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潮汹涌1
第十九章暗潮汹涌1
“良妃?妃子?进宫?”凌蓝满脑袋问号。
她有点抽搐,沈昱也太有点高看她了吧,一听那良妃就不是个好惹的主,不然他们早套话出来,也犯不着让她去啊。
而且,她直觉沈昱是想整她来着。
“那个良妃是个什么人物?”
既然沈昱提条件了,她就是刀山火海也要上啊,不然叶沧澜这条命就game、over了。
沈昱笑的贱贱的,那表情,越看越渗人,他笑的极其满足,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慢悠悠的露出白晃晃的牙齿道:“是个疯子。”
噗……
凌蓝倒地吐血,她抽了又抽,抽了又抽,才无力的询问沈昱:“为什么让我去跟一个疯子交谈?你觉得有效果吗?”
沈昱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用无比严肃和确定的口吻说:“姑娘太谦虚了,迄今为止,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还合适的人选。”
“……”凌蓝无语凝噎。
对沈昱的评价,燕青简直要举双手双脚赞成,可是碍于凌蓝的淫威,他只能含着眼泪默默的在心里鼓掌。
顺便给沈昱投去一个“英明”的眼神,这也是迄今为止,燕青第一次觉得和沈昱的思想在同一条界限上。
头一次和沈昱有共鸣。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看起来像个疯子咯?!”
凌蓝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的老大,一眨不眨的瞪着沈昱,那表情就好像沈昱要是敢点头说“是”,她就要冲上揍他。
谁拦都没用!
“哪里哪里,姑娘太谦虚了,怎么能说您像疯子呢?”明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疯子啊,纯的!
说像简直就是自谦了,您要装疯子,哪里还用装啊,往那一站,分明就是,那气质,活了!
沈昱抿嘴一笑,在心里腹诽。
“我答应了,你先救他。”
凌蓝憋了半天,前后思量,觉得她是无路可走了,不答应也得答应,半晌之后终于点下她沉重的头颅,一脸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情。
“不行,你先去办,不然我把他救活了,你反悔了,我找谁说理去?”
谁知道沈昱居然摇摇头,一脸不信任凌蓝的模样,说的一本正经,直让凌蓝青筋直跳。
“老娘说一不二!答应你了就是答应你了,一定办到,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不守信誉的人?!”
凌蓝简直都要气绝,尖利着嗓子质问沈昱。
“像。”沈昱坚定的点了点头。
“噗——”凌蓝觉得她要是再跟沈昱争论下去真的会克制不住自己上去掐死他。
“那要不要我再给你立个血书?然后再歃血为盟斩只鸡头?!”
“那就不用了,我这人胆小,见不得血,一看就晕。”
沈昱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的一本正将,可凌蓝怎么看多觉得他是在揶揄她。
一个神医怕血?这话说出去小心笑翻整个地球的人,分明就是揶揄她,调侃她!
凌蓝气的不知所措,如果实体化一点,给耳朵上再安个气门,这会她的两只耳朵都跟火车似地往外喷气。
“说!你现在是救还是不救!不救的话我们就接着出去等,反正我的招多着呢,你要是不嫌恶心就接着看,保证让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信你就试试。”
说不过他她索性就不跟他讲道理了的,道理是用来给人讲的,既然他要胡搅蛮缠,她奉陪到底,反正这个领域是她的强项。
凌蓝拍着桌子威胁沈昱,早都从燕青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他是个有严重洁癖的怪人,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出。
不过是小小的试探了一下,他真的还就憋不住了,说起来,喂饭什么的只是小儿科,她会得多着呢,更恶心的还没拿出来呢。
他想试试那她就奉陪到底,看看谁先忍不住,反正不是她。
“你果然是故意的!”
沈昱一眯眼睛,凌厉的眼刀就朝凌蓝嗖嗖的射过去。
他知道他就知道,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招了吧!招了吧!这女的果然就是专门恶心他的!
