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探口风
第47章探口风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从前，风平浪静的。可就在这貌似风平浪静之下，却是风起云涌。
苏小小几次想要询问苏凤嫣的事情，都被尹天绝没好脸色的岔了过去。苏凤嫣几次想要去找苏小小，都被柳白泽给拦了回去。这两个最想见面的人，却一直都没见到。
杨大娘在绝天堡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每天到处溜达，好在绝天堡也够大，一时半会儿的不怕烦了。徐瑶和杨毅两人日渐亲近起来，因为都是郎中，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在一起研究和探讨。但这样一来，柳白轩却不是个滋味，每天吹胡子瞪眼的，徐瑶根本无视他的威胁，杨毅却战战兢兢，能躲便躲。
即便这样，柳白轩心里还是不踏实。他终于找上了柳白泽和尹天绝，支支吾吾说了自己的担忧。
尹天绝冷哼一声，心里却是暗爽。他和苏小小之间很多事情都坏在柳白轩的身上，能看到他吃瘪，那是让尹天绝再觉得舒坦不过了。
柳白泽到时很高兴，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成家留后，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柳白轩的身上，眼下听他说想要和徐瑶成亲，顿时喜出望外。但又不知道徐瑶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而且，这成亲乃是大事，万万不能草率。
因为徐瑶私下和苏小小关系不错，柳白泽便委托了苏小小去探听一下徐瑶的心思，另外又请了杨大娘帮着说上几句好话。
杨大娘到好说，除了苏凤嫣，她看谁都顺眼，听说徐瑶要出嫁，那是忙前忙后，拍着胸脯一口保证所有的事情都包在他的身上。苏小小那边，因为尹天绝的阻拦，柳白泽也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她，将事情缘由这么一说，苏小小当时就应承了下来，并让柳白泽等待好消息。
蒙在鼓里的徐瑶，并不知道好多人都在为了她和柳白轩的事情忙活，照旧每日和杨毅讨论一些药理医术方面的问题，苏小小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心里也着急。最后没办法，只好找人去请徐瑶到依翠园走上一趟。
徐瑶听了家丁的传报，还以为苏小小或是晴天身体不舒服，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一溜小跑进了依翠园。
"小小！怎么了？听人说你找我，是不是晴天不舒服啊？还是你不舒服？来，我看看。"一进大门，徐瑶就扬声喊着，神情也有些紧张。倘若是一般的求医者，她反倒能平静，但苏小小那是她的朋友，心里总比一般人多出那么一份关心来。
苏小小俏目倩兮，微笑着迎了上来："看你说的，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么？我们姐妹之间还不能说些话了么。"
苏小小这没说，徐瑶顿时满脸通红。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你找我……"
"好了好了。"苏小小打断徐瑶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先进屋吧。外边风大，别再受了风寒，到时候有人来责备我，可就不好了。"
徐瑶脸更红了，好想真的受了风寒一样，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进了屋子，两人面对面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苏小小也不着急询问她对柳白轩的感觉到底如何，只是东一句，西一句，不过每句话都不离家庭方面，更会时不时的引向孩子这个话题。当初苏小小就了解到了，徐瑶很喜欢小孩子，她免不了在这方面多下心思。
果不其然，徐瑶一说到孩子，满脸都是向往的表情。
"那……你就不打算自己生一个么？你已经二十了，再不成亲，怕是会被人诟病吧。"苏小小小心谨慎的说着。徐瑶因为医馆的事情，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迟迟都没嫁人。一晃已经到了双十年华，已经算是老闺女了。
"我……"徐瑶低垂下头，她也很想成亲，可是……柳白轩自从说过喜欢她以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难不成还要她主动去向他提亲不成？那……怎么可以？
苏小小完全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由出言试探道："倘若，要是白轩向你提亲，你会应下么？"
徐瑶警惕的抬头，看着苏小小，询问道："是不是他和你说什么了？"
苏小小心中一凛，连忙掩饰着笑了笑："当然没有，他怎么会和我说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一直关系不太好。只是因为你和我是姐妹，我不忍看你一直这样待守闺中，想问问你罢了。"
看苏小小这么说，徐瑶不疑有他，便将心思都告知了苏小小。她毕竟不小了，以前是因为医馆忙，没办法，现在既然有了心上人，再这么拖下去，也是好说不好听的。
