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勘察
第十四章勘察
晚饭过后,载客舱上的许多人都在谈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杨丙辰说:“这里的蛙叫怎么整天‘妈呀,妈呀’的喊,我听了总觉得很不舒服。”一个叫林茂祥的男青年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这里的动物的叫声与人的情感很不协调,‘苦哇,苦哇’的鸟叫很哀凄;‘夫赌,夫赌’地叫的长角兽让人陷入猜想;‘杀也,杀也’的飞狐声把人带进恐怖;‘好,好,好’地叫的六脚兽又勾起人的不知所以然的心情,地球上那种悠扬的杜鹃鸟的歌声,清脆的燕子欢叫,在这里一点都听不到。”一个叫五一正男的理平头青年说:“不过这里的野外有很多野果,到处都是蘑菇,有很多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动植物,见了使人感到很新鲜。”正当大家谈兴正浓时,墙上的喇叭响起了音乐声,音乐声停止后,播音员播音道:“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好。我们来到地兄七转眼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这十几天来,大家应该都有自已的感想了,这若大的一个星球,这比地球大七倍的地兄七,来了我们这区区的一万多人,与这星球上的生物相比,我们就是个小小一族。我们要开发这个星球,要在这星球上发展壮大,该如何发挥我们的优势呢?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严峻问题。我们面对着的是浩翰的原野、浩淼的海洋,是个未知的无人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虽然有美丽的山川、有丰富的水源、有良好的气候条件、有肥沃的土地、有许多人类需要的矿藏、还有供给人类生存所需的许多动植物。但这地兄七是个能蕴育生命的星球,这里肯定也会有使人致病的细菌、病毒和微生物,有凶禽猛兽、有恶劣的天气。我们人类要在这个星球上站住脚,我们自己就要有个良好的状态。这种状态要求我们要有挑战外界的精神,也要具备挑战自我的能力。我们要提高自己的素质,要做到能够向外界抗争。但到目前为此,据统计,已有十七人采食野菇和野果中毒,其中两人已经死亡;有四人受到动物侵害受伤;有一人坠崖而死;有三人失踪。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将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开发这个星球。经移民省研究,决定由安全厅颁布第一号执行令。从即日起,所有移民都必须按移民身份证号进行编组,一切外出活动都必须由该组织安排……”
回春研究院决定把常识记忆和特殊记忆同时推向市场。在芯片编制过程中,山梨在苦苦地思索着一个问题:人类在使用电脑自控方面的进步,并不能很有效地限制人的不良行为。对有意违反规则、破坏秩序者,除了惩治和抓捕,还没有一种有效的处置办法。当大脑神经有意撇开常识记忆和特殊记忆时,人的行为并不能接受芯片指导。假如在芯片中秘密加入一种很容易与神经结合联动的痴呆编程,让这种编程接受某人独立遥控,在人类大规模走向极端时,由掌握独立遥控的人对走极端的人启动痴呆编程,才能使人类得以健康发展。山梨知道,让人的大脑产生痴呆比让人保持聪明清醒容易得多,制做和遥控这个编程的技术,在自己的心腹专家中就能完成。难的是,这项技术形成的产品,秘密搭载到记忆编程中后,由谁遥控,怎样保密。她想了好几天后,终于将这一想法向自己的心腹专家谢苏十代和章有法两人和盘托出。两位专家听了山梨的话都十分震惊。一百三十四岁的谢苏十代一脸凝重地说:“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掌握遥控的人心态不正,这人类就有可能瞬间毁灭。”