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但很清楚当她闭上双眼,屋子终于陷入沉寂时,天边已经出现微微的鱼肚白。

她有点胖,她爱吃糖,但不是所有的胖子都懒惰,至少她不是。

但今天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

五福尖叫一声跳起床,嘴里不断叨念着。「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没错,她确实死定了,因为今天有个重要仪式——向正妃奉茶,而她绝对会迟到。

这府里最大的是四爷,老二就是正妃。

没有父母长辈同住,男人出外打拚后,府里的大牌就正妃,她想安安稳稳在府里过小日子,首要动作就是对正妃伏低作小,表现出绝对的卑微,可这会儿……死路就在眼前。

看着她像无头苍蝇似的翻枕头、翻棉被,企图翻出昨晚被剥除的肚兜单衣,还一路碎碎念着「死定了」,那副又懊恼又忧伤的表情,实在是……可爱极了。

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遮去身上红红紫紫的斑块,好不容易整好装,五福想翻身下床,但横在床边的男人不让过,张扬着一张笑得乱七八糟的脸望向她。

想起昨晚的剧烈运动,如果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与后宫有挂勾,那么李彤桦和耿秋莲现在怕是已经开始劈柴烧火,准备把她给烤了。

「福儿想去哪儿?」

这不是明知故问?她明明很想咬牙切齿,却还是露齿一笑,努力作出千娇百媚、初承雨露的娇羞样儿。「妾身该起了,妾身得去给皇子妃奉茶。」

演得半点不像,但熙风没有拆穿,而是明白直接地下达命令,「不必!」

「啥?」不必?她有没有听错,是不必奉茶还是不必起身?不必死定了还是不必当烤乳猪?

脑子里的问号尚未厘清,教人错愕的句子却又响起。

「既然福儿已经睡饱,不如再服侍爷一回。」

翻过身,第无数次把五福压在身下,五福还来不及吃惊,已经红肿的嘴唇又迎来下一波的吸吮,她、她这是招谁惹谁啊。

熙风也不愿意的,他长这么大,也不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可她那白润莹嫩的小身子,不知怎地就是会勾得他失去自制力,忍不住一尝再尝,片刻都不想停。

三下两下,她好不容易穿回身上的衣物又被他除去,她死命扯住棉被想盖住自己,急道:「别、别啊,爷,白日宣淫,会坏了规矩。」

更惨的是,让李彤桦知道这事,以后她还要不要活?

「这府里,爷就是规矩!」这话说得极有气势,千军万马似的。

话说得真大声,眼前他的实力如何尚且不知,光看他不得不把皇后的侄女娶进门这回事儿……府里,他的话是规矩,府外,他还没本事一手遮天啊。

但她的小爪子哪里及得上他的大掌?轻轻一扯,鸳鸯喜被离开了她的娇躯,露出他百尝不腻的肌肤,倒抽一口气,身下昂藏再度抬头挺胸。

「爷,别啊!保重身子为上……」她近乎哀求了。

「别担心,爷的身子好得很。」话落下,他的唇舌顺着她的颈项滑到胸前丰盈,一个轻浅勾吮,理智又在最短的时间内被驱离。

轻叹,五福这一声叹,包含多少无奈……

再次醒来,已是午时,床边不见那位体力旺盛的爷,在果果的服侍下,五福拖着疲惫酸软的身子泡进热水桶。

她不着急了,反正赶也是死,不赶也是死,在李彤桦和耿秋莲面前,她的下场已经确定到不能再确定,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了。

想通之后,她决定让自己舒服一点。

眼下,她只能盼着四爷用他旺盛的体力把那两位拖上床,以同样的手法「安抚」,最好也弄得她们下床难,自己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沐浴完,对镜梳妆,任由果果在自己头上摆弄,她忍不住一叹再叹。

「小姐,昨儿个姑爷打你了是吗?」果果满脸心疼,想起小姐身上的青青紫紫,眼泪都快坠下来,刘嬷嬷再生气,下手也不会这么重啊,小姐还痛得下不了床呢。「小姐,你倒是说说话,果果担心呀。」

一声长叹,五福低声埋怨。「祖父千挑万选,想给我挑个好夫婿,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迎来这样一个霸道的主儿……」

「是吗?曾老太爷想给福儿挑个怎样的好夫婿?」熙风把话给接过去。

五福猛然转身,看见他双手横胸,斜靠在门框上,一脸无赖模样,她倒抽口气,满面无奈,随口埋怨两声也能被抓到?!

