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拨云见日明真相 二战剑皇夺龙霆

第十九回 拨云见日明真相 二战剑皇夺龙霆

众人听那绿衣少女说得有趣,全都不禁笑了起来。

燕云笑道:“哪里需要答应你什么条件!我若想要,直接抢过来岂不是更方便!”他嘴上虽这样说,但却没有动手,似是在吓唬那绿衣少女。

那绿衣少女闻言,狡黠的一笑,说道:“我早就防着啦!我在这瓶里装了两种药丸,一种是红色,一种是白色。你若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告诉你哪一种才是解药。就算你抢去了,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活下来。我相信你不会冒险的。你们人这么多,我若不事先做点儿准备,也不敢来啊!何况我也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若要抢,我也拦不住!”

燕云笑道:“你倒还有自知之明,可是你不怕我们骗你吗?或者我们也可以把你抓起来,照样能问出个结果!”

明月也取笑她道:“酷刑之下,什么问不出来啊!除非小妹妹你能熬得过去!而且我们也可以先逼你吃下药丸,那毒药解药不就分得清清楚楚了吗!”

那绿衣少女闻言一怔,似乎没料到燕云和明月有这种说法,但继而又很好笑的抱了抱拳,对明月娇笑道:“我看姊姊不象是那么凶恶的人嘛!”

燕云心想:“你的眼力倒还真差!她是杀手出身,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只是不屑于对付你罢了!”

明月这时却被这少女逗得笑了,心想这绿衣少女看来是刚出江湖,还什么都不懂,想法还天真得很,当即说道:“看在你叫我姊姊的份上,我倒不好难为你了!”

燕云接道:“只是我不接受任何威胁,更不会答应你什么条件,也不屑于抢你的解药,这点毒倒还奈何不了我!”

绿衣少女闻言,叹气道:“你的脾气可真坏!其实我也没有威胁你什么啦!我送你解药,难道让你帮我做件事都不行吗?”

这绿衣少女说得好象很可怜,只是燕云被拜幽兰整过了一次,却不肯轻易相信眼前这少女了!

明月这时笑道:“你总要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吧!否则我们怎么知道能否办到呢!”

那绿衣少女见明月口风有些松动,当即甜甜的笑道:“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啦!只不过要你们帮我找个人罢了!我刚到中原,人生地不熟,一个朋友都没有!找人很困难的!”

明月心想:“中原这么大,我们找人也不容易啊!”但她对这少女很好奇,当即问道:“你怎么不让你师姊帮你找呢?”

那少女一脸神秘的道:“这件事不能告诉她的!她是东庭的人,我是西庭的人,不是一派的!”

燕云听到这里,心中却是一震,暗道:“难道她们突厥内部也有内斗不成!”当即问道:“这么说来,你们西域古斯奥都是分为东西两庭了?”他是听拜幽兰临走时让他去西域古斯奥都找她,这才有此一问。

那绿衣少女点头道:“对啊!我们古斯奥都教派很早以前就成立了,建在西域魔鬼城,一直分为东西两庭,都是很有名气的。刚才伤你的那个少女就是东庭庭主拜火庭的女儿‘拜月圣女’拜幽兰!”

燕云在心里冷笑,暗道:“什么拜月圣女!分明是拜月妖女!不过总算了解一些内幕了!这个小女孩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真是好骗得很!”只是燕云却不想想他自己的杀气可比拜幽兰重得多了,也应该算是魔头了!

那绿衣少女又道:“如果你想报复她的话,报复他们东庭就可以了,莫要连累到我们西庭的人!”这少女果真生嫩,竟说出这样示弱的话来!

燕云试探道:“听你的话,好象你们东西两庭不太和睦啊!”

那绿衣少女叹气道:“以前是很和睦的,但据说首任教主古斯奥都死了之后就变得不和睦了。我爹怀疑前任教主是被拜火庭联合教内长老害死的,后来那长老继任了教主,但不久也死了,死因也很离奇,我爹更是心中疑虑。”

她说到这里,燕云突然打断道:“我猜你爹就是西庭庭主吧!”

绿衣少女娇笑道:“你好聪明!一猜就中!我爹就是西庭庭主思慕犁,我叫思香玉。”

燕云笑道:“好名字!名如其人!”

那绿衣少女闻言,脸上却泛起一层羞色。明月了解燕云颇深,知道他没有哄捧别人的习惯,一旦他这么做了,那显然没安什么好心!看来他是要在这无知少女身上打听古斯奥都的内幕了。

思香玉这时说道:“我爹一旦对拜火庭起了疑心,两庭关系自然就不好了!后来那长老的儿子继任了教主,但却对拜火庭惟命是从,显然是受到了控制!我爹虽然对拜火庭不满,但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没有证据可以服众,何况东庭的势力很大,拜火庭的武功又高,现在又和剑皇宫关系密切,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我爹其实对剑皇宫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也不愿意加入中原的纷争。”

燕云闻言奇道:“那你来中原做什么?现在是乱世,不安全得很,你又没什么江湖经验,一个人跑出来你爹不担心吗?”

思香玉叹气道:“我也不想一个人乱跑啊!可是我看我爹整日愁眉苦脸的,便想替他分忧嘛!有一天,我偷听他和长老们议事,说要派人到中原找一个当年教主身边的侍卫,据说他亲眼目睹了当年教主被害的经过,只要能找到他,我爹就有足够的证据指控拜火庭了,也会有长老支持我爹的。那名侍卫据说当年被人追杀,跑到了中原。所以我便将那侍卫的画像偷了出来,然后留了一封信便溜出了魔鬼城,来中原找他,没想到中原好大,我又不熟,所以找不到人,这才想请你们帮忙。只要你肯帮我找,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会把这瓶解药送你的。”

燕云心里却想:“你这哪是替你爹分忧啊!纯粹是给你爹添乱,乱上加乱!你爹也不用费心找那侍卫了,找你就行了。恐怕现在思慕犁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吧!魔鬼城里不乱成一锅粥才怪!”

明月这时笑道:“你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倒挺会偷东西的,不但能偷画像,还能偷你师姊的解药,真不简单!难道你自己没有解药吗?”

思香玉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当然没有啦!我们不是一个师傅啦!但我们的师傅是师姊妹,所以我们也算是师姊妹了,只是关系不太好!我们的师傅原本就不和,一直相互较劲,后来一个帮东庭,一个帮西庭,打闹不断,之后又出了这件事,我们两个还能和睦吗!我爹都不许我和她见面的!不过我知道我师姊的媚骨柔心**很厉害的,再加上紫雨冰芒针,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躲得过的!你刚才不就中招了!”

一提起这件事,燕云就心里窝火,暗道:“这一次就让她占点儿便宜,以后再和她算帐!怪不得这思香玉刚才不敢出来,原来是怕她师姊看见,一定要等拜幽兰走远了才出来!”于是劝她道:“我看你还是尽快返回魔鬼城吧!否则你爹恐怕要急死了!”

思香玉叹气道:“可是人还没有找到,我现在回去哪还有什么面子啊!恐怕都要被人笑死了!”

燕云闻言,真是哭笑不得,心想她居然现在还能想到面子问题,真是不简单!恐怕她一回去就先要被她老爹痛打一顿屁股再说了,居然还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看来她老爹平日一定太宠她了!

想到这里,燕云笑道:“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答应你替你找找看,但可不一定能找到,你还是先回魔鬼城吧!免得你爹为你担心,而且你江湖经验太差,在外面久了说不定会出事的!你就跟你爹说,你拜托朋友帮你找了,很快就会找到的。你爹就不会怪你了。”

思香玉闻言大喜,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燕云笑道:“当然!谁让我这么富有同情心呢!”

明月闻言,在一旁直摇头,心想:“这哪里是富有同情心啊!他纯粹是想知道古斯奥都教的秘密好来打击剑皇宫!这思香玉也太好骗了!居然泄露了这么多秘密!”

这时思香玉从怀里掏出一幅丝帛,交给了燕云,笑道:“这就是那侍卫的画像,我可就全都拜托你了!”

燕云看了一眼,将那画像收起,笑道:“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找到他就会让他去找你爹的!”

明月这时笑道:“那你现在也该把解药给我们了吧!”说着,身形一闪,便到了思香玉的身边,左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那小瓶不由自主的就滑到了明月的手里,然后明月又飞快的退了回来。这一连串动作全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真犹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明月只是想证明给思香玉看,她根本护不住这解药。

思香玉却拍手笑道:“姊姊好功夫!”

明月笑了一下,打开瓶子,见里面果然有红白两色药丸,于是问道:“哪一种是解药?”

思香玉笑道:“白的是解药,红的是毒药!”她怕明月不信,又道:“我可以亲身示范给你们看。”

于是明月便让思香玉服食了数粒白色药丸,不但增大了药量,而且运功催动药力迅速扩散到思香玉的五脏六腑。如果这药丸有害的话,立即就能看出来。明月之所以增大了药量是怕这思香玉事先服用过解药,但是增大了药量。如果这药丸有毒的话,解药也不能完全解开毒性,思香玉还是会有危险。

明月很早就行道江湖,又是杀手出身,早知人心险恶,不能不防!所以事事提防,小心谨慎,一般人可是骗不了她的。

思香玉好象也看出了明月的用意,当即笑道:“姊姊真是太谨慎了!”但她为了免除燕云和明月的顾虑,还是把数粒药丸服下,任由明月摆布。

待药力化开,明月见思香玉没什么事,这才笑道:“姊姊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人在江湖,不得不小心些。你年纪还小,不知江湖险恶,人心不蛊啊!万一你的药被掉了包,我们岂不倒霉了!”

