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良王妃2

第三十九章 不良王妃2

第三十九章不良王妃2

二丫自然也明白,她只求脱身,双手抱住他,不动声色地下移到他的腰间,踮起脚,将自个儿的唇就送了上去,待得她的唇贴上他的薄唇之际,她的手迅速地点向他的腰间。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有些人,只吃过一次亏,便能记住疼,狠狠地吸吮住引诱他的嫣红唇瓣,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抓住她意图不轨的手,那力道几乎将她的手指根根折断。

盯着她疼得满是湿意的小眼睛,惊惧于他,动不动不敢动,京极律却是笑了,笑得很温柔,双腿强势地顶开她踮起来的双腿间,成功地将她架空地面,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将她一把抱起,似宣誓般地在她耳边异常轻柔地说道:“颖儿,怎么还不知道要乖乖的,不乖,只有你自己吃苦头,乖乖的,听话不是很好吗?”

二丫吃疼,唇瓣被他给含入嘴里,令她的呼痛声都被他给狠狠地堵住,那吻像吃人似的,不顾她小小眼睛的浓重抗议,手里的力一加重,她痛得张开固执的唇瓣,被他不失时机地深入,迎面而来的男人气息令她无法逃脱。

十指连心,疼得她眼里满是水意,这会是真的眼泪,她还是有记忆以来,头一次遇到这么强势的人,令她无处挣脱,引以为傲的武功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她心里很是矛盾,明明觉得他的话讲的很可能是真的,可心里却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

见她欲哭的神情,京极律头一次心软下来,将她的小手放开,刚才只是气极,出手才重了一些,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感觉他像给她天大的委屈似的,皇朝里最有权势的九王爷心里想道,其实委屈的人应该是他吧,精心地想将她培养成一朵离不了他的娇花,奈何不领他的情,反而不说一声就跑走,是不是应该让小人儿长点儿记性比较好。

“哭什么,很委屈是吧?”他离开她的唇瓣,轻啄着她的唇角,将她抱至床边,轻轻地放入柔软的床铺里,待见着她爬起来欲跳下床沿,他立即横臂相拦,将她狠狠地往床里一摔,整个健硕的身子就瞬间压了上去,一手已经钻入她的衣襟里,探索起她的小小身子来,“我才委屈呢,娶了个王妃,人家天天想往外跑,跑成功了,回来却不认得人了,颖儿,你说,这都是个怎么回事?”

她怎么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只知道他说的话,跟自己从猎户嘴里听到的有一部分吻合,从她听来的那些事,京极律的妻子曾经是丐帮的长老,江湖人物,她会点武功,但怎么也没法子想象她曾经是丐帮长老的样子,感觉有点儿天方夜谭似的。

还有玉扳指,她的玉扳指,那是她的东西,她还记得逃难之时,父母将东西塞入她的怀里,让她好好地保管这个东西,来日一定会派上用场,虽然她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李誉就站在内室的门口,说话的是他身边的柳氏,柳氏面无表情地说完话后,拿眼瞪了一记李誉,李侧妃身子不舒服,府里有大夫,唤王爷那是个怎么回事?

李誉是带笑不语。

“滚!”

从里面传出来惊天怒吼,那声音还明显地带着欲求不满的强烈情绪。

二丫软软地躺在床里侧,不时将京极律揽上腰际的手给挥开去,像赶苍蝇似的,不让他再碰自己一下,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得干干净净,小小的眼睛不驯地瞪着他,仿佛他就是个恶兽,一头吃人的恶兽。

京极律已经吃饱餍足,自然是好整以暇地任由她使着性子,很有精神地陪着她,一次次地被挥开手,也不生气,反而到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时不时地凑过去,在她嫣红的清秀脸上落下轻轻的吻,或者还会故意地用牙齿轻轻地啃啃她圆润的鼻间,看着她瞪大眼睛,觉得心里舒畅许多,几个月来的心堵,直到此时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放开来。

再也没有什么比她还活着更好的事了。

“我要回去。”

终于,二丫发现自己的动作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尤其是他带着笑意的目光,让她好象无地自容的样子,其实她恨不得将被子将他的头蒙住,看他还怎么笑,不过,她想回去,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即使她已经有八成相信他的话,可还是不愿意留在这里。

“回去哪里?”

