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掳去胡地

第四十五章 掳去胡地

第四十五章掳去胡地

乔丹阳细看她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在里面,于是只问,“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去……”才说一半,景儿一顿,想了一下,立即点头如捣蒜。乔丹阳正要拒绝她,毕竟她的手上还有伤,可却听身后一声唤来,“景儿,你真的好了吗,这就能下床了呀……”

太子只带一个侍卫过来,一见赫连夫人立即作了一辑,“夫人好。”赫连夫人立即回礼,两人一阵客套。

而青慈与达鲁心急火烧,哪有时间耽搁在这里,用目光询问起乔丹阳,听他立即向赫连夫人告辞,而景儿却踩在他的脚背上怎么也不动,她就看着他,她要跟乔丹阳去寻苏沫,她觉得那个雪娴太可疑了,自从出事后,就时常暗跟着大哥身边,她之前害怕雪娴对府中不利,不敢提醒,而今听苏沫不见了,那大哥……

“那你就跟我走吧。”乔丹阳扶起她就要走,却被太子挡了道,“景儿你去哪里,他又是谁。”赫连夫人立即介绍,“这是乔大夫,就是她治好了景儿的伤,听说苏沫不见了,他们都要去……”

太子却只听到半截,突然打断话,他有些激动的道,“你就是那神医,走,跟我进宫去,安甄妹妹正等着你了……”太子的命令,谁敢拒,青慈与达鲁只有先行离开,而乔丹阳与赫连景儿则一道被请进了皇宫。

太子一心要乔丹阳看病,连听苏沫失踪的时间也没有,不知怎么的,赫连景儿此时心里特别的难过,她的双手是好了,可她的心……她真想得到太子的安慰和陪伴,但他却对她视若无睹,那她一直对他的心……又当情何以堪?

苏府与慈善会大张旗鼓的寻人,自然惊动了整个京城,燕皇下旨让吴王燕峥盘查京城的家家户户,另外对景儿所疑的雪娴也特别留意,又派人追上大军,赫连珏是否掳苏沫去前线了,凭众人对玩劣的他了解,这确实是很有可能。

但是大战已然拉开帷幕,燕国各地是人心惶惶,百姓对于胡骑的恐惧,已然超出了燕皇的想象,特别是边关地带的百姓,两方还未开火,他们则已弃城向京城逃亡,这难民每天是成数倍的增长,燕国上下已然进入空前混乱时期。

而就算相对于安稳的京城,也逐渐有些人心惶惶。至于寻找苏沫的事,一日又一日不见踪影,再到最后,众人渐渐被边关暴发的战争吸引去注意力,对苏沫的事却能表现成爱莫能助,除了青慈与达鲁仍在坚持外,其他人心中除了打仗似乎再无其他。

如今慈善会则由老易完全接手,苏府则是文墨与文砚同时管理。他们以及苏府与慈善会所有的人,在夜深人静、忙碌一天歇息下来、从战争的影响中拉身出来时,都不禁想着,苏沫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而此时的苏沫,却是生在战火连天的边关。一辆残破的马车,两个身着破烂衣衫的乡下男子,这样停停走走,已经两个月过去,眼前就是两军交战的战场,而苏沫却只能眼盯着燕军大旗,被雪娴掳去无知的对岸,草原胡骑。

“我想知道,你到底要用我做什么,此时去胡营,难道你不怕安你个通敌卖国之嫌吗?”雪娴弃了马车,一手掳着苏沫,二人大胆的在两军交战的野地里行走,雪娴只望向没有边际的荒漠黄沙,她清冷的容颜上立即露出狠绝的冷笑,“你别想再回燕国,卖国?……那样的对待,它还称得上我的国吗?”

“你给我快一点!”苏沫被她捆住手脚,两月下来受尽她的拳打脚蹄,这个仇苏沫暂时压在心底,若不是雪娴的武功高强,防她就像防贼一样,她岂能一再忍受的欺辱。

“你们是什么人……”突然野草丛中涌出来一群身着兽皮的胡兵,手拿弯刀的胡兵立即围住她二人,苏沫心头早有所觉,这雪娴来此的目的一定不单纯。而此时,她却只能为自己没有武功而自弃不已。

雪娴立即把双手举起来,她专专迎上其中一位像领兵的胡人,“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是我却给你们带来了必胜的军情……”

草原胡骑统领,克鲁大汗的大帐中。年旬五十的克鲁大汗,威严而阴冷的坐于高堂之上,两面坐满了双人坐的小几,彪悍的数个大男人,眼中灼热的盯着堂中的两个女人。

雪娴要求梳洗装扮,特别为苏沫与她自己盛装打扮了一番,展尽南方女子特有的柔弱秀美,使得射在她二人身上的目光尤其的热切、猥琐,淫秽的目光肆无忌惮!

“你所说的军情,就是送本汗两个娘们儿吗,哈哈……”克鲁大汗粗劣的口吻,却立即引起周遭男人们的哈哈大笑。

苏沫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到如此田地,自此她已明白雪娴的目的,别的她已能为力,此时她只能为自己担忧莫名。

“大汗,小女子听说胡骑才与燕兵交战,损失出奇的惨重……”刚吐出半句话,雪娴清冷冷的扫了眼盯着她的男人们,看他们无不丧气窝火,立即媚惑的一勾嘴角,“若我说,能为大汗解决此困,大汗你当如何报答我呢?”

