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爱
第一章乱爱(本章免费)
御赐的龙凤金镯戴上木念的手腕,沉甸甸的重量,压着了她的肌肤,也压着了她的心。一月前当她接到赐婚的圣旨时,那种喜悦不言而喻,可是当大婚而至,此刻一切梦想成真了,可是坐在新房里,她的心却复杂难辨了。
坐在喜榻上,那个刚刚转世时做的梦一直在她的脑海徘徊不去,她有些害怕那个梦,若是自己真如梦中一样……那么这良宵夜她该如何面对阎宵……想着想着心蓦地就凉了,身子也不禁微微的颤抖,脸色越来越白。她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忐忑不安地等着阎宵的到来,只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夤夜已如海深,蜡泪也已成堆……
自己此刻附身的九公主夜颜,不仅害死了自己,还给她留下了一个龌龊的处境,她应该怎样面对心爱的爱人?怎么继续向前走?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嗯……啊……”
木念孤身走在白茫茫的雾里,轻飘飘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正在迷茫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痛苦的呻吟声,随风清荡,徐徐而来。
木念如柳叶的细眉微微一蹙,如水的星眸闪过一丝疑惑,那飘忽的奇怪的声音究竟是何?
疑惑间脚步却已经绕过一道长廊,不知不觉来到一间屋子外面,人已经站在开启的窗外,而那痛苦而又愉悦的呻吟也越来越清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充斥在耳间。
透过开启的镂花窗棂只是轻轻一瞟,木念就被屋内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
屋内,烟粉薄纱垂帘在夜风吹拂下轻轻飞扬,摇曳出缱绻的姿态,桌上的无骨宫灯宝光花影,灯光柔和,一鼎象牙香炉,和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犹如迷蒙的江南烟雨,朦朦胧胧,旖旎万千。
透过缭绕的烟雾可以看到诺大的一张雕花床上两个赤裸的身子正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赫……赫……”女子不能自已地低喊出声,扭动着,在这狂乱的感觉中浮沉。站在窗外的木念起初看到光裸的两人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片潮红,羞得她立刻转身就走,谁知在听到女子暗哑的嗓音时,一种熟悉的东西浮现心头,她心中一震,慢慢转回身,正好看清楚床上女子的容颜。
竟然……竟然是……
那女子竟然是自己此刻附身的九公主夜颜。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不断缠绵的两人,心中蓦地一凉,入坠冰窖。她惊慌地后退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然后惊恐地快速离去,奔跑的脚步越来越快,可是却深陷入一片白雾中无法逃脱。
木念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知是何感受,只觉得通体冰冷,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这个前身竟然做出如此之事,但是如今自己成了夜颜,她该如何面对那个霸占自己身子的皇帝夜赫?失去了处子之身的她将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阎宵?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一滴的过去,突然脚步声响起,然后重重纱帘被人挑起,阎宵大步走了进来。原本穿在身上的喜服被他换了下来,此刻他着了一身白色便服,与这满屋喜色有些不和谐。他出现的一瞬,木念感到自己的心怦怦跳跃着,那种难言的喜悦再次盈满心田,快速转身望向朝思暮想的男人。
可是当欢喜的眸光触碰到他阴寒而又满是讥讽的一张脸时,心再次变得沉重。
“都说九公主与众不同,阎宵本来还不信,不曾想传闻一点不假。公主耐不住寂寞竟然自行揭了喜帕,看来今夜若是只有我一人伺候公主入寝,想必也满足不了公主吧?”那满是蔑视的冷漠语气如一把尖利的刀子直插木念的心,一时间她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男人就是阎宵。
还没等她想明白他的话语时,阎宵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大手一伸猛地将她头顶的凤冠扯下,顺手丢到一边的地上。阴鹜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极大,似要将她的下颌捏碎一般,白皙的下颌很快就红了一片。同时他灼热的气息伴随着深沉怒气喷洒在她的鼻尖,用力一提,她的身子被他提起随手往地上一抛,她的身子便直直向地面砸去,腰腹膝盖,顿时被冰冷的地砖咯得生疼。这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然被他点了穴位,身子不能动,而且口不能言了。
木念心中大骇深深蹙眉,用不解的眼光询问着,然而阎宵却只是讥讽一笑,吐字如冰。“公主沉默不语,阎宵是不是就当做是默许了呢?看来公主也很赞同在下的意见呢,多几个侍寝一起伺候你的良辰夜,公主想必也会很满意的。”说着他轻轻击了两下掌,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家丁推搡着两个赤膊上身的男人走了进来。
