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鹰出猎

第二十一章 天鹰出猎

第二十一章天鹰出猎

猎鹰返回城里已经晚上,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背上的伤口疤痕依然未去。但他不可能,也不喜欢在这样的状态下在山中过夜。

他没有直接去找雪莲,他虽然知道在宜宾城中没有人敢动雪莲,连司马屠动雪莲都不敢明目张胆。何况她只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他绝不会傻得去把一头魔豹激怒。谁都知道激怒了猎鹰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因此猎鹰一天未死,雪莲绝对会有一天的安全,“醉花楼”中的人就是拼了老命也会保护好雪莲,因此猎鹰没有去找她。

猎鹰要去“杀手盟”,那是他一定要去的地方,那里还有很多兄弟在等着他,那里还有很多事情有待他解决。所以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杀手盟”。

一路翻山越岭,很轻巧,很顺利,猎鹰的轻功是一点点积累所得,每一个动作都是既实用又美观,单比轻功,能胜过他的人恐怕很少。

“杀手盟”中很静,灯火全无,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就连月亮照下来都使人觉得特别清寒。

猎鹰的心底,有寒气直向外冒,这与他所想象的场面完全不同,和白天的喧闹一比,这几乎是“醉花楼”和坟场的区别。所有的人呢?难道真的全死去了吗?

猎鹰没有落地,这里对他来说真是轻车熟路,他就若一只狸猫,在屋房中纵跃、起伏。若这是司马屠干的,那么定会留下人在这里等待着猎鹰的归来。若猎鹰没有算错的话,那“肉王”魏见头等人可能就在这附近,等着来给他致命的一击。

他潜伏身形来到大堂,揭开一片瓦。里面一片漆黑,但却依然可以闻到醉人的酒香,可绝对没有人,或者说没有人声,甚至连人的心跳都没有,呼吸更找不到。猎鹰没有必要下去,因为下面有朋友也已是死人了,没有朋友就不需要下去,说不定还有收敛生机的敌人也说不定。

猎鹰来到了自己的房顶,但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潜藏的杀气。这是需要有动物的灵觉才能捕捉到的,猎鹰本身就有这种感应危机的本领,所以他能够清楚地感应到这股杀机的存在。这座房子是他闭上眼睛都能够摸清楚的。他静心地搜索杀机的来源。竟发现是在他的榻上。有人潜在他的榻上,那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攻击位置。可惜遇上了猎鹰这样的对手,遇到了这样的对手,那便只能是注定吃亏的命。

猎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再轻轻地移动了几下位置,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很轻,甚至连生机也全都收敛了。他的身上只有一条裤子,那黝黑的皮肤,在夜晚本就是很好的保护色,也不会惊起半丝风声,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他小心地揭开一片瓦,很小心,这里的每一片瓦他都了如指掌,然后把药粉轻轻地洒了下去。这粉末很轻,就像是灰尘,飘落时更不会有声音。

猎鹰迅速几个翻身立于一扇窗边,侧耳倾听,这是靠榻最近的一扇窗子。

“呜……”一声低低地轻呼,然后便是有人倒在墙壁上的声音。那人倒了,倒在那药粉之下。猎鹰倾听了一下,没有动静,便迅速翻进窗子。屋内的任何布置都了如指掌,他绝不会踏错一步,绝对不会!他出剑了,无声无息无光无形的剑,在这黑暗之中,一切都是隐形的。所以他这一剑很厉害,但角度却非常准确。刚才他听到对方靠墙的声音,便已经知道,对方的咽喉在哪里。

“噗……”一声轻响,猎鹰的剑很轻松地没入对方的咽喉,没有半声惨叫,一股热血溅在猎鹰的身上。但猎鹰并没有停止,而是迅速找了一件衣服,在书桌上摸了摸有没有什么字条,便迅速从床底下摸出一小包东西,这是他做杀手的全部行当,所以他现在会拿出来。再从书桌底部摸出两把匕首,插于裤腿上。他将要去流浪,去找凌海,他会把所有对他有用的东西全都带走。这么一来,他的全身无处不是武器,无处不能给人以致命的打击。他又在榻顶上摸出一根钩索,缠在腰间,这才轻轻地溜出房间。

