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幸福来临遭袭击

第二十一章 幸福来临遭袭击

第二十一章幸福来临遭袭击

第二天醒来,我看着床边空空如也,难不成三绽彻夜未归?事情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

我匆忙洗漱完,走出门,看到院里多了几个陌生护卫,其中一人见我出来,连忙上前问:“三少奶,您要去哪里?请让小的陪同前往。”

虽然身边有人跟着不自在,可是为了不给三绽惹麻烦,我只得乖乖顺从,道:“我去大少爷二少爷的院子,不出府,你们放心吧。”

即便如此,那护卫仍跟在我身后当影子,我只得随他。出了院子,我发现府里的各个角落都有护卫站岗,看来这次的敌人不容小觑。

等见了甜甜,我才知道初看和再见也是一宿未睡,这会儿那仨兄弟仍聚在书房议事。我往初看的书房瞟了瞟,原想偷听一二,甜甜拉着我往她房间走,“莲姐姐,男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你不要太操心了。”

“唉,怎么能不操心,看这阵势,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甜甜叹气,拉我坐下,“莲姐姐,我昨晚做梦了,梦里显示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醒来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一听这话,我心里莫名其妙慌乱起来,说不出的感觉在胸口东冲西撞。最初得知水仙的法力后,我还以为甜甜以前做的梦都是水仙施的法,可问了水仙,水仙才道甜甜天生具有预知能力,并且还能进入他人的梦乡参与他人的梦境。只是甜甜的道行尚浅,要加强功力,还要多加练习,练习的方法就是多睡。甜甜的父母严格说起来也算是水仙在异界收的弟子,据说修炼之人是不能有男女私情的,但爱情过于强大,最后甜甜的父母宁愿放弃修行也要在一起,致使功力大减,没曾想生了甜甜,多年功力竟然遗传给她。

我故作轻松地道:“小甜甜,要回家了,当然是该喜了,走,我们找飘窗庆祝庆祝。”

飘窗似有感应般,声音在门口响起:“蠢莲莲,有什么喜事要与我一同庆祝?”

“庆祝我们可以回家了啊!回去后,你和甜甜要当东道主,请我去纽约和香港游玩,食宿全包,不准装作不认识我!”

飘窗听了这话,脸上不见喜意,往椅子上一歪,一脸沉思地道:“蠢莲莲,你就这么想回去?如果回去的代价过大,你也愿意?”

听了这话,我心里“突”地抽一下,忙问:“代价?什么代价?”

“据我的了解,水仙那怪老头儿在送以前的王子离开这里时,喜欢动点手脚,以折磨人为乐,所以,不容乐观!”

我转向甜甜,“大嫂,你梦里有暗示吗?”

甜甜低下头,道:“莲姐姐,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我要倒霉的,所以不要逼问我。”

“嘁,水仙果然是你师祖!”

说话间,书房的门开了,仨兄弟以及双喜和另三位护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我连忙迎上前,看他们都一脸疲惫和凝重,我纵有满腹疑问却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初看环顾一下众人,开始轰人,“好了,都先回去吧,累了一宿,有什么疑问养足精神再说。”

三绽过来牵着我往外走,看我忧心的样子,安慰我:“别担心,只是小蛇出洞而已。”

只是小蛇就让满府的护卫由暗处走到明处,那要是大蛇的话,到底该如何应战?

我挤出个笑,“知道了,我相信凭我相公的实力,肯定能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服侍三绽躺下后,我坐在床头打量这张睡脸,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这即将发生的大事是推动我回未来的契机,那就让暴风雨降临吧!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既然跟了三绽,自然要跟他一块被送离东来国,既然早晚要挨一刀,那就放松下来,这样的话,在挨刀的时候应该不会因为肌肉紧绷而痛昏过去吧!

只是,这山雨欲来前吹的风真是低气压的闷人哪!

我放下帷帐,爬上床,躺在三绽旁边,搂着他,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呼吸,贴着他的温暖,很快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三绽已不在身边,外边厅里隐隐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我下床,拉开门,看到了水芙蓉。

我以为眼花了,揉揉眼,再看,仍是水芙蓉。

我吃惊地问:“你怎么来了?”

芙蓉看我一眼,“当然是有事才来了!不像某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睡觉。”

我心虚地嗫嚅道:“那、那是人家昨天晚上没睡好,补,补个觉而已。”

芙蓉起身靠近我,嘴里“啧啧”有声:“我眼前这位真是赵小胖吗?这回竟然没讽刺我哎,也不还嘴骂我,不寻常!师兄,你给你娘子施什么法术了?”

我偎到三绽怀里,见他只笑不语,忍不住亲亲他嘴角,向芙蓉示威道:“师妹,以后对师嫂我恭敬些!”芙蓉看我的亲热举动,忙把脸别到一边,嘴里嘟囔:“师嫂?那以后就不能叫你赵小胖了?”

“是啊,不但不能叫,甚至不能见了。甜甜说我们就要回家了,到时候再也没人和你吵架,这下你该开心了吧。”

芙蓉撇撇嘴,“吵不赢我就逃跑,胆小鬼!你要是回去的话,我倒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哦?有事求我?不是免费的咯!说来听听先。”

芙蓉白我一眼,晃着三绽的胳膊拖着长长的嗲音:“师兄——你娘子欺负我!”

