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倾城帝妃

第15章 :倾城帝妃

第15章:倾城帝妃

灵妃的事,彻底解决。

颜赢满腹怒火,回到勤政殿。

温若若倚在窗前,不知在做什么,从他的角度去看,一拢月光幻化成的薄纱轻轻地笼罩在那儿,给夜色美景更添一抹神秘。

他忽然急切地想要她,不止是浅尝辄止。

深沉地盯住若若,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说不出的深邃悠远,无法掩饰的情意化为丝丝波纹,沿着瞳孔的中央向外扩散,隔离了外部所有的气息,让世界只有彼此的存在。

这一刻,她是他的唯一,他亦是她的专属。

眸子里倒映的是对方的影子,直达到心底,并最终烙印下影像永久保存。

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嗓子莫名发干,微微上翘的红唇散发出诱人的色泽,愿君采撷。

颜赢走到窗边,缓缓垂下头,落在她耳畔用低沉的嗓音道:“若若,我想吻你,真的很想很想。”

这种事,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吗?

若若红了面颊,下意识地垂下头躲避难掩的困窘,喉咙愈发干燥。

身侧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

“若若,我收回之前的话。”百忙之中,他气喘吁吁的声明,打横抱起她,印下散碎细吻。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却没有像往常似的躲闪,藕臂揽着他的脖颈,努力取悦于他。

暖帐良宵,情谊绵长,上一次,若若酒醉,颜赢为药物所控,虽有肌肤相亲,却欲大于爱。

今日,才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在相识几载后,终于心灵相通,合二为一。

从此,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她的良人。

一晌贪欢,需索无度。

枕在颜赢臂弯,若若恍惚之间,有几分不真实。

“若若?”他眷恋低迷。

“嗯?”温若若懒懒相应。

“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立后之礼,让天下人都知道,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妻。”他郑重许诺,没有说明自己已将几年后的计划提前。

温若若翻了个身,瀑布般的长发“刷”地滑落,嗔怒地瞪了一眼颜赢,警告他过于炽热放肆的眼神,“你怎么忽然想起来立后了?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

纯属是疑问句,十分怀疑颜赢还沉浸在刚才回不过神来。

忍不住上前浅啄她的唇,“娘亲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盛大的婚礼是幸福的开始。”颜赢握住她的手,声音虽轻却极为肯定,“若若,我会待你更加好,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日后我们有了孩子,再把这段往事讲给他听,好吗?”

若若眼睛一亮,柔荑搭在他的手背,“我们会生很多很多小宝宝吗?”

他笑,宠溺地望着她,就像对待一个孩子般耐心,“是的,我们会有许多小孩,只要若若可以承受得住,生几个都不是问题。”

他会好好养育他们,亲自教导他们,不论男女皆一视同仁,让妻儿都快活地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一群吵闹的小萝卜头,高矮不一,每个都长了张可爱的面孔,或者像颜赢,或者像她,或者是两个人的综合体,他们喊他父皇,喊她母后,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吵不停,占据了偌大的桌子,你争我夺,把她亲自做的食物一扫而光。

这种场面,是她梦中幻想了多次的场景,很多很多亲人陪着她,让她连生出孤单寂寞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就要实现了。

希望,已经来到面前,停留在她摊开手掌就能抓住的地方。

她欢呼一声,扑进颜赢怀中,小脸磨蹭地贴在他夫君的心脏,“燕隐哥哥,若若真的好幸福。”

莞而一笑,颜赢黑亮亮的眸子转为炙热,“既然若若喜欢,我们不妨从现在开始努力,生一大堆孩子,那可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呢。”

他邪笑着把她压回身下,夜正浓,春天到。

上百个女人的怨气,集结在一处,空气中都现出了狰狞怨恨的味道。

“再这样下去,陛下他说不定真的会让温贵妃登上皇后宝座。”吕妃的目光扫过座位下低头不语的各宫娘娘,“六宫无主,咱们这些入不了陛下法眼的女人还稍微能轻松些。但是,假若后位真的被个没有家族势力,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给占了,你们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应邀而来的妃子们神色一凛。

