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计划

第二十八章 计划

第二十八章计划

耿耿于怀的曾之威想了好几天,最终想出了一个收拾罗索77的法子。那天,他趁夜半大家熟睡的时候,悄悄地从枕边手提袋下层急救包中的小瓶子里,倒出一粒蓝色的麻醉枪弹丸,借着从走廊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小心翼翼地把弹丸放到一片透明包装纸中,收起纸片四角,在纸外又垫了一层包装纸后,用力捏挤了几下,拿着包着药液的包装纸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走到前面第四铺的床边,朝睡得正香的罗索77的尾巴和脚上各滴了一滴药液,然后若无其事地上卫生间去了。他把包装纸扔进下水道,洗了手,不慌不忙地小解完,朝下水道冲了水,眼看着那片包装纸被水冲走后,才放心地返回自己睡觉的房间。路过罗索77床边时,他朝罗索77看了一眼,见罗索77没有半点异样,依然轻轻地打着鼾,他得意地回到自己的铺位,安心地上床睡觉去了。

自从联军总部向各基地下了减半供应饭菜的命令后,各基地都取消了训练项目,作为活动筋骨的出操跑步,也由大家自愿参加。

独立进攻大队今天像往常一样,起床铃声一响,多数人和尤都起床去操场了,宿舍里只有曾之威和罗索77。可谁都不知道,他俩今天早上的情况和往常不一样。曾之威被起床铃声吵醒后,故意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之后,他穿上衣服,动身去小解时故意骂道:“这倒霉的日子,整天只能喝汤,撒尿都来不及。”说着,穿着拖鞋走出了宿舍。从卫生间返回时,他朝罗索77看了一眼,见罗索77一脸无奈和茫然,有些犯窘地在被窝里用双手扳着下身。他讥笑地问道:“怎么,抓了个什么东西放进了被窝里?”罗索77朝曾之威白了一眼,说:“没你的事。”说完又用力扳。曾之威掀开罗索77的毯子,看到了满床尿液,故作惊讶地说:“尿了一床,还说没事!”罗索77凄苦地说:“不知怎的,这下身都硬了,没有一点感觉。”曾之威装作关心地说:“莫不是中风了吧?”“不会吧,我的身体历来正常。”曾之威装作正经地说:“中风往往是大脑有毛病才引起的,谁会知道?”罗索77自叹道:“我真倒霉!”这时候,去跑步的人和尤陆续回到了宿舍,大家围着罗索77的床边问这问那。曾之威掩着口说:“叫医生吧。”说着拨开围在床前的人和尤走到走道上,用公用电话朝医务站打了电话。过了几分钟,两个尤医拿着好几种医疗器具进了宿舍。尤医给罗索77量了血压,做了心电图和脑电图。检查完,秃顶的尤医摸着脑门有些不解地说:“初检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停了一会,又说:“住院吧。”

罗索77被后来来的两个男尤护理用小推车推走后,好几个尤对它的床铺掩口捏鼻地清理了一番,曾之威跑到门边欲呕欲吐,酸溜溜地说:“哇,喝下那么多的汤,撒了一床的尿,床铺都快流走了。”夏荷花开耍地说:“我们再也要让它吃饱喽,人家大老远地从地兄七来到了这里,怎么也不能让它用汤灌个饱,又让人家撒了一床尿。”在场的好些尤听了,都感觉得出两人的话里都有骨头,但谁都没有答话。曾之威和夏荷花两人都想借此再出出心中的恶气,但等了好久都不见有人来搭腔,两人只好随着大家拿起洗刷用具,到洗刷间去了。

让曾之威想不到的是,罗索77在医院里只呆了一天,就回到了宿舍,它不但康复如前,而且,凭着医院开具的疗养证,每天都吃上了小灶伙食。吃饭的时候,罗索77的饭盒里堆满了鱼肉,让大家羡慕不已。曾之威看了更感到不是滋味,他在心里暗暗地骂道:“吃吧,吃吧,吃多了噎死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咽不下去!”

