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老乡见老乡
第四十四章老乡见老乡
苏沫一项项的命令下达下来,苏府上下立即行动了起来,而慈善会的管事们也纷纷报道,待一切事完毕,已是深夜。
“青慈备车,我要去赫连府一趟。”
青慈迟疑一下,问道:“小姐,你这是去……”
苏沫道:“就算他们只是我认识的人,府里出了事,也应该去看一下。”更何况她很怀疑安甄的人品,她能弄一次假刺杀……由不得苏沫会想,会不会来这第二次。
而这次确实是真的刺杀,至于是不是胡人那却是两说,因为来人黑巾蒙面,一共四个人,虽然他们自称是胡人,但却在落华宫里露了形,当场打伤了安甄与赫连景儿,被守卫禁军发现时,四人一路是杀出的皇宫,因为落华殿内少有宫人,故而这些黑衣人竟然出入皇宫犹如无人之地,因此,燕皇大怒,已斩了当时值勤的一队禁军。
当苏沫到达赫连府里,府里早已因赫连景儿伤势而乱成一团,赫连大将军与赫连珏已被皇上下旨进宫,同时宣了朝堂众位大臣,一同商讨讨伐胡骑的军事作战方案。而赫连老夫人与赫连夫人,一个惊吓过度倒床不起,一个哭得死去活来,骨肉受创而让她一时根本没有了章法。
赫连夫人看苏沫来了,犹如是看到了救星,“沫儿呀,快来看看景儿,你看她,呜呜……这手筋被人割了,这可哪还有什么以后呀,呜呜……”
“夫人你莫要哭,待我去看看。”赫连景儿的房里围着四五个大夫,伤口以被包扎妥当,虽没有流什么血,但赫连景儿的脸色却是灰白透出青紫,眼神呆滞一动不动,盯着床帘似乎转都不会转。
“大夫,她的手还有救吗?”苏沫边问边看景儿缠着药布的双手,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应该立即施以手术,把断裂的筋逢补上倒还是有救。
“唉……没希望了,只能这么包着,以后算是个废人了,唉……”大夫们纷纷摇头离开,赫连夫人一听就急了,“沫儿,这可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呜呜……”
苏沫叫青慈,“你立即去找老易,问他慈善会的医堂里有没有能动刀接手筋的大夫,若有,或者有想试一试的人,立即给我找来。”死马当活马医,能救她自然是再好不过。
青慈刚离开,赫连老夫人就由人扶着走进了房,远远的就呜咽着,她的脊背竟一夜间躬得打都打不直,苏沫立即让开床沿的位置,老夫人湿着红眼,怜惜的捂着赫连景儿的小脸,她轻轻的说,“孩子不怕,你回家了,回家了……”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听着老夫人一句句同样的话,都不禁泣了声。
没多少时间,青慈再来到了赫连府,果真带来了两个人,并且还在赫连府门前捡着一个人,这人便是雪娴。
老夫人听闻雪娴是被人轻薄了才丢在门口,当场就失声痛哭起来,“天呀,这胡人太毒了,为何总是对燕国的女人下手呀,他们有本事与我们燕国的男人战场上教量去呀,啊啊……”
苏沫没看到雪娴,但为她的遭遇,也不免同情在心,这个时代的女人,可能宁愿死了丈夫,做无依无靠的寡妇,却也不愿被人轻薄欺辱、毁损名节。
如此,赫连府更乱,苏沫只能把老夫人差人送回去,又让青慈安慰着赫连夫人,这才问起青慈带来的两个人,一老一少,这老头,她见过,当日灯会便是他随差役来治受百姓的伤,只是一直不晓得他的名字。
“先生,实在抱歉,一直没有请教你的名讳,实属无礼得很。”
老头对她哼了一声,只对赫连景儿的伤口好奇的看着,“你少跟我来这套,老头我早就知道你这小女子根本是个不识礼教的人,说多了客套话那就虚伪了。”
苏沫也不在意,含笑的说,“那老头,你果真能够开刀逢针不成,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来看稀奇的。”
“这丫头,总是有那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老头子嘀咕了一声,净了手就开始解赫连景儿手上的包扎。
那随行的小伙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开始时盯着苏沫惊讶得很,最后他总算问出心中所想,“请问你就是苏小姐,慈善会的会长?”
“是,我就是苏沫。”苏沫关注在老头的手上,没有多注意这小徒弟。小伙子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清明的眸子上精光一闪,突然道:“忠义慈善会,这名够俗的,不如就忠义慈善基金,会长你说这可是好听一点?”
苏沫蓦的看向他,挺漂亮的一个男孩儿,可那清明的眼睛却闪着透入人心的精光,像是要把苏沫看穿一般的尖锐……苏沫的心立即给揪了起来,缓缓的问道:“兄弟,你何时穿的?”
那人嗯哼一声清了一嗓子,笑笑的说,“嘿,你是前辈,俺刚来不久,有幸赶上你创造的这呃……非常优越的就业机会。”他向她眨了眨眼睛,伸手自我介绍的说,“我叫乔丹阳,来时就我一个人,望前辈你多指教。”
苏沫伸手也握了握他,有点那傻傻的模样,听到他自报家门,不禁乐了一声,“你干嘛不叫乔丹呢?”
“我是想,不过……怕遇到心怀不轨的同类,所以压抑了,呵呵……”他笑得很欣慰,天知道穿到这鬼世界时,他当时有多惊慌,但跟随一大群难民来京城找到慈善会时,看着眼前的学校、应急医院、全国性的连锁运输行会……等等一切,他立即觉得找到组织了,唔……此时他真想掉两滴男儿泪,以表示他内心的激动澎湃。
“我在想,亲爱的苏小姐,可否拥抱一下你?”乔丹阳含笑的说,带着一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神情问她,苏沫只觉心口一涩,一把就大方的抱住了他,“同志,欢迎你来到燕国,有空没事就到苏府做客,若是你不介意,我邀请你在苏府长住你看如何?”