听了她的心里话，苏小小也不是个心思。女人最想要的，还不就是个男人么。可柳白轩竟然迟迟不开口，还真的太不像话了。那一刻，苏小小忘记了自己是替柳白轩做说客的，顿时气愤的说道："简直太不像话了。这样的人我们不要也罢。大不了让天绝帮你留意一下，他身边的朋友虽然都是跑江湖的，但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
"天哪，你在说什么呢！"徐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小小也啊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说出这种不该说的话，当即脸色通红，沉闷半晌不语。
两个人闷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正心里彼此盘算着要说些什么话题才好的时候，突然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我去看看。"苏小小丢下一句，仓皇而逃。刚刚她实在是一时不知是怎地了，竟然说出那种话来，如果被柳白轩听了去，还不得以为她是故意那么说的么。
"干什么呢？大白天的也插着门。"杨大娘的声音从外边飘进来，徐瑶在屋里的紧张稍稍减缓了一些。
"没事，就是说说闲话。"苏小小堆着笑，并不知道杨大娘那边也被通了气。
杨大娘晃悠着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徐瑶，当即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哎呀，我说瑶丫头啊！你这一天总这么来回忙着，大娘看了还真不忍心，不如这样，大娘给你介绍个不错的，去相个亲怎么样啊？"
徐瑶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这……杨大娘，我不要。"徐瑶急着表白自己的心。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柳白轩，断不会为了其他人而改变的，更别说去相亲，如果她真的想要相亲的话，早在几年前就去了。
杨大娘呵呵的笑，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徐瑶。徐瑶大概是知道自己拒绝的太快了，也多少猜测到杨大娘根本是故意的，顿时脸红的好想煮熟的虾子。
"好了好了，杨大娘，也别这么难为徐瑶了，她刚刚已经和我说过了，看这样子，只有白轩才能配得上她。"苏小小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杨大娘斜眼睨着徐瑶，徐瑶不说话，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脸色一直红晕晕的，始终都没转变回来。
翌日，柳白轩在柳白泽的陪同下，郑重的向徐瑶求了亲。徐瑶父母丧生多年，也自然少了那道登门求亲的过程，杨大娘则充当了徐瑶的长辈，应了下来。
按照风俗，徐瑶要回到马兰镇的医馆去做准备，等待柳白轩上门娶亲。柳白轩一听说要和徐瑶分开，顿时有些萎靡不振，但也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风俗，只能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徐瑶送回马兰镇。
徐瑶一走，杨毅也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每天守着那一块地，守着那一个屋子，研究着药理。没人和他一起讨论了，他只能一个人研究。杨大娘跟着徐瑶回了马兰镇，那边有许多事情都要准备的，只靠徐瑶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
苏小小带着晴天也想跟去，却被尹天绝阻拦住，说什么都不肯她再离开绝天堡半步。到最后她执拗不过他，只能留下。
徐瑶回了马兰镇，绝天堡也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柳白轩每天要应付那些裁缝就足矣让他头昏脑胀了。好在其他的事情柳白泽都全部承揽了下来，到也不至于让他觉得麻烦。
颂云堂左后房的院子腾了出来，为柳白轩和徐瑶做了新房。为此尹天绝曾经不满的找上柳白轩，非要和他好好比试一场，倘若柳白轩能够胜的了他，他便会把那院子让出来。气的柳白轩干脆要搬家走人，最后还是柳白泽出面充当和事佬，这件事情才算这样过去了。
徐瑶回马兰镇的时候，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一了。柳白轩怕夜长梦多，武断的把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十五。看上去倒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可这结婚毕竟是件大事，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准备妥当还不知道呢。而且，到了冬天了，很少有人会选择这个时候成亲，就连裁缝都不爱伸手，光是做嫁衣就要浪费大半个月的时间。
日子就在柳白轩的期盼中一天天的过去了，绝天堡在准备他的婚礼的同时，也在准备着迎接新年。去年因为苏小小的失踪，整个绝天堡闹个人仰马翻，天翻地覆，别说是过年，就连平日里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会惹到尹天绝，落个让人肉疼的下场。可今年不一样了！这女主人也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小少主；这绝天堡中的二把手柳先生的弟弟也要成亲了，那更是喜上加喜。
