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引子

第四章 引子

林争抬眼看向皇后,皇后好似特别留意他,两人的视线好像传达着某种讯息,却没人发现皇帝陛下的脸倏地变得阴沉,目光沉寂犹如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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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无声的纳兰丰神忽然出现,眼睛往林争和纳兰君臣身上扫了一扫,也不向纳兰君臣行礼,好似有备而来的对林争说:

“林大人刚才说要比射箭,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吗?”

皇后一奇,道:“大人也会射箭?”

纳兰丰神好似旁若无人的笑道:“林大人是骑射精通,和我们这些王族里的人一般,我刚才还怀疑林大人也是在纳兰帝国出生的。”

“嘭!”

棋盘应声裂开,圆桌上的茶杯也震得碎裂。周围忽然射出几条人影,好像一直隐藏在纳兰君臣身边保护他的护卫。只见纳兰君臣一手按着桌子,面目僵硬,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手异常阴冷。除了林争和纳兰丰神,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

皇后锁着眉,紧闭着朱唇,对纳兰丰神的莽撞也感十分恼怒。

纳兰君臣直起身,僵硬地冷瞥纳兰丰神一眼,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出皇帝陛下相当不满荣保王的行为。

皇后见那些在一边看热闹的奴才,喝斥声道:“还不过来把这儿收拾一下。”

顷刻间,一团人散开,这微妙的气氛在林争他们三人间化开,心中的那一道烙印如同枯叶复苏,鲜明刻骨。

“猎兽祭”进行到一半,在看台前面放置着两个箭桶,箭桶里各放着三支白羽箭。旁边已围了一群“观众”,他们对荣保王和林争意外的插曲十分感兴趣,虽然这些对林争面抱以好感,可林争心里明白这些纳兰帝国人没有一个人是希望他能嬴。

一个侍从拿着装着白鸽的网子走到看台前,林争看到纳兰正风垂首在纳兰君臣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纳兰君臣点点头,纳兰正风急忙走到看台前对众人说道:

“经皇帝陛下的允许,荣保王和林大人可以在陛下前展示自己的箭技,胜败犹荣,希望两位都无须太执着,竞技当场旁人不许喧哗。”

纳兰正风走近林争对他说道:“只比一场,侍从会放出几只鸽子,每人只有三只箭,荣保王先射可好?”提议对林争有利,纳兰正风如此也是给林争留了后路。纵使荣保王技压全场,林争只要想退出,他自然能找个台阶让林争下。

林争点头,纳兰正风便向众人宣布了规则。

开始后林争退后了几步,看着纳兰丰神步入场中。忽然查觉紫卫已到了他身后,林争蹙眉低声冷道:“不需要你帮忙。”

紫卫沉默地退入阴影中,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侍者向空中一抛,十只鸽子展翅飞向空中,鸽子们小小的骚乱后很快的找到自己的方向,拍着翅膀努力的越飞越高,林争抬头望见空中的白影,拍动的翅膀让光线一闪闪的耀眼,林争微的一恍惚,“唰”的一声后便有几只白鸽先后坠落,才展翅高飞的六只白鸽已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仿佛像是转瞬发生,顿时一阵雷呜般的掌声响起,纳兰帝国的人也禁住欢腾起来。

双手抱着胸,林争的食指敲击着手臂琢磨着,就算不看这场表演,林争也知纳兰丰神的箭技了得。

地上的一支箭穿刺过透过三只鸽子的身体,其他的两支各射中一只白鸽,第六只白鸽好像并无外伤可是却奄奄已息的躺在地上,林争不知道纳兰丰神是怎么做到,事后听人说起那第六只鸽子的胆已吓破了,有无夸大他就不得而知了。

三箭齐发,射下六只白鸽,这已是神乎奇技,林争知道自己绝没有纳兰丰神那般的箭技,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场比赛中胜出。林争冷静地走上前,纳兰丰神放下弓,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他看了一眼林争,那一眼难以言喻。

在众人期盼下,侍从又放飞了十只白鸽。林争拿起弓,一支箭搭在弦上,缓缓拉弓。白鸽四散飞向天空,箭头随着白鸽移动,林争明白无论他射中哪只都蠃不了纳兰丰神。一只一只的白鸽飞远,林争放弃了一只又一只,直到天空中只剩下一只鸽。纳兰帝国的人心里已明白谁赢了这场比赛,迫不及待的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真可惜。”躲出树荫下的阿缇丝叹道,但又抱着怀疑望向身边的路西法。

路西法淡淡的道:“是吗?”