京极律侧身将她还泛着粉色光泽的身子给揽入怀里,将她紧紧地按在胸口,不让她再有机会从身边一声不吭地逃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声音无比轻柔,就像是春天的暖风一样,薰得人昏昏欲睡。

二丫自认为自己一向是个好人,偶尔也会捉弄一下国舅府里的小丫头们,生活太枯燥,李无垢又只知道天天看书,她只好自己找乐子玩,但没有想到,这个晚上会玩得这么大,她不过是晚回了一次国舅府,被人给下了迷药,又冒出一个是她相公的人,而自己又是什么廖江颖的。

“国舅府呀,我住在那里呢,要是我不回去,无垢小姐可是会担心的。”她直接地回答,这会儿,没有任何的隐瞒,反正他能在国舅府的墙外将她用药给迷倒,不用猜测,就知道他已经自己身在何处,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她在他的怀里动了一下,双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上面还流着粘粘的汗意,令她立即嫌弃地收回双手,“反正我是要回去的。”

“你要回去哪里?”

京极律极好的心情完全让她不知道在想做什么的话给破坏,眼底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冷冷地将她从怀中一把提上来,面对面地盯着她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要回去哪里?”

这脸色一变,立即令二丫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但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说错的她,还是强自大着胆子,不想将他的态度放在眼里,骄傲地将他的双臂都给挥开,拖着虚软的双腿,从他的身上跨了出去。

“我要回国舅府去。”

她还是那么一句话,固执的脾气一上来,她才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有可能真是他的相公,对她而言,相信是一回事,让她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才几岁呢,就已经是人家的妻子,她打心底里抗拒这个事情。

“回哪里去,颖儿?你要回哪里去?我是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京极律起身坐起,薄被从他的身上滑落,露出他劲实的上半身,找不出交错的疤痕令他暗沉下来的脸显出几分乖戾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话来,目光冷冷地盯着她清秀的小脸。

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忿忿地把鞋子穿上,觉得自己有些个莫名其妙,好端端地竟然与他都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想起刚才的画面,她不由得耳根一热,似做贼心虚般地捂住耳垂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瞪着床里冷着一张脸的男人。

越看这个男人,她越是觉得奇怪,在她失去记忆的时间里,她都做了些什么事,难道真是什么丐帮的长老?她有这种能力吗?

那些事对她来说有一种深深的不真实之感,就连他,据闻府里已经有三个侧妃,还有十七房夫子的当朝九王爷京极律居然是她的相公,像是踩在云里,没一点儿真实感,好象眼睛一睁开,就会消失在眼前似的。

她的腰哪,感觉都不是长在她的身子上似的,太折腾人了,即使他说的事情百分之一百是真的,她也不会承认的,男人真是跟野兽一样,太可怕了,国舅府里的六夫人怎么会这么热衷于此事,而且很享受的样子,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京极律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着些什么,也完全不知道他积累了三个月的精力给她造成了一个心理的阴影,根本就不愿意再接近他一回,就迳自冷冷地望着她,薄唇一动,磁性的嗓音发出冷冷的寒意之话,“你要是胆敢走出这房间一步,李无垢的婚事恐怕就要提前了。”

“李无垢的婚事不关我的事,随便她几时成亲。”她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反倒是笑起来,像是在嘲笑他,“那不是太后赐的婚嘛,总有一天要成亲的。”她知道李无垢极其不喜欢那个叫什么京柳东的家伙,不过人家太后那是李无垢的亲姑姑,既然已经下了旨,恐怕不嫁也得嫁。

