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处不在的斗争

第8章 :无处不在的斗争

第8章:无处不在的斗争

翌日,如雪还在床上,就听得话儿报,达王跟裴昕来了。如雪置之不理,继续睡觉,直至日上三竿,才起了床。到了厅里,两个小鬼还懒着不走。

如雪一进门,百里溪就急问道:“案子怎么样了?怎么才起来?”

如雪没好气地道:“王爷你真是比资本家还资本家,我昨晚可是三更回来的。案子审明了,是珠儿跟雪莲受王氏指示,将人用被子捂死的。”

“这么说跟于德明无关了?为什么呢?”

“怎么没关系?于德明侵犯了珠儿,至使她怀孕,才受控于王氏。再说了,要不是于德明小人行径,何来妻妾之争,错都在这个该死的臭男人身上。要不是他,王氏就不会担心自己的位子不保,就不会起杀心,就不会借刀杀人。”如雪咬着包子,愤愤地道。

百里溪点头道:“也是,不过最毒妇人心,你是如何审的?真是神速啊!”

当然是连哄带骗,让两人都以为别人交待了。如雪皱起眉头道:“毒瘤的根源是男人的不忠,三妻四妾。呵,女人狠起来,由其是有了外遇的女人,抛妻弃子十之,杀丈夫也很多的,因为大多数女人以感情至上,更何况现在都是无事可做的女人,你们可要小心啊!”

如雪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断了脖子似的一歪,一脸诡异的笑容。裴昕缩了缩脖子,讪然地一笑道:“你就别吓人了,我见着的女子都极好的。被一说,都似成了母夜叉。”

百里溪讥笑道:“你就不娶了?本王就不信了,世上毕竟是恶妇少。”

如雪翻着眼白,两个笨蛋都没有听出她的重点与警示。抬了抬手淡淡地道:“走了,今儿还跟着我吗?裴昕跟我就要好好学,今儿帮我写张公告,刑部要招募一批衙役,要求,身材中等以上,习过武的择优录取,月钱一两银子,包吃包住,好的还有奖赏。”

裴昕欣然接下道:“好,我立刻去写。百姓都可以吗?这待遇到也优厚。”

如雪淡淡一笑,转而问道:“王爷,快要大婚了吧?新郎官还是回家歇着吧!结婚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

“不就娶个妻室嘛,用得着这般费劲吗?”百里溪嘟着嘴。

如雪懒得多说,踏进了刑部,一问百里衡没来,至从如雪到刑部,还未见百里衡不来的。这家伙消极怠工了吗?还是气疯了?

总算结了案,珠儿有孕在身,死缓。雪莲与王氏按东朔律,处以绞刑。可恨的于德明,按东朔国的法律是治不了罪的,如雪气不过,以包庇罪,打了五十大板。

一连数日,如雪忙着筛选衙役。没想到的是,原些的衙役,大感不妙,托人来送礼走后门。如雪下了死令,谁要是先送礼,谁先走人。如果训练后,考核通不过,谁的面子也不给。

令如雪不安的是,百里衡几日都没来刑部了,心里急躁躁的。嘀咕着,这人真是没组织没纪律,足够开除了。

今日,是百里溪大喜日子,百官恭贺,百里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自然是要去了。

“哟,顾大人,听说最近顾大人忙着训练衙役,在京城里满大街的跑步,可真是壮观!”刚至门口,碰到了官员甲,嘴里说的好听,满脸的蔑视与讥讽。

如雪灿然笑着,提高了嗓门道:“这是自然,若是胡大人家里闯进了贼人,我们可以第一时间赶到,也勉得你的妻室受贼人欺侮,你的财产既便是丢了,及时找回来嘛!”

胡某某脸都气绿了,自讨没趣地撤到一旁。这些官员,如雪实在不想搭话,找了个角落坐下。翘着二郎腿,却及极幽雅。

她的目光忽然扫到一个人影,露出浅笑,起身上前,朝他靠了过去,轻唤道:“王爷,这几天你在家干什么呢?现在刑部可是有工作时间的,天天要点名登记的,你可是缺勤几天了。”

百里衡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道:“有你在,还用得着本王吗?你看着办吧!”

如雪一愣,恨不得给他一拳,这人真是没劲,打都打不醒,像一条死虫似的。如雪忍不住责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就不懂我的用意?这样都激不起你的斗志?算了,算我白努力了,真没劲!”

百里衡的目光禁不住随着她而移动,她夺目的光彩是谁也阻挡不住的。轻哼了声道:“还真不像个女人?若是天下女人都如你,这东朔国还有男人的用处吗?”

听得一阵唢呐的声音,然后是人群沸腾,嚷嚷着新娘子到了。一群人都涌向了房口,如雪立在高处,远远地探望着。古代娶妻还挺隆重的,加上是王爷,这院里还立着不少侍卫。

呐喊声、乐器声混杂一起,震耳欲聋。如雪不想挤到人群中,又觉着好奇,垫起了脚尖,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索性直接进了正厅,占据个好位置,不想里面立着的人是她不想见的。百里辛跟裴坚各立一边,百里衡、百里慕随百里辛而立,如雪进退两难,傻笑着作揖,不知如何进退。

好在新人进门,如雪往边一靠,混在人群里。趁机溜出了房,长吐了口气,嘀咕道:“什么玩意,还搞分裂,分裂分子,坚决打击,别让我找着机会,一窝端了你们!”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如雪立在院中,觉着挺奇怪的,从前同学结婚,还有点羡慕,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十六七岁就结婚?时代的差别,真是太大了。

仪式一结束,立刻一群人涌向了桌子。如雪急忙闪到一旁,灯火阑珊处,并无心中人。如雪不由自嘲地一笑,此处怎么会有心仪的人,这些男人,没一个顺眼的。

“顾大人,怎么独自立在此处啊?跟老夫一起坐吧!”裴坚威严有力的声音传来。

如雪恭敬地道:“见过相爷,下官正想找个熟悉的人同坐呢!”