思香玉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

明月这才把解药给了燕云一粒,其余的都收了起来。燕云服用过解药后,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知道以前服用的乳浆确有解毒功效,那毒恐怕早都解了,现在吃解药不过图个心安而已!

明月这时对燕云说道:“城里现在恐怕也热闹起来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了!”

燕云点点头,这才对思香玉道:“我们还有急事要办!这就告辞了!你要自己小心,尽快赶回魔鬼城,免得有危险!知道吗?我们会帮你找人的!”

思香玉娇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你们去办你们的事吧!不要为我担心!”

燕云点点头,这才对众人喝道:“大家准备作战!我去开城门!”说罢,燕云飞身而起,但并不是想越过城墙去开城门,而是径直向那城门扑去。明月知道燕云是想用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直接击开城门,这样也能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

这时只见燕云轻舒猿臂,如鹰击长空,鹏搏万里,一声大喝:“开!”

只见燕云一拳径直向那城门击去,势如掣电惊虹,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的毁天劲应势而发。只听砰的一声,这一拳便结结实实的击在半扇城门之上。

只见那半扇城门一阵剧颤,灰尘漫天落下,燕云急忙飞身而回。与此同时,那城门已经从中拳处开始四分五裂,渐渐裂出无数道细缝。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就见那半扇城门陡的暴碎开来,碎屑四溅。燕云这一拳竟几乎将这城门震成粉末。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颤,不知这一击若是击在血肉之躯上会有什么效果。

翟血却仿佛见到当年恩师复活、无敌重生一般,不禁激动得发抖,忍不住喝了一声好!看他那激动的神色,真仿佛是年轻了十岁!思香玉望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场面,当即也是满脸骇然之色!

这时只听燕云高喝一声:“我们杀进去!”

众人顿时齐声应诺,真有三军辟易、五岳倒倾之势。燕云飞身而起,直向城内扑去。明月和翟血一左一右紧紧跟随。岳西风夫妇带着苏、席二女也跟在后面,猎人盟的伤骑也催马向前。虽然众人装备不整,甚至略显狼狈,但此时却好似有一股豪气洋溢在胸膛,真有饮马黄河、直捣黄龙之气概!

思香玉望着燕云如飞而逝的背影,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就在燕云等人进了城,逐渐消失无踪的时候,就见有数道人影从道边如飞掠来,转瞬间便来到思香玉的身前。原来竟是七名黑衣人,其中有三名老者和四名中年人。这七人一来到思香玉面前,立即躬身施礼,恭声道:“属下拜见炎阳圣女,恭请圣女金安!幸喜圣女无恙!”

思香玉淡淡一笑,说道:“有你们七位高手随行保护,我怎么会有事呢!”

那七人立即答道:“圣女洪福齐天,自有吉星高照,属下不敢居功!”

思香玉笑道:“几位也太客气了!如果你们不在我身边,我还真没现在这么大胆子!你们想必也看到那东庭倾、危、绝、灭四大护法圣王的下场了吧!再想想他刚才一拳破门的威势,我们谁能挡他一击!对付他这种人是不能硬来的!否则就会落得和那四大倒霉圣王一样的下场!”

这时其中一名老者笑道:“圣女的媚骨柔心**已经练至极致,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任他是哪路高手,都跳不出圣女的五指山!那拜幽兰的造诣还差得远呢!居然让那四大圣王白白送死,真是蠢不可及!”

思香玉笑道:“她是有些蠢,只是还没有蠢到你说的这种程度!她毕竟伤了他,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他们帮错了人,而我们却因此看出了他的真实武功,那紫雨冰芒针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即使没有我的解药,他也不会有事,所以我们的策略还是对的!不能力敌的,就要智取,只是这个人自我意志太强,不好控制啊!”

那老者请示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思香玉沉吟道:“先给我爹和师傅传个信,让他老人家先隔岸观火就行了!现在坐山观虎斗才是上策!就让东庭那些蠢货去送死吧!哈哈哈!既然他们现在还当我是个雏儿,想耍着我玩,那我便陪他们玩玩,看看谁才是初行江湖的雏儿!”

那老者哈哈一笑,叹道:“圣女妙计,自然万无一失!只是莫要把老虎养肥啊!那时就不好对付了!而且臧星寒幕后必然有更厉害的后台,否则不可能霸占北地半边天!剑皇宫的位置和渤海国很接近,圣女也要提防才行!”

思香玉笑道:“这我自然晓得!渤海国虽然表面对大唐臣服,但谁知道他们骨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何况当年大武艺和大唐一向不睦。现在大唐正乱,他们想必也该有所行动了!咱们看着就行了!那对男女武功都是登峰造极,绝对不可小觑,以后大家遇到他们最好都退避三舍,不要贸然行动。他们杀了猎人魔,自然是剑皇宫的敌人,只要剑皇落败,他幕后的势力自然会被引出来,大家都瞪着眼楮看仔细了!而且他们必然会全力去找那侍卫的踪迹,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找出来呢!到时他们必然为了打击剑皇宫而以此来对付东庭的势力,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那老者道:“我们现在已经暗中联络了不少西突厥的部落,只要能拿到拜火庭手中的那半块虎符,就可以打开当年阿史那昕可汗留下的宝库,那时就可以重整兵马,光复我西突厥了!”

思香玉这时道:“我们虽然可以借刀杀人,可是也莫要忘了回纥的势力啊!”

说到这里,思香玉却眼光迷离的望着燕云等人进城的方向,自言自语的道:“乱世出英雄,也许他真的是个英雄吧!”

那七人闻言,却怔了一下,不知思香玉到底在想些什么。

※※※

燕云和明月等人这时已是施尽全力赶往穆府,还没到穆府便听见远远的传来吆喝之声。燕云、明月和翟血脚下加紧,远远甩开身后诸人,直向穆府扑去。

这时穆府已经被上百铁骑围了个水泄不通,中间圈出了一个大场子,正有两人在场中交手,赫然正是鹰爪王穆敖和剑皇臧星寒。地上还卧着两具尸体,正是贺兰双妖。他们全都是咽喉中剑,鲜血正汩汩的流出,显然是剑皇臧星寒下的手!

原来臧星寒已经顺利的攻下了龙霆堡,果然调头开始攻打鹰爪门了。他是真的要踏平淮阳所有的势力,为史思明的叛军扫清障碍。因此他留下一部分兵力守住龙霆堡,便亲自前来征讨鹰爪门。此时的街道已经全都被他的铁骑封死。没有人敢出来旁观。鹰爪门的弟子和田蜂等人全都被层层包围起来,但臧星寒却没有下令动手,只是和穆敖单打独斗。

穆敖乃是淮阳鹰爪王,成名已久,鹰爪功盖世无双,臧星寒倒也不敢小觑他,竟亲自向他挑战。穆敖武功虽高,但面对臧星寒这种当世巨擘,还是显得逊色三分。但穆敖打得极为聪明,大鹰爪使得沉稳凝重,滴水不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臧星寒虽占上风,但似乎并未使出全力,一时间倒也不易取胜。穆敖却是在等燕云等人及时回来救援,只是处境却是越来越艰难了。

这时只见臧星寒长剑一挥,光芒陡涨,将穆敖逼退了数步,沉声喝道:“难道阁下还不识时务吗!本座**你是一代鹰爪王,成名不易,这才不忍施下毒手,处处手下留情,你怎的还如此不识抬举!”

穆敖冷笑道:“你休说大话,待赢了老夫再说!”

臧星寒冷然道:“我若想杀你,早就杀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本座一声令下,你鹰爪门立化齑粉。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鹰爪门的徒子徒孙着想吧!只要你归顺了剑皇宫,我保证你有数不尽的好处!”

穆敖喝道:“老夫可不稀罕!”

臧星寒闻言,暴怒道:“老匹夫!莫非你真的找死不成!那龙霆堡的裴氏一家便是你穆门的榜样!他们居然敢背着我剑皇宫和统万堡勾结,想脚踩两只船,真是死有余辜!我剑皇宫灭他龙霆堡,杀他裴氏一族不费吹灰之力。莫非你穆敖也想步他们后尘不成!”

臧星寒此时说的倒也不是什么大话,他要是痛下杀手的话,恐怕穆敖也支持不了这么久!

穆敖却道:“你要老夫归顺也只不过是想让我鹰爪门取代龙霆堡成为你剑皇宫的走狗罢了!老夫这辈子什么都做过,但就是做不惯走狗!”

臧星寒闻言,森冷的道:“那可就休怪本座手下绝情了!我要在三招之内破了你的大鹰爪,然后杀尽你鹰爪门弟子!”

臧星寒武功原本就比穆敖高出一截,要取胜自是不难,但若说在三招之内破了大鹰爪,穆敖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只听穆敖冷哼了一声,喝道:“老夫这点儿微末之技自然是入不了剑皇的法眼了!”