她可以将李无垢从强人的手里救出来,这样的事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可从来没有想过能帮李无垢从那门她极其不喜欢的婚事拉出来,她没有那种本事,就不带那种高帽,也不会兴冲冲地跑去拉着李无垢浪迹天涯。

浪迹天涯这种事情是很美丽。

二丫没有信心带着一个只知道吟诗作对不会谋生之计的人大家小姐浪迹天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她觉得李无垢都坚持不了一天,与其抱怨那门婚事,不如好好地将京柳东收拾一番,让他往东,就让他往东;让他往西,就绝不往西。

“果然还是廖江颖。”

京极律毫不意外她的回答,心中压抑着一个问题,却是不能问出来,怕是得到一个同样的答案,他不由得掠过一丝苦笑,想不到他京极律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也会怕的时候!

他怕了,确实是怕,高高的悬崖,没有她的身影,如今她一回来,他迫不及待地就想将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不让她再离开眼前一步。

二丫到是听不太懂他的话,侧身疑惑地瞅着他阴沉的脸,“你在说什么呢,我可不叫廖江颖,你叫我廖二丫吧,叫什么颖儿的,像是在叫别人,我不爱听。”她对是幼时的记忆还有些清楚的,也知道自己叫做二丫。

“好。”京极律阴沉的脸色突然地舒展开来,侧卧在床里,极是轻松简单地应了一个字,“回去吧,明晚到这里来,你要是不来,我可亲自去国舅府拜访。”

二丫刚听了前面的一个字,还以为他大发善心了,没想到后面的话几乎可以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这皇朝上下,哪个不知九王爷与国舅爷那是死对头,要是让他去国舅府找她,她以后在国舅府里还混个屁!

“哎,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说来听听?”她索性就拉过一条椅子,跨坐在上面,只是这个坐姿令她皱起了眉头,双腿间酸疼的部位更加地疼起来,赶紧地就换了一个姿势,乖巧地合拢双腿,“就跟外面传说的一样,我以前还是丐帮的长老?”

“外面的传言没有错,如他们所传的一样。”京极律显然没有心情跟她说先前的事,在他的眼里,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而她的将来,就是与他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怎么,你觉得丐帮的长老很好?”

“没有。”她连忙摇头,睡着时,好象老是见到衣衫褴褛的人影闪过,不知道是梦里,还是从她的眼前闪过,“我觉得好奇罢了,我回去了。”

京极律这会儿没有开口,往床里侧睡去,有些话,不需要重复,他只说一次,如果某人做不到,他让她知道忤逆他的后果。

走到内室门口的二丫没有到听到他阻拦的声音,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头一看他,见他背着她,朝里睡着,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哼!

她从鼻孔里哼出一记声音,自己一拉开门,走了出去。

“恭送王妃……”

齐整整的声音震耳欲聋,迎面朝着二丫冲过去,让她没有防备的耳朵瞬间嗡嗡作响,像只呆头鹅一般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是侍卫,而侍女,一群侍女,站成了两排,她看看内室的方向,又看看门口的这些人,“……”

“恭送王妃……”

她连忙从中间走了出去,昂首挺胸的姿态,身后传来侍女们的声音,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她几乎都有些慌不择路,以至于等她迷失在层层的院落里有半炷香时间后才发现她居然迷路了,简直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嬷嬷,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她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方位,一个转身,就已经走入一个偏僻的地方,刚才入眼的院落都是华丽的,这一处偏僻的仿佛没有人烟的地方让她觉得有些诧异,忽然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不由得抬眼望去。

微弱的灯火从窗口透露出来,将窗子的影子映在地面,拉得长长的斜框儿,落在二丫的脚边,她正愁找不到出去的路,就打算上前去问问,这个王爷也太大了点儿,令她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原以为国舅府够大的。

她曾经好象国舅府之大表示过一丝的概叹,不知道怎么的,当时脑袋里粗粗地就掠过一个见过比国舅府更大的地方,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也许可能是王府。

