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休了王爷!
第17章:休了王爷!
“呵呵。”丰清听言轻笑,睨视着律寒,他微张口吐出话语,“那只是你的想法。”而他,从来都不是这样想的喔。
黑线从律寒的额际冒出,“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会跟你回去。”丰清很好意的解释,“我今天会跟你碰面,纯粹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利用,让律寒的脸一下子露出火气。
“你骗我?”若不是看在他是丰流的哥哥,若不是那日他说什么要报将军的养育之恩,要要见丰流,才不会带他回来。
骗?丰清凝眉,“我说的我都做到了啊。”
律寒的嘴角抽了抽,他明明说好了出狱见过丰流就回去狱中的,有做到吗?哪里做到了?
不想再废话,‘哗’一声,他手中的剑应声出梢,剑尖直指丰清,“出剑吧。”
带他回来已是欺骗了皇上,将他放出更是罪加一等,若是再不把他抓回去,律寒心里是怎么也过不了欺君这一关的了。
谁知丰清却只是睨了一眼指在他眼前的剑尖,对上律寒那冷凝的脸,他没有半点的惶恐。
看着他这样,律寒眉头紧皱,剑晃动了一下,“你是打算跟我回去吗?”既然不出剑,这样的话就是再好不过了。
丰清摇摇头,抬手将律寒的剑移开,“我一般时候不出剑。”
律寒的嘴角抽了抽,“我不够资格让你出剑?”
丰清摇头,“不,我只是不想伤了你。”剑出梢,必风血,这可是他丰清的规距。
狂妄到无以复加的话让律寒的火气又上升了不少,“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便不客气地刺向丰清。
只是瞬间而已,眼见着剑尖就要划过丰清的俊脸,却见他不急不缓地移动脚步,轻松的避开律寒的攻击。
被他躲过,律寒没有停下的继续追击,手中的剑像是有生命般地灵活攻击着,只是再怎么样,却仍旧无法伤得丰清一分一毫。
银色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白雪从天纷纷降落,浓密的速度竟然没有一片能落在丰清的身上……
三十个来回,律寒已有微汗从额际冒出,但是,他的确伤不了丰清。
丰清只是拿着未出梢的剑挡着律寒的攻击,额际的汗泄露着他这样只防不攻也是很辛苦的。
眼见着天色渐亮,丰清退后两步,道:“律寒将军,该住手了吧。”
“你跟我回去,我就住手。”律寒也停了一下,稍作歇息,双眼却直瞪着丰清,像是怕他忽然不见了似的。
丰清叹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律寒只觉眼前一道亮光闪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迫的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前却已没有了丰清的影子。前后也就不过几秒间而已。
“律寒将军,失礼了,丰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丰清的话从数丈开外传来,律寒寻声望去时,就只看到一团白影消逝而已。
突地,手臂处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看,不知什么时候手臂竟被剑划破,血冒了出来……
晴空万里,这美好的天气却让此刻的丰流只觉得诡异。
她远目那没有白云的蓝天,神奇着它们都跑哪去了?谁能告诉她,明明前些天还在不断下雪的大冬天,突地气温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她差点以为又是一次穿越时空。
若不是那大大的朝清殿三字显眼的挂在那,她真的要误以为了。
“娘娘,明天肯定是个好日子。”绿草端着一碗燕窝粥走到丰流的跟前。丰流只是睨了她一眼,顺带的瞥了一下她手中的白色瓷盅。
不语,她继续抬头看天,眉头有些纠结的凝起,没有雪,后天的宴席岂不显得单调,浪漫不就没有了边际?
绿草随着丰流的视线一起抬头看天,不解,“娘娘,您看什么?”
