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悲惨宁王

第2章 悲惨宁王

皎洁的月亮挂在半空中,照在落满片片黄叶的小院中,显得一片清冷。

一灯如豆,破旧的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算整洁的单板床上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少爷,少爷是您吗?是您醒了吗?”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惊喜道。

抚背、灌水,忙活了好一阵。厚重的破被下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这,这是在哪?”

“在家里啊!宁王府啊!”

家里?啊,王府?被子都是补丁,莫非是王府仆人?窝缩成一团的年轻人,艰难的思索着,问道:“老伯,你是?”

佝偻的身影哆哆嗦嗦的回应道:“我是老忠头啊,少爷是不是糊涂了!还老伯?”

少爷?老忠头?恍惚间看清了挂满,年轻人赶紧喘几口气:“我是谁啊?”

“你是天池少爷,宁毅王爷啊!”我晕……还有这样的王爷呢?心里一急,又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低矮的黄土围墙半掩着破旧的小院,小屋门窗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门口居然是大青石铺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遗留下来的摸样。

老忠头每天边忙碌的熬药、做饭,每天轻声的絮絮叨叨,使天池慢慢唤起了以前的回忆,明白了自己处的环境。

平平静静过了几日,每天喝些稀粥,天池已经可以起床,在简陋的小屋内慢慢踱步了。天池的脑筋也慢慢运转起来,“我是宁天池嘛?应该是!否则我又是谁呢?以前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总是梦见那一幕呢?绚丽光环如风起舞,变幻莫测。颜色真是太纯正了……”

小院里只有他和宁忠两个人,宁忠五十多岁,面目黝黑,皱纹深刻,身材中等,干瘦干瘦的。宁忠几代都在宁府为仆,因为贫穷至今未婚配。

天池还不记事时,母亲就因病去世。因为这里是洛林国的京都——洛京。洛京东面有座东珠山,被称为神山。东珠山不算太高,却很奇特。山上、山脚都长满茂密、高大的红玉树,红玉树是洛林国独有的树种。东珠山上还有神奇的空中湖泊——天池,传说四季清澈,能治百病。

父亲企盼神灵保佑孩子,所以给幼小孩子取名就叫宁天池。今年才十五岁,身型高挺,相貌清秀,唯有眼睛如同蓝宝石般明亮却又那么的清澈,看得出来有点羞涩和内向。

在父亲的亲自教导下自学认字和家传武艺,但是最终落得文不能成篇,武不能成套。并非天池不够聪慧,实在是父亲没有时间,也没有经历。天池玩耍偷懒,父亲也从不勉强,得过且过,仿佛就该如此一般。

四年前,父亲出门替人抄书,被马车撞倒,硬挺了几天就撒手而去了。临终把天池托付给了忠仆宁忠。全靠宁忠给人干点粗活,维持生计。

三个月前,老宁忠带着天池前往东珠山下的家族墓地祭祀,还没进行完简单的仪式。突然,下起了雷雨,还夹杂着冰雹。周围都是草地,两人往墓地简陋的小屋里躲避,只要进了小屋就能躲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天池想起,小树下有自己带的小包裹里有中午的吃食,回身去拿。只听“咔,嚓嚓”一个霹雳打到地上,草地裂开大缝,天池眼见一道白光直奔自己而来,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直接掉进地裂中。在天池昏迷之前,仿佛看到闪烁着七彩霞光的一道石门,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宁忠没有看到天池,冒雨寻找天池,一直到晚上才筋疲力尽回到墓地小屋,竟然发现天池已经在墙角躺着。想尽千方百计终于把天池带了回来。天池身上有几处外伤血早就止住了,也有呼吸,就是一直昏迷不醒。这可急坏了憨厚的宁忠,砸锅卖铁,磕头求医。

没几天,天池的外伤都好了,神智也不见好转。光靠老宁忠喂些流食维持着。头一个月,天池中途还醒过几次都是胡言乱语,神情非常痛苦,如说鬼话一般。老宁忠还没把大夫叫进门,天池又沉睡过去,逐渐的卧床不起,呼吸细微,脉搏微弱。

那天,老宁忠打开紧闭的窗户,望着明月满眼泪流,长吁短叹。这个传承三百年的大家族就要从此断绝了吗?!

老宁忠眼看少爷生还无望,正琢磨着托人写个书信什么的,报知国府和族人,准备后事。少爷天池竟然奇迹般醒了过来。

老宁忠小心的问起,天池怎么自己走到墓地小屋,自己都没发现。天池回答不出来,反问老宁忠墓地底下有什么?老宁忠差点抓狂,你说家族墓地底下有什么?!