“我亲爱的苏小姐,你知道当我听闻你和你的慈善会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唔……我答应你,咱们以后就是难兄难妹、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好,可是我是前辈,坚决不做妹,你做我兄弟可成?”
“无所谓,你让我叫你阿姨都没有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门被人推了开,宫里的事一毕,赫连将军军队上走不开,而赫连珏担忧的立即回来看赫连景儿,在门外见青慈站在那里,便是知道苏沫来了,正高兴得很时,不想进门却见她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说的还像一对生死恋人,赫连珏岂不就立即恼上了眼。
苏沫才不理他,擦了把欣喜的泪水,只对乔丹阳道:“你对这开刀逢合的事儿在行吗?”这时那老医生已把包扎全解了,有些现代化的正在给赫连景儿消毒,苏沫心下已有了几分认知。
“嘿嘿,你算找对人了,俺就是伟大又圣洁的白衣天使,这点小儿科,难不着本少爷。”乔丹阳接手那老头儿的工作,在他的吩咐下,两人全副武装,医疗用备似乎准备得很齐全,然后笑着对苏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沫会意的道:“我替她谢谢你了丹阳,你挽回的可是她的人生知道吗?”乔丹阳笑着点头,给她做了个OK的手势。
苏沫便请出了快傻眼的赫连夫人,她不相信的看着苏沫说,“你们说的是什么,好生奇怪,那年纪青青的小子当真救的了我女儿吗,屋里不要人服侍可以吗,会不会损了景儿的名声……”
赫连夫人的一串串问话,苏沫都说没事没事,扶着她出去后,赫连珏也跟着出了来,他盯着苏沫,又看房门立即被关了上,对于刚才那个大夫与苏沫相处的感觉,让他又疑惑、又有些不安。
“苏沫,那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请你不要带着一种责问的口气对我说话。”苏沫蓦的转身过来,再道:“在请问对方问题时,你应该同时给予尊重人的礼貌。”
“你还没有问答我的问题。”赫连珏硬声再问,眼神直直钉着苏沫,要他尊重她,可以,但是若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抱成一团,他还能做到尊重和心平气和的话,那他就不是人,是神了。
“他呀……是慈善会的兄弟,刚才认识的,他叫乔丹阳,医术应该还不错,挽救景儿那双手的话,应该没有问题,那么……”她盯着他顿了一下,再道:“不知赫连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多管闲事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赫连珏凤眸一睁,坚利的瞪着她,心头火极了,嘴上却驳不了她一句话,这时有下人过来禀道:“少爷,雪娴姑娘这会儿是要死要活的,老夫人心疼的不得了,所以请你过去劝劝她,看能不能有点作用。”
“哎呀,赫连珏,今天你真是倒霉透顶了,小妾也让人欺负了去,哎哟,你这会子心里肯定又心疼、又惋惜吧!”苏沫要笑不笑的调侃,实是激得赫连珏心头火起,他对那传话的下人吼道:“给老子滚……”
下人岂见过他这般狠然的样子,吓得脖子一缩就连滚带爬的离了去。苏沫冷笑的看了他一眼,“我真真儿不喜欢爱发火的男人,失去理智的人更让人瞧不起,所以奉劝你,休要用这种眼神和口气对我,不然我指不定能气死你,信不信?”
赫连珏眉眼都竖了起,如今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了吗……于是神情一软,他声音一柔就道:“沫儿,你对我这么狠,我如何能相信你真的还爱着我……”
“打住,”苏沫立即脸一肃道:“你不用相信我什么,因为我们之间那已用不着了,不过是你的执迷不悟,才让我拿着话来激你,若你好自为之的还我安宁,我相信咱们都会生活得很美好。”
苏沫看眼紧闭的房门,她干脆的道:“你帮我传个话吧,等乔丹阳做完手术,你让他直接到我府上报道。”她说完便转了身,明知道他老大不愿意,肯定又受了激,苏沫心中却尤其的兴奋,转身又多了一句,“还有,我警告你,莫要碰他,不然我叫达鲁和青慈帮他十倍的要回来,哼!”
苏沫笑眯眯的叫青慈回府,青慈看着吃瘪傻眼的赫连珏,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苏沫上了马车,身后一直响着扑哧的偷笑,小脸一冷就回头道:“女人,你有完没完,笑够了好,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小姐呀,”她晶亮着眼盯着苏沫,“你有没觉得,只要一沾着这赫连公子,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讲理、霸道、威胁、有时还有点得理不饶人,或者叫无理取闹,啊……我咋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平常不过的女人呀,呵呵……”
苏沫生气的瞪她一眼,只强声说,“那是他纠缠我所至,你看我也没有对别人如此不是!”
“呵呵,是是是,小姐你说什么,那便就是什么,不用向属下解释,因为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呀。”青慈率先上了马车,苏沫瞪着像了解一切的青慈,心下怪乱了一把,“旁观者清”?骗鬼去吧!