女人的柔媚挑逗,雪娴是使得淋漓尽致,克鲁大汗锐利的盯着她,突展一记刚烈的大笑,拔身走向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上肩,扛起女人便朝帐内而去。

苏沫害怕的后腿,一直往后,这些人同时走向她,她要如何脱身,怎么办……怎么办……向来灵光的脑子,在此时竟然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她心慌的七上八下,心头万般念头,却只能一直退后。

“你们要做什么,难道这就是草原人的文明吗,滚开……”她火辣的大吼,立即引起其中一人的兴趣,他突然臂膊一挥,口中粗俗的道:“TMD,本王子在此,你们尽敢与我抢不成!”其余人立即陪礼不是,有人却接话道:“王子,以往那些燕国娘们儿,咱们不都是一起玩的吗,这个……嘿嘿,那王子你先过瘾,下来再给小的们偿偿鲜……”

“哈哈,狗东西,等着吧,有你的好……”那王子身宽体壮,长乱的头发披头而下,一串大胡子盖满了半张脸,露出的肌肤块块白斑,脸上手上到处都是,看起来特别的让人恶心。

猥琐的目光让苏沫一时火浇了心,而内帐中的雪娴正妖媚的喘息着,让早就兴趣昂然的胡骑王子心痒难耐。

“过来吧,我的小宝贝儿,哈哈……”他突然一把就抓住苏沫,没等她来得及反抗,已然扛在了背上,苏沫手脚并用的挣扎却起不了一点作用,胡骑王子抓着她便冲出了大帐,苏沫一路喊叫,却激得这群野人兴奋大吼。

“啊……好痛……”她被他摔在了临近的一间帐蓬里,身下是宽厚的皮毛做的大床,而胡骑王子早已等不及,双手拔了他身上的衣物,一身黑白相间的斑点,让苏沫心下直冲上恶心,她边往后退着,边吼道:“滚开,你滚开……”

那日被赫连珏侵犯的情形立即闪过脑海,可此时她却只记得赫连珏……他是怎么拥抱她、是怎么强势的占有她……赫连珏,赫连珏……你这混蛋,我为什么会遇到你……你这混球现在又在哪里……

胡骑王子嘿嘿淫笑起来,猛得一跃压了下来……“赫连珏……啊,放开我……”苏沫挣扎,拼死的抗拒,这次不比赫连珏碰她,她也弄不清其中的区别,但是若真被他欺负,她……苏沫,似乎再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

心下的绝然,使得苏沫拼尽了全身力气抗拒,“我是燕国大将军的儿媳,你不能碰我,不然燕军定当扫平你的莫原……”

“嘿嘿,小宝贝儿,本王子就喜你发狠的样子,燕军是吗,哈哈……有我父汗在,你燕国迟早是我们囊中物,哈哈……你就从了我吧,反正是迟早的事哈哈……”

苏沫完全被他制止在身下,那恶心的口水沾在她的肌肤上,腹中的恶心立即控制不住,她一阵大呕、大吐,竟然吐了他一身的黄水,可是这种感觉仍然制治不了,她的胸腹已然变成机械的收放,压抑不住的腹中苦水全部涌了上来,“呕……”

“TMD,你这娘们扯什么疯,竟然给本王子装疯卖傻,告诉你,今日我非得上了你,不然老子出去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在草原上的男人,一是抢夺地盘争强好胜,一是争抢女人张显威猛,只要抢进帐中的女人,若无故没有得到,定会被族中男人讥讽嘲笑,故而胡骑王子一改先前戏耍之心,手上立即拔起苏沫单薄的长裙。

“滚开,恶心的东西,滚开……”苏沫手推脚踹,只要是沾着他的身体,便像只刺猬般狠狠的扎下去,用尽了所有的本能,但看这情势,她岂能争得过强壮的男人,心下一怒,却又一怨,“要死便死,苏沫不受你的污辱……”

她张嘴便要咬舌自尽,却突然被人一点穴道,怔在当场,看着上方渐渐压下来的男人,苏沫彻底绝望了……

她闭上眼睛,一段段重生的片段闪入脑海,那长久的纷争和对手间的仇恨……此时竟然变得这般无所谓,若时间能让她再来一次,她想……她会少一点自我,仅仅只为快乐的活着……

突然“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苏沫感觉身旁的床板一震,她突然睁开眼睛,竟看到那胡骑王子倒在她身边,鼻吸粗重,似是睡着了。

“傻了吗……你怎么在乌力罕的大帐里?”

竟然是高云!苏沫立即拔起身来,很需要安全感的坐到了角落里,高云看她一眼,果真是受吓不轻,媚惑的嘴角微一勾,“放心,我有法治得了这色胚,让他再一次啃自己去吧,呵呵……”随手取出腰带里一只小瓶子,执在乌力罕王子的鼻下闻了闻,片刻后竟然看他紧闭着眼睛……

高云呵呵的笑起来,含媚的单凤眼全是鄙视,转而看向角落里的苏沫,她惊讶于苏沫这么短时间内就镇定下来。

苏沫看着高云,也没有想别的,拉好了被扯开的衣衫,她身郑重的一躬身道:“谢谢你高云,如若不是你,苏沫定只有死路一条。”

“死?你更让我意外了,你是轻易会说死的人吗?”高云笑了眼,见她仍忌惮的看向乌力罕,便朝她眨了个眼睛,“放心吧,我最厌恶这人渣,他常会欺负我族中的姑娘,所以我才弄了这个药,让他失了此时的记忆,并且还以为当真得到了你,呵呵……”

苏沫一垂头,沉思片刻只道:“我被奸人所害,希望能得到高云公主的帮助。”

“帮助?如今我阿布诺族自身都难保,如何能帮得了你?”高云冷冷的收回药瓶,克鲁大汗早对阿布诺族有所忌惮,此次攻打大燕,领头冲风显阵的全是她的族人,两个多月下来,她的族人已死伤过半,若再这样下去,根本就不用克鲁一兵一足,阿布诺族便会立即消失在大草原上。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苏沫自然也听闻了一些战情,见此立即便把握住机会,她道:“相信公主之前到燕国,肯定是早对这种情形有所预料,那么苏沫也不再说什么帮助,合作如何?双方都有利可图。”

“燕皇顾及太多,你们燕国的皇子也太没胆识,他们不能给我足以信任的依据,高云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够相信他们?”高云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临走时只说,“你还是先想想接下来的生存吧,只有你保得住性命,有一定能力,那么我会考虑单纯的与苏小姐合作。”

她离开后,苏沫心中沉定片刻,高云所指的便是与燕峥的联婚一事?之前燕峥不愿答应高云的亲事,那时有那时的因故,而现今……雪娴的到来只是偶然么?如若不然,雪娴又会给胡骑提供什么情报?

