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寻神医救人,凌蓝显威3

第十七章 寻神医救人,凌蓝显威3

第十七章寻神医救人,凌蓝显威3

周元众人愣了愣神,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上前。

他们被如此肃杀悲凉的楚墨震惊了,此生,从没见过楚墨像今天这样失态过,简直,简直,如果不是知道,都要以为楚墨,疯了。

是,他是疯了,他已经疯了,被凌蓝气疯了,被凌蓝折磨疯了,他恨不得他真的疯了,那就不用去想这些了。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保护殿下!”

周元等人刚要带人上前,忽然就从林中窜出数十号和叶沧澜同样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黑衣人,带头人赫然便是燕青。

他们的出现犹如电光火石一般,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个面容冷峻的将受伤血流成河的叶沧澜和凌蓝围成一个圈。

“还好。”叶沧澜淡淡的说,因为脱力,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你们两个先保护殿下和凌姑娘撤退,其他人,跟我来!”

燕青丝毫不见紊乱的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理智的就像个机器人,只是在对上叶沧澜浑身的血泊时眼神寒了几分。

“属下遵命。”

燕青后面的两个黑衣人领命,迅速将叶沧澜和凌蓝架起来,在燕青他们的掩护下撤退。

训练有素的比之先带的军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走?做梦!”

楚墨反应过来,面色又是一沉,心中的怒气中号无处发泄,不顾周元他们的拦阻率先就冲上去,招招凌厉,步步紧逼。

每一剑都带着森然的杀气凛然,每一剑都直指要害,下手果断,只要被刺上一剑,保准是见阎王的下场,别无他选。

“快,你们速度!”

燕青一边抵挡着楚墨的攻势,一边朝后面架着叶沧澜和凌蓝的人喊。

楚墨战场杀神的名号不是白给的,和叶沧澜也只是不分上下而已,刚才和他打斗时若不是顾忌他怀里的凌蓝。

就凭叶沧澜敢单手带人跟他对战,他就必死无疑了。

燕青虽然厉害,可跟叶沧澜和楚墨这个级别的高手还是有一段差距的,他现在也是堪堪挡得住楚墨的剑,时间一长,必败无疑。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处于狂暴之中的楚墨,他只会败的更快,只能让他们抓紧时间带着叶沧澜和凌蓝撤退。

计划里本是没有这一出的……

“凌蓝不要走!”

眼看着凌蓝的身影就要消失,楚墨惊恐的最后叫了一声,那声音撕心裂肺,直叫的凌蓝心颤。

凌蓝只是转过头看看他,眼里带着决绝,然后倔强的将头扭过去,随着叶沧澜的侍卫迅速消失在黑夜的林中。

“给我杀!统统杀光!”

凌蓝迅速消失,楚墨的眼睛里升起升腾的杀意,毫不掩饰的,他红着眼,一张绝世的脸上此刻狰狞的犹如收魂夺命的修罗。

“撤!”

见叶沧澜他们撤走,估摸着时间应该走远了,燕青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十几处伤口,虽不知名却也不是小伤口。

他低沉的喊了一声,就不再同楚墨纠缠,迅速抽身撤退,此时情况对他们不利,拖的越久等大燕的军队来了。

他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楚墨怎么会让他们这般毫发无损的就归去?重伤叶沧澜,看那伤势也是活不了的命,只是他不敢确定。

以叶沧澜的精明,怎么会主动送死?简直毫无道理。

这其中百分之百有什么阴谋,而且是惊天大阴谋,值得叶沧澜去用性命当赌注的阴谋。

“给我留下!”

楚墨出手更加凌厉,直把燕青逼的节节败退,就要束手就擒。

跟叶沧澜打了那么多年,对这个手下他自然是相当熟悉的,是叶沧澜心腹中的心腹,就跟周元之于他是一样的。

楚墨的眼睛里闪过狠厉的光芒。

逮住他,逮住他或许就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算没有,也有值得推敲的信息,更何况叶沧澜也不可能瞒着他。

所以,抓住燕青,势在必行。

“楚世子,你想杀了我也许可以,但是你想擒住我从我嘴里知道什么,那是妄想!”