臧星寒淡然道:“其实三招还是太多了。我若想杀你,一招便已经足够。只是我还想再给你个机会。如果我三招之内破不了你的大鹰爪,我带着剑皇宫的人马立即就走,永远不再招惹你鹰爪门,但若是我胜了,希望阁下能归顺我剑皇宫,共谋大业如何?在这三招内,阁下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穆敖大笑道:“你好大的口气!慢说你在三招之内破不了我的大鹰爪,就算是破了,鹰爪门只有断头的英雄,没有投降的懦夫!老夫这颗人头你有本事尽管取去!现在老夫便看看你怎么破我的大鹰爪,只是剑皇你莫要食言而肥啊!”

穆敖说到这里,也是气往上撞。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决不是臧星寒的对手,也知道臧星寒刚才确实是手下留情了,但这一口气却委实咽不下!他毕竟也是成名的人物,焉能忍受如此轻视!就是死也要拼一拼了!

臧星寒眼中寒芒一闪,冷然喝道:“既然如此,话已说尽,我就要你们鹰爪门鸡犬不留!”说着,振臂一挥,长剑挑起一串寒芒再次向穆敖席卷而去。这一次出手的威势比刚才要强得多了,剑芒上已闪现出森森杀气!

只听臧星寒冷喝一声:“梵心寂灭!”这一招正是当年三绝先生所创的梵意心剑的三大杀招之一。

穆敖一见臧星寒的来势,便知他杀心已起,这次出手再无余地,只要自己一退,那便永无还手之力,必死无疑!想到这里,穆敖不退反进,已是下了拼死之心,右手向臧星寒持剑的左手手腕闪电扣去,左手呈鹰爪状猛的抓向臧星寒的脖颈,这正是大鹰爪中“九死鹰击”中的必杀一式。不求胜负,但求同死!九死一生,死中求生!

臧星寒也看出穆敖是在拼命,竟想同归于尽,不禁冷笑一声,喝道:“想死我便成全你!梵心不死!”说着,剑势陡的一变,一支长剑竟变得象灵蛇般柔软,向穆敖的手腕处缠来,与此同时,臧星寒右手中指陡的一弹,一缕劲气便向穆敖的左肩射来,随即右手五指箕张,便抓向穆敖的左手。这两式正是当年三绝先生所创的“邪鳞逆指”和“捆龙盾手”,攻守兼备,威力绝伦。臧星寒在一瞬间连施三大绝学,那是一定要置穆敖于死地的了。

穆敖哪敢让自己的右手被臧星寒的长剑缠住,当即撤手回防,左手也突然改变方向,不与臧星寒的捆龙盾手交锋,当即身形一侧,便向臧星寒的前胸重穴抓去。

只是穆敖躲的稍微慢了一点儿,他左肩的肩井穴已被臧星寒的邪鳞逆指的指风拂中,顿感一道刚猛的劲气透肩而入,一条左臂顿时酸麻肿胀的要命,再也不听使唤,气血逆涌而上,左手这一记大鹰爪顿时失去了威力。

臧星寒眼见穆敖的大鹰爪攻到了胸前,知是强弩之末,竟连躲都没躲,只是喝了一声:“梵心永渡!去死吧!”随着这一声大喝,长剑光华四溢,径直向穆敖的头颅卷去。穆敖此时左肩穴道被封,气血不稳,想要躲开这惊天一击是千难万难了。

周围旁观的田蜂等人见状,也是心底一凉,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何况只要他们一动,必然将引起对方的铁骑合击,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救不了穆敖的,当即全都无奈的闭上眼,不忍再看这残忍的一幕。

※※※

就在这危机关头,燕云和明月等人也疾驰而到。此时长街之上已经尽是剑皇宫的铁骑,他们一见到燕云等人冲来,知道不是自己人,当即便拨马拦截,长刀狂卷,向燕云和明月等人袭来。

燕云和明月何等眼力,远远的便看见场上情形对穆敖十分不利,穆敖已经是危在旦夕,心中更是焦急,当即手下绝情,飞身闯阵。明月手中无尊剑一挥,便将迎面而来的数匹铁骑连人带刀劈斩马下,顿时鲜血飞溅,骏马嘶鸣。燕云也是双手齐出,将数名铁骑震飞出去。那些铁骑哪能禁得起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的一击,顿时全身骨骼尽碎,一命呜呼。翟血此时也知情况紧急,实在犹豫不得,当即魄神刀出鞘,将数名铁骑斩落马下。

众铁骑见燕云等人如此威势,全是心中发寒,不敢再上前阻挡,再加上数名死尸和骏马翻倒在地,铁骑的阵势顿时被打乱,就在这些铁骑稍一犹豫之时,燕云等人已经长驱直入,过关斩将,无人能挡其一击。

此时燕云陡的听到臧星寒喝了一声“梵心永渡”,知道他已经使出了梵意心剑的最后杀招,穆敖必然无法抵挡。他自幼受韩杀教导,虽然不曾练成梵意心剑,但也知道梵意心剑的厉害之处。这时见到臧星寒手中剑芒四射,光华大盛,知道事情不好,但想要救援却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云脑际灵光陡现,猛然大喝一声:“臧——星——寒——”

这三字乃是燕云用尽平生功力,以《神魔武典》上的“大雷音”的音杀之术喝出。这大雷音原本是从禅宗狮子吼演变而来,经过战神司徒寇的改进,其刚猛霸道之处倒要远胜禅宗狮子吼了,比苍龙怒虎的“龙吟虎啸”还要高出一筹。若是普通高手听到这“聚音成束”的一喝,恐怕都要心脉震断而亡,轻则也要吐血受伤,心血浮动。臧星寒功力颇深,虽然听到这惊天动地的一喝,倒也不致吐血身亡。只是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耳边如遭雷震,也是心神剧颤,气血翻腾,手中长剑也不由自主的缓了一下。

穆敖借此机会,当即飞身跃出圈外。田蜂等人全都一拥而上,将穆敖围在当中,想阻止臧星寒继续攻击。穆敖听见这一声大喝,知道是燕云等人回来了,不由得心底一宽。

臧星寒见穆敖居然就这样从自己剑下溜走,心中暴怒,也顾不得是谁喝了这一嗓子,当即剑芒再起,直向穆敖等人杀去。他无论如何也要将穆敖斩于当场,以出心头之气。在他看来,就算有人来救穆敖,自己的手下也能挡一挡的,没有人能阻止他这一击!

只是臧星寒估计错了对手,就在他这一缓之际,燕云和明月已经双双飞身杀到,无尊剑气一发,必有铁骑折刀落马。燕云已经用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击飞数匹骏马,砸翻数名铁骑,势不可当。众铁骑见状,全都惶惶退开,哪敢上前送死。再加上有翟血断后,三人如入无人之境。

明月这时见到臧星寒还要继续向穆敖等人攻击,当即喝了一声:“让我来!”

燕云知道明月想和剑皇臧星寒斗一斗剑法,当即便将臧星寒让了给她,自己只是替她扫清周围障碍。毁天劲横扫之下,众铁骑如遭重压,全都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退开,当即让开一条通路。

这时只见明月飞身而起,直向臧星寒扑去,手中无尊剑幻起无数寒芒,淡青色光芒向臧星寒全身罩去,口中喝了一声:“天地无极,万象无尊!”

臧星寒陡觉身后剑气森森扑来,直入肌肤,当即便知来人乃是极为罕见的剑道高手,自己虽然可以全力扑杀穆敖等人,但却绝对躲不过身后这致命一击。于是臧星寒只得放弃了扑杀穆敖的初衷,回身全力迎击明月的无尊之剑。他知对手剑法极高,丝毫不敢托大,梵意心剑的三大杀招“梵心寂灭”、“梵心不死”和“梵心永渡”于一瞬间暴然发出。

只见无数道光华暴涨,滔滔剑气纵横交错,直冲霄汉。明月和臧星寒的身影已经融在了一起,裹入了如雾如烟的层层剑气之中,分不清你我,也看不清他们的动作。燕云这时在一旁也为明月捏了一把冷汗。

臧星寒和明月全是剑道顶尖高手,对对方的深浅几乎一目了然,知道一旦轻敌,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全是全力以赴,这一出手便是绝学中的绝学,杀招中的杀招,绝对不给对方留下活路。臧星寒刚才对穆敖手下留情是因为穆敖的武功比他差上一截,他随时都可以取穆敖的性命,而自己又受不到什么威胁,现在他哪还敢有这种想法!

众人此时全被这两人的剑法弄得眼花缭乱,总算开了眼界。有些人一生中还是首次见到如此精彩的场面,不禁在心底暗叹:“这才是真正的剑法!”但这剑法究竟好在哪里,却没有几人能说得清楚,因为也没有几人能看清楚他们的剑法。

这时只听数声脆响传来,燕云脸上却露出了喜色,似是明月已经稳操胜券。接着就见臧星寒右手在腰间一探,一道金色光芒暴然而起,以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从肋下穿透明月的淡青色剑网向明月的右胸攻来。

这一剑使得极为诡异难测,大出燕云意料。燕云的脸上顿时露出担心之色。他曾在东海田横岛上见过臧星寒用软剑对付过怒虎,但当时那一剑只是自救而已,并非攻敌,远没有现在这一剑诡异迅捷。燕云心想:“倒没有听三师傅说过臧星寒还有这么一套诡异绝伦的剑法,想必不是三绝先生教他的了,那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呢?这又是什么剑法呢?”