床上的人正发出嗯嗯的声音,苏沫已没有时间想什么,三两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衣衫也扯开几个大洞,选在最角落的地方蹲在那里,在看乌力罕渐渐转醒之后,苏沫一把掐住自己的大腿,眼泪立即扑哧扑哧往下掉,脏手胡乱一抹,再也没有了正形,活似一个疯婆子。

古有宋江装疯卖傻逃上梁山,如今她苏沫也只得疯傻一回,无论如何先得保住小命要紧。也许是高云那药起了作用,也有可能是苏沫这身伪装太成功,乌力罕醒后突发一大顿脾气,竟然要扬上弯刀砍了苏沫。

苏沫当时那个惊呀,那个高云到是帮她还是害她,怎么事先没有说过,这药效会留下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王子,你不能杀她。”这时帐外有人扬声道,原来是一身更加精美华服的雪娴到来,她已换下初来时的燕国服饰,此时穿着的正是胡族可汗汗妃装束。

雪娴看着可怜虫般的苏沫,那眼中的得意之色可真真儿的扎眼,她道:“苏沫可是个杀不得主,有她在,胡骑这一年的粮草就都有了保障呀,呵呵……”

立即有两个胡兵架起苏沫,看这种情形,八成是要把她关起来,苏沫只厉眼瞪着雪娴骂道:“你果真疯了,这身衣裳你也敢穿,雪娴你连你的根本都不要了吗?”

“啪……”一记火辣的耳光反扇过来,苏沫承受不住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立即喷了出来,她心下一股抽心的疼痛,发狠的红眼甩向她,“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这么对?”

“仇?”雪娴居高临下,她缓步走到苏沫跟前,一点点的矮身低下来,“那我族中人又与何人有仇,我的父亲战死杀场尸骨无存,为何却偏受人欺辱,说他卖国求荣呢?”适才她已向克鲁大汗求证过,抓进胡地的燕国百姓就与牛羊养在一起,全成为胡人大草原上的奴隶,但燕国兵将却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所以那右相府是欺了她,她何偿不无辜!

苏沫如何能与这种失了心的人说得清,她任两个胡兵拖了起来,雪娴只对乌力罕王子轻一施礼,正待要走,又见乌力罕发疯的要砍起人,服侍的随从们立即大呼小叫起来,“赶快去找巫医,王子又犯疯病了……”

被拖走的苏沫,却心下忍不住想着,高云那药也真真儿的见灵,若有机会,她当真想去要一瓶来……如苦当初没有被赫连珏……那么她也不会被雪娴所掳,更不可能来到这个眼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又是两个月过去,苏沫离京至今已有四个月,两军交战也已到了白热化,但从不时出击而归的胡兵情形得知,这些人每次回来,收刮大量的百姓财物,神情兴奋之极,又歌又舞总是闹腾一大夜,这种形势无不说明燕军已有败落之象。

那么这雪娴……她果真做了什么!

苏沫穿梭在伺候的奴隶群中,今夜又是一个庆贺的夜晚,空地上烯燃起了篝火,胡兵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赤身露体的女人们在火场周围摆动着她们廉价且肮脏的身体,这根本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人群体,性……在这里,只是这群发情的动物,一种最为原始的冲动。

“苏沫过来……”雪娴挨着克鲁大汗而坐,叫着正服侍着添酒加菜的苏沫。

“汗妃……”从某方面来说,苏沫还要感谢这女人,如若不是她借着法欺压自己,把她带在身边当奴婢使唤,苏沫是很难再逃过这些肮脏胡人的碰触。

“大汗,你不是为粮草发愁么,这不我有这么一个妹妹,她府上专做粮食生意,你是要多少,她就要有多少了,呵呵……”

苏沫咬着牙,心颤着冒火,就听克鲁大汗道:“苏小姐,那你还在等什么,立即让你府上的人送粮食过来,不然本汗只有把你关到牺牲群里,与那些低劣的奴隶一起与牛羊去抢食物!”

苏沫心中早猜会有这么一天,她身陷危机之中,岂能与他们硬碰硬,于是大胆反问道:“大汗,难道你认为如今两国对战的局面,苏府的下人还能把粮食运到边关来?”

边关早补封锁,边镜除了燕兵就是胡兵,偶乐查看军情查遇,那便是一场要命的火拼,如此情形,怎么可能有人敢来边境运粮出售,即使为重利而不要命,那又如何能够过了燕国国防的层层关卡。

雪娴这招,简直是痴人说梦!

雪娴立即又献出一计,她道:“大汗,既然苏府的人进不得边境,那不如让您的人亲自去京城一趟,只要有苏府小姐的书信,我相信他们定当立即给我们粮食,而且为了苏小姐的安危着想,他们又岂敢上报朝廷,只能偷偷摸摸送出粮食,不然可就再也见不到苏小姐你了,你说对吗?

雪娴阴毒的盯着苏沫,她要的马上就会得到,此次若劝动了胡兵潜入京城,她便更有办法拉进一大队胡兵闯进皇城……雪娴已然不对狱中的母亲妹妹报有希望,此时的她只想要报复,向欺她的右相府,对不起她已逝父亲的大燕!