被推进来的两个男人早已被下了春药,两人的眸子都是赤红迷离,赤裸猥亵地盯在木念脸上……
阎宵走到木念身旁,蹲了下来,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细白滑嫩的小脸,顺着她的脸颊往下一路来到腰间,轻佻地解开她的腰带,轻轻一扯,大红的喜服瞬间敞开,阎宵瞧着木念惊怒的眼神冷冷一笑,手下没有停止片刻,再次滑向她的胸口,将胸前的衣衫用力撕开,露出白皙的肌肤。
在木念痛苦的目光中他忽然沉声开口。”还愣着干什么?公主正等着你们服侍呢,还不快些过来,今日可是公主的良辰吉日,你们可要使出浑身解数,将公主伺候得舒服了,若是满足不了公主,小心我将你们拉出去拨皮点天灯。“说完他对木念恶意一笑,黑墨般的眸中闪烁着明显的厌恶和鄙夷。
两个男人扑上木念的身体,一边撕扯着她的衣衫,一边迫不及待地啃吻上她的细白修长的脖颈,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块块啃噬的痕迹。木念痛苦地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她惊恐的双眸看清身上的两个男人,瞬间如坠冰窖,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睛越张越大。
忽然木念觉得身体一凉,原来遮身的衣衫忽然全部被撕碎,她完美匀称的身体赤裸在众人的视线中,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股股寒意顺着地砖沁入身体,钻入心间,似乎将温热的心冻结成了冰。
“他们伺候的可好?公主可还享受?”她紧紧闭了闭眼,黛眉深蹙,当再次睁开时波光潋滟的双眸里闪过的是一抹难言的痛楚,哀伤失望而倔强地看着冷酷的阎宵。清丽的视线像是直直看进了他灵魂的深处,那眼神彷佛带着一丝蛊惑,狠狠地拨动了阎宵的心弦,他猛地一震,抬眼仔细望去,心再次一痛。没想到那贱人的眼神竟然与他的念儿那般相似,都是一般的倔强,撼动人心,在如此不堪的情况下,竟然平添一抹惨烈的凄美。
阎宵眉头紧拧,瞅见木念身上的两个男人此刻正急切脱下裤子,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就在这时痛怒攻心的木念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点点鲜红落在月白色的地砖上化作朵朵红梅,只觉眼前忽然一黑,望向阎宵的眸光忽地一暗,昏迷了过去。
他身上的男人不因她的昏迷而停止动作,眼看就要占据她。这时一旁的阎宵突然霍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一抛,那白玉杯快如风地砸向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脸颊。那人一声痛呼,连忙捂住了嘴巴,这时阎宵已经飞身过来,抬起脚重重地将匍匐在木念身上的两人踢飞。在两人错愕的瞬间,挥掌打在两人的背心,两人当场毙命。
重重地踢了两人一脚,他再次转身,望向地上唇角带血的木念,阎宵的浓眉拧成一个死结,一双拳头紧紧握起,凌厉的眼眸倏地一眯,抨除不该存在的浮乱情绪,一脚踢开屋门,愤然离去。
很早,阎宵便派人过来了。
“夫人,小的是侯爷府的管家云策。侯爷吩咐小的请夫人去书房一趟。出门穿过那片竹林,左拐,长廊尽头便是。”说完将一把油纸伞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向一旁将地上的两具尸体一拖,朝着门外走去。木念抬眸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在云策走到门口时,叫住了他。“云管家,不知可否燃个火盆来?”
云策身形一顿,停下脚步,轻蹙眉梢,刚想拒绝,便听到木念再次开口,“我曾听说侯爷身上有旧疾,遇到天寒容易酸痛难当,今日阴冷连绵……不知侯爷那里可备有燃烧火盆?”因为阎宵的胸口曾有刀伤,一到阴雨天气或是寒冬时节,刀疤处会隐隐的酸痛,虽然阎宵平时对着这点酸痛不大在意,只是每每到阴雨天气木念总会细心地为他燃上一个火盆,将屋内烘得暖暖的,这样可以让他的伤处减轻一些痛楚。
木念虽然恼怒阎宵昨夜对她的种种残忍伤害,但是心底深处依旧不愿看到他有一丝一毫的痛楚。
木念叹了口气,走进茫茫雨幕之中,按照云策所指的方向,她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发烫的身子已经有些无力时,才看到阎宵的书房。此时,裙子的裙摆已经湿了大半,冰冷地贴在她的身上,难受至极。
盯着那雨幕中的二层楼阁,木念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突然有些恐惧,她害怕走进去会再次看到阎宵冷漠厌恶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如一把无形的刀子,总能捅得她的一颗心鲜血淋漓。在离书房有一段距离她停住了脚步,踌躇了片刻,才忍着浑身的酸痛,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去,刚接近书房的门口,就看到守在门口一脸愤愤的陪嫁宫女绿儿。
绿儿跑过来,握住木念的手,抽泣道:“公主……”当她摸到木念发烫的双手时,泪水更加汹涌,“呀!公主,你发烧了!驸马他对你……公主你受苦了。”“公主,这大雨天的,你又在发烧,为什么不在房里休息而来这里?”绿儿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敢说,于是张了张嘴唇,犹豫了半天,终是什么也没说。木念见她的这副表情,心中不解,“绿儿,侯爷让我来这里见他,他在哪个房间?”
