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违反常理

很诡异的，莫淙烁觉得自己居然能理解幻坎的意思，因为他也觉得没有先入为主印象的直接相遇才更容易走到彻底相合的地步，甚至他还隐隐觉得没有那通通话接受起来还更容易些，幸好幻坎的自作主张没有影响到绑定……

自己在想什么啊？莫淙烁悚然而惊，他怎么可能彻底接受毫无了解的人？虽然现在的接受容易度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我真的觉得这像是诅咒。”莫淙烁呢喃。

“别想太多，”沈灼搂着他，“别忘了这里可是帝都学院，有九级职业者的，作为学生我们可以直接申请去检查，至少就我所知水校长还是很亲民的，不会拒绝这种申请，她又刚好是精神系，这方面正好是强项。而且学校里天赐者也多，问问其他百分百契合的看看。”

“你们身上没有被诅咒的痕迹，”亲民的水纱倾校长说，“任何诅咒都没有。至于你们说的信息隔断问题，”水纱倾看了眼幻坎隐藏的位置，“你们的精神体是对的，这是法则，是天性。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水纱倾抬手止住想要再提问的莫淙烁，“现在在校生中没有百分百契合的，有一对毕业生可能半年后会回校一次，如果中间没有其他耽误的话。我问问他们，如果他们愿意交流这件事我让他们联系你们。不过，我的建议是，在你们成为高级职业者之前，不必太挂心这件事。现在，去申请你们的双人宿舍吧。”

“我觉得校长在回避什么。”莫淙烁说，“‘成为高级职业者之前’，难道我们碰到的是只有高级职业者才能解决的问题？”

沈灼‘嗯’了声。

莫淙烁看向明显没在听他说话的沈灼：“想什么呢？”

这次沈灼认真回应了：“你想怎么布置我们的第一个家？”

“……我对布置宿舍没有多大兴趣。”莫淙烁回答。双人宿舍还是宿舍，早晚是要搬的，看看现在他才入校多久，就搬第二个宿舍了，枉他还以为会跟舍友们相处很久，早知道连基本招呼都懒得打了。

莫淙烁故意回答得扫兴，就想把沈灼拉回来陪他继续探讨信息隔断的问题，不料沈灼依然很亢奋：“你是说我们应该购置房产？我也这么想，可惜帝都不太适合定居，而我们近几年内又不太可能长时间离校，不过别急，等你的空间移动再强些，我们就可以靠传送阵扩大选址范围了，虽然传送阵附近往往房价太高，不过再配合短距离空间移动，我们可以在你的空间移动范围内选个好位置。不急，很快的，最迟中级就行了。”

……我一点也不急着这个。莫淙烁气闷：“我更乐意把我的伴生空间等级刷上去，然后直接在伴生空间内定居。”随身携带房产，无负重，胜过蜗牛。

“我也喜欢这个点子，”沈灼赞同，“随时可以回家，随时想做随时做。”

“……”够了，莫淙烁妥协，“我们来讨论宿舍布置的问题吧。”

帝都学校的双人宿舍跟单人宿舍区别不大，依然是一栋楼内含七套房，格局也差不多，只是面积是单人的两倍，然后就是坐落位置不以学院划分。所有双人宿舍都在同一片区域，在学校靠中心的位置，离得最近的学院是炼金术师学院。

住在双人宿舍的人并不多，因为首先必须双方都是校内学生才能申请这个宿舍，有一方是校外人士，那么不行，如果有一方是老师，那么不需要，老师宿舍的条件比双人宿舍好多了。

其次，双方都是学生的已婚人士并不一定会去申请双人宿舍，他们可以就住在其中一方原本的单人宿舍里，完全够用，一般两人同学院的话都会选择这种，比较方便，即使不是同学院的，大部分也还是会选这种，或者不差钱的两个单人宿舍都保留，看哪边忙一些就住在哪边。

最后，就算申请并获批了双人宿舍的，也不一定会长住，比如去狩猎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比如在校外有房产的。

双人宿舍区最多的就是莫淙烁和沈灼这种低年级的哨兵和向导结合，住剑师或者魔法师学院都很不妥当，虽然说绑定后的哨兵和向导对其他天赐者完全没有吸引力，但是普遍认为很有点碍眼，所以还是换个地方黏糊去吧。

除了莫伯爵及其夫人外，莫淙烁是头一次接触已婚的哨兵向导，他也又一次意识到那对夫妻作为哨兵向导配合是有多奇怪。结合多年育有三个孩子居然没有绑定，其中的哨兵居然能够身体出轨造出私生子，而向导居然对此毫不在意。