雪娴阴毒的盯着苏沫,她要的马上就会得到,此次若劝动了胡兵潜入京城,她便更有办法拉进一大队胡兵闯进皇城……她已然不对狱中的母亲妹妹报有希望,此时的她只想要报复,向欺她的右相府,对不起她已逝父亲的大燕!

克鲁大汗听闻,与他的谋士不期然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年纪三十上下,头发长卷的男人似非常赞成雪娴的提意,他对一直未开口的苏沫道:“苏小姐,若是你能帮克汗解决粮食问题,那么你将是我大草原最为尊贵的客人。”

这时已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突听闻苏沫能弄来粮草,几人不免都有些上了心,眼下已入十一月,他们的牛羊和马匹很难找到充裕的草源,与燕军的大战近四月倒是稍占优势,但若此战长久下去,一入大雪封山的寒冬,他们立即会面临最致命的危机。

也因这个原因,胡族代代又都无解决之方,故而才会想要扩张领土,他们早对富饶的南方寄于最高的期望,为了此次大战,他们各族已尽量减少牛羊的数量,一切以供给战马的资源为主。

但若真能弄到粮草资源,他们会舍弃性命去弄来,再听雪娴所说进燕国,若扮作商队……也许这会是个抄袭燕军后路,短时间内灭他燕国的上层良计。

苏沫心想:岂能由着你们进燕国,若以她的名义引胡人去燕国,不要说国耻家恨这关她过不了,就算与他们这种如强盗般的匪类为伍,她自觉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她淡淡的笑了笑,对上克鲁大汗道:“为大汗效命,当然是苏沫最为荣兴的事。”几人一听果真都敞开了眉眼,就听她又一个但是……“但是,大汗承诺的所谓最尊贵的客人?似乎苏沫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了。”

那谋士立即陪笑道:“苏小姐,你看以前也不知你的身份如此尊贵,不过现今咱们已经诚心相对,苏小姐就生在我胡营之中,那么你当应相信我们,只要胡地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苏小姐不仅是我胡族最尊贵的客人,更是我大草原的大恩人……”

“可以了,你要说的话我都想得到,但是我心头的疑虑你们难道猜不到么?”苏沫扫了眼凝视着她的雪娴,才又开口道:“若要相信掳我当人质,并且把我当奴隶使唤之人,我万万是信不得,就算是你们把我杀了煮了,苏沫若不放心、不愿,那便是万死也不会为你们所用。”

那谋士一听,便直接问道:“那苏小姐所谓的信任是?”

“我要的就是你这么问。”她笑了眼,很有自信的眉眼,立即让雪娴心下生出紧张,只听苏沫道:“我不相信有什么真正的信任,要我为你们做事,那便要给我最诚信的保障。”

她扫了眼一旁直眼的雪娴,笑了声道:“人与人之间无论是变得多么亲密,那也是人心隔肚皮,你算计着我,我谋划着对你,每个人做事都有她的目的,在面临纷杂的利益冲突之际,一个信任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苏沫看着雪娴,眼中早指明她便是这种人,那克鲁大汗是何种人物,岂有不抵防着投怀送抱的女人,故而不用苏沫提醒,他也不会完全信任雪娴,这女人也不过是他一步棋子,另加玩物而已。

雪娴心下大怒,这个苏沫竟然挑拨离间,如此心机之人,果真留不得。

苏沫转而看着克鲁大汗道:“所以我要与您签定交易协议,一车粮食还我苏沫自由,当然……这以后,克汗大可以把这事作为控制苏沫的把柄,让苏府如你们所说的,源源不断的为你们供售粮草,不过却非是送……商人重的是利,只要有利可图,苏沫甘之如饴,冒着天下之大不韪!”

克鲁岂能相信她这般容易让他控制,长年来抓到燕国中人,谁又像她这般容易卖国求荣?但是她所开的条件,却也是商人本色……一时间克鲁大汗与谋臣们心下都有怀疑,但却又对苏沫所开出的条件找不出漏洞。

签定协议,那定当是完全控制了苏府,相信苏沫也不敢用她全族性命违约,若此事一旦让燕国知晓,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卖主求荣的苏沫淹死……

雪娴却是有些了解苏沫,她的爱人在燕军之中,她的事业在燕国,万不可能这般容易倒戈,于是她第一个站出来斥向苏沫,“你原来是,难道你已与燕兵接上头了,啊……我知道了,你是联系到你的未婚夫,大将军之子赫连珏,还是你身为燕军先锋将领的情人刘子谨了?”

克鲁大汗一听,心头立即一亮,原来如此!怒道:“苏沫你胆大包天,竟敢戏耍本汗,来人啊……”

雪娴立即一躬身道:“大汗您把她交由妾身处理,定当想方设法撬开的嘴,把粮食尽快送到您的手上。”

克鲁大汗阴沉着眼,思量片刻才缓一点头,立即让属下押下苏沫,交由雪娴去处理。

而被押解的苏沫却不自觉心下笑道:我便知道你舍不得这么快弄死我……雪娴呀,可知你这莫名由的忌妒和报复,对现今被困无耐的我来说,可是多么要命的保障呀,呵呵……

“把她丢进关牛羊的圈里,从今天起什么东西也不准给她。”雪娴心下十分的得意,苏沫,我一定要把你折磨得活着比死还要痛苦,我心头的痛,我要让你一一全部偿过。

苏沫被他们粗鲁的推进牛羊棚里,圈中的角落里正圈缩着几个人,人人衣不蔽体,脏污得连燕国的乞丐也不如。她摔进圈中再爬起来,这些人也只是冷漠的看一眼,然后就如那些牛羊一般,眯着眼打着磕睡。

恶臭的气味立即让苏沫心下不适,趴在圈门口上,那里的空气要清新许多,但还是忍不住一阵干呕。

终于能够一人独处的时候,暂时不用时时注意自身安危之际,苏沫才渐渐平缓下来,只觉她这呕吐之感太过频繁和厉害,细细的想了下来……她心下猛一惊,背脊都麻了一片,天呀,她的好朋友许些日子没有来了,难道她是……

“姑娘,你……你叫什么?”这时角落里突然有人向她爬着过来,从那又脏又臭的毛发里,还能看得清是两个老人,一男一女。

苏沫心下正为心惊之事没回神,便下意识回道:“我叫苏沫,两位老人家是想问我什么?”