“故意的又怎么样,你不救我现在就把人抱走,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而且我保证三天之内恶心死你!不信你就瞅着,燕青,把叶沧澜抱起来,我们走。”
凌蓝说着就往外面走,特别有霸气,非常有霸气,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霸气过。
在叶沧澜治病这件事上,她绝对不能妥协,别的什么都好说,就是这件事不行,必须得先把叶沧澜治好,否则什么都免谈。
她现在有了沈昱的软肋,不怕他不服软。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大男人能洁癖到他这个地步,也真算的上是人间一朵奇葩了,如果不是他为了一姑娘和叶沧澜闹的轰轰烈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恩怨的话,她肯定会觉得他是个gay,纯的!
她一直觉得,只有gay才能击破到沈昱这种境界,一般男人是不会的。
“夫人……”
燕青急了,沈昱能妥协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百年难遇了,凌蓝居然还得寸进尺,他都没想到沈昱居然会同意救殿下。
他们的恩怨可是天下皆知啊,他如今已经答应救了,夫人态度如此恶劣,要是他一反悔不救了,殿下就没救了!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燕青抓耳挠腮的去叫凌蓝,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沈昱咬牙切齿的声音。
“等等!”
声誉阴森森的盯着凌蓝,磨牙霍霍都能把牙齿磨下来似地,他气的一口血都能喷出来。
凌蓝这女人肯定是老天派下来惩罚他!
谁药他救人不是求着求着扒着扒着好话说的一箩筐的让他救,还要看他心情好不好。
这女人竟然态度如此恶劣,还敢威胁她!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没办法要妥协!沈昱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怄过!
“我救我救!你他妈的要是敢给我弄出什么恶心的玩意试试!我就给叶沧澜的肉里养蛊毒!我真他妈的是怕了你了!”
沈昱气急败坏的跳脚怒骂,直把燕青惊的一惊一乍,嘴巴长的能塞下两个鸡蛋。
他现在突然开始崇拜凌蓝了,这天底下能把沈昱气的不顾形象跳脚骂人的,她简直就是独一份,殿下都做不到。
原来沈昱的形象是飘渺的神医形象,现在硬生生的让凌蓝给折磨成了市井百姓的形象。
“这不就好了,早说嘛,快救快救,我凌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你了去做卧底就一定去,别担心,只要你把叶沧澜救活了就成。”
上一刻还是怒发冲冠和沈昱势不两立的恶毒表情,一转身就换上了如春风般温暖的革命友谊的微笑,一副哥俩好的灿烂神情。
沈昱一愣,恶寒了一下,这天下恐怕也找不到比她脸皮还要厚的女人了,比男人的脸皮还要厚,厚一百倍,一千倍!!!!!!
在凌蓝的无赖泼皮撒泼的攻势下,沈昱无奈无辜加无语的答应救治了叶沧澜,吩咐燕青准备了一系列的药草和前期准备工作。
把凌蓝等一干人等都赶了出去。
“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把凌蓝关在门外之前,沈昱扬着灿烂的笑容告诉她说:
“本来是可以观看的,但我就是不想让你看,我一看见你就血压升高,精神不受控制,我担心我一针扎错,虽然死不了人,但其他小毛病什么的我就没办法保证了,你就呆在外面吧,没我允许不要进来,我看见你浑身都不舒服。”
凌蓝是咬牙切齿加怒发冲冠,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但对沈昱的挑衅也只能忍气吞声,谁让她现在要求着他呢。
哼,就让你丫得意两天,等叶沧澜救活了,看我不揍的你亲娘都不认识你我就不叫凌蓝!跟你叫沈蓝!
我可没说过不打男人!要知道,最毒妇人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些词都不是白来的!女子还排在小人前面。
一直从中午等到半夜时分,月亮都不知何时爬上了天空,挂的高高的,夜里的寒气让凌蓝不小心打了个冷颤。
她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夫人,穿上吧,先吃点东西,否则殿下醒了您却病倒了,殿下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燕青拿了厚厚的长袍披在凌蓝的肩上,语重心长的劝导他。
他能看出来,虽然夫人在对沈昱的时候是那么的强势,可是她其实心里也是惶惶不安,打鼓的厉害,只是强装而已。
现如今终于是卸下了包袱,沈昱答应了救叶沧澜,她那强撑的强势也瞬间破碎了,只剩下浓浓的担心。
“知道了,我也饿了,赶紧把吃的拿来吧,我都快饿死了。”
她现在可是两个人啊,刚才光顾着担心了,经燕青一提醒,她还真感到很饿很饿。
“……”好吧,他承认他刚才眼睛花了,怎么能看出来她是忧郁担心呢,这劲头,明显是很欢快啊。
“说说那个良妃吧,我好了解一下我要接近个什么人不是。”
一边吃着,凌蓝踢了踢燕青。
想来,燕青也是认识那个良妃的吧,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人,都疯了还能让人那么惦记,反正无事,先了解了解她要卧底的那人的情况。
“这……”
燕青吃了一半的肉卡在喉咙眼里,上不来下不去,差点噎死他。
喝了一口水把肉顺了下去,燕青想,这让他怎么说呢,这事要是通过他来告诉凌蓝,殿下醒了肯定要那他是问。
此事干系重大,他做不了主啊,殿下心里自有一番计较,他要是冒冒失失的说了一切,说不定会打乱殿下的安排。
他要怎么搪塞过去呢?
