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军情会议,来亲一口
这人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位元帅夫人初来乍到,敢跟自己叫板,一时之间,连正在抖着的腿都忘记抖了,别说这人意外,就连朱玄棣和殷无痕也没想到,枯蝶会闹这么一出。
这人向来以骄横出名,他们两人看在此人杀敌勇敢的份上,一直对他不严肃的军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他们现在更好奇的是,元帅夫人到底要怎么做?
裴奕涵仍端端正正地坐在枯蝶身边,不过,他此时手也没有闲着,将枯蝶的一只手放在眼前,细细地观察,好像那只手上画了一朵花似的。
这手上有花吗?当然没有,但如玉葱一般,厅中的各位将军们目光都在那白嫩的手指上看去,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玄机来,别说元帅现在这样一幅样子,真的,真的,很让他们很不适应。
也许是觉察到有许多目光落到了枯蝶的手上,裴奕涵微微皱了眉,然后就见他用自己的一只袖子将两人的手指都给掩了起来,那动作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这是我的,不给你们看!
众位将军马上满脸的黑线,既然这边堂堂的大元帅没有什么反应,众人就把目光移到了寒星身上。
寒星的目光与严青对视,不错,这个大土匪头子的名字就叫做严青,有个绰号叫,黑脸阎王,“这位将军,您可以坐端正吗?”寒星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严青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虽然心里很诧异这位元帅夫人敢跟自己叫板,但如果这样就乖乖坐好,那不是他没面子了吗?他能成独霸一方的土匪头子,当然也不是鲁莽之辈,虽然,他不把这位元帅府人放在眼里,但也不愿在保持自己风格的时候,跟这位元帅夫人对着干,当下嘿嘿一笑道:“夫人,您身边的这位侍女,属下一看就很合属下的意思,不如您做个恩典,将她赏给属下做个小妾如何?”
在严青看来,寒星不过是世家豪门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就算敢站在自己面前,说明她胆子不小,在吗,就是样子和气质都很合他的胃口,并无其他出奇之处,送给他做人情,如果元帅夫人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裴奕涵还完好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太放肆,问题是,他现在变成了傻子,就算空有元帅之名又怎样,虽说军中也有军一妓,可那些娘们都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哪有什么滋味,元帅夫人身边这两位都是好货色,他要一个来享用也不过分,谁不知道,这些世家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成群呢?
当然,他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试探试探元帅大人是否真的变傻了?
严青这话一出,众将领都有些吃惊,目光这下都移到了寒星脸上,裴家的丫鬟向来以貌美出名,他们心中一时之间,不知什么滋味,这些人打仗都打了一年多了,作为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如果此时有个女人属于自己,那——许多人只能在心中意一淫,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一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打算看元帅夫人如何应对。
“这位将军,我们刚才讨论的是阁下的坐姿问题,与我家丫鬟何干?”枯蝶的神态仍然很平和,就连声音也一如既往的闲适,甚至看向严青的时候,露出一个雍容华贵的笑。
严青没有想到枯蝶竟然会装着明白当糊涂,根本就不搭理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与他,这让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接话,心中已经将刚才的轻视之心去了几分。不过,像他这样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这位元帅夫人明显是不给他面子了,不过这话他已经说出去了,不给他这个丫鬟,那他总有办法强夺而来,到时,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是元帅夫人,又能如何?
“不过,本夫人身边的丫鬟一向有自己选择夫婿的权利,如果将军能让我家丫鬟另眼相待,那又另当别论,寒星,还不让这位将军坐好,没看到众位将军还等着讨论军情呢?”