燕青眼看就要落败,冷笑一声道。

楚墨心里刚想冷哼一声,骂他不自量力,却见那燕青忽然诡秘一笑,从怀里摸出来四颗银色闪闪约莫比珍珠大一些体积的球状银球。

夹在五指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扔在地上,霎时间只听到“砰砰砰砰——”的几声巨响。

周元和死士风一般闪过来挡在楚墨的身前,将楚墨铁通一般围了个严严实实,保护他不受半点危险,压阵以待。

一场浓雾般的烟雾迅速升腾而起,模糊了众人的视线,燕青等人趁机撤退。

浓雾太大,味道又十分刺鼻,等到烟雾散去的时候哪里还见燕青等人的人影,只留下丝丝缕缕的还未消散的烟雾在林中飘散。

“该死!”

对着空空荡荡的树林,楚墨脸上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寒冰,眸色凌厉的几乎要杀人。

没有料到凌蓝死也不肯说出的人竟然就是北国的三皇子叶沧澜,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就敢来只身单枪匹马的来闯楚府救人。

根本不给他防范的机会,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掳走。

楚墨几乎气的要吐血,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凌蓝……叶沧澜……”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楚墨的唇齿间溢出来,暗沉的脸色似乎恨不得将那两人碎尸万段,剥皮拆骨方解心头只恨。

“属下失职,未能完成任务,求世子处罚。”

见楚墨面色极其不善,周元等其他手底下的人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从未见过楚世子像今日这般全失往日风度,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们的心里几乎都开始打颤,不等楚墨开口兴师问罪,就跪下来自请处罚,总比世子回过神来把一腔怨气发在自己身上。

然后治他们的罪,兴许此时世子还能看见他们主动请罪的份上从轻处罚。

“跟你们无关,是我太疏忽了,今日之事我不想听到任何的蜚语流言,你们知道的,若是让我听到半点闲言碎语,下场你们清楚。”

楚墨冷冷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又恢复了往日他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冷若冰山,让人猜不透摸不着的天之骄子楚墨的形象。

似乎刚才那个歇斯底里,被气的吐血,全然失去理智的楚墨不是他是别人。

楚墨转过身,月色笼罩了他的周身,刚刚血战过的浓浓的血腥之气和杀意也悄然的,一点一点的被这静谧的月光淡化了。

他的声音轻轻淡淡,因为是背对着周元等人,他们只能看见楚墨矗立在微风中,长长的黑发如墨被微风轻轻吹起的背景。

有些萧瑟,有些孤单,有些寂寥。

“属下谨遵世子吩咐,今日从未发生过什么事,臣等一直在府邸中坚守岗位,一夜安详,未发现任何异常。”

周元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跟在楚墨身边这么久,南征北战,成为楚墨的心腹。

他跪在一众死士的前面,垂首望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站着露水的绿草茵茵。

严肃的板着脸,出口而出的瞎话从他严肃的口吻里说出竟显出了无比的庄重,就好像他们今夜真的如他所说。

和往常一样在王府守卫,并不曾离开,也不曾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更没有经过这么异常殊死搏斗,一切,都安静如昨。

“回府。”

没接周元的话,他知道,周元一向是个省心的,并不需要他过多知会,当即面色一凛,杀伐果断的沉声下令。

率先一跃而起,朝林外走去。

周元等人迅速跟上,一干人等跟在楚墨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楚墨不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就好。

其余人心里都是庆幸,幸好世子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并未迁怒于他们,只是这时,谁也不敢离楚墨太近,省的被炮灰。

只是,这秘密憋在他们心里,着实就像揣着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真是让人惴惴不安。