“雪。”丰流简明扼要的答道。
“雪在地上呢。”绿草看着天气不知多好的天空,不明白丰流看雪为嘛不看地上现有的积雪。
“本宫要看天上的。”废话,她当然知道地上有雪,可是地上有雪有什么用啊。
绿草仍旧不解,只得将燕窝粥端前一些,“娘娘,你先将燕窝粥吃了吧?”她征询着丰流的意见,动作却是有些强行。
丰流移回看天空的视线,以更加纠结的态度看绿草手中的燕窝粥,“这是午餐吗?”她问得很客气,都不像是主子。
只是再亲切的态度得到的答案也是不会有变化的,只见绿草微笑的摇头,“不是,这是您的点心。”
果然么……
黑线从丰流的额际冒出,她嘴角应景的抽了抽,求饶似的看着绿草,“能当作本宫已吃过了么?”
绿草摇摇头,“娘娘,您这不是为难奴婢么?”
苍天啊,为嘛她要进入猪一样的生活?
她只是宅,宅不出门,为嘛这样也能得罪人啊啊啊!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反正就是从某一个冰冷的清晨时开始的,天刚亮,就见绿草端来早点,而后过一个半时辰,会再端来补品,再过不久,会有正餐,然后还会有下午茶,午餐,宵夜……
一天的用餐量比正常人多出一半,这样的特殊待遇拒说是皇太后下旨的,意在补身子,而绿草竟然倒戈地做起那个监督的人来,只要她不吃,回头立马就能见着完颜烈了。
她不想要这样的特殊待遇啊,她不要皇太后这么的厚爱哇。
眼中悲凉地看着那燕窝粥,丰流可怜兮兮地看着绿草,“可是本宫真的不饿哇。”总有一天她会死的,硬撑而死。
绿草迟疑了,其实她也觉得娘娘的进餐速度太频密了,只是皇太后皇上都有下旨,她做奴婢的怎么敢反抗嘛,没辙,只得很残忍地说道:“娘娘,这燕窝粥是用上等的燕窝做的很好吃的。”
在后宫,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吃上上等的燕窝的啊。
丰流白她一眼,“这些日子,本宫吃的东西有哪一件不是上等的吗?”
绿草被问的怔住,想想,的确没有,只得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当全部都是上等的东西,也就平凡了。
物贵在于精,在于少。不是?
“可是……”绿草有想哭的冲动了,她没有一次能说得赢娘娘的。
纠结,看着她欲哭的模样,丰流也想哭了,“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咩,你这样别人会误会本宫虐待你的。”其实自己才是那个被虐的人啊。
绿草垂首不言。
丰流深叹一口气,“绿草,看在明天是过年的份上,你帮本宫将这燕窝粥吃了吧?”
绿草继续不言。
丰流认命地上前,“好了,好了,本宫吃了总行了吧,过完年本宫一定要养一只狗。”她一般认命地硬撑,一边抱怨。
“娘娘,有喜之人不可养狗的。”
“为嘛?”
“不清楚,规距是这样定的。”
又是规距,丰流气结,“那我养猫,行了吧?”
“也是不行的。”
“又是规距?”
绿草点头,“嗯。”
“丫的,那本宫养老虎,总不会有规距了吧。”她生气了,不爽的反驳着绿草的话语。
绿草怔呆,娘娘越来越情绪化了,老虎怎么可以养,会吃人的呢。
瞧着绿草的模样,丰流抽了,绿草那白化的目光简直就是在明示着她又被当人有孕之人的情绪化了。
“爱妃想养老虎?”完颜烈没什么新意地突然出现,可能是因为快过年的原因,眉头带着喜气的笑意。
“是。”正生着闷气地丰流随口就答。
规距规距,她都快被规距给压死了,吃东西是规距,听话用膳补身体是规距,就连动一下也有规距牵制着,真是让人郁闷。
“那敢情好,等过完年,朕就满足你的愿望。”完颜烈上前一步,与丰流正视。
君无戏言,他说的是真的?丰流不敢置信的看着完颜烈,“真的?”她只是说气话而已,不用这么当真吧?