就在枯蝶说话的时候,严青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人影一闪,刚才还站在他面前的寒星,此时已经移步到了他的身后,一只玉手搭在他脖颈上的一个穴道上,他的武功虽然非一流高手,但对人体的各个穴道,还是知道一些的,如果这个丫鬟的手一压,那他就会马上失去意识,他明白,就算他现在做出反击,也绝对没有身后这个丫鬟的手快。
如果他现在不服软,不端正坐姿,那这个丫鬟极有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昏倒在地,那时,什么里子面子全丢光了,看来,他是太小瞧这位元帅夫人了,包括自己身后这个小丫鬟了。
不过今日这主仆两人对他的羞辱,他不会忘记的,比起身后的这个小丫鬟来,坐在上面的元帅夫人可是倾国倾城之姿,裴奕涵艳福不浅呀,要是能将这位元帅夫人压在身下,不知那是何等销魂的滋味。
不过,现在吗,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又嘿嘿一笑道:“俺严青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笑,夫人这一笑,严青甘愿听令,坐的端端正正的。”他话音一落,就真的坐正了身子,而且比任何人坐的都端正。
寒星这才移开了自己的手指,然后一步步地回到了枯蝶的身后。
裴奕涵这时已经不玩枯蝶的手指了,他抬起头,有些呆愣地看向严青所在的方向,片刻后,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严将军说笑了,如果本夫人这一笑有如此威力的话,那不就变成妖怪了吗?”枯蝶虽然坐在上面,不知寒星刚才在严青身后动了什么手脚,但她经过刚才几句的言语交涉,也认清楚这个刁钻的严青绝对不像表面上那样鲁莽。
军中各位将军的资料,在她来西南的路上,已经将各人的基本资料都做了一个了解,只是,这年头没有照相机,无法将人与资料联系起来,不过严青这一自报家门,枯蝶马上就将此人跟资料里的描述联系起来了。
古代的土匪,如果有是非观念的,那样收编他们,从军是一件好事,不过像严青这种罪大恶极的,就应该斩首示众才是,让这些人进到军队里面,迟早都是害群之马,这种人大多都是睚眦必报的,看来,从今天开始,她要小心留意这个严青了。
众将领没想到元帅夫人用一个丫鬟就制服了黑面阎王严青,他们心中的轻慢之心也就去了一大半,那些受过严青欺压的,更是心中对枯蝶产生了几分敬畏。
枯蝶没有在坐姿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就像刚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脸上的笑容也已经不见,神色严肃,抿紧了嘴唇,目光中有了几分疏离之意,淡淡地道:“军师,副元帅,你们现在可以和众位将军分析军情了。”
“是,夫人,把地图挂起来。”殷无痕起身,并吩咐身旁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道。
“是,军师。”那男子领命,然后身子一纵,就用轻身功夫上了一侧的屋梁,手中拿着一副卷轴,应该是绘制出来的地图,然后刷地一下,那地图卷轴倾斜而下,一张地图就出现在众位将军以及裴奕涵与枯蝶的面前。
这地图上用简单的笔墨描绘出了城池,山川,河流,还有一些重要的军事地点,不过还是太不科学,太不详细了。
枯蝶眉眼一闪,开口道:“各位稍停片刻,有一件东西,要拿给各位看的,刚才前来的时候忘记了,裴俭,去将本夫人收在第二个木箱中的卷轴拿来。”
“是,大少奶奶。”厅外有人回应,裴俭一直守在厅外,这厅内的声音和动静他都能听的到。
厅内的各位将军,擅长的行军布阵,其实,就武功本身而言,他们许多人都是二三流的水平,裴俭是从小跟在裴奕涵身边的护卫,他的武功自然是一流的水平,此时,他隐身在门外,竟然没有人留意。
殷无痕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这位元帅夫人自从进了这个大厅之后,好像大厅中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就算元帅傻了,这位夫人却在无形中让所有人的意志跟着她的的一举一动转移。
