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个叫墨凯璇的女人,也太跩了吧!难道靳亟就喜欢这样的调调?半晌,她才回过神同,匆匆忙忙离开公寓。
那串钥匙,仍然静静地搁在桌上,未动分毫。
真是,气死她了!
墨凯璇坐上计程车,回头再看一眼住了一千多个日子的小公寓。
本来打算鼓起勇气,跟那个剑桥高材生裴小姐来个唇枪舌剑,宣告靳亟的归属权,再不济也能试试人家的口才到底好不好,可是何争光的那通电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凯璇……呜……我怎么办?”何律师在电话里哭天抹泪,“律师公会说怀疑我涉嫌教证人作伪证,我的律师执照主要被吊销了,我老爸知道了一定会活活气死……呜呜……凯璇……我没有得罪人,怎么会这样?”
墨凯璇疑惑地听着,猛然忆起那天在地下pub,官夜骥那句意有所指的‘有人要倒霉了’,否则按照何争光的个性,他根本不可能得罪人,一定是靳亟搞得鬼!
简直是赤裸裸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都已经要跟裴小姐谈婚论嫁了,凭什么还去修理跟她什么都没有的何争光?
她倒在计程车后座上,难受地抱住头,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是恨不了他?是因为爱吗?所以无法恨,只能傻乎乎地在意。
她依稀记得三年多前,她曾经问他:“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会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困扰?”
他回答说:“不会。”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么优秀的女人,那么耀眼的家世,他若拒绝,就真是发神经了。
说到底,她仍是自卑的,一无所有的人,凭什么去跟别人争呢?
分手的话,总要有一个人先说出来,那么就让她来开口吧!无论任何事,她一向决绝,一向比旁人看得开,也一向比靳亟自私,吃他喝他用他这么多年,照样当米虫当得心安理得,也该识时务一回,替他想想了。
可是为什么任她如何自圆其说,仍会感到心痛,就像被刀子活生生的剖开,像曾经经历的那些伤心过往,令她痛到无法言语。
靳亟现在心情很不好。
凯璇不见了!他找过她有可能去的所有地方,谁知这小女人真得铁了心似地藏起来不让他找到,真把他气得够呛。
坐在雷霆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偏偏雷总裁还在不停地催他想办法,如何能尽快娶到娇妻。
如果他真那么神通广大,就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跑掉了。
“我欠你律师费吗?靳律师?”较他的神情晦涩,雷驭风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那喜事八字都没一撇,可让他在人海茫茫中找到意中人,自觉运气已经比中乐透更好了,因此好心情地没跟他一般计较。
“没有。”靳亟嘲弄地丢出两个字。
“那干嘛扳着脸?来来来,快想个法子帮我搞定我未来老婆,不能有一点点疏忽。”雷驭风一脸心急地说:“听说对女人要投其所好,依你看,依侬她缺什么?最喜欢什么?最想要什么?”
再英明神武的男人,碰到爱情这道题,就会变成白痴,雷驭风就是最佳案例。
“你未来老婆现在最缺钱。”
一提钱,靳亟就想起被宅急便送来的邮件,里头居然躺着张四百八十万的支票,这事恐怕也只有那小女人干得出来,而且她还用便条纸通知他,两人从此一刀两断、互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最后一面警告他不要再找索然无辜的何争光麻烦,一面再三强调别企图找她,否则她马上离开台湾。
开玩笑,他整个人都是她的,她说断就断?想甩就甩?门都没有!
“要多少?我来开支票。”爱情中的男人,都是盲目的。
“人都还没娶进门,你就想吓死你未来老婆?”靳亟没好气地说:“不是说需要我送一份详细的资料给她吗?这事我最近没时间办。”他忙着找自己的女人,没空管别人的女人。
“没时间办?那太不巧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家那个玩离家出走的女人,正好跟我未来老婆成了邻居。”这是他那晚送依侬回家,无意中的发现。
“什么?”靳亟大吼。
“一向冷静的靳大律师失控的样子,真是精彩。”雷驭风感慨万分:“看来你家女人的驭夫术真有一套,我以后要禁止她出现在我的依侬周围。”
“地址?”
“最近不是很忙吗?愿意抽空替我资料过去了?”
刚从那间小小的租赁房走出来,立马看到失踪了好几天的女人,一身清凉又俏丽的T恤热裤拖鞋,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正一蹦一跳地上楼。
没有他,一样过得开心,靳亟黑着脸,也不跟她打招呼,“噔噔噔”地下楼,扬长而去。
墨凯璇僵在原地,一脸愕然地瞪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脑袋有点乱,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这里?而且还装不认识自己?
“墨小姐,你回来了!”阮依侬见到此情景,虽有点困惑,仍然体贴地问:“我刚煮了甜汤,过来喝一点吗?”
“哦,好!”墨凯璇回过神,直朝屋里冲。
阮小姐是个温柔又美丽的单身女子,一边工作一边还要照顾两个侄子,非常凉鞋,可是她十分坚强,从来没叫过一声苦,总是默默地付出。
几乎是第一眼,墨凯璇就喜欢上了这个新邻居,一来二去,两人很快熟悉起来。
吹着风扇,喝着冰凉的甜汤,暑气和烦燥立即全消。
“刚才那个人是谁?以前没看他来过。”她佯装不再意地问道:“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他是靳律师。”阮依侬显然不愿多讲。
“难怪,我看着他眼熟,他是不是叫靳亟?”墨凯璇干笑两声。
“是呀。”阮依侬奇怪地问:“他这么有名吗?你认识他?”