“君无戏言。”他笑道,很明显是在说真的。
这样的话,她会不会被冠上妖妃的称号?老虎耶,很具有危险性的动物,放置皇宫应该不被允许的吧?
“皇上,臣妾只是说一下而已。”她试图地解释一下,希望他不要太过当真,妖妃这名号她没有勇气去承担哇。
“爱妃想要的,朕只要能做到,都会满足你。”完颜烈却是一幅已决定了的模样,再说再劝也没用的眼神看着丰流。
眼神深邃,果然皇帝的想法是常人无法探视得到的。
丰流只得哭笑不得地看着完颜烈,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御书房
明日就是除夕,礼部本就忙得让人差点崩溃,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身为礼部的尚书本应是在忙着明天的跟“礼”有关的所有事,却被一声‘皇上有旨’就给请进了御书房。
此时的礼部尚书有些惶恐地跪在地上,不明白自己为嘛这样的时刻皇上这么有空的找他麻烦。
貌似他也没有怎么偷懒啊。
“陈上书。”完颜烈抬了抬眼看向地上跪着地礼部尚书。每次一叫他的名字,就有一股很无奈的感觉。
陈上书——陈尚书,起这名的父母真是有才,儿子注定是要做尚书的。
陈上书年方五十,听到完颜烈叫他,也不知是叫他的名号还是唤他的名字,总之哪个都好,他先应了再说,“臣在。”
“礼部很忙吗?”完颜烈淡淡地问。
“回皇上,明日就是除夕,今天的确是比较忙的。”陈尚书很委婉地回答着完颜烈的问题,实际上,礼部快要忙疯了。
“嗯,你辛苦了。”完颜烈听罢,只说了一句类似废话的话。
陈尚书的额际冒出黑线,不明白皇上怎么这么多礼的,却也只得回,“不辛苦,这是臣应该做的。”到底把他叫来干什么啊?能不能快点步入正题啊,皇上这样,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啊。
仿佛听到陈尚书的祷告,完颜烈下一句就步入了正题,“汉国的老虎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陈尚书怔了一下,老虎?抬眼看着完颜烈,“皇上,这事……”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啊。
“李钦他娘子据说快生了,朕已经准了他的假。”完颜烈很直白的陈述着昨天发生的事,意指,本该负责此事的原主放假了,他就倒霉的兼职一下李钦的事务吧。
陈尚书郁闷地看着完颜烈,“皇上,臣的母亲很快就是八十大寿了。”这样的话,他可不可以也放假啊?
只见完颜烈只是摸了摸下巴,闪过笑意,“请假一事就等老虎到了再说吧。”很明显地拒绝了陈尚书的请求。
果然,同人不同命么?
陈尚书哀叹一声,“以汉金二国的距离,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到。”
“一个月?那不是要等到二月?”完颜烈眉头轻凝,不满陈尚书的答案。
“这也不一定,要是他们已在路上的话,一月中旬末就能到达的。”
对于陈尚书此话,完颜烈只是挑了挑眉,回问他,“你觉得一个汉国的王爷会在路上过年?”
陈尚书被问的哑言,这样的可能性的确不高。
不过比这个问题更加重要的是另外一个问题,皇上为什么突然间关心起老虎来了?
上次在早朝时,有议过这事,当时皇上的表情明明是没什么兴趣的啊,半点期待都没有,反倒对此次前来‘送老虎’的郑王爷比较有兴趣些。
据说郑王爷是汉国皇帝的亲胞弟,据说他很懂文,对武也精通,据说他长得俊赛潘安,这些传说都很有真实度,但震憾度够强的绝不是因为这事。
而是——据说,身为皇帝胞弟,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王爷被他的王妃休了。
陈尚书觉得皇上对郑王爷有兴趣,想必也是因为这个休夫事件。
女人休夫?没有过的事。
王爷被休,更是史无前例的。
外面传闻是郑王爷休了他的王妃,可是据可靠消息,是王妃要休王爷,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好奇的原来不止百姓,群臣,连邻国的皇帝也是很想八卦的探听真相。
陈尚书想得有些远了,以致都没有听到完颜烈对他的叫唤,直到完颜烈站在他的面前,他才回神,“皇上,您说什么?”