我打掉她攀在三绽胳膊上的手,“你要是再对我相公动手动脚,小心我废了你!”

“啧啧,酸,难不成我那吻情丸也有定情水的功效?”

我独占性地搂着三绽的腰,冲芙蓉哼一声。

三绽拖着我坐下,对芙蓉说:“好啦,你们俩不要碰到一起就斗嘴,说正事要紧!师妹,师父派你来,有什么指示?”

“师父只让我先来候着,具体何事,天机不可泄露!”

再来几句“天机不可泄露”,我就要疯了!

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么快就处于半疯状态。

半夜三更,房门被敲得“咚咚”响,三绽连忙起身,出到院里,我听到他吃惊地叫了声“什么”,我连忙冲出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三绽抓过一件衣服给我披上,拉着我往外走,说:“云岫出事了。”

短短五个字,让我的心迅速提到嗓子眼儿。难不成我先前做的梦应验了?

我慌得脚下一软差点倒地,三绽叹口气,抱起我就往我的院子走,嘴里安慰道:“放心,有芙蓉在这儿,多亏了师父的先见之明!”

据说半个时辰前,有人闯入我先前住的院子,护卫还没和他交手,他就先昏倒在地。住在那里的芙蓉点了灯,才发现是浑身带血的云岫。

我们赶到的时候,门外已站着初看和再见,房门紧闭。我挣扎着下地,抓着初看的衣袖,颤抖地问:“大哥,小袖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莲,别急!芙蓉一直没出来,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先坐着等会儿。”

我哪里坐得住,想冲进去看看,又怕惊扰了芙蓉,只得来回踱步。

三绽又叹口气,拉我坐在他腿上,圈着我道:“小蠢,你冷静点!芙蓉可是神医,你要对她有信心!”

一听“信心”这二字,我就火了,开始口无遮拦:“不要再对我说什么狗P信心!当初你对我说要对云岫有信心,可现在他却伤势严重生死未卜,还说什么要对你有信心,可你是怎么保护他的,你根本没用心,是不是?!”

看三绽一下子转黑的脸,我才知自己说错话!这几天,他的辛苦,我明明看得清楚,他对云岫的担心,我也感同身受,可这会儿我怎么说出这种混账话!

愧疚和焦躁齐齐涌上心头,我霎时又落了泪,忙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连声道“对不起”。

三绽又一声叹气,拍着我的背,没有言语。

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叹气了?可是今晚,他好像叹了三回。我,又让他难过了吗?想到这一层,我更紧地搂着他的腰,生怕他责怪我不再理我。

初看轻咳一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这种时候,我不是要表现得勇敢才对吗?我连忙抹干眼泪,在三绽怀里坐正,我望向三绽,他竟然别过脸。我心上似乎有根弦猛得抽了一下,生生地疼。

门开了,芙蓉走出来道:“你们进来吧。”

躺在床上的云岫面色苍白,即使昏迷也皱着眉头,似乎陷入梦魇无法脱身。

我忙问芙蓉:“他有没有吃闭情果?”

“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云岫的剑术一流,一般人等应该不是他的动手,可这伤势却刀刀见骨,又狠又绝,似乎云岫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根据脉象来看,或许事先吃了什么东西,才使得功力丧失。但闭情果,好像没有这种功效。”

“那,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芙蓉叹口气:“伤势很重,他能坚持走到这里已是奇迹,我已尽力,现在就看他的意志力如何了。刚才治疗时,喂他什么药,他都吐出来,求生意识很弱,看来时间已到,需要请师父出场了。”

听了这话,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喂,水芙蓉,你什么意思?你医术不行,说什么时间已到的鬼话,云岫肯定不会死,你不要咒他!”

芙蓉翻下白眼,“果真是蠢莲莲,懒得理你!”

我也没工夫理你!

我抓着云岫的手念叨:“小袖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盖了章的,你说你一定会好好的,你不能食言。你睁开眼看看,我现在找到幸福了,你答应我你也要幸福,你赶快好起来,我们都幸福快乐地活着,好不好?”

云岫额头冒着汗,被我握着的手不断用力,痛得我直抽气。三绽掰开我的手,把他的手塞到云岫手里,任他使力地握着。

我握着三绽的另一只手,泪眼□□地问:“小三子,小袖子不会死的,对不对?”

“小蠢,不要胡思乱想。你先回屋睡一会儿,我在这儿守着,要是云岫醒了,我去叫你。”

我摇摇头,起身拿块毛巾,给云岫擦汗。可怜孩子,他是在做什么噩梦吗?

初看对三绽道:“小弟,让莲在这里守着吧。刚才接到线报,我们出去商议一下。”

三绽看看我,我忙冲他点点头,保证道:“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凑过来,亲亲我的嘴角,再深深看我一眼,这才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芙蓉就凑近我身边,以探究的眼光看我,问:“喂,赵小胖,你对云岫到底怀着什么感情?现在你既然跟了我师兄,就不要再想其他男人来伤我师兄的心!”