猎鹰现在有信心逃过任何追捕,他甚至有信心杀死魏见头和那两名剑手。他知道刚才所杀的那一位定不是那两名剑手之一。对方似乎还不是很精,但功力不错。

有了钩索,猎鹰更是神出鬼没,而那一身黑色的劲装更好地为他提供了一层保护色。他来到洪华与谢成的房间。在这里他也感到了杀气,但这人的杀气若有若无,一定是个高手,如果用那药粉可能不太生效。于是他从背后的布包里取出一把小弩,非常精致的小弩,这是从狩猎的大弩改进后,使其射程更远,力道更猛。这小弩可以穿破内家气功,甚至可以洞穿铁布衫。他很少用这件东西,但现在却要用他。他摸出了两只小箭,全部是以精铁铸成。这种箭他只有一盒,三十六支,但用完了可以削木当箭,这是此弩的好处。

他拿出一个千里明火筒,轻轻地来到一扇窗边,上好了箭的弩,已经准备就绪,便迅疾地把千里明火筒扔进屋内,同时也击下窗子。

霎时屋内的火光一现,立刻有人影扑至。因眼前突然一亮难以适应,他们扑错了目标,但待他们看见猎鹰依然在窗口时,两支劲箭已经穿入了他们的心脏。只有两人,两声凄厉的惨叫。猎鹰借着火光看到了一串符号,一串只有他才懂的符号,像是小孩乱画的玩意一般。没有人会留意这些符号,但在猎鹰眼里它们却变成了一句句话:“猎大哥,有一半兄弟中了司马屠的和合之毒,我们和麻金共有一百多兄弟故意跟随司马屠去了‘毒手盟’的总坛。”这只是墙壁的一角。

猎鹰没有停留,他只是利用了一秒钟的时间看完字,便飞出钩索,整个人也如夜鸟般地飞上了另一个屋脊。这时才有人闻声赶来,有八人。当然有肉王魏见头在内,两名剑手也在,但他们却看不到猎鹰。猎鹰贴着屋檐飞掠,而此时又是在一斜角之内。

“肉王,陈老七、赵砍头都死了,是两只小箭插入了他们的心脏。”一个粗哑的声音报告道。

“格老子的,肯定是猎鹰这小子,给我搜!两人一组,这小子肯定跑不远,小心一点。”肉王魏见头狠声道。

众人立刻分头而去,猎鹰暗自好笑,今天不让你他妈的全军覆灭也是见鬼了。

猎鹰又飞出钩索钩住一株树。这株树是众人眼内的死角之处,又没有人立于屋顶,所以给猎鹰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当他钻入树林之时,便刚好有人飞上屋顶,两人一组地朝四面搜索着。

猎鹰整装以待,取出数柄小箭。这小弩可以同时射四箭,其威力的确也是够惊人的了。他又将这数柄小箭在背后布包里掏出的一块布上擦了擦,又把布叠放回原处。

他盯上了两人,他实行反追踪。当这两人离开另三组比较远时,他便加快速度,追了过去,借着淡淡的月辉,如夜鸟一般借钩索落到两人身前,就在两人一惊的时候他就射出了两只小箭。

绝对准确,绝对可以要人的命,就不说是否射中心脏,哪怕是擦破皮都会使你死去。这就是毒,凌家的奇毒。

“呀……呀……”两声凄厉的惨嗥,又一次把死寂的杀手盟大院这片宁静撕裂。猎鹰迅速向两人撞去,他已经带上了一双鹿皮手套,他是一个极爱自己东西的人,他撞在两人身上之时便迅速地在两人身上取出了两支小箭。两人的尸体也迅速飞跌而出。“扑嗵”一声响的时候,猎鹰已经掠到了树上。

杀手盟的总坛很大,至少有五十多亩地面,里面又有太多的树木、花草,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游击场所。对于猎鹰这样擅长刺杀和偷袭的人更是如鱼得水。哪怕就是再来十个人也无济于事。

另外六人迅速向这边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了两具尸体,而猎鹰其实已经和他们迎面而过,只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闲情去寻找,也根本找不到。因为猎鹰的钩索本身就长达四丈,借着钩索横飞的速度真是快若疾箭。

猎鹰只是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幕好戏,他心中下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些人干掉,一定要!这是他一惯对敌人报复的手段,只要你曾经追杀过他,而未杀死他,那你只好倒霉,一有机会,他便会来杀你。天道轮回,皇帝轮流做。今日你杀我,明日便该我杀你了。这是他心中的道理,所以他很狂。