终于到了十二月十五，眼看着再有半个月就是新年了，到处充满祥和和喜庆的气氛。
为了怕延误时辰，柳白轩在十二月十四就出发了。从绝天堡到马兰镇徐瑶的医馆可不近，就算骑马也要走上多半天才到呢！虽然一整天也可以把徐瑶接回到绝天堡了。但那个时候估计都已经天黑了！所以，为了早点回来，只能早点出发了。
好在绝天堡里马车不少，拉了满满三车的聘礼，最后一辆马车里坐满了鼓吹手，一路吹吹打打奔向马兰镇。
杭州城很热闹，街道两旁的商铺挤满了人，人如潮水般，都在张罗着年货，就连杭州城附近的乡镇也来了不少的人，人山人海的，一直挤到了杭州城外。
柳白轩带着迎亲的队伍从杭州城门前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不过相对那些人来说，天擦黑就去迎亲的他，反倒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管怎么说，算是平平安安到了马兰镇，刚一在镇南头露面，立刻鞭炮齐鸣。徐瑶在马兰镇的名声那可是绝对响亮，而且马兰镇唯一的客栈的老板又和徐瑶的父亲是发小，他把徐瑶完全当成了自己的闺女，闺女出嫁，怎么能随随便便？
徐瑶心慌意乱的地垂着头，任凭红盖头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她起的很早，甚至可以说是一夜没睡，一想到马上即将成为人妇，心里的滋味也是千千万。她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襟，两只手绞在一起，用力的抿着唇。
杨大娘在一旁絮絮叨叨，无非说着一些以后要注意的事情，徐瑶庆幸自己被盖头蒙着，红了脸也看不到，不然的话……
即便她是个郎中，即便她什么都清楚，可真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依旧觉得臊得慌。唯一没什么变化的就是医馆的小童，他老早就跑了出去探听消息去了，听说柳白轩已经进了镇子，立刻连跑带跳的往医馆方向奔，一边奔一边大声喊着："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咯，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咯！"
徐瑶本就不平静的心，跳的更快了。这一天她等得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面临了，心里却有些不踏实。
鞭炮声音越来越近，吹吹打打的声音也渐渐传入耳中。终于停在了医馆的门前。
柳白轩从系着大红花的白马上潇洒的跳下来，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昂首挺胸大跨步走进医馆。
医馆门前早就点起了红灯笼，虽然是白天，但为了应景，都将蜡烛点了起来，到处都红彤彤的，很是漂亮！
经过了冗长的仪式，柳白轩终于顺利的将徐瑶从医馆中带了出来。他们之前都计划好了，先去绝天堡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再回医馆来。毕竟这里是徐瑶的父亲留下的，徐瑶对此也十分热衷，说是从此再也不碰，那绝对不可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到绝天堡住上一段时间，这里便先暂时交给小童。
三辆马车的礼品鱼贯送入了医馆中，将医馆的大堂里堆的满满的，然后又拉上一车的嫁妆，吹吹打打缓缓的离开马兰镇。一路上围观的人很多，看到柳白轩的人都纷纷赞叹着，说徐瑶嫁了个好相公。不过马兰镇的人大多数也都对柳白轩熟识了，毕竟他在马兰镇生活了一年多，除非极个别后搬家去的才会不认识他。
相比柳白轩的兴奋，柳白泽更显得坐立不安。他是以长辈的身份出席的。从天不亮柳白轩带人离开绝天堡以后，他就睡不下了，早早的起来收拾停当后就这么一直在门房附近徘徊，吓得门房连想打盹偷懒的机会都不敢。
"怎么还没回来呢？"柳白泽自言自语着，整整大半天了，他愣是一口吃的都没进肚，就这么来回走动着。门房一再怀疑再这么走下去，大门前非被柳白泽走出一道地沟来不可。
"柳爷！别着急，马兰镇距离咱这儿远着呢，您先回去吃点东西，再睡一下，听到声音了我就去通报您。"门房在一旁揣测了半天，才终于开口。在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别说会不会真的把门前走出地沟来，他就这么挺着陪着都觉得累的要死。
"不用，我不饿，也不累。"柳白泽声音有点颤抖，完全没了往昔平静的样子。
门房都要哭了！心说您不累的慌，我累啊！这一白天就陪着了，连口饭都没敢去吃。可门房哪敢真哭出来！这是什么日子？那可是柳爷亲弟弟的大婚之日，就算老娘死了都得撑着笑脸。
柳白泽又这么来回走了几次，终于失去了耐心，派了人下山去迎着，有消息了就速速来报。眼看着家丁下了山，柳白泽的心里才算安稳了一些。又走了几个来回，觉得这么等下去也没用，便转身回了颂云堂，不过却叮嘱家丁随时有消息都要立刻来汇报。
柳白泽离开后，门房瘫软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这一天滴水未进，又陪着在这儿直板板的站了半天，早就受不住了。他又没练过武，只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门房，这种考验可太让人难受了。