今日吕妃邀请的娘娘无一不是各大家族出身的名门闺秀,同时,她们也被寄以厚望,希望可以在宫中爬到高位,将家族的荣耀提升到崭新的高度。

“这种事情今天才来担忧,稍显晚了些吧。”吉妃阴阳怪气的接口。

温贵妃受宠,还是侧妃的时候就成功抓住了陛下的心,而吕妃这会儿才有了危机感,真是后知后觉。

“吉妃妹妹此言差矣。”越是人多的场合,吕妃就越是沉得住气,尽管从聚会开始后,吉妃就时不时插言打断她的话,吕妃还是没有恼怒的神色,显示出了名门出身的高贵优雅与良好的教养,“宫妃们都是陛下的女人,只要一天还在这皇宫内,就得以身作则,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吉妃翻了翻白眼,圆圆的脸和圆圆的眼睛皆充分表示出了她的不耐烦。

不知从何时开始,各宫娘娘的聚会变得如此无聊,研究来研究去,始终没找出好办法来压制住在长公主府的贵妃娘娘。

有闲工夫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回房去睡个午觉。

她性子直来直往,不喜欢就直接冲上门去,痛痛快快地让对方知道。这些背地里议论人、整人的场合,真是让她厌烦得不得了。

火药味又浓了许多,眼瞅着火爆脾气的吉妃又要与吕妃杠上。

荷妃像往常似的跳出来打圆场,“按照规矩,待会我们要过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你们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温贵妃手里握的是整个内务府,她那儿什么好东西没有啊,陛下的家底儿可都攥在她手里呢,咱们送去的小玩意可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吉妃阴阳怪气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她针对的人是长公主府里的娘娘,还是在上边颐指气使的吕妃。

或许都有吧。

“姐妹们不去瞧,失礼的是咱们,万一她到皇上面前说三道四……”荷妃说话喜欢吐一半留一半,让众人各自去揣摩话尾的意思。

“但是,如果这样去,瞧见她得意的表情,真是不甘心啊。”

一句话道出了众宫娘娘的心声。

吕妃与荷妃对视一眼,交流下只有彼此才懂得的诡异眼波。

等众妃唧唧喳喳的再议论一会废话,荷妃才拍拍手,“姐妹们光讨论也不是个办法,依本宫之见,咱们还是要去长公主府一趟,礼多人不怪,就算不在意那个女人,也总要瞧在陛下的面子上,你们说呢?”

话已至此,无论愿意与否,都是个人的决定,她也不好替别人决定什么。

待众宫娘娘散去,荷妃在外绕了一小圈,又带着贴身的宫娥返回来,而吕妃早已经在内室等候,她换了一件红白相称的绮丝展凤裙,散开了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吕妃姐姐。”荷妃接过宫娥手中的桃木梳,来到吕妃身后,亲自帮她打理黑发,“刚刚为什么不再继续让宫妃们谈下去,若她们去长公主府闹一闹,也未必是坏事呢。”

昨晚两人商量好的计划也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吕妃忽然改变了主意,提早散场。

吕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些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如同一盘散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她们为伍,永远都不可能会有机会比过紫霞宫,今儿瞧见她们,本宫的心已经淡了你要知道选错了盟友,便永远停留在被动的局面。”

“娘娘,可有了更好的计划?”荷妃屏住呼吸,动作更加轻柔,小心地把一缕缕秀发盘在她的头顶,用暗色的缎带固定好,再将桌上准备好的珠花簪在吕妃脑后。

“荷妃啊,你的手真是巧,本宫身边的那些丫头,没一个能把头发梳得这么美。”顾影自盼的托住腮,吕妃感伤莫名,“一年年拖下去,这最后仅存的美丽马上就要随着时间而消磨殆尽,当你我的面上再无青春的光泽,即使陛下回心转意,我们也比不过正值妙龄的美人儿。”

荷妃一窒,握着梳子的手像是被瞬间抽离了力气。

吕妃所说的,又何尝不是她所担心的。

入宫时,她十三岁,现在一转眼,都过去了六年。

她们还有多少时日可以等待?

又是否只要耐心地候着,就能将那个从不将眼神落在她们身上的男人盼回来?

“怕了吗?”吕妃长叹一声,“我也怕啊,一辈子,就孤独度过,被华丽的囚笼关在狭小的天空之中,每天见到的,都是和你我一样寂寞的女人,那绝望的生命,多与少只是数字的积累,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种夜夜被冷风惊醒的生活,生不如死吧。”

荷妃垂眸,默不作声。

即便是如此,又能做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都是毫无道理的事,而且那个男人是皇帝,天下之主,根本就没有她们这些宫妃置疑的余地。