“你叫什么?”那妇人神情有些激动的大问了一声,苏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道:“苏沫。”

“苏沫,你真的是苏沫,我的沫儿……”那老妇大哭起来,立即被一旁也含泪的老头制止,二人恐惧的四处一顾,见没有被人注意,那老妇人立即爬过来抱住苏沫,低声哭诉道:“沫儿呀,母亲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沫儿,我的沫儿……”

寒风飕飕疯狂咆哮,暗夜中燕军营盘灯火通明,大将军帐中,赫连大将军及数位将领正研究破敌之策。

“大将军,自从这铁军全军覆没以来,我燕军连吃数起败仗,难道没有铁军存在,我燕国当真就敌不过胡骑的凶猛么?”一位大将窝火问道,两军交战之初,铁军果真在战场上发挥极强的作用。

但之后下来,胡人就像知晓铁军的作战方略、以及铁军的行军布属,每次进攻,专集中火力攻击铁军部队,数次大小战役中,铁军人数急聚减少,到今天为止除了负伤回京的先锋官刘子谨,其余人竟然无一幸免!

赫连大将军眼中似惭愧、似悲痛,铁军千人骑,他精心训练已久,竟然一入战场还未等发挥最大作用,敌人既然已知它的存在,集中上万人的军力袭击,目的就是要灭掉铁军……如此对势,就算是再铁的军队,它又如何能够保全下来啊!

一时间大将军帐中无不是叹气之声,胡骑果然凶猛无比,铁骑已然厉害之极,却不想他们的一部分作战方略,竟然似是事先被敌人知晓,特别以铁军的损失最为严重,这让人不得不想,到底是大将军这领军无方?还是他们燕军中生有敌细之故?

赫连珏身着白衣盔甲,英武非凡,见众人心疑,他的神情尤其严肃而凌厉,他道:“众将军跟随父帅打仗不下数百场,难道果真怀疑父亲?”

赫连大将军听闻,自有些伤感,但作为军人的顽强与坚硬,自是极快打消了适才心头之乱,他也道:“众将士万众一心为燕国,我赫连族世代也是燕国良将,如今我燕国一再吃败仗,咱们岂能还再在此时大乱方寸、相互怀疑!”

一位将军立即道:“将军所说在理,若是将军们都有消极心理,那冲在最前的将士们又应该做何感谢?”

一阵附和都说对,一振精神,人人都再一次重塑信心,燕国百姓和皇上都期望着他们打个大胜仗,他们岂能用这种结果回报他们!

此时大家才又对上地图研究起来,战略方针和进军路线是出军前与燕皇拟定好了的,这不免让赫连珏心下有几分怀疑,也许当真是有谁走露了消息。

当他这般问出口时,赫连大将军也同有感受,他道:“为了这一战能取得最大的胜利,战前就不断派有探子探报,战略方针与路线都是经过谋臣商定的结果,这起谋略……战初果真取了成就,但如今……也许是敌军看准了我们的动向,所以改变战略是目前首要之选!”

赫连珏点头心安,只道:“那父亲,珏先下去休歇,为明日之战早做准备。”

“珏儿……”赫连大将军急声唤道。“从军已快一年,你有想过回京看看你的母亲和奶奶吗?”大将军眼中含着痛,一股子无法抵制的痛苦,这次争战既险又猛烈,燕国如今军队的实力与骁勇善战胡骑相比,确实还存有相当大的距离。

“父亲,我相信燕军必然大胜,待大军胜利之际,儿子同父亲再一起回京,与亲人们团聚!”自从大战开始,他每日每夜都在计算着回京的日子,战场上残酷的生涯,让他一闲适下来,第一个想的就是亲人和爱人……

沫儿,他以为能够尽快回到她身边,可是赴入战场后,他才真正明白身为一个军人的职责,他爱燕国、爱亲人、更爱心爱的女人,所以他要为他们保卫国家免受外族侵略,他要为心爱的女创造一个她向往的和平世界。

“珏儿,你在战场上拼命杀敌、屡建奇功,这都让为父为你骄傲之极!”赫连大将军双手都压在赫连珏的肩头,“你这身将军战甲是你用一次次生命之危所换来的,你已超出了父亲对你的期望,父亲只能说非常的欣慰,而在这个人人都消极迟疑的时候,你却第一个站出来表明必胜的决心……”

大将军眼里突红,他道:“珏,是你生为我的儿子,为父是多么的自豪和动容啊……为父相信只要燕军士气高昂、保家卫国的信念坚定不移,终有一天燕军必定胜利,燕国……万岁!”