“裴铭,快见过顾大人!”如雪淡笑着抬眸,原来他就是裴昕的哥哥,倒也生的一表人材,神情冷傲,不像裴昕成天笑哈哈的。

“见过顾大人,久仰顾大人的大名,今日有缘一见,幸会幸会!”

“哪里,公子才是青年才俊,顾澜讨扰府上时,没见着公子罢了……”

“相爷,顾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呢?”如雪的话还未说完,也不知百里衡从哪里钻出来的,笑逐颜开地打着招呼。

“王爷,爹,哥,顾澜,你们怎么还立着,新郎都出来了。”又冲出一个裴昕来。

裴坚低斥道:“昕儿,有没有规矩,怎么直呼顾大人的名讳?”

“相爷不必见惯,我跟裴昕是同辈,又是朋友,直呼姓名,反而亲切。”

裴铭不可置信地盯着如雪,好似这是天大的事。百里衡微微皱了皱眉,裴坚笑道:“原来如此,年青人不拘小节倒也是好事。随你们吧,老夫正想选个日子,请顾大人到府上一聚,老夫要好好谢你啊,若不是你,昕儿只怕永远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如今,跟着顾大人,长进了不少!”

如雪淡笑道:“相爷客气,三人行必有我师,人人都有长处与短处,取长而补短而已!”

裴铭的目光让如雪有一种无处遁行的感觉,百里衡也察觉到了,心里很是不快,淡笑着抬手道:“几位酒宴要开了,入座了吧!有事边吃边聊!”

裴昕附和点头,紧挨着如雪,心花怒放,好似当新郎官的是他。百里辛与百里慕早就入座,见了礼,百里衡将如雪拉至身边,靠自己而坐,裴昕像个贴纸似的,随着如雪而坐。

“达王的宴席真是有趣,这桌位上还写了人名,有趣,我还是头一回碰到!”裴铭打破沉默。

“哥,除了顾大人还有谁?我们东朔国的第一才子。”裴昕由衷的钦佩,对如雪的祟拜快赶上,现代的超级粉丝了。

裴铭又是一脸好奇的神色,百里辛接口道:“顾大人,果然是事事周到。本王听说顾大人,最近在整顿刑狱,听说还要修改刑律,这事顾大人想一人完成?”

“哪里啊!成王爷真是抬举我了,下官新接手刑部,对积案进行核审而已。至于修改刑律,岂是下官一人能做到的?当然是要皇上同意的。呵,今儿是达王爷的新婚,咱们就不谈公事了吧!”如雪恨不能,马上离桌走人,吃喜宴还吃出六国会议来,还是头一回。

“上菜了,有事找时间再议!”百里衡出口接过。这些天,他忙着自己的事,原本冷着她,见她跟年青的男子立在一起,心里急躁的,什么都忘了。再则他不为她解围,还有谁?

如雪感激斜了百里衡一眼,别的桌都是笑声盈盈,唯有这桌,坐着几尊菩萨,而且是黑脸的。如雪在裴昕的耳际,低声道:“你是怎么安排来着?不是说跟青年人一起吗?”

裴昕委屈地回复道:“是达王安排的,他说他心里不爽,所以就这么安排了!”

正说着,百里溪一身大红袍,提步而来。如雪嘴角微微一颤,百里溪这个死小子,自私鬼,好意思笑。还结婚,小心一个,简直是过家家,一人不快,也不容别人高兴,什么逻辑。

“顾大人,跟舍弟真是情同手足,我敬你一杯!”裴铭举杯而起。

如雪急忙起身道:“公子客气!”

几杯过后,如雪脸儿绯红,百里溪敬完酒,已是摇摇欲坠。后扑在如雪的身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脸儿凑在如雪的耳际,醉意浓浓地笑嚷道:“顾澜,你说会给本王新奇贺礼的,在哪呢?本王都醉了,怎么都没见着?”

百里衡心中一阵妒火,急忙拉开了百里溪,低喝道:“四弟,怎么喝这么多?今日可是你的洞房之夜,今宵一刻值千金。”

百里溪用力地甩开了百里衡的手,又靠着如雪的背,侧着身,舌头打滑地道:“今儿我最大,你别管我。我就喜欢靠着顾澜,他是我……的……门人!”

百里衡差点没被百里溪吓得心跳骤停,他还以为如雪的身份,百里溪也知道了。他已将她列为己有,醉酒一闹,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直至门人出口,他脸上的表情才轻驰了下来。

如雪也着实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百里衡已是护花使者自居,要再来个花痴,那要疯的怕是她了。急忙起身从腰带里摸出一个木作的哨子,小巧玲珑,如同蝉儿。递给百里溪道:“给,口哨,本官做来是集合衙役用的,王爷可以用来驯鸟。王爷的鸟若是驯的得当,像八哥还会说话呢?到时,王爷哨儿一响,百鸟朝凤,比光听鸟鸣,有趣多了。”

百里溪晃了晃脑子,让自己清醒些,拿着哨儿,端详了许久,又摇了摇,急切地道:“怎么玩啊?你快教我啊?八哥真会说话吗?来人,将八哥给本王提来!”