“你们四人一起找,小心这小子用毒,别走散了。”肉王魏见头有些怒惧地道。

“是。”于是便分作两组四处寻找。有人搜到他那棵树不远的树上,他毫不犹豫地射出了一支箭,是毒箭!他的人又迅速横移五丈,落在另一排树上。

“呀,扑通!”声音传来时,他的人又横移了五丈,又迅速几个起落。

反应最快的是肉王,可是他却没有能力追上如此快捷的猎鹰。其实他还未曾看清这人到底是否是猎鹰,反正这人身形之迅捷让他大骇。

猎鹰在他们眼底下消失,“杀手盟”大院又恢复了安静。猎鹰绝对可以肯定对方只有五人了,他对自己弓弩的准确程度毫不怀疑,他对那箭上的毒药更不会怀疑,那是凌海亲自教他而且亲自配制成的毒药。而那块布却是完全用这种毒物熬制过的,一共两块,猎鹰一块,凌海一块。而凌海现在并不需要了,便在下峨嵋之时把它交给了休远,因为他答应教休远毒功。不仅把那块毒布给了休远,还把那几十包毒药全部给了她,因为他教了休远那些药的药性和解法、酝酿,为了让休远减少麻烦便全给了她了。只留下一些必须的解药及疗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猎鹰他并没有潜出多远,他只是把陈老七和赵砍头身上的两支小箭取回来,把那支千里明火筒取了回来。他不想浪费,他也过惯了清苦的日子,所以知道珍惜东西。

当他出来时,那五人已经围近。当然这五人都很小心,他们甚至不知猎鹰到底在哪里,这里的树多,而且房子也多,根本就有一种无从查起的感觉。

猎鹰不想走,他想笑,想对这几个可怜的人**经超度,这几个人犹不知道死到临头,若是分散逃开,这肉王魏见头还有活命的机会,可他们却一定要在这死寂的园子里。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猎鹰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占了地利,又是夜晚,也就占了天时,这正是刺杀、暗杀的最好机会,猎鹰的刺杀设备可以说是天下最齐全的,而这些人当中除了肉王魏见头外,没有人的武功比他更好,这又占了人和。所以这几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几个人的心神都绷得很紧,他们全身都布满了真气。但却无法阻挡这可以穿墙破盾的劲弩。

猎鹰潇洒地立身,这一次是四箭同发。他选择那四个下属,他知道对肉王杀伤力还不算大,可能取不到很好的效果,因此他不想浪费。这小弩做得异常精巧,可以同时从任意角度射出小箭,所以同时射向四人不是难事。

“嗖嗖嗖嗖……”四支劲箭,在黑夜中几乎不着痕迹地飞了出去。

五人同时大惊,四名属下立刻准备滚倒,同时手中的剑也舞成一团青光,但却依然慢了一线。有一人很幸运,魏见头给他出了力,将那只小箭挡了下来,但那柄长剑却折断了。

魏见头一声怒吼,向猎鹰疯狂地扑到。猎鹰只是在那窗口把手舞了一下,闭住呼吸,向后疾退。他没有出去的意思,但当魏见头扑进屋时,他便射出四柄小铁锥,以螺旋的形式射出。他的身体却撞破一个窗子飞出了屋外。他不能太过运功,否则那伤口就会迸裂。但就算迸裂也无所谓,只是他以为不值得为这几头肉猪受伤。

“嘣嘣……”几声爆响,魏见头顿了一顿,真气一泄,竟落了下来。那螺旋式的手法使出来本就不易,而用真气加附于铁锥上施展出来,其威力就更凶猛,以肉王的怪异真气都有一点难以应付的感觉,所以他击下四锥后,整个身子便顿了一顿。真气一泄他便闻到了一阵花香,似乎是春天的花才有这种特殊的香味,可现在却是秋天,怎会有花香呢?而且这花香味极怪,使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他也有,有就大惊,魏见头知道又中了毒。上午中了那毒剑上的毒,让他自疗了两个时辰才好,而现在又中了毒,他真恨自己大意,这一次他心底有些发凉,他知道这次中毒的后果……

猎鹰绝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虽然犹未曾见到猎鹰的脸,但他已经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在心底滋生。那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压力,因为猎鹰无处不表现他的强悍和莫测。

在夜晚,猎鹰比魔鬼更可怕,比魔鬼还诡秘。他的人已经死去了近十人,却犹未和猎鹰正面交手,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魏见头并没有停留,他没有继续追赶猎鹰,而是倒飞回来。那名仅剩的剑手正准备扑来,但见魏见头反退回来也立刻避开。