无能为力呀。

除了私下里抱怨几句,再借机搞些小混乱泄愤之外,她们所能做的似乎也就局限于此,再无其他。

原来这些难堪和尴尬,说出来之后心会碎掉。

她们也都是女人,和温贵妃一模一样,是有血有肉有知觉的女人。

受命于家族的压力,或者带着美好的憧憬被抬入皇宫,再被现实打碎成今天这副连自己都不愿意细看的样子。

“荷妃,你果然是在害怕。”环住双臂,吕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和刚才的宫妃们不一样,你的头脑很清醒,本宫一直看好你,也很信任你。”

又是那种感觉,浑身不自在,宛如被最恐怖的毒蛇暗中觊觎,皮肤表面泛起了一层层战栗起的鸡皮疙瘩。

“吕妃娘娘,您过奖了。”这个女人的气势,让她连呼吸都忘记了。

“光是去长公主府捣乱,是扳不倒那个女人的,而那女人一日存在,皇上就不会将目光移转到咱们身上,你可明白?”绕了一大圈终于引回了正题,左右的宫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撤出了房外,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着,从彼此的目光之中,均看到了渐渐坚定的决心。

有些事,即使是九死一生,也必须去做。

否则,就等于斩断了唯一生的希望。

她们的时间不多,再迟疑下去,等待她们的未来将是永远的孤独,直到香消玉殒,魂归黄泉。

不甘心啊。

若不试一试,怎么都不甘心啊。

“吕妃娘娘,有什么好计划,不妨坦言直说,您知道的,荷妃一向愿意跟随左右,只求事成之日,您也分一份希望,让我能够笑着活下去。”荷妃直直望向吕妃。

“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怀的是小皇子,而不是小公主呢?”瞬间转移话题,若若不服气地问。她和颜赢都期待着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儿,一个既像若若又像是颜赢的小公主,粉妆玉砌,惹人疼爱。

寝宫内,一场小小的争执持续了整个早晨。

“娘娘一定会顺利诞下小殿下的。”毫无理由的信心,源自盲目的个人崇拜,福喜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她也是在猜测。

若若摇头不止!

“我倒希望是个小公主。”若若坚持自己的想法,她甚至已经开始学习去设计一些女孩子穿着的服饰,幻想着孩子穿着可爱的衣裙,在她身边奔跑欢笑的场景。

颜初瑶可以把蜡笔小新和樱桃小丸子搬到了古代的大燕国,那么她让汤姆猫和杰瑞鼠来走个秀应该也是被允许的吧。

想想就觉得兴奋呢,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开怀地去做一件事了。

“假如娘娘诞下的是皇子,也许会被陛下直接立为太子呢,到时候……”福喜说到一半就捂住嘴,收了得意忘形,这种事大家心里清楚就好,怎么敢随便说出来,会招惹来大祸端的,虽然娘娘备受宠爱,可在宫里,步步为营是一种生存的本能,自家主子的单纯和善良已经很令人头疼,可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天真泛滥,牵连到娘娘。

自知说错了话,福喜站在一旁死命咬着嘴唇。

若若哈哈大笑,“别那么紧张嘛,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不会有人听见的啦。”

“朕听到了。”声音很淡,轻若可闻,可却和晴天霹雳没啥区别。

福喜僵化原地,脚下一软。

若若放下手中的图样,蹦蹦跳跳地过去,扑入颜赢怀抱中,“回来得很早呢,今天不忙吗?嘻嘻,你翘班那么久,真难得大臣们还愿意这么早放陛下出御书房。”

实在不忍心瞧着福喜那种天塌下来的表情,若若挥挥手让她退出去,也算暂时解除了她的窘境。

待有两个人相处时,若若一边帮颜赢除下龙袍帝冠,一边迟疑地问,“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小皇子呢?”

颜赢轻刮她的鼻,“我更喜欢小公主哦,不过,无论男女,做父母的都要开心才对,想那么多作甚。”

就是嘛,这种回答才是正常准父母的心态,岂会只因为性别的原因就淡化了迎接家庭新成员的喜悦。

若若心情跟着放松下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倚在颜赢身旁,端茶倒水殷勤伺候,待皇帝陛下露出愉悦的浅笑,才试探性地问道:“燕隐哥哥,这后宫之内所有的事情,是不是若若都可以做主呀?”