如雪一脸晕倒的表情,急忙阻止道:“王爷,训鸟是要有耐性的,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这个叫口哨,当然用嘴吹了。这个一试就会,你试试!”

百里溪将哨放在唇边,用力一吹,一声清脆的鸣声。他酒红的脸儿绽开笑容,点头道:“有意思!比起吹叶子,省力多了,只要轻轻一吹,就能响,真不错!”

如雪笑道:“王爷喜欢就好,不过可不要在街上乱吹,不然衙役以为出了大事,朝你乱跑,可乱了套了。”

“呵呵,那看本王的心情了。”百里溪吹着哨子,晃悠悠晃向新郎正桌。

如雪后悔地叹了口气,听得裴坚夸赞道:“顾大人真是聪惠过人,不知这口哨是何用?”

如雪淡笑着坐下道:“让可位见笑了,下官招来一批衙役,对他们进行了技能训练,包括救火的、维护平安的、还有捉拿歹徒等不法份子的。为了让他们遇事能及时接应,就做了这个口哨,口哨一响,离得近的,听到声音能及时赶到援助。”

桌上的啧啧称奇,百里辛的目光写着势在必夺,而裴坚僵硬的笑容后面,掩藏着自己的计划。裴铭深隧的目光咄咄逼人,百里慕则是转着眼珠子,不知在想着什么?百里衡心里甚是不安,她的才智暴露的越多,麻烦就越多,也更危险。还有就是,他小心眼地担心着,她一旦身份暴露,要么就是死路一条,要么就是多人抢夺。

他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她,决不能让她轻易就露了底。如雪借口内急,离开了座位。闪到了后院,长吐了口气。靠着树杆,将自己隐藏在夜幕里,徒一时之清静。

回到桌时,有些客人已渐渐离席。如雪一回,百里衡就起身道:“大哥,我们还是散了吧,我都有些醉了。”

百里辛淡淡地道:“那就散了吧!明日又要早朝了,跟四弟打声招呼,回府吧!”

等这些头牌先行离去,如雪正转身要走,见百里衡手摁着额头,脚步有些凌乱。如雪急忙扶着他,轻声责怪道:“喝那么多酒,多伤胃?今天也是你的今宵一刻值千金吗?”

如雪近似教训的口吻,百里衡却听之悦耳。这些天没见着她,也没听到她的不敬的话,倒有些惶恐不安。放眼过去,这王府里的妃子,加起来,也不及她东方如雪一个。虽有容貌,却是拙笨之人,稍稍能对上句话的,还是心怀所求的。奉承、讨好只不过是她们争宠,争利的手段。

黑夜中,百里衡露出了笑意,故意晃得更加厉害。将如雪也扯得东倒西歪的,如雪只得将他的手臂扛在自己的肩上,搂着他的腰,边走边嚷道:“来人,宁王醉了,还不来扶一下!”

侍卫跟亲随跑了过了,百里衡却摇手,声音有些混沌地道:“不用,本王好着呢?顾澜,我们再去喝一杯!”

侍卫与亲随闪到一旁,如雪拧了拧他的腰,轻哼道:“你装吧,再装,也不想想本大人是什么出身,你居然敢装醉酒,告诉你装得过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知道吗?”

腰际又传来一阵痛楚,百里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在侍卫与众人面前,露了馅吧!又觉着她在诓他,咬紧牙忍着,呵呵地指着前面道:“瞧,有灯悬在半空了!”

“见鬼,是马车灯,许安还不扶王爷上车,你家王爷喝醉了,你没看见啊!”如雪被百里衡压得脚步晃动,火冒三丈。

许安一上前,如雪不由分说,将百里衡的穴位使命一捏。百里衡的手臂一阵酥麻,未等他应对,已被如雪像弃废物一样,将他推向许安,两人撞了个满怀。如雪拍拍手,冷哼了声,扭了扭手臂,大摇大摆地自顾自去了。

百里衡阴鸷着脸儿,咬着牙关,脸部肌肉尽显。许安惊惶失措地扶着他,接连请罪:“对不起,王爷,是奴才不好,奴才该死,撞了王爷!”

百里衡转身看着朦胧灯影中,消失的背影。紧握着拳头低声怒喝道:“好,你等着,本王如你所愿,给你想要的,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死奴才,你还愣着干什么?还扶我上车,你真想死,就死去!”

百里衡咆啸出声,全然不顾边上还有进出的人员。许安吓得两腿打颤,他被百里衡从未有过的怒火给吓得愣在原地。百里衡对家奴向来宽容,在府里总是和颜悦色的多,发火的少。最多脸色一沉,也足以让人敬畏了。

百里衡重重地朝车底抡了一拳,失落又愤愤地在心中叫喊:“东方如雪,你这个死丫头,实在是太过份了,你等着,本王非得到你不可,还要让你心甘情愿。许安,你愣着干什么?回府!”

许安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急忙上车。百里衡靠在车壁上,摸了摸腰系,眉头皱起。又是一阵火气冲天,忍不住又嘀咕着:“死丫头,狠心的丫头,这么狠,此仇不报非君子。”

“王爷,前面好像是顾大人!”