半个秃头的章有法说:“如果保密工作做得不好,回春研究院就有可能变成众矢之的,将会毁掉所有大脑芯片的信誉。”山梨商榷地问道:“如果这个编程遥控只掌握在一个人手里,知情者又只有我们三个人,能不能不出问题呢?”谢苏十代说:“那当然了,如果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由你一个人掌握,那肯定不会有问题。”章有法担忧地说:“人终究是会老的,传给下一代时怎么办?”山梨说:“我再活五十年应该是会有的,如果到时出现传接不济,这个功能会停失就让它停失吧。”谢苏十代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俩就着手研制这个编程,把这编程加到芯片中去,免得人类在自相殘杀中走向灭亡。”章有法说:“这事要绝对保密,致死都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只能由我们三个人秘密操作设置。”山梨说:“我们发个誓吧。”说着她把右手举了起来。谢苏十代和章有法听了,也都举起了右手。三人共同指天发誓道:“我们对痴呆编程的设置和遥控事项坚决保守秘密,不管出现任何情况,决不背叛此时的誓言。”
经过勘察,建设厅的规划署把小城镇建设用地进行了规划——四千亩菜地、四万亩粮田、两千五百亩养殖水面、五十平方公里市区……都一一有了着落。医院、广场、修理厂、仓库、宿舍区等也都标上了图纸。
当从一号载客舱十九层卸下大型耕种机,司机们把耕种机开到规划的粮田土地后,许多人憧憬着未来,望着黑油油的土地激动不己。
耕种机的耕种吸引了许多外出熟悉环境的人前来观看,也吸引了许多飞禽走兽前来探奇。一时间,天上飞着许多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鸟,地上站着高高矮矮形奇状怪的兽,它们与人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参观阵容。许多人看着耕作灵巧的耕种机评头评尾,许多的鸟兽对那由人操作的机器翻耕起来的土地感到不解,“咿咿唔唔”地叫个不停。气囊鸟对那靠履带行走的怪物观察得特别仔细,它们在翻耕起来的地块上跳来跳去,在耕种机上空低飞盘旋。好几只为首的气囊鸟窜上跳下、前前后后地对耕种机仔细察看后,又落到地上聚在一起“咕嘟,咕嘟”地商量,最后,一只个头最大的“咕咕,咕咕”地叫了两声,所有的气囊鸟都用同样的声音大叫起来,并同时飞到天上盘旋聚集。其它的飞鸟看到这阵势赶紧四散离去,地上的走兽也慌不择路地急急奔逃。气囊鸟在天上盘旋着分成了六组,分组完毕,就向六台耕种机同时发起袭击,它们用爪攀着耕种机的窗沿,将气囊内的气体快速喷向驾驶室。驾驶耕种机的驾驶员猝不及防,一个个昏倒在驾驶台上。由于耕种机都是定位在自动行驶上,没有人的操作也一直在前进,十几分钟后,六台耕种机有四台开到河里沉没,有两台撞到大石头上损坏。此情此景,令围观的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营救。因为天上飞的气囊鸟怒叫不停,除了向安全厅打电话汇报,在场的人一时想不出半点办法。
安全厅的人听到人类遭到了鸟类的攻击,迅速组织人拿着激光枪到现场解救,但是,他们看到遮天蔽日的气囊鸟,一时都不敢贸然下手。一个多小时后,气囊鸟终于全部散去了,它使人类在征服宇宙中,在地兄七上,第一次碰到了麻烦的对手,付出了想象不到的代价。
