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梦中的记忆
中午时分,幽连大将带领的骑兵部队到了可兰城下。守城的军官远远已看见,连忙让手下士兵把城门口戒严,拦住进出的人流,并招来通讯官吩咐一声,通讯官打马向军机府通报而去。
幽连抬头看了看城头的通讯旗手,通讯旗手右手握旗横放胸前并来回摆动,左手握旗指向城的左边。“通知各队,我们在外城左营驻扎。”幽连向传令官道。“遵命!”传令官紧接把命令向下传达。
骑兵部队缓缓进城,旁边的人群传来一阵的赞叹和羡慕。几天的劳累并没有让骑兵们呈现委靡不振的状态,相反,他们现在个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马队排列的很整齐,骑兵手持的“烈刺”矛,马臀上斜挂的马刀,在晌午的阳光下,显得是那样的刺眼,更加映衬出骑兵刚毅的精神。
在奥维兰大陆上,每个城邦都有自己成名的精锐部队。可兰的骑兵部队“蓝色旋风”就是这些精锐部队之一。
幽连大将安排好自己的部队,对属下交代一番,打马就奔军机府。
军机府,是直接向城主负责的地方,这里是城邦大将军和军师商讨国家战事的地方。军机府坐落在内城中央国府的对面,旁边还有内务府和最高检察院。这条名叫开拓的街是可兰的政治军事枢纽,因为这里聚集着全邦最优秀的人才,居住着全邦的领袖达维特城主。
军机府的大门早已站满了前来迎接幽连大将的人,他们翘首看着街的东头。不一会,嗒嗒嗒急促马蹄声从传来,幽连人骑出现在街东,行云般瞬刻来到军机府前。
“幽连将军,辛苦。”领头的老将军上来问好,旁边还有一位30左右的文士打扮的人也上来问好。
“幽连将军,辛苦!”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问好。在他们心中,幽连,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是他们城邦的骄傲,是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幽连,经过无数战火的考验,立了无数的战功,从一个普通的士兵,成为“蓝色旋风”的骑兵,再成为队长,成为统领,直到成为现在的大将。20多年的奋斗,岁月献给他无穷的智慧,献给他高超的武艺。
“下官无能,还是让刺客跑了,请蒙老将军,达开亲王降罪。”幽连单膝跪下,低头道。
“我们已经知晓,刺客不是寻常人,将军无须自责。起来,我们进去详谈。”达开亲王单手把幽连扶了起来,“走,蒙老将军,请。”
“请。”
众人一起来到军机府的大厅,达开亲王和蒙柯老将军坐到主位。等众人坐下,幽连就把骑兵团追击的经过,以及蒙兰与刺客交手的过程,详细的交代了一遍。
众人一片唏嘘,听的出,这里面不仅有对骑兵团的赞美,对幽连、蒙兰的敬佩,更多的是对刺客里那年轻的头儿的惊讶。“魔刀”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刺客竟然是他,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强悍,如此的坚韧。骑兵团的疲敌战术已经把他们折磨成心力交瘁,还能催动出那么可怕的刀气,难道他不是人吗?可兰的骑兵团一向是最刚毅的战士,他们能入选骑兵团,原因就在他们武艺超群,他们能忍受别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严格、超强度的训练使他们造就一身的钢铁之躯,使能以一敌百,而毫不退缩。但是和那年轻的头相比,那个人不是人。这就是他们第一个得出的结论。
“可怕的人!”蒙柯老将军掩不住心里强烈的震撼脱口而出。
“是呀,很可怕的人!”达开亲王同样被那年轻的头的坚韧和刀术所震撼。同样也使刀为武器的他,不禁那自己和那年轻的头相互比较了一下,不由摇摇头。达开的刀术在可兰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从小在可兰各刀术名家的指导下学习,加上他天资聪慧和痴迷,刀术很快的便达到高手的境界。反击浪人的骚扰战中,自己挑战浪人的头领,并亲手摘下他的人头,现在想起还不由有点兴奋和自得。
浪人对刀的研究,比大陆上其他种族都要痴狂,能战胜浪人的刀,同时也就表示别人承认自己的刀术。现在看来,这个年轻的头——“魔刀”,不仅仅是高手了,可怕!