“燕国万岁!”赫连珏也附和震声大吼。

两父子眼中闪着泪花,却又一阵欣慰大笑起来,大战暴发以来,从前那对坚刻相处的父子,这之间的感情竟然越发浓烈起来。二人又对适才研究过的敌我形式精细的分析,赫连珏却也是年青人,思虑之处虽不成熟,却充满新意,这倒让赫连大将军一再对儿子非常看好。

一商谈便已到深夜,待赫连珏走出大帐时,营盘里除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火把还亮着。四处都一片漆黑。但他却非常明白,将士们根本没有睡,和他一样来到这战场后,没有消灭胡骑之前,他们谁都不能睡一个安稳的觉。

“小珏!”这时高义朝他走来,手里抓着冷馍在嘴,赫连珏见他就叹气笑道:“你倒是活得自在,到哪里也改不了你那好吃喝的毛病。”

“我这是习惯了,只要有东西让我吃着,便觉心下踏实得很,呵呵……”二人便坐到一堆火堆跟前,四周雪地里全是休歇的将士。

高义吃完东西,随手抓了把雪喂进嘴里,似非常坚难的吞咽了下去,这才盯着他问道:“大将军今夜也睡不着了吧,一连数战次次被胡骑痛击,妈得,打得真他TMD窝囊!”

“胡骑胜在野地作战,特别是有益战马奔跑的平原作战,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转换战场,引他们进入有益我们攻击的战区,方可给以他们痛击!”

高义心下想着也觉得对,便点头说道:“这想法不错,明日开战前,咱们就与将军们商量一下具体作战方略。”

赫连珏勾了勾笑,突然叹口气仰头望天,他道:“高义,你有特别想的人吗?”

“有,嘿嘿,我媳妇。”

“你有媳妇儿?我怎么不知道?”赫连珏最了解高义,可从没听过他有老婆。高义含笑的眼睛中立即有些感伤,他道:“父亲身前给我定过一个媳妇,但她却在一场大战中被胡骑给……”他抹下一把男儿泪,心痛难当,狠声震道:“TMD,老子不把这胡骑打回姥姥家,老子就不是个男人!”

看着他痛眼思念,赫连珏想着苏沫的心就更盛了一些,思起之前拥有她的情形……他不自觉的嘴角含情,笑了起来,嘀咕道:“不知道再见她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该不会把我给吃了吧,她是那么的厉害……她有没有想我呢,沫儿……”

他想苏沫,高义岂有看不出来,一手拍了拍他道:“小子,若有可能就回京去一趟吧,你那女人不是个安分的主,被你霸道的占了便宜,我在想她会不会一激之下已嫁给了别人,比如说回京养伤的刘子谨,嘿嘿……”见赫连珏冽眼瞪他,高义嘿嘿一阵笑起,“私奔了也说不定,小子哎……你到时就哭吧你,嘿嘿……”

两人正怒眼瞪笑眼时,突然门口一阵骚动,高义问道:“什么事?”有守卫立即回道:“禀高将军、赫连少将军,我们抓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男女,他们岂图冲进胡地,怀疑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奸细?”两人一听立即拔身走过去,赫连珏随手抓过火把照亮,只看两人五花大绑,其中那女子正叫嚣着骂人,“滚开,我们是去找人,不是什么奸细……”

“青慈,你怎么在这里?”

赫连珏听青慈说苏沫在大战暴发后就失去踪影,心惊细算下来竟然已是七个多月,他当时惊了一声便问道:“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她又怎么会失踪?”赫连珏再也安稳不下来,心里七上八下,苏沫……你在哪里,你怎么可能失踪,我以为……以为你就算不会等着我回去,至少是等在那里,让我回来找你……苏沫!

青慈心痛的说出原因,赫连珏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悔恨不已,当初若是把她亲自送回府……“那么你是打探到她在胡地?”怎么可能去哪里,她发生了什么事?

达鲁便接话道:“我们一直在京城附近寻找,但刘公子回京养伤知大小姐失踪,才突然想起胡地跑回来的那些燕国人说过,克鲁大汗新取了燕国女子做汗妃,而且是一对姐妹,故而才觉事情有因,所以与我们一商议,便分头偷境查看是否属实。”

赫连珏心急火燎,但极力镇定下来,“如若她真在对面……”苏沫……赫连珏仰望对面的大片黑影,你会在这里吗,你受了多少苦难,我竟然不知道,等着我,我一定救回你。

而此时的苏沫却并非他们以为的受太多折磨,当三个月前,雪娴把她丢进了牛羊圈里时,她竟然意外寻到了苏父和苏母,听父母说起当日被掳的情景,原来是苏府里忠心的仆人扮作他二人,被胡骑凶狠杀害,但在逃跑的过程中,却被胡骑掳到这里,充当作苦力的奴隶。

苏沫只觉上天多么优待她,在这里遇到了苏沫的父母,她说失去了记忆,他们只会心痛的抱着她一起哭,又听她说离开他们之后的情形,父母又是一阵感叹,感伤萧氏一家人的悲哀,又不免欣慰,他们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能耐。

虽然她被圈在牛羊圈里,但她却体会着世间最无私的父母亲情,苏父苏母无不心疼着她,嘘寒问暖、慈爱体晾。就是他们听闻她怀了孩子,苏父母也没多问,怕她伤心,想她被胡人掳来的,又是出落的如此美丽,心下早认定是被胡人所欺。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也遮不住众人怀疑的目光,上个月雪娴找着她,发现她的肚子,那时她阴阴一笑,竟然对着胡营所有人道:“乌力罕王子有了子示,真是胡族之幸呀,哈哈……”

苏沫当时捂着肚子,心想若是我说不是,那他们定当一再逼迫我送粮食,如今也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那便只有将错就错,再寻良机以思逃脱之计。

乌力罕身有疾病,取了数位妃子都未有孕,当时高云那药让他真的以为苏沫怀的就是他的子示,此事不仅让他异常兴奋,只有他这个独生儿子克鲁大汗也是欣慰之极,倒是谁也没有怀疑苏沫这胎有异。

不过苏沫明白,雪娴定然看出端疑,而雪娴这么做的原因,哼!是让她更痛苦么!是呀,她痛苦,看着这周身的奢华,她今日便要嫁于乌力罕,他们再也不等她的拖延,要她明证言顺的为胡骑王子生下子示。

孩子的父亲是赫连珏,她心下的男人……刘子谨么,似乎与他……她不知要如何说出心头的感觉,每当她想像刘子谨看到她的情形……苏沫立即拨开思虑,一二再的重复后,此时她竟觉淡然的很……七个多月的生孕,孩子如今都会有胎动,摸着他微微的动作时,她心里充满了作为人母的欣喜,还有那越来越多的感动。

她自从知道怀孕,那一时的惊吓和对赫连珏的怨恨,让她并未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少感觉,但母子血脉相朕的那一丝丝的触动,使被困于胡地的苏沫,渐渐变得不那么茫然不知所措。

有了父母的疼爱,有了孩子的依托,她渐渐有了新的希望,而男人、感情,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还是说遥不可及?

