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小镇受袭
都亭是米尔高原上的一个小镇,也是素城管辖最西南面的一个小镇。从这里向南穿过密林,翻过底里图山脉,就是南都的管辖地区了。南都的历史十分悠久,不仅仅这里物产丰富,气候宜人,更重要的是人类在上古时期有第一个政府的时候,南都就是人类的都城。那时的人类没有现在这么多,其中大多数都聚集在南都的周围,只有少数的人类居住在现在的可兰地区。
人类在大陆上是繁衍比较快的种族,所以人类不断的壮大,加上人类的适应性比较强,于是便逐渐的开始蚕食其他种族的居身之地。人类从南都开始向东扩展,随着岁月的增加逐渐占据了大陆东部大多的平原和丘陵地带,但这时领土的不断扩张也引发了同上古时期的人数众多的吉可特人、矮人和魔兽人争夺生存之地的战争。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争夺的地区也反复的更换着统治者。
战争使人类获得很多的土地,将军们也在战争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大量的军队,个人权利**使人开始走上王权的道路。渐渐的他们开始不在对在南都的最高统治者言听计从,并且开始划分一个个的势力范围。在同外族的战争结束不久,**的膨胀使人类之间的战争开始爆发,一刹那,本来同是一个祖先的人类为了满足个人的**而开始互相残杀。人类的战争比起人类对外族的战争显得还要残酷,政权不断的更替,人类都快变成了战争机器。战败的部族被迫远离熟悉的家园,在到达东部海边时,绝望的哭声似乎感动了天神,一阵剧烈的地震,山崩海啸,海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神秘的岛屿,人们不顾危险,造船东渡过海直奔小岛而去,成为人类的边缘人。现在的人类称他们为“浪人”,那个岛也被叫做蜃岛。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的巧合,只能用神的创造来解释那个岛的出现。
岁月如流水般逝去,时过境迁,一万多年过去,大陆形成了现在的势力区域。吉可特人被赶到现在大陆最北方的高寒地区,被现在的人类称为“高寒人”;南北矮人的地区没有更多的变化,因为人类对他们没有办法,对他们的战争中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因为矮人有妖精族的帮助,他们仍牢牢的守护在祖先的土地上。妖精族在人类的记忆中是一个模糊的种族,因为人类很少和妖精族接触,也不知道他们的居住地在哪里,即便接触,妖精族也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古时期的地区争夺战中,最惨的是魔兽人。身材强壮高大,面容丑陋,生活在现在米尔高原和密林的魔兽人是一个善良的民族,他们辛勤的劳动着,和周围的民族和平的相处,可是战争使他们的田园般的生活变成了人间地狱。他们的祖先在对人类的战争中失利,但残酷的人类统治者并没有放过他们,一路把他们追杀到神之殿雪山下。数以万计的魔兽人扶老携幼,带着可怜的家当,带着绝望与仇恨,在首领洛克·白云杉带领下翻过连鸟都难寻觅的神之殿雪山,到达大陆的西部。在魔兽人的历史中,这段悲惨而又壮丽的迁徙被称为“与神的接触”。这刻骨铭心的仇恨让魔兽人对人类的报复到现在还没有停止。上古的那次举族迁徙让魔兽人知道神之殿雪山并不是不可翻越的神圣之地。
从都亭小镇往西看,就可以看到神之殿雪山高大的身影。素的人一向以雪山为骄傲,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的城邦叫“素”的原因。绵延千里、巍峨耸立的神之殿雪山直入云霄,其顶终年白雪皑皑,无论是白天太阳万丈金光,还是晚上月亮的清冷光华,雪山顶部是那么的明素,神圣纯洁的素白连成一张宽广巨大的屏障,强烈的视觉震撼让人对它怀有无比的崇敬,不感对它有丝毫的亵渎。而且最高峰阿玛神峰就在素城的西北,是大陆上最高的山峰,在群山中象一根高大粗壮的白色柱子直冲天上的世界,大陆好象通过它与上神连接在一起。所以他们称他们的城邦为“素”。这不仅仅有人们对雪山的崇敬,还有是对自己民族的一种表白,向世人的一种表白:我们有雪山一样的纯洁、坚强和胸怀。