“走,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魏见头惊惧地叫道。

“怎么了?肉王。”那名剑手急切地问道。

魏见头没有作声,转身就如一颗圆石,向屋外滚去。

那名剑手正准备退去,却有一柄飞刀向他射来。那破空之声很小,但他却能听得十分清楚,于是转身一剑,“当”地一声击在飞刀之上。刀是飞了,但他手中的剑却也给荡开了,这是刚捡来的一把剑,但却没有发挥到极好的作用,因为猎鹰的那小箭也如电芒般地射入了他的心脏。这是当此名剑手在击开飞刀后,他空门大露,所以才会正中心脏。

猎鹰向他飞撞,在他眼睛还瞪得很圆的时候,心脏上插的小箭已被猎鹰取出,而他的身体也飞了出去。

猎鹰的动作很敏捷,他迅速地拾起地上的飞刀,再取出三人体内的箭,这才不紧不慢地向魏见头追去。魏见头已在十五丈开外,但这距离对于猎鹰来说并不算什么。

钩索直抖而出,身体如箭一般标射起来,在超过钩索三丈的地方手一抖,钩索又缩回,人在空中的猎鹰,又将收回的钩索抖了出去,搭在四丈外的一棵树上,又若夜鸟投林般飞射而起,只有四个起落便追近了魏见头十丈,也便到了屋墙之下。

魏见头一提气,只觉得体内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大惊之下,才知道自己体内所中之毒因这一阵奔跑而发作了。但他还是翻上了墙头,如肉球一般地滚了出去。当他刚滚过四丈远时,猎鹰的钩索也刚好搭在墙头,整个身体平墙飞出,这一下子竟越过墙顶四丈,落在魏见头的身后。魏见头想继续滚,可是钩索却带着一股强霸的劲风向他的身上抓到。

魏见头不得不停下身来击出一掌,但钩索立刻迅疾地飞回猎鹰的腰际,而猎鹰的身子也在瞬间落到魏见头的身前。

“你想走?可是已经由不得你了,没有人可以逃过我的报复,这是我做杀手的原则!”猎鹰冷冷地道。其实,这声音还没有今夜所刮起的风冷,可是魏见头却自心底打了一个寒颤,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恐惧。以前只有他杀人的份,而今天,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一直处于被动之态。

“哼,鹿死谁手还不清楚,你以为你会赢吗?”魏见头虽然装硬,可是口中所说出的话,还是有些软弱。

“魏见头,你的口气已经有些软了,你的心已经在颤抖,你害怕了是吗?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吗?”猎鹰每一句话都如长剑一般刺到魏见头的心底,使他的心神更是散乱。

“我中了什么毒?”魏见头有些声色俱厉地惊问道。

“别紧张,那毒不会要你的命,那只是一种化功散,可以慢慢化去你的功力。不过你也的确够厉害,居然在中了我的化功散后跑了这么远还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猎鹰笑道。

“化功散?你……你好狠毒呀!”魏见头脸色大变道。他本是以练内功为主的,而这若是化功散,那他所练的几十年功力就会付之东流,而这一身怪异真气再也无用武之地,怎叫他不怒?不惊?不痛苦?不恨?

“哈哈哈哈……看你吓成这个样子,傻瓜,真是傻瓜,这么相信别人的话,怪不得在那宅中把烟雾弹当成毒弹了,哈哈哈。”猎鹰大笑道。

“那是什么毒?”魏见头抬起头来怒问道。

“千日醉!”猎鹰一边答话,一边出剑。他的动作依然是那样优雅,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秘,这便是猎鹰的剑,他的剑法在夜里更能发挥出霸道的另一面,那就是诡秘莫测!但霸气依然很强烈,因为猎鹰的身材本就有一种强霸的意味,那鹰一般锐利的眼睛,虽然在黑夜之中,但依然把魏见头的心照得发凉,没有人能帮魏见头了。

魏见头体内的“千日醉”已经在发作,体内的功力似被禁锢,难以发挥超常的作用。但他还是勉力回挡,他绝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之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把握。

但他的力量显得那么薄弱,没有了那股怪异的护体真气,和猎鹰对抗的确是只有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只用了几招,就已经被对方把自己身上的肥肉割下了几块,惨叫连连。而且他体内的真气也越来越弱,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