门房叹了口气，坐在那喘了半天的气，等歇过劲儿了，打算回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突然看到刚刚下山不久的家丁快马扬鞭冲了上来，门房吓得心肝都要跳出来了，连忙推开大门，扬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骑在马上的家丁扑通一声就从马上跳了下来，有些喘的说道："去报告柳爷，迎亲的队伍上来了！"
门房一听，真的想哭了。他连气都没喘匀呢！可不能把大事给耽误了，他连滚带爬的往颂云堂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不好啦！迎亲的来了，不好啦！迎亲的来了！"
门房的话传到了尹天绝的耳中，他险些笑破了肚子。柳白泽在一旁脸色发青，一个闪身就将门房摔倒一旁去。那门房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呢，又是扯开嗓子大喊道："柳爷，不好了，迎亲的队伍来了。"
胡达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个暴栗狠狠的捶在门房的头顶，胳膊夹着门房的脑袋往一边走，一边走一边用拳头使劲顶着门房的脑袋，嘴里嘟囔着："你会不会说话啊？迎亲队伍来了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抢亲的！"
门房浑身一激灵，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儿了，怪不得他一边喊一边也觉得纳闷呢，怎么就是觉得话不对头，可到了最后也没发现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要不是胡总管这番敲击，估计他能一直喊到半夜去了。
想起柳白泽那阴沉的脸，门房不仅打了个寒颤，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看来是真的不能饿肚子。
接到门房的通报后，柳白泽又坐不住了，迎到了大门口。尹天绝也去拉上了苏小小，喜逐颜开的等着迎亲的队伍归来。
又过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才终于见到柳白轩等人吹吹打打的上了山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绝天堡，柳白轩露出了笑容，嘴角轻挑，向后面挥着手。
又是冗长的仪式，拜天地、拜长辈……徐瑶被送进新房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冬天的夜晚本就来的早，这来来回回的又折腾了一天，实在让人难耐。
众人都饿的很，为了等柳白轩，几乎所有人都没吃饭，这下子都集合在了晚上，敞开了肚子大吃特吃。柳白泽是第一个倒下的，弟弟成亲了，他是最高兴的，总算满足了一份心愿，至于他自己，大概只能这样了。现在他的心愿就是希望柳白轩和徐瑶能够尽快为柳家开枝散叶，生他几个娃来养。
苏小小陪着徐瑶进了新房，那里准备了不少吃的，就是怕徐瑶饿得慌，两人说着贴心话，苏小小又将为人妇后要注意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一直到确认没什么遗漏的，才算闭上嘴吧。
徐瑶顶着红盖头，脸色绯红。这些杨大娘已经和她说了近一个月了，可换个人来说，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虽然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但她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
绝天堡内，灯火通明，人人脸上都浮现着喜色，负责值夜的家丁羡慕的看着那边吃吃喝喝，听着入耳的喧哗声，也跟着露出笑容。
可这喜色中，却唯独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和谐。苏凤嫣独自坐在房间里，听着远处传来的吆喝声音，竟然觉得格外的刺耳。
没人记得苏凤嫣，即便苏小小记得，想要去喊她，也被尹天绝阻止了。他就是要孤立她，就是要让她知道知道，惹到他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即便这件事情本不是她引起的，但谁让她是苏家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好了。
苏凤嫣不怨，不恼，不怪，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既然到了绝天堡，她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对于她设想中的辱骂、鞭打……这些都是小事，只不过一向是万众瞩目的她，突然被所有人遗弃，还真让人觉得讽刺。
柳白轩晃晃悠悠的告别了众人，所有的家丁都放开了肚子，但即便这样，也没能灌倒柳白轩，也不知道和他曾经身为清风寨大当家的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不是都说土匪非常能喝么！
家丁倒下不少，反正是喜事，也没人说没人管，旁边自然会有清醒的把他们拉回去休息。柳白轩离开酒席，径直奔着新房而去，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徐瑶，今日见到了，却一直连脸都没看到，始终被一块红布遮挡着，他要快点回去，回去将她用力的搂在怀中好好的怜惜。
