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新雇主大买卖
魏大根火了,推开刘振明就冲了过去,鉴证科的人见状不好,虽然知道来的两个男人太嚣张了,但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人,产生冲突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立即将冲过去的魏大根挡在外面,一个劲低声劝着类似“好汉不吃眼前亏”之类的话,但根本劝不住魏大根,就在魏大根咆哮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楼梯间响起:“魏大根!你又吃火药了?”
魏大根侧头一看,来的竟然是这里最大的警察头头,本市的局长,只得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一句话不说,转身就下楼,随后还将自己的证件扔给局长说:“有专家在,我干什么呀?老子不干了,我得病了,我要病退!”
“魏大根,给我回来!”局长喝道,但魏大根根本不听,雷宇也赶紧跟着自己的头儿跑下楼去。
就在魏大根快走下楼梯的那一刻,自己的证件从上面掉了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自己的脚尖前面,他停住了,仰头看着那个叫詹天涯的神秘刑侦专家。
詹天涯单臂靠着栏杆看着他说:“先进个人年年当,脾气也年年见长,有那个能耐冲我发火,把案子破了啊,你破了我叫你一声爷爷,你破不了你给我跪下来当孙子,有这个脾气吗?”
魏大根俯身把证件捡了起来,只是伸手朝上面指了指,随后带着人走了。
等魏大根走之后,詹天涯冲局长一挑眉毛道:“事情解决了,野物怕怪物,他是野物,我是怪物,脾气越臭的部下也许能力最强,强者就不能来软的,只能硬碰硬,才能碰撞出火花。”
火花?局长看着那神秘的刑侦专家,勉强笑了笑,随后在其眼神注视下也转身离开,他知道这里也没他什么事儿了,来的这两个人来历不明,但很有背景,连市长、书记提到这两个人的语气都像是在形容自己长辈一样,更何况是自己?
才三十来岁,到底是什么人啊?局长想不明白,摇着脑袋走开了。
所有人撤走,现场只留下了詹天涯和刘振明两个人,但证物却被带走了,刘振明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拿出法医用的器具来,在现场进行勘察检验。詹天涯则靠着门,点着烟看着。
许久,刘振明抬头来说:“头儿,案发现场,你能不能不抽烟?”
“不能。”詹天涯直截了当地说,“这里不是绝对的第一现场。”
“嗯,女死者早就死了,死了至少八个小时以上了。”刘振明拿出针管从女姓死者的心脏部位抽了些许的血出来,简单检查之后肯定道。
“活尸还是行尸?不管是什么,还能知道自己得出来上班当小姐,真是好手段啊。”詹天涯将烟灰弹在门外放置着的小桶内,“是赶尸的做的?还是其他什么人?”
“鬼知道,也许异术者又出来搞事了。”刘振明继续勘查着现场,但也知道也许查不出什么来了。
“我还以为那件事之后他们都死绝了呢。”詹天涯把烟掐灭,“就平静了两年半,我还以为可以顺顺利利退休呢,走吧,不用看了,叫善后小组来清理现场,我们回刑警队把相关人员资料都拿到手,回去好好分析分析。”
两人收拾妥当,下楼进了那辆破旧的越野车,越野车浑身锈迹斑斑,与他们穿着的那身衣服根本不搭配。在两人钻进汽车发动离开的时候,站在角落的唐术刑探出头来看着那辆车,记下了车牌号码,接着从洗浴中心后方偷偷进入,摸进了案发现场,用自己携带的相机拍着现场的所有照片,拍完之后又立即转身离开。
很快,神秘刑侦专家提到的善后小组出现了,十来个男女穿着白大褂,提着各类器具进入洗浴中心包间内,熟练地将两具尸体分割开,装入尸袋,还带走了房间内的所有东西——床、柜子、空调、吊灯,甚至是地毯。
“国家疾控中心?”在洗浴中心外,看着那三辆带有国家疾控中心标志汽车的唐术刑,完全不明白姗姗难道死于传染病?不可能,之前进去了那么多人,肯定有什么猫腻。