没想到啊没想到,打死他们也想不到。

本来找回世子夫人是一件让全天下在楚墨手底下工作的人都解放的一件大喜事,毕竟还未找到少夫人的时候。

他们的愁云惨雾真是听者流泪,见者伤心。

本来找回少夫人了,应该是拨开雨雾见青天了,谁知道竟搞出这么大一桩惊天的大事。

就说怎么世子夫人怀孕了,而之前还欢天喜地的世子却反而冷淡了少夫人,比之前更加的阴鹜,更加的折磨人。

一见大喜事居然能让世子不高兴成这个样子,原来真正的原因是在这里啊。

打死他们都不敢想象,世子夫人身怀有孕,而孩子却不是世子的,而世子还安安稳稳的将世子夫人一切都照顾的妥妥当当。

虽然避而不见,可还是很关心少夫人的身体状况,三天两头的便招刘大夫和少夫人身边的侍女过去问情况。

原以为是两人吵架,今日方才知晓其中缘由,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八卦。

少夫人也真是太胆大了一些,不,不是胆大,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红杏出墙都出的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难怪世子如此阴鹜,换了是谁哪个不是一剑便了断了她,哪还跟她唧唧歪歪这些日子。

想来,世子是极爱少夫人的,连这等事情也可以忍着。

众人心里抖暗自揣摩着,脸上却是都不露半分声色,平静的如同古井无波。

用术语来说,这些人基本就可以称作为脸部神经坏死,民俗一点的说法就是面瘫。

黑暗的月色中,楚墨沉静的一个人沐浴在月光下的微风中,眼里的黑的如同这夜色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凌蓝……叶沧澜……

心里反复的将这两个名字默念,就好像,要融入骨血之中一般,恨意滔天。

“叶沧澜,你醒醒,不要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千万不要睡,我是凌蓝,你看看我。”

一路奔驰回北国的边关,回到叶沧澜的府邸,一路大呼小叫的管家仆人便风风火火手忙脚乱的将叶沧澜放到床上,去请大夫。

黑夜之中的王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丫鬟仆妇都风风火火的在院子里穿行,大呼小叫,鸡飞狗跳成一片。

凌蓝泪如雨下的握着叶沧澜的手,不停的拍打着他惨白如纸的脸颊,硬是将他惨白的脸庞拍打出了一丝丝的红晕。

可见她下手力道之大。

将叶沧澜几次都涣散过去的神智硬是拉了回来。

“娘子莫怕,为夫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叶沧澜即使是在这时虚弱的不成样子的时候,说话也是极其温柔的,妖娆而绝世无双的容颜因为惨白,而更添了几分羸弱的美。

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世间罕见,更美得让凌蓝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多半会是个残缺儿童,心里残缺,多半会是忧郁症自闭症什么的问题儿童。

怀着他的这些日子她着实没过上过一天舒坦日子,整日在焦虑于担惊受怕中度过,肚子里的怎么可能不受什么影响。

她哭着把这些将给虚弱的叶沧澜听,尽量让他不睡过去,她使劲的发挥她贫嘴的优势,却越说越悲伤。

叶沧澜却是真的没有在晕过去的迹象,轻轻的发笑,唇色苍白失血如凋零的花朵。

“都这是种时候了,你怎的还能逗为夫开心,放心,这孩子定会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健康的孩子,我叶沧澜的孩子,定是顶顶优秀的。”

“恩恩,我们的孩子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所以你不能睡,坚持到大夫来,你要亲眼看着这天底下最好的孩子出生,听他叫你爹。”

若是平时,凌蓝肯定会翻着白眼,然后再骂他一声“不要脸的水仙男。”

可此时叶沧澜这副羸弱的,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样子她哪里还顾得上和他斗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味的顺着他。

这时候就算是叶沧澜说天上的太阳是弯的,凌蓝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肯定的说,“恩,天上的太阳就是弯的。”

叶沧澜可以说是北国宝贝中的绝世珍品,顶顶尊贵的存在,他一受伤,那引起的轰动效应绝不亚于什么火星撞地球。

从北国京城派来的御医简直就是彻夜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就被一拨一拨的往边关送,若不是皇帝不能轻易离开皇宫。