许安的话刚出口,百里衡心中一喜,怒气全消,好似意外偶遇,别有一番滋味。快速地掀开了帘子,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闪进了小巷。

那不是百花居的方向吗?死丫头还去百花居?她到底想干什么?且不说鱼龙混杂,那里竟是些不知廉耻的低贱女人,良家妇女跑都来不及,她硬是往里冲。真是要疯了,难不成她想遗臭万年,成为东朔国的不良妇女之楷模。

百里衡摁着额头,此刻才真正似喝醉了酒,头痛欲裂。硬管怕是不行,她根本不吃这一套,一句话刚落,已有十条八条的理由等着他了。她怕是吃定了他,不会去揭穿她,反而尽一切为她保密。从这一点来看,她的确又不是东方如雪,恐怕东方向宇也养不出这样一个硬骨头,聪明过人,又有胆识的女儿。

“哎……”百里衡不由地叹了口气:“要命,怎么又夸起她来了?哎,你这是逼本王……”

百花居里灯火通明,四处挂着齐整的灯笼。放浪的声音,打情骂俏的声音此起彼浮。如雪径直上了楼,却被老鸨拦住,满脸端笑地道:“大人啊,您今儿怎么来了?今儿晴儿没有空,大人,我找百花居最好的姐儿陪你怎么?”

如雪甩开了她的手,冷声道:“本官只要晴儿,甩一边去,别拿脏手碰我,否则我封了你这破店!”“啊哟哎,大人啊,你可不能啊,我们可是中规中矩的生意人!”

如雪冷笑道:“你们也是中规中矩的生意人?好啊,先停业整顿,本官听说这里的姑娘有花柳病,这种病得了很难治愈,还有可以断子绝孙,这可就关系国家大业!”

“这……大人求您了,别嚷嚷,有话好说,这定是别妒忌我们,陷害的!”老鸨吓得直冒冷汗,这个罪帽可太大了,别说封店,就是不封,若是传出去,生意也完了。如雪冷瞄了她一眼,噔噔地跑上了楼,要不是为遮人耳目,从这些臭男人的嘴里,撑握点朝中两党的线索,知彼找出整治的办法,她才不想,到这种肮脏的地方。

“公子,你要这样,放开我,我不卖身,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喊人?你不过是个风尘女,风尘女当然是陪人玩的,今晚本公子在你身上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你居然连个手都不让人动,臭丫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如雪刚至门口,房里传来晴儿的惊叫声,还有男人鄙薄可恶的声音。如雪不由分说,直接腿儿一蹬,将门蹿开,怒喝道:“住手,放开她……”

“那个该死的,居然打扰本公子的兴致,还不快滚……”

“东方启?”如雪不可置信地惊口出声。东方启紧搂着晴儿不放,脸儿通红,目光有些迷朦,打着酒嗝,一副登徒子的表情。

东方启全然不顾如雪的出现,依旧抱着晴儿,低头强吻她的嘴瓣。晴儿晃着头,尖叫道:“大人,救我,放开我……”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东方启的话音未落,如雪的腿已踢向他的膝后,东方启腿儿一软,抱着晴儿摔倒在了地上,推开了晴儿,怒发冲冠地爬了起来,向如雪挥拳。如雪闪躲而过,双手举拳,抬腿横踢了过来。东方启捂着肚子,轻哼了声,蹲了下来。

晴儿惊愕之余,跑到如雪身侧,挽着如雪的手臂,声音清亮而娇柔地道:“大人,你好厉害,看他还欺侮人不?”

“啊噢哎,这可怎么好?这可是东方家二公子?二公子,你没事吧?”

老鸨当然是最市侩的,俗话说瘦死的驼驮比马大,东方家虽然受了重创,当然也能东山再起,更何况,东朔国京城里谁都知道,东方向宇的后面站着是成王爷。要弄死她们这些小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雪却依然气愤,刻意地冷哼了声,坐在椅上,拿起杯子,重重一放,似拍响惊堂木,声音冰冷如冰,不急不缓地道:“我说过晴儿是卖艺不卖身,难道本大人说过的话,是放屁吗?别说一家百花居,就是京城的勾栏,本大人想关,就有理由关了它。”

老鸨吓得脸儿发颤,扑嗵跪下道:“大人,别啊,我可指望着这吃饭,你要是关了,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啊……我的天啊!”

“停,别在我面前哭天叫娘的,就你这种破地方,我还真怕脏了我的鞋。哼,本大人,就是不关你的,也有本事,让你的无人光顾,关门大吉。你也算是长了年纪的,目光这么短浅,我再说一遍,晴儿只卖艺不卖身,如果你还是觉着本大人的话,是个屁,那你就试试!还他九千两银子,找个人送他回东方府!”

如雪威严冷然的声音,让老鸨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不曾想东方启,趁着酒兴,挣扎着起来,举起边上的凳子,向如雪劈头盖脸而来。如雪转身躲过,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凳子将桌上的碗蝶砸了个粉碎,噼叭作响。如雪果断地扑向他,用臂压制他的脖劲,迅速拧过他的手臂,冷喝道:“别动,否则别怪我扭断你的胳膊,哼,东方家这么有钱吗?一万两银子逛勾栏?晴儿,拿绳子来!”

“放开我,我是东方启,不要以为我东方家如今就好欺侮?”东方启的胳膊被反提着,疼得他不敢动弹。

如雪冷哼道:“是嘛,我要教训的就是你。像你这样的,东方家迟早被你败光。信不信,我就是折断你的胳膊,也没人怪我。”

老鸨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如雪说一不二,身手敏捷,又是高官,她早已懊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了。要是东方启受了苦,肯定要拿她出气。

如雪将东方启的双手反绑,拉直他道:“二公子,你是自己慢慢走下去呢?还是我拉着你下去?你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东方启怒瞪着如雪,咬牙切齿地道:“你……放开我,你管得着吗?本公子可没犯什么罪,放开我!”