唐术刑转身离开洗浴中心,返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唐术刑站在自己出租屋内的一面墙跟前,看着墙面上自己贴上的那些照片,还有自己用纸写上的人物关系图,左侧悬挂的是三名死者的信息,右侧挂着的是他所知正在侦办怪异案件警察的姓名和并不详细的信息。他站在这里已经近一个小时了,可是却毫无头绪。
他回忆着第一件案子发生前,打给自己的那个神秘电话,他已经调查过,来电半小时前,手机的主人刚刚丢失手机,也就是说引自己去万达地下停车场内的人用的是一个偷来的电话。
毫无疑问,警察也调查过,但肯定也没有任何头绪,只是警察并不知道那个电话对他说了什么。
“如果想知道唐定峰的下落,半小时后到万达广场地下停车场B区等着。”来电者是这样说的,明显用了变声器,而且是市面上最便宜、最劣质的那一种,只需要不到一百块钱就能买到。
唐定峰是唐术刑的父亲,与姬轲峰的父亲姬民兴一样都是对越自卫还击战的老兵,79年正面战役结束之后,两人回国后随军委的指示野战军转武警,在同一武警支队中服役到1997年,1997年两人同时复员转业,随后也几乎同时失踪,再然后也同样从云南红河州寄回去一个包裹,包裹之中都只有旧衣服。
2001年就读名牌大学的姬轲峰参军,参军之后第三年想办法化验过父亲寄回来的衣服,发现了毒品反应。同样的事情,唐术刑也做过,但晚做了好几年,因为他自身没有那个条件,一直到2004年唐术刑在侦讯公司打工的时候,才拜托公司老板,让哪个老警察想办法化验过那堆衣服,虽然时隔多年,依然也从衣服上面化验出了毒品反应。
凶手与自己、姬轲峰的父亲有关联,换个角度来说,我们的父亲也和这些怪异的案件有着某种怪异的联系,现在最明确的线索就是毒品。唐术刑站在墙下闭眼思考着,整理着头绪,心中骂道:那个老不死的,害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还不肯放过我?
门被敲响了,敲门声很轻,唐术刑转过身去,并没有靠近门,从敲门声他判断出来者肯定不是娜娜,也不是警察,因为这些人都不会这么有“礼貌”,会是谁呢?
唐术刑抬起那幅巨大的装饰画挂在墙面之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头发弄乱,装作刚睡醒的模样,站在门口懒洋洋地问:“谁啊?”
“请问唐术刑先生在家吗?”一个年轻的男声在门外问道。
先生?这里的人可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唐术刑朝猫眼中看去,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卫衣,背着斜挎包,长相俊美,一看就像个“受”的小男生,顶多不过二十四五岁,也许更小,大学还没有毕业的那种。
“对不起啊,这里只提供公主服务,不提供少爷服务,你找错地方了。”唐术刑靠着门大声道,“如果迫切需要,集齐五百个男同请愿签名我可以想想办法,还可以参加抽奖,大奖是双卡双待iphone7一部,外带三块电池。”
“唐术刑先生,我是经人介绍来找您帮忙的。”来者似乎知道唐术刑正从猫眼中在看,于是故意后退了三步,站好之后从挎包之中掏出了一叠人民币,至少一万块在那晃了晃,“有酬劳的。”
门开了,唐术刑快速整理好头发和衣服,伸出手去,带着非常职业的笑容道:“您好,鄙人唐术刑,承接一切可以赚钱的业务,我是注定成为赚钱王的男子!”
“您好,我叫顾怀翼。”自称顾怀翼的青年面带微笑,随后又道,“请问可以进去谈吗?”
“当然!当然!”唐术刑立即侧身将顾怀翼请进屋内,同时顺手将其手中的一万块钱拿了过去,在门口观望了一下,将门轻轻关好,带着顾怀翼坐在沙发之上,凑近低声问,“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抓歼?女朋友的还是爸妈的?大姨妈大姨夫的也行,保证全程录影,至少1080P画质。”
顾怀翼正要说话,唐术刑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故作恍然大悟状道:“哦——我知道了,你男朋友对你不忠!”