颜赢淡定点头。

抿了一口热茶,不动声色地等着若若把话茬接下去。

“那如果我要做的事很难被别人接受,又或者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陛下的臣子们会立即趁此机会,上言力谏,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誓死不休怎么办?”她兴致勃勃地一连提出数个假设,圆溜溜的大眼紧盯住颜赢的表情,哪怕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叹了口气,虽然还是不明白若若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他却不想回避这个问题。

温若若还未登上皇后之位,后宫之责乃是代管,不安了她的心,做事总会畏首畏尾。

况且,他们夫妻一体,也没什么事是不可以摆在台面上来说的。

抱起若若,把她安放在腿上,颜赢的音调并未扬高。

“小若若,夫君在这儿给你一个承诺。你做的事,是对的,我给予全部的支持,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如果你做的事,是错的,夫君我还是同样的态度,并且,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都有我为你承担。”他单手取过软笔,找了个空的折子,把说过的话重新书写一遍,还郑重其事地把他的玉玺取来,盖了个方方正正的印子上去,双手托着,送到若若面前,眼中全是笑意。

“您这样已经是纵容啦,皇上就不怕后宫里飞出个祸国殃民的绝代妖姬吗?”媚眼如丝,吐气芬芳,若若火热扑上去,用行动来表示她真的很有当“妖精”的潜质。

颜赢朗声大笑。

大手始终护住若若,任她为所欲为。

还没有人知道,这里已然有一团小小的希望,正在茁壮的成长。

现在,还不是对外公布的时候。

龙辇停下,颜赢冷冷地听着侍卫的报告,随同他一起来上朝的若若禁不住颠簸,已然熟睡,所以不用亲眼瞧见此时的惊心动魄。

“长公主府内宫人七十四人,除却被毒死的七人和仍在昏迷的十二人,其余五十五人都已经被控制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琥珀色的光彩从皇帝陛下的眼珠子里窜出来,冷芒四射。

是他的错吗?视后宫如无物,从不曾给予过多的关注,以为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聚在一块,顶多聊聊风花雪月、衣饰打扮,没想到,她们之中也有某些人可以做到此种极致的境界。

下意识回过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马车,那里边睡着他的若若,可颜赢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如果今日不是临时起意,拉着她一同上朝……如果放任她一个人在长公主府,再像往常一样悠哉地吃点心喝茶……

后果如何,他根本不敢去想。

十指紧攥,骨节作响。

他的粗心大意,差点就让他失去了好不容易寻到的幸福。

若若是他的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无法比拟的重要存在。

而他,向来爱惜生命,谁要敢发起挑战,必将全力以赴应对。

无论对方是男人,亦或是女人。

七死十二伤?能做出这种事,即使是女人,也不值得去怜惜吧。

“回勤政殿。”在兴师问罪之前,他必须把妻儿放到安全地带。

“该死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在公主府?”

啪!

一只古董花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这花瓶要是搬到了民间,至少是够普通人家吃喝十年的宝贝,如今它也仅有残片能悼念曾经有过的绚丽。

荷妃闪躲地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尤其是向来沉着冷静的吕妃也露出这般失措的表情更让她觉得不安。

“吕妃娘娘,事情闹大了,死了那么多人,皇上一定会彻底清查,到时候万一牵连到咱们身上,可怎么办啊?”虽说动手的人都已经先一步遭到了灭口,可既然做了,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荷妃原以为吕妃的计划只是给那个女人一些颜色瞧瞧,万万不料她做得这么绝。

七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还有十几个昏迷的伤者。一击未中,长公主府内必定会严加防范,再想下手,难如登天。

“你慌什么!事已至此,你心绪先乱就等于告诉皇上的密探这件事是你做的,给本宫冷静下来。”

或许是吕妃的声音扬得太高,不止把荷妃吓了一跳,连她自己也愣了愣。她挥挥手,来到桌边,灌下一杯温茶,定了定心神。

“娘娘,我没怕。”荷妃怯怯道,刚刚明明是吕妃在摔东西砸瓶子,她才跟着紧张得要命,以为随时要被牵连了似的。“但是未雨绸缪是必要的,宫里死了这么多人,即便不是在长公主府也会招惹到陛下足够的重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吕妃的瞳孔诡异地颤了颤,一抹阴测测的笑容浮现于脸颊之上,“如果毒杀宫人事件,是那高高在上的温贵妃下的狠手,不知道咱们的陛下会怎样处置。”

荷妃不解地对上她的眸子,“温贵妃与陛下形影不离,再说,她是陛下唯一宠爱的女人,这么做不妥当吧。”

先不说能不能栽赃成功,即便证据确凿,以皇上的脾气也是要庇护到底的。

吕妃再强大也比不过陛下,她能制造出“证据”,陛下自然会有办法将之毁灭,最后剩下的只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哼,皇上偏心,这个本宫比你清楚,但是如果是在大庭广众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从我们的温贵妃身上搜出毒杀宫人的证据,甚至在场的还有朝廷的重臣,百口莫辩之时,皇上再有私心,也得顾及下威严,办了那个贱女人吧。”血红色的指甲,闪出一抹残影,映在吕妃眼中,分外鬼魅。