“啊?”绿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脸上一副愤愤的表情,“公主,你还是不要见他的好,不然……你会伤心的。”
“不然怎样?……”这时二楼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吟声。
一声声充满着浓浓情欲的娇吟从楼里隐约飘出,会是他吗?怎么可能?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绿儿心中一急,紧紧抱住了木念摇摇欲坠的身子,耳边听到木念飘渺的声音,“绿儿,侯爷不在上边是吧?你告诉我上面的人不是他?”看着木念木然绝望的神情,绿儿拥着她痛哭起来,“公主,驸马这样待你,我们回宫告诉皇上去,皇上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不,那一定不是他,我要上去看看。”此刻的她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完全陷入了痛楚之中,轻轻挣开绿儿,她丢下手中雨伞,眼神空洞地迈步朝着楼阁的门口走去。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绿儿,侯爷让你准备的茶点你端来了没有。”清脆的声音遽然在耳边响起,唤醒了木念飘走的理智,她强忍心中剧痛,紧紧闭了闭眼,慢慢地将沉痛的脸色恢复了平静,目光淡淡地瞥向出来的紫衣丫鬟。
“姑娘是?”听到她的询问,木念微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里的黯然,原来自己这个新夫人没有人知道。嘴唇微扬,自嘲的苦笑一下,再次扬起头,脸上是平静淡漠的表情。“将军让我来的。”那丫鬟一愣,随意会意,连忙推开楼门,
“将军在二楼最里的厢房里。”“嗯。”点了点头,木念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着楼上而去,越往上走,那娇吟声就越响亮,声声刺耳,如利剑般刺进她的心。她所认识的阎宵从不近女色,一向洁身自好,那屋内的人一定不会是他,不会的。
她害怕,真的害怕了!他若是将如今的自己当做仇人折磨,那么她可以认为他是因为心中念着自己,为了她的死而报复,那份折磨她还能忍受。可……若是……他有了别的女人……突然,她有些不敢想象了,若是那样……自己还阳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恍惚间脚步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里面女子压抑而夹带着痛苦的娇吟声不断飘散而出,呆立在房门口木念,柔肠百结,一时间她竟然对自己的选择有些质疑了……
“你坏死了,放着那么个美人不疼,偏偏来招惹我,都折腾人家一天一夜了,还不放过人家啊!”
就在她恍惚踌躇间,里面的呻吟突然停止了,然后一个充满怒气的暴戾声音响起。“什么人站在门外?”房门突然打开,木念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快速转身,生怕看到里面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然而有些事情掩耳盗铃是无法躲避的。
微蹙了下眉,木念缓缓张开水润双眸,望向面前胸膛裸露,衣衫不整,发丝微乱,面色冷凝的男人……
他……果然是阎宵!为何?他为何会有别的女人?难道自己在那个暴风雨的晚上所经受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难道自己冒着永坠畜道的危险选择还阳是错误的?难道自己亲眼目睹的阎宵的悲痛欲绝都是假的?