“我哪认识,不过听说过这个人。”
哼,她靳的该不会是在某个场合看到貌美如花的阮小姐,就一路追踪佳人追到此地来?脑子里冒出数部才子佳人相遇的剧集来,阮小姐这样美好善良,她若是男人也会倾心。但他不是已经要跟裴千金要谈婚论嫁了吗?干嘛还要来招惹阮小姐?
当务之急,就是把靳亟的真面目示众,让阮小姐看到他就避,才能保证阮小姐不遭他的毒手!
于是,墨凯璇发挥何争光同学的八卦精神,开始义愤填膺、添油加醋地大讲靳亟曾做过的缺德事,最终成功地将他描述成一个人品差、心肠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绝不甘休的超级大烂人,简言之,此人就是法律界的耻辱,律师界的人渣!
在阮小姐心有余悸的表情中,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心满意足地从阮小姐家中出来,墨凯璇刚拿钥匙把门打开,身后就贴上一个高大的躯体。
“啊!”她吓得就要放声尖叫。
“闭嘴。”一只温热的大手很精准地捂上她的嘴。
这声音太熟悉了,她不好继续尖叫,又生怕引出阮小姐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屋,引狼入室。
靳亟迅速环视了下跷家女人的容身之所。
小小的一室一厅,室内的色调是她喜欢的柠檬黄,走进卧室,白底粉红小碎花的床单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搁着一只格子布枕头,看上去既整洁又可爱,他转身,将公事包放在茶几上,在沙发床上坐下。
“你想干嘛?”墨凯璇瞪着他的举动。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拿别人的钱寄给我,想干嘛?”他质问。
“什么别人的钱,你未来太太帮我还债,反正你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也就不要分彼此了。”她将买来的柳丁从塑胶袋里拿出来,一个一个地放进小冰箱,以无比平静地口吻道:“我本来就欠你钱,你不会忘记了吧?未来靳太太真有钱,为了解决我的后顾之忧,一出手就是五百万,我给你寄四百八十万,还剩二十万,我打算拿来过完沧桑又凄凉的后半生,靳先生应该没意见吧?”
“沧桑又凄凉的后半生?”靳亟嗤之以鼻。
“是啊,为了你,再沧桑凄凉我也无怨无悔。”表面上喝作俱佳,她心里其实难过得要死,只有这句话确是真心实意。
“难得你替我着想。”他咬着牙,脸色不善地说。
心理一疼,她又继续往自己的伤口上洒盐:“是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养了我这么多年,不为你着想怎么都说不过去,将来你飞黄腾达,也不用太感谢我了!”
他沉默,半晌也没开口,她疑惑地正想转头,突然一只大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地拽进怀里,那力道撞得她差点眼冒金星,接着,她被他抱起,大步走进卧室,扔上床。
“啊……天……你别乱来。”
“早就乱来好几年了,现在说这话太迟了。”
“放开我!”
“休想!”
“你起来……你好重!”
“谁叫你买这么小的床?”弄得他只能压在她身上,或者让她在上面,其他姿势都试不了。
“我又没叫你睡在这上面……唔!”墨凯璇满腹的抗议还没说完,唇就被完全堵住了!
靳亟一手扶住她的的后脑勺,一手托起她的腰背,俯身狂猛地深吻着她,舌与舌相缠,身与身也紧密相贴到无一丝缝隙。
这吻太有感觉了!在‘性’这件事上,他们特别地合得来,每一次都能在对方身上淋漓尽致地享受到最美妙的感受,加上这些天没在一起,此时一纠缠便宜犹如干柴遇上烈火,再难公开了。
“靳……”她嘤咛着轻哼,甜软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两手紧紧地搂着他的颈部,不愿意松手。
“坏丫头,真该打你一顿屁股。”靳亟将她压在身下,脱掉她的衣物,热情的大手和唇舌同时膜拜着她美丽的身躯,当舌尖滑过那圆嫩的臀办时,还真得轻轻咬上一口。
他曾经无数次想念的娇躯,曾经无数次拥有过的胴体,有多久没有这么爱过了?
他进入她湿润的身体,很快都攀上了高潮,太久没有跟她欢爱,他简直像个青涩的小毛头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他喘息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下的小女人,惊讶地发现,只是这样专注地看着她,自己还嵌在她温暖紧窒的体内,刚泄掉的家伙又飞快地硬起来。
……
因为感觉太过美好,以至于从头到尾,他们都忘了还有保险套这回事。
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每天晚上,天黑了,她才敢放靳丞进门;每天天不亮,她就做贼心虚地赶靳丞下床回家。
原因很简单,万一哪天被阮小姐撞上,发现她居然跟法律界的败类有一腿,那她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真是自作自受!
屋里的男士用品越拉越多,牙刷、刮胡刀、古龙水、内衣裤、西装皮鞋,专用书籍、笔记本电脑,甚至某天他还心血来潮的带来了浴室里那盆越长越茂盛的绿萝,这种鸠占鹊巢的霸王行为,让她敢怒而不敢言。
“你能不能哪天不来?”她抱怨着:“这样好危险!”
自从第一晚没把他轰走,他就每晚必到,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使劲折腾她,搞得可怜的小床“咯吱咯吱”乱响,大概撑不了几天就要散架了。
“那你跟我回家?”
“不要!”
她才没那么笨,万一哪天未来靳太太又心血来潮跑去公寓,发现她这个前夜总会小姐还留在那里,难保不会搞些什么小动作出来,最终倒霉的还是靳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