“夫人,如果玄棣没有记错的话,您只有知情权,而没有干涉权,这研究军情不是夫人您应该干涉的!”朱玄棣刚才一直没有吭声,这时,却出声了,裴奕涵傻了,并不意味着这位元帅夫人可以垂帘听政,干扰军中事务。
“看来朱副元帅还真是个急性子,不过,那副卷轴在我看来,对你们研究军情是相当有帮助的,这打仗呀,急是没有用的,固然一鼓作气很重要,不过谋定而后动取胜的几率更大一些。”
枯蝶一出口,就用了两个军事上常用的术语,在场的众位将领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玄棣太心急了,那我们就等上片刻看看夫人的卷轴是如何与众不同的?”朱玄棣没有继续下去,他有一个预感,这个女人的到来,可能会破坏他原本的计划,他应该像个法子,让这个女人不要在讨论军情时,碍手碍脚才是,只是该用个什么法子呢?他一抬眼,却看到裴奕涵这时,目光又怔呆呆地放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只是怔怔呆呆的目光,他还是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大少奶奶,东西到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裴俭的声音。
枯蝶对寒星使了一个眼色,寒星就走出了大厅,片刻后,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卷轴走了进来。
然后来到了枯蝶身边。
寒星微微展开那卷轴一些,看了一眼,又卷了起来,对枯蝶点了点头,示意东西拿的没错,就是这幅。
“这位护卫,麻烦您将本夫人绘制的这幅地图挂上去,让众位将军们看看。”枯蝶将目光移到刚才那位挂地图的护卫身上,浅笑道。
“是,夫人。”那护卫被枯蝶这么一看,脸色有些发红,看了殷无痕一眼,见自家公子本没有反对,就伸手从寒星手中接过那副卷轴,再次一个纵身,上了房梁,将那卷轴挂了起来,刷地一下,那卷轴倾泻而下,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它的上面。
“啊!”有人惊讶地啊了一声,更多的人则是贪婪地盯着枯蝶这幅地图看。就连一直目光呆愣的裴奕涵,眼中也飞快地闪过一抹神采。
这个时代,绘制地图的技术很低下,更没有专门的测绘部队,来测量准确的距离与位置,先前,挂出的那张地图实在是太简陋了,跟枯蝶这张地图比起来,就像皇宫与破屋的差别,早在裴奕涵去了西南之后,枯蝶就要求跟着他去的裴勤,将边城城池之间的距离,还有山川河流与各个城池之间的距离测量出来,然后用那只鸽子将数据带回来。
并根据原本有的那张地图,绘制出了这张新的地图,今个拿出来,就是为了给这些将军一个下马威,要不然,就凭她一个元帅夫人的称谓,这些人那会把她这样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这张地图其实是经过几次修改后的成品,上面不仅标注出了最重要的一些城池,山川河流,甚至详细到,连一些著名的建筑都给标出了,就说这奉南城的官衙吧,她都给标了出来,采用的比例是一比一百。
并将古代和现在的一些标志进行了整合,新加的内容也用特殊的符号显示,一目了然,其实,要说行军打仗,用沙盘来演示战场军事分布图是最好,可枯蝶不会讲自己知道的都一下子给泄露出去。
有几位将军竟然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那地图面前,用手指去触摸那纸张上的线条和符号。
但有一些将军则看着这地图,心中多了几分疑惑,将军夫人是闺阁女子,先前并没有来过西南,为何对西南边关的地理位置如此熟悉,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有些人甚至怀疑,裴元帅也许根本就没有变傻,这图是裴元帅派人绘的,他们夫妻二人在现在不过是唱了一出双簧而已。
可会吗?他们的目光投到了裴奕涵身上,却见堂堂的冷面元帅,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头就贴在自家夫人肩膀上,嘴边还有可疑的水渍,并有轻微的鼾声发出。
元帅这副形象实在与他没有受伤前的形象差远了,这些人的怀疑又再次动摇了,更何况,当时元帅受伤很重是真的,作为一军统帅,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装傻是吧!