我认真地答:“芙蓉,谢谢你这样护着三绽。对于云岫,一开始我确实为他着迷,看他整天戴着面具装酷,总忍不住为他心疼,和他在一起,总想逗他开心,看到他笑,我比他还开心,看到他孤单的背影,我就想陪在他身边让他远离孤独和寂寞,不忍心看他故作坚强的样子。但,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亲人一样,有时候像能保护我的哥哥,有时候又像需要我去保护的弟弟。你放心,我现在已分得清亲情和爱情的区别。我爱三绽,和爱他,是不一样的,也是不冲突的,是不是?我答应过他,如果我回现代,我要带着他一块去。所以,水仙来了,你帮我一块求求他好不好?小袖子如果在这里不能找到幸福,我希望我能帮他在现代找到幸福。”

芙蓉听了我这番话,叹了口气:“唉,搞不懂你们,不过,你不要担心啦,别忘了我师父可是半仙,死人都能被他弄活了,何况云岫情缘未了,死不了的。”

经此提醒,我才想起云岫的命定娘子在现代,这么说,云岫很可能会就此被送去现代了?

芙蓉见我终于开了窍,不再理我,自顾自去睡觉。

我坐在云岫旁边,由先前的担心,转为莫名其妙的激动。我握着他的手,又变成了话痨,唠唠叨叨交代他:“喂,小袖子,你要是去了现代,看到陌生的世界,可不要慌哦,有什么困难就去找警察叔叔,嗯,警察也就是你们这里的捕快,不过,要比捕快管的事多。所以,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找个人问警察局在哪儿,直接去找警察帮忙。”

“在我们那里,有钱不是万能,但没钱是万万不能!所以,你到了那里,要是身无分文,找到警察,然后让警察帮忙把你送到我父母家。我老爸老妈虽然不是富人,但养活你是没问题的。并且,像你这么优秀,到了我们那里,肯定会找到适合你的生财之道,比如说,当男模,天天在T台上穿漂亮衣服走两圈就能挣钱。走台步,你还记得吗,就是在小熊物语开业典礼时那样走。”

“在我们那里,女人都喜欢酷男,所以,你只要天天装酷就好,轻轻松松就能吸引一票女粉丝。当然,没钱的时候,就要装无辜,要学会拍马屁,见谁都笑,也就是俗话说的出手不打笑脸人。”

“还有,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不要拔出剑来就杀,在我们那里,杀人是犯法的,当然,只要不出人命,你揍他们一顿也是可以的,只是要保护好自己,别被发现。”

“嗯,你剑术这么高明,还可以考虑开个剑道馆,这个应该也能赚到钱。”

“我生活的那个国家叫中国,京城叫北京,我们那里记时间的方法和这里不一样,以公元来纪年,我第一次穿越过来的时间是公元二零零七年,第二次是二零零二年,唉,不知道你去的会是哪一年。”

我把我能想到的注意事项一一说出来,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终于一声怒吼从里屋传来,芙蓉受不了地叫:“喂,赵小胖,你知不知道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你怎么这么聒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连忙住嘴。看云岫额头不再冒汗,眉头也舒展开来,脉搏仍在跳动,我放下心来。

只是,水仙什么时候能来呢?

我看蜡烛快要燃尽,重新取一支红烛续上。把蜡烛插进烛台的时候,我看到这块被我用作烛台的“天外来石”,这块石头,有没有可能也是天心石?颜色似乎比天心石的绿要深一些。

我抚着这石头,它被蜡烛烤得滚烫滚烫的。据水仙讲,天心石喜阴贪凉,我忙弄一盆清水,把它浸到水里。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还需要什么咒语?还是说,灵力被封住了?要不要用人血祭一下?

这样想着,我咬破手指,把血挤出滴进水里,一滴,两滴,三滴,还是没反应。我再咬破一个手指,一边挤,一边嘴里念叨:“喂,石头石头,你要是天心石,你就发光提示我一下,或者通知水连城赶快过来救驾。”

三绽进屋时正巧看到我在“放血”,盆里的清水已变成红水,他脸色铁青,迅速把我的手指含在嘴里吸一下,然后叫芙蓉出来给我止血。

芙蓉睡眼□□,跌跌撞撞走出来,看到我做的“傻事”,气急败坏,“赵小胖,你有没有脑子!”

我心虚,试图强辩:“我、我不过是咬破几个手指而已,又不是割腕,不必大惊小怪!”

三绽咬着牙瞪我,“你要是敢割腕,你就试试!”

我忙转移话题,从水盆里摸出那块绿石头,举起来问:“你们说,这石头会不会是天心石?如果是的话,能不能和水仙那儿的天心石取得联系,让水仙早点赶过来?”

芙蓉白我一眼,“赵小胖,你白痴啊,凭我师父的预知能力,即便不通知他,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现身!你以为随便一块石头沾点你的血,就会有灵力?要是那样的话,人人都能当神仙!”

