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认定你……”向来娇声娇吐的唇儿呐呐掀嚅。
“是。”他颔首。“我独占欲强,不喜欢和其他男人共用一个女人。往后若你我再无交易,要多少男人随你自由,我自然管不着。”
“可是我——”
“这是条件。你允诺了,便也得到我的允诺,我会把‘龙迷香’的配方与引子给你。”徐沉的声线,好强势的话语,他拒绝再被牵制,事态已然至此,那就取他该得的、欲得的。
香美身子主动投怀送抱,他心意既定,巨掌便顺遂渴望,抚过女子窈窕美躯和那双匀称漂亮的小腿,来回眷恋。
他在夺回主导权。
那对幽深似井却又颤动火光的眼瞳好专注。
花夺美心跳加促,一波快过一波,被他凝望得移不开眸子。
这算什么?她玩他,他也玩她吗?
还是,他们都不是玩,是认认真真的一场允诺和交易?
“我……”喉中好干,她润润津唾,深吸了口气。“为什么感觉起来……好像我吃亏较多些?”
“是吗?”粗指勾住银链子拉向自己,女子细踝哪儿也去不了,只能温驯地朝他靠拢,玉雪秀足落进他大掌中,他感到操控的畅意,嘴角不禁捺得更深。
花夺美头一甩,在他怀里坐正,脆声道:“当然是啊!咱们做买卖,主要是银货两讫,但我可是拿自个儿同大爷你逍遥,伺候得你通体舒畅,还主动照顾你的‘心头肉’,把兰琦儿带在身旁照料呢!你也亲眼瞧见啦,她在我这儿比在你身边美多了,‘飞霞楼’的秘术里有一技‘焚香炙治’,用它来驱逐她体内癫毒最有疗效,可比你的‘宁神香’争气百倍啊!你敢昧着良心否认吗?”戳戳戳,戳他胸房硬肌,但怕把圆润润的美甲戳出裂痕来,只戳了第一下,其他几下全点到即止。
雷萨朗控制面部肌肉,摇摇头。“不敢。”
“这不就是了!”她“孺子可教也”地摸摸戳过的地方。“现下你还要求要‘认定’!我是打算长长久久同大爷你做买卖啊,长久的买卖就得长久的‘认定’,简直断我‘春江路’,很伤的!”
春江路?他淡淡眯眼。“楼主可以拒绝,不强求。”
“你——”都花下大把心思和他周旋了,哪可能半途而废?真气人!
越想越觉吃亏,她眸子细眯,如猫儿眼野媚,小手突然捧住男人峻厉脸庞,张唇咬人家的鼻头。“可恶……大奸商……占我们汉家姑娘便宜……你们西漠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啊!”他竟然探进裙底掐她大腿内侧!
沉沉的笑声从胸中鼓噪而出,浑厚好听,有许久没这般笑过了,雷萨朗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残留的火气当真消散无踪了。
女人好不甘心地拿贝齿啃咬过来,咬他鼻子、啃他下巴、吮他唇肉,他乐于接受挑战,在反击间找到乐趣。
真糟啊,原来“玩女人”真会上瘾,特别是怀里这个。
确实是他占便宜了。
他嘴上虽未表示什么,但今天在见着兰琦儿,近近端详妹妹的五官神态后,他内心惊喜交集,未料及才短短十日,那张苍白几无血色的小脸竟能回复到白里透红的秀色。
对于她口中不断提及的“秘术”,他原是嗤之以鼻,然而现下却容不得他小觑,或者,那对兰琦儿真是好的……
她在我这儿比在你身边美多了……
你敢昧着良心否认吗?