燕青脸上的表情一会纠结一会便秘,看的凌蓝的替他难受。
“他醒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就在燕青憋得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来搪塞凌蓝的时候,沈昱如同救世主一样打开门,淡淡的对他们说。
燕青从来都没觉得沈昱这么可爱啊,看来,有了凌蓝,沈昱在燕青的意识里已经算不上什么重大人物。
不按牌理出牌的凌蓝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啊。
“我先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一听叶沧澜醒了,凌蓝立刻就把问燕青的问题抛之脑后了,站起来就往里面跑,跑到一半又转过头对燕青他们吩咐。
得意的看了一眼沈昱。
重症病人刚刚醒来,一定不能太过费神,去探病的人也不宜太多,会影响到空气质量,让病人太过劳累。
这都是基本常识,沈昱肯定知道,不过他肯定不说,叶沧澜不好过他才舒服。
想骗她?切,她可是现代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沈昱莫民奇妙的看着凌蓝对他那得意洋洋的一笑,百思不得其解,他很纳闷,凌蓝到底是在得意什么?怪胎!
凌蓝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屋子里还有浓郁的药香还未散去,叶沧澜显得比来时更加虚弱了,不过幸而已经醒了。
只是似乎是及其的困倦,闭着眼睛。
凌蓝看到这样叶沧澜,忽然眼泪就涌上来,再也忍不住,红了一双眼。
她轻轻的走过去,似乎是怕吵醒他,黯然的趴在床边,轻轻的唤他,沧澜,沧澜。
他的名字从她的嘴里轻柔的喊出来,那么好听的名字,带着缱倦的温柔。
初夏的阳光很柔和.....
盛开的花朵弥漫浓郁的香气.....
枝桠间散落下细碎的暗影......
一切都很安静......
一切都很美好.......
像是听到了凌蓝声声的召唤,叶沧澜的眼睛挣扎着缓缓张开。
凌蓝埋首在他的被子上,叶沧澜轻柔的抬起手,抚上凌蓝柔软的发丝,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
他真的是很贪心呐。
叶沧澜浅笑。
此刻的温柔似乎都是静谧的,没有人来打扰,心情忽然是宁静的,叶沧澜有些困倦。
凌蓝仰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心疼的望着叶沧澜,温热的指尖轻盈的抚着他单薄的近乎透明的脸颊。
“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干嘛要去冒险!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明明是责怪的控诉,但从凌蓝的嘴里吼出来,竟听不出丝毫埋怨的意思,只有深深的,浓浓的,心疼。
泪水伴着话语倾泄而落。
“娘子乖,莫要哭,会变丑的,为夫这不是没事吗?”
叶沧澜眯眼微笑,光华流转的眸子不带妖娆,是近乎温柔的暖阳。
阳光绚烂的映在他干净瑰丽的红衣上。
好像童话书里被小美人鱼救起的王子,漂亮安静,让人心疼的想要哭泣。
沈昱莫民奇妙的看着凌蓝对他那得意洋洋的一笑,百思不得其解,他很纳闷,凌蓝到底是在得意什么?怪胎!
凌蓝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屋子里还有浓郁的药香还未散去,叶沧澜显得比来时更加虚弱了,不过幸而已经醒了。
只是似乎是及其的困倦,闭着眼睛。
凌蓝看到这样叶沧澜,忽然眼泪就涌上来,再也忍不住,红了一双眼。
她轻轻的走过去,似乎是怕吵醒他,黯然的趴在床边,轻轻的唤他,沧澜,沧澜。
他的名字从她的嘴里轻柔的喊出来,那么好听的名字,带着缱倦的温柔。
初夏的阳光很柔和.....