恐怕那北国皇帝此刻都随着那批御医赶来了。

叶沧澜可是他最得意最器重最最喜爱的儿子,他决不能出半点意外,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拼着北国的千年基业,也要让大燕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太医来了之后,一个个的诊过脉,都是摇头叹息,此时的叶沧澜已经真正的昏迷了过去,伤势引发的并发症也一起发作。

发烧,发炎,身体滚烫的如同火炉。

凌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御医摇头叹息。

“怎么样?叶沧澜能救吗?你们快开药啊!该开刀开刀该下药下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动光号脉,号号号号个屁啊!号脉能把人号好吗?”

凌蓝抓着其中一个太医的领子,红着眼睛,不顾形象的瞪着他大吼。

“夫人,不是老臣不开药,实在是老臣才疏学浅,束手无策啊,三殿下伤势极中,又加上体内沉积多年的毒素,不敢轻易下药啊。”

那老头看凌蓝身怀有孕,又如此关心叶沧澜,对他们的关系稍稍细想便能想到,因此态度极为客气的解释。

“救不活你们都去给殿下陪葬吧!”

燕青在旁边,面容肃杀,突然抽出腰间冰冷的长剑,一剑架在那御医的脖子上,脸色阴沉。

“燕将军饶命!殿下伤势实属疑难杂症,老夫们若是能救定然不遗余力,可我们实在是能力有限,您就是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啊!”

那老头被吓的一阵发抖,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其他的御医见这架势也都噗通噗通的一个个跪下来,哭喊求饶。

“你们的意思是他没救了吗?”

凌蓝听了那御医的话,心头好像是被一把大锤“咚”的狠狠的砸了一下,心脏钝痛的厉害,脑子也嗡嗡的。

脸色瞬间“唰”的一声惨败,怔怔的询问那名御医。

叶沧澜要死了吗?他活不了了他活不了了……

这句话像是梦魇一样罩住了她的精神,罩住了她的整个人,灵魂仿佛都被一下子抽走了,空洞洞得双目半分灵气都没有。

“也不是,这天底下还有一人能救殿下,除了那人出手,别人都不行,可是……”

那御医欲言又止,艰难的看了床上的三殿下一眼。

三殿下与沈昱沈神医的过节整个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况且那沈昱的住处“回春谷”更是神秘的无人知晓。

就是寻也寻不到,沈昱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来去无踪的人物,找到他的几率可算是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这样,那皇上早就下令将那沈昱抓紧宫去为殿下清除余毒了,就是因为找不到所以才一耽搁这么多年。

让殿下还不得不隐匿了五年的行踪遍访天下名医。

“是谁?谁能救他?”

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凌蓝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冲上来一把把那御医从地上掕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一张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领子。

“是天下第一神医沈昱。”

燕青沉着眼眸,接过凌蓝的话茬,语气里是不可掩饰的绝望。

“我们去找他!”

凌蓝放下那御医就对燕青说,立马就要将床上昏迷不醒的叶沧澜搀起来去寻那沈昱。

“夫人,殿下与那沈昱过节甚大,莫说是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他也不会救得。”

叶沧澜和沈昱的过节,他比谁都清楚,虽然知道是一场乌龙,奈何那沈昱固执的认为是殿下害死了他的心上人。

固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不管,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他绑着救叶沧澜!”

为了救叶沧澜,什么狠毒的手段她都使得出来,莫说是一个神医,就是阎王老子都要给她让道!

哪怕叶沧浪到了阎王殿,她也要从阎王的手里把他给抢回来!

一个沈昱算什么,能救叶沧澜,她谁都不怕!

“好,我们去找他!”