完颜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爱卿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朕让你起来都不起来,是想抗旨?“
陈尚书头脑发热,抬眼看着完颜烈,发觉他只是说笑而已,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皇上恕罪,臣只是有一事想不通?”
“哦?什么事?”
见他仍跪着,说道,“起来吧。”
陈尚书一边起来,一边回话,“老虎是凶残的动物,若放在宫中怕是不妥。”
“朕有说放在宫里吗?”老虎凶残,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他会笨得将残忍的动物放在身边?
陈尚书听完颜烈如此说,怔了一下,“皇上的意思是?”
“就放在猎场吧。那里不是很空么?”
陈尚书暗呼一口气,还好只是放在猎场而已。只是庆幸的思绪还未完结就听完颜烈道:“你负责一下在猎场空地上造个笼子。”
黑线从陈尚书的额际冒出,果然,让他负责这个老虎事件不仅仅只是问个行程而已么?
“遵旨。”他认命地回道,人家过年回家团圆,他过年却要跑去那个捞什子猎场造笼子,唉。
只是……“皇上,臣还有一事想不通。”没辙,他还是决定弄清楚事情。虽然问完他就后悔了,这样的问话似乎有点过于干涉皇帝。
完颜烈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吧。”
陈尚书迟疑,该问还是不该问?为难地低垂着头,他没有立马就开口问。
见状,完颜烈眉头挑了挑,“你是想问朕为什么突然间心血来潮?”
的确,他不好狩猎是群臣都知道的,对于凶暴残忍的动物更是没有半点的兴趣。费钱费力地建造笼子的确不像是他的性格。
可是,皇帝嘛,爱好又岂是常人能猜得到的?
陈尚书嘴角搭拉了下来,他想问的问题就这么明显么,皇上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啊。
“爱妃想看老虎,朕满足她的愿望而已。”完颜烈不待陈尚书问些什么,便将答案说了出来。
陈尚书自然是明了完颜烈口中的爱妃就是指目前风头正劲的明朝公主。她如今是冠宠后宫,加上又怀有身孕,皇上为了讨她欢心,这个自然就想得明白了。
只是,自古红颜祸水,古有烽火戏诸候一事导致后来的国家灭亡,现在皇上为博风贵妃一笑建虎笼,实在是……
陈尚书不禁有些担忧了,据闻风贵妃是明朝的第一美人,皇上这么挑剔的人,她却可以冠宠后宫,想必不仅仅是明朝第一美人了。
男人对于美色总是缺乏免疫力,皇帝又怎么了,皇帝也是男人啊。
完颜烈看着陈尚书那明显的担忧脸色,不禁扯了扯嘴角,露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丰流正垂涎于梦中的美景,却被耳边的唤声给硬生生地吵醒。
不满地看着罪魁祸首,她眯眼嘟嚷道:“半夜三更的,你叫什么?”
绿草很无辜的看着睡意正浓的丰流,再瞧了瞧窗外的天色,不早了啊,今天是除夕,个个都要比往常早醒一些的啊。
“娘娘,今天是除夕。”她试着解释,以免丰流不明所以地给她起床气受。
丰流转了身,趴在暖和的被子里头,“那又怎样,除夕也不需要半夜三更起来吧。”才刚睡下不久啊,不是?