盛开的花朵弥漫浓郁的香气.....
枝桠间散落下细碎的暗影......
一切都很安静......
一切都很美好.......
像是听到了凌蓝声声的召唤,叶沧澜的眼睛挣扎着缓缓张开。
凌蓝埋首在他的被子上,叶沧澜轻柔的抬起手,抚上凌蓝柔软的发丝,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
他真的是很贪心呐。
叶沧澜浅笑。
此刻的温柔似乎都是静谧的,没有人来打扰,心情忽然是宁静的,叶沧澜有些困倦。
凌蓝仰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心疼的望着叶沧澜,温热的指尖轻盈的抚着他单薄的近乎透明的脸颊。
“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干嘛要去冒险!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明明是责怪的控诉,但从凌蓝的嘴里吼出来,竟听不出丝毫埋怨的意思,只有深深的,浓浓的,心疼。
泪水伴着话语倾泄而落。
“娘子乖,莫要哭,会变丑的,为夫这不是没事吗?”
叶沧澜眯眼微笑,光华流转的眸子不带妖娆,是近乎温柔的暖阳。
阳光绚烂的映在他干净瑰丽的红衣上。
好像童话书里被小美人鱼救起的王子,漂亮安静,让人心疼的想要哭泣。
他吃力的抬起掌心,抹去凌蓝的眼泪,扯着唇角努力的对她露出笑容,依然温柔的如同往昔。
“你早都中毒了对不对!你拖着这么个破身体还想干什么?不好好的治病整天乱跑,还往那么危险的地方一个人去救我,叶沧澜,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是想让孩子一出生就当孤儿吗?还是你想让我内疚自责一辈子?叶沧澜你怎么这么狠?!”
说到最后,凌蓝已经成了大声的哭喊,沉积了好久好久的泪水终于可以毫无顾及,肆意的流下。
“为夫错了,娘子莫要哭,你一哭,为夫的心都疼了。”
想说些什么,但在张口的瞬间,所有的语言都被卡在喉咙,只能无力的安慰他。
一声一声的嘶喊。
一声一声的质问。
让他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来辩解。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跳动了一下,他呆呆的想,这是不是就叫心动呢?
可是,如果她知道……
叶沧澜不敢去想,自嘲的一笑,他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啊。
“蓝蓝.......”他轻轻的唤着凌蓝的名字,声音澄澈,也很安静。
在午后的阳光里,他的声音在古典的房间里飘散开来,竟然连阳光都悲凉起来。
凌蓝止住声音,泪水盈盈。
“如果爱我,就不要再轻易的放开我的手,紧紧的抓住,无论怎么样都不要放开,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再也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会伤心,很伤心很伤心,好吗?”
凌蓝握着叶沧澜冰凉的手掌,像是宣誓一般,认真,严肃。
叶沧澜有一瞬间的呆滞,那双碧眸盈盈的瞅着凌蓝,有迷惑,有镇静,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复杂的掺杂在里面。
半晌,他才用低低的声音答应。
“好,我答应你,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叶沧澜的声音回荡在静寂的房间,很久很久都不曾散去。
叶沧澜刚治疗完,还需要休息,身体里的毒素沉积了五年,绕是沈昱华佗在世也不可能一次就治好,还需要再后续治疗一段时间。
茅屋里一切从简,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屋舍给凌蓝,燕青他们居住,无奈凌蓝和燕青治好继续住在他们临时搭建的小帐篷里。
凌蓝知道,就算真有多余的屋子,沈昱也不可能让她住,看沈昱看她那眼神,明显就是跟看见什么脏东西似地。
赤裸裸的写着:讨厌,两个字,凌蓝不得不再次怀疑沈昱的性取向,因为一个可以和女子唇枪舌剑的男人恐怕正常不到哪里去。
她再三求证燕青,燕青每次都是很认真的说:“夫人,我保证,沈昱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绝对绝对绝对喜欢女人。”
凌然撇着嘴嘟囔:“怪不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亲,就他那张毒舌,哪个姑娘看上他除非是眼睛让屁给甭跛了。”
“夫人……”燕青再一次对凌蓝的粗俗无语。
第二日,凌蓝朝屋子里走去,嘴里一直嘟囔着良妃,良妃。
她从燕青那里打探了半天,谁知燕青的嘴巴牢靠的就跟上了锁似地,支支吾吾顾左言右的就是什么实质性的信心都不透露。
所以,她打算去问叶沧澜,反正她也没打算瞒着他。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答应的事,燕青不可能不告诉叶沧澜知道。
这一日晌午,凌蓝刚睡了午觉醒来,身子越发的重了,也越来越疲倦,总是贪睡。
她刚要进屋去看叶沧澜,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沈昱端着一个托盘从旁边的药社里面出来,一身浓郁的药香,走近凌蓝。
本来他就没打算搭理凌蓝,他对凌蓝的厌恶可谓是众人皆知,不用装都自然流露出来,跟天生的本能似地。
沈昱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讨厌凌蓝,异常讨厌。
“神医早啊!”虽然他不待见她,可这并不妨碍她待见他啊!