凌蓝眸子的坚毅和决绝让燕青为之一愣,他随即又一想,也许,她真的就是那个人……

燕青是知道怎么去“回春谷”的,只是那沈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背景身份也是很大,动不得。

而且回春谷机关重重,一般人能不能进去都是个问题。

带着昏迷不醒的叶沧澜去求医,燕青准备了一辆破败的马车,轻装简从,侍卫也只带了三人而已,却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

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招来有心人的暗杀,北国里,想要杀叶沧澜的人不在少数,尤其以五皇子为甚,一直将叶沧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难保不会半路派人暗杀,所以这次出行极为隐秘,出了凌蓝、燕青和其他三个侍卫之外,没有一人知道,悄悄走的。

那马车外面看着破败,好像一颠就要散了似地,里面却大有玄机。

坚实的构造,顶级柔软的羊绒摊子,取暖的火炉,茶水,软枕等等,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个活动的豪华房间。

还有丝丝的香气萦绕,跟外面的形象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凌蓝一掀帘子进去,就被里面的装潢给震撼了一下。

不过片刻就恢复了,上了车,将叶沧澜安顿好,马车便疾驰起来。

这马车的构造极为的奢华,就算是疾驰,坐在车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凌蓝静静的望着叶沧澜沉睡的容颜发呆。

他沉沉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在他的如玉般的肌肤这投射出浅浅的倒影,依旧是红衣张扬,此时却是另外一番安静的美。

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嘴唇,苍白的,如暖玉般晶莹剔透,他就那么安静的沉睡着,若不是还有浅浅的呼吸。

凌蓝几乎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叶沧澜,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我等着你,我和孩子都等着你醒过来呢。”

叶沧澜苍白羸弱仿佛随时都要飘走的模样让凌蓝忍不住将他揽起来轻轻抱紧,轻声的在她耳边呢喃,轻轻的,仿若呼吸。

就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玻璃娃娃,凌蓝的动作那样轻柔那样清浅,仿佛只要她一用力便会弄碎这件易碎的玻璃娃娃。

她用她从未有过的温柔,即使是昏迷之中的叶沧澜也感受到了她那份恍若珍宝般的重视,叶沧澜心底轻轻的荡漾着温柔。

他想朝她温柔的笑笑,浑身却动弹不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叶沧澜你真是个傻瓜呢,怎么就单枪匹马的来救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楚墨的夫人吗?你还敢独自一人去挑战整个楚府的护卫,你还真是厉害啊,你真当自己是打不扁压不坏的铜豆吗?真是个傻的不能再傻的傻蛋,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傻蛋呢?”

凌蓝一边跟叶沧澜呢喃的说着话,眼泪一滴一滴的又掉落下来,她也不去擦,任由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进怀里叶沧澜的脸上。

就那么抱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燕青隔着帘子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夫人,回春谷到了。”

凌蓝的精神马上为之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轻手轻脚的将叶沧澜安置好,朝外面道:“知道了。”

掀了帘子就从出来,若不是燕青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凌蓝,她就真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燕青心有戚戚的望着凌蓝,心道:真是奇女子啊,肚子都这般大了做事也不注意,若是殿下醒过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用活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

凌蓝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扯了一个苍白的笑。

连日以来的担心和操劳让凌蓝也几乎瘦了好几圈,脸颊尖尖,只有一双大眼突兀的明亮,站出去真的跟鬼有一拼。

“无妨,夫人,这就是回春谷。”

燕青指着路边一插在泥土中,灰不溜秋,土潢色的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回春谷”三个字。

“你骗人的吧?这就是回春谷?不是山寨的吧?”

凌蓝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个小土潢色的木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

怎么都不觉得这么一山寨货的木牌上写的回春谷就是传说中那神秘莫测,绝杀之地的“回春谷”。

这一看就是个冒牌货啊,哪有一点神秘的感觉,简直就是一丐帮嘛。

凌蓝抱着怀疑的态度来审视这据说是“回春谷”的地界。

“夫人,这真的是回春谷,沈昱有怪癖,所以才把这“回春谷”弄的如此……呃……与众不同。”

燕青虽然不知道凌蓝口中的“山寨”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的语气到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虽然他也很不想承认这个有点落魄,有点怪的地方就是传说之中的“回春谷”,但事实就是,它却是是“回春谷”。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世人都找不到回春谷在哪,这才叫真正的隐居啊,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隐居到这,谁能想到啊,大名鼎鼎的“回春谷”竟然就在这路边摊一样的地方,高,太高了!”