“你看陛下是什么意思?”

“…………”路西法眼神游移,望向首坐上的纳兰君臣,又看此时专注的林争,极为耀眼。若为人君,应该像纳兰君臣,净洁高深、锋芒收敛、却不可夺其威;若为人臣,不应该像林争,光芒四射,可同日月争辉。难道纳兰君臣看不出,林争不会受人摆布,纳兰君臣究竟下了怎样赌注和决心?!

一只白鸽滑过视线,路西法微怔,那白影偏高偏低。

最后一只白鸽仍在场中盘旋不去,要射下来很容易,可是林争仍没有举动,箭尖随着它移动。只见白鸽向看搭起的平台旁飞云,飞向一颗大树,林争的箭锋跟随着白鸽转向纳兰丰神。

“刷!”破风而去。

倏地射向纳兰丰神,竹箭从纳兰丰神后颈一厘米之处飞过射向大树,箭头没入树干,只剩白鸽振动翅膀的声音,场面死寂。

纳兰丰神睁大眼,头正转向林争,那眼神足可将林争生吞活剥,不留一根残骨。一口冷气还咽在众人的脖子里。

“夺!”

第二支箭几乎擦眼而过,纳兰丰神刹时血气翻腾,将眼印得血红。第三支箭冲向他的头顶,一瞬疾风掠过,几根发丝飘摇坠落。在场的人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众人无不紧屏着呼吸盯着场中的两人,纳兰丰神一触及发的气势,林争悠然地放下弓,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良久,

才有人留意到林争所射入树干的三支白羽,白鸽转动着头“咕咕”直叫,这才发现第一只箭射在白鸽两脚之间,第二支箭射在白鸽胸前,第三只正好插进鸽子的翅下,三支箭恰到好处禁锢着白鸽,任它如何挣扎也无法展翅高飞。当侍从取下三支箭竟发现白鸽丝毫无损,更让人震惊的是从这个方向林争根本不可能看到白鸽,因为荣保王的位置正挡住了他的视线。

不过众人更关心荣保王的反应,这样明目张胆的折辱,大家都觉得这位盟军前总指挥官是大难临头了。

纳兰丰神阴霾地一步步走向林争,纳兰正风看情况不对立刻插入两人中间。“两位的箭技都十分出色,事前说了成败犹荣,别伤和气,而且能让皇帝陛下欣赏如此精妙的箭术,陛下十分高兴,还为两位准备了礼品。”

“哪里,恐怕荣保王的箭技更技高一筹。”林争弯起嘴角,轻轻的一抿。

纳兰正风不怕荣保王在陛下面前动手,别看纳兰丰神侵略性十足,但任何时候他的理智都凌驾于他的怒火之上。纳兰正风反到担心林争,林争脾性向来阴晴不定,喜怒不会表现在脸上,可是手段却异常非常激烈。

纳兰君臣适时生冷之极的称赞两人几句,林争和纳兰丰神之间的对峙算是告了一个阶段。纳兰丰神临走阴郁的眼神,林争一点儿也没不放在心上,他和纳兰丰神早就结下了这不解的宿怨。这场“剧幕”草草的收场,有人私低下议论着林争,这和他们前几天所认识的议会秘书长好似不太一样。

虽然两人不欢而散,可猎兽祭还没结束。

下午4:30分,“猎兽祭”最**的部分已经过去,兴奋期待的情绪渐渐回复平静。一个贵族的高亢怒责声引起了一些侧目,只见那贵族火冒三丈叫唤着侍从,而侍从背对着他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仿佛听不到背后有人叫他。正当大伙略感惊奇时,一声巨响震得大地摇晃,餐桌被炸得粉碎,血和木屑抛向天空,一时间人们脸色大变。