是夜,赫连府客院里,突然飞升起一抹黑影,身手利落、矫健,几个翻跃来到赫连景儿的房间。此时夜深,院中的仆子们全部歇下,院里宁静得出奇,黑衣人并未蒙面,来人竟是雪娴。
屋里的丫头早眯眼睡着了,雪娴伸手利落一点,丫头立即昏睡过去,雪娴走近床榻,赫连景儿像刚送回府一般,正睁大着眼睛直视着床顶,似乎一直都没有眨过。
“昨日之事,你不能说出去,不然我们都会没命。”
也许是雪娴阴冷的声音触动了景儿,她直直的目光终于有了动作,看着苍白像雪的清冷女人,眼睛突得睁得很大,害怕的一争扎,手上的疼痛促使她大声啊了出来。
雪娴气一眼立即捂着她嘴快速的警告道:“我不相信那是胡人,他们肯定是相府所派,不然为何冲着你的镯子和安甄的戒指而来,今日你我和安甄的下场,是他们的一个教训,如若你敢胡言什么,不仅你没命,就是赫连府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景儿骇然的直掉眼泪,她恐惧的除了要杀她们的黑衣人,更加害怕雪娴……当时她刚清醒,雪娴正逼着安甄杀她,若不是这起黑衣人冲进来,她不敢想……她的安甄姐姐是否真要动手……
雪娴见她惊慌失措,神情恍然恐惧,于是阴冷的笑道:“若你敢说出我的来厉,赫连景儿,我会拖着你赫连府,让你们永不得消停。”
“啊……啊啊……”赫连景儿张口欲言,可是如何也发不出声,她惊骇的扭着脖子,这是怎么呢,为什么说不出话,为什么她只能叫了,不要……
“真没想到你当真失声了,好呀,我也可以放心了,”雪娴阴冷的说,立起身来,眼光执着地面,沉沉的发冷,思起自己备受的折磨和羞辱,她低沉道:“李达升你敢如此羞辱于我,你让我活得比死更痛苦……”
当时,安甄与赫连景儿都没有说出雪娴,是因为黑衣人同时掳走了她,虽然那群黑衣人自说是胡人,但雪娴明白,只有李达升才会有如此歹毒的手段……肯定是她从相府拿了假镯子出来后,就被相府的人跟踪,他们是要她引他们来找暖玉镯子和龙形扳指。
四个黑衣人是从皇宫的秘道逃出皇宫,对地形如此熟悉岂能是天远的胡人,而这群恶棍竟然在马车里污辱了她……那些肮脏的手、淫秽的嘴脸,永远都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要报仇,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威逼她的相府、出尔反尔的赫连府、甚至是对他们一家冷漠残酷的燕国,她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赫连景儿睁大眼睛,盯着一脸恶毒的雪娴,她清冷的白得快透明的脸,在昏黄的烛光里,竟然如恶魔般可怕,景儿想大叫,她好害怕……这样的雪娴,这样陌生的像毒蛇一般的目光,她要躲开,她不要在这里,“啊啊……啊啊……”
嘶哑的叫声,立即唤醒已被恶魔眷顾的雪娴,她冷冷的盯着景儿,突然阴狠的笑道:“为什么我会来警告你,我应该弄死你呀,不是吗……你们为何只断一对手脚,而我却要忍受这么大的苦难,没道理呀……”
雪娴吃语的说出恶毒的话,一步步朝抖擞不停的赫连景儿走近,她缓缓的、缓缓的伸出了手,长长的指尖干瘦得像恶魔的利爪,渐渐像只毒蛇般要缠上景儿的脖颈的时候,突然……“咳咳,TMD谁在鬼叫鬼吼的,老子累了一晚,又不准我离开,这赫连府的人简直太他TMD霸道,咳咳……”
雪娴心下一惊,立即缩回手,同时回身飞跃上房梁,恰在此时赫连景儿的房门被人推了开,是乔丹阳走进了房,他打呵欠走到床跟前。
惊眼瞪得直圆的赫连景儿,张口要说,可是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她直往屋顶上打,而乔丹阳却似没发现异样一般,一手伸就抹下她的眼皮,只说,“快睡吧,你老哥说了,你若没好,就不放我走,所以拜托了姑奶奶,你抓紧时间休息,我嘛抓紧时间赶紧离开这高攀不起的赫连府。”
“谁在屋里说话……”这时就听院子里又有声问来,赫连景儿一听是赫连珏的声音,心下立即就松动一下,同时放软了身子,而房梁上的雪娴阴冷乍现,双手已做好攻击的准备。
乔丹阳也细听出是赫连珏,心下立即一声糟了,立即东躲西藏,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最后干脆跳上了床,躲进了赫连景儿的被子里。
赫连景儿惊吓不已,瞪得只见白眼珠,乔丹阳也害怕,他小声的求道:“小姐,看在我接好你一双手的份上,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招了你大哥,他扬言是见我一次打一次,还不准我离开房间,呜……我乍就这么命苦了,穿就穿呗,为什么连苏沫一半儿也不如呢?”