从大陆诞生之日,各种族繁衍起,大陆的人类居民一直相信在高高的雪山上居住有守护奥维兰大陆的阿玛天神及其手下司职各业的众神,所以就叫它神之殿。雪山上异常寒冷,寸草不生,但是雪山脚下却是木草丰盛,流水潺潺,和冰冷孤傲的雪山形成一动一静,一绿一白,区别甚大,可是又是那么的和谐,可谓奇景。
雪山融化的雪水流到都亭开始形成一条不大的河流,在小镇被面蜿蜒向东消失在茫茫高原的山川绿树之中。雪山的融水养育了这一方水土,人们也没有忘记这条流着映着天空兰色美丽的河,所以人们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兰色泪”,因为他们相信神的眼泪是兰色的。
都亭很偏僻,偏僻的连素的城主看地图时都几乎找不到在哪里,显得很微不足道。要不是本国的地图上有和南都的边界之城布里,也许就真的看不到它。布里坐落在都亭的东南约300里的地方,由于是边防城,是个战略要地,所以军事地图上标着很亮的红色,想看不见也是很难的。都亭有条不是很宽的路通往外面,出小镇顺着路走大约半日就会到一个渡口小镇梅开,路从这里分成了两条。往东南走,会走到宽敞的素布官道,顺官道就会到达布里;从梅开渡过兰色泪河,寻路往东北走,也会走上宽阔的素布官道,顺官道往北就会到达素。
都亭这里没有噪杂的喧哗,也没有热闹的市集,但是这里有着人民才有的淳朴善良和辛勤劳作。这里的居民以采铁矿和狩猎、放牧为生,还种有少量的农作物,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温饱问题还是可以解决。铁矿石只能卖给军队,因为现在是诸强纷争时期,铁矿不能随便商业买卖,只能供军队打造兵器等军需用品,或者自己打造农用器具以供生活所需。狩猎而来的兽皮和羊毛、牛皮等可以卖给定期来的商人,换些日用品。本来这里也有军队驻扎,不过这队人马不是长住的,只有在初春到快中秋的时候他们才在都亭西面30里远的山坡下,兰色泪河的南边驻扎。入秋不久,他们就会开到梅开和布里的中间地带一个高原上比较平坦的军事驻地休整,一直再到第二年的春天来临,才会再次来到都亭。现在这些军队已经离开了都亭,只留下空空荡荡的驻地和修好的营盘。这个时期就由周围镇上的有钱人家出资,雇佣乡民组成乡卫队驻在里面。
这个时期,在这里,唯一热闹的日子是每个月的十五。每逢这个时候布里的边防军就会来收买居民开采的铁矿石,居民又会得到一笔小小的财富。特别是这个时候商人也会随之而来,带来居民们想要的东西。商人总是很聪明,付给领军的头领一点素币,就可以得到军队的保护而不受强盗的劫持,赚来的钱让他们一想到那个头领那见到钱就象见到亲爹一样的表情,嘴里不由骂一声“傻瓜、あ¥い……”,但是心里却是乐得找不着北。
这个时候全镇的人全家出动,蜂拥而来的人群把整个大街挤的水泻不通,这阵势比过节、庆神、祭祀的时候都要热闹的多,附近山村的居民更是也闻风赶来,加入买卖大军,整条街一下子瘫痪了。“吐血价了,都快吐没了!”“跳楼大降价,如果不是我就跳楼!要买快呀!”“我要吐血的那个!”……疯狂的喊叫声响彻全镇,几里外都可以听的见。当然也有一本正经买卖的喊叫声的:“朋友,你想拥有健康的体魄吗?朋友,你想拥有柔韧的筋骨吗?朋友,你想拥有坚强的毅力吗?……”“靠,少罗嗦,你到底卖什么?”听诗的人们感到很烦,那个一本正经的声音立刻提高八度:“虎骨鹿鞭酒,金枪不倒丸,我爱一条柴……”“抢呀!”……
就在这个拥挤不堪的地方,小刀和蝶衣正在买首饰的地方跟人家讨价还价。他们很早就起身往都亭赶了。虽然天还没亮,但是皎洁的月光透过大树树叶的间隙洒下,斑斑驳驳的铺在一片暮霭的树林中,铺在弯曲伸向远方的小路上,在暮色的背景中,似闪烁不定的天上的星星,又似缓缓流动、波光粼粼的大河。小路还是能看的比较清晰。
一天前的表白让小刀现在还在极度的兴奋中,又是第一次和蝶衣一起出来,感觉就象一对夫妻去赶集一般,所以走路感觉身轻如燕,很飘飘然。不过人要是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就会相应的发生失误。所以走着走着他就会发现蝶衣不见了,赶紧转身回头走,走不远就会听见蝶衣叫他的声音,声音中充满恐惧和气愤,还有一丝的依赖。紧张与兴奋一直让小刀在高度的警惕中,让他不感再分心。
