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枢辅蒙冤7-8
7孙家瓜园
[孙承宗正在自家的瓜园的看瓜窝棚下面与乡亲们聊天,一群孩子在旁边吃瓜,孙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孙钥:爹,您快回家,有皇差来了,说要您接圣旨。
孙承宗:几个人?
孙钥:仨人,说是直接从北京来的。
乡亲:孙老爷又要到北京去当官了吧!
孙承宗:走吧,回去看看。(告别乡亲们,起身朝家走)
孙钥:爹又要重新起用了?
孙承宗:谁知道呢。
[孙承宗回到家,三名皇差正在客厅喝茶。
孙承宗:上差辛苦。
皇差:是孙阁老吗?
孙承宗:在下孙承宗。
皇差:孙承宗接旨!
孙承宗:(撩衣跪倒,听宣圣旨)臣接旨。
皇差: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承宗偏任贪将,致坏东事,姑念国体不议。赏功银三十万金,着据实回奏。钦此。
孙承宗:臣领旨谢恩!(接过圣旨,站起。请皇差入座,上茶)
皇差:孙阁老不必客气。
孙承宗:二位上差可是行人司的。
其中一人:正是。(指着另一位)这是我们的张司正。
孙承宗:(迷惑不解)敢问张大人,皇上的圣旨的来由,能够赐教一二么?
张司正:阁老知道,行人司职责,只是传达诏旨。今日阁老动问,小臣却不隐瞒。谁让小臣历来敬仰阁老的为人哪!据小臣所知,近日朝中,纷纷要求阁老复出。正在此时,却有兵部尚书王在晋上疏皇上,说“枢辅还朝,改臣南枢,马世龙登坛授剑,率意胡行,变乱成法,兵无不虚,饷无不耗,将无不贪。”结果是“竭海内之力以供饷,功既无成,财复大匮。柳河之败,止存兵五万八千。即如枢辅疏以十二万,此六万二千之兵,归于何有?非失机陷阵,即虚籍挂粮。”紧接着,兵科给事中钱允鲸弹劾阎鸣泰,说“阎鸣泰与马世龙、刘诏为同心一气之人,诳惑督师孙承宗,孙承宗信任阎鸣泰、马世龙、逐王在晋。”还说“孙承宗离关,三十万金皇赏作何开销,全无交待。”皇上见了这两份奏章,觉得事情严重,山海关兵数是五万八千,还是十一万七千,这事他倒清楚。但是三十万皇赏竟然不知去向,倘若属实,那还了得!所以就有了这篇圣旨。据小臣看来,是有人害怕阁老复出、阻泥阁老再仕啊。
孙承宗:不仅如此啊,圣旨言词,是“偏任贪将,致坏东事”。老夫罪过不轻!老夫不得不要为自己辨辨冤屈了。
张司正:是啊,这年头,该说的话,就得说,不能只让嘴长在人家身上啊。
8乾清宫
[崇祯皇帝召见刑部尚书乔允升,询问核查孙承宗账目的事。
朱由检:朕收到旧辅孙承宗的回奏,把三十万赏金,连同其他钱粮数目收支开销一一列出,正项钱粮,杂项钱粮,收、支、存,都有确数。他在回奏中说,
(读)“关门经用,收支有人,解验有人,成造领用有人。俱道臣与抚臣议妥,方以及臣。臣止凭文批答,即一钱出入俱关众目,决不得有一人一事可私者。”
朕还收到孙承宗的另一份奏章,讲他如何被推荐入阁摄枢,如何出京阅示关门,如何督师选将练兵。他说:“臣在词林十九年,从未谈兵。偶值东江交讧,卿寺高攀龙、钟羽正、冯从吾各疏特荐,天启二年遂以臣入内阁,又命臣暂掌兵部。......今见在数百里封疆,谁为恢复?臣归而宁远之捷,其利器坚城,谋臣良将,谁所置?臣入政府百余日,在边四年,内掌枢部,出督关门,虽有微劳,臣未敢受一恩一荫,臣何尝妄为尊大?仗乞皇上念臣四年受事,竭力驰驱,释黄阁之从容,当危边之险阻,盖出一片忠谊肝肠,而方脱逆网,又遭指斥,敕下阁部九卿科道,查臣四年行事,及诸臣出处始末,据实奏闻。臣有一毫欺罔,甘愿重诛,以为人臣任事不忠之戒。”看来王在晋的说法不确呀!你查的结果怎样啊?
乔允升:臣奉旨核查孙承宗一案,首先提审关在刑部大牢里的马世龙,再三审问,马世龙一口咬定三十万皇赏收支分明,无论是枢辅孙承宗还是自己都清白可鉴,没有一钱银子的贪占。马世龙被捕入京后,确实也求人找过魏忠贤,那时魏忠贤大权独掌,找魏忠贤是为了说明柳河之败的真相,并不是要卖身投靠。至于柳河之败,马世龙承认自己有过失,但主要目的是为了接回盐场辽民,并不是中了刘伯漒的诡计,此战虽有损失,但亦有战果。尽管损失大一些,也只是四百余骑,决非王在晋所说的六万多人。臣斟酌再三,觉得不但孙承宗无罪,马世龙也难说有罪。
朱由检:还有谁了解情况?
乔允升:臣又请鹿善继到京,向鹿善继了解情况。鹿善继回答得更干脆。说孙承宗大公大忠,功绩卓著,钱粮度支,笔笔清楚,三十万皇赏无交待之说,纯属诬谤。至于马世龙,是有功有过但无罪。鹿善继说,孙阁老释黄阁之从容,当危边之险阻,建立了卓著功勋,遭爱魏阉迫害,客魏覆亡,本该重新起用,委以重任。如今反而遭受无端指斥,真是天大的不公。其所以会这样,是王在晋欺皇上不了解真相,挟私报怨。
朱由检:别人可还有证据?
乔允升:鹿善继建议说,孙阁老再辟辽西,气吞辽东,是支持袁崇焕的建议,是依靠马世龙操持,四年之间,无一事不从此二人手中经过。袁督师现在关上,何不向他了解情况呢?
朱由检:是啊。问问袁崇焕不就都清楚了吗?
乔允升:袁督师那里,臣已经写过信去了。
朱由检:这就好,袁崇焕有了回信,功罪自可明白了。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