恍惚间,荷妃记起了初见吕妃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们一起入宫,一起受封,一起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那记忆中爱笑爱闹的脸呢,怎么就忽然与眼前这个略微疯狂的女人重叠,让她分不清真假。

“荷妃娘娘,你可以把心牢牢地放在肚子里,此事绝不会牵连到你我头上,即便这次侥幸给温贵妃逃过一劫,别忘了还有个更加好对付的谭贵妃,有她在,还怕没人帮咱们顶罪吗?”桀桀怪笑,不绝于耳,吕妃的神情愈发疯癫,五指一把抓住荷妃的胳膊,指尖用力,几乎抠进了肉里,薄薄的衣衫根本就挡不住她的侵犯。

荷妃听明白了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妄图抽身,更别想抛下她一个人独承罪孽。

她们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就同时沦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吧。

此时再后悔,也为时已晚。

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直到开拓出一条阳光大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条死胡同,那鲜血淋漓的铡刀,就悬在头顶斩断余生。

从开始答应与吕妃为伍,她不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吗。

荷妃苦笑着垂下头,唇瓣想往上撇,却还是情不自禁垂下来。

这件事也许她该早些传讯回去给家族,已经自作主张了一次,决不能由此牵连到了身后的家人。

至于吕妃,现在已出离疯狂,别人的话听不进去,如果她说多了,没准下一个要灭口的对象,就换成了她。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荷妃起身告辞,就连走路的姿态也有些发僵,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飘飘若仙的风度。

在侍卫的簇拥下,颜赢沉着脸,抱了若若在庭院之间穿行,直到到了常住的院落,他才让人马散去,就带了九曜,走进寝室。

“你也去休息吧。”声音中听不出悲喜,甚至连最初的愤怒都没有了,就好像今天的动荡全没发生过。

“爷,宫里的事怎么处置?”事关各宫嫔妃,九曜不敢擅断。

“彻查到底!”若若一沾到床,缠住被子,往里边蹭了蹭,在身旁帮颜赢留了睡觉的位置。再大的火气,也被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给抹灭了。他的若若是多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要是没真心的把他接纳到心里去,怎会在陌生的地方如此放松地睡过去。“外松内紧,让孙安领着一群人大张旗鼓地明察,你的人安排在暗处,朕要清楚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脉络,哪些人参与了,谁是主谋,宫里和宫外是否有联系,一样都不许少。”

略泛棕色的眸子流蹿过凌厉杀气,九曜已然听明白颜赢话里话外真正要表达的含义。

已经多少年没见到主子这般愤怒,雷霆血令只在继位的最初几年为了稳定政局才使用过,后来当他可以操控住一切,就再没动用过内侍营的另一支主杀伐的人马。

九曜退下后,颜赢静静地望了若若一会,很想揽她入怀,好好休息一晚。

可惜,有些事没处置妥当,他安不下这份心。

一缕气息在门外无声出现,颜赢知道来者是谁。

“信长老?”

影卫之中有一部门主掌杀伐,不问因由不计代价,帮皇帝处置掉一切他觉得碍眼的人。

而信长老与他的手下就是杀手之中的王者。

人数不多,可他们存在的价值,根本无法估算。

大多时候,颜赢对这一部持放任的态度,让他们化身为平民,掩藏在百姓中过着正常的生活,成为一股藏在绝对的暗处,却是一声号令之下,最好用的尖利武器。

“陛下,属下到了。”短短六个字,飘忽游荡,他好像离人很近,又似乎距离甚远,一切都笼罩在鬼魅般的迷雾当中。

“这是此次的命令。”废话不多说,一纸书柬破空而出,在窗纸上打出个平整的裂痕后,稳稳落在门外的信长老手掌中央。

陛下的功夫又精进了,幼年时曾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陪练,信长老很是了解日冕帝。

当场将书柬打开,看了三遍,确保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后,信长老把还带着墨香的薄纸撕裂成大小等分的碎片,张开嘴,一口吞下。

长公主府内中毒的宫人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太医院的折子写的是救无可救,毒发身亡。而去勘验尸体的侍卫却发现另有蹊跷。

毒发暴毙,没错。

可死因却是毒上加毒。

为了寻觅出当日事情的真相,重伤昏迷的宫人们所服了宫中珍藏的解毒丹,保住性命绰绰有余,万没有同日毒发而死的道理。

好狠的手段,好迅捷的速度,好果断的灭口。

颜赢阖上眼,缓缓平复激荡的心情,这个时候怒火焚天不管用,只会搅乱了他判断的准确性。

必须把藏在黑幕后的下毒者逮出来,这只老鼠不除,若若的安全就无法保障。

御医们成片的跪着,心中忐忑,不知将会遭受怎样的惩罚.