枯蝶当然觉察到自己肩膀上的重量,不过她就任凭裴奕涵靠在她的肩上睡觉,不动声色地观察下面这些将领的表现。
“如果各位将军觉得这地图还入你们眼的话,那就继续讨论军情吧!”枯蝶说完,就侧身将裴奕涵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休息,这动作很温柔,脸上的表情也很温柔,虽然她都开口,让他们讨论正事了,可众人的目光还是盯在他们夫妻身上,一时之间,竟然无人率先开口说话。
片刻后,殷无痕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才开口道:“无痕带众位将士谢谢夫人赠送的地图。”这地图如此珍贵,作为军师的殷无痕不会不知道,他惟恐一会讨论完毕,枯蝶就将这地图收回,当下,先下手为强。
“谢我做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本夫人虽是闺阁女子,也知道,这场战事结束的越早,众位将军们就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许多老百姓们就不必流离失所,可以安居乐业,这就足够了。”
“夫人胸襟,让无痕心下惭愧!”
“军师不必过谦,真正面对战场血雨腥风的是你们,就让本夫人来听听你们下一步的打算吧!”
这次,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军情来,发言倒是比往常踊跃的多,试想,有元帅夫人这样一位美丽不凡的女子在旁边看着,男人们,总是喜欢在异性面前表现自己的本事,不愿让将军夫人看不起,至于先前对枯蝶有些不屑的那个巴大头,此时,可是对枯蝶心中没有半分轻视了。
讨论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后,基本形成了一个统一计划,这次,是朱玄棣率先发问的:“夫人,您觉得属下们制定的这个计划如何,可有什么纰漏?”
“行军打仗是众位将军们的强项,本夫人是不懂多少的,不过本夫人想请教副元帅一句,如果主动出击的话,现在获胜的把握有几成?”
“回夫人的话,玄棣只有五成把握!”
“五成?这太低了,如果有什么变数的话,恐怕五成都不到吧,用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胜利这才是身为统帅的职责,朱将军明白吗?”
“夫人,您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可现在的形势,我们想不出更好的作战方案来。”殷无痕虽然对朱玄棣在某些方面很不满,但他却知道朱玄棣说的是实情,就现在这种状况,能够有五成的获胜把握已经很不错了。
他心中感叹,夫人虽然不凡,可毕竟是闺阁女子,要知道,打仗是真枪实刀的功夫,不是心想就成事成的。
“给本夫人半个月的时间,我要让我们一出击,获胜的把握达到九成的把握。”枯蝶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充满着无比的决心。
“夫人,吐蕃人的骑兵向来比我们东唐强壮的多,再加上,我们上次连着战败,现在兵力已经不足他们的三分之二,要达到九成,实在是太不可能了!”殷无痕不得不开口道,虽然有九成的获胜把握,这个结果很诱人,但只是一种幻想。
“军师,副元帅,各位要不要和本夫人打个赌?”
殷无痕和朱玄棣都有些愣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夫人,虽然俺们都希望打个胜仗,将吐蕃的番子打的屁股尿流,可打仗不是说着玩的。”巴大头开口了。
“是呀,军师,元帅,既然夫人另有妙策,我们不妨等上半个月,反正也不是没等过,比起我们原本的作战计划来,也不过只是推后了五六日的时间罢了。”就连严青,现在也凑热闹开口了。
一些生性谨慎的将领们一直没有开口,反正他们只需要听从军令就是了,决策权又不在他们手中。
“可不可以请夫人将您的方法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片刻后,殷无痕开口了,他觉得也许元帅夫人真的有什么好方法也说不定,毕竟,这位元帅夫人从昨天到来到现在,已经给他太多的想法了。
“不好意思,殷军师,本夫人的法子现在处于保密状态,任何人都无权知道,您只要决定要不要和我打这一场赌就是!”