半夜三更?绿草郁闷,天虽然是暗了一点,可是再过半个时辰也该天亮了,“娘娘,已经卯时了。”
“……”沉默,丰流抵不住困意继续睡去。
卯时是啥定义?她对这个时辰还是不感冒的。
瞧着她这样,绿草急了,跑出殿门拉着早已起来服侍的红花她们商量,“娘娘又睡下了。”
红花一行宫女听罢,都搭下脸来,纠结地看着绿草,“不是吧?”今天是除夕耶,都应该早起的啊,要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这可是大礼啊。平日的定省是不需要去,但今天若不是,或迟到,不好吧?
绿草,“是啊,我刚才唤了,可是她又睡下了,我就只得出来找你们商量了。”娘娘现在是有身孕之人,特殊的叫醒方式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温柔,超级温柔,不能吓到她,也不能吓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红花退后一步,与其他几位宫女很有默契地将眼神投向绿草,“娘娘最疼你,这唤娘娘起床的重任非你莫属。”
绿草的黑线从额际冒出,“娘娘也很疼你们。”
“我们还有其他的重大事情要做。”说着,也不管绿草的为难,都一轰而散的做自己的‘重大事情’去了。
看着空荡的走廊,再瞧瞧已有微亮的天色,绿草叹气,只得折回殿内。
谁让她是娘娘最疼的人呢,这个她们不说,她也知道。
不同于平时的轻声轻脚,绿草一跨入殿门,就特意将脚步声放得重些,木底鞋发出咯咯的声音,在她自个听来都觉得很响,就不知在丰流耳朵里能不能听到了。
当她走到床边时,看着仍在熟睡的丰流,绿草的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吵不醒的么?
祈祷,好希望现在打雷啊。
“砰……”一道声响在她祈完祷后应声响起。
真打雷了?
丰流被吓醒的,梦里正做着开枪的动作呢,突的就一声砰,害她梦里现实分不清,睁眼,原来已醒。
绿草喜叫着,“娘娘,您终于醒了?”
丰流点点头,“刚才是什么声音?”
绿草摇头,“奴婢不清楚。”管它什么声音呢,总之把娘娘吵醒了就是好声音。
“几点了?”她揉了揉眼,感觉好像还有些没睡够。
“卯时了。”绿草对于她这样的问话已习已为常,娘娘问时辰总是问几点了。
“卯时?”卯时是几点?丰清不解,“天还没亮?”
“快亮了。”
快亮了,即是没亮,“那本宫再睡会。”丰流说着,便打算躺下,继续睡会。
绿草一听她这样说,泪差点飙出来,“娘娘,您还要睡?”再睡就真的迟了,呜。
丰流不明所以的看着欲哭无泪的绿草,“时间尚早,不睡干什么?”
绿草看着丰流,“不早了,娘娘,再晚些您肯定会迟到的。”
“迟到?”丰流更加不明白了。
她发觉她跟绿草的对话越来越空气话了,说完就没了,还来不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绿草也不管了,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然后一边拎干毛巾一边解释,“除夕,这样的大日子,您身为贵妃应该第一个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囧,又是请安,每次要早醒都是请安的问题。
请安真是万恶啊。
“娘娘,皇太后最注重节日礼仪,您这次可千万不能迟到。”绿草忧心的提醒,上次晋封贵妃一事,因为请安事情也有闹出风波的。
丰流的睡意顿消,不解地看着绿草,“那请安为什么不是先去给母后请安?”
无言啊无言,绿草真的是服了她这个主子了,每次都是在事发时才问别人的,半点规距也不知道啊,“皇太后的请安是年初一,也就是明天。”
丰流点点头,想着也是能理解的,年初一是大过除夕的,难怪了。
正发着愣,绿草又催了,“娘娘,快点吧,迟到的话又会起闲言闲语的。”
丰流睨一眼绿草,“闲言闲语,什么意思?”