把几名中毒的宫人送来时,陛下已有严旨在先,不惜一切代价要救回他们的性命。

经过几个日夜的悉心治疗,再辅以药效奇好的解毒弹药,他们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身体,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谁知到了这个紧要关口,一夜之间,这些人居然全都断了气。

死亡原因确系中毒,且未发现别的疑点,虽然十几个主治的御医一致不相信这个决断,但事情摆在了面前,他们也不得不如此认定。

“你们都下去吧。”颜赢挥退左右,让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御医颤巍巍地走下去。

此时就是再追问,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还需要另寻办法,找出真相。

对方简直是在公开扫他这个皇帝的颜面,重兵把守之下,层层关卡也挡不住灭口的速度。

好,很好!

这个挑衅,他接着,到最后,只看鹿死谁手。

事情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最坏的打算,不过是散尽六宫而已,毕竟还是先皇有先见之明,一开始就不让女人来穷搅合。”长舒一口气,颜赢良久未动,仿佛已然睡着。

太监总管孙安看到皇上在假寐,立即垂下眼想走出去。

这些日子,出了很多事,原以为安全无虞的长公主府一下子去了十几个宫人,损失惨重。

山雨欲来,处处破败。

太平日子,到头了!

这后宫,说穿了还是得依照陛下的心意旋转,只要日冕帝有主张,天,变不了!

“孙安?”在老太监要退出门槛的那一霎那,颜赢睁开眼,冷漠深邃的眸子哪有一丝困倦之意。

总管太监立即转身,弓着腰重新返回,跪倒在地,“老奴打扰到了陛下休息,罪该万死。”

“朕没睡,你起来回话。”坐直了身子,日冕帝如同往日般端正威严。

这一瞬,先皇的身影与之重合一片,儿继父威,血亲无法斩断。

孙安深呼吸几次,才稳住心神,“皇上,这些日子您太操劳了,奴才刚才吩咐御书房,晚膳多上几道滋补菜式,到了夏天虽说不宜大补,慢慢滋养着,于龙体还是有益处的。”

“不必了,晚膳时朕自有去处。”若若还等着他呢,宫里头就算有山珍海味也比不过一家团聚的温馨甜美。

孙安嘴巴上下张合几次,欲言又止。

陛下的寡情和专情,真是完全承袭了先帝的性子,虽说没冷到了那般极致,骨子里的唯我独尊和狂霸却是一模一样。

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极善于察言观色。年近五旬,人老成精,比之年轻时的手段更加圆润顺滑,绵里藏针的个性让他可以在纷杂的后宫内屹立不倒,并可以一路坚挺地走下去。

他有八分把握猜出了陛下的心事,那么接下来该怎样对待后宫的娘娘,孙安心中已有计策。

脚步沉重而来,乐颠颠地放松而去,颜赢将一切看在眼中,眼中有了笑意。

九曜办完差事,从书房外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皇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陛下,有线索了。”

一语将颜赢思绪拉回,点墨星眸飘过一缕阴霾,定定望住九曜。“讲!”

影卫和内侍营内用毒的行家很多,可是这回宫人两次中毒,所用的毒物却是极为罕见之物,“宫人致死之物乃朱丹红和无色无味的水丁香,皆产于苗寨!”

派人去过苗寨,对方说二十年内两种毒药半点都没有外传,因为调制极为不易,其中几种原料更是罕见,所以苗寨里把管得异常严格。

如果实在要往前推溯,在很久以前,确实是有个苗女曾私携了两种毒药出走,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没什么人记得这件事了。

抱着一试的态度,追查的线索转移到了出逃的苗女身上,一路追查,线索数次中断,幸好冥冥之中似乎有死者的指引,靠了大半的好运气,侍卫们绕了燕国大半圈,又兜回到了京城之内。