罗索77每餐领来的饭菜很多,它把吃不完的匀给好友们吃,在好友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许多无缘沾光的人和尤都在流口水。但馋归馋,尤在眼中装了羞痛连芯片,对过強的欲望更能节制,更不会用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人不同,各种性格的人都有。有些人爱发牢骚,三言两语不合还会动拳头,像曾之威的朋友鲁特就是个直性子。那天,他看到罗索77又把饭菜分给同桌好友吃,窝在心里的火立刻燃烧了起来,他气冲冲地走到立柱旁,把放在那里的一大桶汤“哗啦”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并且大声嚷道:“我们吃个鸟,一个尤装了病,许多尤都帮了福。我们人都是笨蛋,装个病都不会,就知道傻呆呆地往自己的肚里灌汤。”这时,正好罗索77又从窗口打来了一盒满满的面条,小心翼翼地往原来坐的桌子上端。鲁特见了快步走过去,端起那盒面条说:“大家看看,起先它吃鱼吃肉吃不完,就分给了它的朋友吃,现在又打来了这么一大盒面条,它到底要给谁吃?”他将饭盒用力敲向桌子,愤怒地说:“我们大家的伙食定量减了一半,它的饭菜却超倍供应,这不存心欺负人吗?”沈悦兰走上前劝道:“你把汤倒了,大家都没得喝,这也不是办法。”鲁特大声地说:“没有办法?找打饭菜的铁呆子去!”说完气冲冲地走进外厨间,朝打菜的机器尤吼道:“你滚开,这里的饭菜我来打!”又朝窗口外喊道:“大家快来装饭装菜喽,来迟的可就没有了。”打菜的机器尤朝鲁特大声质问道:“我是在按程序工作,你干嘛打搅我?”鲁特大声回应道:“程序,程序,让你那不公平的程序见鬼去吧!”机器尤威胁道:“你敢乱来,我就报警!”鲁特毫不示弱,指着机器尤咬牙切齿地说:“你敢报警?我就拆了你!”机器尤并不怕死,它朝鲁特瞪了一眼,转身就去拿电话。鲁特见机器尤真的要报警,迅速走上前扳着机器尤的头向右用力扭,只一下,就把机器尤的头卸了下来,并拉出了一把细如发丝的传导线。机器尤倾刻间倒在了地上。鲁特把机器尤的头往地上一扔,拿起菜瓢敲着菜盆说:“快来装喽,今天有吃今天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说完,自己也拿起一个空饭盒。把饭菜打进去,拿起匙子大吃起来。曾之威从窗口把空饭盒递进去,鲁特给他打了满满的一盒,曾之威满意地说:“够了,够了。”说完把饭盒端到原来自己用餐的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好些人看到曾之威的饭菜得来全不费功夫,纷纷拿起自己的饭盒走向窗口,让鲁特添饭加菜。当鲁特帮着打了十几份饭菜后,从食堂门外走进了六个手提电击枪的尤军警,它们快步穿过食堂大厅,进入饭菜供应厅。领头的警官用枪指着鲁特说:“你已涉嫌犯罪,我们决定对你实行拘留。”鲁特说:“你们别忙,让我再吃一口,别让我做饿死鬼。”说完把饭盒里的饭菜一口扒进嘴里。他扔掉饭盒,一边嚼着一边伸出了双手,让军警把手拷上。领头的军警说:“走,跟我们到警部去!”鲁特朝指着自己的好几把亮着蓝灯的电击枪看了一眼,顺从地走出了饭菜供应厅。食堂里用餐的人和尤被鲁特的柳搞弄得思绪混乱,无心用餐,都不约而同地朝鲁特和军警们看去。曾之威欲上前与军警们论理,沈悦兰拖住他说:“别火上浇油了,这事我们得想好再说。”曾之威听了只好作罢,但他看着要好的朋友被押走,心里很不好受,嘟嚷着骂道:“那些牲畜,怕它个鸟!”沈悦兰相告道:“你知道吗?屠杀机器人和机器尤是会被判刑的。”夏荷花说:“这事,鲁特做得有些过火。”曾之威冷静地想了想,想起了芯片中有这样一句话:杀死机器尤以恶意破拆机器尤头、胸、腹,致机器尤内部机件损坏,使机器尤丧失全身功能为准。犯此罪者判三年监禁。杀死机器人……他皱了一下眉头,乜斜着朝罗索77看了一眼,心里发誓一定要替鲁特报仇。