二丫暗暗地往窗子那边靠过去,弯着腰,脑袋小心翼翼探向窗口,往里面望进去,藉着微弱的灯火,房间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张四方桌子,还有一条长凳子,简洁的样子,令二丫要怀疑她是不是还在王府里,可是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还在王府里,一不小心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床里躺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她面容憔悴,脸色昏暗,床边坐着一名面色严厉的中年女子,年轻女子的双手似乎有些担心地轻轻地抚过她并不太明显的腹部,如果不是先前听到里面说孩子什么的,二丫决计不会想到那是怀着孩子,说不定就迟钝地认定人家可以是胖着肚子。

她学起壁虎的姿态来,整个人都贴着窗子,不知道为什么,房里的女子,好象有点儿眼熟,可她相信自己是没有见过她的,脑袋里都找不出一个人影来,跟那个啥九王爷一样,也找不出来。

“李嬷嬷,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年轻的女子一脸的忧心,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抚过腹部,期盼得望着床边的中年女子,“他还好不?李嬷嬷,你不要瞒着我呀……”

被称为李嬷嬷的女子面色严厉,一身的褐色与严厉的面色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为老些,她看了一眼年轻女子憔悴的面容,眼里似乎有一些的不忍心,“红玉呀,孩子很好呢,一直很好呢,到是你可得当心点,侧妃娘娘那里……”

后面的话,她欲言又止,像是极不忍心说出口,那手就将薄薄的棉被往上拉,盖住红玉瘦弱的身子,终是忍不住地长叹一口气,摸着红玉昏暗而没有生气的脸,“红玉呀,不是嬷嬷说你,平时看着你是挺心高气傲的一个丫头,怎么也走到这么一步,你那主子,哪里是好相与的,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也许还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呀。”

“我还能有什么转机,王爷都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红玉满面凄哀,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下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里没有半点光芒,“小姐说了,这孩子是她的,就是她的,我一个小丫头,卖身契还在她的手里,我又能如何,一个小小的丫头,孩子跟着我,不过是连累了这个孩子,终生地抬不起头来,何不如跟着主子,侧妃的孩子,总比我这个丫头的孩子要好吧?李嬷嬷,你说我说的对吧?”

李嬷嬷替她按好被角,几不可见地摇摇头,严厉的面容里掠过一丝动容,以一个母亲的心,她还是能理解红玉的心,没有王爷的庇护,一个丫头生的孩子,跟泥里的尘土一般,也许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王府里。

“好好睡着吧,别多想。”

二丫在窗外听得分明,明明是听说京极律这个九王爷的王府里有多少的女人,可真是亲身地听闻了一回,觉得心里好象有些堵堵的,听到耳里的话,又让她觉得事情有点儿有趣,瞧那话说的不就是这个年轻的女子若是生下了孩子就会给王府里的某位侧妃。

她看着李嬷嬷出来,身子连忙窗下一蹲,整个人就躲藏在黑色的窗子底下,轻易地不让人发现出来。

抬头望了眼夜空,已经露出来一丝光亮,她心里就开始急了,这会儿可不顾什么了,从偏僻的地方闪身出来,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起上屋顶,高处看过去,果然就是不一样,她一下子就找到了出口的方向,索性也不从屋顶下来,直接地用起轻功,从屋顶掠过去。

二丫的轻功不算顶级,很快地她在屋顶发出来的动静让府里的侍卫给发现,“有刺客”的声音此起彼落,瞬间一座院落连着一座院落,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这一声声的“刺客”,到是把二丫给惊着了,她无言,想尽快出府而已,没料到被当成了刺客,看着瞬间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王府侍卫,还有他们手里泛着寒意的兵器,让她思量着自己能够对付几个。

“还不退下去,收起你们手里的兵器,还不向王妃请安。”

斯文的声音,却是含着不容辨认的强硬,来人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扇动着,一副书生的打扮,从侍卫的后面走了出来,整个人清楚地落入二丫的眼里。