密林里不仅有很多的野兽,而且据老者说还有美丽的精灵,也有可怕的林怪。草堂离密林的边很近,也就几里路,周围大多是大青树和柏树,其中夹杂着一些榆树,高矮不等,参差不齐。密林里有很多无名的溪流,其中一条从草堂的右边潺潺流过,给草堂增添了更多的生气。草堂的后面是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丘,翻过山丘往南望去就是真正的密林。密林的山中水汽形成的气霭终年不散,随山风穿梭于密林中,更多的漂浮密林上面,给密林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草堂后面的这座小山丘顶上没有树木,满目萋萋的杂草和冷不丁蹦出来觅食的虫子,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已经败落的建筑,现在只剩下一个圆圆的底座和散乱的石头,看样子象是上古时期留下的烽火台。小刀就经常在这上面练刀,蝶衣也经常上来玩耍,但老者却不常上来,即使上来也是指导一下小刀的刀法,即匆匆的离去,似乎很不愿看见这个烽火台的残迹。
走出密林的路不是很长。天刚蒙蒙亮,当朝阳的第一丝红光照到密林时,小刀和蝶衣走出了密林。太阳已经从东方的山脊上露出了通红的脸庞,黑黑的远山笼罩在一片白灰色雾霭之中,他们的脚底下出现了矮矮的灌木丛和广阔的草地,小路随着草地的蔓延,时隐时现,蜿蜒的消失在远处山丘的拐弯处,在那里也在晨霭中露出了一个离草堂最近的村庄多明。刚才还是寂静的树林里响起了鸟儿们的欢唱,彼此起伏,时高时低,小动物们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不时的从他们脚下窜出来,瞪圆眼睛打量一下两人,转而消失在浓密的草丛中。太阳继续向上攀延,阳光下,闪烁着珍珠般光泽的晨露洒满草地,照的人眼睛花花。
走在这里,心情感觉十分的愉快,地势又比较平坦,两人的步伐也比在密林中快了许多。经过村庄多明时,碰到了同是去都亭的村民,村民们正套着牛车,往上面装着到集市要换的东西,抬眼看见他们,就邀请他们一起乘着牛车向小镇出发。村民跟他们认识,进密林菜药或是蘑菇或者打猎,总是要到草堂休息一下喝点水,那时蝶衣很殷勤的招待他们,他们也十分喜欢这个美丽勤快的少女;小刀也经常和村里的猎人一起去打猎,所以都很熟悉。村里到都亭的路要比刚才的小路宽许多,牛车走在上面虽然颠簸,但也很舒服。一路众人说说笑笑,时间也在悄悄的流逝。就这样,他们走到中午时分,终于到了都亭。
都亭的集市一般开始在下午。因为附近城里的来的军队和商人会先在梅开开始他们的生意,晚上就在梅开休息,第二天一早一部分军队和商人们就往都亭出发,中午才会到达都亭。附近的居民也会在这个时候陆续的到达。小镇东面的寨门早已打开,都亭的的居民从早上就开始向镇东的路上观望,生怕今天他们不来了。
小刀伸开双臂拼命的抗住外面的拥挤,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里面正和一个卖首饰的商人商讨价钱的蝶衣。小刀现在很后悔和蝶衣到集市上来,但是要是蝶衣一个人来恐怕他会更后悔。耀眼的太阳使这会儿空气变的热了许多,但比起小刀身后那汹涌人流的疯狂,这点热显得还是微不足道的,小刀的脸上渐渐的流出了丝丝的汗。蝶衣则显得比较轻松,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象是雪山上盛开的雪莲,那么的清高,又是那么的亲切;莺莺的话语在嘈杂的环境中仿佛天籁之音,让人听的舒服异常。她的一切举动都显得那么的富有少女独有的魅力。当然前提是因为她的身后有一座不大的“小山”替她挡住了湍急的人流。卖首饰的商人也似乎受到蝶衣魅力的感染,他的价钱渐渐的降低,终于从这个美丽的少女手里接过几个素币,而递给她的是一对翠绿透明的翡翠手镯。
两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人少的地方,一个居民的门口,两人躲在居民用来晒辣椒之类的木架后面。“你很热吗?”蝶衣回头看见小刀满脸是汗的样子很奇怪的问道,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方锈着花的手绢给小刀擦汗,边擦边说:“叫你不要穿那么多衣服嘛!看热的。”小刀很尴尬,其实他并不是怕冷,因为他看见蝶衣穿的衣服看起来比较单薄,所以就多穿了一件以备不适之需。唉!可怜的人,吃力不讨好。但是当带着少女体香的手帕擦到脸上时,小刀刚才的一点小小怨言立刻化成水汽被蒸发掉了。
“看!”蝶衣拿着买来的那双翡翠镯子,在小刀的面前得意的晃着。“漂亮吗?”。镯子通体翠绿,透明而清澈,没有一点的杂质,阳光下,似缓缓流动,化作一道绿波。