曾之威怕急于求成坏了事,装作毫无心事的样子苦熬了几天。在这等待的日子里,他有意去亲近罗索77,对罗索77嘘寒问暖,还在罗索77的朋友中说鲁特不该饿急了就乱发火,把罗索77当成了发泄不满的对象。几天过去,曾之威迎来了一个理想的夜半时分。当时,他见大家又都沉浸到了梦里,就像上次一样,把麻醉枪弹丸的药液挤进了食品包装纸中,捏着纸片四角悄悄地起了床,走到罗索77的床边,在罗索77的脸上滴下了一大滴药液。罗索77在迷糊中本能地用手将药液擦了一下,那药液瞬间在它的口鼻处扩散开来,有些甚至被它吸进了肺里。罗索77只呲了一下嘴,全身就已都被麻醉,支撑生命的心肺功能全部丧失。它只颤抖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其它动静了。曾之威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罗索77的脸有些变形,心里感到有些得意又有些害怕。他像上次一样,走进卫生间销毁证据去了。可是,他把装过药液的包装纸扔进下水道后,打开水龙头才发现开不来水。没有水把包装纸冲走,那包装纸很可能会成为证据,曾之威越想越觉得不对头,急得他东张西望,皱起眉头拚命想办法。他记得这卫生间里有个电动拖把,可那拖把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最后,他只得对着下水道解开了裤头。正当他要下尿的时候,卫生间的灯光全部亮起来,门外冲进来了一群军警,军警们将亮着蓝光的电击枪对准了他。曾之威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领头的军警说:“我们监控到你犯了谋杀罪!”“我……”曾之威无言以对。大个子军警说:“把你的手伸出来。”曾之威无法抗拒,只好乖乖地伸出了双手,让大个子军警用手拷拷上。军警们押着曾之威回宿舍取衣物时,曾之威看到,许多被吵醒的人和尤都用惊异且卑视的眼光看着自己,而罗索77的床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尤医生。曾之威不敢正视房间里的人和尤,耷拉着脑袋,任军警们推搡着走出了宿舍。

由于一时无法解除麻醉作用,尤医们也不能给罗索77起死回生,罗索77只得歪着脸离开了它的漠然世界。

罗索77的死让警部扩大了调查范围,军警把好些人和尤叫到警部询问。那些去的人和尤具体的情况不知道,谈的都是人和尤的矛盾,越谈心里的怨气也越大。人说尤爱用它们与戊创造的昨日辉煌印证人的无能,经常对人讥讽、嘲笑。尤说人狡诈,常以感情论是非,还以尤的尾巴作笑柄,经常说它们是牲畜。

曾之威制造的谋杀案及警部的调查,就像给人和尤的矛盾火上浇了油,“轰”的一声,许多的矛盾都变成了白热化。有的尤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地兄七在未遭到戌的核爆打击前,曾经发生过人強奸尤的事。许多人听了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要求阿党去澄清。阿党打电话去问夏斌,夏斌点头确认了有这回事。当人们知道,強奸、杀尤、杀死机器尤都出在人的这一方后,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人的羞耻,都感到在尤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过了两天,阿党在电话中向夏斌提出了加強对人的教育的方案,夏斌在电话里说:“现在各个基地的问题都很多,人与尤之间有矛盾,尤与尤之间也有矛盾,联军总部和警备总部正在研究最终的解决方案。”三天后,夏斌打电话通知阿党,要它把独立进攻大队的人和尤全部集中到操场上,听取联军总部司令奇九的电视讲话。