安全厅从撞石的耕种机驾驶员的死亡特征中看到,导致这些驾驶员死亡的,是那种绿色带气囊的鸟喷出的毒气,这些驾驶员都是闻到那种毒气后,很快就进入昏迷,随即心脏停止跳动。他们从熟悉环境的人的摄像中看到,这种气囊鸟很有组织性,选定的进攻对象十分明确,一旦发起进攻,显得毫不畏惧。这种鸟会不会继续攻击人类,成了安全厅首先要确定的事情,为此,安全厅召开了专题论证会。会上,与会的三十多人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约有三分之二的人同意对气囊鸟进行剿灭。对野行动物颇有研究的童献忠说:“杀灭了这种鸟后,这里的生态平衡肯定被打破,打破了生态平衡,到底会不会引起其它动物泛滥成灾,谁也无法预测。到目前为止,被这种鸟攻击的人也就是那几个开耕种机的驾驶员,从我们走出载客舱到出现这次事故,已经快二十天了,这种鸟天天在我们上空盘旋,它并没有向人发起攻击过,为什么这次不同了?它是对耕种机不满,还是对操作耕种机的人不满?没有弄清为什么,我们就对它大规模剿灭,我看并不合适。在这里打破了生态平衡,也许会让我们承受难以预测的后果。”整整一百岁的威凌定反驳说:“这种鸟毒性大,如果它们得到信息,同时向人发起进攻,活动在地面上的人员必死无疑,有多少这种鸟在天上飞,就等于有多少死神在天上游荡,放任这种鸟的存在来谈生态平衡,简直就是对人的生命的最大漠视。”戴着眼镜的心理学教授张正庭说:“人的到来已经打破了这里的生态平衡,这里的生态平衡已经只能是在人的主导下重新建立,我同意杀灭这种鸟的理由就在于此。”一个穿戴讲究、颇显富态的中年女人目视着大家,发出了质问:“这种鸟不杀灭谁敢保证人身安全?”她那咄咄逼人的话语和凌厉的目光令在场的人都很尴尬,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能作出合适的回答,会场显得很是安静。厅长见大家的意见已充分表达,没有人想再发言,他总结着说:“既然多数人要求剿灭这种鸟,那么,我们就定下剿灭方案……”
三天的探险猎奇,沈悦兰三人见到了身长两尺、重达三斤多的大褐蚁,见到了身坚如石的花龟,看到了赤灰一片、蔽日遮云的两群形似苍蝇的灰鸟鏖战昏天的情景,三人都为那伤殘一地的鸟们感到无比悲怜。沿途,他们通过天然的穿山岩洞来到湖湾半壁,看到了一处湖崖景观。望着蓝天白云下的怪石碧水,三人都深深感叹宇宙造物的神功。突然,夏荷花发现远处划过来一条小船,那小船径直划到三人的下方停下。倚着小树的沈悦兰把摄像机对着小船的时候,他发现,那驾驶小船的竟是几只大小不一的潢色大蛙。为首的大蛙用爪扶着船帮,盯着水下游鱼,突然,它跳上船头,在船头上轻轻地拍了三下。小船接受了大蛙发出的指令,伸出两根长须直剌水底。一眨眼,水底鱼儿一片翻白,僵死水下。夏荷花和曾之威看了都惊得吐出了舌头。曾之威扶着突兀的石壁说:“那小船是一条鱼,它像地球上的鳐鱼一样能放电,也许它是瞎子,要靠大蛙帮助捕食。”正说话间,蛙们一起跳入水中,咬住被电倒的鱼,把猎物送进船鱼的口中和放到“船舱”里。
三人欣赏着湖崖美景,在穿山岩洞中过了一个清凉的夜。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吃了一些早点,继续向北而行。渐渐地,他们进入了到处都是高大乔木的大森林地带。在路上,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不满的猴子,那群猴子不时朝他们扔抛着吃过的果核和小石子,呲牙咧嘴地表示轻蔑。一些树蛙在树上又向他们洒下尿液,让他们浑身腥臭难闻。沈悦兰拿着摄像机把沿途所见的新奇景色和奇特的动植物都录了像,夏荷花和曾之威则提着麻醉枪谨慎地护卫而行。夏荷花见沈悦兰去摘一条藤蔓上形如鸡蛋的红果,提醒说:“你一定要记住,有鸟吃、会长虫子的野果人才可以吃,第一次还不能吃太多。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吃坏了肚子一点办法都不会有。”沈悦兰吃了一个红蛋果,觉得微酸带甜,口感不错,他又采了两个红蛋果,给夏荷花和曾之威各扔去一个,把身边成熟的几个都采来放进了背包里,拿起摄像机,走回夏荷花和曾之威中间,继续前进。走了不多远,三人发现前面树杈上有一个大窝,大窝里两头大猩猩正探出头来朝他们观望。沈悦兰朝大猩猩拍过一组画面,看着对人的到来表现得无所畏的大猩猩,联想到可能会碰到对人怀有敌意的动物,他担心地说:“我们总共才有两把麻醉枪,假如碰到有动物向我们袭击,如果它们的进攻速度很快,你们开枪都来不及。我感到我们已经进入危险区了,大家一定不敢麻痹大意。”曾之威说:“你也别太担心,才见到两头大猩猩呢!有什么可怕的?”