猎鹰的剑下再也不留任何情面了,他要速战速决,然后去找雪莲缠绵一晚,明日便会赶往缙云山。他知道凌海定会到缙云山老宅去。因为那里的凌家儿郎在为他联系各地的凌家故人,同时将近凌文风四周年祭日。

猎鹰抽出了另一把剑,毒剑,一下子便刺入了魏见头的手臂中,魏见头一声惨叫,猎鹰便双剑齐舞,顿时血肉横飞。魏见头没有了头,真的没有了头。

△△△△△△△△△

缙云山下,凌家庄经过三载多的整修,其残破的地方早已经被人修整好。

四周各镇的村民对凌家的思**从来都没有淡忘过,而凌家那一役虽然死去了很多高手,但也并非全军覆灭,随在马君剑身后的便有一二十人冲了出来,那些都是好手,这几年一直散落在各村、各镇上为村民办些好事,也同时为凌家的整修出力。所以凌家庄虽然没有人住,可也不破旧。但自凌海第一次来到之后,众人见少庄主犹存于世,而且名震武林,便都忙着为凌家庄布置,期待少庄主重新返庄的日子。而且老庄主四周年祭日也就要来临。

凌家庄天天都有人在打扫,花草也有人重植,虽然没有以前那种置人于死命的威力,但却也绝不会很差。四年前虽然庄中人物全部都去了,而这里的毒草并没有尽去,只是机关尽毁而已。这些年来,没有人敢乱动凌家的毒草。村民都有约束,不管是否是毒草,还是其他庄内的一切东西,为了出于对凌家的一种尊敬,都不能乱动一草一木。

今日,凌家门口却是张灯结彩。四年来,这是件异事,凌家在一晚上全都改变了,乡亲们从凌家拖出了数百具尸体,烧去了数百具外人的尸体,而凌家战死的儿郎们尽数被埋在凌家的后山上。出于一种对死者的悼**,对凌家的敬意,人们从来未曾在凌家大门口张灯节彩。

但今天的日子不同,今天是凌家少庄主返庄之日。再有两天便是凌文风、凌春雨、马君剑的四周年祭日,也是众位儿郎的四周年祭日。

各村镇的很多人都主动送上礼品,水果、粮食,而那些凌家故人、儿郎也为此准备了很多东西。凌海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便将一些财物都给了凌家的儿郎存放着,就是准备用来作祭日典礼之用。虽然那些都是黎泰安的不义之财,但也可以借用一阵子,当初在将黎泰安的所有财物散发后,犹有一些珠宝和数百两银子,而那些珠宝全是价值不菲之物,由凌家儿郎拿去变卖了近万两白银,也足够把这次祭日办得红红火火。不过鉴于凌海的要求,并不希望那样红火,因为这只是凌家的丧事。

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办得很好,因为凌海在峨嵋出发之前便已经飞出信鸽告诉那些凌家的儿郎们,他将会在这几天回到缙云山。因此,大家在这几天抢着办理、装饰,把凌家庄的客房、住房全都修整一新,什么被褥全都准备好了,附近的乡亲也来帮忙,整理起来异常快捷。

凌海等二十几匹马,拖起一路的尘土驰进凌家镇——这是靠凌家最近的一个镇。便立刻有人相接。炮竹、烟花、锣鼓震天地响,而且迅速有人来为他牵马,这是凌家镇上的小吏及数家商行和一些镇民自发组织起来的。而其中当然有凌家儿郎的功劳。这几年,若非这些人在附近打得开场面,很受百姓爱戴,恐怕凌家以前再红,过了四年,也应该被人淡忘啰。即使不被淡忘,至少也不会有这种热烈的欢迎场面。

凌家最后能冲出来的人都绝对是好手,绝对是在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他们只是为马君剑那个信**,等待马君剑救出去的凌海复出,这才甘心在此处苦等,而不外出江湖闯名号。其实这些人都是已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号后才回到凌家庄的。随便点一个人的名字,江湖中人听说过的绝不会是少数。这是凌家弟子的骄傲,这是凌家煅炼门下弟子的必修课目。所以他们在这附近的县镇很吃得开。其实他们也并没有沉默,他们与四人堂早就有所联系,他们早就与四人堂一起默默行动,筹划如何复仇。