凌蓝琢磨着以后她要有个大病小灾的,可不就得指着沈昱嘛,这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一感冒说不定都能死人。
不能得罪医生啊,白衣天使最可爱,虽然这个白衣天使对她颇有偏见。
“恩。”沈昱淡淡的点一下头,连看都懒得看她就要从凌蓝身边过去。
“等等!”凌蓝惊叫一声挡住沈昱的去路。
沈昱蹙眉,瞪向凌蓝。
这女人怎么回事,整天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这么叫,不知道自己声音很恐怖吗?还出来吓人!迟早得给她吓出病来!
“什么事?”沈昱不耐烦的问她,把她横在他面前的胳膊拍掉。
“这是给叶沧澜针灸用的?!”
凌蓝指着盘子里约莫十五厘米长的银针惊叫。
午后的阳光越过院内的梧桐树,透过树叶的缝隙,透过屋檐,撒吓一片金光,落在院子里。
银针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泛着森森的寒光。
“难道是给你用的?”沈昱继续蹙眉。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还问个什么啊,真是不嫌浪费表情。
“没事,我就问问,您继续,不过,您确定,这么长的针不会扎死人?”
凌蓝问的小心翼翼,纤白的手指指着那银针,背脊发寒,因为怀孕,原先纤细的手指变的有些圆润,看起开有些好笑。
凌蓝严重怀疑沈昱用这么长的针扎叶沧澜是公报私仇,因为不得不救所以他就在这些事情上折磨叶沧澜的肉体,虐待他的精神。
要是沈昱知道凌蓝怎么想的他一定一脚把她从山上踢到山下去。
省的她败坏他的医德!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要不你救他我不救了!”
沈昱对凌蓝对于他专业的质疑十分不满,眉毛一挑就把手里的托盘递给凌蓝,一脸的不高兴外加黑云罩顶的脸色。
“当然是您救,您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一个小女子没见过世面,哈哈,呵呵。”
凌蓝干笑着拱手把沈昱往里面让,一脸喜笑颜开加谄媚狗腿,看的沈昱不由得一愣,然后是十二万分的不解。
凭叶沧澜的滔天权势与无与伦比的长相,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女子当媳妇,果然是审美观特别的怪异啊。
“哼。”
被凌蓝狗腿的一赞扬,沈昱眉目间总算是舒展开来,不像刚才的黑云罩顶,虽然他依然对凌蓝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总算不不打算和她为难下去,本来嘛,凌蓝一个孕妇,他要是再咄咄逼人的和她计较,就凌蓝那个大嘴巴,保不齐跟天下人怎么编排他呢。
率先拂袖而去走在前面,凌蓝小步跟在后面,因为她本来就瘦小,连日以来的操劳所以身子并没有像正常孕妇那样圆润。
但五个月的肚子掩盖在衣衫下倒是鼓起来,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孕妇。
进了屋,叶沧澜一身白色亵衣躺在床上。
叶沧澜平日惯穿红色,张扬而妖孽,极少人能把红色穿出像他那样的艳丽妖孽又磅礴大气出来,似乎红色就是为他诞生而出似地。
今日他却着一身纯白的亵衣,却又是另外一番气度,妖孽的容颜在纯白的映衬下似乎纯洁了几分,白衣黑发。
更显得他单薄屡弱,白皙如细瓷般的肌肤上能看到一条条细细的青色血管纹路,如阳春白雪,如杨枝甘露。
若着红衣的他若阿修罗派来颠覆人间的妖精,那着白衣的他就真真是恍若天上下凡的祗仙,美的纯洁的让人不敢亵渎。
见她进来,便扬起樱花般的唇角,对她温柔的一笑,他笑起来,那狭长的眼眸仿若流光溢彩,带起妖媚的妖娆。
凌蓝傻傻一笑,若不是还是那般勾魂夺魄的笑,她真要认不出来他来了。
“娘子,快来,让为夫看看。”
叶沧澜朝凌蓝招招手,凌蓝就屁颠屁颠的走过去,跟哈巴狗似地,两人都把沈昱当了空气。
本来叶沧澜就跟沈昱不合,哪怕是沈昱救了他的命也不能改变他俩互相看不顺眼的事实,而凌蓝眼里,心里都只有叶沧澜。
自然有叶沧澜在的地方她是谁也看不见的,其他人是谁?那就是空气,连个屁都不如!