“魔刀”的刀术震撼了在场所有人。幽连说完,大厅一片寂静,包括刀术绝佳的亲王和身经百战的将军都沉浸在那半月般的光华中。
谁都看见过月亮,月亮代表着皎洁无暇,代表着神圣,代表着浪漫,代表着清高,代表着心无浊世。无数的文人墨客,千变万化的篇章诗句,用笔描述了寄托无数人梦的月亮。然而,谁又曾想到现在有人不是用笔,而是用刀来让世人看见那让人魂牵梦绕的半月。只不过这个半月,让人想的不是浪漫,而是死亡!
好一会,大家才从半月的光华中清醒过来,有人感叹,有人感到一丝的失落。
“素城的‘魔刀’,名不虚传!”蒙柯将军感叹的赞美了一下那个年轻的头,“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
“老将军知道他?”达开听到蒙柯的感叹,侧身向他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有素城,才可能出现这样的刀术高手。对了,现在先不谈这个,城主无甚大碍,请幽连将军不必担心。现在主要是我们和素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竟然派‘魔刀’来刺杀我们城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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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浑浊微弱的的烛光映着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师傅吗?
是谁在擦我的身体?蝶衣吗?
终于见到你们了,我好想你们,我很辛苦,很累呀!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我在草堂吗?终于回家了!
脑神经紊乱的跳跃着。
不对!脑神经突然传来强烈的波动。
不是,不是,草堂没了,师傅也没了,蝶衣也死了,我到底是在哪呀!
你们是谁?
屋外一阵轻风吹过。
啊!可兰的骑兵来了,乌星呢?为什么腰里没有了我的刀?
一阵激烈的精神挣扎,终究敌不过身体极度无限的疲弱,年轻的头又陷入昏迷。
“可怜的孩子!”手持油灯的老者仔细的看着他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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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该泡澡了。”一个清秀的女孩向着屋门外正在练刀的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说道。
刀法很快,也很凌厉。如鬼魅之影,如雷霆之势。周围落在脚下的树叶,没有一片是完好的,迅疾闪过的刀把它们划成两半。
收刀,一湾清水,平静无波。
“不要叫我小刀,我是大人了!”收刀的男孩一边走进屋,一边抗议道,刚才平静的脸上现出孩子应有的笑容。
“行了,叫大刀不是你不爱听吗?还是叫小刀比较顺耳。”清秀的女骇反驳道。女孩很美,微微挑起的弯眉,嗔怪的眼神,让男孩每次看见都不由心开始狂跳。
“投降。”男孩屈服了,男孩就是怕女孩的这一招,练刀时平静如水的心境现在荡然无存。
男孩悄悄的喜欢着这个比他稍大的女孩。女孩的耍赖,女孩的嗔怪,女孩的生气,女孩的温柔,女孩的蛮不讲理,女孩的细心鼓励,女孩的举手投足,女孩的颦笑,都会使男孩感到无所适从,只会说“对不起,投降,谢谢”。
“父亲来了,懒的理你,快泡吧,不然都凉了。”女孩一阵轻风似的跑出了屋,留下淡淡少女的清香,和楞在那里目光呆滞的男孩……屋外,院门口出现了一位老者。
小刀静静的坐在大缸里,打坐凝心,缸里的药水直没到他的脖颈到达口部。
药水的浸泡使小刀渐渐守神入定,浑然天地,只剩下吐纳的真气。