他欲笑的嘴再次被她密密贴印,她实在很野蛮、很乱七八糟、很不按牌理出牌,又狠又野、又浪又媚,但似乎只要待在她身边,不少事都变得……美多了。
连他阴郁的心情都莫名其妙变美了。
唯一不太美的是——这里“眼线”密布,比起“飞霞楼”来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随意瞥个几眼,左右两边尽是躲着偷觑的目光,有的半隐在树后,有的边洒扫或整理花草、边往这儿留意,有的则缩在轩窗后探头探脑。
若决定跟她“混”,在她的地盘“混”,“不怕被看”的本事肯定要学透彻。他内心暗暗嘲弄。
“大姐!大姐!田大娘说你带回一位不说话的小姐姐,还顺道拎了一个野男人——呃……是不怕死的好汉子回来喽!”声音脆润如珠,从不远处的河面传来。
闻声望去。
一只小舟蜿蜒地从上头某座小敞轩顺流疾划过来,载着三个小姑娘,撑篙的姑娘瞧起来最大,她手段极熟练,不一会儿已把舟只泊靠,拉着最小的那个跃下,另一个跟在她身后下船。
见男人和女人抱得跟炸麻花条似的,三个小姑娘不回避也不觉尴尬,大方又坦荡荡地立在他俩面前,略偏头,瞧得津津有意思。
大掌犹捧着女人的俏臀,打算从现下起修炼“不怕被看”的功夫,雷萨朗也仅是略偏头,然后动也不动地与小姑娘们对峙,心中模糊想着,只要跟怀里这女人有所牵扯的姑娘,个个都怪,不惧怕他便也算了,还人人都爱盯着他瞧。
花夺美朝她们三个笑,一个个点名给他听。
“老二小香,老三夜儿,小妹红红。”
“大姐的小名不是‘小美’,也不是‘美儿’或‘美美’,她叫‘大香’。”刚满十五岁的花家小妹花余红率先对黑壮大汉露齿笑,小个儿娇嫩嫩的。
雷萨朗微怔,直觉这小姑娘再过几年也是“祸害”一个。
他目光随即在三个小女儿家之间转了圈,暗叹,暗自更正,不只小的,怕是她花家一门皆“祸害”。
淡淡扬唇。“我知道。你大姐对我说过。”原来“大香”真是她的名儿,小名。
俏生生的花家老三眉开眼笑。“呵呵呵~~小名只留给自家人用,大姐对你说过,肯定是极中意你了。大姐夫啊~~”
紧贴在一块儿的男女顿时一愣,不约而同地瞠眸、挑眉,跟着好近、好近地互望了眼。
大……姐夫?家人?!
家人?大姐夫?!
“您被领进咱们水榭,又和大姐要好在一块儿,那就是要窝进来了,该称呼您一声大姐夫的,不是吗?”
不知是花家哪一位小姑娘试探地问着,雷萨朗没分神去瞧,仍一瞬也不瞬地凝注近在咫尺的娇颜。
然后,欢悦在胸口静谧谧荡开了,一波波轻漾,他血液热烫,肌筋放软,感觉波动传到四肢百骸,有什么从全身毛孔蒸腾而出。
他微颔首,答道:“是。是该这么称呼。”
大姐夫。
他愉快地发现,这三个字竟然能教她面红耳赤,连颈子也漫红了。
害羞了吗?原来啊原来,这无法无天的女人还懂得脸红为何物。
或许,他真能在这儿窝窝看,和她一块儿“混”……
【第五章醉倒相思万千顷】
三年后
雾蒙蒙啊雾蒙蒙……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去似朝云……
“去似朝云无觅处~~”女子的歌音柔润婉转,如春日里的飞丝,如许委婉情长,在薄雾氤氲的湖面幽幽荡漾、荡漾……
甫唱完一遍,女子像是极满意自个儿的声嗓,娇颚微扬,眨着野媚媚的眼,朝静坐在船尾的美丽姑娘露齿笑开,后者把一只几近澄透的手探进水中,敛眉无语。
“兰琦儿,姐姐教你的词都唱过好多遍,早也唱、晚也唱,你该也背起来了吧?十二金钗们唱,银筝女和玉天仙们也唱,老二、老三和余红她们也成天唱,连霜姨也教你唱,你记住了吗?很好听是不?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女子恣意洒落清笑,摇着扁橹,不在意美丽胡族姑娘的静默,又说:“你要是记住了,姐姐下回教你唱‘艳曲十八摸’!呵呵~~咱们跟着银筝女们边弹曲边学,这‘艳曲十八摸’学问很深的,‘摸女’有十八招,‘摸男’也有十八招,咱们得连唱三十六招,三十六招再化七十二式,七十二式再变一百零八法。哈哈哈,好样儿的,咱们唱个它翻天覆地!”
她柳眉一挑,声量突然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