如雪冷哼地斜睨了他一眼道:“少哆嗦,本官今儿就亲自送你回府,免得你再去其他地方堕落。本官还就看在你是东方家的公子,才管你一管,否则,本大人才懒得理。走,不走?好,你袭击本官,那就到牢里呆个一月半月的!”

“你……放开我,狗官,我没有犯罪,你治不了我的罪!”

“快去叫些人来,将他给我抬下去。还有九千两银票拿来,准备马车!”

如雪吩咐的,老鸨一一照办,使命鼓动着晴儿都说些好话。晴儿也端起了架子,不与理睬,风光体面的昂着头,送着如雪下楼。

马车在东方府门停了下来,如雪跳下马车,扯着摇摇晃晃的东方启到门口,敲响了门环。东方家的家仆提着灯笼,探出了个脑袋。如雪扯过东方启道:“这是你家二公子吧?我是刑部尚书顾澜,请你家大公子,出来,我有事要说!”

如雪可不想东方家再出一个败家子,然后这一家人又出一堆的事,那她就为东方家一家忙碌算了。家仆急忙打开大门,恭敬地道:“大人,您里面请,先到厅里坐,我立刻去唤老爷去!”

院里黑漆漆的,已经拾掇的很整齐,虽然已恢复了原样,对东方家的打击一定是短期内挥之不去的。寒意让东方启清醒了过来,扯着手臂,大声道:“你想怎么样?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大人不用这样兴师动众,绑我来家里吧?放开我!”

如雪轻笑道:“呵,你现在知道自己不是三岁孩童了?我告诉你,别人我不想管,你要是再上一次,我撞一次我逮你一次。年轻轻的,不求上进,还出大价钱嫖娼?你想什么呢?没记错,你也十八岁了吧?有没有长脑子啊!”

东方启扭转了头,气恼地道:“你管不着,东朔国没有律法规定,不许上勾栏。再就,你又上勾栏干什么?”

“启,你还不给大人赔罪?顾大人可是我们东方家的恩人,没有大人,你我早就身首异处了。顾大人,失礼了,大人请坐!”东方培奔进了房,连连赔礼。

如雪淡笑道:“夜深了,我就不坐了。这是二公子的钱,百花居毕竟是风尘场所,俗话说玩物丧志,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告辞!”

“多管闲事!”东方启冷哼出声!

被提步进门的东方向宇狠狠地抽了一嘴巴子,随即怒喝道:“逆子,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你一概不管,居然有闲心逛勾栏,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痛打五十大棍,看他还敢不敢?”“爹,孩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孩儿这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东方启跪地救饶,一时间厅里的空气凝居起来。

“相爷,公子既然知道错了,就算了吧!年轻人总有犯错的时候,改过就好!”

这个东方向宇也太恨了吧,五十大棍下去,还不屁股开花?如雪真觉着自己有点过了,好似送不良少年回家,家长当着她的面痛打孩子,真是让她无语,又尴尬。

东方向宇经过牢狱之灾,已苍老了许多。胡子花白,脸上的皱纹扩散。他突儿单膝跪地道:“老夫谢过顾大人的救命之恩,也谢过顾大人为我女儿报得大仇。”

如雪急忙扶起他道:“相爷,快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是顾某职责所在,良心所在!”

东方向宇的声音有些沙哑,感激地道:“话虽如此,但是的确是顾大人救我一家老小,老夫很清楚,若没有顾大人,恐怕就没有今日。老夫甚至在想,顾大人是否是我东方家的救星。启儿,你还不向顾大人陪罪!”

东方启不情不愿地扯了扯肩膀,如雪见他不服气,心想,非让他老子教训教训不可,淡笑道:“我来给你解开吧,不过二公子,你可别不服气,本官若是被你砸着了,本官不死也是重伤,而你呢?牢狱之灾是少不了的。一时冲动酿成大祸的惨痛教训,这世上举不胜举,二公子,日后还是要吸取教训!”

“什么?启,你砸大人了?你真是的,快向顾大人陪罪!顾大人,对不住!”东方培忍不住出口。

东方向宇下额微颤,捋了捋胡子,大声道:“来人,这个逆子,真是要气死我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吗?出狱回家时,老夫是如何叮嘱你们的,此时不同彼时,你……”

东方向宇摸着胸口,跌坐在椅上,脸色惨白。东方培惊叫着上前,拂着他的胸口,安慰道:“爹,你消消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启他不会不听的!”

如雪震惊当场,东方向宇要是气得心脏梗塞,那她岂不是罪孽深重。毕竟她这身体跟他是血脉相连的,或许也是因为这些,才对东方家的事特别再意,身上有了一份责任。

东方向宇歇了歇,坚然地道:“来人,拖到门口,重重的打,不成器的东西!”

东方启愤怒瞪向了如雪,此时硬得像去就义一样。东方启被两个家仆拉出了门,片刻传来了,杀猪一样的叫嚷声,惊动了东方家所有人。

如雪直想开溜,起身告辞道:“相爷,天色已深,二公子也知错了,放了他吧!下官告辞了!”

“住手,启儿啊,这是怎么了?老爷,大晚上了你为什么打启儿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为什么还要打他啊?我的儿啊……”姨娘闵氏哭哭啼啼地进门。

东方向宇低喝道:“都是宠的好儿子,不求上进,倒学会了上那里玩了,抠打刑部尚书,这种逆子,打死了更好,免得给老夫惹出大祸!”