凌蓝惊叹的望着那块破败的牌子,感叹的啧啧嘴。

看来这沈昱也是个奇人啊,大俗即大雅,他把这点看的太通透了,可是怎么就看不通透那个女人的事情呢?

凌蓝头痛的想。

叶沧澜和沈昱的仇怨在路上燕青已经一五一十的对凌蓝全部和盘托出了,凌蓝原本以为沈昱只是个空有一身高超医术,情商为零的白痴。

可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况,怎么看这沈昱也不像是个世俗中的笨蛋,倒是很有几分隐世高人的风范。

“这沈昱有怪癖,夫人不要把他想的太厉害,他还有个外号叫‘固执昱’,就是说他臭脾气很怪,能把人气死。”

因为叶沧澜跟沈昱多年不合,燕青当然对这个沈昱没有什么好评价,怎么抹黑他怎么说,对沈昱很是呲之以鼻。

而凌蓝这人还没见到呢就先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更是让燕青心里的不满呈直线飙升。

“高人嘛,当然都有些怪癖,这是正常的,电视里不经常演嘛,他要没有什么怪癖我还怀疑他的医术水平呢,燕青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这样是很不好的,再说我们还有求于人家,一会见了人你可不要还摆着这张臭脸,咱是去求人家,不是人家求咱,态度好一点,反正说好话也不要钱,你就使劲的恭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知道燕青对那沈昱是一百万个不满,凌蓝背着手,苦口婆心的教导着燕青,试图纠正他这个三观不正的不良少年。

“是,臣知道了,谨遵夫人吩咐。”

燕青被凌蓝装老成的样子给囧了一下,当即噎了半晌说不出来话,闷闷的俯首答应。

虽然凌蓝和叶沧澜还没有成亲,可两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而且她可能还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现在就差一个婚礼了。

所以燕青对凌蓝说的话还是很听的,在燕青的意识里,已经把凌蓝当做他的少主子了,少主子说话自然是要听的。

俗话说的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得罪了女人,她的报复心是很重的,枕边风什么的,有时候也是很厉害的一种武器。

历史上多少个国家的灭亡,多少个忠臣含冤而死,都是因为女人的枕边风太厉害了。

这凌蓝看起来虽然不像是个小肚鸡肠的,可女人的心眼,你也别指望她有多大,就算她良心未泯不弄死你。

也要小心她处处给你使绊子穿小鞋,到时候真是有苦都没地方说去,只能自己咽下去,所以,他还是很聪明的!

暂时先巴结好她!

“恩,孺子可教也,走,我们进去吧。”

燕青如此的听话着实让凌蓝惊喜了一把,点着头叨叨着,嘴角微微翘起,她算是感受到了一把被重视的感觉。

甚好甚好。

不得不说,燕青是个聪明人,就这一下就把凌蓝给俘虏了,直接把燕青列入了她的名下,琢磨着等叶沧澜醒了一定要让他重用燕青。

凌蓝心情很好,让燕青在前面带路,她翻身上了马车,蹭到叶沧澜身边,抱着他,轻轻的哼唱着歌曲给他听。

“叶沧澜,我们快要找到沈昱了哦,你再坚持坚持,病马上就要好了,千万要可要坚持住啊。”

也许是因为找到了“回春谷”,也许是因为燕青的恭敬态度,反正凌蓝的心情是自从叶沧澜受伤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她幻想着叶沧澜醒来用温柔甜腻的声音叫她“蓝蓝”或者“娘子”,那种柔柔的都要魅惑到人心里去的甜腻的声音。

光是想想凌蓝都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兴奋起来。

她还幻想着他慵懒的靠近她,鼻尖挨着鼻尖,她几乎都能闻到他呵气如兰的呼吸,那么独特的樱花香从他伸长传入她的鼻息。

她幻想好多好多,几乎都要幸福的晕过去,只因为她找到了沈昱,沈昱能治好他的病。

可是,她幻想的一切的一切,前提都是,叶沧澜醒过来,把病治好,都是建立在他好起来的基础上。

可她从来没想过,兴许也是不敢想。

如果,如果……沈昱也治不好他怎么办?沈昱也束手无策,或者说什么也不治怎么办?