赫连珏进房来时,赫连景儿不仅不能言语,是连呼息也压抑了,她背后就躲个大男人,若被大哥知道,她……她还说得清吗,而且上面的雪娴武功不弱,此时她肯定早有准备……大哥若为自己受了伤,她于心何忍。
“刚才明明有声儿……”赫连珏处处检查的详细,见没有问题本想离开,却见景儿一脸似防备的盯着他看,于是走过去细看了眼她,“景儿盖得太多了吗,怎么额上全是汗。”他伸手就要揭开被子,赫连景儿连忙摇头晃脑,嘴里同时发出嗯嗯的阻止声音。
赫连珏惊讶于她能反应了,立即兴奋的抓起她的手说道:“景儿清醒了,你真的清醒了,想不到那臭小子果真有两下子,不仅接好了你的手,连神质也清明了……”
大哥你快走吧,快走呀……赫连景儿心下乱蓬蓬的急起来,又怕他发现乔丹阳在她被子里,又怕那一脸阴恨的雪娴对他使了暗招。
“你想休息了是吧,快睡吧,哥哥就守在你的门口,妹妹再不用不害怕了知道吗。”赫连珏含笑的说,看了看她,这才笑着转身,不自觉又小声的道:“这次你得谢谢苏沫呀,若不是她找着‘贵人’,你的手可真就完了……也许明天我应该去把她请来,你当面谢谢她也不错。”
房门砰声关住了,赫连珏来回的脚步声就响在门口,一时间使得屋里的三人都焦了心,乔丹阳先跳出来,他小心的感觉了下房梁上的动静,似乎此人没有动作,这时才虚了口气,他再面对着似怒、似骇然的赫连景儿,刚要抱歉两声,就听房门呀的打开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份,原来真在我妹妹房间,小子你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
赫连珏赤手空拳就攻了上来,乔凡阳哪会什么武功,东躲右藏,不停的求饶,“拜托了大哥,我只是定时查房而已,你不要误会嘛……”
“大哥?谁是你大哥,哦……你刚才对景儿……混小子你说,你刚才藏哪儿了……”
乔丹阳左一晃右一躲,虽然很狼狈,不过当真还躲过了赫连珏的追击,他边逃边解释,“我不就是怕你误会吗,你看岂不是想歪了,哎哟……赫连同志,你告诉我嘛,我到底哪让你看不如意,非要一来就看我不顺眼,我若真扎你的眼,不如就让在下离开得了,这难道也不成吗?”
赫连珏立即道:“你走,想都别想,今日是我抓着了你,若是让你小子就此跑了,我妹妹岂不白让你欺负了去……行,我也不抓你了,明天叫苏沫来评评理,看她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乔丹阳真觉冤枉,斜眼瞟了瞟房顶上的听客,TMD,这女人竟然不见了,刚才的时候就跑了不成,看来这武功还真不是吹的……再看一脸当真的赫连珏,乔丹阳撞墙的心都有了,当时他为何要来担心赫连景儿……当时他干嘛故作聪明的钻进被子里……此时他怎么就跟这古人说不清楚呢、此时他钻进了赫连景儿的被子后,乍看赫连珏却满心的欢喜嘞?
从赫连府回到苏府,府里和慈善会的管事,不时的会来与苏沫商定大战期间的人事和生意安排,她忙得昏天昏地的时候,还好有刘子谨来帮忙,他告诉了苏沫一个确切的消息,一入七月,大战立即暴发。
赫连大将军亲自率领百万雄师,不日就会朝边境开进,而此次行军之中,刘子谨便是先锋将军,他能与苏沫相见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凌晨的天地间灰蒙蒙一片,笼罩着雾气缭绕的京城,更显现几分威严气势。刘子谨也参于了青慈和达鲁对苏府的布防,几人把府里的岗稍安排妥当后,苏沫与慈善会的各个管事也开完了会,一夜时间竟觉过得飞快,几人一照面都不禁叹气苦笑了一声。
战争,他们一点也不希望战争,但就是因为向往和平,所以才要苦苦去争战,争取他们盼望已久的和平世界。
“沫儿,歇一下吧,你一夜没有合眼,无论如何,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刘子谨温柔的看着苏沫,眼里的深情和不舍,让同生为女人的青慈也有些动容,她抓住冒傻气的达鲁扯着就离开,一夜的时间,想毕小姐也应该想清楚了,给刘子谨一个说法,至少能让他安心的去上战场吧!
“大哥,我陪你走走好不?”苏沫笑笑的问道,昨夜没有睡,使得她的笑脸憔悴了许多,刘子谨心头不舍,他说,“我不想难为你,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看看你和陪陪你,这么累了,还出去做什么,我已让下人煮了些粥来,就陪你最后吃顿早饭吧。”
他先朝用膳的厅里走,苏沫听到他一句“有限的时间……”又是什么“最后一顿早饭……”心下只为他心痛,“大哥,我不喜你说丧气的话,你是怎么去上战场的,便怎么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
苏沫才跟上他身边,刘子谨没有看她,只是裂开了忍不住的嘴角,大手轻轻的碰着她的手指,在这个清爽的早晨,他缓缓的、温柔的握紧了她,突然他手一用力,带着她的身子贴在自己的怀里,两人握住的手同进举了起来,他说,“给我一个承诺,你会等着我回来。”
沫儿不要怪我如此逼你,若不然,这样的你又会像流水一样让我再难抓住,但若你承诺了,我相信那便是一辈子,子谨定会实现诺言平安无事的回到你身边,一辈子用我最真诚的心爱着你,也让你真正爱上我。
他的目光诉说着一切,让她看懂了,也再一次动容和揪心了,“大哥,你必需回来,必需……”刘子谨专注的盯着她,在她含泪的大眼里寻找着,“答应我好吗,真正的接受子谨,虽然你心里的人伤了你,却也是因为有他,才会成就一个真正懂你的子谨……”
苏沫泣声流泪,管也管不住,他就看着她,笑着、说着,“我不想誓言振振,只要告诉你,我的心只有你……我没有多么美丽的言辞,也不想再表明虚无的决心,但我知道无论将来如何,这一刻的子谨…是拿生命在爱着你……即使最终你我仍无缘,但我们却拥有过像大海那般宽阔、深厚、缠绵悱恻的爱情……这就知足了,这只是子谨的爱,我希望深爱着的女人,能与我的爱共鸣……你能吗沫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沫哭着,她看着他一句句的说,一句句的把他的感情剖白给她看……她要的是什么,便是一份真诚的对待,一份纯粹的、即使是瞬逝烟花的灿烂,却是美得让她粉身碎骨…也甘心情愿的爱……