“老爷,启儿怎么不是好儿子了?要怪也怪老爷,去做什么皇子陪读,那个皇子只会游手好闲,诓我们启儿的钱,跟着他,能学到什么?”

“放肆,客人面前,无言乱语,还不给我下去!”东方向宇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如雪急忙告辞出门,太尴尬了,好似她来兴风作浪的。溜之大吉才是上策,刚至门口,催欣和迎面而进。身后传来发如玉的叫嚷声:“夫人,你慢点,夫人……”

“咦,你是谁啊?呵呵,雪儿,哈,雪儿你回来了,娘好想你,娘真的好想你……”

崔欣和不由分说地扑了过来,将她拥在怀里,拍着她此刻震惊之余,僵硬的背,像是抱婴儿般的微晃着。如雪一时间懵得不知退缩,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夫人,你别这样,他不是小姐,夫人……”如玉的话,让如雪立刻清醒过来。但是崔欣和的力气大得出奇,根本挣扎不开。

“娘,你快放开顾大人,雪儿会找到的,已经派人去找了。顾大人,对不起,如霜去逝,二娘离世,我娘悲伤过度,有些神质不清,对不起……娘,快放手,他不是如雪,他是顾大人,救我们出狱的顾大人!”

如雪这才发现,这家人还穿着素衣,白灯高悬着。难怪灯似比其他地方亮了些。如雪有些懊悔,她不该不闻不问,不该揪着东方启进来,他们这段时间所受的伤痛,实在是太多。

无论东方培如何说,崔欣和就是不放手。紧紧地抱着如雪,如何都不肯松手。如雪被这种母爱给深深的感动着、震惊着,她或许是疯了,可是她却是唯一一眼认出自己女儿的人。

如雪眼眶微红,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天黑认错人也是常事。夫人,有话咱们坐下好好说!”

“欣和,哎,你快放开顾大人,太没礼数了!”东方向宇连连嗟叹。

如雪无语,只能以重创来形容东方府。虽然沉冤得雪,却依然失去太多,打击太重。她不由的想着,难到东方启是因为太压抑,而去找乐子的吗?不由地道:“大人,别打二公子了,说起来了,按东朔国的例律,二公子是无罪的。”

闵氏跪地救饶,东方向宇才挥手道:“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若有下回重责不饶!”

闵氏奔出了门,崔欣和依然抱着如雪不放,如雪真的有些惶恐,可千万别让他们识破。拍着崔欣和的背,轻柔地道:“夫人,我们坐下来好好聊,慢慢聊。”

崔欣和这才松开了手,却捧着如雪的脸庞,慈爱地道:“雪儿,你在外面吃苦了吧?你瘦了,也变漂亮了。娘真怕你也出事,点灯,快点灯,让我好好看看!”

“欣和,你别在为难顾大人了,顾大人你走吧!”东方向宇拉住了崔欣和,催如雪快走。

如雪歉意万分地望了崔欣和一眼,随着东方培提步出门。还未走出数步,身后传来了崔欣和疯了似的哀凄的哭叫声:“雪,我的雪,你别走,娘在这里呢?”

如雪的脚步顿了下来,黑夜中泪水盈眶,用力地睁大眼睛,让它倒回去。既便她不是母亲,她也应该去安慰一个思女成疾的老人。更何况,自己无意间夺走了她的女儿,也成了她的女儿。东方培的深深地叹气声,让如雪更加心里负疚,停步道:“我还是去看看吧!我学过一些医术,兴许我能医夫人的病。”

如雪不顾东方培的劝阻,又折回了房里,见崔欣和被东方向宇拦腰抱着,东方向宇已气喘吁吁,难以招架。如雪一进门,崔欣和就安静了下来,泪水涟涟地道:“我的儿,你回来了,我们一家谁都不要走了,要团团圆圆的,都要在一起!”

如雪拉过她的手,宽慰道:“嗯,平平安安,团团圆圆。不过娘,我也有许多事要做,所以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不过我答应你,有空就来看你,你看好吗?现在,我们回房去睡觉去吧,都快深夜了,如果娘身体好,雪儿就多来看娘,好吗?走吧!”

崔欣和淡笑着点头,如雪朝东方向宇淡笑着点点头,又朝东方培道:“大公子,带个路,一起过去吧!”

“顾大人,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东方培动容落泪,感激莫名。而东方向宇则木愣在原地,望着出门的如雪,许久都没有回神。此刻,他有些惊诧,难道他东方家还有一子不成?实在是太蹊跷了,顾澜的确有几分貌似东方家的人,难道喝醉了酒,在外面跟人有染,留下了子女不成?

如雪扶着崔欣和,拍着她的肩,淡笑道:“娘,儿女大了,就不能总在你的身边。所以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否则雪儿,在外面会为娘担心的。”

“娘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要是有坏人,娘跟你一起跑。”崔欣和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如雪的身侧。在这种寒夜里,如雪反而像是得到一种温暖,亲人般的温暖。

如雪立在床前,看着如玉帮她退了外衣,扶上了床。她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如雪,如雪的眼前一片水雾,她想起自己的父母,此时此刻,是不是又想了她,拿着她的照片而怀念。

“娘,你快睡吧,雪儿跟大哥也去睡了,后天得空,雪儿就来看你,好吗?”

崔欣和不舍地点点头,如雪一脚迈在房门口,听得崔欣和喊道:“你要来啊!”