夏荷花也说:“你放心,如果真正处境很危险,我们可以随时向安全厅呼救,他们有激光枪和弥烟弹,会马上来支援我们的。”沈悦兰忧虑地说:“安全厅!要知道,我们离一号载客舱已经有一百多公里了,直升飞机赶来都要十几分钟!”曾之威自信地说:“我们身上还带有火机,野生动物最怕火,实在不行,我们就烧起火堆,保证能保护住自己。”沈悦兰问道:“如果在没有干柴草的地方怎么烧?”夏荷花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你别尽往坏处想,既然是商量着出来冒险,就要准备着随时有险可冒,否则,当初就别出来了。”沈悦兰不想再争下去,说:“好了好了,我没有麻醉枪,命根子全掌握在你们的手上,你们小心就是了。”曾之威劝解地:“大家还是按照原来怎么定的就怎么做,各自完成好自己的职责就好了。”他看了一下手机的方向指示仪说:“按指示仪的指向,我们应该从这山坡上去。走吧,我来开路。”说着走到了最前面。
将近中午,三个人爬上了山梁,站在山梁上欣赏着苍茫林海的景色。那林海腾云、烟波浩淼、云天一色的壮观景象,令三人大饱眼福,又使他们浮想联翩。夏荷花问道:“从这里直接下去吗?”曾之威说:“当然是从这里直接下去,我们记着右边靠山顶就行了。”说完,他用刀在树上做了个记号。沈悦兰说:“这里相对安全些,先吃些东西吧。”夏荷花和曾之威只好放下背包,各自从背包中拿取食品。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大家的背包中能吃的东西,除了还有不多的饼干,野果和烤肉都已经在路上当点心吃光了,每个人的瓶子里也都不到半升的水。三个人吃着压缩饼干,非常节省地喝着水,曾之威抿了一下嘴唇说:“前面一条云带伸向远方,我估计那是一条大河,我们去参观一下那条大河是个什么样子,也不枉白来这里一趟。”三个人吃过后休息了一会,又背上背包,拿起用具,顺着开阔地带走下去。他们走进一片芭蕉林,只见那叶片环生的芭蕉的叶子带着乳色,一面淡绿一面白,平展如纸。用手去扯时,发现其竟韧如布。夏荷花扯撕着叶子说:“这种叶子这么韧,晒干当纸用一定很好。”曾亚强说:“有这种叶子,这地兄七上,我看不用造纸厂了。”沈悦兰拍下了那神奇的芭蕉树和芭蕉叶。
他们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大堆带着黑色毛发的粪便。沈悦兰把那堆粪便拍了下来,在电脑本上加进了解说词。再往前走了大约三公里,地上躺着一头被吃了一部份的带蹄大动物。从已被嚼碎的断骨中可以看出,能一口嚼碎这七八公分粗的大骨的动物一定体形巨大、凶悍无比。看着那头殘缺的带蹄大动物,三个人都感到身上有些发粟。夏荷花和曾之威端着麻醉枪四面张望,不敢有半点分神。沈悦兰从多个角度拍了那头带蹄大动物的殘尸,拍完后,他说:“我们已经没有肉吃了,就在这现成的动物身上割几块肉起来好了。”说着从别在裤带的刀鞘中取出一把四十来公分长的刀子,在那动物身上割了好几块腿肉,用袋子装成了三包,往夏荷花和曾之威的背包中各塞进一包,剩下的那包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这时,他看到那只缺了一趾、头上长着两根长羽毛的气囊鸟飞到他的面前,“规,规规”地叫个不停,其它的几只也在周围窜上跳下。他在刚才下刀的地方又割了一块肉,把肉拿到那头动物殘尸的隆起处切碎,把碎肉撒开来给气囊鸟吃。那只最先在叫唤的气囊鸟没有像其它只一样去啄食碎肉,而是跳到一棵树上发出“咕嘟,咕嘟”的缓慢叫声。沈悦兰见那些鸟已经把碎肉吃完,又去切了一堆撒到地上,他擦了擦手,拿起摄像机,把气囊鸟吃肉的情景拍了下来。当气囊鸟不再理睬地上的碎肉时,他发现,好几只吃饱了的气囊鸟都飞去给那只似乎是在放哨的气囊鸟喂食。