又是禁不住一阵苦笑起来……

“沫儿……”苏母与苏父走进大帐里,自从苏沫被按置这里后,她便以需要人照顾为由,把父母也要了过来,当然她与他们的关系,定是不能让胡人知道,不然以雪娴对她的怨恨,还不知要如何报复于她。

“爹,娘,不要担心,女儿就算做了他的妃子,也决不让他欺负了去。”苏沫看两老一脸的愁容,其实她又何常安心。

苏父母在此受折磨近三年时间,如今看来已是老态龙钟,枯瘦的形体,让生为子女的她心痛不已,就听白发苍苍的苏父道:“沫儿,就算是我们一家人都去死,也决不能做这胡狗的妻子。”

苏母哭着接口道:“沫儿,你不能生下胡人的孩子呀,他们如此的凶恶残暴,我和你父亲岂能看着自己的孙儿也变成这种畜生,更不能让你受这万人的唾骂呀,呜呜……”

“爹,娘……”苏沫难过的抱着他们,明白他们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是不愿被胡骑所利用,若胡人早知他们的身份,或者说苏父母有图谋之心,恐是早就卖主求荣,也并非是如今光景……嫁于胡骑她有一千个不愿意,所以她早有了一策,只是担忧父母安危,所以没敢吐露。

三人呜呜的伤心痛哭,苏氏父母都想着,他们这是要女儿陪他们去死呀,他们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可女儿芳华正茂、青春正盛……呜呜,他们如何能忍心,如何能呀……

“哼,这就哭上了,你可还没有出阁了。”雪娴带了一大堆侍人走进来,她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开始动作,侍女立即拉开苏沫,本是要为她打扮着衣,却不想苏沫一把就掀开了她,苏沫厉颜对上雪娴,“叫乌力罕来,我必需现在见他。”

“新王子妃可真是着急呀,等等吧,今夜你便可以看到你的王子了,呵呵……”她得意之极,想那乌力罕满身的花斑,把苏沫嫁于他,雪娴心中是变态的兴奋,而苏沫终也不能跟了赫连珏,更是让雪娴激动莫名。

苏沫淡笑了眼,把父母都拉于身后来她冷声道:“我要见他,现在就要,若不然,今日不仅没有什么婚礼,他的孩子也别再想要!”她手上突拿出一把刀,这是她早就藏于身上,本想今夜用来防身的,但看苏氏父母的心意,此时便拼力一搏,只希望如此威胁,当真有用。

雪娴心下大怒,明知道苏沫并非怀的乌力罕的种,但事已至此,今日就是把她推进深渊之际,岂能为一点不舒服破坏大事,于是雪娴一拍手,立即有侍人去找乌力罕过来。

苏沫便一振精神,安抚住苏父母,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目光,她会保护自己的亲人,如若不然那便陪这对给她莫大亲情的父母,以及腹中血脉相系的骨肉……死,有这么多亲人在一起,何来恐惧!

“我要离开这里,不然就一尸两命!”苏沫誓死说道。乌力罕突听闻,眉眼大怒,“来人呀,把她抓住,竟敢威胁本王子,我会让你好看!”

苏沫却不惧,她道:“你找人抓吧,不现在弄死我,那我就自己死,你能控制一个人生死,却控制不住我一心赴死。”

一看乌力罕是在乎她的肚子,所以才叫住了上前的士卫,雪娴心下恼怒不已,她道:“乌力罕不用担心她会去死,有我看着他,她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苏沫冷笑一声,那把小刀立即往右胸上扎去,这手势快得如风,没有人能够阻得下来,刀尖入骨,立即染红了衣物,那鲜红的血全从她的手上流下来,看起来相当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惊吓的看着这一幕,苏沫在父母的依靠下,痛眼绯红,死盯着吃惊的乌力罕,“她能阻止得了吗,只是眨眼之间,我便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她若不对自己狠,那便只有别人对她发狠,情势一时控制在自己手里,无论用什么方式,已不在苏沫的考量之内。

“快来呀,找巫医过来,若是本王的世子出了事,本王子要你们偿命。”苏沫手压在伤口上,一再往后退,她不让人碰触,只一再的威胁道:“送我们回燕国,不然我死,你们谁也得不了好。”

那扎在身上的刀还有不停的流血,似乎她一动作,那血水像流不尽一样,鲜红的颜色,谁也不敢相信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刚烈的心性。苏氏父母惊骇不已,一方是为苏沫心痛、害怕,一方是为他们果真能逃脱而心忧。

此事已惊动了克鲁大汗,一大帮胡兵一涌而上,苏沫的大帐里顿时围满了人,她心下慌乱不已,一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背后是扶着她的父母,发狠的再道:“出去,都出去,若敢阻挡,今日死不成、昨日、后日……我终究不会留下性命,你想要的世子更不可能出世,还不快安排我们离开。”

