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铸刀
左丘刃一行人边走边说,当进入铸刀营地时,羽音飞已经大致把来龙去脉都交代明白,羽思桥跟那戴斗笠的男子乍闻武林中存在炼狱盟书这等暗中为祸的组织,无不惊异莫名
「朗朗乾坤下,居然有这等邪恶又强大的威胁,实在使人担忧啊!」羽思桥摇头叹道,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自抒感慨。那戴斗笠的男子则沈默不语,仿若心有所思。
「好啊!思桥,你终於回来了,快来、快来帮老夫把赤锬打造成形。」正一手拿着大槌敲打赤锬矿石的公孙夺锋瞥见羽思桥回转,赶紧大声唤他帮手。
羽思桥连忙转身向那戴斗笠的男子跟左丘刃告罪说:「公孙坊主亟需帮忙,容在下暂且离开,也请两位看照下飞儿。」羽思桥把儿子羽音飞放下,说:「父亲先去给坊主帮手,你要乖乖听话,别太靠近火炉,知道吗?」
羽音飞道:「知道了啦!父亲。」说完,羽思桥飞也似地奔到公孙夺锋身旁,一把接过大?,而身为坊主的公孙夺锋反而执起二?,以羽思桥为主,按他敲打的节奏,公孙夺锋以二?搭配,把炉上烧得通红的兵刃打进另一个模子里,然後两人再隔着模子敲打内中的刀刃。
左丘刃虽非冶铸之道的名手,但长年累月来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不免奇怪羽思桥和公孙夺锋如今的铸刀过程,似乎与常不同。看他面露疑色,那戴斗笠的男子笑道:「看来左丘兄与我当初一般,对铸造赤锬的方式感觉古怪。」
「这有什麽不同吗?」羽音飞年纪尚幼,见识不广,眨着大眼睛猛盯父亲跟公孙夺锋铸刀过程,却瞧不出所以然。
左丘刃浅笑一声,对羽音飞说:「寻常锻造,皆是直接?打刀身,但你父亲他们却在刀身约略成形後投入另个模子里,用敲打模子来替刀刃塑行,这可十分罕见啊!」
那戴斗笠的男子解释道:「赤锬硬胜坚铁,公孙坊主历经十年研究,才知何将赤锬完全提炼,再费十年,才掌握到最适合的铸炉火侯与淬炼时间,又直到两年前在东武林巧遇羽师傅,方由羽师傅悟通这间接铸造的法门。」
这时,羽思桥跟公孙夺锋的锤打将告一段落,羽思桥横?挑起模子,由公孙夺锋汇集功力往下狠砸,将模具震得四分五裂,随後羽思桥上扬大?,原先包覆在模子里的赤锬刀刃被他抛往半空。
「四时之阵,此刻不开更待何时!」羽思桥一声令下,天下封刀四大名流一起拔刀出鞘,再展四时刀法,组成刀阵将那口刀围在中央,无数刀气如风雨般往刀身招呼去。
「既然没法直接锤打,索性另制模具,将未成形的兵器安入再造,最後以四大名流的刀气研磨,精链刀刃又吸纳四时刀法形塑精神。嗯……奇才。」左丘刃一叶知秋,听戴斗笠的男子讲了开头已明了後续锻造手续,不禁佩服羽思桥的巧思。
戴斗笠的男子也赞道:「若非羽师傅感念公孙坊主知遇之恩,又安於名刀神坊的生活,其名声定不逊於半驼废、皇甫定涛等名工巧匠。」
半刻过後,由赤锬铸成的宝刀历经四时刀气精链完成,直插入地又与西武林地脉相应运生,刀锋散赤红如火的炎光,四周山巅忽然风起,彷如传来一阵阵龙吟虎啸恭迎神刀出世,在旁众人瞬间为之神夺。
左丘刃熟悉西武林地理,见此异象,先抬头看向山峦走势,後又俯身细察地脉流动,心中讶道:「此刀落处正在中西武林山水气脉的结点,是巧合,还是……」
「神兵现世,异象相应……神兵现世,异象相应!」公孙夺锋喜形於色,道:「耗费多年功夫,总算用赤锬造出一口不世神锋,思桥,我们成功,我们终於成功了,老夫实在太高兴了!」
正当公孙夺锋要去取刀细看时,左丘刃和羽思桥同声喊道:「坊主不可!」
公孙夺锋奇道:「不可!为何不可?」羽思桥解析道:「此刀方吸纳四时刀元,正与大地四方同呼吸,需费时一昼夜之功。」戴斗笠的男子闻得羽思桥所言後,有所领悟道:「天生四时、地脉同生、人行刀法,正应我天下封刀二绝三宗四流所习练的阴阳、三才、四时三部刀诀。」
羽思桥正视那戴斗笠的男子说道:「荒豹雷刀已是配合主席皇殛天斩式最适合的兵器,此刀之职该是充当主席的左辅右弼。」言未尽,男子头上的斗笠无风自飞,圆转如刃朝那口宝刀旋劈过去。
结果,斗笠还没削中那口刀,竟在两步距离间遭受一股张扬的炎光刀气震作碎屑。
摘下斗笠後,男子露出他英伟刚毅的面容,眉宇间隐见一方霸主气象,左丘刃笑道:「阁下果然是天下封刀主席,傲世苍宇刀无极。」
「谈了许久,未通姓名,是刀无极失礼了。」刀无极向左丘刃赔了句不是,旋又看回那口宝刀,说道:「无人操使,便能破去含我三分功力的一刀,此刀用作辅弼,大材小用了。」
听出刀无极言中微生不满,公孙夺锋打圆场说道:「这口将神刀,乃老夫构思多年方铸出,其用便在襄助主席,可由左右护法操持,毕竟这回初铸赤锬,不过试验之作,要配合主席精妙绝伦的皇殛天斩式,仍须多费功夫啊!」
「嗯……」刀无极沉吟不语,好似接受公孙夺锋的解释,却仍另有所思。
这时,四大名流中的夏雷、冬雪分别背着骁易跟紫宫星罗,引领紫宫太一走进铸刀营地後,看见刀无极解下斗笠,夏雷赶忙向他报告:「主席,我等已帮助紫宫小兄,将两位伤带回了。」
刀无极回过神来,把将神刀之事暂放一旁,落道:「春雨,快请大夫来给两位伤诊治。」春雨得令後,迅速步向後营去找几位大夫。
紫宫太一则飞也似地朝左丘刃走去,说:「姑父!敌人又追到了。」
素知紫宫太一品行,左丘刃不疑有他便问道:「喔!炼狱盟书的吗?才打退一批不久,便又追上?可有认出是谁?」
紫宫太一正欲开口,从他後方林间,忽然冒出条人影。左丘刃眼神锐利,瞬间现其踪影,身形一闪已飘至那人左侧。
「来得好快!」一口弯镰从袖口伸出,朝左丘刃腰间横斩,却非瞄准要害部位。丘刃略感奇怪,张开五指抓住刀刃,内力疾吐,手往下挫,庞然重压把那人震得双膝不自主跪地。
「是炼狱盟书的恶徒?」听过他们的罪行,刀无极眉头深锁道:「左丘兄,既已擒住,不如杀之了事。」
「我有同感!」虽不明白抱残守缺方才留手原因,左丘刃并无留他一命的想法。抱残守缺朗声道:「且慢!抱残守缺来此,有要事相告,此事关乎号?仑的生死。」
「与号?仑师尊有关?」紫宫太一面露疑色,但旋即恍然大悟,道:「炼狱盟书下一个目标,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