燕云和翟血此时全为明月担了心事,只是两人交手极快,任谁也插不进手去,想救也是不可能的。这时只见明月身形也是极为诡异的一闪,手中淡青色光芒一闪而逝,两人身体已是交错分开。明月却是轻叫了一声,似是受了伤,而臧星寒也是闷哼了一声。

燕云和翟血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场大战总算结束了。这时岳西风等人也从后面飞马赶至,剑皇宫的人马全被燕云三人逼得退在一边,一时间倒没来得及拦阻。偶有出手之人,也被岳西风夫妇及苏、席二女劈翻。经过与猎人盟的一场大战,苏碧君和席暮雪对自己的武功全都有了信心,再加上早就见识过大场面,此时倒也能镇定自若,出手伤敌。

燕云却顾不得和众人说话,一直盯着场上的情况,生怕明月有危险。这时只见明月左手握着无尊长剑,右臂上却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染红了半截衣袖。她到底没能完全躲过臧星寒那诡异的一剑。

臧星寒一手持着软剑,一手捂着肋下,鲜血顺着指缝涌出,也是受了伤。他也没能躲过明月的报复。他的长剑已经断成数截,散落在地上,看来是被无尊剑绞断的。两人伤得都不重,但却是耗尽了精力,此时握剑的手都在不住的轻颤,身上的衣裳也破损了数处。

臧星寒这时已经看见了燕云、明月等人,他记忆力倒是颇佳,竟一眼便认出了两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喝道:“原来竟是你们!”

燕云这时已经看到了地上贺兰双妖的尸体,心里也涌起一股内疚之情。他原本答应保证他们安全的,可是他毕竟还是低估了臧星寒,结果导致贺兰双妖被杀。臧星寒是绝对不会放过欺骗他的人的。

想到这里,燕云叹气道:“剑皇毕竟是剑皇,还真有过人之处。我低估了你。”

臧星寒瞟了地上贺兰双妖的尸体一眼,冷笑道:“你是指这两个不自量力的蠢货吗?哈哈!其实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指使的!”

燕云哈哈笑道:“你猜得到才怪!但你怎么会想到他们说的不是实话呢?”

臧星寒哂然道:“傻子都知道龙霆堡根本不会和安庆绪勾结,他们犯得着为了安庆绪而得罪史思明和剑皇宫吗?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幕后有更强大的势力协助他们这么做!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有谁会帮龙霆堡这么做!统万堡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他们也是希望史思明灭掉安庆绪的,这样史思明叛军南下,朝廷就会向回纥借兵,这不也正是统万堡希望的吗!天邪圣教的势力主要在江南,他们一般情况下不会远来北方帮着安庆绪对抗史思明的,那是费力不讨好的一件事,他们没这么蠢!所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两个在骗我,他们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我一开始想到的是统万堡,他们应该是希望我立即攻打龙霆堡的,这样龙霆堡就会向他们求救,于是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龙霆堡的势力。”

燕云这时接道:“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又把贺兰双妖派了回来,然后一方面用猎人盟大张旗鼓的势力来吸引各方面当然也包括统万堡的注意,而另一方面却御驾亲征,还勾结了西突厥的古斯奥都教的势力来奇袭龙霆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对吗?”

臧星寒笑了一下,露出一丝赞赏的笑意,说道:“你很聪明!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他这一承认,就连猎人盟的残兵们都涌起一股不满情绪,这不是拿他们当箭靶子吗!用猎人盟来吸取各方面的注意力,岂不是让他们送死!现在恐怕没有一个猎人盟的人愿意再为臧星寒卖命了!事实上,臧星寒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也根本不在乎。他没有看到猎人魔,就知道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时臧星寒又道:“所以从始至终我都没想到是你们在搞鬼,只是认为统万堡在作怪罢了!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们的成就增进之快真让我感到惊讶,真是士别两年,当刮目相看啊!记得两年前你们连我一招都接不住呢!而现在不但突破了西突厥四大护法圣王的防守,还居然能和我抗衡了,真不简单!”

臧星寒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骂西突厥的那些人太过无用,拦不住人倒也罢了,怎么能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呢!他却不知燕云之所以知道一些内情一部分是自己猜的,一部分是思香玉暗怀鬼胎告诉他的。事实上,那四大护法圣王也没透漏什么。

燕云这时却道:“你这话倒也说的不错,两年前我们确实是没有什么资格和你对抗,不过今非昔比,今日之局却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事实上,我们帮你抵挡了统万堡的兵马,你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谢意吧!”

臧星寒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们现在就能够控制局面了吗?”说着用手一指明月,冷喝道:“你也只不过是凭着兵刃之利占了我一点儿便宜,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看来臧星寒还是不服,但他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明月在兵器上确实占了便宜,但若不如此,恐怕也不会逼得臧星寒使出杀手。现在原本就不是什么公平比武,两人刚才全是在拼命,明月当然不会蠢的放弃自己的优势去追求什么公平,那岂不是找死!

明月这时冷笑道:“你还不是也靠着狡计暗算占了我一点儿便宜,也未必就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咱们彼此彼此,谁也不用埋怨!你若不服,咱们再来打过!”

明月现在虽然知道臧星寒剑法险诈,但她尚有月光斩没有使出,如果双剑合壁,长短兼容,倒也自信胜算颇大,所以才想和臧星寒再打一场。

臧星寒闻言,冷冷的道:“你若想打,本座自然奉陪!”

燕云倒不想明月再冒险了,忙道:“我们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这匹夫之勇不逞也罢!”

臧星寒哈哈大笑道:“你这三尺小儿凭什么说这种大话!难道真以为我剑皇宫如此不堪一击!”

燕云一指明月和翟血,淡然道:“就凭我们三人中任两人联手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在十招之内取你的性命!就凭我们只需一人缠住你,其余两人便可横扫你这上百铁骑!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孤军作战,就凭这些我就敢说这句大话!”

臧星寒闻言笑了笑,哂道:“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你还真天真得可以!居然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有本事你尽管试试看!”

燕云喝道:“试试便试试!”说着,便向明月使了个眼色。两人竟同时出手向臧星寒闪电攻去!燕云和明月两年前联手便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威力,此时经过两年的苦修,个人修为大进,这一联手合击,更是娴熟无间,势不可当。这还是他们重返中原后首次联手对敌,目的已经不是单单要战胜臧星寒,而是要一举击毙他。

只见燕云飞身一拳,直击臧星寒的左胸,毁天劲暴然而发,势若千钧,森寒凛冽,杀气凌人。明月已经飞身跃过臧星寒,手中无尊剑同时向臧星寒的背心灵台重穴攻去,层层剑气,汹涌而来。

臧星寒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是燕云明月两人联手之敌,当即身形一闪,喝了一声:“有劳师叔法驾!”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房上有人高喝了一声:“寒儿不必惊慌,师叔在此!”话音未落,就见有四道人影从房上一闪而下,从众铁骑的头上如风掠过,直扑燕云和明月。扑向燕云的两人也是用拳,双拳带着两道刚猛的劲风直击燕云后背命门,而攻向明月的两人却是用剑,剑气已经笼罩明月周身大穴。

燕云和明月没想到臧星寒居然还布有伏兵,当即也顾不得再去攻击臧星寒,全都转身防守。两人身形一错,便已是背靠着背。明月手中无尊剑一挥,寒芒过处,便将对方两把长剑削断。

那两人也是一惊,当即飞身疾退。这时只听砰砰两声,燕云已和另外两人对了两拳。那两人也当即被燕云震退了七八步,胸口起伏不稳,似是受了内伤,但眼中却没有什么惊讶之色,似是料到燕云会有如此功力。

燕云和明月此时也看清这偷袭的四人竟是四名黑衣老者,只是感觉他们的武功可比刚才那古斯奥都东庭四大护法圣王要高出一截了,只是不知是什么人。

这时只听屋顶上有人朗声笑道:“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好精纯的内功,老衲真是佩服之至!”

燕云和明月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房上站着一个身穿月黄色僧衣的高大僧人,僧衣无风自动,猎猎有声,象是在示威一样!这僧人表面上看去慈眉善目,但燕云却隐隐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狡诈凶狠之色。

臧星寒这时笑道:“幸亏今天有师叔在此,否则师佷就很难全身而退了1

那僧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从房上冉冉飘下,仿佛真的是佛祖下凡一般。其实他是故意借机炫耀了一手轻功。燕云和明月倒也不把他示威的举动放在心上。

那僧人这时说道:“寒儿料事如神,怎么会有差池!剑皇可也不是谁都能杀得了的!”

这时翟血在一旁皱眉喝道:“臧星寒!你的师傅不是三绝先生吗?我可没听说过三绝还有个师弟和尚啊!”

臧星寒闻言,哈哈大笑道:“谁说我是那三绝老儿的徒弟啦!我只不过是看他剑法还可以,就随便跟他学几招罢了!说老实话,一套梵意心剑我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单靠他的剑法,我敢自称剑皇吗?”

翟血闻言,登时大怒。虽然当年他二师兄燕无敌是死在三绝先生的剑下,但三绝先生后来也因此事内疚自杀,翟血倒是不恨三绝先生,而且还有些敬佩他的人品,此时听了臧星寒的轻侮之言,不禁为三绝先生鸣不平,当即喝道:“臧星寒!你竟敢欺师灭祖!”

燕云和明月此时也明白了,原来臧星寒乃是另有师门,带艺投师,难怪剑法出类拔萃,比师弟韩杀高出一截了。刚才伤明月的那诡异一剑也算有了来源,想必是他原来师门的剑法,只是却看不出他到底是何门何派!