“好,夫人,玄棣就跟您打这个赌!只是不知输赢该如何论?”朱玄棣在这时开口了。
“朱副元帅!”殷无痕皱了皱眉,这打仗不是小事,他不能拿着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去开玩笑,要是真的按着夫人的方式来,到时如果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他们已经再也承受不起失败了,如果这次兵败,恐怕皇上也要下旨追究,到时追究起来,担责任的恐怕还是他们,难道朱玄棣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那朱副元帅现在可以考虑如果您输了会做些什么了,既然本夫人有九成的把握,那我绝对不会输了这场战争,您放心好了。”
朱玄棣的目光与枯蝶的目光在空中对接,这个女人还在真是狂妄,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竟然用如此狂妄的语气对他说话,就算是她的夫君,堂堂的东唐最有名的常胜将军,也不敢对手下的将士们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他越来越奇怪,这个女人到底仰仗的是什么,他早就听说过这个女人终结了裴奕涵克妻的命运,只是没有想到,这女人还打算在战事上插一脚。
“好,既然夫人有九成的把握,那玄棣就拭目以待,如果夫人这次败了,玄棣没有别的要求,还请您带着元帅大人回京城去治病。”虽然裴奕涵现在傻了,但他却不能放松丝毫警惕,只有裴奕涵离开了西南,他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
不过关于这位裴家大少奶奶,他有必要跟京城联络联络了,关于这位元帅夫人,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好,我们击掌为约!”枯蝶伸展开一只手,等待朱玄棣的下一步动作。
朱玄棣愣了一下,这年代没有什么击掌为约的约定方式,但从字面上还是听出枯蝶所要表达的意思,当下伸出手掌,贴在了枯蝶的手掌上,触手所及的柔软感觉,让他心神一荡。但对方的手却只是轻轻地一碰触,又马上离开了!他心中突然有点若有所失的感觉。
“殷军师,考虑的怎样了,不过既然朱副元帅都答应了本夫人的提议,在三比二的情况下,您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也罢,无痕就相信夫人这一次,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大可吩咐无痕去办?”殷无痕知道,到了现在,他答应不答应已经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心中还有一个微弱的念头,也许,元帅夫人真的能够做到,真的能够给他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那是自然,从明日起,校场西侧就归本夫人使用,你跟朱副元帅没有意见吧!”
“这个,夫人请自便!”
“还有,半个月后,众位将军到时的行动步骤会在行动的前一个时辰公布,现在,你们只需安于自己的职责就是。都明白了吗?”
“是,夫人。”对上枯蝶的目光,这些五大十粗的汉子,就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其实,他们更好奇的是,明日,元帅夫人要用校场的西侧做什么?
这时,一直枕在枯蝶腿上@睡觉的裴奕涵醒了,目光迷茫地扫视了一圈,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目光盯着枯蝶的嘴唇,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饿——吃!”
枯蝶看着裴奕涵迷蒙的眼睛,心中则暗自下定决心,夫君,虽然,你刚才睡着了,没有亲自听到他们的作战计划,但那无妨,你家娘子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进行这一场战争,将来的胜利也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饿——要吃!”裴奕涵这次的声音变得大了一些,也清楚了一些,坐在他身边的殷无痕就听清楚了,更让众人黑线的是,一向冷酷的元帅这个时候,竟然伸出他的手指去摸元帅夫人的唇,再联想他所说的那三个字眼,让人不想歪都不成。
枯蝶自然将裴奕涵的话听清楚了,在众人面前,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用一只手拦截了裴奕涵的手,十分自然地握在手中,并站起身来道:“大家忙了一早上了,是该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和元帅就先回房用餐了,你们也去吃饭吧!”
说完之后,也不等众人做出反应,手中拉着裴奕涵,两人并肩向厅外走去。寒星和晚照两个跟上,众将领等着他们夫妇出了议事厅之后,才鱼贯而出。望着前面四人的背影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众人这时,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回到他们住的院子之后,绿裳就迎了出来,净手完毕,午餐就摆了上来,这西南自然没有京城的伙食水平高,但绿裳的厨艺还是不错,几人简单地用了些饭。
枯蝶当然继续充当保姆的角色,为裴奕涵问话,并留心观察裴奕涵的表情,看起来并无什么异常,仍然呆愣愣的,在她喂了他几口饭菜后,裴奕涵竟然破天荒地拿起了放在面前的筷子,将面前盘子里的菜夹到了枯蝶的唇边道:“小姐,吃!”