如雪回头探去,她趴在床沿。企盼的目光,慈爱的目光,让如雪疑惑,她是真的认出了她,还是本能的感应。如果她是真的认出了她,该怎么办?

“娘,你睡吧,我们先走了!顾大人请吧!”如雪淡笑着出门,东方培提着灯笼,叹道:“我娘她竟然糊涂至此了,今儿谢谢顾大人了。”

如雪淡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看夫人并无大病,只是担心过度造成的。好好调理,定然能好。不过今晚之事,请别外传。免得有些小心借机无中生有,毕竟两起案子,皆是由本官断的案!”

“大人放心,此事决不会外传的。我送大人回去刑部吧,大人请!”

“不必了,叫辆马车,送我回去就好!今日,倒是本官欠思量,惊动了大家。不过我想说句不该说的,如今两党相争,必有一伤,公子还是劝相爷不要参政的好,这些人为了争权夺利,不顾大局,都是不义之人。请三思而后行!”

“谢大人如此坦诚相告,家父也甚是灰心,遭此劫难,才知世态炎凉,特别是如霜之遭遇,对父亲的打击很大,怕是心灰意冷了!”

如雪上了马车,回头望着晃动的白灯笼,有些头皮发麻。夜静静的,唯有北风呼啸,吹动枝条的声音。下了车,目送马车离去,如雪拍打铜环,听得一声轻微的声音,如雪打了个寒颤,才见墙角爬出一个黑影,喃喃着:“救我,救命……”

如雪急呼汪洋开门,汪洋快步奔来,如雪未归,他哪里放心睡下,坐在房里打盹而已。如雪急切的敲门声,让汪洋心惊胆颤,急忙打开了门,探问道:“大人吗?怎么了?”

“快,提着灯笼上前看看,前边躺着一个人,像似受伤了!”如雪跟汪洋上前,扶起她,拍拍她冰冷的脸,神质有些不清了,急忙让汪洋抱着她回府。

“快,抱我房里去!”如雪奔上前道。

“不行大人,她是女的,还是让话儿她们立刻准备一间客房!”汪洋的声音异常的坚决,深夜有人躺在府门,不得不引起警觉,不能冒一点的险。

如雪也有所觉,深夜一身黑夜,又受了重伤,决不是平常百姓。如雪从汪洋的脚步看出,他决对是一流的高手,平日里看似上了年纪,背有点驼,现在健步如飞。看来百里衡也是精拣细选的,如果开始是对她的监视,或许现在更多是在保护她。如雪突觉着心口热融融的,成不了夫妻,可以成朋友,有这样的朋友也不错,如雪灿灿一笑。

话儿跟语儿都被唤了起来,两人睡眼惺松的,听闻有人受伤,也极忙动手准备边上的房间。如雪让话儿都点了几盏灯,房里立刻亮堂起来。如雪立刻检查了她的伤势,原来是背部受了刀伤,如雪剪开了她的血衣,语儿惊呼了声:“天啊,好深的刀口啊!”

如雪果断地道:“语儿,去拿最细的绣花针,用火烤过,一根丝线。话儿,快去拿止血药,汪伯去拿些酒来,分头行动吧!”

“是!”三人异口同声,急步出门。

伤口鲜血汩汩,如雪用力地摁住。床上的人因为疼痛而五冠揪急,喘着粗气,侧过脸,似用尽全力地道:“是顾大人吗?奴婢要见顾大人,刑部尚书顾澜顾大人!”

“是,我是顾澜?姑娘你受了重伤,别动了。谁伤的你?你找我何事啊?”

她伸手抓住如雪的衣摆,苍白的脸上,泪水满腮,又虚弱地阖上眼睛,歇了歇道:“大人,奴婢是宫女,是皇后娘娘的侍女金翠,听闻大人公正无私,请救救皇后娘娘,娘娘她是冤枉的,奴婢来世作牛作马,会报答大人的。”

“皇后娘娘?没听说皇后娘娘出什么事了呀?再则宫里的事,下官也管不到啊!”

如雪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皇后安湘月乃是安泰国的公主,而东朔国唯一陆地相通的就是安泰国,所以只要安泰国不与东朔国为敌,不被西仓国侵占,那么西仓国想从水路与山路攻打东朔国,按目前落后的设备,是极难的。

也是因为安湘月是安泰国的公主,因文皇后过逝,后宫一直没有立主位。所以皇帝在五年前,迎娶安泰公主的时候,册封安湘月为皇后,百里溪的母亲秦映荷为皇贵妃。皇后五年来,一直未有生育,虽然皇帝已近五旬,但是嫔妃二年前,还产下一女。按古人的推算,自然责任不在皇帝的身上。而实际上,皇后决不是比自己长十多岁的皇贵妃的对手,掌管后宫的其实是皇贵妃。后宫的是是非非,也是皇家私密,外人知之甚少,最多也是推论而出。

她紧拧着眉头,强忍着痛楚,轻声却急切地道:“大人,你要救娘娘,娘娘生性软弱,怎么会用巫蛊害小公主,大人,您是刑部尚书,请您为皇后申冤啊!”