看着天池一天天精神起来,老忠头发自内心的高兴。今天老宁忠回来比较早,好好收拾一番。喝过晚汤后,老宁忠竟然又换了一身洗的发白的深蓝服饰,腋下夹着厚厚一卷破旧油布包裹。

天池见规整的衣服穿在宁忠身上皱皱巴巴的,不禁觉得好笑:“忠叔,晚上还要出去吗?这上衣胸口,咋还有好几个小洞啊?”

老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少爷,给你说过几次了,叫我宁忠、老忠头都行,千万别再提忠叔……这衣服上的小孔,本来是用来挂勋章的。每年都拿出来穿穿的,少爷不是都知道嘛。少爷和以前是大变样啊!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天池忙低头,避开老忠头的眼睛,轻声道:“以前……我咋样?是不是太顽皮,经常给家里惹麻烦?”

老忠头大摇其头:“不是惹麻烦,是太听话了!老爷在时,就很少出门,让干啥就干啥,老爷也是好脾气的人啊。老爷不在了,少爷整天恍恍惚惚的,更是整天呆在家里,就是打不起精神头来,老奴也是想尽办法啊!可能都是家规闹的吧。以前,老爷叫我老忠,少爷好像没主动叫过我呢!”

天池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也是可怜孩子,连身边的人都不说话。

老忠头摸索着,点亮仅有的一盏油灯,继续兴致勃勃的说:“少爷,你这几天可是越来越爱说话了,性格也变爽朗了,大变样啊!大变样啊!要不是我天天看着你,我还以为是换了个人呢……”

天池低着头,灯光昏暗,老忠头继续说道:“老奴我世代都在宁府,又受老爷临终重托。今晚我把宁府的一些事情都告诉少爷,有些少爷可能知道了。本来老爷是要我等到少爷二十岁时,才给你说的……这次太险了。”

天意如此,千世轮回,世上走一遭。人生苦短,草木一春。不管以前怎样,我都要回报老家人。

天池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诚挚的说:“忠叔,我这次大病,多亏了您悉心照料。给您倒碗水,您就是我的亲人。”

老忠头惊慌站起,坚决的说:“万万不可,小人甘愿代少爷去死!上下之礼绝不能乱啊!”

“忠叔,听我把话说完。您照顾宁家这么久,家中无一物可……我现在能为您做的,恐怕只有倒杯水了。”天池轻轻的把水放在小桌边。

老忠头一看无法再推辞,只好默认了,却坚决不去喝那碗水。

待两人气色都平静下来,天池讪讪地笑着说:“我躺在床上时,就像做了一场恶梦,梦中我被颠来覆去的。醒来就是没记住啥梦。发现自己明白了一些道理,却忘记了一些往事。忠叔就给我说说吧。”

老宁忠的脸色慢慢变得肃穆起来。老宁忠站起身,一边轻轻扇灭油灯,一边恭敬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一会回来就细细地全都告诉少爷。”

“去哪啊?要说话先出去?黑灯瞎火的……”天池疑惑的想,但也不敢明问了,随着老忠头出了房门。

两人都没再说话,相伴着悄悄走出院门,顺着墙边,穿过几条小巷。走了好一会,来到一个牌坊式的门楼前面。

孤零零的门楼有三人多高。厚重的四根灰色花岗岩石柱刻满了繁复的花纹,粗圆石柱托起巨大的门楣,形成巨大的拱门。门前石料由于几百年的风蚀而成黑色,内侧残存着铸定门栓的粗深圆孔。

拱门上刻着身长双翼的飞马,狰狞的双翼,腾空的怒马,无声的诉说着昔日的荣耀。门楣正中“宁国毅诚”四个大字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苍白凝重。

老忠头拉着天池,敬畏地绕到门楼后面,两腿一哆嗦跪在地上,堆土为炉,点燃三支高香,“来,先祭拜列祖列宗。”

天池依言郑重的整理一下衣服,恭谨地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少爷,请跟我念。”老宁忠已经肃立一旁,沉声道。

“我,宁毅天池……”

“我,宁毅天池……”

“今日奉献于家族……”

“今日奉献于家族……”,

“盛衰存亡,决于我手……”

“盛衰存亡,决于我手……”,

“列祖列宗庇佑,令我家族血脉绵长,荣耀广播天下。”

“列祖列宗庇佑,令我家族血脉绵长,荣耀广播天下。”

老宁忠念着誓词,默默的流泪。双手托着随身携带的油布包裹,慢慢地放在天池手上,“从现在起,少爷就是第十七代宁毅家家主,第十七代宁毅王爷!”

;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烧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烧刃
上一章下一章

第2章 悲惨宁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