苗女后来辗转入京,并以某家族大夫人的显赫身份在贵妇的圈子里拥有响亮的名头。

她的女儿十几岁就入了宫,受封为妃,荣光万丈。

说到这儿,九曜停了下来,以等待皇上的追问。

再继续下去,可不会只是单纯的宫斗伤人事件,把一整个大家族都牵扯进来,此事麻烦得很。

“吕妃!”薄唇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颜赢似乎并没有勃然大怒的意思。

九曜颌首。

“娘娘进宫伊始,有四名宫娥同期入宫,属下去查过记录,这四名女子虽然籍贯不同,实际上却来自同一个地方,且……功夫不错。”九曜和颜赢报告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可这次牵扯出来的东西委实过于惊骇,逼得他不得不婉转再婉转,尽量不要太过于直白。

其实,这种事在宫中也不算是秘密。

贵族人家的小姐进宫,使唤惯了的随身丫头,想带进来有两种途径,一是皇上恩准,堂堂正正的进来;二来呢,就要靠家族的势力,悄悄地塞进来。

认识宫中主管招募宫人的太监,再奉上可观的银钱,一切就会办得妥妥当当。

这方法历来上不得台面,却是众所周知的捷径。

而且,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比较好训练,进了宫很快就会适应这种节奏的生活,不必特别费心再去教礼仪,很是好用。

于是也就形成了一条入宫为奴的暗道。

现在好了。

不只往里送丫鬟,连杀手都顺进来了。

他果然是太久不理后宫之事,这群人已经放肆到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中了。

反正日冕帝不喜欢进后宫,他只是把女人当成了活的景致摆在那儿,多几个不按照正常步骤进宫的宫人想必也不会引起注意。

抱着这样的心态,有人进,有人放。

吕妃的身边聚集起了一班人马,助她积聚实力,觊觎皇后宝座。

如果没有温贵妃的意外出现,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人会发觉她们隐藏起来的小秘密,而那些碍眼的人将会被有计划的除掉,并嫁祸给旁人。

很简单的计划。

偏偏自古以来,化繁为简的计谋最为行之有效。

轰!

一掌拍下。

龙案轰塌,奏折扑撒满地,被茶盏的温水浸湿大片。

九曜静静立于一旁,对日冕帝偶尔的失控视而不见。

皇上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人打心眼里泛冷。

“九曜,随朕去会一会吕妃。”

“遵旨。”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谁都躲不过。

吕妃宫里整个前厅内,主子奴才几十号人,竟然黑压压站成了片,可这么多人就是没有人张口说话。

头沉了下去,再沉一点点,方能躲过日冕帝犀利的眼神。

唯有吕妃必须硬着头皮接招,因为颜赢的“关爱”几乎全是针对她而来。

静,极静。

呼吸之声也隐约听不清,真难为这群宫人们善于察言观色。多年来练就了一身闭气功夫,也免得此时倒霉地被当成出头鸟,抓出来成了皇上与娘娘之间暗潮汹涌的牺牲品。

“吕妃,你祖父吕洪德骁勇善战,三百狼骑,万夫莫敌,建下了丰功伟业,乃我朝之福。”颜赢终于开腔,却是罕见的歌功颂德,连吕妃都不知道这位陛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得点头。

颜赢又道:“你父亲跟随先帝出生入死,为一统天下,浑身上下没一处完整肌肤——伤痕三百三十四处,重可致命的不计其数,后得异姓封王,可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这些都是刻在宗祠里的不世功勋,是吕家的骄傲,孙男娣女都须牢记。

迟疑着颌首,吕妃仍猜不透日冕帝的意思。

难道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家族建立的丰功伟业,才开始内疚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忽略?

心中窃喜刚起,却在瞧见日冕帝的神情后,又压抑了回去。

她小心谨慎地回道:“这些都是臣子们应当做的,难得皇上还记得这么清楚,臣妾代家人叩谢皇恩。”

说罢,起身屈膝而跪,恭恭敬敬三叩首,然后等着颜赢喊平身。

颜赢没答话。

没有允许,吕妃也不敢贸然站起来。

尴尬的气氛顿起,宫人们把头垂得更低,既不敢去看“被罚跪”的吕妃娘娘,也不敢去瞧迟迟不吭声的皇帝陛下。

良久。

吕妃的膝盖酸胀疼痛,还强忍着动也不动,只是眼眸中含了大滴的泪珠,虽然低垂了头,仍能让颜赢看得清晰。

她毕竟也是这宫里的主子,今日颜赢如此待她,分明是想打击她的威信。

忍忍忍,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双膝麻木没有知觉,众目睽睽之下,吕妃的脸颊很快红到了发紫。

她终于明白陛下今天来不是为了替她吕家歌功颂德,不是瞧见了她痴心一片而感动。

他分明就是来寻她的晦气。

叹了口气,颜赢的声音甚至没扬起半分,仍是那般平缓语调:“吕妃啊,你来说,朕该怎样处置你才会不牵连到你的家人,如果因为你一个,吕家上下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这样的处罚,对那些曾经建立了丰功伟业,就生了个不肖之女而受到牵连的老功臣来说,又会是怎样的打击?”