臧星寒这时狂笑道:“就凭三绝那点儿本事,哪配做我剑皇臧星寒的师傅!”

那僧人也帮腔道:“不错!不错!就凭他三绝先生哪配有这么出色的徒弟!”

翟血闻言,怒不可遏,就算是菩萨心肠也要激起三分火气了,当即便要飞身扑出,和那臧星寒算一算帐,却被燕云和明月拦住了。

燕云这时问道:“那臧大宫主你究竟是何门何派啊?这位大师又是何人?”

臧星寒淡然道:“何门何派那当然是不能说的,其实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说与不说都是一样!这位便是我的师叔万象大师,等一下你们就有机会领教他老人家的万象大包罗神功了,保证你们会大开眼界!”

翟血喃喃道:“万象包罗!包罗万象!江湖上倒还真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那万象大师淡然笑道:“没听说过就对了!不过阁下的大名倒是人尽皆知的!”

听他言语,似是对翟血颇为熟悉,而且并不畏惧翟血。翟血心中虽然疑惑,但一时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以他的江湖阅历,怎么可能有人识得他,他却不识得对方呢!

燕云这时对臧星寒冷喝道:“你就凭着这些,难道就有恃无恐了吗?”

臧星寒笑道:“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说着,用手一指被明月击退的两名黑衣老者,说道:“这两位是水清镜明二老,想必你们也不会识得的。”又一指和燕云对拳的二老,说道:“这两位是松梅雪鹤二老,你们自然也不会认识。我们六人再加上一百多名剑皇宫中的精英高手合击你们这几十个人,你说谁的胜算大呢!何况我还有大援在后,史思明将军的援军顷刻就会杀到,那时整个淮阳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你们个人的武功修为再高,又能杀多少人呢?累也把你们累死了!”

燕云冷笑道:“你想的倒美!恐怕你的援军还没到,你就已经下地狱了!”

燕云说到这里,杀机已起,不想再耽误时间,当即便要动手。就在此时,只听得远处骏马群嘶,蹄声阵阵,竟好似有数百匹骏马驰来。

臧星寒闻声,面露喜色道:“现在我剑皇宫援军已到,你们的胜算恐怕只有一成了!到底是谁下地狱可还难说得很呢!”

臧星寒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远处有一女声遥遥传来:“臧大宫主,别来无恙乎!”话音未落,就见一中年少妇已经星飞电掣而来,凌空飘落当场。单就这一手轻功,便足以惊世骇俗了。她发话之时好似还有数里之遥,但话音一落,人便已到了当场。

众人全是吃了一惊,定楮一看,只见这少妇虽然看上去年逾三旬,但仍然风致嫣然,容光焕发,目中神采飞扬,姿态翩然。一身水蓝色衣裙上绣着鸾鸟凤凰,虽不带一丝杀气,但众人却不由自主的被她风仪所慑,气息竟全都收敛了。她身后还跟来四名美婢,服饰虽然一样,但色彩各自不同。她们虽是侍婢的身份,但仪态雍容,气势沉稳,眼神内敛藏锋,丝毫不见轻浮,竟隐隐透出宗师的气度。

臧星寒一见到这少妇,心底陡的一寒,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惊道:“燕——明——月!你这妖妇怎的也来了!”

燕云闻言,心中更是震惊,暗道:“难道这便是我的姑姑吗?那个杀害了自己父亲的亲姑姑!”

翟血见到燕明月一来,心底却是一松,知道今日胜局已定。只是燕明月和燕云这一见面,却不知该如何了局!翟血想到这里,却又忍不住看了明月一眼,心想有她从中斡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明月这时也是呆住了,眼中忍不住泪光涌现,握着无尊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她从小无父无母,受尽虐待。此时娘亲就在眼前,她也好想扑到燕明月怀里大哭一场,受到母亲的抚慰,只是现在还不到相认的时候。她心里也隐隐担心燕云的反应,到时她若是夹在中间,那可就难做人了!她该怎么办呢?

此时大战在即,可燕明月一出场,众人却都把心思转移到了她和燕云的关系上来,竟没什么心思作战了。

燕明月却不知道这么多事,她也不识得燕云、明月和穆敖等人,只是先向翟血微施了一礼,娇笑道:“师叔老当益壮,龙马精神……”

翟血没等她说完,就一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就别费心思捧我了!你师叔我还能再替你效几年犬马之劳呢!”

燕明月不管人前人后,总对翟血来这一套,翟血这几十年头都被捧大了。

燕明月笑道:“佷女是想说,师叔居然能先到一步,果真是丝毫不减当年勇,佷女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那位泉大宗师呢?”

原来燕明月左看右看,没见到泉曲傲,这才先例行公事似的捧了翟血一通,然后才问出真心话。

翟血心想:“被你女儿打跑了!还问呢!”但此时却不能这么回答,只得说道:“有些事过会儿再和你讲,你先应付眼前的局面吧!”

燕明月一听,便知其中必有隐情,当即也不追问,转身向臧星寒淡淡一笑,说道:“真是抱歉了。明月来晚了,让臧大宫主久等了!”

臧星寒只觉得头皮发麻,暗道:“谁在等你了!你不来才好呢!我是在等我的援军啊!”

臧星寒虽然不怕澹台枯骨,但见到这燕明月还真有些发怵。因为燕明月心机颇深,且心狠手辣,天邪圣教的大片江山几乎都是她策划打下来的!当年她联合邪尊、剑皇和毒神联手猎杀燕九霄,连亲兄长都下得了手,可谓心性之坚忍已到了极点。臧星寒始终对她颇为忌惮。燕明月出现之处,肯定没有好事!他一直很佩服澹台枯骨的勇气,居然敢娶这么阴狠的一个女人!这天邪圣教与其说是澹台枯骨的,倒不如说是燕明月的。

臧星寒心中虽然忐忑,此时也只好无奈的苦笑道:“原来是澹台夫人玉驾光临,臧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燕云在一旁闻言,险些笑出声来,心想这两人分明是死敌,干吗一见面还套近乎!真是虚伪到家了!

燕明月这时笑道:“我刚才好象听见有人在叫我妖妇啊!只是没注意是谁叫的,臧大宫主听见了吗?”

臧星寒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但嘴上却道:“澹台夫人神仙一样的人物,哪里有人敢如此冒犯亵渎啊!我想夫人一定是听错了!不过夫人不在江南坐享清福,跑到北方这兵荒马乱之地做什么啊?”

燕明月笑道:“难道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就来不得吗?我燕明月这几年活的倒也挺滋润的,估计几十年内还死不了,没想到有人竟开始叫我妖妇了!等我真的成了妖妇那天,一定先想办法拔了他的舌头!”她脸上笑靥如花,说出的话却显得阴森恐怖。

臧星寒知道燕明月指桑骂槐,但却不想和她计较,那也实在有失风度,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燕明月满面春风的继续说道:“小妹这次来倒是给臧大宫主带来了一些礼物,还望臧大宫主不弃笑纳!来人!抬进来!”

这时燕明月带来的铁骑已经将剑皇宫所属之人全都围了起来,在最外层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对剑皇宫的人形成了里外夹击之势。只见有四名大汉应声而入,手里还各提着一只麻袋的一角,只是那麻袋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不断的有鲜血滴下。

臧星寒见状,心底却泛起一股不祥之感。

这时只听燕明月娇喝道:“打开给臧大宫主看看!”

那几名大汉猛的将麻袋一撕,却见里面竟滚出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众人见状,全是心中一颤,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震惊得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臧星寒一看那些人头,脸色都绿了,暴喝道:“燕——明——月!你……你够狠!”

原来那些人头竟全是臧星寒派在龙霆堡内留守之人的。由此可见,龙霆堡必然已经落入了天邪圣教之手。

燕明月却若无其事的娇声笑道:“我想臧大宫主也是个明白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应该是懂得的!小妹我也只是顺手拣了个便宜,实在是惭愧,不过还得多谢臧大宫主的成全!”说着,又毫无诚意的向臧星寒抱了抱秀拳。

众人见燕明月嘴角含笑,眉目藏情,姿态翩然,身上不染一丝血腥,实在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心中不禁惴惴!只有翟血了解燕明月,心里暗自叹气。

臧星寒此时气得直打哆嗦,一想到自己心机算尽,到头来却替天邪圣教缝了嫁衣,不禁怒火攻心,真差一点儿气得吐出血来!他当即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燕云见状,真想仰天大笑三声,看臧星寒现在憋气窝火的样子可真比杀了他更开心了!他替臧星寒挡了统万堡的铁甲军,而臧星寒又替天邪圣教攻下了龙霆堡,看来燕明月才是最后那只黄雀!燕云想到这里,心里虽然恨燕明月,但对她也挺佩服的!

燕明月这时又回头对翟血娇笑道:“佷女是先去龙霆堡逛了一圈,这才赶来,所以迟了一步1

翟血无奈的摇摇头,叹道:“你什么时候能少造些杀孽啊!唉!你就不能有兵不血刃而取胜的时候吗?”

燕明月却故做委屈状道:“师叔对人家要求也太高了。其实我也好想兵不血刃啊!但那得臧大宫主配合才行啊!臧大宫主不配合,上天纵有好生之德,我也没法做到兵不血刃啊!”

臧星寒闻言更气,怒道:“照澹台夫人这么说,臧某应该主动束手投降、任你鱼肉才是啊!”