“很漂亮,很贵吧?”小刀小心的问道,其实他已经看见蝶衣给的钱了,只是装作不知道来逗蝶衣开心。“恩,很贵,我们下个月的伙食没了,麻烦你多打写猎物吧,还有千万不要告诉爹呀,知道吗?”蝶衣装作可怜的说道,那个神情象是真的一样。小刀不由的点点头,无论蝶衣说什么他都极力的配合着,有时蝶衣会取笑他是个磕头虫,小刀只是没有反驳的笑笑。
“拿好,我们一人一个,你可别弄丢了呀!要是弄丢了,也许我们就会见不着面了!”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蝶衣的语气变的很细也温柔,俏丽的瓜子脸上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这里气氛的紧张,开始泛起一丝朝霞般的红晕。“哦,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弄丢的,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小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强烈兴奋,惟有自己喃喃的自言自语,双手上上下下不知该放在哪里。蝶衣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傻瓜!”。
军队占据了镇举行庆典和拜祭神的小广场上,用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围住,只留一个出口供进来用铁矿换钱的居民进出。这里面没有吆喝,只有“下一个……”、“某某,多少钱……”流水帐般的声音。没有人敢冲撞到这里,因为里面一个个手握战刀或矛刺的士兵可不是假的。
就在两人沉浸在甜蜜的情谊之际,一阵从雪山飞下来的清风拂面而来,带着雪山的凉气,带来高原上特有的树木花草的清香,让人的心情不由开始舒展。风虽然不大,但这无疑对陷在疯狂抢购人群中的人来说是一针很好的镇定剂,很多人都停下来,大口的呼吸着这阵清凉的空气,平息一下心里的糟乱。骚乱的人群出现难得的一片安静。
现在虽然是秋天,风本来就很多,但是从早上就晴空万里,风平浪静的今天,这阵风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感到一点意外。一阵风过后,紧接着另一阵扑面而来。风不仅带来高原的清凉,还带来远处的声音。自幼练刀的小刀对自然里发出的音响本来就十分的敏感,不由露出一丝的惊讶,同时一丝凉意从头顶灌下。
危险!有危险在向都亭逼近!心头开始猛烈的跳动,意识传来了强烈的警告,浑身的血管都传来小刀从没经历过的巨大危险的信息。小刀不由摸了摸腰中的缅刀,急忙紧紧拉住蝶衣,开始向人群外面挤。蝶衣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小刀严峻的表情却清楚的告诉了她:危险在向他们接近,而且,还是不小的危险。
人群刚才的疯狂气氛在经过短暂的停歇之后,耳朵比较好的人也听到风中传来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低沉而急促,伴随着风的节奏呜呜作响。是号角的声音!,战斗打响求援的号角的声音!人群一阵的骚动,众人开始纷纷的猜测即将发生的事情。低沉的号角声带着悲壮,透着焦急和绝望,更重要的是里面夹杂着兵器的撞击声、人类遭残杀而发出的惨叫声,还有不名声音的充满激情的叫喊声。不过这声音渐渐变的稀少。
军队的头领还算沉着,急忙下令停止收买活动并开始召集兵马,准备去支援,同时派出通讯兵向东方大营报信。号角的声音现在已经全然听不到了。人们的脸色渐渐的开始出现恐惧,有的人已经好象知道发生何事似的,发疯的向人群外围挤。一发带动全环,小范围的骚乱终于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巨浪,人群开始了目不择路的逃命。刹那间,叫喊声、哭闹声响彻全镇。
军队刚刚奔出镇西寨门不远,就噶然停滞,不能也不敢再前进一步。转而退回寨门,寨门拖着沉重的声音,最后“咣铛”一声关的紧紧的。
不远处的草原上出现了魔兽人的先头部队。铮亮的银边灰色盔甲上沾满了撕杀后溅上的鲜血,丑陋的面容不知是兴奋还是天生邪恶,变的狰狞不堪,手里握着又长又宽的马刀,催着身下的坐骑——高大的雪兽,排成一字横队向都亭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