绿草帮着她梳妆,“没什么,总之不迟到就好。”
丰流盯着绿草,拉着她的手,“绿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绿草手僵了一下,脸上露着不自然的笑,“娘娘,奴婢哪敢瞒您。”
她这样说,了解她的丰流就更加可以确定她是有事瞒着自个了,“你说不说,不说本宫就不去请安了。”
绿草急了,“娘娘,您就不要跟奴婢耍小脾气了哇。”真要有什么事,她哪承担得了。
丰流不妥协,“那你就说吧。”
眼看着天色要亮了,绿草急了,掌心冒汗的看着丰流,“那您听后保证不生气?”
能让她生气的事?丰流凝眉,在绿草的注视下点头,“好,本宫不生气。”
润了润喉,绿草瞅着丰流,一字一顿的说道:“她们说……您不将皇后放在眼里。”说完,绿草就低下头不敢看丰流的眼了。
丰流看着绿草,见她没有下文的模样,才问,“就这样?”
绿草抬头,“不止。”
“哦,那还说什么?”丰流耐心挺足的等着绿草的下言。
“她们还说您仗着现在有喜,就冠宠后宫,若生了皇子,肯定想问鼎凤座。”
“……”丰流直视着绿草,脸色肃容,“你从哪听到的?”
“那天从别的宫女口中听到的。”
“哈哈。”丰流狂笑两声,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就因为这事,你怕我生气?”
绿草怔住,“难道您不生气吗?”这样强加在娘娘身上的罪名,若闹得大了,不免会成为娘娘的痛脚。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
丰流站起,继续笑,“走吧,咱们给皇后娘娘请安去。”说完,她自己走在了前头。
绿草还是不明白!
未央宫
枯枝上的白雪融成冰条,悬挂着,干冷的天气突然间又让人觉得冷了不少。
平日里这会挺热闹的未央宫,这会却是空旷得见不到人,不对,确切的说是见不到来请安的任何妃嫔。
见此阵状,丰流不禁又倒退几步,看向宫门口的牌匾,的确是未央宫啊,只是为嘛没人呢?
“绿草,你确定今天需要过来请安?”
绿草也觉得眼前的现象很奇怪,不过她可以确定,今天是一定得请安的。
“那是咱们来得太早了?”丰流看向未央宫里头,早起的宫女正在扫着地上的积雪,化水成冰的那样,则用刀在那里磕磕碰碰地处理着。
绿草也不知道,看天色,她们应该不至于是第一个才来的,不过想必是其他妃嫔故意慢了一时半会吧。
正想着,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给贵妃姐姐请安。”合妃那特有的媚音,想让丰流听不出来都难。
她转身,对上的合妃那媚眼,“合妃你也来请安么?”
合妃微笑点头,“是啊,今天是除夕嘛。”言下之意,似乎不是除夕她都不想来似的。
“咱们一起进去吧。”丰流邀请。
是请安就好,这说就说明她没有白来。
合妃站在离丰流一个跨步的距离,以示丰流的尊贵,“贵妃姐姐,您先请。”
她这多礼的模样,让丰流讶然了一下,平日里看她恨皇后恨得牙氧氧的,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与皇后的恩怨,那样直白的一个人,看不出来她也是很懂规距的人。心里对她的好感不禁上升了些许。
也不跟她客气了,就走到了前头。
“姐姐,小心地滑。”合妃话还没说完,丰流就只觉脚跟一个不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失去了平稀,往后仰去。
“娘娘。”绿草大惊失色,想搀扶住丰流,却因中间隔了个合妃,而无能为力。
眼见着丰流就要摔跤,她想都没有多想的,便飞扑向前,只是终究慢了一步……
丰流还在想着这除夕摔跤是不是预示着旧年的霉运都逝去时,却感觉不到疼痛感,话说,背下还有软棉棉之感。
为什么?
绿草五体投地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掌心因磨擦都出了血,脚也受疼,可是她还是第一时间爬至丰流的面前,脸色刷白的看着丰流,“娘娘,您没事吧?”