“巫蛊?”如雪像在哪里听说过,可以肯定绝对是封建迷信,但具体的忘了。

“就是扎一小人,写上要咒人的名字,然后插上针什么的,就是咒名字上的人死去。”汪洋边进门边解说道。

“哎,这哪里死得掉人?愚昧,你先别说了,我先为你处理伤口吧!我也不懂医术,你忍着点,话儿、语儿帮我摁住她的。如果你想救皇后,先让自己活着。”

话儿与语儿按如雪的要求,摁住她的双臂,而汪洋则摁住她的双腿。如雪拿着针在火里烤了烤,不放心,又用酒消了消毒,手用酒擦了擦,小心地一针针地缝起来。金翠咬着枕角,汗珠如豆,泪水倾泄,却强忍着,只是身体紧绷。

“大人,这样缝着,就会好了吗?”语儿跟话儿都不忍看,又忍不住不看。

如雪只看过法医解剖过死人,今天给活人缝伤口,也是心惊肉颤的,又没有麻药,何况只有酒消毒,这得多疼啊!想想都头皮发麻。

“好了,再忍一下,最后一步,真是要命,弄得我紧张死了!”如雪狠狠心,用干净的布蘸了酒,清洗了伤口。小翠疼得身体直扭,像一条出了水面的鱼儿,直蹦。如雪大声道:“摁住她,别扯破了伤口,好了,涂上药就好了。”

“大人,她晕过去了!”语儿大声惊嚷!

“语儿,你就别大惊小怪的了,别人还以为杀人呢!”如雪顺手去解她的外衣,好绑带子。手被汪洋捉住,他淡淡地道:“大人,接下来交给话儿她们来处理吧,男女有别!”

如雪这才清醒过来,讪然一笑,嘱咐道:“将她的衣服换了,然后用布条扎上,好了再叫我!”

如雪打了个哈欠,倚在墙上,忍不住阖上了眼睛,轻叹道:“最近是怎么了?还是本官运气不好,接二连三的事情。才歇了几天啊,又扯上皇后娘娘了,哎……”

“大人,这是您用心用力,并非大人运气不好。年年的事层出不穷,只是从前能遮的遮,能掩的掩,无人管,也无人愿意管,也管不好。大人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出门带随从为好,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汪洋语气声长,如雪不由地点头道:“说的是,只怕本官得罪的人要越来越多了。是要注意一下人生安全,谢你了汪伯!”

“大人客气……”

“大人好了,她醒过来了!”如雪转身进房,金翠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眸也没有了光泽,却挣扎想起来,被如雪摁在床上,淡笑道:“你先歇会吧,这都深夜了,有事明日再说!”

“大……大人,你要救皇后娘娘,娘娘是被人陷害的,皇后娘娘与李淑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的女儿?后宫这些年都是皇贵妃独霸大权,皇后娘娘不是没有怀孕过,而是怀了身孕,总是掉了。其他的娘娘也一样,大人,你想想,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现在娘娘怀孕了,好不容易瞒了三个多月,一定是又被人识破了,那人又起歹意,说娘娘下咒,害娘娘!”

金翠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将事儿说明白,像是完成了使命,大松了口气。如雪思忖道:“这么大的事,难道皇上都没有察觉吗?”

金翠深吸了口气道:“皇上当然知道,派人查了数次,都没有结果,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大人,如今皇贵妃以娘娘下蛊为由,将凤轩宫的所有奴仆都撤换了,娘娘怕被下了药,不敢吃任何东西,已一天了,这样下去,如何保得住孩子?奴婢冒死溜出宫,被人追杀,前来求救,听说大人铁面无私,不畏强权,又有尚方宝剑,大人,救命啊!”

“好了,好了,你也别担心了,先歇了吧!若真有此事,如果皇上让我管的话,我自然会接下,如果不允,我连内宫也进不去!不过你不要急,皇上不是昏君,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是大人,皇后娘娘怀孕的事,皇上并不知道。皇后娘娘以理佛为由,已三四个月未见皇上了。这内宫的宫人大多是她的人,奴婢怕就怕这个,皇后娘娘……”

如雪被金翠的忠诚给折服,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了。显然金翠的矛头直指皇贵妃。如雪劝解了一番,出了门,回到房晨睡意全无。辗转反侧,看来皇贵妃的权利比想像还要大,难道她迫不及待了?

皇贵妃外有驻边大将兄长秦尚武,内有宰相裴坚,势力不可小觑啊!的确她是最有犯罪动机的,因为名正言顺的将皇后拉下马,凭势力最有可能就是她。如果她登上了皇后的宝坐,百里溪成为太子又进了一步,而且也顺理成章。

如雪刚眯了会儿,听到一阵鸣啼,索性坐了起来了,她得早点去宫门口等着,本来今儿她就有事要凑,为了能成功,必须与两派首要份子,企码要一方通口气。

如雪刚打开房门,汪洋神出鬼没地出现一旁,如雪拍了拍胸口道:“汪伯,你会隐身术吗?吓死人了,你不睡觉吗?”

“大人,天色还早,未何不再歇一下?”汪洋语气总那样不急不缓,沉着冷静。

如雪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道:“睡着了,心里想着事,一下就惊醒了。今天我要提前去早朝,看来得找个书僮之类的,来帮我写写东西!”

汪洋立刻道:“奴才今儿就去找个可信任的人!”

如雪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又是宁王府的吧!”

汪洋嗝噔了一下,默不作声,如雪叹了口气,耸耸肩道:“无所谓,这样一来,宁王跟本官就是一条绳上的蜢蚱,一起蹦了!”

如雪将自己写好的文案又细细地看了一遍,天也朦朦亮了。立在宫门口,门还未开,索性斜靠在一旁,打起盹。“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如雪目探着,总算将裴坚给等来了。如雪上前请安:“见过相爷,下官今儿有事想凑请皇上,先来跟相爷通个气,下官觉着连坐制、剐刑都太残酷了,所以本官今儿肯请皇上允许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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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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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处不在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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