我转向三绽,“这石头,你知道的,是跟着我一块从天而降的,并且这绿色,和天心石很像,它肯定不是块普通石头。”

三绽皱眉道:“不管它是不是普通石头,我都不准你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了,先收拾一下这水盆,等师父来了,让师父帮你看看。”

我把石头又浸入水里,俯下身子时忽然觉得胸口隐隐发热,并且热度逐渐加强,而这热度似乎来自云袖给我的那块玉佩。我忙解开领扣,掏出玉佩。天,它在发光,并且它好似有生命似的想从我手里挣出来。

我惊得只好松开手,这玉佩一得了自由,就飘起来,扯着我脖子上的细绳拽着我靠近石头,而盆里的石头也开始发出微弱的光,一闪一闪,像在和玉佩打招呼。

三绽和芙蓉也呆了,这奇异的一幕怕是他们以前也没见过。更奇怪的是,平躺在床上的云岫,也被光圈包围着飘了起来,停在离床二尺高的半空一动不动。在我以为云岫会凭空消失的时候,包围着他的光圈慢慢变弱,他也慢慢下降,又回到了床上。最后,玉佩和石头的光芒也消失,又变回了原先无光无热无反应的样子。

我连忙扑到床边,探探云岫的鼻息,再探探他的脉搏,一下子瘫倒在地。

芙蓉见此情景,连忙抓起云岫的脉博搏,三绽急问:“怎么了?”

芙蓉呼出一口气,“脉相平稳多了。”然后,她气急地拍我一掌,“死赵小胖,你吓死我了!”

我也吓死了!我还以为云岫的魂被取走了呢!

累了一宿,等我被三绽抱回房,头一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有人抚着我的脸,似乎有无数个吻落下来,似乎听到叹气声,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什么含糊不清的话,似乎有人搂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等我醒来,没看到三绽,心里不免失落。这阵子,三绽似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即使躺在床上,也是和衣而眠,莫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又有线报来了?

我出了屋,看到小丫坐在院里纳鞋底。这妹子可真好,前几天对她说,我想做双人字托鞋穿,她立马应承下来,说要给我和三绽做对情侣托。

小丫打趣我:“小姐,你可真能睡,不会是三少爷昨晚上累着你了吧?”

“死丫头,说什么呢!你没发现府里最近护卫多了吗,大家晚上都没睡好。”

“是哦,好几年府里都没这么多护卫了,我今天一进来,还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交代她道:“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安全,你不要问了。还有,最近你不要来府里了,等我派人捎信给你,你再来。你现在怀了身孕,要在家静养,不要外出走动。小熊物语,我会让三绽派个人去打理,店里的事,你也暂时不要管了。”

小丫听了这话,眼睛立刻就红了,“小姐,是不是小丫做错什么事了?”

“笨丫头,这都是为了你好!这次,你要乖乖听话,姐姐什么时候害过你?”

“嗯,我相信姐姐!以后可能好长时间见不到你,我今天就多待会儿,把这拖鞋做好。”

看她故作坚强的样儿,我心下一软,取过另一双鞋底也做起来。

小丫离开的时候,我再三叮嘱她最近要尽量少出门,并找了个护卫送她。我以为这样做对小丫是安全的,后来我才知道,也许让她留在府里才最安全。

我回来后,一直对东方避而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他慌得六神无主,站在我面前,急得手足无措,连话也说不利落了,听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小丫失踪了。

小丫这丫头还是不听话,竟然闲不住又去了小熊物语店,原说好去去就回,结果大半天也没见返家,东方寻去时,店里小妹说两个多时辰前她就离开了,东方在路上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也没见到她影子,这会儿天色已近黄昏,小丫挺着个肚子,能去哪儿呢?

如果小丫出事了,那我派去暗中保护她的护卫应该会回来通报啊?难不成,护卫也出事了?

想到这一层,我心里也乱了。想找三绽商量,可他自早上出府后到现在也没回来。也许是因为上次我指责他没用心保护云岫,所以这几日他都早出晚归,通常我睡下了他才回来,等到我醒了,他又出去了。

我只得吩咐我院里的护卫先出去找找。看东方后悔地直道自己没陪着她,我心里也后悔不已。

老吴急匆匆过来,递个信封给我,说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嚷着要亲手交给我。我忙打开,果然被我猜中了,该死的,有本事就绑个厉害的人当人质,你绑孕妇算什么好汉!

这古往今来的绑匪怎么都一个德性,连说的话都一样。信上言明让我独自前往码头去交换人质,否则母子不保。

东方接过信一看,脸色霎时就白了,老吴急得直搓手,“这可如何是好!三位少爷都不在,三少奶奶,你先等会儿,我先去给三少爷发个信号。”

冷静,淳于莲,你要冷静!

我沉吟片刻,吩咐老吴先去备马,再找几名护卫,马上出发去码头。时间越往后拖,小丫和她肚里的孩子就越危险。如果用我一个人去换回两个人,这笔交易值!

老吴面有难色,东方也不愿我去冒险,我只好装出严厉的样子,呵斥他们:“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磨叽,小丫是我妹子,我去救她,天经地义!平时小丫待你们怎样,你们心里比我还清楚!你们想丢下她不管,可以,但是我做不到!要么就跟我一起去,要么就滚开,我一个人去!”

说着话,我抬脚就往府外走,老吴和东方只好跟着,又召了几名护卫,立刻奔往码头。

到了码头,天已黑了。老吴举着火把,我们在码头挨个寻一艘名叫“四月风”的船。可是寻了半天,一直走到码头的尽头也没找到,正在焦急不安时,一个飞镖扎着一张纸条落在我们脚边。

我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为什么带那么多人来?让他们都退下!”