她不敢想,她潜意识来拒绝想这种可能。

走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在一个山脚下停下来,燕青停了马车,才又把快要昏昏欲睡的凌蓝给叫醒了。

“夫人,到山底下了,接下来的路我们要爬上去,马车上不去。”

燕青掀开帘子为难的对凌蓝说。

“恩,我这就下来,你把叶沧澜抱下来。”

凌蓝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两道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要爬上去?怎么爬?他住山顶吗?”

眼前是一座高山,一眼望不到顶,山尖直插入云霄,从山脚下望上去,光看看人都头晕,感觉到力不从心和自己的渺小。

时值中午,太阳明晃晃的晒着,只是从林间吹出来的风确实阴森森的寒冷,大约是因为树林太茂密了,平日阳光照不进去。

所以这风才夹杂着刺骨的寒冷,让人脊背发凉。

“是,沈昱就住山顶,我早说了他这人有怪癖。”

燕青对凌蓝的表现很满意,又不忘对她嘟囔两句沈昱的坏话,跟被抢了糖的孩子找家人告状似地。

说完话,燕青也感觉自己这话说的有点怪,脸色微红,垂下了头。

“那我怎么上去?”

凌蓝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么高的山,实在不是她一个孕妇力所能及的事情。

确实对那个沈昱有点怨念了,没事住那么高干嘛?

难道就因为他是高人,所以就要住的高来显示他的与众不同吗?

“属下背着夫人上去吧。”

燕青也觉得凌蓝这个状态如果靠她自己的话那是绝技走不到住处就要挂掉的,思索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跟凌蓝建议。

说完他也有点脸红。

古代的女子都把贞洁看的比命都重要,让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抱着自己,估计这事搁在平常女子身上,是宁死不从的。

可现在情况特殊,他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也不可能出这种馊主意。

还望夫人不要大发雷霆怪罪他以下犯上的好。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快走。”

凌蓝也不介意,本来就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比基尼都穿过,出去玩的时候,亲亲陌生的男人,跟陌生的男人搞搞暧昧什么的。

怎么也不会就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她反而觉得这什么都没有,不就是背一下吗。

她以前喝醉的时候她同班的男生都不知道遭殃了多少次,把她从酒吧背回学校,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反而她还弄不懂燕青怎么说的好像他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

“属下得罪了。”

燕青看凌蓝的表情像真的是不介意,就在凌蓝面前蹲下来,凌蓝从善如流的爬上去,享受着人肉缆车的快感。

剩下的三人小心翼翼的将叶沧澜背起来,燕青带路,呼呼呼的就朝山上疾步飞驰。

“燕青,你看,那边的花好漂亮啊,我都没见过诶,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凌蓝兴奋的望着山林间的花海,拍打着燕青的肩膀大声的问他。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被人背着飞驰,也不是逃命,更能放松欣赏每一寸的美景,比缆车好用多了。

还是自动调节速度的,太完美了,她简直都想让燕青背着她一直飞驰别停下来,直接把这座山头全飞个遍。

她决定了,等治好叶沧澜的病,她就让他教她武功,别的不学可以,这轻功必须学会,飞来飞去跟超人似地。

简直太牛叉了。

“夫人,您别乱动。”

燕青无语无言加心酸的眼泪,又不敢大声斥骂凌蓝,只能忧郁的劝她不要乱动。

她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太风凉了。

也不想想,他就是武功再好,也禁不住背上背个人上山还能谈笑风生,更别提他现在背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他都快累死了,她还这么悠闲的,简直是让他气的想要捶胸顿足把她扔下来。

恩,如果他有那个胆量的话。

“煞风景!这么好看的风景你都不知道欣赏,真是根不懂情调的木头。”

凌蓝鄙视的瘪瘪嘴,不满的瞪了燕青一样,当然,燕青是看不到的。

“……”

燕青差点被凌蓝给气吐血了,她怎么不试试背上背两个人上山,看她还有没有那个体力,那个心情去欣赏什么劳什子的风景。

不累死累趴下都是奇迹中的奇迹了,一点都不体谅他这个劳动人民的艰辛啊!