燕明月呵呵笑道:“臧大宫主真是说笑了!小妹哪敢有如此妄想啊!只是可怜那些善良的无辜之人……”

还没等燕明月说完,臧星寒便猛的一挥手,喝道:“住口!燕明月你也别在这里故做悲天悯人状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你还有半点儿菩萨心肠吗?”

燕明月闻言,脸色陡的一变,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阴冷的道:“既然臧大宫主这么说,那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淮阳已经算是我天邪圣教的囊中之物了。龙霆堡已入我手,我想鹰爪门也没什么抵抗能力。臧大宫主若是不服,就尽管放马过来!”

这句话倒把一旁的穆敖气得够呛,心想鹰爪门就这样任你宰割吗?他虽然知道燕明月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心里却感到不忿,只是燕明月是燕云的亲姑姑,他却不好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心想:“看你一会儿如何跟燕云解释!”

臧星寒强压下心头沸腾的怒火,沉声喝道:“你以为你带来的这点儿人马能起什么作用吗?史将军的援军马上就会杀到!你们这些人到时不被踏成肉酱才怪!”

燕明月闻言,娇笑道:“臧大宫主总是爱吓唬人,只是咱们现在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吓我做甚!”

臧星寒闻言,真有些哭笑不得,气道:“哪个在吓你!”

燕明月突然脸色一整,沉声道:“既然你没吓我,那我也只好如实相告了。我早就查出了史思明的军队调动情况,并派人通知了朝廷的郭子仪将军,我想他一定会派军队截击吧!就算朝廷的军队不管用,我家枯骨相公也已亲率天邪圣教精锐高手前往截杀,我想史思明的援军恐怕是来不了了!臧大宫主就不必再望眼欲穿了吧!呵呵!千万别太失望呦!”

这番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众人全是暗自叹服燕明月算无遗策,大大的将了臧星寒一军,而且将臧星寒逼入了死地。燕明月这一出现,决不是简单的和剑皇宫对抗,而是想借此机会奇兵突出,一举杀死剑皇臧星寒,然后由澹台枯骨率高手直攻剑皇宫,所以燕明月才布置得这么周详细致。只是燕明月也没有料到臧星寒身边会另有高手保护,而臧星寒也没有料到天邪圣教会突然插手北地事务,更没想到凭空冒出了燕云和明月这两个高手。所以大家此时全是心照不宣,暗自思忖对策。

臧星寒这时心底一沉,知道燕明月说的十有**是真的,但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气势沉稳的道:“澹台夫人行事果然高人一筹,臧某佩服万分!”

燕明月得意洋洋的笑道:“多谢臧大宫主谬赞。事实上,我都挺佩服我自己的,为什么我总能比你高上一筹呢?我也好奇怪啊!”

众人闻言,全都险些暴笑出来。燕云更是觉得有趣,心想在如此危急关头,他们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说笑,当真不简单!

臧星寒这时却险些气得吐血,实在按捺不住激愤之情,喝道:“夫人倒也不用这么嚣张跋扈,盛气凌人!臧某可还有剑在手,还不至于束手待毙呢!”

燕明月闻言,故做惊讶状的叫道:“哎呀!我倒还忘了!剑皇手里有剑可还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呢!”可看她的神情,却好似一点儿也不在乎。

臧星寒不禁气结,哂道:“臧某的剑虽然比不上当年燕九霄的枪,可还不至于不值一哂吧!”他这样讲却是要勾起燕明月的伤心事,也好反将她一军。

燕云闻言,也是神色一黯,不禁望向燕明月,不知她会怎样回答。

燕明月只是自嘲的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你的剑自然是比不了我大哥的枪,但也未必就能赢得了我家相公的骷髅绿玉杖。我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勉强和你打个几百回合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燕明月这番话倒也算是实事求是了。

臧星寒此时也是心下犯难,知道今天若想取胜是不太可能了,但要全身而退似乎也不太容易,眼前这燕明月就够他头疼的了。事实上,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能赢燕明月。因为燕明月身边总有众多高手护驾,澹台枯骨、翟血等人更是经常不离左右,更有华、莲、烟、黛四大高手侍婢随行,真正需要她亲自出手的时候并不多。她即便出手也只是试试自己的功夫,摆摆样子,所以没有人真正了解燕明月的武功深浅,但最不济燕明月也是个顶尖的高手,否则焉能继承明月一脉,所以也没有人敢轻视她!

燕明月平时多是用脑而不是用武功,所以总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臧星寒一时间竟对自己没有信心起来。更何况此时还有燕云、明月和翟血三大顶尖高手在场,内有穆敖等鹰爪门和猎人盟的高手虎视眈眈,外有天邪圣教众铁骑环饲,臧星寒已经感到自己处于劣势了,想要冲出去必然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想到这里,他心里已有一种无能为力之感,不由得望向他的师叔万象大师。

万象大师此时却显得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只是静静的听着众人的谈话。此时见臧星寒以眼色求援,当即上前几步,沉声说道:“诸位何必效三岁小儿做此口舌之争呢!现在胜负未分,说什么都还嫌早!现在双方也只是势均力敌而已,胜负还很难说!剑皇宫也未必就真的一败涂地了,你们也未必就能稳操胜券!老衲不才,便先来领教诸位的绝世武功!”

他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声调平和沉稳,显然是在默默运功,准备放手一搏。

众人见这位万象大师的僧衣已经逐渐由松垮变得膨胀,脸上一副气定神闲之状,分明已是调好内息,将功力运至颠峰。在场众人谁也不知这万象大师的深浅,但见此情况,已无一人敢小觑他,毕竟剑皇臧星寒尚要叫他一声师叔,那岂是易与之辈!

剑皇宫一方的铁骑见到万象要亲自出手,气势登时大盛,似是对万象充满了敬意和希望。万象的一番话已经鼓舞起了他们颓丧的斗志!

此时翟血已经用传音之术对燕明月讲了几句话,似是在介绍这僧人的来历。燕明月听罢,神色一变,对万象大师抱拳说道:“大师神功精湛,卓绝不凡,小妇人是万万不敢比的,看来只好另找高手陪大师玩玩了。”

燕明月心里虽然不认为自己不是对手,但她一向聪明取巧,在不知对方深浅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亲自涉险的,于是便将目光落在了翟血的身上。

翟血知道燕明月一定会招他出手,毕竟在此等情况下,只有他亲自出手才有几分把握,他也不想让燕云和明月冒险,于是便挺身而出。没想到燕云却一伸手把他拦住了,微笑说道:“如此大好机会,应该让给晚辈才对!毕竟和前辈高人历练过招,乃是晚辈三生之幸!”说着,便挡在翟血之前缓步走了出来。

翟血不欲燕云冒险,本想伸手拉他回来,但一接触之下,竟发觉燕云身边已经罡气密布,已是到了临战状态,便也不好阻止了。

燕云一直紧盯着万象,默运玄功,时刻准备着与他一战,此时岂肯放过机会!他把泉曲傲和臧星寒两大剑道高手全都让给了明月练招,心痒难止,此时见到万象,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运功将翟血的手震开,轻声道:“师叔祖观战就是!也好多加指点!”

翟血无奈,只得提醒道:“多加小心!”

他刚才已经试出燕云功力高绝,而且毕竟他已经练成了无坚不摧的毁天灭地大神魔手,怎么说都未必会输的!玉不琢,不成器!让他多和高手过招也有好处,有自己在一旁保护,毕竟安全得多!

燕明月却不知燕云深浅,见他竟敢替翟血出战,不禁大感惊异,当即神色诧异的向翟血望去,见翟血竟向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放心。燕明月立知事情古怪,这少年必有惊人之处,当即也不拦阻,只是静观其变。

这时燕云已经缓步走出。从他踏出第一步开始一直到他来到万象大师的对面总共走了十步,每一步的跨度竟都一模一样,但脚印却由深变浅,当燕云踏出最后一步时,地上已经完全显不出足迹!

万象大师见到这种情况也是相当惊异。燕云每跨出一步,他便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好似增强了一分,当即知道眼前这少年也已经将功力运至颠峰,实在是罕世奇才,绝对不好对付,当即便沉势以待。当燕云站到他的对面时,万象已经感觉到两人的护身罡气竟已相互交融,凌空激荡,两人的衣裳全都被真气震得猎猎飘动。

燕明月见到燕云如此稳如山岳的架势,也是暗自吃惊,望了翟血一眼,却见翟血只是神情紧张的盯着燕云,竟没有再看她,不禁在心中狐疑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不但功力高绝,而且竟能让翟血如此关心。

这时只听燕云淡然道:“晚辈以前虽未听说过大师之名,却也能看出大师武功不凡。适才听闻大师之万象大包罗神功之名,不禁技痒,甚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等武功能够担得起这包罗万象之名,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这番话虽然说得平稳深沉,不见一丝波澜,但众人却都隐隐感觉到燕云语气中的强硬。

万象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包罗万象之武学,不过是一俗名罢了!正如同有人用‘毁天剑法’或‘灭地刀法’,难道还真能毁天灭地不成!小施主何必太认真呢!”

这万象大师也未必知道燕云用的就是毁天灭地大神魔手,此时说的名称倒是凑巧了,竟轻描淡写的化解了燕云凌人的气势。

燕云淡然一笑,伸手礼让道:“大师说得有理。大师先请!”说着,双臂自然下垂,虽然没有亮出任何门户,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守的动作,但却隐隐透出了宗师巨匠的气度和风范,让人在心底产生一种无懈可击之感。这正是大拙胜巧、大有若无的反璞归真之相。

万象在心中暗自惊异,愈发不敢小看燕云,当即合十道:“还是小施主先请!”