他此时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执拗,枯蝶见状,心中又是一喜,看来,这人智力虽然受损,但还会关心自己,只是他叫自己小姐怎么感觉都怪怪的。但还是张开唇,吞下了那菜,虽然,这家伙夹菜的时候,桌子上移了一溜,有些菜汁还流到了她的衣裙上。
这样一来而往地两人互相喂了几口饭菜,裴奕涵的称呼有些混乱,一会叫枯蝶小姐,一会叫枯蝶大奶奶,一会又变成了夫,他现在的称呼有了省略字眼的嗜好,让几个丫鬟再旁边听的又心酸又好笑。
既然都可以为自己喂饭了,那就说明,他应该会自己吃饭吧,想到这里,枯蝶用筷子为自己夹了一根菜,放到自己的唇中,比划道:“夫君,自己夹,自己吃!”
可裴奕涵就像听不懂一样,还是夹了一根菜放到了枯蝶的唇边。
“夫君,你自己吃!”被裴奕涵喂了几口,他却不往自己口中送,枯蝶无可奈何,只好再次强调。
结果他竟然放下筷子,不夹了,口中还喊着饿,枯蝶没法,只好继续为他喂饭,毕竟,跟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计较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看她又开始给他喂饭了,这丫的竟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她,这笑容配上他的眼神,他的动作,还是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嗯,乖吆!”枯蝶觉得现在的裴奕涵不像她的老公,倒是跟她的儿子差不多,就算唐少恨小盆友有些难搞,也没有现在这个大小孩这么难搞。
想起唐少恨小盆友,她就不由地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女儿,不知女儿好不好,不知老祖宗,大夫人会不会照应好女儿,如果老祖宗和大夫人知道裴奕涵变傻了,那她们会是怎样的反应?不过好在,裴奕涵傻归傻,到不像整天流口水的痴呆患者。
“夫君,你要早点好起来,我们的女儿还在京城等着我们呢!”用绢帕为他拭去唇边的油渍,她轻声道。
他的目光虽然懵懂,但却有了几分柔意。
裴奕涵吃完饭后,就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了,墙壁对面挂着一幅画,他就一直盯着那幅画看。
等枯蝶和三个丫鬟用饭完毕之后,晚照就忍不住发问了:“寒星,你刚才对那个严将军做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听小姐的话。”
“我拿住了他一个穴道,如果他不服软的话,只好昏倒在大厅上了。”
“阿,啊,寒星你好厉害,我要拜你为师!”晚照闻言,看着寒星开始冒星星眼了,她的武功一般,虽然枯蝶已经私下里将寒星的身份告诉了身份几个丫鬟,嘱咐她们平日行事小心一些,别惹来什么麻烦,可丝毫不影响晚照对寒星的崇拜之情。
“那个严将军很可恶吗?”收拾碗筷的绿裳在一边问道,她没有跟着枯蝶和裴奕涵去议事厅,对发生的事情自然不清楚,不过女人吗,到了任何时候,总少不了八卦的天性。
“岂止是可恶,他竟然要小姐将寒星送给他当小妾呢?凭他,也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尿照照镜子。”晚照在枯蝶面前本来就一直比较随意,后来进了裴家,裴奕涵在的时候,她还有所顾忌,但现在姑爷变傻了,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明白的,她就将心中话说了出来。
“听起来是很可恶,不过我听说这些当兵的很蛮横,寒星你还是出入注意一些。”
“没事,如果他活的不耐烦了,就来招惹我吧。”寒星淡淡地道。
“寒星,还要劳烦你一会去给裴俭传个话,让他从跟着我们来的暗卫们中间挑出二十个人,并让徐显徐公子从他带来的人中也挑出二十个人来,这四十个人最大的要求是,轻功要好,懂得服从命令,等他们挑选完毕之后,将人在晚饭时分带到我面前来,我今日先要认识认识他们。”裴奕涵在发呆,枯蝶则再看另一张军事地图,看了半刻,她对站在一边的寒星道。
“是,大少奶奶。”寒星出去传话了。
“小姐,您是不是要让我们带来的这些人十五后也去打仗?”晚照问道。
“这些人最后只要能留下一半已经不错了,现在不急,明日去校场看看再说。”她要组建一支能执行特殊偷袭,爆破任务的特种小分队,这些人虽然底子都不错,只是还要再筛选筛选,最主要的是,让他们能够无条件地学会服从的同时,遇到特殊情况,又懂得灵活变通。
从军队中选拔?那根本想都不要想,她绝对指使不动那些将领们,更何况,那太慢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允许。更重要的是,她要出其不意,就让那内奸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也让这支军队中的任何人从此之后不敢轻易质疑她的决定,不会拉她的后腿!