“这有什么奇怪的，贵族里面这种事情多着呢，”双人宿舍的邻居李蝉笑道，“贵族自诩这是一种自制，结合但不绑定，既治疗了狂躁症，又不会失去自由，多么两全其美。不过说实在的，能做到这个的通常契合度都很低，绝不可能超过百分之五十，普遍只有二三十，甚至十以下。不要说你们这种百分百契合，但凡七十以上的契合度，想结合但不绑定，一次两次也许可能，但以年计时，我反正是没听说过。”

李蝉是魔法师学院六年级生，也就是说，她是一位六级魔法师，而且是一个即将突破到七级的六级魔法师，见识方面绝不是莫淙烁可以企及的。关键是，她为人很温和，在莫淙烁这个一级魔法师面前也一点不端架子，难得回校一趟遇到有疑问的学弟，也不管熟不熟以及将来还有没有相处的机会，都很和善地答疑解惑。

莫淙烁想了想莫伯爵大人的做派，觉得他不像是心思这么活泛的人，又问：“有没有可能哨兵和向导结合，想绑定但绑定不了？”

“哎哟，这个啊，还真有。”李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绑定的前提有三个，向导对哨兵敞开身体，哨兵对向导敞开精神，向导和哨兵的精神强度足够支撑双方的融合过程。缺一不可。第一个条件是最容易满足的，因为就算向导不愿意，精虫上脑的哨兵也会强迫向导敞开，而在身体对抗方面向导真的不是对手。第二个条件，其实也是可以强迫完成的，同等级下哨兵对抗不了向导的精神探求，当然这个的前提是向导想要进行精神交融，精神交融可不会带给向导多少快.感，反而会带来很多束缚感，不是面对愿意交托人生的对象，向导可不会做这种事情。而第三个条件，正常来说，向导和哨兵的精神强度都在这个标准之上，可是，凡是都有例外，我们评判天赐者与否的唯一标准是看有没有精神体，有很少的情况一个人有精神体，但是他的精神力值却在水准线之下，这种人实际来说跟护卫伴侣是一样的，而护卫伴侣不可能完成绑定。”

“你猜，你遇到的是哪一条失败呢？”李蝉笑问，但并不准备要答案，说完便迎上了她的哨兵。

哪一条啊……莫淙烁也笑，他觉得三条都有可能。第三，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数值，但是他肯定莫伯爵的精神力值确实偏低，甚至可能并不比护卫强，要不然自己是向导的事在伯爵府那么多年怎么会丁点儿不被拆穿？他可不觉得自己的信息素伪装技术从一开始就好得完美无缺，事实上就算是现在也漏洞多多，学校里多的是人一见面就能发现。第二，云殷夫人对莫伯爵绝对没有交心，彻底的精神交融需要向导全心投入，那位夫人可不一定愿意做。而第一，身体方面嘛，莫伯爵不是会在这点上强迫人的，而云夫人那么端着的人也未必愿意彻底敞开。

那对夫妻还真是很有点研究价值，太多违反常理的东西了，对他塑造第二辈子世界观造成了不小的障碍。莫淙烁心想。

莫淙烁觉得人生总是意外不断，上辈子活得好好的，突然穿越了；这辈子小时候想做个老实低调的小透明，结果觉醒了；以为觉醒成了伴侣，结果发现测错了，是向导；想着既然被定位成了伴侣，那伪装成伴侣也没什么不好，结果遭遇百分百契合哨兵，亏得他防患未然地先更正了资料，不然装久了再戳穿实在难看。

这糟心的人生，莫淙烁决定再也不做人生规划了……不，他连短期规划都不想做了。

“不是说只是找剑师或者体术师组队吗？你连身都卖了？”就隔了一天便发现本来连恋人都没有的舍友婚姻状况成了已婚，时桃表示自己惊呆了。

“……别提这个了，”莫淙烁表示自己很心累，“我们说回组队的事情，我之前发的申请，有几个队伍给了回应，我把愿意接收火系魔法师的几个编号发给你了，你自己联系看看吧，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时桃还没回过神来：“啊，你不是招婿而是入赘啊。”

……怎么觉得这用词这么扭曲呢？莫淙烁无奈地看着时桃。

“没关系，我理解，夫唱夫随，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新婚蜜月的，我自己去联系这几队。”

莫淙烁更无奈了：“注意安全，一有不对就撤，别冲动，别逞能，别在死地跟人吵架更不要打架。”

“唠叨是已婚人士的通病吗？一结婚就感染的？”

“……上课见。”谈不下去的莫淙烁总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