“有什么好看的,天天都看。”
凌蓝走过去,扭扭捏捏的脸色微红,虽然嘴上说着还是坐到了叶沧澜的床边。
笑眯眯的看他,又看了一眼脸上跟冻了三冰似地的沈昱,幽幽的给叶沧澜掖了掖被叫,已有所指的说。
“你且好生养着,等你好些了,过几日我们就回去,这里的药味闻的很不喜欢,还有这里的空气,忒冷清了,知道的这是神医隐世的神仙谷,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囚禁七仙女的禁地呢,一点人气都没有。”
“凌蓝你不要太过分了,有本事你就走啊,我又没求着你们到我这里来,自己巴巴的跑来还要怪地方不好,真是岂有此理!”
沈昱被凌蓝一番话气的七窍生烟,冷哼一声冷冷的把凌蓝给噎回去。
凌蓝朝叶沧澜吐吐舌头,呲牙咧嘴的一笑,叶沧澜也笑起来,不过并没搭理沈昱的叫嚣,而是用温和而温柔的声音淡淡的跟凌蓝说话。
苍白而纤长的右手手掌抚上凌蓝的肚子,微微起身,将耳朵隔着衣衫贴在凌蓝的肚子上,神色温柔异常:“让我听听,我们的孩子会叫爹爹了吗?”
“他怎么可能会叫?这还没生出来呢,你太心急了!”
凌蓝哭笑不得的瞅着叶沧澜,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隔着这衣衫喷洒在她的皮肤上,脸上染起微微的红晕。
“我叶沧澜的孩子肯定是天下顶顶聪明的,就算在肚子里他也是最厉害的,一定会叫的。”
此时的叶沧澜倔强的眉眼还有那眉梢眼角掩不住的温柔光华,倾洒下来,染了凌蓝的指尖,暖了凌蓝的心尖。
“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啊,叶沧澜,你妈……你娘当时是怎么生的你?我得请教请教她,怎么才能把儿子生的像你这么脸皮堪比皇天后土的厚度的。”
凌蓝嬉笑打趣调侃叶沧澜。
“我娘在我七岁的时候便宾天了……”
叶沧澜神色微僵,微微的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眉眼间落下一层暗影,似乎是寂寞的温度。
“呃……对不起啊……”凌蓝简直都要尴尬死了,愣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不尴不尬的道了歉。
“无妨,都很久了,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你。”
叶沧澜随即抬眸望着凌蓝笑了笑,捏了捏她消瘦的脸庞,脸上爬起一丝心疼。
“起开!要施针了!”