阿党接到通知,按要求把所有的人和尤都集中到了操场,打开了墙上的电视大屏幕。三点正,奇九身着戎装,表情凝重地出现在屏幕中。大家看到,这位联军的最高指挥官比以前显得苍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部变白,说话不再是铿锵有力,而是变得语气深沉。面对着多台宇宙信息器,奇九说:“亲爱的联军战友,你们好。我们自从把戌彻底打败后,联军总部和防御总部就开始了全面地对今后的生存地进行调查,我们总共派出了四十个太空侦察队到地兄七、旦卫六、始祖、地球及戌居住过的星球,和可能供人和尤生存的星球进行了调查,对这些星球都作了表象和实地分点取样分析。但很遗憾,这些调查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希望,它只告诉了我们一个殘酷的事实:所有的这些星球——我们都没有能力去居住。因为这些星球都不存在让人和尤生存的条件,我们已经无法把戌的星球恢复到战前状态,也失去了制造生存球的能力,——我们没有办法对这些星球实行改造,也没有经过试验可行的跨越时空装置保存自己了。我们曾尽力寻找第六、第九、第十三军团机器戊的去向,但至今它们杳无音讯。我们向它们发出太空求救信,但此信如石沉大海。我们确信它们已经飞向外星系,不再回来。我们没有办法获得它们的帮助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结局只有尤和人的全部死亡。”奇九说到这里,眼中含满了泪水,它用手绢轻轻地擦了擦,接着说:“这种结局我们很不愿意接受,可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能够选择的,只是文明的和愚昧的两种死亡方式。联军总部和防御总部的专家班子对死亡方式作了探讨和论证,经两总部成员表决,摒弃了拖延时日、苟延殘喘、为占有剩余物质互相殘杀、最终照样惨死的愚昧死亡方式。决定以文明死亡方式,结束两个总部所属的所有的尤和人的生命,让地球以外的所有星球不再剩下一个人和尤。两总部决定:从今往后的一个月,各基地以小灶标准供应伙食,鼓励所有的尤和人都积极参加娱乐活动。提倡抛弃前嫌、向往快乐的临终交友,用愉快的心情面对末日时分。各基地应积极组织欢度末日服务队,做好末日前的服务工作,使大家都能以超然的解脱心态,走向十月十日十点十分的末日时刻。末日时刻的爆炸顺序是:联军总部基地,警备总部基地,隔磁舱、WAT、地下特造环境区所属基地,行星基地,恒星基地,爆炸监督基地。爆炸实施由各基地自己进行布置,爆炸监督由仿真戊尊玛76领导的机器尤军团负责。该军团拥有由三十六艘游离舰和七艘常规战舰组成的监督装备。亲爱的联军战友们,我们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地走完了生命的所有路程,我们从偶然中得到生命,在必然中使生命终结,这或许是天意,我们就认定这就是天意吧。我们的生命结束后,我们身上的水份将回归宇宙,我们身上的磷、铁、钙等矿物质也会回归大自然。这些东西将可能在宇宙生物的下一个轮回里合成新的物质,其中有些可能会合成新的生命体。但愿由我们提供而合成的新的生命体是个主宰宇宙的动物,但愿那时主宰宇宙的动物有个完善的身体结构,有理智的思维,能够创造使宇宙高等生物共生共荣的局面。”说到这,奇九停了一下,解脱似的说:“我的话说完了。”说完,它向屏幕前的观众行了一个庄重的竖拇指礼。奇九的影像被定格在了屏幕中。

独立进攻大队的人和尤听了奇九的讲话,虽然都感到很吃惊,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生骚动。因为前些日子大家就已经猜测到,人和尤已经面临绝境,前途末日的那一天可能迟早就会来临。大家虽然没有同死教的信仰,但都能坦荡面对集体死亡。况且,基地里绝大多数的人和尤都是军人,死无畏是军人的必备素质之一,尤在双眼中还装了羞痛连芯片,它们都知道应该怎样服从命令。

确定了死期,沈悦兰反倒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他报名参加了欢度末日服务队,整天忙于文体活动的组织安排和对死亡恐惧者的开导,把自己的日子打发得团团转。夏荷花相信了缘份,交了许多的朋友,把朋友们的信息和图像都输入到了自己的掌上电脑中,以期作个死亡前的留念。他和沈悦兰每天都会去看一趟曾之威,让处在牢房里的曾之威少一份孤独。牢里的犯人不多,总共才有五个,除了曾之威、鲁特,另外三个也是最近带头闹事的人。他们几个除了要好的人会来探望,许多尤还特意前来与他们交友。尤们善解人意,会用宽慰的语言温暖他们那颗失落的心。

基地的伙食三餐的花样都在变,吃小灶让大家都恢复了身体。在欢度末日服务队的组织下,文体活动一场连着一场,到处都是歌声和笑声。

酷爱在冒险中寻求剌激的沈悦兰和夏荷花经过商量,决定替曾亚强也报个名,由其三个男人与另三名女人及另六名尤一起,申请进入尚未试验的时空静置装置中作跨越时空试验,他们的申请得到了批准。