唉,是不是从成亲那刻起,她就开始乌云罩顶,幸运离自己远去?

「姑、姑爷好……」果果见到姑爷出现,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全。

五福打发她去重新沏壶热茶后,拍拍自己僵硬的脸颊,挂起巴结的笑容解释道:「也不是说爷不是好夫婿,只是每个人对好夫婿的想法不同。爷很好的,能攀上这门亲戚,是曾家祖上坟头冒青烟,妾身万分感激……」她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谄媚话,企图把这事给揭过去。

他还是笑着的,笑着走近她、靠近她,近到她耳边听得见他的呼吸声,鸡皮疙瘩在瞬间冒出头,心跳得厉害,娘在嫁妆里不知道有没有摆上几瓶天王补心丹、养心汤?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坏,嫁了个霸道克星,一步步摧毁她的计划,一寸寸把她逼到悬崖,才不过成亲隔天,她已经预感宁静平顺的小日子已经离她越来越遥远。

「不是要你说这个。」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肩膀,暖暖的气息喷到颊边,瞬间染红她的脸,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暧昧,就跟他说「不如再服侍爷一回」时一模一样,旧的鸡皮疙瘩尚未消去,新的一轮再起,她的肩膀绷得死紧。

都午时了,再不去敬茶,恐怕李彤桦会马上回房磨刀,五福已经可以想象猪羊听见霍霍磨刀声是什么心情。

逗弄小肉包这么有意思啊,看着她脸颊红透,双目含羞,竟也增加几分艳色,难怪都说女人需要滋润,成!这事儿包在爷身上。

「不然……要说什么?」

「说说曾老太爷想挑怎样的佳婿?」

再佳的婿,她都嫁不成了呀,追究这个有意思吗?「非说不可吗?」

「爷自然不能勉强福儿,谁让我宠你呢,要不,我亲自去问问曾老太爷?」

他是想吓死爷爷吗?爷爷年纪大了,禁不得吓。「我说、我说,这等小事就别去麻烦爷爷了。」

五福再次迎上他的视线,熙风的眼睛里写着不容置疑,这是个很固执、坚持的男人,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就会埋头做到底,无从商量。

轻咳两声,皱皱眉,她模仿起祖父对父亲说话的口吻。「……你与同僚应酬吃酒时便多方打听,看看哪个家族里有什么出色的后生晚辈。这家世嘛,咱们不高攀别人,却也不能低嫁,嫁得高了,规矩一大堆、活受罪,嫁得低了,福儿与闺中密友攀比,心头委屈。

「最好呢,家里人口别太多,周旋起来劳心费力,如果千挑万选没着落,那么人口多一点也没关系,但家风千万要好,家人得相处和睦,日子过得一团和气,万万不能选那种妻妻妾妾、妯娌姊妹、叔伯兄弟成天勾心斗角的。

「你别看人家得了功名便认定对方好,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温良恭俭、克勤自励,多少书生得了几分薄名就四处风流、自以为是传佳话。佳话?哼,那不过是用诗词当遮羞布,欺良霸女,掩饰一肚子污秽罢了。

「你老看不起武官,可曾听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所以如果有好的,武官世家也无妨,但面相极其重要,那种手起刀落、一脸横相的不能要,杀人如麻、视万物为刍狗的不能挑。这武功嘛,要就练到最好,能收发自如,千万别学个半吊子,阵前杀不了敌人,回家里打起老婆倒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气势万钧。

「是了,身子骨很重要,咱们自己的丫头咱们知晓,那是个好玩守不住的,千万别让她年纪轻轻就当上寡妇。可也不是光看身子壮就成,还得问问人家长辈长不长寿,兄弟有没有人遭过横祸……」

哇啦哇啦,她说一大串,最后抬起脸朝他抛去一眼,意思是——瞧,怎么挑都挑不到四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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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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