沈昱见自己的话竟然直接被两人当空气抹杀掉了,心里那个憋气啊,又不知道从何发起,简直都要把他憋内伤了。
冷着一张从北极拿回来还没解冻的脸冷冰冰的对凌蓝下逐客令。
“知道了,小气鬼。”
被打断谈情说爱的凌蓝极其不高兴,狠瞪了沈昱这个没眼色的一眼,朝旁边站了站,并没打算走,她要看着叶沧澜治病。
他如果痛的话就回头看看她,她会一直陪着他,无论天下海角,哪怕是黄泉路上,她都会对他不离不弃,永生相伴。
“你不出去?”沈昱奇怪的看了凌蓝一眼,他给叶沧澜针灸,必定是要脱衣服的,她一个女子站在这里也不嫌害臊。
就算是成了亲的夫妻,在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也不能如此不顾礼数。
“不出去,我要陪着他。”凌蓝摇摇头,坚定道。
叶沧澜回过头,对她一笑,那笑容中似乎掺杂着许多不明所以的东西,转瞬即逝,快的凌蓝都来不及捕捉里面的内容。
“娘子在,为夫便安心了,若是为夫不小心哭出来,娘子莫要嫌弃为夫。”
叶沧澜的话语里带着三分调侃七分戏谑,慵懒的声音稍显散漫,又带着无限的风情,便是叶沧澜了。
“你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凌蓝只当叶沧澜是认真的,便也认真的点点头。
她觉得那么长的针,光看着都恐怖,浑身冒冷汗,更别说扎在身上了,哭是正常的。
“傻姑娘。”叶沧澜噗嗤一笑,便朝凌蓝招招手,凌蓝两步上前,叶沧澜握住凌蓝的手,道:“为夫怕痛,娘子要给为夫力量哦。”
细腻而温热的掌心,将凌蓝的手掌完全包裹进去,从窗棂照射进来的暖阳,将窗棂染成金色,又一路照射进来。
流水一样从他们的皮肤上滑过。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好像所有的直觉都消失了,只有被叶沧澜握着的手,温润的触感从皮肤一直抵达心脏。
“恩,相公。”凌蓝点点头,如是说。
也是是她太过激动,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叶沧澜的脊背在她叫“相公”两个字的时候,一阵微微的僵硬。
经过月余的调理治疗,叶沧澜的身子渐渐的回复着。
沈昱不愧为神医,叶沧澜体内沉积多年的毒素经他的手。
仿若烟雾般,轻易的就烟消云散了,在医术上,不得不为之赞叹。
晚间,午夜时分,所有人都睡着了,整个天空都是静静的,深蓝色的夜幕如潜伏的黑豹,静静的蛰伏,等待着蓄力一击。
夜晚安静的如同油画一般静谧,林间簌簌的风吹树叶的响声,唧唧的,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山风微凉,一切都昭示着夏日的安宁。
山顶的林间的一处丛林中,叶沧澜披着长袍,简洁大方,脚踏长靴,仰头仰望星空,潺潺如流水般的月色流淌在他的侧脸。
仿佛为他绝世之姿的容颜上笼罩了一层薄纱,晕染开来,是温润又妖娆的暖色,他一动不动的矗立在林间,仿若雕塑。
他的眸色沉沉,如月光下一块碧玉,温润无暇,又如幽幽的古井,深邃而不见底,就那么望着星空,久久的一动不动。
远远看去,那身影似乎笼罩着寂寞的颜色,寥落,深沉。
燕青早已来了,只是见叶沧澜的样子不敢打扰,只站在离叶沧澜不远的地方垂首静立,默默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叶沧澜才垂下眼眸,低声问:“结果如何?”
那声音冷冷如流水,潺潺如琴音,低哑清幽的声音竟好听如天籁。
“确定了,凌蓝姑娘确实是那人没错。”燕青低声回报,回答的并不太甘愿,其实,他心里希望不是的。
和凌蓝相处的日子并不多,虽然凌蓝经常大脑脱线,讲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能带给人快乐,带给人幸福的好姑娘,他打心底里不希望她是那个人,可是,种种迹象的表明,就是让他想要骗人都不行。
叶沧澜的手指颓然紧握了一下便又松开了,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按原计划,你这几日回一趟边关,让云雅将军务分别交给朝中几位将军,便速速去江州找联兵符吧,此时十万火急,不可耽搁。”
“殿下,凌蓝姑娘是个好姑娘,您切莫……”燕青想要劝叶沧澜,可是说道最后,他竟不晓得要说什么了。
要怎么劝?要如何劝?