我忙四下里张望,除了近处有火把照明的地方能看清外,稍远的地方都是一片模糊。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我只得让老吴他们退后。我站在原地等。四周一片寂静,越发显得海风和海浪的声音分外清晰。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终于有其他声音传来,越来越近,循声看去,一艘船慢慢靠近,接着从船上跳下五个蒙面人,其中两人架着小丫,停在离我约六七米远的地方。

还好,小丫仍是清醒的,肚子仍微微突起,看来,目前为止,母子平安。

小丫看到我就哭了起来,冲着我叫:“小姐,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拖累你了。”

那几个蒙面人也不吭声,我心里虽然发虚,可面上仍装出镇定样,不理小丫,冲着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的蒙面人叫:“现在,我已经来换人质了,有什么条件,说!”

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是宇文府的三少奶?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要是敢骗我,我立马杀了她!”说着,她冲另一个蒙面人示意,那人立刻拔出一把刀架在小丫脖子上。

我心里暗骂一声,深呼吸一口,平静地没有感情地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她见了我就叫我小姐,她不过是我的一个丫头,我的身份自然比她尊贵!所以,如果你们需要人质,自然该知道我比她有价值。”

那女人嗤笑一声,厉声道:“你骗三岁小孩儿吧!这丫头可是堂堂小熊物语的大掌柜,要是她真没什么价值,你又何苦亲自跑来救她?!”

我也笑,仰天长笑,只是这笑声连我自己听了也觉得假,连忙刹住,“哈哈,看来你们水平不过如此!绑人之前也不打听清楚,真正的大掌柜是我淳于莲,她,嘁,不过是我推出去的一个傀儡!”

“少废话!要我相信你,就拿出证据来!”

坏女人,既然要证据,为何事先不说一声!

我指指身后的人证道:“他们都知道我是三少奶!”

“嘁,你们要是事先串通好,骗我很容易!”

我再在心里骂一声。出来得匆忙,身上什么值钱东西也没带,让我临时提供什么物证,我还真犯难。我突然想起脖子上的玉佩,只得扯下。对不起了,云岫,情况紧急,先借用一下,事后一定想办法弄回来。

我晃晃玉佩道:“这,就是证据!”说着,我把玉佩扔过去,那女人武功不弱的样子,飞速掠向前,分毫不差地接住玉佩。

只见她打量一番玉佩,因为离得远,看不清她的表情,好半晌她又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有岫儿的玉佩?”

不会吧?这玉佩我天天戴着,连我都分不清三绽的玉佩和这块玉佩的区别,她怎么看一眼就知道是云岫的?

我问:“您是傲心湖?云岫的母亲?”

她不答,继续追问:“这玉佩怎么在你手里?”

“还用问?当然你儿子送给我的了!这下你相信我有无比尊贵的身份了吧?快把她放了!”

她急了,“你先告诉我,岫儿怎么会把玉佩给你?”

我心下一动,一脸凄色道:“唉,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云岫浑身是血进了宇文府,把这玉佩给我之后,就昏了过去,连神医都说回天乏术。要是让我抓到是谁伤了他,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她更急了,差点迈脚就奔过来,后面有个蒙面人忙扯住她,她站住再问:“你说岫儿受伤了?回天乏术?”

嘿,看来,这当妈的都一样,提到孩子就绷不住了。

我再瞅一眼小丫,那丫头被架着,很不舒服的样子,事不宜迟,我道:“你绑的那丫头,即将临盆,同为母亲,请你放了她,我给你当人质。”说着,我往前走了两三米,停住,道,“只要你们把这玉佩送到宇文府,想开什么条件,他们都会答应。而她,不过是一个丫头,除了我心疼她外,怕是没人担心她的性命!怎么样,这交易绝对值,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只好回去,我身后的护卫也是武功高强之人,想你们也是拦不住我。与其留她一个废人在你们手里,不如把我抓在手里当谈判的筹码!”

终于,那两个架着小丫的蒙面人松了手,我连忙叫:“小丫,快过来!”

小丫抬起脚正想奔过来,又被扯住,傲心湖道:“你别想使诈,你先过来!”

“好,我数到三,你们放手,我和她一齐走。”

小丫一听这话,死活不抬脚,我恼道:“小丫,你不听话已害了我一次,难不成想再害我一次?要是再不听我话,我以后一辈子都不理你!”

这死心眼的丫头这才迈脚,当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小声吩咐:“赶快回去,让三绽来救我,在路上不要耽搁!”

看她含泪而愧疚的眼神,我只能装作没看见,走向那个叫傲心湖的女人。

傲心湖看我走到身边,立刻揪住我,那两个蒙面人把我架住,很快上了船。

船一启动,我晕船的毛病又犯了。只是这次因为没有芙蓉的药垫底,所以肚子里很快就开始翻江倒海,那蒙面人嫌恶把我拖到船舷边,我立刻吐了个稀里哗啦,直到把肚里的东西全部吐空后,我才感觉好受一点,但仍止不住地干呕。

等我浑身无力地瘫躺在甲板上,傲心湖蹲我旁边问:“岫儿是怎么受的伤?”