十月八日早上八点八分,沈悦兰六人和另六个尤躺到了一架WAT载着的时空静置的箱柜中,开始了前途未卜、祸福难料的试验。

纵情欢度的一个月时间飞逝而过,基地迎来了十月十日十点十分的末日时刻,在大家携手伫立而待时,一声巨响,所有的生命都化成了灰烬。

尊玛76通过机器尤依靠卫星收集的情报,确定各个基地的自爆都成功后,它命令把所有的游离舰和常规舰,都调到监督基地的低空,在距其它基地自爆一百天后,它亲自按下了遥控起爆键。监督基地所在的小行星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冒起了一缕缕青烟。

至此,戊和戌所属的星球高级生物全部灭绝,微生物也失去了生存的基础。

炸掉了一号、二号安全区,青岚国紧锣密鼓地召开了内阁扩大会。会上,葛林说:“一号和二号安全区的洞口已经全部炸塌,地面上的人也已全部用激光和震荡波消灭,连通库里的物质已经可以认定属于三号安全区了。现在,怎样在我们这三千七百多人中定下二十四个生存名额,大家要赶紧想办法。这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名额不能公开选举,只能由我们内定。大家说说吧,该怎么办?”会场安静了一会,防卫大臣说:“我说一个方案,我们在座的七个内阁成员,每个人分配两个生存名额,让各人去落实具体的人头。另外的十个名额,五名交给回春研究院的柳风城院长去安排,五名由安全区区长时良碧去落实,让他俩秘密地把名额确定给具体的人。”内务大臣说道:“按你说的这个方案,我想问一个问题,定下的具体的人,你估计会是些什么人?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老人?”防卫大臣被问后有些心虚,吞吞吐吐地回答说:“这……这当然,当然多数都是年青人。”内务大臣一针见血地说:“我看这二十四个生存名额中,一定有你自己一份吧?”防卫大臣听了大怒道:“我的名额关你屁事,我爱给谁就给谁!”财政大臣说:“我认为苏老说的还是比较现实,且简便易行。这名额不能公开选举,只能运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来解决。我赞成我们每人拥有两个生存名额,让各人自己确定人选,这样做也显得公平,不会侵犯别人利益。”外务大臣点着头说:“这样好,这样好。”副总统齐健说:“这生存名额一定要限制一下岁数,太老的一定不行。要知道,十几年后,仓库的保鲜设备已经坏了,库存的延命药及其它保健品再多都不能用。那时候,七八十岁的老人就会是老态龙钟了,在龟缩地下时间长了,那老人肯定一触即倒,没有半点生存能力。”柳风城说:“我们应该考虑到,再过二十四年,人类作为一个群体已经非常衰弱,安全区里的那几个人能干什么?机器设备大多成了破铜烂铁,库存的食品、药品多数也成了废物,新一轮的地面生物人类有多少能够利用,有没有出现会捕食人类的动物和植物,有没有会使人致命的病原物,这些都是问题。要留,一定要多留下一些身强力壮的年青人,到时才能够在那种艰苦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去。”防卫大臣放缓了口气说:“那你们说说,该留几岁以下的人?”内务大臣说:“要留一半35至40岁的人,留一半10至20岁的人,其中还要有一半是女人,这样才有利于生存和繁育后代。”葛林说:“我们要给下一个轮回留下优质人种,张议长说得对,大家可以考虑考虑。”时良碧说:“我赞成苏老的方案。各人有权决定份内名额的人选。”外务大臣说:“我也赞成苏阁老提的方案。”政法大臣说:“对苏阁老的方案,我看还是表决吧,”葛林想了一会,说:“我们对这事的考虑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吧,大家举手表决。同意苏阁老提的方案的请举手。”葛林的话刚说完,防卫大臣、财政大臣、外务大臣、政法大臣、安全区长全都举起了右手。葛林说:“有不同意苏阁老提的方案的请举手。”说完,自己和内务大臣、副总统、回春研究院院长一起把右手举了起来。他看了看大家,宣布道:“五票同意,四票不同意,苏老提的方案获得通过。”停了一会,他看了看表情各异、心思不同的与会者,冷峻地说:“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对这一个方案的具体实施问题。”会议冷场了几分钟,最后,经过深思熟虑的防卫大臣说出了一个具体的操作方法。