二丫看着这个男人,看上去就像她平时在国舅府里看到的门客们差不多一般无二,但此人又好象不是普通的书生,那把折扇,让她有种感觉,并不是普通的折扇,反而是习武之人的兵器,她的感觉向来灵敏,不由得多看了折扇两眼。

侍卫们却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对来人更是没有任何的置疑,尽管心中觉得好奇,也没表露出来一分一毫,齐齐地退了下去,瞬间整座王府又归于平静。

二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眼前的一幕没话可说,斜眼瞅了一眼来人,“喂,书生,你能带我这个王妃出去吗?要是再往上屋顶上走一回,我怕又引来侍卫们。”那么兴师动众的,她会害羞的。

“王妃请。”来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并让出了前路,“属下是王府里的管家,李誉,王妃可以叫属下为李管家便是。”

“哦。”她用食指在右脸搓了搓,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你就长这个样子呀。”

国舅府里的消息很灵通,她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九王爷府里的事,比如九王爷京极律有两个左右臂膀,一个是李誉,一个是张祈,李誉在军中便是军师,张祈在军中便是威哧一方的大将,今天见到了一个,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李誉刚想问历劫归来的小王妃那话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眼角的余光瞄见一个即使化为灰也能轻易地认出来的健壮身影从李侧妃的院里出来,一时脚步便停了下来。

李誉也许有可能认错这世上的千百人,但此人,他绝对是不会错认的,那人的的确确是张祈,在天快亮的时候从李侧妃的院里出来的,瞬间就想起方才侍卫们大喊“刺客”之时,张祈的房里似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作为掌管王府所有侍卫的张祈,出现这样子的事着实不应该,没有出现这是失职,但人从李侧妃的院落里出来,这事让他皱起了眉头。

男子不得随意进入王府的后院,后院之地全是王爷的女人,除非是紧急之事,否则不得擅入,这是王府的规矩,一直严格执行着。

二丫没有说话,她到是看着那比九王爷京极律还要壮硕的男人从那边出来,然后身旁的李誉脸色就非常之难看,她有一点儿的好奇,心里跟被猫的爪子给挠了一般,痒痒得就想知道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咳咳……”她捏捏脖子,见那个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还未大亮的廊下,就试着轻咳了一下,待得李誉的注意力重新落回她的身上时,才抬起眼睛瞅向他,还颇有意思地眨眨眼睛,“那是谁?”

李誉没有回答,还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妃请随属下来。”

人家不愿意说,二丫自是不愿意逼着人家开口,她摸摸自己的鼻子,跟着他往前朝走,进来时,她不是自己走进来的,心里只是觉得这个王府实是太大,从里面走到外面,还真是花了一番功夫。

走出王府时,天已经半亮,二丫回头望了眼壁垒森严的九王爷府,看着在门口恭送她的李誉,感觉像是做了梦一般,只有残留在身上的痕迹,才能证明她今晚经历的事确实是真实的,她朝前走,这回没有再回头。

李誉在门口目送着小王妃离开后,直到看不到人影,他才回转身,手里一直轻轻摇晃的折扇迅速地阖拢起来,他的脚步甚至有些快,没有平时山崩于前也决不会改变速度的轻松,他的面色有些暗,让侍卫们根本不敢轻易地靠近。

张祈着一身薄薄的单衣,手里舞着他向来不太离身的刀,那把刀分量极重,在他的手里竟矫若游龙般,寒光闪过,他贲张的肌肉几乎从薄薄的单衣里迫不及待地跳将出来,看到从院门口进来的李誉,他放下了手里视若至宝般的刀,身上的单衣已经让汗水给浸透。

“这么早,去哪里了?”他先开的口,一副好奇的样子。

李誉停住了脚步,面上带浅浅的笑意,心里冷得感觉像是身入寒冬似的,这是他一直以来便兄弟相称的人,不知道什么走入了迷境,他身为兄弟,竟丝毫未曾察觉,“王妃回来了,王妃小儿心性,刚才跳上屋顶,侍卫们还以为是刺客来了,闹腾了一会。”他淡淡地说道,仿佛又不经意地加上一句,“你睡死了?怎么都没有看见你过来?”