她这算穷途末路么?是吧,在影视剧里看多了劫匪劫人,却不想今日她也用这么一招,劫了她的肚子自救。

“苏沫,你不要乱来,若真伤了本汗的王孙,本汗攻进燕国之际,定要你苏府所有人陪命!”克鲁大汗平身岂被人威胁过,而今也是因为乌力罕患了罕见的病症,光看他外表一身黑白花斑便骇人得很,心想这一直没有子示,恐也是与这有关,而他们族中德高望重的巫医也说乌力罕难有子示,一切都得靠天意,故而苏沫这胎对他们来说,也算是相当的重要。

克鲁大汗表面肯定苏沫的要求,实致是想等她走出大帐后,让身手利落的胡兵生擒于她。乌力罕便张口假意答应苏沫,“好,本王子答应你,你走吧,我决不带兵追击。”

“王子可知何谓一诺千金!”苏沫神情一振,在苏氏父母未觉有生机的时刻,她却兴奋的道:“胡骑骁勇善战、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大草原上的人民,还有在场的胡骑兵将们,可都真真儿的盯着大汗和王子,若是连放任苏沫回燕国也不敢,可想而知,你们根本就没有攻掠燕国,统一天下的信心呀!”

克鲁大怒,这岂不是在动摇军心,正是两军交战最激烈的时刻,他方士气正浓,若真因苏沫三言两语败了军心,岂不得不偿失。再有,他胡族终有一日攻入燕国,天下都是他胡族的了,苏沫那肚子里的孩子,又岂能逃脱得掉!

正在情势最为紧张的时刻,眼见克鲁大汗已有意放逐苏沫,雪娴立即扬声吼道:“大汗别相信她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乌力罕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乌力罕暴怒吼道:“王八蛋,谁还碰了本王子的女人,谁碰了她,本王子要把他碎尸万段!”乌力罕一直被谣传说没有子示,此时再听苏沫那肚子不是自己的,岂不立即就相信了,又恼又激之际,扬声就要砍人泄愤。

克鲁大汗却是直视着苏沫,再盯上她的肚子,似也有怀疑,并不是先前没有怀疑过,但乍一听乌力罕有了子示,那份有后示的喜悦,岂不让他心下大感欣慰,故而才会一时冲动,差点中了苏沫心计。

苏沫与苏氏父母岂不害怕之极,但想若此时证实不是乌力罕之子,她与父母定当立即被发泄砍杀,故而她拼死一搏,大喊道:“这是他的孩子,我是孩子的母亲,难道别人会比我更清楚吗?但她却说这不是,难道新汗妃有别的什么目的不成!”

乌力罕眼一刷对上雪娴,“不是我的?那你拿出证据来?”自从这燕国女人来后,便迷得他父汗七昏八素,竟然只是宠信于她一人。乌力罕的心腹早有提醒过,就怕这新汗妃若再添个兄弟,那么岂能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苏沫再道:“王子,虽然我是被你强迫,但此时有人私心要弄死你的子示,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吗?”苏沫痛心的苦涩道,她的身体柔弱不堪,看其神情若不是苏氏父母用力支撑着,恐是早就无力再站起来。

乌力罕便想,雪娴不希望他有子示,这一点毋庸置疑,今日就算苏沫这胎不是他的……他也必需留住了这孩子,不然将来的汗位难道真要让给别人去坐不成!于是他维护起苏沫,“让她走,父汗必需让她走。”

雪娴恼心不已,心里大骂这个笨蛋,但看克鲁那怀疑的目光也盯上她,雪娴再不敢多争什么,反正她想,即使是苏沫离开这里,我也有办法让你死于非命!

勿要怪乌办罕对雪娴有忌惮,她来胡地这么长时间,似乎克鲁大汗对她是没有一点怀疑,竟然宠信得答应她,让雪娴自己训练女卫随身侍候。

苏沫这才一丢兵器,面对这么多胡兵将士在场,心想你们又不是真的劫匪,想要坐这天下的主人,那便要给天下以表率。苏沫是赌胜了,但她却不能完全放心,她能看得清明雪娴那眼中的阴狠,更明白她的手段又多毒辣。

故而三人上马车离开时,苏沫对送她的乌力罕提醒道:“若想高枕无忧,你便要随时监督你的敌人,虽然你只是因利益而放逐苏沫,但我却诚心的感激于你。”

她看得出乌力罕已肯定她的肚子不是他的,可能,在场的大多人也都想到了,她肚子里怎么可能是乌办罕的子示!而当初雪娴说出这一事之后,克鲁大汗除了一时的欣喜之外,可能更想借已有子示之事,来激发胡族兵将战场上的士气!

而今日苏沫离开,更让不知真相的胡族中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他们的子示都在燕国,大汗与王子战胜燕国的决心,是空前的坚定不移。

苏父赶起马车,跑得飞快,苏母担忧苏沫伤口,正哭天抹地的难受,苏沫却含笑的道:“娘,你看,我就手受伤而已,这里根本就没事。”

苏母停止哭泣,一看还果真是,原来当时苏沫是用刀割破手掌,染了一身的血而已。苏母边为她包扎手上的伤口,边道:“沫儿,母亲看出你的能耐,但是当时那种情形,母亲……母亲真不敢再经厉一次,呜呜……”

苏沫安慰着母亲,不禁自己也红了眼,苏父听到两母女的哭声,心下涩涩的发软,经历万千艰辛,他们一家人竟然还能团圆,果真是上天眷顾呀!

“老头子,你把车子赶慢一点,女儿身上太辛苦了。”苏母不忍苏沫满面的不适,经过适才的波折,虽然没有受重伤,但苏沫此时面色泛白,手捂肚子似乎难受得很,苏母不放心,一直问着她,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苏沫微笑道:“母亲,我没事,还没有出胡境,必需加紧离开,以恐再生事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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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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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掳去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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