谢苏十代和章有法在三号安全区里有自己的实验室,但人类面临灭绝使他们的科学研究远水解不了近渴,使他俩无心继续进行项目研究。这天,他俩的心情都很烦闷,聚在一起柳聊着消磨时光。聊了一个多小时后,章有法打开了电视,他们看到葛林总统正开始电视讲话,葛林说: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在此,我向各位拜个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好运常在。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人类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这个灾难也让所有的地球生物全部频临灭绝。据昨天的统计数字,现在地球上现存的人口为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九人。现今已经证实,地下的防空室和安全区没有空气增氧装置,是躲在防空室和安全区里的人死亡的主要原因,其次是辐射放射线使身体细胞突变致癌、传染病疫情无法控制。作为青岚国总统,我的心情非常沉重,我们这几十亿人口的大国,剩存人口已经不上一万人了。除了一号、二号、三号安全区的人,整个国家在其它城市和农村总共剩下不足两千人了。看黑漆似的地表一片荒凉殘败,想窝居洞里奢望出头的人无助的目光,我的心就空落落的,没有一丝的安宁。但是,就在这危难的时刻,有人却在造谣说:我们的国家要趁此机会淘汰人种,要把下个轮回的人全部换成内阁成员的人。这些谣言真是荒谬至极啊!不说把地球人换成内阁的人有多少意义,又说我们内阁成员又有几个还能生育,或子孙在旁呢?倘若不能生育,倘若子孙不在身旁,怎个换成自己的人种呢?有人可能会说,你们会克隆。但我们大多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细胞已经老化,克隆不能使用我们这样的老体,这是常识。同时,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我们需要的是,看到人类在下一个轮回中快速增长,不致使那时的人类因力量单薄而入虎狼之口啊!为了振兴人类,我们内阁成员开了许多次重建家园研讨会,决定抽调本安全区的人去维修一号安全区,同时决定成立设备维修培训班……

按照计划,三号安全区第一批五百个青年人在洞口乘上了好几辆密封的防护车。防护车在颠簸了八十多公里后,开车的机器人按程序打开了开关,朝车厢内放进了二氧化碳气体。过了二十多分钟后,它停车竖起了车厢,把尸体全部倒在地上,随后把车开走。一切干得顺理成章——在车厢里死去的人原来以为是去为修复一号安全区出力,大多数人都是自动报名参加;坐进无法看见车外情景的车里,以为那车是为防止地表大量的辐射线而设计;无法与三号安全区联系,认为是地表通讯设施在战争中遭到破坏,尚未修复;人员有去无回,散布的消息是:工程量大,需要的人数多,今后还要继续组织人去……