他虽知燕云不好对付,但自恃辈份,还是不肯抢那先手。

燕云也知万象大师不会先动手,当即喝道:“那就请恕晚辈无礼了!”说着,右掌轻飘飘的拍向万象的左肩。这只是引发双方攻击的一式虚招,并非是抢攻。燕云虽然年轻,但想到自己乃是战神传人,身份非同小可,竟也不想占这便宜。

万象淡淡一笑,也知燕云心意,当即一手拂向燕云拍来的右掌,一手向燕云当胸拍去,只是动作缓慢,丝毫不见火气,怎么也看不出有何威力。燕云却面色凝重,右掌划过一个圆弧,截向万象那当胸一掌,同时左掌也反攻向万象的右胸。

这两人交手实在是沉闷已极,不但招式平淡无奇,毫无精彩之处可言,而且动作奇慢,似是老牛拉破车一样,远没有刚才明月对臧星寒那一战来得酣畅精彩。

众人在一旁不禁看得气沮,心想象他们这种打法,打一辈子也分不出胜负啊!但大家也不会认为是燕云和万象武功不高,只是感觉自己实在浅薄、看不明白罢了。就连翟血都觉得奇怪,毁天灭地大神魔手一向是一拳击出,兵折骨碎,神鬼皆惊,何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搞不懂燕云究竟在做什么!

明月心思敏捷,在一旁倒是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两人从一开始便在较量内功,只是众人看不出来罢了。此时他们身前左右全已被层层真气所笼罩,并且相互融合互动,宛如身陷一个大泥沼之中,出招自然显得呆滞,只是两人全都不能轻易摆脱这个泥沼,否则必将牵引对方真气攻击,但两人又全都没有把握能一举击溃对方,所以也不敢轻易发动全力一击,因此便用上了道家的无为心法,暗中滋养力量,形成了一种完美的优雅攻势,看似精致微妙,实则凶险万状,绝对不能让对手察觉出自己的破绽。他们将双方的真气不断的接纳导引,连绵不绝,将整个决战变成了一种既不焦躁又不失衡的对练,比的不单单是内功,也是心态、眼力、思维、判断、耐心等诸多要素的抗衡。这已经超越了一般形而下之的武学,而是上升到了对武学原始精神的领悟。决定胜负的已经不单单是实力,还有各自的武学思想。只是在场众人极少有人能领悟到这一层,他们习惯了形而下的打斗,因此觉得他们打得很没意思。明月也是凭着一时闪现的灵光才想到了这一层。

这时只听万象轻喝了一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阁下小小年纪就能领悟到这一层真是不易,老衲到四十岁方才悟通这一点!”

他见燕云刚才以无上刚猛的拳法击退了松梅、雪鹤二老,而此时竟能将锋芒蕴之于内,不以强取胜,而以柔克敌,实在是佩服万分,这才发出由衷之言。

事实上,燕云自从被“拜月圣女”拜幽兰暗算过后,再加上明月的劝告,虽然自己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他也在不断的反省自己的武功,也觉得毁天灭地大神魔手虽然无坚不摧,刚猛绝伦,但实在锋芒毕露,正是揣而锐之,不可长保。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出差错呢!你持续拉弓,弓弦就会松,你持续的拉锯,锯条就会变薄变钝,如果将来遇到了高手,自己无法一击取敌性命的话,对方就会抓住机会反击,自己的功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不断的耗费功力使用这种霸道的武学,那样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的威力也会降低。

燕云的这种想法确实是正确的。当年燕无敌在天堂岛一战中之所以命丧三绝先生之手,不是因为他武功不高,也不是毁天灭地大神魔手不行,而是他始终对银色仙子等人手下留情,这样不断消耗功力,最后已经无法将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发挥出最高境界了,否则即使他不想杀三绝,也绝对有本事用毁天劲抓断三绝先生的剑。正是因为他功力耗损过多,这才先伤在银色仙子的无相绵掌之下,接着又毁在三绝先生的剑下。燕云虽然还不清楚这件事,但已经想到了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的缺失之处。

燕云自幼习练霸道的阿难神掌,原本对刚猛的拳掌功夫颇为欣赏,而且造诣颇高,但随着以后不断和人交手以及和明月不断切磋,竟也逐渐发觉这种功夫的弊病,也逐渐发觉了无相绵掌一类功夫的妙处,于是便想办法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功夫融合在一起,在初战猎人魔时已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后来燕云又学成了更为霸道的毁天灭地大神魔手,一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毁天劲一出,无坚不摧,倒也把无相绵掌忘到了脑后,直到被拜幽兰偷袭后才琢磨如何将两种武学融会贯通,寓刚于柔,柔中含刚,这样才不致刚猛易折。

燕云此时已经看出这万象武功颇高,比臧星寒更胜一筹,如果自己贸然使出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倒也未必真的就能一招毙敌,若是万象不断用柔道消磨自己的功力,再看出自己武功的破绽发出致命一击就糟了,所以燕云不象对付明显比他弱一截的松梅、雪鹤二老那样对付万象,不让他看透自己的真实功夫,而采取以柔克柔之道。

燕云武学根基颇深,此时已将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完全隐藏到无相绵掌之中,不露一丝锋芒。他刚出江湖击毙风云三十五骑用的是纯刚猛的功夫,后来激战猎人魔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而此时搏击万象却是柔形于外,刚藏于内,蓄势待发,一击致命。

万象此时也看出燕云实在难缠,但同时也在暗暗赞赏。

燕云这时只是淡淡的回应道:“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前辈万象若水,包罗天下,这万象包罗之名倒也当之无愧!”

万象闻言,心知燕云已经看出了他的武功源头,不禁心中叹服,双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仿佛掬起一潭清泉,缓缓向燕云推出,微笑道:“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小施主倒不必抬举老衲了!”

燕云双掌侧击,顺水推舟,笑道:“由衷之言,哪是抬举!”

这两人边说边打,招式竟丝毫不乱,语气更是无比沉稳。

万象这时哈哈一笑,喝道:“万象一元,无上包罗,小施主你再接老衲这一招!”说着,双臂一展,如鹤翔鹰搏,一只手在体前弧形一绕,呈弧线攻击燕云的面门连同双肩,动作似缓实疾,而另一只手却直线攻出,直取燕云前胸膻中重穴,却是似疾实缓。这双手攻击的速度、力量和角度竟完全不同,竟似能分心二用一般。

翟血在一旁不禁看得一惊,暗暗替燕云担心。明月却是若无其事,似是认定燕云一定能化险为夷。

燕云此时已经看出了万象这一击的关键,不禁在心中冷笑,知道自己无论去尽力封挡哪一方面的攻击,万象都会突然改变双手进攻的速度,变换虚实,让自己措不及防,这原本就是虚中带实、实中带虚、随机应变、万化无方的一击。只是燕云早已想好了对策,就在万象出手的同时,只听燕云陡的大喝了一声:“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这句话燕云说得很是微妙,前半句说得极为轻柔,但到了后半句却托了长腔,而说到“胜”字时却是一声大喝,用的竟是“大雷音”的音杀之术。

万象耳鼓陡遭剧震,招式竟缓了一缓,而与此同时,燕云不退反进,就趁着这一缓之际,身形诡异的一闪,避开了万象的弧形手的一击,而左手一拂,圈向万象当胸一掌,而右手却轻柔的向万象前胸虚按。

万象以为燕云用的是绵掌功夫,并想以巧破千钧的化解自己的一掌,当即右手回撤,揽向燕云左手,而他的左手却突然变为凤眼拳状,速度陡的暴增,突出的三个骨节向燕云胸前的玉堂、膻中、中庭三大任脉要穴猛击。这却不是柔道功夫,而变成无比霸道的一拳了。他要在燕云的绵掌击中他之前先击中燕云。在他看来,这一拳若是击实,便能要了燕云的命。那时燕云即使击中他,也是无济于事了。

而燕云恰好正是要逼他如此,当即绵掌立即化为铁拳,早有预谋的径直向万象的拳上对去,无坚不摧的毁天劲暴然而发,一击便不留余地!燕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狡诈而又冷酷的笑意!

万象见状,心中暗道不好,知道中了燕云的诡计,但他拳速刚猛,想要变招却来不及了,只有运足全身功力,以万象包罗拳和燕云硬踫了一记。只听砰然一声闷响,两人全是全力一击,浑浊的真气泥沼顿时被击散,扩散的刚猛劲气向四周波浪般轰然散开,将围观众人压迫得全都向后退了几步。众人都明显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两人一直出手缓慢,沉静宛若处子,但这最后决定胜负的一击却又全是迅如惊雷,勃然而发,仿佛平地起惊蛰,将众人全都吓了一跳。没有人会料到这出手无比磨蹭的两人会陡然发动猛攻,而且一招定乾坤,不禁全都惊得呆了,心脏砰砰直跳,愣愣的看着场上的局面。以前两人的招式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但这最后雷霆一击却没有几人看得明白,就好象囫囵吞枣一样,还没品出滋味,这一场大战便突然结束了。

这时只见燕云和万象全都被震得退出数步,地上脚印清晰,比平时深了数倍。燕云的胸口起伏不定,正在运气调息,脸色有些苍白。他确实已经用尽了全力。明月却手持无尊剑站在他数步之遥守护,以防有人偷袭。

万象此时却脸色惨白,想要运功调养伤势,却实在控制不住胸口沸腾的鲜血,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脸上更无血色,勉强运气调息,但伤势却已经加重了许多。他的一只左手臂虽然没有筋断骨折,但却被震得麻木丧失了知觉,连抬都抬不起来,短时间内是无法再用了。

众人这时都已经知道万象输了,但却不知道他是怎么输的!