说出的话都在颤抖着,绿草不敢看向地上,就怕看到鲜血。
丰流摇摇头,“没事。”让绿草搀扶着起来,才知道原来没摔痛的原因是下面垫着个合妃。
瞧着地上散落的珠钗,可见合妃当时动作幅度的大小,丰流紧张的看着被宫女扶起来的合妃,“合妃,你的脸……”
话未说完,合妃就打断,“姐姐,你没事就好。”说完,脸受疼的揪成一团。
丰流愧疚不已,赶紧道:“快请太医。”
“合妃,我……”天,因为她脸却被擦伤,容貌对于一个妃嫔来说多得重要啊,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爱美的皇帝怎容得下一个妃嫔脸上有半点的瑕疵。
丰流自责着自已,希望合妃的脸能安好无恙,若是留下疤痕,她就罪过了。
正在这时,闻声而来的皇后经由宫女搀扶急匆匆地从未央宫里殿走了出来。
“怎么了?风贵妃你有没有大碍,有没有摔着哪?”她一出来就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丰流摇头,“臣妾没事,倒是合妃为救臣妾受伤了。”
皇后紧张的心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请太医吧,看有没有动到胎气。”
“动了胎气有些人就会暗爽吧。”合妃冷言冷语地说道,直指皇后的用心。
果然,皇后一听她这话脸黑了半边,“合妃,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说着,她看向丰流,“姐姐,你要小心些,天冷雪融成冰,路很滑的……”
她这样别有深意的话让丰流不由得多了个心眼,可是一时间也不明白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她又与皇后闹不开心,念在刚才她那么愤不顾身救自己的份上,丰流开口劝和,“合妃,你脸上擦伤了,得赶紧用药,若留下疤,本宫就罪过了。”
除夕之日,才刚天亮就发生这等事情,让整个后宫不禁有着一丝不安。
好端端的请安,竟演变成贵妃差点流产,妃子受伤之事,身为未央宫主人的皇后,有不可推托的责任。
只因一切都是因为未央宫的地太滑。
完颜烈赶过来时,张太医是一起随过来的,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未央宫,他一跨进殿门就直奔到丰流的面前,“流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紧张的仿若她就是那易碎的玻璃,碰一下都会碎。
丰流有丝尴尬,见众人将视线都投予她与完颜烈,还有合妃那黯去的眼神,她开口,“臣妾没事,有事的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完颜烈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然后看着张太医,“看有没有动了胎气。”
黑线从丰流的额际不客气地冒了出来,他所有的关心因为这句话而化成虚无,胎气=谎言。
嘴角抽了抽,在众人的‘关心’下,她只得伸出手,试着让自己习惯于这个谎言的存在。
受伤的绿草在旁站着,一脸着紧地看着淡定而无奈的丰流。
已被人忽略的合妃媚眼闪过落寞,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血丝已凝结,挂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丝不吉利。
张太医装模作样的拿着丝帕盖住丰流的手腕,把起脉来,良久,在众人的期盼下,他才开口,“还好,胎气没怎么动,不过还是要吃几剂安胎药。”
听完张太医的话,丰流已是无言了,果然谎言只能越滚越大么。
她没法抽身,他同样没法抽身。
张太医收回手,她就赶紧道:“张太医,合妃她受伤了,能帮她看看吗?”她乞求的眼神看着张太医,他的特殊地位她如今是晓得的,身为皇帝的恩师,的确不需要降低身份去为别的妃嫔把脉治病。
就连她受如此的特殊待遇,想必也是完颜烈有意这样做的。
张太医诧异了一下,后宫妃嫔争宠,明争暗斗不是什么新鲜事,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懒得理她们的生老病死。
很少从一个妃嫔的眼里流露出乞求,原因却是为别的妃子,很少。
也许是她太会做戏,也许是她真情流露,总之张太医竟然破天荒地点头,“可以。”
完颜烈似乎这会才回了神,顺着丰流的眼光看去,只见合妃站在众妃间,在一群美女里,出众似乎又被遗忘了。