燕青在心里大声呐喊,化身小马哥咆哮。

“不动就不动,那你快点,加速,赶紧上山,不然我一会又憋不住了,我想上茅房。”

凌蓝不满的催促燕青,倒真的没再乱动,燕青又被凌蓝惊世骇俗的话给惊的差点一抖手把她从背上给扔下去。

“夫人再忍一下,大约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山顶,夫人,您可……憋住了。”

果然,殿下看上的女子就是不一般啊,跟普通人就是有差距,这么粗鄙的词眼被她说的无比正常,一点都没有害臊的感觉。

跟凌蓝在一起果然是很锻炼人的神经,耐力,和持久力。

忍啊忍的,就忍成习惯了。

凌蓝这人说话还是比较算数的,接下来的时间还真是一动都没动,趴在燕青的背上数绵羊,差点又睡过去。

这么舒服的环境,软和的人肉靠垫,要是不睡过去还真对不起她凌蓝粗神经的外号。

林间的山风习习的吹拂,扬起一阵一阵的树木清香,一行六人快速的在林间穿梭行进,掠过树木枝桠,带起一阵颤动。

烈日的阳光从浓厚的树叶枝桠间透出斑斑点点斑驳的光影,不小心落下一些在凌蓝的身上,脸上。

她侧目望了望和他们并排行走的其他三人。

叶沧澜依旧安详的闭着双眼,青丝微垂,铺散开来在他妖孽绝色的脸上,微风轻轻拂过,幽幽的吹拂着他的黑发。

就算是如此苍白的快要消散一般,他依旧要惊心动魄的美丽着,甚至是更加美丽了。

他就是这世上的妖精,上天派来颠覆这世界的妖精,来折磨凌蓝的妖精。

终于,慢慢的,阳光越来越多,一座茅屋隐隐可见,矗立在山顶之上,云雾缭绕着,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夫人,沈昱的住处到了。”

燕青如释重负般的把凌蓝放下来,露出白白的牙齿,一笑,差点把凌蓝的眼睛给晃花了。

她是不是错觉了?她怎么觉得燕青此时这么兴奋呢?

凌蓝把这认为是马上叶沧澜就要得救的兴奋,坚决不承认是因为他鄙视自己而幸福,绝不承认,死不承认!

“知道了,我去敲门。”

凌蓝也是心急如焚,来到茅屋外面,当当当的就上手敲门。

“有人吗?有人吗?”凌蓝敲门敲的急,还垫脚想朝里面看,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没人答应,凌蓝疑惑,难道不在家?

“有人吗?开一下门!”

凌蓝锲而不舍的继续敲,敲了半天还是没人开门,连个声响都没有,寂静的山顶之上,除了为风过境,就数她的声音最大。

敲着敲着,凌蓝的敲门声就变成了有节奏的敲,跟打鼓似地,她还给玩上了。

一边敲一边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一片平坦的陆地上,几株翠绿的竹子,茅草屋,还有淡淡的药香,一座篱笆挡住了众人的脚步。

凌烈撇着嘴自动脑补。

这院子里要是再重点什么断肠草,曼陀罗什么的奇花异草,那就更有传说中神医的神秘感了,还真像世外高人住的地方啊。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凌蓝放弃了,她在燕青等人疑惑的目光下,围着小茅屋转了一圈,一会翻翻草堆,一会摸摸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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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相公好销魂:娘子,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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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寻神医救人,凌蓝显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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