她本应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但是那个暴风骤雨的晚上毁灭了一切,那晚发生的一切改变了木念的命运……
阴雨连绵不绝从天而将,远远望去,整个官道被乌云笼罩,雨雾铺天盖地,亮眼的闪电不时撕扯开天幕,一道道劈下来,望进眼里触目惊心。天地万物被凄厉的闪电光芒映衬得忽明忽暗,黑沉的天际显得一片惨然阴森。
瓢泼大雨伴随这狂风倾盆直下,天地间瞬间化作白茫茫的一片雨雾。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过,亮光将远远奔来的一辆马车照得通亮,不起眼的车厢被两匹精壮的骏马拉着狂奔而行,马车经过之处,路上的积水四溅飞散,溅起一片白色的水浪。赶车人一身黑色蓑衣,巨大的笠帽遮住了他半边的脸,令人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但是他一身的戾气却散发的淋漓尽致,与这阴森的天气似乎极为的融合,露在外面的唇角轻微的斜撇着,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犹如幽冥的厉鬼一般,阴森恐怖。
颠簸摇晃的车厢里幽黑一片,木念颓然地坐在角落里,冰凉刺骨的车厢四壁透过她单薄的衣衫,给她带来阵阵寒意,冷的她簌簌发抖。这一切似乎来的太过突然,前一刻她还在迎春楼与自己心爱之人甜蜜地在一起,却没有想到这突来的大雨却让异数横生。木念是当今扫北将军阎霄手下副将之女,虽然是一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从小在军营长大,跟随父亲熟读兵书,也有着一身的好武功,曾在战场上与阎霄并肩作战,相互爱慕,不久前敌国大军前来侵犯鲁国的领土,阎霄带着三万大军将敌军的十万大军全部歼灭,木念始终跟在阎霄的左右,他们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浴血奋战,最终木念出了一条计谋,他们在脸上画上厉鬼的图案,并上演了一出空城计,在敌人不备之际,兵分三路大举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军十万大军一举歼灭。
这场战役中扫北将军的名望大振,成了鲁国人民心目中的大英雄,殊不知那个歼灭敌军的计谋却出自一个娇美女子的口中。这场战役因为过于惨烈,死伤过重,木念的父亲木云也在这场战役中战死沙场,使得从小无母的木念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也因此感到孤寂伤悲。阎霄虽然不是一个擅长言语之人,是世人眼中的冷面将军。
但是他的心中始终爱着这个女子,因此皇上下令命扫北将军回朝封赏之际,他也带着木念一同进京,也是为了让她散心。国宴上皇上有意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许配给阎霄,虽然皇上没有明言,但是言语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是明显,而阎霄却始终装傻充愣,故作不懂,惹得皇上明显的不悦,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半点的妥协,因为心中他早已有了爱慕之人,即使皇上指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一切木念并不知晓,阎霄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徒增她的烦恼。不久前他们约好在迎春楼见面,在那里阎霄曾深情地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异常诚恳地问她,可愿意成为他的妻。当时她的心怦怦直跳,看着他平素不羁而又冷傲的脸上满是认真,他幽深而又冷冽的眼眸在望着她时盈满了浓浓的温柔,那一刻她的心被幸福包裹得满满的,在他的盯视下她娇羞地点了点头。
谁知幸福没有持续多久,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皇上突然下令传阎霄进宫,看到外面的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雨,阎霄叫店家给雇了一辆马车,送木念回客栈。却不知他亲自给木念推向了危险的深渊。马车的车夫看起来极为老实憨厚,当木念坐上马车后便将车厢紧紧地锁了起来,当木念发现异常时再怎么拳打脚踢都是枉然,车厢如同铜墙铁壁,根本打不开,同时车厢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一点点的弥散开来,她看不到那是从哪里飘散出来的,但是那股香味却令木念的身体一下子软了起来,浑身的功力一点也施展不开,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感到了恐惧。
坐在幽暗的车厢内,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究竟是谁要劫持她,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头绪,无力去想也无从去想。只能静静地等待,以观其变。马车不知在风雨中行驶了多久,最后在一座极为破旧的小庙前停了下来,车夫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怦地一声将车厢门给打开,一把将里面的木念给抓了出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已经浑身软绵的木念扛在肩头大步走进破庙。狂猛的大雨瞬间将她单薄的衣衫给浇透,冰冷的雨水侵染在身上,令她不禁浑身一抖,薄薄的一层纱衣瞬间粘在皮肤上,将她完美的~曲~线~展露无疑,若隐若现地呈现出来。