接二连三的爆炸让所有人都惊惶失措,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有看台前的几处发生了爆炸。危机意识让人向外奔跑,也有人伏在桌子下吓得发抖尖叫。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惊慌失措的人流很快被负责的官员们拦了下来,一下子纳兰帝国的士兵迅速包围了现场,禁止任何人离开。

纳兰君臣的身边不到一刻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十几名士兵严阵以待的护送着纳兰君臣离开现场。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

“就是他,他是刚才放炸弹的人。”指着那名先前急着离开的侍从,顿时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那名侍从一见势头不对,拿出一枚手雷边叫边扔了出去:“去死吧,走狗!”

手雷是向林争扔过来,顿时惊呼大起,南宫城他们立刻护着林争后退,同时枪声响起立刻击毙那名侍者。陈逸从地上拾起一块桌布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白布展开向空中的手雷扫去,手雷在空中爆炸,爆炸所引起的声波震耳欲聋,火光飞射,白布的余灰在空中片刻盘旋起落,散发出浓烈的焦味,陈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劲道挡住了向林争袭来的爆炸威力,无法幸免受的到威力的波及。陈逸的伤应该不是很严重,可任凭南宫城唤呼陈逸都无动于衷,林争微微一僵,其余的人不免心有惊悸。

此次袭击行动的目标分明指向林争,纳兰帝国的士兵一下子加强了对林争的保护,一声冷枪,林争周围的一个士兵忽然倒下,没有人去理会那个倒下的士兵,他们立刻筑成桶似的人墙将林争严密的围起。

人人自危的四处张望,紧接着第二声枪声响起,立刻暴露出袭击者的位置。林争和纳兰君臣都被率先保护出了猎场。

这时紫卫才匆匆出现,紫卫让南宫城留下处理陈逸的伤势,他适时的出现让南宫城他们微松了口气,南宫城没有半点意见的留下来照顾陈逸。

十几辆防弹车为林争和纳兰君臣的车子开道,空中支援在他们的头上盘旋,但敌人的袭击并未停止,车子刚驶进市道,林争亲眼看到敌人的飞射炮差点击中纳兰君臣的车子,车子十分坚固,在空中翻滚两圈撞飞出去,另外还有两辆保护他们的车子也被飞射炮掀翻。

所有的车子立刻停了下来,林争他们还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空中支援也在瞬间向敌人开火。除了林争,每辆车子上的人都下了车,向纳兰君臣出事的地方急奔。市道两边地板整块掀开,从地洞里钻出一伙武装份子,向人群扫射,场面一时凶险万分。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人向林争的车子开枪,和在猎场里袭击林争的人不同,井然像是重复排练了十几次那般熟练,速度飞常快,行动十分专业,顷刻间牺牲了许多纳兰帝国士官。十几个武装份子向纳兰君臣的车子扫射,车子被打出密麻蜂窝似的弹痕。

“你保护好城主。”林争的车门突然打开,紫卫对车中阴十字说道,便低身下了车。

阴十字眼中一闪惊讶,他没想到紫卫会放心让他单独保护林争,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对林争不利。阴十字悄悄地看了一眼林争,像是感觉到阴十字的视线,林争倏地对他笑了。

在这种混乱的时候,也只有林争才能笑得出来。

紫卫的厉害一般人很难想像,不到片刻那些武装份人大部分都被紫卫放倒在地上,剩下的敌人都震惊地后退,这一会儿,纳兰帝国的人很快重新掌握局面。

林争很少见紫卫这么认真,就像上次在温格林遇到杜波依菲克尔·但丁时一样,这种画面非常美观,利落而强悍,锐不可挡。但一个沉重的隐忧已渐渐浮出水面,林争知道他最危险的时刻将要来临……

“喀喀!”

