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水儿的心伤

众人面面相觑。

见白衣如此的态度，一时间，展昭才意识道自己的态度似乎有那么点敌意，“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吧，白衣兄，不要介怀展某的态度。”

“不会，我看的出，水儿姑娘是你们的好朋友，同时更是白衣的救命恩人，我也希望能弄清楚她的心事。”白衣若有所指的说道。

公孙先生给白衣把了把脉。确定无事之后，众人离开了，白衣的房间。

水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眼角的泪水已经干了。

似乎自身有非常强悍的恢复功能，水儿的脸色已经不似刚回来的时候那般苍白。

有人来看水儿。

“小姐，可以去大厅吗？开阳县令前来探望。”丫鬟客气的说着，整个开阳县都是盛传，有一个仙女从天而降，给白衣先生喝了自己的血，竟然奇迹般的治愈了天花！所以大家对水儿都充满了敬畏。

“可以。”水儿起身，丫鬟帮着梳洗打扮了一下。来到了大厅。

开封府一众人，开阳县令，还有白衣。

水儿的目光久久的落在白衣的身上，终于还是移开了，只是模样一样罢了，罢了，但心里却还有一个声音，在小声的说着，叶小萌，你都可以穿越重生，为什么师兄不行呢！为什么呢！

水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那是自己在开封府的时候用铅笔画的素描，画上两个人笑的阳光灿烂。

她走到白衣的跟前，“有印象吗？”水儿把画递到白衣的面前。

白衣接过来，打开一看，瞬间脸色变了变，终于明白为什么，水儿叫自己师兄了，虽然画上的男子和女子穿着古怪，但那张脸却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怎么，怎么会和我一样？”白衣诧异的一问。

水儿的心中却是了然，他真的不是，不是师兄，收回画，放在随身的口袋里。“对不起，水儿真的是认错人了，打扰之处还请公子谅解。”她淡淡的坚决的道歉，那清瘦的背影不知道藏了多少的悲伤。

“水儿姑娘何须道歉，若不是姑娘相救，白衣已经是一抹青烟随风而逝了。”白衣望着水儿，心里不知道为何那一阵的酸楚。

开阳县令笑嘻嘻的上前，对水儿深施一礼，“水儿姑娘，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在你们当权者的眼睛里，绝大多数的人安全和安稳，关系到你们的官运，所以适时的牺牲掉一些人的性命，也是在所难免的。”水儿不带一丝笑意，冷冷的讽刺道。

开阳县令脸色一阵的红白。

“包大人，水儿，还有点头晕，先行告退。”水儿向包大人行礼。

包大人点了点头。

水儿离开了，展昭也跟着出了房间。

“好些了吗？”轻声问道。

“嗯。我想，坐到房顶上看夕阳，好吗？”水儿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高高的房子说道。

“好。”轻轻拦住她的腰身，那是一座空当的宅子，没有人居住。

两人并肩坐在房上。看夕阳如血慢慢的淹没着大地，把黑暗带给芸芸众生，人们无力躲避，只能接受这样的轮回命运。

“我师兄，是为了救我死的。”水儿的声音，伴着渐渐失去光芒的太阳。“那个时候我刚刚做警察，还很年轻，很年轻，什么都不懂，有一次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去追捕一个杀人犯，他很狡猾，师兄叮嘱我不要冲动，偏偏我不以为然，掉进了杀人犯设计的圈套，师兄为了我被他一枪击中，虽然我也同时打中了那个杀人犯，但师兄却是救不回来了。”水儿有些哽咽。

“他就死在我的怀里，我看着他慢慢的合上眼睛，轻声跟我说，别怕，你没事就好。然后，然后，没了气息，身体变得冰凉。等救援的人们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来不及了。”水儿的眼泪滑落，这是她，对，是她叶小萌心里最伤最痛的记忆。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多在乎我，甚至愿意用生命来守护我。”水儿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当师兄的母亲把他的日记交给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真的很该死，后来我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幸亏我的母亲，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她给我做了系统的治疗，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从那段记忆中走了出来。”