身上的汗毛根根炸立,吕妃下意识抬头,立即被颜赢冷眸中不加掩饰的杀戮惊得呆住了。

“臣妾……臣妾……臣妾……”吕妃垂下头,低低道:“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不,你懂!”他坚定地摇头,挥手喝退了宫人,算是给那些跟随先帝建功立业的老臣们留一丝薄面。

“臣妾确实不知。”心一横,吕妃哪敢应这个茬,颜赢看似轻描淡写,所说的每一句全与抄家灭族有关。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伏在地上,曾做过的事一件件在眼前闪现,有些极为隐私,从不曾与任何人提起的,也在这时想了起来,并在颜赢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

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将她整个人映得面目可憎。

“吕妃,你要朕如何待你?或者说,如何对待你的家族。哼,你着实是摆了个大难题在朕面前,左右抉择都觉得困难。所以朕来了,想听听你的意见,也给你们吕家再多一个选择。”

吕妃的脸色瞬时煞白,那是一种接近死亡的颜色。

“皇上,请听臣妾解释,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吕妃神情慌乱,膝盖蹭着地面靠近颜赢,想距离更近些,让他相信自己的说辞。

可惜,颜赢已然远远退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然道:“不要靠近朕,否则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

“是是是!”她连忙停住,如溺水之人得到了一缕空气,大口喘息,可脑海中始终一片空白,连个最简单的借口都想不出。

再这样下去,她的地位,她的性命,甚至连家族的荣耀都将不保。

一夜夫妻百夜恩,这话并不适用与她与皇上。

因为他们之间,就连一夜的恩泽都不曾有过。

明明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今日吕妃才恍惚发现除了皇上表面愿意摆出来给大家看到的东西外,更加隐私的内在,她根本是一无所知。

所以,现在来求情的词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细枝末节处,颜赢早已经清清楚楚。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自作主张,家人并不知情,请您处置臣妾一个,求您了。”生已无望,吕妃神智忽然清明了许多。

袖子擦拭掉眼泪鼻涕,露出厚粉下一张很年轻却已极度苍白的脸。

“嗯。”颜赢轻哼,“你的家族,除了你母亲外,的确无人知情。”

正是因为调查得很清楚,对于吕府的存留,颜赢才犯了难。

他向来不主张连坐株连,个人做的事,就应独自负责,用几百条人命来为某个人的过错恕罪,他做不出来。

恨到了极致,颜赢仍有自己的原则。

“皇上,这件事和娘亲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臣妾自作主张,求您处罚我一个。”

颜赢背过身,手掌抓住手腕,“朕要你吕家两条人命平息这件事,比起灭族之祸,已经很是仁慈。”

此时,容不得讨价还价。

他只是不愿踩着无辜者的尸身平息愤怒,而并非是不敢如此。

一代帝王,君临天下,他又怎可能真是良善之辈。

这双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少,只是力所能及之内,他不愿伤及无辜。

对吕妃,没有怜惜只有愤怒,容忍到现在,只是因为还顾念了她背后的家族势力。

“臣妾明白了。”她终于垂下头,算是默认了应承担的命运。

事情总算是顺利解决,颜赢再无留下的意思,和来时一样,他掠过吕妃瘫倒在地的身子,没有任何停顿。

“皇上……皇上……”吕妃忽然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颜赢的腿,“臣妾与您告别了。”

颜赢下意识踢了一脚,他的身体远比头脑反应要快,待发觉时,吕妃的身子已然飞起,重重摔向墙壁后,反弹落在地面,一连呕出几口血来。

“你好狠,好狠……”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必对一个将死之人下如此重手吧。吕妃捂住胸口,踉跄地想站起,试验几次,终是不能。

颜赢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朕不喜欢外人的碰触!”

吕妃闻言狂笑不止,“笑话,都是借口……温贵妃你没少碰吧,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借口,皇上,你也脱离不掉男人的虚伪,哈哈哈。”

颜赢不再说话,边往外走,边解下了外袍,迅速脱下后丢弃,竟然连吕妃碰触过的衣物都不要了。

他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不厌恶肮脏染身,却独独受不了女人的碰触,可这些,颜赢不会解释给吕妃说。

因为,她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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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娃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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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倾城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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