“不——”顾怀翼赶紧摆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我知道了!”唐术刑立即又道,“包养你的老板要对你下毒手?”
“唐先生,不是,不是,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被包养。”顾怀翼有些尴尬。
“好巧,我也没有男朋友。”唐术刑笑道,重新坐下,“但我们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啊?”顾怀翼看着这个神神叨叨的人,等对方示意他可以说话的时候,他才开口道:“我是想委托唐先生帮我调查一下杨勇。”
“杨勇?”唐术刑脑子中立即闪过姗姗死时的场景,那个死在姗姗床上的瓢客不就叫杨勇吗?是一个人?还是……
“是,杨勇,也就是前天在甄嬛洗浴中心的死者之一。”顾怀翼捏着手指低着头。
“他是你什么人?”唐术刑故作漫不经心状,“放心,我会保护客户的资料。”
“我能不说吗?”顾怀翼面露难色。
唐术刑没有搭理顾怀翼,却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你是谁介绍来的?”
“老塞。”顾怀翼马上回答,“老|城|区以前开翻牌机的那个老塞。”
唐术刑知道老塞是谁,是个狡猾的老鬼,早年是个纺织厂工人,厂子破产他下岗之后借钱开了翻牌机室,短短几年就赚了不少钱,但后来因为不少社会青年破解了翻牌机赢钱无数,老塞便关了地下铺子,开了网吧,经营着地下黑彩,也算生活无忧,社会关系也比较广泛,上到有钱人,下到地痞无赖认识不少。
“你和老塞怎么认识的?”唐术刑笑嘻嘻地问,手伸进裤兜之中,握紧了自己那串钥匙,那是他的防身武器之一,他预感到眼前这个叫顾怀翼的青年来路有些怪异,因为老塞和自己的关系一般,虽然他也开玩笑地说过让老塞介绍点业务给自己,但至今为止老塞都没有介绍过一个主顾。
“彩票,那个,地下彩票。”顾怀翼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我玩了不少年,没赚多少,赔了不少。”
“哟,哥们家里挺宽裕的嘛,玩黑彩那玩意儿没个百八十万的家底一般不敢碰。”唐术刑转身拿了一罐子速溶饮料,“饮料是附赠的。”
“我家是挺有钱的。”顾怀翼丝毫不掩饰,“所以如果唐先生帮我调查清楚,我付十万,是人民币,可以签合同的。”
十万?唐术刑眼睛瞪大,又立即收回眼神,咽了口唾沫,这真的是笔大买卖,只是调查就能赚十万?可他没有想到顾怀翼的话没有说完,紧接着他又说:“如果查清楚死因还找到了凶手,我再加十万。”
二十万?这么大手笔?唐术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顾怀翼,以前他在刑侦公司打工的时候,那老警察接过最大笔的买卖清算下来也不过五万块钱,乐得那老家伙一宿没睡。
顾怀翼见唐术刑没再说话,立即从自己的挎包之中又拿了四叠钞票出来,整齐地放在桌子上:“加上之前那一万,我先付五万定金,这是调查费的50%,余款在调查清楚之后当场付清,可以签合同。”
“顾先生。”唐术刑目光并未离开那些钱,“合同没法签,要知道我只是单枪匹马的干,也没有公司,再说这种事在咱们中国没有明文规定是否合法,所以全凭信誉二字,你信我,我信你,明白?”
“明白。”顾怀翼马上点头,“唐先生的姓欲在老|城|区一直很好,童叟无欺。”
“是信誉!”唐术刑立即纠正对方的发音,虽然对方普通话听起来还不错,但咬字发音并不标准,“顾先生是纯南方人吧?”
“啊,对,家父是南方人,家母是北方人,但我是在南方长大的。”顾怀翼笑道,“说话发音让您见笑了。”
“我没见笑,是在贱笑。”唐术刑快速拿起那些钱直接塞进茶几下面的抽屉之中,随后正色道,“现在业务正式启动,顾先生想调查杨先生的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