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展翅（七）
54、展翅
五月,夏日气息再一次逼近时,《本色》开机。
能与薛程铭合作,并成为本片中主角之一,秦毅可谓是飞上枝头,当消息一传开后,秦毅名字圈子里就是家喻户晓了。因为人人都知道《本色》这次试镜有多难，又有多少人能冲进去。有薛程铭名头前，想借助影视公司力量进入是不可能了,有人想过从投资商和电影院以及电视网络宣传入手,可是薛程铭这么些年人际也不是白混，这些一般电影困扰问题他面前都不是问题。甚至于说，从好莱坞出来国内演员想要回国拍片子,还需要他自己宣传吗？八卦杂志、网络电视台那是上赶着帮他宣传呢！
而这部片子又是薛程铭自己投资拍摄，好多演员谈片酬时都想要收益分成，不过均被拒绝了。人人都知道会大卖电影，你想谈条件，想耍大牌，别做梦了，你罢演想演人满大街都是！
不过作为主角之一，秦毅片酬还是很可观，可观到安芸都想把这笔钱交给操盘手做适当投资去了。不过秦毅并没有同意，他当然是知道钱生钱这个道理，可是现他对这个世界还没有丝毫了解，很难做出怎么投资选择，还需要稳妥观察一下。
五月天气拍摄《本色》刚刚好，剧本中陈旭与郑阳相遇正是那一年夏季，炎热夏日之下，主角们都穿着很男人背心，露出结实臂膀和贴身衣服下轮廓，真是各种养眼。秦毅若不是经过努力锻炼，还真不符合这要求。
然而即使他这么努力了，薛程铭还是不满意。拍摄前他就对秦毅说：“其实以形象来讲，你并不符合我心中设定，身材倒是不错，可是你皮肤太白了，并不适合饰演一个经常锻炼人。”
小姚：！
这简直就是挑战她权威，区区一个皮肤颜色问题，她绝对有自信让秦毅皮肤是健康小麦色，第一次给秦毅化这种妆她早就准备好了！绝对不会像有些电视里演员那样让人一看就是涂出来，黑炭头一样！
“这点你放心，关于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并咨询了专业化妆师，她说她有办法解决。而刚好到了夏季，我也会努力让自己晒黑一些，越自然越好。”秦毅表现永远是宠辱不惊，薛程铭夸奖他，他不会自得，薛程铭指出他缺点，他虚心接受并改正，而且不会因此妄自菲薄。
对于他这种态度薛程铭还是很满意，他点点头，对秦毅伸出手：“我很期待接下来几个月合作。”
秦毅十分有礼地回握：“其实我才是期待那个。”
作为国际巨星，薛程铭长得其实很普通，只是稍微算得上英俊容貌，一米七五个子，与国外演员合作时，有时他都没有女演员高。可即便如此，他成就却超过了现无数生得貌美如花美女和高大英俊帅哥。确演艺圈中外貌好是很吃香，但总是有那么一种人，虽然生得只是中上之姿，但他们成就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
美人如云，光鲜亮丽，成为众人眼中璀璨之星。演艺圈就是这样让人迷醉，也正是因为这些诱惑而让人沉沦。演艺圈中不乏各种闪亮之星，想要上位是难上加难。于是很多人选择了沉寂，很多人选择了下手黑别人，很多人选择了被潜，借助捷径上位。可是真正能够成为屹立不倒标杆，永远是那些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努力人。他们对演绎事业有着无比热爱，他们能为这热爱付出无限努力！
真正巨星，是如萧景程般舍弃自己优渥未来选择奋斗人，是如薛程铭般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扎实努力人，是如现今影后陈琳月一般拼搏之人，想要站人们眼前，需要不止是小心机，还有常人难以忍受煎熬、挣扎、努力。
秦毅握着薛程铭手，一时间百感交集。而薛程铭望着秦毅一如当年自己般坚定眼神，恍惚看到了一颗星升起。
真正有能力人，都是自带ifi，能够收到别人信号。这其实是一种微妙第六感和前瞻性，秦毅有，薛程铭同样有，可惜小姚没有。
她刚才还为薛程铭话愤怒，现已经全部丢到脑后去了，拿着数码相机旁边“咔嚓”“咔嚓”地拍摄，生怕漏掉一分一毫。艾玛太带感了，她知道剧情大纲时就隐约觉得陈旭和郑阳有jq了，现看到秦毅和薛程铭，艾玛和一部升级流小说一样兽血沸腾了有木有！