“当我看见和师兄一样的那张脸的时候，我，我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的内疚，我的悔恨，我的。”水儿抬头看着月亮，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

“好了，水儿，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展昭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安慰。

哭过了，发泄过了，也许就好了，在展昭的心里却多了许多的疑惑，水儿的师兄是谁，她说的警察是什么？三年的时间，水儿不是一直在冷府生活吗？这中间到底藏着多少的秘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由着她哭泣，诉说，之后，慢慢的睡着。

翌日清晨，包大人一行人，又一次启程。

临行时，白衣上前，站在水儿的对面，递过一个玉佩，“这是白衣的信物，他日姑娘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可以派人带着玉佩到幽冥山找我。”

幽冥山，难道他是？展昭心底的一惊。

水儿看了看他，接过。“好，他日若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目光深邃的看不底，却淡然了许多，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一路顺风。”白衣一抱拳。

“告辞。”水儿一带马，跟着大家一起上路。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是水儿第一次给大家唱歌，声音软绵绵的很是好听，却带着浓浓的伤感。

白衣站在原地很久，很久，芳草碧连天，真是一个奇女子，奇女子。风儿吹起身后的长发，有调皮的让他安静的落下。

三日后，一行人赶到了包大人的老家。

包老夫人一早接到消息，亲自带着家丁在门前等候。

“嫂娘。”包大人见到老夫人行的是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老夫人乐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忙把一行人让进了屋里。

“这位是？”除了水儿其他人老夫人都认识。

水儿忙上前拉住老夫人的手，很亲切的自我介绍，“老夫人，我叫上官若水，大家都叫我水儿。老夫人您真年轻呢。”

“这小丫头，嘴巴真甜，不像他们，哈哈。”老夫人高兴的拉着水儿，心里喜欢的很。

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似乎水儿心中的伤感淡去了，又或许是她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掩饰了自己的情感。

总之此刻的氛围是很好的。

众人说说笑笑的，聊了一会，展昭，公孙先生和水儿，就自觉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包大人和包老夫人。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包老夫人不会让包大人回乡，包老夫人既然绝口不提，想必是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老夫人虽然看起来，挺高兴的，但心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似得。”走了一段，水儿才开口说道。

公孙先生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大家心中都看出了这一点。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水儿忽想起了，京剧的名剧，铡包勉，心中不由一惊，不会是，不会是，“包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也是在做官吗？”水儿忽然问道。

“是啊，也是一县之长，水儿怎么会有此一问呢？”展昭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就问问。”水儿心中已经明了，此事定于包勉有关。

两人没有追问，包大人的身世坊间的传言甚多，水儿知道也不足为奇。关于包勉和包大人的关系，知道人也甚多。所以这并不算是秘密。

三人闲聊了一会，就各自回房了。

自从开阳县之后，水儿和展昭两人都刻意的不去提那日看夕阳的事情，虽然事后包大人有问，水儿师兄的事情，不知道为何，展昭只是说，水儿的师兄为了救水儿而死，所以水儿见到样貌一样的白衣，才会如此的激动。

之后，众人也没有再追问。

房间内，包老夫人的笑容终于消失在了嘴角，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

“嫂娘。何事如此凝重？”包大人开口询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勉儿，勉儿。”包老夫人欲言又止。

“勉儿如何？”包大人追问道。

“唉，勉儿说他的管辖出了许多的刁民，对他很是不满，几次三番的纠集说要上京告他的状，他，他担心那些刁民，所以还希望三弟你，能帮着关照关照。”包老夫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怎么会不知道包拯的个性，开这个口，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总会关照一些。但，却会违反他的原则。

“嫂娘，多虑了，只要勉儿勤政爱民，自然不会被人诬陷，若是有人存心刁难，包拯也不会坐视不理。嫂娘放心。”包大人正色承诺道。

“那就好，那就好。”在包老夫人的心中，她的儿子是秉性善良的，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其实在每个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那样的而且永远是那样的，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完全可以忽略生活环境对他的影响。

不知道是母亲的悲哀，还是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