“扑通”一声,木念被那个车夫重重地摔到庙里的地上,她闷哼了一声缓缓站起身,伸手捋了捋粘在脸颊上的一缕湿发,从容地望着面前出现的人。虽然此刻她的心里忧心如焚,紧张异常,但是脸上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眼睛盯紧了面前背对着她的一个白衣公子,那人白衣胜雪,衣袂因开启的庙门而狂烈灌进来的冷风而猎猎作响,翻飞飘扬。只一个背影就能看出此人的不凡,冷傲中带着不可攀越的贵气。
木念紧紧盯着那个白衣公子,眉梢轻蹙,心中暗自思量此人的身份。这时身边的车夫突然神色肃穆,单腿跪地。“参见主子,您要的人我已经带到了。”说着他朝着木念的膝盖就是一脚,一脚将木念踹跪在地,木念倔强地抬起头想要起身,那个男子却一脚踩住她的后背上,沉重地令她无法动弹。若不是身上的功夫因他们动了手脚而无法施展,此刻她定不会如此受制于人。但也因为功力尽失,此刻的她心中愈发的不安与恐惧起来。虽无法站起,但是脊背倔强地挺直,头高傲的扬起,目光冷冽地盯着面前的白衣公子。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来?”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在京城她没有一个敌人,除非面前的人是敌国的将领,但是也不太可能,在这朗朗乾坤,敌国将领还不至于敢公开出现在齐国的都城,若是那样,他们该是多么的狂妄?“我是谁,你不必知道。”白衣公子幽幽转过身来,一双如墨泼的晶眸玩味地盯着木念,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伸出纤长细嫩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一张细致如画的脸孔突然扭曲的狰狞起来,眼中满是狠戾,似有浓烈的火苗忽地窜起,手中猛地一用力,只听嘎巴一声,将木念的下巴生生地给弄得脱臼。
他看着幽冷月因痛楚而苍白的脸,突然冷森一笑,凄厉如鬼魅,声音幽寒至冷。“你只要知道我看中的人,你没有资格与我争,他竟然为了你而拒绝我,所以为了得到他,你必须得死。”冰冷的话语轻轻飘飘,像是闲话家常。木念眸中突然怒火大盛,冷冷地盯着眼前近似癫狂的人,在他的狞笑中她看出来,那个白衣人并不是男子,而是一个姑娘。只是她此刻已经无法说出话来,只能眸色冷绝地盯着她,心中却一点点绝望,冷凝成冰。
心蓦地一疼,感到无尽的绝望。以那个女子的话来说,她想要的定然是阎霄,似乎阎霄并不想要那个女子,因此她才会对自己下毒手。想到阎霄,木念的心就愈发的疼痛,才刚刚答应做他的妻子,也许他们就要天人永隔了,今日想来那女子定不会放过自己了,看她的气势不凡,必定家世显赫,才会如此猖狂,毫无顾忌。
如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想要逃脱升天,似乎没有丝毫可能。该怎么办?木念一时间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尽管脸上没有表现一分惧意,但是心中早已惊惶不已了。正在她思索之际,那个白衣女子突然手一挥,从庙的四周如鬼魅般地跳出四个黑衣男子,恭敬地站在她的身边。“她就给他们了,你们好生享受吧,记得事后不留活口。”说完她阴狠地看了看木念,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与我争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从她的口中吐出,带着冷厉,听在耳中令人不寒而栗。说完她放肆地大笑着迈步走了出去,坐上了一辆马车,诡谲的笑声随着她的离去融进雨幕中,阴森异常。她刚一离开,破庙的门便被一个黑衣人给关了起来,之后庙里的五个男子邪笑着将木念围在中间。
“你们要做什么?”木念用惊恐而又愤怒地目光盯着他们,脸色骤然大变,口中却吐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身子不停地扭动着,但却突然被人推翻在地。几个男人狞笑着撕扯她的衣衫,轻薄的纱衣经不住男人的撕扯,瞬间化成碎片纷飞飘舞,那个假扮的车夫瞬间压在她的身上。羞愤,屈辱,一瞬间涌上心头,木念拳打脚踢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遭到对方重重的一巴掌,本就脱臼的下巴被再次重重一打,犹如雪上加霜,痛得她的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眶,即使疼痛,依旧倔强的强忍着。但是眼中的光芒却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化作了一片灰败的绝望。
庙中的男人们猥琐地大笑着,狂狞的笑声直冲云霄,他们不停地对她动手动脚,几个人一同欺身过来,疯狂的而又肮脏的吻落在她脸颊,颈间……一个个目中的欲望越燃越烈……如一匹匹恶狼,想要将她撕碎,吞灭。庙外风声呼啸,雨势磅礴,庙内几个如禽兽一般的男子疯狂地蹂躏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女子。
木念的双手由于反抗而被那些男人狠狠地折断,由于不堪受辱而握在手中准备自尽的金钗,因手腕的折断而铿锵地落地,发出一声悲鸣。想要咬舌自尽对于她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下巴的脱臼使得她的嘴根本无法闭合,五个男人轮番地侵占着她,毫无止境。终于忍受不住,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木念目光空洞地望着庙里那早已满的佛像,心中疼痛地犹如刀剜。
