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乐章 颤栗的进行曲(4)

第四乐章 颤栗的进行曲(4)

这种比门造车式的推理实在没什么意义。但是,矢木为什么会死在井上家里?为什么突然冒出来倒在草坪上呢?又为什么没有穿上衣呢?

小兰的鼻子突然闻到一种怪味。

有烧焦的味道。

小兰本能回头观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井上寓所的二楼正在冒着烟!

看那火苗,正从音乐室出来。

“不得了啦!”

小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里,遇到正要上二楼的井上。

“井上先生……”

“我刚发现失火,那里有灭火器。”

“是。”

玄关旁有一个备用的灭火器,小兰将它取下交给井上,井上提着灭火器走上二楼。

“井上先生,要小心啊!”小兰喊着。

“不要紧的,这里都是用的耐火材料,引起燃烧的是那些胶粘剂。”

井上很镇静地走上去。

小兰极不放心地瞪着楼梯时,外面传来警车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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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立刻把火灭了。”目暮说。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井上对目暮警官和正在验尸的法医波月说。

“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两次三次。”目暮开玩笑似地说。

关于处理凶杀案,目暮可以说是专家了,虽和大音乐家井上在一起,也不必感到自卑。

事实上,目暮一听到凶杀案,整个人就立刻兴奋起来。

“听说死者是矢木事务局长?”

“是的,在这一次比赛中他负责事务方面。”

“这么说,窃听之事他有可能参与了?”

“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但是如果他想做,他是有可能做到的。”井上苦涩着脸说。

“请不要担心,调查时我们会考虑周全的。”

“请多帮忙,以我的立场是不可能只顾到这件事。”

“我明白。”目暮点头道,“这一栋房子里,还有谁住在这儿?”

“目前只有我和女佣。妻子已经分居了,儿子也不住这里。”

“哦,那么,矢木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看情形那位女佣也得问问。”

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佣,看起来是个极平凡的女子。

“请问你是增田理惠女士吗?”

她以细微的声音回答目暮的询问。

“是的。”

“你在这里工作有多久了?”

“大概……有三年了吧!”

“你觉得这里工作怎么样?”

“很好。”

增田理惠不冷不热的简直像在说别人的事。--目暮得到井上的允许,使用客厅正在询问增田理惠。

“井上先生不在这里,希望你实话实说。”

“是。”

“那个叫矢木的人昨天是不是来过这里?”

“这……”增田理惠迟疑着。

“请你不要隐瞒,全部说出来。”

“你能够不告诉井上先生吗?”

“我保证。”

“他昨晚来的。”

“昨晚来这里吗?”

“是。”

“来找井上先生吗?”

“不,是来找我。”

“原来……如此。”目暮不由得睁大眼睛。

“很对不起。”

“没关系。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不过,他是几点钟来这里的?”

“十点左右。他说井上先生和年轻小姐在一起,今天晚上是绝不会回来的。”

“原来如此。经常这样吗?”

“是的。井上先生几乎很快就能勾搭上……”增田理惠说到这儿,干咳一声,说:“总之我们……矢木先生和我,洗过澡后就到卧室去了。”

“你的房间是在一楼最里面?”

“是的,不过当时我们是去二楼。”

“二楼?”

“是的,那是井上先生的卧房。”

“那又是为什么?”

“我的房间……太小了……”

“噢,我明白。”目暮点点头说,“所以就借用井上先生的卧房,是吗?”

“是的。”

“后来呢?”

“大概十二点左右,听到井上先生回来的汽车声,吓得急忙起来。”

“是井上先生回来了吗?”

“是的。我急忙叫他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我就下楼去了。”

“后来呢?”

“从那时侯起我就没有再看到他,后来他就死了。”

“噢,井上先生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不,和一个女人一起回来的。”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但是并不像矢木先生所说的‘年轻小姐’,是个中年女人。”

真是的,井上真够忙的。目暮心里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当音乐指挥家。

“后来呢?”

“井上先生喝了一点酒就和那个女人上二楼去了。”

“这么说来,你和矢木……”

“后来完全没有碰头,我以为他早就逃走了。”

“鞋呢?”

“我们会考虑到万一,所以把鞋带上二楼。”

“可是……如果他是由玄关出去的,门锁是开着的吧?”

“我没有把锁锁上。”

“一直没锁上吗?”

“是的。因为我想到如果要偷偷出去,会有开锁的声音,会被发现,所以我没琐门就睡了。”

“然后就发生地震了?”

“是的,当时我简直吓坏了,从床上起来后,一直在发抖。”

“地震时井上先生下楼来了吗?”

“没有,地震之后隔了一段时间,我的心情才安定下来,我到二楼去,想到卧房外问一声……”

“怎么样呢?”

“好像……没什么问题,因为我听到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所以……”

“然后你就放心地回到一楼?”

“是的。”

“以后情形呢?”

“一觉睡到天亮。”

“你早晨是几点钟起床的?”

“我平常都是七点钟起床,今天早晨也是一样。”

“井上先生是几点钟起床?”

“十点左右。不一定,但大致上……”

“那个女人今天早晨呢?”

“已经不在了。”

“你并没有发觉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是吗?”

“我明白。那么……你知道他的上衣吗?”

“矢木先生的吗?”

“是,尸体发现时没穿上衣,是不是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增田理惠想了一下,说:“不,那是不可能的。”又摇摇头说道:“我催他快点,然后我先离开二楼,那时我看到他已经穿上上衣了。”

“你能确定吗?”