“我答应,子谨……我答应你……”
“沫儿……”他含泪抱住了她,拥着她的时候,他的手臂都不禁颤抖着……苏沫的眼泪花了双眼,却勾勒着最美的孤度,她靠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但她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安了家,犹如她满布泪水的秀颜露出的那一丝丝微笑,微微的甘甜,淡淡的温暖……
“沫儿……”突然的一声厉唤,惊醒了沉醉在幸福中的男女。
刘子谨冷眼盯着盛怒中的赫连珏,怀里的苏沫也抬起了头,她嘴角的微笑淡淡的回收,看着赫连珏那双受伤的凤眸,心下蓦得一片空虚……
她的手被刘子谨牵得很紧,他拉着她安静的走过赫连珏的身边时,赫连珏突然出手相阻,他抓住苏沫,刚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难道这一次是他来晚了吗,“沫儿不要走……”凤眸专注的看着苏沫的大眼,那里的痛苦太深太重,苏沫似乎不敢对视他的眼睛,纠结太久的感情,她不想再继续了,所以她说,“对不起。”
对所有一切,她只能说对不起,这一刻她的心痛了,确实为赫连珏而痛,她明白的知道他爱着自己,一点也不比刘子谨少,但是……人生总是有太多的但是、可是,她想重新选择,想要换一种方式生活,而刘子谨恰好迎合了她,他不仅爱着她,而且是不怨不悔,她感动倒还是其次,而是觉得拥有他的爱,才是她此时的幸福。
赫连珏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眉眼肃然的盯着她的眼睛,“跟我走……”刘子谨手上用力一拥,带起苏沫远离他的牵扯,“请你自重,赫连珏。”赫连珏咬牙更厉的盯着苏沫,“沫儿……”带着痛苦的低吟,让苏沫背脊都惊涩了一下,她突然对刘子谨道:“我和你走,离开这里。”
她不愿意看到赫连珏,再不要看到他受伤的神情,她只想一心一意对眼前的男人,以前种种消烟云散,她相信她能做得到。
赫连珏像座雕塑般怔在当场,刘子谨带走了苏沫,苏沫与别的男人走了,这一次走的是这么的干脆利落……他伸出双手,专注的盯着它们,“我抓不住你了吗?”涩然的心痛、凤眸里是浓烈的不甘和执着,他口中字眼咬得重,“岂能!”
“赫连少爷,你没事吧?”青慈担忧的问一声,达鲁也不禁为他的痛苦而有些动容,两人都盯着他,只见赫连珏慢慢抬起头,冷冽的、慵懒的勾勒出一抹摄人的笑花,“赫连珏,岂能轻言放弃。”
话毕,他便转身离开,与来时的步伐相同,那般的果断和迫切,他要去实现男人的报复,没有他点头,苏沫岂能离开他!
皇宫,落华殿。
安甄双腿被生生的打断,经过太医的医治,如今只能卧床养病,太医都说以后可能会落下残疾,但听此话时,安甄似乎也没有了多少感觉。
她安静的两日不言不语,今天太子又一次来看她,而这次同行的还有李达升。当安甄看着李达升那似笑非笑的眉眼时,长久以来,她怎么没有看出此人的狼子野心啊……右相府报复父皇重寒门轻贵族的手段,已然开始了,但是安甄却不能向燕皇吐出一言一语,只因……
“安甄妹妹,你的腿好点么,还痛是不是?”太子用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腿,一脸的担忧和心痛,就像小时候每一次她受伤时,只有他会关切、照顾,会为她担忧的吃不下饭,会一直守在她的床榻跟前……好多,好多,安甄没有父亲的遗憾,母亲与她淡漠的关系,似乎都从太子这里补偿到了,为此,她如何能够置太子安危于不顾,相府若败岂能再有太子的地位!
而相府的狼子野心,耍尽手段无非是要保住李氏一族的地位和荣耀,他们并非要夺这天下之主,而是要永保李氏一族永世昌盛和繁荣,那么他们定是要抓住手中的太子,拼了全力扶持他上位,但经过父皇对贵族一派的打压,他们已对对皇室位高者有所忌惮,那日夺她手中的龙形扳指、景儿身上的暖玉镯子,其目的自然是为他们自身增强实力……以决后患!
可知你敢打断我安甄的腿,威胁安甄不能揭露你们,但是却折不了安甄保护太子哥的意志,我便与你们走着瞧,看到底是谁才能笑到最后。
“安甄妹妹,达升,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一直对盯着眼睛,看起来真奇怪。”太子疑惑的问起,安甄才淡了几眼笑,只对他说,“太子哥,现在妹妹腿脚不方便了,助你也是有限,以后你便把李公子带在身边,相信右相大人一定会很高兴你这么做,他们呀便会永远做你的靠山、大树。”
太子莫名的点头,又奇怪的瞧眼含笑而立的李达升,便不再对此深做研究,只说起一件事,“安甄妹妹,你莫要担心,听说前两日有个能人为景儿接好了手筋,这才短短的时间,就听赫连府的下人们讲,景儿的手有知觉了,我想今日就去找这位能人来给你看看腿……”
看他一心一意都是为自己担忧,安甄忍不住微微含笑,却打断他的话,问道:“景儿送回府几日了,你可去看过她?”
太子微微低了低头,他说,“倒没有,只因父皇说让我在宫里好生用功,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出过宫去。”
“太子哥……”安甄忧心提醒道:“景儿对你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岂能因父皇几句话,你便打消了与她相处的念头呢,如今她正受伤伤心的时候,你必需立即过去看望她,若不然就在赫连府呆几日,守着她好了你再回来……”
若是可以,安甄也想去看看赫连景儿,那日雪娴来得突然,而景儿又无意听到她们的谈话,当时景儿清醒后就面临雪娴逼迫要她的命,而安甄正思解决之法时,不想突然冲进四个黑衣人……
她担忧景儿误会自己,更担忧景儿因此与太子生有嫌隙,那便太得不偿失,但这一切变数全是眼前这人所赐……安甄盯着李达升,冷着声道:“李公子果真是真人不露面,你送于安甄的礼物,可真是太重了,我想我会好好的在心里感激着你。”
“公主是何意,在下却是听不太明白。”李达升带笑的说,“如今公主倒是应该担心了,本来皇上是要赐婚于你和刘子谨,但今看来这赐婚一事可有得拖了,呵呵……就不知这是安甄所祸呢,还是所幸呢?”