“霄,看来你我今生无缘……我无法成为你的妻……。”悲伤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水泛滥成灾,那泪水一点没有影响那些禽兽男人的暴行,反而使得他们更加的疯狂。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男人汗涔涔地从木念的身上爬起,嘿嘿笑着满脸餍足地瞅着那如一滩烂泥一样晕死在地的头发凌乱不堪的女子,盯着她双腿间那刺目的猩红鲜血满足的一抹嘴,眸间瞬间迸射出一抹阴狠,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匕,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幽冷的光芒在这充满糜烂气息的小庙里划出几道白森的亮芒。
他的手刚要举刀直刺木念的心脏,突然伸出的一只手阻止了他。“这样就让她死了,未免太没趣味了,要死也要她清醒着看着自己被杀。”
拿刀男子眉毛一挑,“哦?那你想怎样?”那男子嘿然一笑,在庙里四处扫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拿起石像旁的一个脏木桶,快步走了出去,不久便接了一桶冰冷的雨水进来,兜头兜脸地就泼向了昏厥过去的木念。只听一声痛苦的呻~吟,脸无血色的女子痛苦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犹如骨断筋折,疼痛难当。她费力地挣扎着看向那几个恶魔,目含悲愤,如冰似箭,却看到他们个个一脸的淫笑。蓦地她眯起了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似乎要将他们的样子牢牢记住,即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然而下一秒,胸口处突然银光一闪,然后一片血雾喷薄而出,那妖艳的红迷蒙了她的双眼,在那红色中她的眼前浮现了阎霄的脸。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是她对这世间唯一的牵挂,她从见他的一刻便爱上了他,而与他的并肩作战,彼此倾心更是她对这世间的浓浓眷恋,然而这一切都被那个白衣女子给毁了,她恨,她不甘,但却无法与命运抗争。胸口忽然一凉,插入其间的钢刀被无情的拔出,带着鲜血的钢刃下一刻再次冲向她的哽嗓咽喉,脖子无力地扭到了一边,木念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带着不甘与绝望离开了这个冷酷的世界。
雨依旧磅礴而下,凄厉的雨声如悲伤的哀号般在风中噼啪作响。
破旧的小庙里,浑身湿透,一身狼狈的阎霄看到里面浑身是血,死相悲惨异常的木念时,呼吸突然一窒,焦灼担忧的眸子瞬间化作一片凌厉的清寒与愤怒,更多的是心疼与不信。脚下的步子似乎不敢迈出一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假象,不久前还笑意盈盈与自己欢声笑语的心上人,此刻竟然没有了生命,而且惨死在这孤寂的小庙里。跟随在他、阎霄身边的两个士兵在看到惨死的木念时也不禁骇然地瞪大了眼睛,粗壮的汉子眼中蕴满了泪水,那死去的女人曾是与他们生死与共的战友,手被紧紧地握紧,他们痛苦地别过头去。
“你们都出去。”如定住的石像般的阎霄突然醒悟过来,声音冰冷而又颤抖地低声说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冰冷而又凄然。身边的两个士兵伤感地看了一眼自己敬爱的主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小庙,出去时顺手关闭了庙门。
泪眼迷离中阎霄一步一步走向木念,脚步轻的不带一点声音,似乎怕自己的一个巨大响动惊吓了那“沉睡”之人。地上的鲜血刺目而惊心,木念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斑驳的青紫淤痕,说明她曾遭遇的非人待遇,一双怒睁的眼睛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颤抖的手臂轻轻伸来,像是抱着珍宝一般将木念抱进怀里,阎霄的手臂越来越紧,将木念包裹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想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永不分开。簌簌的泪珠啪嗒啪嗒滴落到木念狰狞苍白的脸上,抱着冰冷的身体,阎霄感觉心被掏空了一般,如有万千的金针扎进自己的肺腑,疼痛异常。
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喊声突然从他的口中爆发出来,那哀绝的叫喊声传进庙外两个守候的士兵耳中,令他们不禁潸然落泪,他们知道自己的将军对木念的爱,虽然将军一向冷然,但是对木念却是柔情万种,他们之间的生死爱恋他们都看在眼里,将军是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如今所爱不在,他们真的担心将军会承受不了那噬心的痛楚。
就在此时木念的一缕魂魄从她的身体里飘荡出来,她只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心中有着无限的怨恨与不舍,耳边似乎听到谁人痛楚的呼喊,熟悉的,哀伤的,听得她想流泪。木念低头一看,地上正抱着自己的人正是自己最是眷恋的男子。
看着此刻失魂落魄的阎霄,木念心如刀割,她很想冲下去安慰他的伤感,然而魂魄却轻飘飘无法靠近自己的身体。“霄,别哭,别哭啊!”