我看着这个母亲,虽然仍蒙着面,可那眼睛透出的焦虑倒是不假。

我道:“据说是吃了什么东西,所以施展不了剑法,被砍得刀刀见骨,血肉模糊!唉,可怜的小袖子,从小受苦,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长大了,还要面对这一生死劫。”

傲心湖脚下一软坐在甲板上看着海面,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耀。

我再接再厉,嘴里哼哼:“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投进娘亲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娘亲好,没娘的孩子是根草,离开娘亲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傲心湖听了这歌,坐不住了,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往船舱里走。

看这样子,之前云岫定是见过她了。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云岫受伤,和她有关吗?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躲在什么地方,为何一直找不到她?她也和闭情果事件有关吗?那,傲老帮主是一直知道她下落的吗?那为何母子迟迟不相见?

这么多疑问涌上我心头,我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絮。

这船又将驶往何处?三绽什么时候能来救我?那小子知道后,肯定又要发狂了吧?亲爱的,对不起,可是,不救小丫,我做不到啊。如果我让你担心了,等到你把我救回去,我以后一定对你百依百顺。亲爱的,这几天,我觉得我们之间变得隔膜了,你有这种感觉吗?你不愿做那个在原地守候我的人了吗?还是说,你对我没信心了?亲爱的,虽然那三个字我一直没对你说,可是,我在心里默念过好多回,我爱你,三绽,你听到了没有?

在船上不知道待了多久,我只记得我被拖回船舱,隔段时间有人送饭进来,可是我根本不敢吃东西,只能喝水,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不知道是送了第七顿还是第八顿饭后,我又被拖上甲板。

自那晚以后,傲心湖一直没有露脸,不知道是先上了岸还是仍窝在舱里心疼她儿子。

我瘫在甲板上,看到了一段笔直的悬崖,似曾相识。我忙撑起身子,可不就是傲云堡的悬崖!船慢慢向悬崖边驶去,那里没有泊船的地方啊。

把我拖上甲板的蒙面人,套上一件很奇怪的衣服,然后往我脸上罩了个面罩,夹起我,跃进水里。

我连叫喊和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忙憋气,这奇怪的面罩一入水就膨胀,似一个充了气的透明塑料罩一样把我的头罩起来,我被蒙面人带着下沉,直到看见一个黑幽幽的圆拱形的洞口,好像就是我上次坠海时见到的洞口,他夹着我游进洞后,又带着我上浮,似乎只有几分钟,又似过了半个世纪,我们终于出了水面。

我忙揪下头罩,大口大口喘气。那蒙面人倒是神色正常,估计经常潜水。他又把我提起来,上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越往上走,越是明亮,最后到了一个点了好几个火把的开阔地,把我丢了过去。

我浑身酸痛,头昏脑涨,不知道躺了多久,这才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像牢笼的木栏里。这好像是个山洞,有水滴跌落的“嘀嗒”声。在另一边的牢笼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这里到底是哪里?地下监狱还是海底牢笼?是在傲云堡里面还是外面?

我扶着木栏站起来,往那边的牢笼瞅。那靠着石墙坐着的好像是个男人,花白的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他是谁?他又为何被关在这里?看他的样子,似乎被关了很久?那,应该是前辈了?对这里应该有所了解了?能在此相遇,也是猿粪哪!

我小声唤他:“喂,喂,前辈,醒醒!前辈,前辈,快醒醒!”

不知道唤了多少声,那人仍一动不动。不会吧?死了?想到“死”这个字,我浑身发僵,“死人?把我扔来陪葬?傲飞龙,查尔斯,傲心湖,我和你们杠上了!”

突然,一道苍老的男声传来,似乎是那人发出来的,可是因为胡子又多又乱遮住了嘴,我不太敢确定。

那人道:“老夫什么时候得罪过你,竟然被你骂,还咒我死?!”这声音虽有点洪亮,但仍觉得底气不足,看来,这人很虚弱嘛!也是,要是我也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早晚也像他一样。唉,我现在就已很虚弱了,饥寒交迫,头痛喉痛!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老夫”?我刚才骂了“傲飞龙、查尔斯和傲心湖”,那,他是?我贴着木栏想看得仔细些,无奈他的头发胡子太多,仍是看不真切。

他又问:“你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反问:“你又是谁?你怎么也被关在这里?”

他一副无意深谈的样子,不再理我。

我只好试探道:“你,莫非是傲飞龙?”

只见他闭起的眼似乎又张开来,看向我问:“你认识我?”

我不答他,继续问:“如果你是傲飞龙,那另一个傲云堡的堡主又是谁?”

他一听这话,靠着墙的背挺了起来,扬声问:“那堡主长什么样?”

“和你长得差不多,但他声音嘶哑,据说是五年前闭关练功走火入魔时毁了嗓子。”

他情绪激动起来,开始骂人:“傲飞鼠,卑鄙奸诈无耻的小人!”

傲飞鼠又是何人?他兄弟?

我继续问:“如果你是傲飞龙,凭你的武功,怎么可能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

他又颓了下去,长叹一声道:“老夫我叱咤江湖多年,没想到临老了却栽到最亲近的人手里。傲飞鼠是我师弟,从小我就护着他,没想到他却这样害我。五年前,他来堡里看我,我只当是久别的兄弟再次团聚,十分信任他,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连这个刚发现的洞穴也说与他听,还邀他一块来洞里练功,没想到他竟然在我的饭菜里下药,老夫一觉醒来就躺在这里,浑身松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跟个废人一样。老夫明知他每次送来的饭菜里有毒,先是不吃,后来被强灌进去,天长地久,老夫只想着先活命,等出去以后再算账,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他既然当了堡主,不如一刀杀了我,把我囚在此处,是何用意?!”