张祈心中一个咯噔,转身脱去身上被汗浸湿的单衣为掩饰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惊讶表情,用手用力地一拧,不知是使力过大,还是心中满是心事,单衣竟让他硬生生地拧成两段,可怜兮兮地一只手一半,在清冷的早晨里微微地晃荡着。

“呃,我睡着了,一醒来,到是想找你的,却发现你人不在房里。”他下意识地将裂成两段的单衣紧紧地用右手捏住,真想将这两段给毁尸灭迹,无奈的是根本没有机会。“王妃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他没见过那位小王妃,对小王妃根本是陌生得紧,可他还是看得出来,自从小王妃掉下悬崖后,王爷的心情似乎一直不是很好,王府里的女人们都似乎成了摆设似的,王爷根本没有再踏入后院一步。

“睡着了?”李誉淡淡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好象并没有怀疑他的话,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子上,他打开折扇,轻轻地扇动起来,“王妃身在国舅府,派人随时保护王妃的安全吧,这是王爷的意思。”

“王妃在国舅府?”张祈张大了嘴巴,配着他强壮如熊般的身体,看上去很是笨重的样子,“王妃怎么不回王府,国舅可是王爷的……”对头。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这话确实不应该说出来,王妃的事,不是他给插嘴的,他还算是聪明,连忙转过话题,手里紧紧地拽着裂成两段的单衣,“此事我会安排下去,现在我去洗个澡,免得一身汗湿味薰着了王爷。”

他往前房间走去,背后露出来的痕迹令李誉眯起了眼睛,他本来就不像他的外表那般就是个简单的书生,身为王爷大军里的军师,他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精于计算,张祈背后的痕迹,能轻易地看出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李誉低低地叹口气,有些伤脑筋,折扇轻轻地敲打着光滑的石桌表面,外面描绘着一幅翠竹图的扇面剥落开来,露出里面散发冷冽寒意的、薄如蝉翼般的玄铁骨架。

张祈,张祈,不要走得到太远了。

二丫回到国舅府时,已经是清晨了,天已经大亮,街市里已经热闹了起来,看着热气腾腾的各种小吃,她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没有摸到李无垢给的荷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衣裙醒来时就已经给人换了,连荷包都给取下来了。

她按着空空如矣的肚子,走入胡同里,看到李无垢让她去买的书,还躺在胡同里,连忙小心翼翼地将书包起来,心里无比庆幸。

把包好的书包袱往背后一搭,她就轻轻松松地跃过墙头,如矫健的袋鼠一般,轻巧地跳落在地,她刚要取下肩头的包袱,左肩却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无端端地被打,她心中冒火,瞪圆了眼睛,狠狠地回瞪着敢打她的人。

“瞪着眼睛做什么,还不快给六夫人见礼!”

站在她身后的是两个女人,明显地能看出来那个年轻的女子便是六夫人,眉眼间艳丽得如同绽放开来的牡丹般,艳色的红唇透着诱人的光泽,眼睛微微往上挑起,不难以发现她眼底的嫌弃兼恨意。

她旁边的人,眉眼间散发着一丝春意,看上去就已经是识得男女之事的,刚才出言不是很客气的人便是她,一手插在腰间,另一手则是狠狠地指到了二丫的鼻前。

二丫头一次被人给狠狠地指到鼻前,心里有几分不悦的,看着天色已经大亮,她自己回来太晚到是事实,不想惊动还睡着的李无垢,打算息事宁人。

于是,她很熟练地朝着国舅府里的六夫人行了一个规矩的礼,口称:“二丫见过六夫人,给六夫人请安。”呃,她此时完全没有想起她自己是九王爷的王妃,身份完全可以将一个舅舅家的六夫人给压得死死的,或者是她根本不想用那样的身份。

“这么早就出去,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六夫人身边的丫头指着她肩头的包袱,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来,一把就抓住她肩头的包袱,“快拿下来,让六夫人看一下,看你是不是将外面的坏东西带进府里来!”