他把镜头对准这一幕的时候,几十米外的巨石后传来了震耳的啸叫声。那声音令三人汗毛直竖,无不显得慌神,因为从那啸叫声中可以断定,那动物一定有宽大的喉部,而且是一种超大型动物。沈悦兰镇定下来后,把镜头朝向了发出啸叫的地方。夏荷花瞪着发出啸叫的位置,紧张地屏住呼吸,把住扳机随时准备开火。曾之威还算从容,他虽然把枪口对着大石的方向,眼睛还环顾左右,以防遭到来自其它方向的袭击。正在三个人都陷入紧张状态时,所有的气囊鸟都飞到树枝上“咕嘟,咕嘟”的大叫起来。沈悦兰看到这阵势有些不对头,不容置疑地说:“走,快离开这里,这里危险!”夏荷花惶然地问:“还往前走吗?”曾之威果断地说:“当然是往前走。”在三人快步向前走去后,两头啸叫的动物开始现形,它们用強健的四肢带动着庞大的身躯,甩着三米多长的大尾巴,把碎石和落在地上的殘枝败叶搅得“哗哗”作响,它们还不时昂起头来,从那巨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三人急急地跑了三里多路,感觉到那啸叫声停在了一个山崖上,沈悦兰回身一望,只见那两头追赶他们的动物只是站在崖头仰天长啸。他招呼曾之威和夏荷花停下来,将摄像机对着那两头灰黑的大型食肉动物拍摄了几幅画面,在电脑本上加进了解说词。
他们顺着山坡来到一处平坦的小溪边,从背包中取出水瓶到小溪中装了水,夏荷花建议到附近捡些干柴烧火烤肉,沈悦兰和曾之威也觉得很想吃些东西,于是就商量分工由夏荷花去捡干柴,曾之威负责警戒,沈悦兰搭烤肉架和切肉。沈悦兰在切肉时,切了几块碎肉去喂那只一路跟来,飞在其它气囊鸟前面的、缺了一趾的气囊鸟。那只气囊鸟在吃肉时显得很平静,不时转动着眼睛观察着沈悦兰,它似乎在判断,面前的这个靠两脚走路的动物够不够做它的朋友。
曾之威听到拖柴火的“哗哗”声,知道是夏荷花回来了,自然地转头往夏荷花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他张大嘴巴僵住了嘴,语无伦次地喊道:“蛇,蛇!荷花,你,你后面一条蛇……”夏荷花听到喊声回头一看,一条十多米长的大蛇跟在那把干柴后面吐着信子,晃着头一顿一顿地向他游来,要不是那把干柴阻隔,也许那蛇早就朝他下嘴了。夏荷花吓得全身打抖,赶紧丢掉那把干柴,慌不择路地朝沈悦兰和曾之威站着的地方跑来。大蛇被那把干柴挡了一下,一时停在了那里,曾之威赶紧端起麻醉枪朝大蛇开火。但是,他的枪法太臭了,第一枪没中,第二枪又打在了一块石头上,越着急,他的手越不听使唤,第三枪第四枪更不知道打到哪去了。在那条大蛇气恼地越过干柴要向三个人站立的地方冲来时,那只缺了一趾、头上长了两根长羽毛的气囊鸟一跃而起,飞到大蛇上空,朝大蛇喷出了一团雾气。那大蛇闻到雾气,立刻痛苦地卷来卷去,不一会就僵在地上了。
夏荷花和曾之威看到气囊鸟喷死了大蛇,端着麻醉枪看得发了呆。当夏荷花看到沈悦兰拿着摄像机正对着他俩拍摄时,不满地质问道:“拍我们干什么?难道要拍我们发傻的样子,把我们俩的丑相公之于众?”沈悦兰说:“你们会发傻,那才证明那蛇的可怕。”曾之威说:“拍就拍吧,发什么啰嗦!刚才那气囊鸟向蛇喷毒雾的情景拍下来没有?”沈悦兰放下摄像机,无所谓地说:“拍下了。你们有麻醉枪,我手无寸铁,我不拍还能干什么?”停了一会,他又说:“荷花,你还是去把那把干柴拖来吧,没有干柴可烧不了火。”夏荷花没有完成捡干柴的任务,他皱了一下眉头,壮了一下胆,硬着头皮只好又去拖那把干柴。沈悦兰提着摄像机跟着夏荷花走到那把干柴边,他发现那蛇最粗的地方有三十来公分直径,松垮的蛇皮下是个干瘪的肚子,那肚子一撑大,足足可以装下他们三个人。夏荷花心有余悸,望着赤眼黄纹的蛇头迟疑不动。曾之威走上前来说:“那蛇已经死了,你用力一拖,那柴火就拖出来了。”夏荷花不得已,只好用力去拖那把被蛇身压住的干柴。谁知,他一拖,不知是触动了那条大蛇的哪一路神经,它那僵硬的身体又开始卷动起来,吓得他一退跳出七八米远。曾之威见状,就近朝大蛇的头部开了一枪,大约只有两秒钟,那大蛇就再也不动了。