草药的苦香弥漫了整个屋子。这缸药水,是那位从不让他叫师傅的老者亲自配的,从自己学刀的那天起,老者就让他每练完刀,就要泡在这药水里两个时辰,才能去睡觉。
刀,在他眼里很神圣,只有一个理由:我喜欢刀。刀,一身阳刚之气,是真正男人的武器。喜欢刀劈砍时的痛快淋漓,喜欢刀挥动时划出的完美轨迹,喜欢刀握在手中那沉甸甸的感觉。所以我选择学刀。强烈坚韧的信仰,无比的勤奋和潜心探究,还有老者的细心的指导,刀,在他手中终于产生了光华。
“路先生!”小刀来到正堂,看见老者正在和那女孩谈话,觉得自己进来很不好意思,说完就想告辞出来。
“小刀,过来坐下。”老者向他招了招手说道,“我有话对你们说。”旁边的少女向他吐了吐舌头,回映他的不好意思。
小刀连忙走到老者下方的座位坐下,望着老者,根本不敢向那少女望,生怕自己刚静下的心又激起波澜。
“小刀,蝶衣,我明天要到素城去见城主大人,少则五天,多则七天,你们要看好草堂。”老者缓缓道。
老者是一个很平常的老头,平常的在乡村里到处都是,随便抓一把,模样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指导小刀刀术时,流露出那犀利、不平常的眼神。
“见城主大人,爹呀,你什么时候成了官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连我都瞒着,哼!”蝶衣老大的不高兴,不过生气的话语并没有掩饰住她那灿烂的笑容。
“好,好,等我回来就告诉你。我不在的日子,你帮着小刀配药,再泡个两天就刚好五年了,就达到最好的效果了。”老者赶紧赔罪。看的出,老者很疼爱蝶衣,女儿的矫嗔只会让年过古稀的他得到慰藉,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也很年轻。
“我们知道了,您路上小心,小心感冒,记得带上雨伞,还有看看城里有什么好玩的记得带回来几个……”女儿的罗嗦同样使老者呵呵微笑。
“路先生,我陪您去吧!”小刀突然冒出一句,“我可以帮您,帮您跑腿什么的!”
小刀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信息挑动了一下自己的意识,没有原因,纯粹是刀手的直觉,他相信,老者也同样感觉的到。
“不用,你照顾好蝶衣,别让别人欺负着,我还没老到不能动的地步。”老者仍旧脸上挂着微笑,微笑的脸上让人看不到一丝的忧虑。他知道小刀的心意,悄悄的告诉他让他保护好他的女儿,自己不用他担心。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用保护这两个字,因为他怕女儿担心。年轻美丽的女儿是现在的他生命中最宝贵的。
“是。”小刀对老者很尊敬,也很崇拜,对于老者交代的事情总是认真的去做。老者的刀大概是世上无敌的刀,起码在他眼里是,因为他看过老者的挥刀,那是个天地间只有刀的境界,周围的一切在他拔刀的一刻,都立刻黯然失色。所以他不怀疑老者能全身而退。
“他能照顾我?一向是我照顾他的。吃饭,泡药,洗衣服,总之等等吧,都是我照顾他的。”蝶衣很大的不服,瞪起的双眼依然看到眼角带着丝丝的坏笑。
他害羞的表情十分可爱,也很好玩。蝶衣心里偷偷的在乐。她喜欢看小刀被他捉弄的满头雾水、不知所措的样子,同时她又细心的照料小刀的起居生活,总是在小刀情绪低沉是送给他激励,在飘然时悄悄的泼点凉水。这也许就是两人之间朦胧的爱。
“内,内裤我自己洗的!”小刀怯生生的发表了一句抗议,似乎是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
“噗!”老者刚喝进嘴的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你,你……”蝶衣羞的满脸通红,赶紧用双手捂住,生怕别人看见。但是小刀却清晰的感觉到那透过手指传来的带着嗔怪,带着娇羞的目光。
月亮已经悄悄的升起,月光洒满了这片树林,已入中秋,秋风凉凉的吹拂着周围的世界,一片寂静,天地间只能听见树叶飒飒落地的声音。树林深处,三人的草堂中却是一片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