我心里感慨万千,他可是曾经的第一帮主呢!谁能料想得到他今日的落魄?被亲人背叛,那是怎样的滋味?五年里,他连站都站不起来,那是怎样的绝望?

傲飞鼠,太可恨了!

傲飞龙问我:“不知姑娘又是为何被囚于此?”

我把这前后情况与他一说,他似乎有点领悟,“闭情果?难不成师弟是为了心湖?”

这又是哪一出?

傲飞龙叹气道:“唉,既然你是宇文府的人,你大概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我当年把云岫领回家,就是顾忌到朝廷,所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那师妹,当年不过和太皇有数面之缘,竟然就为他着了魔,不听众人规劝,一心想进宫,以为凭她一己之力可以改变一个男人,只可惜,改变太皇的是另一女子,她则被遣送出宫。我师弟从小就喜欢心湖,当初正是因为心湖进宫,他才远走他乡,一直杳无音信。没想到,他竟然去了西图尔斯国当了宫廷武师。五年前,他似乎跟我提起他得到一种奇异果子,可以让人不生情欲,说的可能就是这闭情果。我师妹出宫以后,大概是后悔不听我们当年规劝,感觉没脸回来见我们,所以也不与我联系,直到后来宇文府告知云岫的存在,我才知我师妹也去了西图尔斯国。照你刚才所说,是我师妹绑了你,那她大概和我师弟联手了。唉,都是情字害人哪!”

听了这番话,我心中一些疑窦有了答案。只是,云岫又是为何受的伤?查尔斯作为西图尔斯国的王子,他怎么会参与到此事中来?还是说,另有别的未知阴谋?

如果用这闭情果来控制人,最好是控制握有势力的人,所谓擒贼先擒王,那剩下的小喽□自然会服从。照此说来,两年前的比武招亲大会,其实是为了和江湖势力再次衔接?傲飞鼠把云秀嫁出去,云岫这两年也云游在外,他在这堡内更是自由自在可以计划自己的大事了吧?难不成查尔斯参一脚进来,是为了夺国?就像什么鸦片战争一样,先控制人的肉体,再继尔控制人的精神?据闻西图尔斯国的女王一直与东来国和平共处,不曾有犯边冲突发生。难不成,这查尔斯一意孤行,瞒着女王?那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两个国家一块端?

被关在洞里,没有时间概念,我只能继续按蒙面人送饭的次数来判断我被关的天数。先前听了傲飞龙的话,这送来的饭菜,我可不敢吃,但又担心被强灌,只好先当着他们面狼吞虎咽进去,等他们一走,我再抠着嗓子全部吐出来。

这已是第六顿饭了,我已虚弱地只能趴在地板上。这地板又潮又凉,我趴在上面直发抖。先是晕船,又是潜水,再是饥寒,我脑子已糊成一片,浑身滚烫,除了靠仅存的意识告诫自己要挺住,我简直生不如死。

小三子,你怎么还不来救我?你再不来,你娘子就要升天了!

傲飞龙唤:“喂,丫头,你要坚持住。实在不行,先吃几口饭,等到出去以后再想办法解毒。”

不,不能吃。如果里面有闭情果呢?我不要忘了三绽,我好不容易寻到了幸福,怎么可以为了果腹就妥协?我要挺住。嗯,我这么胖,以前营养过剩,这样挺几天应该是没问题的。幸好这牢笼里泉水,我一饿就仰着头接几口水喝,只要有水,我肯定能再挺几天。

以前不知道在哪儿看过一句话,“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是不是我淳于莲在面对爱的时候已变得很坚强了?一想到要忘了三绽,怎么感觉心就似被掏空了一般?

小三子,你难不成还在生我的气?你怎么还不来救我?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看在我宁愿死也不想忘了你的分上,请你快点来救我,好不好?

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台阶“蹬蹬”走下来。

小三子,是你来了吗?可是,你能不能温柔点儿?不要这么用力拽我,我头好痛。你抱抱我,好不好?好想念你的温暖,不要这样把我在地上拖,我不是拖把,这地面很凉,我好冷。傲飞龙在说着什么,可是似乎没人理他。再然后,我浑身一激灵,似乎又被泡进了海水,我看到夹着我的仍是蒙面人,终于失望地昏了过去。

脸上好疼,谁在打我?我努力睁开眼,看到的仍是蒙面人,啊,好刺眼!我出了山洞了?那接下来又要把我弄往哪里?好像我在船上。喂,不要打我脸了,我头打晕,让我闭会眼,好吧。

周围好吵,似乎有人在喊话。我再努力睁开眼,船似乎停了。接着,我被当成麻袋一样举了起来。哦,我看到了,我亲爱的小三子,这会儿正站在另一艘船上呢。只是,他那是什么鬼样子,才几天不见,他怎么那么憔悴!我试图举起手向他打招呼,可惜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想挤出个笑,可是连牵扯嘴角的力气也没有。我被当成人干一样举着,好难受,小三子,快来救我,我撑不住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知道了,直到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还有人的呼喊声“三爷,三爷”,我撑起眼皮,看过去,那远处的似乎是傲云堡的悬崖,火光冲天,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传来。有人叫:“三少奶,你醒了!”