臧星寒见状,大惊失色,没想到他师叔万象竟会败在燕云这个黄毛小子的手上,那他的靠山岂不是倒了!臧星寒这时急忙飞身上前,单手抵在万象背后的命门穴处,帮助万象运气调息,疏通经脉,急问道:“师叔!你感觉怎么样!”

这时松梅、雪鹤、水清、镜明四老也全都护在万象的身前左右,蓄势以待,担心燕明月等人趁机攻击。

燕明月此时虽然还算镇定,但却也没有命令手下发动攻击,不知她是不愿趁火打劫,拣这个便宜,还是认为胜局已定,实在不需要火上浇油了。

万象此时调息了一阵,勉强脸上有了些血色,这才喃喃的道:“没想到竟是这么输的!唉!我失算了!没想到!没想到!”

他一连说了两个“没想到”,但众人却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时燕云已经调息完毕,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红润光彩,朗声笑道:“晚辈侥幸,赢了半招,多谢前辈相让!”

万象推开臧星寒的扶持,独自排众而出,合十道:“老衲没有让你!是小施主技高一筹。老衲输得不冤,心服口服!”

燕云笑道:“晚辈只是用了一点儿心计罢了,实在胜之不武,前辈并不算输!”

万象惨然一笑,叹道:“你用心计赢了也是赢了。老衲没有看破,便是输了!兵者,诡道也!武学也是如此!你用计取胜便是光明正大,实在不必多说什么!”

众人听得他们谈话,就好象是听哑谜一样,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不明白此战的关键在哪里!只有翟血、明月、臧星寒等有数几人看破了其中的关键,也全是在心中暗暗叹服燕云的心计。虽然燕云好象赢得不是那么痛快,但能把心计和武学融合得如此圆熟而能随机应变者,当世除了燕云,他们实在是没有遇过第二人。他们都是非常之人,心中不但没有任何不服,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敬佩。

翟血心中却是暗想:“圣教恐怕真的要在此子身上复兴了!”

燕明月想的却是:“看他和翟血好似颇为亲近,似乎不是敌人才对!”

明月只是有些佩服燕云。她和他相处久了,知他对武学颇有慧根,此时倒没有太大的惊奇,而臧星寒却在心里直冒凉气,不知燕云何以有如此神功,竟进步如此神速,若再有两三年的历练,恐怕天下都是他的了,谁还能与之抗衡!难道自己今天真的不能生离此地吗?想到这里,臧星寒心头不禁惴惴不安。

燕云这一战确实赢得非常巧妙,让人无话可说。他先是寓刚于柔,以柔克柔,待万象使出弧形拳和直线拳双向进攻时,奇谋陡出,先是轻柔的喝了那一句话,但那话的含义却是以柔克刚之意,这就先以言辞惑敌,使得万象以为燕云要以柔克刚,紧接着燕云又用大雷音喝了那“胜”字,使得万象在猝不及防之下,攻势为之一缓。燕云便利用此机会脱出弧形拳的攻势,这是以大雷音慑敌,接着燕云又以绵掌诱敌,使得万象自以为可以暴然发力取胜,结果正落入燕云的圈套,燕云正是逼他弃柔用刚,自己好一击获胜。

万象一直以为燕云要以柔克刚,不会轻易使用霸道的拳法,哪里料到燕云是早有预谋,柔中含刚,毁天劲突然爆发,迫使自己对拳。万象的进攻全被燕云巧妙化解并加以利用,这“言辞惑敌”、“大雷音慑敌”、“绵掌诱敌”、“毁天劲灭敌”一气呵成,犹如事先设计好的一般浑然天成。武功如果能用到这种地步,已是力由心发,智谋为基,已到了大化之境,就算是巧计胜敌,谁又能说出半句话来!所以万象也只能心服。

燕云这时笑道:“既然无需多说,那晚辈也就不说了。前辈已遭重创,看来是护不住剑皇宫了。我想今日一战,也快圆满结束了吧!”

还没等万象回答,燕明月就呵呵笑道:“说得好!说得好!这是上天注定剑皇今日毙命于此!哈哈,臧大宫主你还有何话讲!看在你还是一宫之主的份上,我也不想你死得太难堪,我看你还是自己了断吧!也免得我们费事,还要死不少人!这是何苦呢?”

臧星寒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道:“这世上只有战死的臧星寒,哪有自杀的臧星寒!燕明月!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燕明月很好笑的抱抱拳,笑道:“事已至此,没想到臧大宫主竟还有三分骨气,真是难得!佩服!佩服!”

臧星寒也不理燕明月的讥讽,冷然道:“臧某的人头就在这里,谁想要尽管过来拿!只是别忘了臧某手中还有剑!谁想要臧某的人头恐怕都要付出一些代价!燕明月!你可敢过来取臧某人头!”

臧星寒在此险恶的环境下倒是激起了一股与敌偕亡的惨烈肃杀之气,宁可战死,也不让燕明月轻易得逞。一方霸主的气魄也完全显露出来。谋定而后动,临危而不乱,棋输一招而不怨天尤人,死到临头而能面不改色,高手环视犹能弹剑而笑,这是何等的气魄!燕云面对如此仇家,也不禁暗自心折,心中暗叹臧星寒不愧是北地一方之雄,果有常人所不能及之处,感佩之下,竟有一股不忍之意从心底泛起,旋即又陡然心惊,暗自责备自己此时岂可有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象臧星寒这样危险的敌人应该尽早除掉才是!

燕明月心里却没有燕云这样的复杂想法,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谁取你的人头都是一样,干吗非要我来冒险!难道你死在我燕明月的手上就舒服一些吗?要知道我燕明月可是心狠手辣惯了的,你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说来说去,燕明月还是不肯在胜局已定的情况下冒险和臧星寒交手。她从来都是谨小慎微,不做冒险的事。她只要派她师叔翟血出场就足够杀死臧星寒了,没有必要亲自冒险出手。

臧星寒这时冷笑道:“我就知你胆小,平时仗着一群高手保护就飞扬跋扈,实际上自己却不堪一击!连和我交手都不敢!”

他倒是用上了激将法,似是一定要和燕明月在临死前打一场似的。他原本不愿和摸不清底细的燕明月交手,但此时局面发生变化,他却主动向她挑战了。臧星寒心里盘算的是:只要他能擒住燕明月,那就还有逃走的机会!

臧星寒假若向澹台枯骨挑战,澹台枯骨一定不肯失了面子而要奉陪到底的!毕竟那关系着一教之主的荣誉,但燕明月可没有这些顾虑。她一向心思机敏,对臧星寒的计谋洞若观火,当然不会上当。在她看来,臧星寒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了,何必再冒险和他交手呢!其实燕明月现在若真的和臧星寒打一场的话,胜算还是很大的,毕竟臧星寒事先已经和明月苦战一场了,而且受了伤,真气也有所耗损,只是燕明月并不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为了稳妥,她不会和臧星寒交手。何况她是女人,就算不和剑皇臧星寒单打独斗,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燕明月此时微笑道:“我才不会和一只困兽动武呢!我这人生来就是胆小,就是仗着别人保护,就是有一群高手护着我!怎么?你嫉妒啊!有本事你过来啊!”她也在故意气臧星寒。

臧星寒虽然生气,却也拿燕明月没有办法!燕明月的狡诈阴险,他早都领教过了。此时翟血已经站在了燕明月的身边,臧星寒知道自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只要燕明月一声令下,翟血就会马上扑过来击杀自己,而自己在如此不利情况下,肯定斗不过翟血的!

燕云却不想看他们再胡乱纠缠下去,当即缓步而出,朗声笑道:“大家吵来吵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还是由我来了结吧!”说着,眼中便已寒芒闪现。他已经准备要报仇了。当年参与围杀他父亲燕九霄的人里就有臧星寒,当年截杀他们孤儿寡母、险些要了他们命的也有臧星寒!他们实在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时的善**哪里能把这刻骨铭心的仇恨抹去。燕云已经决定要亲手报仇。

随着燕云一步步的逼近,众人的目光已经全都集中在这绝世少年的身上。臧星寒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知能否胜得过这巧计击败了他师叔的少年。这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面对燕云,臧星寒竟首次有了底气不足之感。

翟血却不知燕云经过刚才的一战功力耗损得如何,不禁有些担心他不是臧星寒临危搏命的对手,当即便要挺身而出替下燕云。这时却陡听那万象大师朗声喝道:“难道我们今天就一条活路都没有了吗?”

燕云冷笑道:“我实在看不出诸位还能有什么活路!”

这时却见万象诡异的一笑,从袖口中缓缓的摸出了一个紫色的小布袋,淡然道:“不知这件东西能不能换取我们的性命!我想事隔多年,翟施主还会认得的!”说罢,便将那紫色布袋向翟血抛了过去。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燕皇传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燕皇传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九回 拨云见日明真相 二战剑皇夺龙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