六夫人没有开口,艳绝的容颜凝结成冰似地盯着面前的二丫,恨意就从心头涌上来,想着自己的婚事被她身后的李无垢给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给毁了个干干净净,她不能拿李无垢出气,对付个小丫头还是可以的。

二丫见有人想抢她的包袱,里面全是李无垢视若宝贝般的书,她自然是不能让人乱碰,连忙用力地抢夺回来,这一用力,她手上就没有克制了,用了点功力,就轻易地将包袱给夺了过来,还将那抢她包袱的丫头拉得踉跄了一下。

“六夫人,这是大小姐的书,如果六夫人想这些书的话,还是先跟大小姐说一声,不然,二丫这边实在是做不了主。”她将包袱抱在怀里,故意扬起声音说话,希望能惊动房里的李无垢,本来她是不惊醒李无垢的,可现在没有办法,再不让李无垢醒来,她可是要把这位六夫人给彻底地得罪了。

她常常觉得很郁闷,明明她对这位六夫人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一对主仆就爱找她的麻烦,平时那个六夫人的贴身丫头对她满是敌意就已经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连六夫人也看她不顺眼?

反正她是弄不清原因的。

“还敢拿大小姐来压六夫人!”六夫人的贴身丫头一个没站稳,差点往旁边跌去,险险地抓住身边的柱子,才站稳下来,又听得二丫的话,就扬起手来,想自家主子长长脸,教训一回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而且那张脸,更让她觉得恨极,想到曾经也是这样的一张脸,将她当作傻子似地耍玩,心里便狠狠地扭曲了起来。

二丫是学过武的,反应自是很快,轻松地就将扬起的手给拦住,一个顺势过,将她的手腕狠狠地反折了一下了,那一下,她一点都没有留情,还能听到骨头移位的声音,然后伴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是那六夫人的贴身丫头鬼哭狼嚎般的哭声。

她给狠狠地吓了一跳,连忙丢开那手,心里觉得有些惭愧,好象是她动手太重了,没办法,当时她只是顺着身体的意志就那么做了,甚至都没有一丝的犹豫。

“别哭了,你嚎丧呢!”

六夫人绝对没有想到那一巴掌居然落了空,身边的丫头还是个无能的,居然就这么地大哭起来,让她艳丽的面容一阵红一阵白的,用力地踢了她一脚,冷冷地斥道。

二丫看着六夫人的贴身丫头被六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身子倒向地面,她没有出手相扶,眼睁睁地瞅着她倒下去,一脸痛苦的样子,眼泪挂在她娇俏的脸上,显得非常的狼狈,竭尽全力地从地面里爬起来,拖着被踢得生疼的腿一拐一拐地跟了上去。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被独自留下的二丫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这一对主仆一大早地来堵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真是纯心来堵她,就这样子让她给吓走了,岂不是让她很没有成就感?

为此,二丫觉得很纠结。

“二丫,你做什么去了,一晚上的,买书买了一天一夜吗?”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从身后传来的含着一丝冷然的声音给惊动,不用转身或者回头,就能猜出来那只会是李无垢,她连忙地漾出笑脸,一个利落的转身,“小姐,你看,你要的书,我全都给买回来了。”

李无垢看都不看她一脸谄媚地奉上来的包袱,目光冷冷地望着她,不让她轻易地就从她的眼皮底下子溜过去,“快说,昨晚都去哪里了,又去堵坊了?还是被关入府尹的大牢里待了一晚?说来听听,我非常好奇。”

这话,二丫听得耳里,不由得冷汗直流,头一次发现自己在李无垢的心目中,竟然只有这两种刻板的印象,让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悻悻然地将包袱收回来,她紧紧地抱住包袱,拿小小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觑向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将昨晚的事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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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爱妃给你烙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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