夏荷花拖回干柴后,傍着一个小坎架起了柴堆,沈悦兰则又切了一些碎肉去喂气囊鸟。夏荷花说:“多切一些让它们吃,让它们吃饱了我再生火,别让烟把它们熏跑了。”沈悦兰把那些气囊鸟喂饱后,夏荷花把烤肉架架到柴堆上,用火机点着了架下的干柴。正当柴堆升起火苗的时候,好几只气囊鸟同时发出“回,回回”的声音,相继飞到火堆上空,朝火堆喷下一缕缕雾水。由于那十几只气囊鸟行动迅速,动作有序,只一会,那火苗就被扑灭了。等到沈悦兰三人清醒过来,有几只气囊鸟已经又从小溪中吸了水,对那柴堆进行彻底浇湿。夏荷花拿着生肉串反应不出其中的道理,语调急促地说道:“怎么搞的,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曾之威端着麻醉枪回过头来说:“这可能是这种鸟的本能反应。也许,它们对森林火灾特别敏感。”沈悦兰说:“我们再生一次火,看它们还有没有反应。”夏荷花听了,又去那把干柴中折了一些细枝条,把细枝条塞进被浇湿的柴堆底下,准备起火。沈悦兰拿着一串生肉,指着生肉对那群气囊鸟说:“这个肉你们能吃,我们不能吃。”他指着那堆干柴,把生肉拿到干柴上架着,做了一个起火烧烤的模拟比划动作,然后,又把那肉送到自己嘴边,做着啃咬的样子。那只缺了一趾的气囊鸟比其它只站得更近,认真地看着沈悦兰的比划,有时还歪着头进行思考。沈悦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比划动作,引得好几只气囊鸟都前来观看,侧转头陷入沉思。沈悦兰说:“荷花,你点火,我来摄像,看看它们这次会是什么反应。”说着拿起了摄像机。夏荷花在新塞进柴堆的干柴间点上火,那些干柴才刚刚冒烟,气囊鸟们又一只只飞到柴堆上空喷水,那火,很快又被喷灭了。沈悦兰说:“没有办法,看来和它们商量不通。”夏荷花沮丧地说:“看来,我们只有吃生肉了。”曾之威说:“那肉如果不烤,能不能吃?拿一块来我尝尝。”夏荷花从肉串中退出一块生肉递给曾之威,曾之威把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说:“还不错,很嫩,很鲜。”夏荷花无奈地说:“那我们就只有吃生的了。”
吃过了生肉和压缩饼干,三个人继续向北而行。沿途,他们又碰上了好几种大型草食动物。由于气囊鸟的跟随,几乎所有的大型动物都远远地避让,这让他们三人感到了庆幸,庆幸这地兄七上竟还有人类的保护神。
安全厅组织了两百人的剿灭队,每个队员都穿了防护服,配带了激光枪。他们以一号载客舱为中心展开行动,对所有的气囊鸟都格杀勿论。队员们把气囊鸟当成了死神的幽灵,杀灭起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一时间,受伤的气囊鸟的哀号声引来了许多它的同类。这同类齐心协力地向队员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把凡是穿了防护服的人都变成了它的攻击对象。但那单纯的鸟类哪里能够抵挡得住人类的激光枪呢?两百把的激光枪的横扫,几万只气囊鸟在半天的时间里大多命归黄泉。到了中午,从远处赶来的气囊鸟已经越来越少了,它们多数都被激光枪扫落而亡。傍晚,几只组织这次战斗的气囊鸟首领率领着它们的全部殘军,“规呀,规呀”地叫着仓惶离去。夕阳的余辉照出了它们的一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