三号安全区的一个教室里,设备维修培训班如期开办。防卫大臣自任班长,外务大臣、政法大臣、财政大臣、安全区长和这些人的三位亲属都参加了培训。参加培训的还有两位医生,其它的都是年青人。讲课的老师是安全区长时良碧请来的。老师在认真地讲课,学生在认真地听课,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在抽调人员去维修一号安全区过了八天后,谢苏十代感到有些不对头,他对陪他一起听歌的章有法说:“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一批一批的去,从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也没一个人打电话回来,和去了的人都不能直接联系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个什么陷阱?”章有法说:“按理不会吧。”“不会?很难说!”“总统和大臣们这几天都还在忙着审核洞口的人造环境规划,他们问得很祥细,把仓管都叫去问了。昨天,他们还设宴招待了专家组的人。”谢苏十代犹豫地说:“你能不能猜出,我们已故的焦总当时在编制痴呆编程时她所设定的密码?”章有法有些为难地说:“很难猜,这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谢苏十代谨慎地说:“我在偶然之中,发现了她设定的那个密码。”章有法吃惊地问道:“什么,你发现了她设定的那个密码?”“是的。她设定的那个密码已经泄漏,只是这密码没有被利用就是了。”“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密码的?”“嘿嘿”谢苏十代笑了笑,“这事说来蹊跷,她不是经常爱和那两只会唱歌跳舞的鹦鹉闹着玩吗?那两只鹦鹉最近有时会在唱歌前后说出八个字。我用它说的那八个字先后解开了两个人的痴呆编程,结果那两个人先后都立即痴呆了。后来,我又把那两个人的痴呆编程封锁,那两个人又都恢复了正常。”章有法好奇地低声问道:“那八个字是什么字?”“是‘佐夫、回智、避乱、顺行’,就这八个字。”“就这八个字?”章有法感到有些吃惊,因为他在前天就曾听到那鹦鹉在说这八个字。谢苏十代征询地说:“我想把在这里居住的所有的人的,外来感应芯片的编码都从电脑中调出来,输入到遥控器中,把痴呆编程设置到待动状态下,必要时只要一打开保险,一按就能令对方变成痴呆。这样,也许可以防止人类的互相殘杀。”章有法问道:“你已经觉得人类的互相殘杀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是不是?”谢苏十代肯定地说:“是的,是很严重。因为所有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讯息,这跟前一段所传的谣言很是吻合。”章有法说:“如此说来,我们应该马上着手这个工作了,拖下去就会大祸临头了。我们这三号安全区大约只剩下几百人了,下一批被请出去的,也许就是我们这一批人了。”“下一批,我猜他们把下一批人请出去,在后天就会动手了。现在剩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者,如果把这些人都以维修一号安全区的名义请出去,那完全可以认定,他们已经大开杀戒了。到时,我们俩也不要对他们客气。”“对,我们先作好防备工作。”章有法觉得谢苏十代说的很在理。

两个人在电脑室里整整忙了大半天,才把居住在三号安全区里的人的外来感应芯片的编码都输入到遥控器中,并把痴呆编程设置到了待动状态,加了上了保险的八字解码,还复制了一个拥有同样程序和数码及状态的遥控器。章有法提议试试痴呆编程的效果,谢苏十代说:“你就打开下面三楼上班的丁教授和肖助理的痴呆编程,然后我们一起到他们那里作一下验证。”章有法听了,在遥控器上点了二十几个按键,和谢苏十代一起下了楼。他们来到丁教授和肖助理的办公室,只见丁教授和肖助理两人都目中无神、呆坐无语,朝他俩问话,竟是有问无答,没有半点反应。章有法退到门外,用遥控器封锁了起先打开的编程,只见办公室里的丁教授和肖助理倾刻间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丁教授见上级领导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连个招呼还没打,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你们俩位请坐。我起先不知怎么搞的,大脑一片空白,在这椅子上足足呆呆地坐了十几分钟。”肖助理转过身说:“起先那个时候我也一样,呆呆地坐着没有一点想法,好像是中了邪似的。”谢苏十代说:“这是思维中断。也许这跟戌播撒的幻觉剂有关。”章有法附和道:“可能这里也有微量的幻觉剂,可能人吸进微量的幻觉剂会造成思维中断。”“这……”丁教授有些难以理解。

他俩在丁教授的办公室里没话找话地闲聊了几分钟,回到谢苏十代的宿舍后,囫囵吞枣地吃了一些东西,怀揣着遥控器,到整个安全区观察了一番。他俩看到,好些楼房都已人去楼空,有些房子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孩了。虽然医院病房中病人依然不少,但少了好些医生和护士,多了一些护理的机器人。只有设备维修班照常开课,老师和学生无一缺少。他们来到国家行政临时办公楼,见到总统、副总统和好些高官依然在紧张地办公,有的在提笔疾书,有的忙着操作电脑。折回到大街上,章有法说:“这整个安全区走过来,都没有看到几个人了,下一批要走的,一定是老弱病殘者了。”谢苏十代说:“如果来了通知,要我们也要搬走,我们一定要问一个明白,不然我们坚决不要离开这里。”“是啊,三号安全区是我们的根据地,不能让他们叫离开就离开。”

为了防止意外,当夜,章有法搬到了谢苏十代的房间,两个人住到了一起。他们商量着万一突然接到通知,要他们离开三号安全区,一定要尽量去找当官的问个明白,要尽量保持与当官的在一起。他们确定的最可靠的官员是葛林与柳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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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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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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