主角们“火热”交流彻底激发了小姚创造力，说实话她本来是喜欢把秦毅画妖孽美貌迷人，无论是第一次华贵公子、吸血鬼侯爵大人、冷酷军少还是慵懒少爷，都是那种略带阴暗但却有充满了无比神秘男性气息人。而这一次，她却是要将秦毅弄得阳光正直，好像太阳一样耀眼，好像火团一样炙热人。他自信不傲慢，他恩怨分明却不仗势欺人，他看似下手狠实则心地善良，他表面火热内心却有着似水柔情。
这对已经熟悉秦毅阴暗面小姚是一种挑战，她需要发掘出秦毅本性中压根就没有东西，虽然化妆师擅于化腐朽为神奇，但起码也得有腐朽吧，绝对不是无中生有啊！可惜现小姚要做，就是无中生有。她本身就是直觉大于一切人，否则也不会第一次化妆时就发掘出秦毅身高位又心狠手辣本性，对于这种人，她可以精准地抓住人物一点特性并随之扩展开来，但如果抓不住这一点，就很难下手了。
秦毅和郑阳，本性上那真是一丁点相似都没有。能够演出来是因为秦毅前生大部分时间都羡慕这种人并研究这种人，所以才能表现出震惊薛程铭演技。可是这种表面上演绎是瞒不过小姚，她左画右折腾了两个小时都没弄出什么感觉，脸都绿了，后蹲地上自我唾弃。刚刚还薛程铭面前j□j海口，现就掉链子，她是不是要失业了，以后再也不能给她吸血鬼侯爵战栗贵公子冷酷军少和傲娇小少爷化妆了？
秦毅当然不会错过小姚这种难得沮丧，事实上他也觉得今天折腾这么久妆扮却让人十分不满。就好像这个世界清代志异小说《聊斋》中被演艺圈改编了无数次《画皮》一样，只有空虚皮囊，却无相应心骨。这种妆扮，能够瞒住大部分观众，但一定不能让薛程铭满意。
小姚技术秦毅是很相信，毕竟她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抓准他本性并将其生动地表现出来人。技术肯定是过硬，那么问题就会出现感觉上了。秦毅和小姚关系好，十分清楚她个性，化不出来是因为她没有灵感，而没有灵感，就是因为自己没给过他灵感。
会这样根本原因就是，他没有发自内心地变成郑阳，因为从潜意识里来讲，秦毅还是不看好前生兵马大元帅，他认为这个人太正直，刚强易折，他总有一天会被疑心愈来愈重帝王剪去羽翼，从天空中坠落。厂督半生都研究那个位置，那是一个有魔性位置，除非是对权力毫无兴趣人，否则只要想当一个好皇帝，就必定会渐渐被腐蚀，成为一个疑心病极重人。
连自己未来都看不到人，只知道仰望着太阳，像神话中天真跨日，真认为永远光明是可以追逐到，就是傻子。就如同电影中郑阳结局一般，终因为他天真而丧失了性命。秦毅了解郑阳，因此而鄙视郑阳。
一旦带了抵触心理，只怕就没办法由内而外地变成这个人。小姚也因此失去了往日神奇，抓不准感觉。
期待自己对手戏等得不耐烦薛程铭过来看情况，不出意外地对秦毅样子十分不满，一个普通黑炭头，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郑阳。于是薛程铭直接说了：“要不要让我化妆师来试试？”
秦毅还没来得及拒绝，角落里种蘑菇小姚就蹦起来说：“不要！”
薛程铭：……
秦毅安抚地拍了拍小姚头说：“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相信她，只相信她。”
“好，”薛程铭看了看时间说，“这样吧，反正演员都到齐了，白天我们先拍一部分，你晚上再说。郑阳第一次出场就是傍晚，时间刚好。时间允许话我想循序渐进地拍摄，这样对大家都好。”
秦毅谢过薛程铭后，也没和小姚说什么，而是找了张躺椅过去休息。其实他不是休息，而是认真思考如果从里到外都变成郑阳。
小姚见秦毅不理她，有点着急地说：“你别生气啊，我……我就是现没灵感，肯定会找到！”
她不希望秦毅将自己换下去，对接下来训斥也有心理准备了。谁知此时秦毅却说：“我知道你本事，和你没关系。是我没有全部理解郑阳这个角色，才造成了你失误，归根究底是我错。”
小姚简直热泪盈眶，果然是她刚认识时老好人秦毅，简直就是太、太、太好人了！
不理会小姚激动，秦毅闭上眼睛，回忆着前生与那兵马大元帅一点一滴，同时不断回忆着剧情大纲中郑阳样子，两者穿插/交织，不断混合又分散。
这是两个人。
秦毅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表现得好，而是他另辟蹊径，从陈旭角度来演绎郑阳。因为整个电影主角是陈旭，一切都是他眼中开始结束，试镜他需要是抓住陈旭眼球，而秦毅又了解别人眼中郑阳是什么模样，所以才会成功。
可是现不一样，他需要不只是陈旭一个人印象，还有所有观众。
要力分开前生今世两个人，不能一概而论，否则会造成思维定势，永远无法演出来。