小三子呢?周围一团乱,嘈杂声一片。好似听得双喜在叫:“快,你们几个跟我来!”

小三子?你怎么不陪着我?我好想看看你,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变成那副鬼样子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这么担心。现在好了,我终于得救了,我以后会很乖,再也不自作主张了,以后都听你的话,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不让你牵肠挂肚,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好像听到芙蓉在说话,好像听到水仙的声音,嗯,还有初看,甜甜,再见和飘窗,似乎还有傲心湖的声音,甚至连傲飞龙都发出声音了,可是,小三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在生气吗?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叫我“小蠢”,你对我说“你呀”,你叫我“丫头”,好不好?好不好?

我伸出手摸,小三子,你守在我身边,对不对?这是谁的手?

我努力睁开眼,视线慢慢集中,终于看清围在身边的一群人。为何,独独没有小三子?他躲哪儿去了?我透过人群缝隙往后看,还是没有他。他真的不理我了?

芙蓉首先发话:“赵小胖,你终于醒了。”

甜甜握着我的手,问:“莲姐姐?你哪里还难受?”

我眼泪刷刷落下来,我心里最难受。可是,嗓子就似被沥青糊住了似的,怎么也发不了声。

芙蓉道:“赵小胖,你知道吗?你足足昏迷了五天!你现在看着比鬼还难看,快点好起来,不要坏了我神医的名声!”

小三子呢?

我继续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是不是?快把小三子叫来,我想他,我想见他。

我开不了口,只得使劲捏着甜甜的手,示意她。

为什么向来善解人意的她,这会儿一点察觉不出我的意图?为何其他人,也装作不知道我想见小三子?水仙,你往哪儿躲?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脑子里迅速回放,最后的记忆是一片爆炸声,还有“三爷”的唤声。难道?不!

我眼泪更汹涌地流出来,不会的,不会的!淳于莲,你是乌鸦脑子!小三子对我发过誓的啊,他说要和我白头偕老,他说我们都不要丢下彼此。所以,淳于莲,你要相信他,相信他!

飘窗叹口气:“蠢莲莲,你瘦了差不多十斤哦,想骨感,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嘛!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回家?是,回家要付出代价的,是不是?我为回家付出代价了吗?水仙,你为什么往后躲,你给我过来!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我现在开不了口,你也能知道我的心思,是不是?你回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芙蓉看不过去,拿块帕子给我擦泪,又帮我擤鼻涕,威胁我道:“赵小胖,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份情!所以,你要是敢不快快好起来,你要是敢有恩不报,小心我灌你喝忘情水!”

不,不,不要给我喝忘情水,我不要,我拼命摇头。

芙蓉取出一粒丸,塞进我嘴里,“不想喝,就乖乖吃药,好好吃饭,早点下床,不准动不动就昏倒!早点变回那个生龙活虎,死皮赖脸厚脸皮的赵小胖!”

我用力嚼着药丸,嗯,我要好起来,等我能下地了,我自己去找小三子。

连着三天,我都很乖地按时睡觉,按时醒来吃药,按时吃饭,可是他们在我面前只字不提在傲云堡发生了什么事,傲飞龙和傲心湖看我的眼神含着愧疚,可是因为我一直无法开口说话,他们也就装糊涂。

我嗓子虽然不疼了,可是我却不敢开口问那个我最想问的问题。我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只好装成一只哑巴鸵鸟。

可是,即便是鸵鸟,也有把头从沙堆里伸出来的时候。

小丫来看我,见了我就泣不成声。我也好想哭,可是眼睛的发汗功能似乎失灵了。我无奈地看着小丫,想安慰她,却仍是开不了口。

只听小丫道:“小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听话,害了你,害了三少爷!我,我不是个好妹妹,你快好起来,你给我一刀,如果你杀了我能泄气,你就杀了我,好不好?”

不,小丫,我不要听这个,你不要说。

“小姐,你这样,看得我好心疼!才这几天,你怎么就瘦了好几圈!你开口说话,好不好?你骂我吧!如果我听你话,不去小熊物语店,就不会被绑,就不会害你被抓,这样三少爷也不会因为救你而不见了。”是了,这就是真相吗?所以,他们都瞒着我?

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好嘶哑,我问:“小三子不见了?到哪儿去了?也像公主莲一样走失了?”

小丫抓着我的手哄我:“嗯,对,对,三少爷迷路了,暂时走失了,小姐,你不要担心,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双喜他们在寻找,所以,小姐要快快好起来,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三少爷回来,好不好?”

好。三绽不喜欢我瘦的样子,所以,我要好起来,吃得胖胖的。我端过小丫递来的粥,大口大口地吃,只是这红枣粥,为什么吃起来是苦的咸的?是因为我掉进碗里的苦涩眼泪吗?

放下碗,我看到门口的水仙,他正转过身想往外逃,我连忙唤住他:“连城,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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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的野蛮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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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幸福来临遭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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