安甄也淡笑着说,“我这腿再不中用,但脑子还不成问题,既然如今有人不想我乱走动,那我便趁机歇歇,只是父皇那里……呵呵,父皇一直疼爱安甄的很,我看这赐婚的事父皇既已说出口,定会就在这几日有好消息传出,举时安甄可希望再得到李公子贵重的礼物,不知李公子心下可想好送我什么呢?”
在这场棋局中,右相府是最输不起的一家,不然父皇一说要赐婚给刘子谨时,右相府竟然以此阴招来破坏!
却也是了,太子比起另外几位王爷果真太不及,但看燕皇扶持寒门,不惜让疼爱的公主下嫁,与左相府朕婚的同时,便是与整个寒门拉近了一大截关系,左相与右相在政见上多有不同,而寒门子仕多是能力出众之人,往后长远的想,这寒门与贵族恐是要颠倒个方向,如此落差的现实,右相府岂能不急燥。
李达升会同太子一起出了落华殿,不时便有府中下人来传话,要他立即回府一趟,在右相府的书房里,右相一人独坐于案台上,身前摆放着一盘棋局,这是他的习惯,自已与自己下棋,掌控整个大局的感觉,会让他一再的心潮澎湃。
“父亲。”李达升一拜唤道。
右相眼上盯着棋局,淡淡的开口,“回来了……她是什么情形?”
“公主不简单,自然已猜到是我们所为。”
右相哼了一声,“她不简单?坏事的是那吃里爬外的女人,若不是她从中破坏,指不定老夫也用不着耍这么一招,提前推进与胡骑的一战。”
“父亲,我对雪娴已施以惩罚,定叫她活得比死还要难受。”李达升阴恨的道,嘴角挂着残酷的笑。
右相道:“休要在女人身上耽搁功夫,这些人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有必要的时便折了她,以免再徒增后患。”
“是父亲,不过孩儿会在雪娴身上做足功夫,让她发挥您想不到的作用,父亲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右相又淡淡的道:“要做就干脆一点,但是为父此次却要给你个限止,如今大战在即,你手上进行的事,都可以暂时停罢……”他仰头叹道:“要保全我族之荣耀,必得先护住给我荣耀的燕国……此战必胜!”
大战在既,这几日来,苏沫已陪着刘子谨走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在苏府里、慈善会所,身边的人们都能看到他二人情深意切的甜蜜模样,越是临近七月越是显得那般情浓不舍。
最终要开战了,今日是六月最后天,燕军的军士们就要赴往前线保家卫国,家里的人无不含泪不舍,父母儿子、兄弟姐妹、心爱恋人,那种离别之苦,感染了每一个人。
“沫儿,快进去,我看着你回了府,我才走。”刘子谨从马背上抱下苏沫,两人手挽着手再难分难舍,可终究是要分开,苏沫看着他微微笑着点头,叮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一定好好的给我回来好吗?”
刘子谨嗯了一声,眼里溢出灼热的光芒,在苏沫要笑着转身之际,他一步上前拥住了她,在她惊讶之际,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温暖的触感就像他给她的感觉那般安心。
只是轻轻的一吻,却已让他心中冲满了莫大的满足,他动容的抱起她,发誓道:“待大战一结束,我就向父亲禀明一切,你……等我。”
“好,待大战结束,我也会与他了结关系……我就等着子谨回来。”
久久的两人一直拥抱着彼此,似乎此时已成永恒,仰着黑暗苍穹,苏沫的心第一次有了安定的感觉,并且在他的爱中滋养……生根……
待刘子谨离开,苏沫才又走出大门,看着他消息的地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不自觉的笑了一声,原来爱情也可以这么温馨踏实,让人想着他便会觉得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苏沫……”这时有人在背后叫她一声,苏沫心下微惊了一下,转身之时有丝急切,待她看到吴王燕峥走出梧桐树阴时,不觉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里突生的慌乱慢慢的停息了下来。
燕峥走向她,淡笑的说,“看到我,有点失望吗,那你又在期待着谁呢?”他便望了眼刘子谨离开的方向,刚才这一幕他看得很真切,于是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盯着苏沫。
苏沫心下有丝羞窘,只说,“你找我不会就问这个吧,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明天不是要集结发兵的吗?”