她需要的是一场完胜,一场彻底的完胜来发泄这一段聚集在心中的郁闷之气。
对将来的战事有了打算之后,她决定还是继续改造裴奕涵,从清醒到现在,枯蝶发现,在大多数时间,如果直视裴奕涵的眼睛,他的潜意识就可能开始运转,这样就有利于他对她的言语和行为发生感知能力。
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就算裴奕涵恢复不成正常人,她也不希望他时常呆呆愣愣地当发呆专业户。让他用他的方式重新参与她与他的一切,这是可任重而道远的任务,不见得比赢得一场战争轻松,可她决不放弃。
“夫君,记住我是娘子,不是小姐,也不是大奶奶,是娘子,知道吗?”枯蝶搬了一一把椅子坐在裴奕涵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他的目光先是茫然地从远处的画上收了回来,落到了她的脸上,片刻后,又移开了,一会,又移了回来。
“蝶儿,娘子,是我,涵涵要记住吆!”枯蝶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裴奕涵的目光还是很茫然,不过没关系,革命绝非一日能够成功的,她要继续努力。
枯蝶不断地用手指指着自己道——蝶儿,娘子,又用手指指着裴奕涵有点恶作剧地道:“你是,涵涵!”如此翻来覆去,折腾了足够有一个时辰,她有些口渴了,晚照和绿裳一直保持沉默,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这时,见状,马上将茶盅送到了枯蝶的面前。
枯蝶抿了一口,见裴奕涵的目光也盯在了那茶盅上,“茶!”然后将那茶盅向他手边送去,他盯着茶盅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才抬起手,碰了碰茶盅的侧面,枯蝶见状,只好做了一个拿茶盅的动作,他这才伸手接过了茶盅。放在唇边,抿了一下。
两人喝完了茶,寒星进来回禀,徐显和裴俭已经带着选好的人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并在枯蝶的耳边小声道,说刚才在外院的门口碰到了那位朱珠姑娘,对方要进来探视裴奕涵,却被寒星挡在了外面,说她此时不方便进去。
枯蝶站起身来,打算出去认认这四十个人,最重要的是,让人和姓名对上号,一起身,却被裴奕涵拉住了手,她只好柔声道:“娘子要去办事,我们一会再玩。”
可这家伙还是不放手,算了,就一起带着他出去吧!
在外院,见了这四十个人之后,枯蝶也没有多说什么,明日才是选拔的开始,她暂时任命徐显和裴俭作为这两队人的小队长,有了比较,才可以让这些人认真地对待相应的选拔考试。
这四十个人,明显地看出,裴家的暗卫们素质更高一些,也许这与他们的身份有关。
确认将这些人的面目都记得差不多时,枯蝶才吩咐他们离去。
从头到尾,裴奕涵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没有开口说什么,但目光却一直从这一个人身上盯一会,又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盯一会。
这些人回去之后,枯蝶又开始了:“涵涵,蝶儿,娘子在那里?”
裴奕涵不吭声,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她。就在枯蝶打算放弃时,他终于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她的鼻子。
“乖,涵涵真乖,那涵涵呢?涵涵是谁?”他愣了一会,又将手指转了一个方向,指到了自己鼻子上。
“啊,涵涵全答对了,来,蝶儿给个奖赏!可是给什么奖赏好呢?”她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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