苏小小见柳白轩推门进了新房，连忙退了出来，临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嘱咐他，怜惜一点新娘子。柳白轩哪听进去那么多，忙着将苏小小送走，顺手关上了门。
苏小小也不恼，带着笑容顺着路绕回到前堂，还有不少的人依旧大口喝着酒，根本顾及不到新郎官跑到哪儿去了。
拉上尹天绝，苏小小小声的询问道："天绝，真的不叫二小姐出来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
"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她有什么资格出来？"尹天绝及时打断了苏小小的话。虽然他和柳白轩不对付，但不代表就可以允许苏凤嫣出现在这种场合。她只配做个出气筒，在他眼中，她什么也不是。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苏小小咬了咬嘴唇，她的记忆恢复了，自然也想起曾经苏睿文对她企图造成的伤害，以及当时苏凤嫣欲言又止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情形。但苏小小恨不起来，她惧怕苏睿文，却没想过恨。苏凤嫣的所作所为只会让她微微觉得惊讶，却也一样的恨不起来。就包括新婚的时候大夫人在她酒里下了药，她至今仍旧记得，却不是记恨。
尹天绝霸道的将她揽到身边，威胁着说道："以后不许你提到她。"
"可是……"苏小小轻启朱唇。想要她不去提及也可以，起码他要将事情的本末和她说吧。
"没有可是……她呆不了多久了。"尹天绝声音不大的说着，又用手在苏小小的肩头按了按，似乎在向她保证什么。
苏小小错愕的看着尹天绝，他却不肯再多吐露半个字，可苏小小这心，可就悬起来了。
一夜无眠--
翌日，喝了徐瑶奉上的茶，这就算是一家人了，看那柳白轩喜上眉梢的样子，估计心里美着呢！徐瑶走路有点不稳，但脸上的喜悦却不是骗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却也不好意思说破。徐瑶感受到大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羞红了脸。
吃过了早饭，徐瑶和柳白轩一起跟着马兰镇客栈掌柜一道回去，都说新媳妇要回门看看。可怜的徐瑶，刚刚被送到绝天堡，这一转眼的功夫又要回去，真不知道这来来回回折腾什么。
即便如此，苏小小还是很羡慕的看着他们登上马车。徐瑶没有了父母，但还有个如同父亲的客栈掌柜。可她……虽然有情同姐妹的苏凤嫣，以及养她十年的苏家，可那里，却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别想了，我们也走一趟，趁着年前，把事情都处理了吧。"尹天绝拉了一下苏小小，苏小小忙不迭的走到他的身边，疑惑的看着她。
尹天绝就是什么都不说，这一点让苏小小十分无奈。也不知道她究竟喜欢他什么，这样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让她痴恋？
见到苏凤嫣以后，苏小小心中有了大概。苏凤嫣也没想到尹天绝会突然找上她，原本还以为他想让她难堪呢，谁知道仅仅丢下一句话，让她收拾好属于她的东西，等下要带她离开。苏凤嫣环顾四周，这里并没有属于她的任何东西，根本没有必要收拾。
苏小小见到苏凤嫣的时候，她就垂着手站立在大门口，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苏小小的方向。两个人面对面站定，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二小姐！"苏小小脑海中依旧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是苏凤嫣的丫鬟，往日的称呼喊出口，并不觉得别扭。
"别这样叫我。现在你是绝天堡的女主人，不是苏家的丫头了。况且，卖身契早已给了你，就算你和绝天堡没关系，和我们苏家也没什么关联了。"苏凤嫣的声音很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冷的像天气一样。
苏小小缩了缩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苏凤嫣让她觉得可怕，不再是那个温柔婉约的二小姐，也不再是那个体贴善良的苏凤嫣了。
"上车吧！"尹天绝交待完事情后，拉着苏小小上了车，却没多看苏凤嫣一眼，独自一人翻身跃上奔雷。
苏凤嫣脸上的表情不变，自己上了车，钻进了车厢。
狭小的空间内，摆放着两张坐榻，中间是一张不大的方桌，上边摆满了各种糕点。可两个人谁都没有吃的心思，也不知道尹天绝是怎么想的，竟然只安排了一辆马车。
苏小小尝试着和苏凤嫣说话，可都遭到了她不咸不淡的拒绝，久了，苏小小也不做声了。
马车中的气氛异常沉闷，两个昔日的好姐妹，今日却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无冤无仇，怎么就闹到了这份田地。
车身一震，缓缓离开。两人不知道要去哪儿，唯一知道的只有尹天绝，可他却什么都不说，留下一片猜测给两个女人。
尹天绝其实离马车并不算远，他一直屏息凝听着车厢里的声音，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他双腿在奔雷的身子上轻轻磕了一下，渐渐和马车拉开了距离。
"这次回去了，告诉你们苏家，最好离我远点。"他离开前，大声的对车厢说了一句。
车厢中的苏凤嫣，身体突然一震，不敢置信的留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