车窗让人敲了两下,一名纳兰军官手伏着开始下降的车窗,对里面的人说:“我们会派人先送大人离开,请大人不必担心。”

阴十字听了还点点头,就在这时,一个金属装置掉进了车箱里,顿时浓浓的白烟喷出,两秒钟不到的时间整个车箱里弥漫着白烟,什么都看到。阴十字飞快地打开车门弹了出去,抬头看向车子,只见白烟从两扇打开的车门冒了出来,不知道这种气体是否有毒,阴十字退后几步。另一扇车门打开着,却四周没有林争的身影,就连偷袭他们装扮成军官的人也不见了。

阴十字顿感寒气涌上眉心,出事了!

下水道?!

气透着掌心,两掌一挥,黑色的长型号车子顿时翻了一个底朝天。紫卫和一个纳兰国的官员此时飞奔而至。

只见地上被切开,如同车底发现的圆洞。三条人影立刻钻入地下。

刚入下水道,几道子弹射过,人影立刻射开,避过射击。只听下水道中几声闷响,忽然没了声响,一片寂静。

紫卫和阴十字飞快奔去,一个弯道后面,就看到林争长身玉立,潇洒弹着袖上的尘灰,清清白白的人影,完好无缺。见了紫卫和阴十字,只淡笑。

“头痛,要不要我请人保护你们。”

阴十字缩缩脖子,不敢说话。紫卫只当一时风啸而过,全然没听到林争的声音。

帝宇走过来,下水道中躺着几个人,气已尽绝。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下,撩开衣袖,手臂上都有狼头刺青。心里觉得奇怪,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些人手臂上怎么都有狼族刺青。”

“狼人?!”阴十字夸张大叫,只想开开玩笑,根本不清楚帝宇所谓狼族的意思。

帝宇摇摇头,见林争安然无恙,例行的问候几句。心中却一直想着先前在猎场上的刺客,所有人都以为那颗手雷是扔向议会秘书长。可是帝宇还记得那刺客的眼神,分明是冲着他,冲着他叫。只是当时他也在保护秘书长的人群中,没有人怀疑。

何许是自己眼花?!帝宇摇头。“光义之乱”后狼族的刺青就已消灭肃清,难道太子党又死灰复燃?!……

纳兰帝国很快闭锁了现场,几次反复搜索,除了狼族刺青外找不到其他线索。这次从猎场到市道上的袭击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只是这次袭击的目标仍未确定是林争还是纳兰帝国的皇帝,或是没有特定的目标。那些原本还有口气的匪徒,也都咬破口中毒囊而死。

狼族刺青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相当大,虽然封闭了消息,但纳兰帝国内部上下悄悄流传起太子余党的传言,耸人听闻的猜测顿时也冒了出来。“光义之乱”本不是指当年皇储太子纳兰光义政变叛乱。顺上位皇帝遗愿,纳兰光义原该继统纳兰帝国。谁知纳兰君臣谋而先动,比太子更早一步掌握形势。纳兰君臣的夺宫成了顺位,而纳兰光义的抵抗成了叛乱。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也就有了“光义之乱”一说。

若是当初赢的是纳兰光义,今天也可能会是“君臣之乱”。虽然只是句戏言,旁人心中想想就是了,毕竟谁敢在纳兰君臣执政之下,开如此玩笑。

这狼族刺青,就是保王一派。自先祖开国,就有一群神秘的人,他们手刺狼头刺青,毕生都肩负着保护纳兰王族的重任,谁是纳兰帝国的正真的皇帝,谁就拥用这股势力。但在纳兰君臣登基后,狼族刺青被荣保王纳兰丰神连根拔起,这就是所有人畏惧纳兰丰神的原因之一。当时可谓怨气冲天,血流成河,一时间皇廷内外无不人心惶惶。经此一役后,保皇一族也真正成为了传说。

如今狼族刺青出现,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为狼族刺青而感不安的又何止那些听风是雨、随风摆首的纳兰帝国官员。帝宇也如陷入迷雾之中,困顿迷茫,那声“走狗”,还有手臂上像被削掉一块肉的伤痕。

心中有只蝴蝶,正悄悄的扇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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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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