“你还是那样,问题总是这么多,呵呵……”虽是笑,却是苦涩得很,苏沫见他有异,便不好说要离开,于是道:“想与我说说对不,那就进府吧。”她刚一起步,却不想吴王突然一把拥住了她,苏沫顿时惊诧不已,“燕峥……”
“你告诉我,我的努力都白废了吗,为何会在此时削了我将军之衔,为什么……”燕峥今天才得到消息,没有原因,燕皇点将台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他抱着苏沫,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管道,勒着她的力气可谓一点也不小。
苏沫道:“燕峥,你何故在乎这些,你是王爷之尊,并不是只有去战场才能建功立业,皇上留下你,自然有他的理由,若你用这种态度对待的话,你所受的磨难可还只是刚刚开始。”
“你知道什么?”燕峥突然推开她问道,眼里透着急和厉。
苏沫道:“我只明白一个道理,每每我在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时,便把挡在面前的困难当作是快要决堤的洪水,咱们不能一味的阻止塞堵,而是应该给它梳理通流,让它在我们期望中,顺着河床涌出去,如此才能在最大的安全性中保全自己的安危。”
燕峥深意的盯着她,眼里的厉色渐渐换成灼热的光芒,他掌在苏沫肩上道:“沫儿,谢谢你,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不禁一笑,突然一把抱起了她,“你真是我的贵人。”在她笑眯眯的正要谦虚几句时,突然一记温热的湿润印在了她的脸颊上,苏沫傻得一手捂住他亲过的地方,而燕峥已然跳上马,大笑了一声飞奔离开。
今日便是大军开向边境的日子,京城中所有大小官员、平民百姓纷纷到城外相送。燕皇亲赐赫连大将军御酒,预祝燕军旗开得胜。整军百万雄师,在众人期冀的目光中,大燕的男儿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振奋。扬着烈风的燕军大旗,在狂风中尽情飞扬,赫连大将军一声令下,所有将士振声大喝一声,“燕皇万岁,大燕万岁……”
众将士齐声大喝,使得周边百姓也不禁附和高喊,燕皇亲自击起战鼓,为大燕军队助威呐喊。
苏沫骑马于人群中,已然看到刘子谨一身战甲英姿,嘴角的笑点点的扩大,她向他挥手,她向他大笑,她在心里告诉他,“我等着你……”
青慈与达鲁便护在她周身,这时正开动的队伍中,突然显出一骑英武的骑士,他竟打马冲向苏沫而来,二人一见立即相护在她身前,苏沫看清身着白衣战甲之人,是赫连珏。
她心头含出他的名字时,他已拔身飞向苏沫,在人群和军队里引起不小的轰动,刘子谨见赫连珏掳起苏沫,扬鞭飞奔而去,他正拉马相追,却被左相大人一个厉眼警告,挡在了他面前,刘子谨心下一重,“父亲。”
“回去。”左相凌眼相向,这时燕皇也注意到他们,左相大人立即扯起刘子谨,二人一同走向燕皇,燕皇哈哈大笑一声,对刘子谨一再的点头,似乎非常看好,他道:“子谨,朕对你的能力很有期待呀,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也莫要让安甄她等你太久哦,哈哈……”
刘子谨心下难耐,再看赫连珏掳去的方向,更觉焦心不安,但燕皇与他和左相似又有说不完的话,一时间便耽搁在这里,但他的心从此便不安,非常的不安。
“你要做什么?”苏沫冷声吼道,身后的铁甲生冷的扎着她,随着骏马的颠簸,时时传来刺痛的感觉。
“要了你,你信吗?”低沉的男音沙哑而阴霾,苏沫心中一动,立即开始挣扎,“赫连珏,你不能……”
“你是我的女人,我没有什么不能的……”一路狂奔冲进了野林之中,赫连珏抱起苏沫,二人同时重重的摔在地上,苏沫没来得及呼一声痛,身上立即压上男人的身体,“赫连珏,我的护卫马上就来了,难道在大军开拔之际,你就要犯军规吗?”
“说什么都晚了,我要你,立即、马上……”赫连珏手上扯开身上铁甲,苏沫的衣衫,已在他的抓扯中破碎成片,“赫连珏,你放肆……”
“不……不要……”她怕了。
男人像头猛兽,他发狠的说,“你是我的!”
凉风刺骨,她已无所遮掩,“赫连珏……不……”心惊的那一刹那,强猛的身体蓦得一沉……
挣扎……徒然停滞!
一切只在眨眼之间,他玩真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热泪滚出大眼……不……不……无止尽的掠夺,阴冷无助的深渊、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赫连珏却不满足她的无声无息,用尽一切手法挑逗,终于唤起身上女人控制不住的回应………
“赫连珏……”她愤怒咆哮,如雷震耳。
他暖言细语、亲昵动情,“沫儿……”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良久……一切归于平静,苏沫木然的躺在那里,适才还身在幸福美满之中,可此时却重摔在干涸的现实里……她被他强暴了!
而更可恨的是,她的身体竟然热情的回应他。
此时她的心就像这破衣衫一般,撕成了一片片,似乎再也不能成形,对于赫连珏……她冷的再生不起一丝感觉,而思起与刘子谨的温情,她想他、对不起他、更想立即投进他的怀抱……大哭一场,不是真的,这一只是一场恶梦……
“你是我的女人,等我回来。”赫连珏冷硬的开口,穿上铁甲他勾起她冷漠无视的小脸,发冷的凤眸里却吐出最明亮的笑。
他重重的盖在她的唇上,抵着她说道:“这里永远只有我能碰,这里也是……”他又紧贴在她的颊边,呢喃的道:“自重苏沫,不然……你不能想象的事,我都能为了你去做。”
莫大的威胁冲进她的心,含泪的大眼渐渐凝神,她盯着他含笑的眼睛,身心的痛处正在无言的控诉他的残忍……她清冷的眼睛带出大火,燃烧的那一刹那,细指掐拉下他的脖子,狠狠的张口咬住……
血腥味溢满了口腔,她心里一阵作呕,蓦得放开他……她趴在地上,一阵大呕大痛、大哭大喊,“啊啊,呜呜……啊……呜呜……啊……”
赫连珏却身形一躺,仰在她身边,忍不住心下的激动,“啊……”厉吼了一声,一手指向上天,他震声大吼、大笑:“老天!‘爷’现在死也知足了,哈哈……”
苏沫是被痛醒的,只觉全身已无一点力气,全身酸痛难耐,连睁开眼睛都有些吃力。这是哪里?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像小窗口的地方射进来清冷的月光,屋子不知道有多大,她坐的角落里伸手不见五指。
头痛欲裂的苏沫,用力的回想,赫连珏当时顾车送她回府,便追逐燕军而去……而她……还没有进城,发呆出神的她突被人敲昏了,接下来……就是这里!
