来是泡汤了。”
“我们还要回来嘛,到时我们兄弟好好聊聊,也向兄弟讨教两手,哈哈。”
“好说好说,哈哈。”
“这是我几个兄弟,我跟你介绍一下。”土鲁泰挨个介绍了一遍
“希望小店能带给你们美好的梦。好了,我先吩咐伙计给你们烧洗澡水,你们先到桌子旁吃饭吧。”底里斯说完转身到里面去吩咐伙计去了。
几个人走到一个能做八个人的桌子旁,分了上下都坐了下来。“大哥,这个矮子还会武功?他拿的起武器吗。”都易一脸的不相信,在他看来,底里斯好象还没有一把刀高。
“哎,兄弟,你可不要有这种想法。我当年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才和他打起来的,不过不打不相识呀。底里斯是暗器高手,手中暗器无形无影,神出鬼没,我对付起来都很吃力呀。所以人不可貌像,你们可要记住。江湖中武林高手多如牛毛,不要以为你练过武就另眼看人,这样你会吃很大的亏的。”
正说着,店里的伙计端来了饭菜和一壶烧酒。
年轻的头拿起酒壶把大家的酒杯都斟满,“来,让小弟敬各位一杯,家师说江湖大,难觅知己,今日有幸遇见各位是小弟的服气……”
“不要这样说,我们几个虽然是不出名的武士,但是朋友却是最是珍惜,旭,你不要客气,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个客套。”土露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是,小弟知道了。”
“不过你说的不错,江湖大,朋友好找,知己难求呀。我交朋友现在讲究两个字,‘武’、‘侠’。我在刚出道的时候交了很多朋友,也因此伤害了很多人,原因就是交友不慎,不说了,我相信每一个和我交朋友的人,我也希望他能真心对我。”土鲁泰说话间神色有些黯然,似乎有些事情深深的伤害了他。
“不错,‘武’、‘侠’,我们武士不是别人的替死鬼,武、侠正是我们武士的精义呀。”方末不由得对他赞叹道。
话音刚落,楼上传来一群人的怪笑,笑声带着一丝让人冰冷的阴森,连灯笼中的烛火都颤了两颤,“我当是谁口气这么大呢,原来是南都的土鲁泰和方氏兄弟呀。”
土鲁泰和方氏兄弟听了不由得心里一惊,心里都想遇到不好惹的主了。不过土鲁泰他们还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