她痛苦地在空中摇着头,她也舍不得他啊,但是命运使然,她即使再恨却无能无力。就在木念同样伤心欲绝地望着地上一脸哀绝的阎霄时,那破败的佛像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快速将她给笼罩起来,她只觉得自己被那道光芒强力地吸引着,不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魂魄被卷入进一个漩涡里,带着无限地绝望,深深望了一眼心爱的男人后,彻底地消失不见。
木念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不停地飘荡,不断地被挤压碰撞,全部的魂魄似乎都要散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魂飞魄散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庙宇,庙堂之上的和尚一身金色袈裟,光芒万丈,一脸慈祥而又悲悯地望着她。和尚有着细长的眉眼,肤若凝脂般的细腻纯净,清澈的眼里不带一丝杂质,看着木念的眼神慈悲地令人心安。
木念恍然一愣,看着面前的和尚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心思流转间她蓦地一惊,那上位的人不就是那破庙里的泥胎佛像。
骇然看着浅笑的男人,木念倒退了两步,之后悲愤交加。既然他可以将自己招来,那么当自己受虐的时候他为何不伸出援手,也不至于自己命丧黄泉,与心爱之人天人永隔。悲愤的目光冷然地盯着那显灵的佛像,木念紧紧抿住双唇,即使是佛又如何,你见死不救,冷眼旁观世间的不平,就不值得参拜。
似乎知道木念所想似的,那和尚幽幽叹了口气,“此难是你必经之劫,你也无需嗔怨,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本座刚刚正在佛祖面前听法,对于你的遭遇也有疏忽,故而本座可以许你一个愿望,算是对于自己的过失的弥补。”
木念一听,心中一动,愕然地抬眸望去,柳眉微拧,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此话当真?”“当然。”“那么送我还阳!”她刚刚看到阎霄的痛楚她就心如刀绞,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相守,既然可以实现她的一个愿望,那么她要回到他的身边,哪怕只能远远地望着也是心甘如饴的。那和尚的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露出怜悯,像是考虑着什么,最后幽幽开口,“何必如此痴狂呢?既然命运安排你离开了那个凡世,你若放下一切虔心跟我修行,我便可以度化于你,他日皈依我佛岂不更好。”
“不,我不稀罕什么成佛成仙,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凡人,能与心爱的人相知相守,白头偕老。”木念凄然地看着他,目光坚定,她只想与阎霄在一起,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那个男人是她今生挚爱,炙热的心无法割舍啊!“也罢。”
和尚微闭双目,轻启薄唇,“我可以送你还阳,但是你却只能附身到别人的躯体里去,而且阎霄不会认识你,你若是能让他爱上你,那么你的命运便可逆转,与之生生世世相守,若是无法让他爱上你,那么从此你便只有这一世可以为人,以后的生生世世便永远堕入畜生道。你可愿意承受这样的代价。”
“我愿意。”坚定而执着地大声吐出自己的话语,木念昂扬起头,哪怕永生永世不再为人,此生她也要追随心爱的男人,至死方休。上座的和尚悲悯地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声叹息,瞬间华光消散,眼前的寺庙灰飞烟灭,一点点消失在空中,木念惊讶地看着,却见所有景物都失去了踪影,她的魂魄陷入空荡荡的云海,像是被谁重重推了一把,眼前一昏,似乎陷入到了一个陌生的身体里。
耳边伴随着焦灼的哭泣音,“公主怎么还不醒,呜呜……呜呜……”带着浓厚鼻音的嗓音是说不出的担忧与焦虑。
木念慢慢睁开双眼,入眼处是金丝雕花的红木床,鹅黄薄丝绣芙蓉的绣帐,用两个金铸月钩挽着,月钩下还垂着两条明潢色的长穗子。“公主,您醒了么?”
耳边,一个清亮的而又略微颤抖的声音惊喜地问着,木念侧头看去,床畔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头乌发在头顶处挽了两个小巧的发髻,各用一只小巧的簪花银环拢住。眉眼之间是道不出言不明的柔顺乖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竟是红肿一片,水润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担忧的眼神在看到木念睁开眼的瞬间迸射出惊喜的光芒,小女孩快速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木念咧嘴一笑,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欢喜与关切。
“公主,你可算醒了,都担心死环儿了。”木念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室内的其他角落。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这一切使得木念觉得自己身处梦境。若不是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昭示着一切的真实,她真的不敢相信所见的一切。
这是哪里?公主?为何那个女孩子称自己公主?脑中猛然灵光一闪,木念意识到自己已经再次投身为人,难道说?……她心中蓦地一凛,连忙吩咐宫女取一面铜镜过来。
小宫女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但是仍旧乖顺地取来一面铜镜递给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不同于自己曾经的手指那种略微粗糙的质感,现在这双手鲜嫩如春笋,十指尖尖,木念愣愣地看了看现在的这双手,如美玉莹润光泽。慢慢拿起镂花的铜镜放在面前,镜子中顿时呈现出一张绝丽的美人脸,肌肤胜雪,青丝如云,螓首娥眉,顾盼生辉,镜中的这张脸,美得淡然,宁静,却又仿佛惊心动魄,与她生前的那张脸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然而也只是一瞬间,木念浑身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镜中那张淡然宁静的甜美容颜突然变得愤怒异常,一双莹然美目仿若喷出浓烈的火焰,她狠狠地一把摔掉手中的镜子愤愤地坐了起来。铜镜摔打到光洁的玄色玉石砖面上,铿然声响。
“公主……”那个伺候在一旁的小宫女环儿见了身子一顿,愣愣地看着木念,在随即看到木念铁青的脸色时,心中一片愕然。可能是过于愤怒,木念只觉一阵气喘,然后身子一软靠到床沿大口地喘起气来。
“公主,你这是怎么啦?小心身子啊!”环儿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见到木念急促的喘息,连忙上前,伸出柔软的小手为她顺气,眼中是复杂的神色,她不明白公主为何会突然发怒?平日里向来温和的公主为何在落水之后脾气突然变得暴躁?