可是，无法理解，无法做到。怎么会有人能够那么傻，明知道被人骗却还不顾一切地帮助她，甚至为她付出生命？明明是那么正直人，却愿意为了她**妥协低头，去做自己从来不会做事情，太傻太天真了！
这样感情，他从来没有过，也从来没拥有过……
不对，或许……
秦毅突然睁开眼，拿起手机，难得主动地给萧景茂打了个电话。
“不是，别跟催命似夺命连环all成不成？说了不相亲，我大哥还没结婚呢你们就着急把我送出去吗？我今天才二十六，再过四五年也行吧？总之你让那女人滚蛋，我才不相亲！”电话那头传来萧景茂烦躁声音。
“你要相亲？”秦毅挑眉，“接电话之前都不看来电显示吗？”
“我操，是你啊！”萧景茂声音一下子有些慌，“这不被老太太弄烦了没看就接了么。我怎么会相亲，那些女人一个个涂脂抹粉娇柔造烦都烦死了！”
“不烦你就会去相亲结婚吗？”
“我……操！秦毅，我是个男人，家里有个到了三十七精/子都老化了还坚持不结婚生子大哥，我家里总是会给我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我现不愿意，早晚也会结婚！”萧景茂明明是很冷酷地对秦毅摊牌，但声音中带着一丝讨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
秦毅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瞥了眼小姚，小姚还那里神神叨叨地不知道说什么，应该是努力研究怎么设计形象。屋子里没有别人，小姚又没听，说隐晦一些应该没关系。
果不其然，三秒钟不到萧景茂就打了回来，秦毅把手机换成静音，看着屏幕闪了一会儿才接电话。
“草！”萧景茂气急败坏地说，“等我说完行不行！”
“你说。”秦毅声音依旧很冷漠，冷得萧景茂心都拔凉拔凉。
“……我这么说可能你会觉得我危言耸听或者是给自己找借口，可是有件事你必须承认，我家里那两个尊上想捏死你就跟个蚂蚁似。我包几个小情儿是男是女他们都不会管，可我要真是对一个男人动心了，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毁了这个人让他再也没办法出现我面前啊！除非我乖乖听话去结婚生子，给他们一个表面上光鲜亮丽婚姻生活，这样我外面养几个他们才会不管，否则……”萧景茂突然喉咙有些哽咽，接下来话有点让他无法接受，说不出口。
“否则他们会第一时间封杀我，让我国内混不下去。”秦毅冷静地替萧景茂说。
“对……”萧景茂精力充沛声音突然无力起来，“抱歉……”
“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我知道现国内现状，是不可能接受我们。你也放心，我并不是逼你，也不是威胁什么，一旦你家里强迫你结婚时，我就会自动消失，绝对不会烦你。”秦毅用宽和声音说，“我虽然说过我无法再承受第二次失败，可是这并不是失败，你没有背叛我感情，只是形势所迫。所以不要担心，到那时我也会很好，会继续演艺圈努力，让你能够一打开电视电脑就能够看到我。”
只是很平静宽容语气，却能说出这种饱含深情话。明明说是很残酷现实，却让人感受到那其中无比深情。
秦毅擅长攻击人内心，他知道这样话会让萧景茂怎么挣扎，也知道这样就能萧景茂结婚前得到大忠诚和好处。而且将来萧景茂结婚时，大概正是他对他腻烦想要换个伴儿时，连甩掉他借口都有了，实太过完美。
谁知道对面沉默了许久，久到秦毅以为电话断线了时，才听见萧景茂好像有东西梗喉咙里一样声音：“你休想！我才不会放你走，我才不会让你走！不就是相亲结婚吗？反正我现还有一点准备时间，你等着，我才不会结婚，我才不会给你离开我机会，我才不会……”
接下来话秦毅听不到了，他脑中回荡着萧景茂声音，突然有些不可置信。
萧少喜欢他，这点秦毅很清楚，否则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男人是不会甘愿自己身下。但秦毅也同样知道萧景茂感情有多廉价，因此从未将它放心上。可是现，这样颤抖声音……
“你哭吗？”秦毅柔声问。
“谁他妈哭！”萧景茂抹了把脸，逞强地说，“秦毅你听着，你是我人，你上了我，就不要想从我身边逃走，我不会给你第二次失败机会！”
“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秦毅突然说。