“是的,不会错的。”

这么说来,上衣到哪里去了呢?目暮想了一下,“这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必要的话,我还会再来问你。”

“是。”增田理惠站起来想走出客厅。

“对了,等一下……”目暮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最近有没有听他说拿到一笔钱?或将拿到钱?”

“您是说矢木先生吗?”增田理惠似乎很惊讶,“不,他经常都是很穷,有时还要我给他零用钱呢!”

“这么说来……我要问一句话,请你不要多心……你们是没有金钱上的往来喽?”

“是,矢木先生的收入养一家妻小已经不够了。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平常又不爱花钱……”

“是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目暮说。

客厅里只剩下目暮一个人时,他自言自语:“情人横死,居然能够这样若无其事,不动感情……”

这时候白鸟警官推开客厅的门走进来。

“课长,波月老太爷好像办完事了。”

验尸的法医波月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吸烟。

“怎么样?”目暮问。

“真是了不起的房子,音乐指挥家是很赚钱的吗?”每一次不这样闲扯一阵是不会谈到正题的,“我也要去做音乐指挥家。”

“真难得,你的我的想法一样。”

“胡说,我知道你想在大房子里养很多女人。”

“那么,你呢?”

“我啊,我盖好几栋小房子,让很多女人分开来住。”

“玩笑开够了吧?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

“我实在不想让你失望,可是,我要告诉你,死因是心脏麻痹。”

“什么?”

“没有解剖之前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的,但是,可能他本来就有心脏衰弱。”

“那么,这不是一桩谋杀案了?”

“先别这么失望。”

“不是凶杀案……当然是再好也没有……”

“不要说违心之论。”波月笑嘻嘻地说,“如果故意把矢木吓死,也算是谋杀呀!”

“几点钟左右死的?”

“不看看病历表不能确定,但绝不是刚出炉。可能是在昨天夜里吧!”

“原来如此。”目暮边想边说,“为什么这样的死人会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那可不关我的事。好了,明天见吧!”波月把烟蒂放进烟灰缸里揿熄,说:“对了,我们的侦探代表来了。”

“侦探代表?”

“看,他们正在草坪上到处找,也许真能发现什么呢!”

目暮向外一看,看到柯南和小兰正在草坪上说话。

“哦,是柯南……他们的运气向来很好。”目暮说道:“咦?毛利老弟呢?他在哪儿?”

小五郎这时候正在打喷嚏呢!

“目暮警官。”白鸟警部走进来,“我看过二楼了。”

“如何?”

“起火的是鹰架,鹰架上的木板和胶粘剂一起燃烧起来。”白鸟回答。

“木板?哦,就是掉落在尸体旁边那个吧?”

“那是两端没有烧光掉下去的。本来放在两根铁管中间,没有固定好,中央那一段烧掉了,两旁当然会掉落到地上……”

“嗯,尸体正好在木板的下方。”

“但是,奇怪得很。如果尸体是从下面掉下去的,位置应该是在木板的外侧才对。”

“如果尸体放在木板上,木板烧毁尸体才掉落的。”目暮说。

“不可能的。先发现尸体,然后我到外面去等警车时,鹰架才失火的。”小兰从外面走进来对目暮警官说。

“尸体并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白鸟警官也在一旁补充。

“我在发现尸体之前,看过二楼的鹰架,那时侯根本没看到尸体。”小兰说。

“原来如此。不管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凶杀案就与我们无关了。”

“不是凶杀案?”白鸟警部似乎吓了一跳。

“波月诊断是心脏麻痹。”

“那么……”

“虽然,尸体是怎么出现的,这个谜没有解开,但如果不是凶杀案,调查也是白费心机。”

目暮的兴致就像有破洞的气球一样瘪了。

“白鸟警部,请看这个……”有一位办案的刑警拿着一块像是烧剩的布走进来。

“这是什么?”

“是死者的上衣吧?”

“不错……这是袖口,还有纽扣,这么说来,上衣是留在鹰架上了。”

小兰想拼命回忆她当时不经意看到鹰架的情景。

鹰架上好像堆着一些东西,零零落落的有胶粘剂或锯剩的木板条等等,但她不记得有男人的上衣。

小兰不敢肯定没有,但是如果有的话,多少会有点印象才对。

柯南在比尸体更外侧的草坪上,正寻觅着什么……

“小兰姐姐,快过来。”柯南很适时地叫了一声,小兰和目暮等人急忙走到外面草坪上。

“有什么事吗?”

“纽扣。”柯南抬起头,手里握着一个东西,“是纽扣。是……那件上衣的吧。”

“形状相同,只是大了一点,所以不是袖子的纽扣,而是前面的纽扣。”小兰问道,“可是,光这个纽扣又有什么用处?”

“不,这很重要啦!”柯南显出自信的神情,“小兰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那件衣服的纽扣被烧焦了,而这个纽扣却完好如新。”

“说得也是。”目暮在一旁点点头。

“而且,这个纽扣不在鹰架下面,而是在外侧……”柯南指了指远处的草坪。

“的确奇怪。”目暮有一些失望地说。他以为是找到了什么犯罪凶器或可以确定凶手的证据,但结果还是不能改变死者死亡的原因。“但这仍不能确定是谋杀案,这就轮不到我们出面了。”说完便漫步走了出去。

小兰看着目暮走了,耸耸肩说:“柯南,这次的事件真是一个谜,对不对?”

小兰对这件她亲自参与的死亡事件仍不死心。

“对!”柯南说,“可是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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