唉……她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想起那日她和公主在御花园里赏花,公主觉得口渴了,于是她去为公主取茶水,可是回来竟然看到澄碧的未央湖中那抹挣扎的鹅黄身影,当时她就吓坏了,那里面的人儿竟然是他们的九公主。
好容易将公主救上岸,她却一直昏迷,太医们一番诊断后都皱眉叹气,束手无策。环儿每日伺候在公主身边,看着她越来越弱的气息而担忧不已,经常偷偷抹泪,已经整整三天过去了,煎熬的三天,她深怕公主会就此一睡不醒。
就在不久前她为公主擦身时,发现身体越来越冰冷的公主身体竟然暖了起来,而且呼吸也通畅了,她正要打算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就惊喜地发现公主醒了。可是公主醒来却没来由的发了脾气,这令环儿有些不知所措。木念此刻根本无心理会身边的这个小小宫女担心的眼神,她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虽然还阳了,但是却附身到了那个下令阴狠残忍地残害自己的女人身上,望着那张明艳的脸孔,她的心就异常的悲愤,恨不得将之撕碎。
然而她却无从选择,那个和尚跟她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让自己附身到自己仇人的躯体里,她不知道阎霄是否知道就是自己俯身的这个公主亲手害死了她,若是他知道后,他会如何面对如今的自己,而她自己又要如何顶着这个仇人的身躯去挽回爱人的心,让阎霄再次爱上自己?那个和尚曾告诉过她,她不要妄想去告诉阎霄她本来的身份,她若是试图说了,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会出现她意想不到的情况,并且即使她说了他也会听不到,那么如今这种情况,要她木念怎么办?
一时间她感到万分颓丧,心不停的抽痛,只觉得希望渺茫,不知要如何面对以后的一切?颤抖的身体如坠冰窖,冰冷彻骨。身边的环儿发现公主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抬眼看向她,发现公主的脸色苍白得很,一张芙蓉面此刻失去了血色,娥眉紧蹙,光洁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竟然生生将嘴唇咬出了一抹血丝。
“公主,公主……你哪里不舒服,环儿这就去请太医。”说着环儿快速起身就往外跑,跑出寝殿抖着嗓子对着外面的太监宫女吩咐道:“快,快去请太医来。”说完自己再次跑回寝殿,跑回木念的身边。
木念眼神空洞地坐着,眼前浮现的全是那个害死自己的公主的一张满是狰狞的脸孔,还有她阴狠地命令那几个男人凌辱她时的狠绝,木念不自觉地紧紧握起双拳,指节发白,她强忍着胸口激荡的起伏,突然觉得自己被那个和尚给耍了,心中再次升起一团冰冷,迅速窜遍每片皮肤,如披冰雪。
红润的嘴唇被她咬了又咬,流出殷红的血来,带着腥味流进口中却浑然不觉。尖利的指甲早已扎进了掌心,她紧紧地闭上双眸,将那噬骨的疼痛压在心底,片刻后才慢慢睁开,哀痛的眼神慢慢变作坚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木念心想既然还阳是自己的选择,上天也给了自己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那么她便要不顾一切地去努力,为了能与爱人长相思守,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要去尝试,哪怕遍体鳞伤,哪怕粉身碎骨。
若是不能再次赢得爱人的心,也要看着他幸福地过完一生,即使以后会永世堕入畜生道,永不为人。想到这,木念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既然命运与自己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既然造化如此的弄人,那么她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战胜命运,她不甘心被命运玩弄,不甘心被所谓的神佛戏耍。
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张愤怒的脸慢慢变得淡然,眼中的怒焰渐渐熄灭,变作一片宁静。这时她才注意到身边那看上去依旧稚气的脸孔,那眼中流露的真情是不藏虚假的,她见了不禁心中一暖,冲着她淡然一笑,明媚而又温暖。
“我没事,不用担心。”
环儿见到公主温和的笑脸,一颗担忧的心放松了不少,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