“什么？”萧景茂偷偷用纸巾捏了把鼻涕，太丢人了！听到老男人说要他找女人结婚，而老男人要自己孤独一生向上爬，爬到能让他一眼看到高位时，他真受不了了。老男人那么好，怎么可以这样孤单一生啊！
“如果有一天，我堕落了，我要杀人，你会帮我吗？”
“说什么呢？”萧景茂有点恼怒，老男人怎么会杀人，是要杀他相亲对象吗，“好吧，我会帮你。”
“如果我要运毒呢？”
“真要有那时候，你肯定是被逼吧？我帮你。”萧景茂几乎不思考就回答。
“如果有人要杀我呢？”
“草！灭了他！”萧景茂皱眉，老男人这都想什么乱七八糟呢？难道是想将来他们俩婚外恋什么被自己原配追杀？他拍戏拍多了吧。
“对方太厉害，你和你家人灭不动怎么办？”
“我去！你都想什么玩意呢？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啊！”
“回答我，你会怎么办？”秦毅声音中带上一丝威严，有种逼问架势。
“老子帮你挡枪子，总不能让你死我前面行了吧！”萧景茂步步逼问下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知道了。”秦毅慢慢闭上眼，声音变得平静起来。
他知道萧景茂并没有将自己问话当真，也清楚现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是当真也未必做到。可是他很开心，内心深处升起一次难以理解愉悦，那是与萧景茂交/欢无法感受到，却比肢体接触为乐感觉。
那种他无法理解感情，原来就身边吗？
其实那个他完全看不起，觉得脏，又没有丁点优点萧少，竟然是这么光明正大且执着一个人吗？
为什么郑阳明明当年为了理想和女友分手了，却还要回来找她呢？因为郑阳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分手，他眼睛太简单，看不到女友眼中**和算计，他只认为她们是暂时分开，她还会等他。就像萧景茂一样，将他用来敷衍话当成了真，以为他当真会因为和他分开就孤独一辈子，努力奋斗也是为了他。
为什么明明看到女友成为别人女人，还要对她痴心不改？因为郑阳对女友印象还停留过去，认为她只是被人胁迫。
为什么明知不对却还要帮女友做事？为了让她自由，为了能够让她回到过去，和自己一起那乐日子里。
为什么就算到后，一切真相大白，完全明白那女人是什么货色，却还是危急时刻，什么都没想，直接去挡枪子？
全部问题答案只有一个——
他爱她。
所以愿意将她一切美化，愿意去帮助她，了解到她本性后，依旧愿意去保护他。
这就是郑阳眼中美好，其实他看到全部都是真相，没有丝毫美化，但他依旧愿意去付出。
陈旭眼中郑阳是火团是拯救是善良正直，可是郑阳本身没有这种认知。其余时间段郑阳是什么样子不得而知，但《本色》中郑阳，就是一个执着于爱情孩子，固执并坚定地想要得到自己爱情，当爱情彻底消逝时，他也随之消逝了。
别人眼中郑阳以及郑阳本身，他要演绎，是这样一个双面角色。
“喂喂？！”萧景茂对着一点声音都没有电话喊，“秦毅你没事吧？干嘛呢？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少。”秦毅突然说。
“叫什么萧少啊！”萧景茂突然十分不爽，他觉得今天秦毅真是有问题，难道是《本色》第一天拍摄出问题了？
“那就叫小勺吧，”秦毅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揶揄，“你家人叫你景茂，外人叫你萧少，我想有个自己称呼，就叫小勺了。”
“喂喂！这什么难听名字啊，别以为我愿意做下面你就得寸进尺了，我早晚有一天会干回来，你……”
“三年，”秦毅打断了他话，“给我三年时间，也给你自己三年时间，我们一起努力吧。为将来努力，为我们一起努力。”
如果这三年之内，萧景茂还能如现一般，那他也会付出相同感情，与他一起，过他一直想要白首偕老生活。
不管萧景茂那边是怎么想，秦毅果断挂上电话，把小姚喊了过来。
他眼神十分坚定，带着对未来生活向往和憧憬。小姚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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