是以,在附近的很多商家都与这些人有关,因为四人堂不仅包括了各个行业,而且在全国各地都遍布眼线,这是一种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递增过程,这是一种层层支架式的组织,每个人都可以发展成为一个支系,每个支系中的人还可以发展支系,所以这种方式是使四人堂发展的如此快的原因。虽然只是短短四年的时间便使之发展成为几乎可以与冯家对抗的势力,只是没有冯家那么多的高手而已。同时这些分系下的财物和产业有些分散化,有的是他们私人产业,只是每年都上缴一些,作为堂务费用。而四人堂也利用如此庞大的根系,发展自己的商业体系。在产、运、销各种路子同时运作的情况下,效益之惊人自可估量。

来为凌海牵马的人是一位中年汉子,很精壮,跨着大步走将过来,每一步似都酝酿着一场地震。其气势之盛,就是坐于身后马上的四剑盟众高手与少林六大棍僧看了也不由心惊,可想而知此人的武功绝不会在余明和少林六大棍僧之下。

“少庄主,属下未能远迎,请恕罪。”那大汉毕恭毕敬地道,在那震天的喧华声中,他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又有如锣锤击鼓一般深深地映入每个人的心底。众人不由得一阵骇然,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风四叔,不要如此客气,还是叫我海儿顺耳一些,你这样叫法,会让我不习惯的。”凌海立刻还礼道。

“那好吧,既然少庄主如此吩咐,那我便叫你海儿吧。”那大汉立刻慈祥地道。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们了,让你们为凌家如此操心,小侄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凌海感动得有些哽咽道。

“海儿,千万别如此说,想当年庄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无以回报,何需如此说法,那不是太见外了吗?”那壮汉深沉地道。

“风撼江,你便是江湖上失踪了多年的‘神腿撼江’风撼江?”风无罪惊讶地问道。

那壮汉转头望了望风无罪,恭敬地道:“这位想必就是华山长老风无罪大侠吧。”

“正是老朽,想不到老弟居然潜居在凌家,能目睹老弟的风采,真是不枉老朽这一行了。”风无罪抱拳恭敬地道。

“好说,好说,想这位便是恒山派的余明大侠了。”风撼江把目光往后一斜,客气地道。

“正是老朽,想不到风大侠还认识小老儿,真叫小老儿感激之至。”余明抱拳诚恳地道。

“哪能当得如此说法,岂不叫风某惭愧了吗?”风撼江笑着还礼道。

“四叔,其他几位庄中弟子都回来了吗?”凌海温和地问道。

“都聚在庄中,还在布置,这里就由我亲自接迎。”风撼江的声音很浑宏、苍劲,给人一种朴实、纯厚的感觉。但江湖中没有听说过“神腿撼江”之名的人很少,只是知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的人却不是很多。这是一个最喜欢挑战的人,他不会去挑战那些年青人,他总是挑战各派中长老级数的人物,因为他的武功的确已经达到了那种层次。他的腿法自成一格,听说原来是“铁腿门”的弟子,但在一次门中比斗中竟将门主踢伤,于是被迫走出“铁腿门”,在山中与虎狼同居了数年,那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他每天不断地练习各种动物的步法,并四处去找虎狼练腿,数年便凭着自创的一套腿法在江湖中鲜有敌手,而且尽挑各派长老级人物比斗。其中华山、崆峒、恒山、青城等各大门派中便有数位长老败在他的腿法之下,又曾和丐帮木依风长老战成平手,而被陈如风击败,后来却不知所踪。江湖中近十多年未闻其名,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也便渐渐淡忘,却想不到成了凌家的一员。

“很好。”凌海微笑着道。

“咦?这不是惠枝丫头吗?数年不见竟变得如此漂亮,差点让我认不出来了呢。”风撼江突然看了祖惠枝一眼惊道。

“我还以为四叔记不起我来了呢,不过四叔倒是越来越有精神,越来越年青了。”祖惠枝甜甜地道。

“想不到几年不见,惠枝你的嘴巴还是那么甜,把四叔的心都浸在蜜糖里了。哈哈哈……”风撼江粗犷地笑道。

“惠枝还想学四叔的腿法哩,嘴不甜一些行吗?”祖惠枝毫不回避地道。

“哈哈……你这女孩子想学我这腿法,难道不想穿花裙子吗?哈哈哈……”风撼江笑道。

“穿裙子有什么好,能学得四叔的腿法不怕人欺负那该有多好呀。”祖惠枝神气地道。

“哦,现在还有人敢欺负你吗?让四叔替你去教训教训他。”风撼江奇问道。

“那倒不必,就是他欺负我,到时我要亲自用学来的腿法教训他。”祖惠枝指着凌海邪邪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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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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