苏沫还未有足够的时间感伤自己的失身,如今却又被不知名的匪人捆到这里来,此时伤痕累累的她,竟然没有一点害怕了……呵……一声冷然的苦笑,失身么?这种事她也能遇到。
赫连珏……她心下大吼,我不会让你如意的,你以为占了我的身子,我就当真是你的人吗?满是痛处的脑子竟然第一时间冷静下来,她的信念和坚持都没有变,失去的不过是一层薄薄的膜而已。
为它不值得可惜……为他更不值得去恨,因为她彻底对他冷了心、熄了情!
“是你……你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这时突听到房外有人声响起,若她的脑子没被敲折的话,此人应该是李达升……这个杂碎,是他掳得她。
一女声立即接道:“我让你带的东西可拿来了?”
这声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正待苏沫猜测这是何人时,突然门被打开,一条火把照进来,她立即不适的闭上眼睛,瞬间之际,她被其中的女人制至在手中,顺着一股强劲她被拖了起来,一股冷风突灌进身体,苏沫惊骇的想起,她全身的衣衫被赫连珏撕碎了,此时身着的只有他的那件大披风。
她昏头昏脑,手上却立即抓住披风襟上死死的握着,就算是死,她也要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李达升一见是她,惊讶之际,冷声问道:“你抓她来做什么?”似有些气愤之意,立即击起女子的心火,“怎么,她就这般金贵,你们一个个全对她上心,赫连珏与刘子谨所争之势已然很是激励,我今天到要看看,你李达升是否同样想要得到她……这个残花败柳,哈哈……”
苏沫眼中清明起来,看她竟然是雪娴,同时一把匕首执在她的脖子下,痛得快麻木的身上,已然没有一点点的感觉了,苏沫问道:“你为何抓我?”
雪娴凌着笑打量着她,在看到她身上那件披风时,眼光一冷,突然讥笑起来,“你也有今天,这便是你人尽可夫的报应。”
李达升也发现苏沫身上只着一件披风,头发凌乱不堪,露出的手臂和脖子,全是暧昧分明的吻痕……他邪冷的双眼突然满布阴霾,长剑一拔,执向雪娴,“你对她做了什么?”
雪娴哈哈一声长笑,却只进入正题,“你带的东西呢,没有拿来,休要她今日活命。”苏沫只觉可笑,她的命如何威胁得到李达升,她与此人只有仇恨,恐是如今他是最恨不得她立即去死的人。
李达升缓缓垂下了长剑,冷笑的会意道:“你想唤出隐卫,你想得可真是如意,可知我岂能如你的心意,”他随意扫眼苏沫,冷眼旁观的道:“杀了她,你也得不到隐卫,我不信你自断后路。”
雪娴却说,“是,杀了她,就再难呼唤隐卫,但就算如此,我如今也没有什么想头了,你相府肯定不会放过我,我的母亲妹妹自是要老死狱中,那我还不如同她一起去死,没了我,也必得拉上个陪葬的,在阴间地狱里,我会笑着看你们一个个为她去撕心裂肺,哈哈……”
李达升咬牙怒视着她,只道:“你若不放开她,我定叫你一族鸡犬不留,死了也要挫骨扬灰,受尽世人辱骂!”
“李达升,你真狠呀……”雪娴心下大痛,为家、为亲人,她牺牲所有,可她此时能为他们做的只有……破釜沉舟!
她执于苏沫脖子下的刀,改成一手掐在上面,在李达升似要动作的时候,拔身冲出窗口,只扬来一声冷测的警告,“李达升,你相府若没有苏沫,就只有死路一条,安甄公主岂能再惧于你们,哈哈……”
李达升拔身飞追过去,可雪娴武功虽不及,但轻功很了得,瞬息之间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你们说苏沫怎么了,她怎么就不见了呢?”赫连夫人急着身走出大门,这时青慈与达鲁立即迎了上去,把昨日赫连珏掳人一事道明,而他们二人当时困于人群之中,根本就没有跟上赫连珏,以为苏沫总会回府,可不想等至深夜也没有见到人,二人发动府中所有人找苏沫,一夜下来竟然没有一点收获,故而二人才来问赫连夫人。
“这死小子,非要去战场,原以为已是成熟懂事的主,不想走了走了,还弄出这么件事出来,可这小子到底把人弄哪去了呢……”赫连夫人急得团团转,看如此情形,青慈与达鲁定时心下慌乱起来,莫不是苏沫被赫连珏抓到战场上去了,不能啊……那可是军队,岂能由着他如此儿戏对待。
二人也问不出个因果,便行礼要离开,这时乔丹阳扶着赫连景儿出了府门,正听到这一事,一来他立即向赫连夫人请道:“夫人,苏沫与我交好,如今她不见了,我也担忧不已,所以求你让在下与他们一道去找她。”
赫连夫人自认这乔丹阳是女儿的恩人,却因赫连珏强行留住人,早觉对他不起,此时苏沫一不见了,不要说乔丹阳,赫连夫人都有心去找人,于是就点头同意了,而乔丹阳正谢谢时,却被身旁的赫连景儿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她直向着他眨眼睛,似有什么话要讲。
赫连夫人立即问着女儿,“景儿你是不是知道你大哥掳人的事?”一丝希望刚引来众人注意,却景儿急急的摇头,她不知道大哥会掳人,但她知道府里也少了一个人,这人就是雪娴呀,可是母亲与奶奶都因父亲与大哥上战场而忧心,没有人会注意雪娴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