合妃不会想到此刻自己竟成了众人聚焦下的人物,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对上完颜烈的眼睛,以为会看到他看丰流时紧张的眼神,却发觉他的黑眸里一片平静。
希望随着这一瞥而消逝,她扯着嘴角,露着得体的微笑,“臣妾不碍事的,姐姐就好。”
她如此说,丰流更加内疚了,对着完颜烈解释,“皇上,刚才若不是合妃舍身相救,臣妾怕已是……”丰流欲言又止,可是谁都听得出来她未说出的话是指‘流产’二字。
唉,谎言,有时真的是必须撒的,可是太过的话她又不说出口,只得用这样的语气误导大家了。
“张太医,你帮合妃看一下吧,她对容貌甚是在乎,可不要让她留下疤了。”完颜烈深看一眼丰流,她这话说得让大家都想歪去了,可是她与他却是明白得很。
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微笑不语。说完,再用余有的温柔望向合妃。
合妃死去的希望又回来了,皇上还记得她的喜好,的确,她对容貌在乎的程度与生命是不相上下的,受恩宠地跪下地谢恩,“谢皇上。”
丰流却是不解,亦不明白她谢的是什么。
一切事宜完结时,处罚却才刚刚开始,在大家都以为完颜烈没有生气的时候,他却突地变了脸,冷斥,“皇后,你可知错?”
皇后没有多想地跪下,“请皇上恕罪,昨夜天又冷了几分,导致白天融化的雪水结了冰,可是一早臣妾已叫宫女们去铲除冰块了。”她试着解释,却久久也没有听到完颜烈的原谅之语。
“来人,把未央宫的宫女全部押下去,杖打十下,扣除半年月俸。”
完颜烈此话一出,都没有人敢开口为她们求情,毕竟造成贵妃脚滑,她们的确是有些责任。
“皇上。”丰流却无法接受这样的处罚,“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与她们无关,今日是除夕,大喜的日子,处罚一事就免了吧,扣月俸就好了,好吗?”
她请求地看着完颜烈,希望他能听得进她的劝,若不然,在大冷天,仗打十下的宫女能完好的怕是一个也没了。
而终归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丰流觉得这样会很难过。
完颜烈直视着丰流,她求情的目光看着他,他则沉默以对。
“皇上……”丰流低唤,希望他真的可以不要仗罚她们。
完颜烈看了看周围,冷声道:“你们还不多谢风贵妃。”
宫女们仿若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平安无恙的回来,个个都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下,“谢皇上开恩,谢贵妃开恩。”
“皇后。”他突地正视皇后。
仍跪在地上的皇后抬眸,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就听他道:“犯下如此之大错,春节期间你就呆在未央宫好好反省吧,定省请安一事就先免了。”
这样强硬的语气,这样没有情面的处罚让丰流呆了下,也让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完颜烈,“皇上,臣妾……”冤枉啊。
“这对你已是最轻的惩罚。”完颜烈说罢,拉起丰流的手步出未央宫,留给皇后是他与别人情意深深的背影。
丰流被动地跟着完颜烈走着,想回头,却终究忍住。
直到完颜烈他们一行人远去,皇后才从地上站起,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的宫女,反应有些慢地上前去搀扶她,回报她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
只听安静的殿宇上突地响起一道刺耳的“啪”声,让每个宫女的心都着实颤抖了一下。果然,处罚是免不了的么?
“把殿门关上。”皇后冷色地命令,反省是吧,那就关上门让她们好好反省好了。
后宫的长廊处隔三差五地挂着大红的灯笼,看到这样的景色,丰流刚才心中的郁闷被冲淡了不少。
好好的请安事件演变了这样,她暗叹一口气。
“爱妃叹什么气?”
丰流怔了下,而后才发觉原来她叹出声来了,对上完颜烈关怀的眼神,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大过年,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