“燕青,你多话了。”叶沧澜表情依旧淡淡,转过头静静的扫了燕青一眼,只是随意的一瞥,沉静深谙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
有的,只是毫无表情的黑,如墨色渲染的黑,一望无际的深幽。
“属下逾矩了。”燕青抱拳退下。
叶沧澜继续回头淡淡的望着天边的月色出神,他那淡然无波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
忽然,他的表情变的凌厉,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慵懒妖娆,有的只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贵气,金贵之气,势不可挡的锐气。
无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谁都不可以,无论是谁?如果有朝一日有人能够牵绊住他的脚步,干扰到他的决定。
那么,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不论何人。
叶沧澜的眸子里闪过绝然的杀气。
又是数日,叶沧澜已经好的不离十了,只差调养了,沈昱早就看凌蓝不顺眼了,看叶沧澜更不顺眼。
叶沧澜余毒刚清除的当天,沈昱就把叶沧澜打包撵了出来,丝毫不留情面,又提醒了凌蓝不要忘了约定,就“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这人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叶沧澜无奈的抚了抚眼角,朝凌蓝无奈的一笑,丝毫不见被人赶出来的尴尬。
也对,要是知道尴尬叫什么的,他就不是叶沧澜了。
“那我们走吧,这破地方我也呆够了,终于要解放了!我要吃好吃的!吃吃吃吃吃!!!!我的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凌蓝兴奋的就扒着叶沧澜的胳膊吼吼,在山上住了这数月没下去,她真是太怀念那些美食了,光想想口水都流一地。
“好,我们走,为夫抱着你吧。”叶沧澜宠溺的朝凌蓝笑笑,张开手臂就要抱她。
“不要啦,他们背我就可以了啦,你的伤还没全好,万一伤口又裂了怎么办?”
凌蓝朝后退了两步,摇摇头。
“娘子不相信为夫吗?为夫全好了,抱三个你都没问题,而且,你问问他们敢抱你下山吗?”
叶沧澜一笑,眼角无意的朝那三个暗卫撇了一眼,只见那三人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地,看凌蓝就跟看见细菌似地。
“夫人还是让殿下抱着吧,属下不敢逾矩。”
他们又不是燕青,是叶沧澜的心腹,敢抱殿下的夫人,纯粹嫌命太长,活的腻味了。
“好吧,你要小心,要是不行别逞能,不就抱一下,没什么的。”
叶沧澜这醋吃的真是没有道理,看把人家一个个侍卫吓的,简直都快成小白兔了,凌蓝对叶沧澜幼稚的行为简直无语。
“娘子放心吧,为夫很厉害的,莫要小瞧为夫了。”
将凌蓝抱起来,揽在怀里,叶沧澜笑的颇为得意,用他的下巴蹭了蹭凌蓝的脑袋,凌空飞起。
他还是来时的那一身红衣似火,飞起,穿梭往复在林间之中,身轻如燕,仿佛她根本没有什么重量似地。
简直跟燕青那次的气喘如牛是两个境界啊,他的武功原来这么厉害!凌蓝得出结论。
“娘子,你看这景色如何。”
叶沧澜笑吟吟的眯着下场的凤眸轻声问凌蓝。
凌蓝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叶沧澜绝美的笑意,她一时便停了心跳。
花开如海,风过如浪,他衣缺翩然,碧眸如丝,黑发如墨,掩尽日月光华,忽忽而过的风景都成了摆设。
什么风景,什么美景,在他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整个天地之间只有他才是那最耀眼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为夫真这般好看吗?让娘子都看傻了?”凌蓝呆愣愣的模样逗的叶沧澜一笑,天地为之失色。
凌蓝忽然有一股冲动,不经大脑,不经思考,只是出于本能的,她说:“叶沧澜,我爱你。”
世界上所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山谷的风声回响,只有簌簌吹过的凉风。
叶沧澜的脸上没有表情,空洞洞的,像个失了魂魄的木偶。
叶沧澜一路施展轻功飞驰到山下,那辆破旧的马车就放在山下还是原来的模样,凌蓝忽然觉得,古代的治安真是好啊。
这马车都没人偷,不过她又想了一想,也是。
这马车从外表上看过去,就跟快报废了似地,谁是嫌偷回去给自己增加负担舒坦啊,还是燕青聪明,谁能想到啊。
里面装修那么豪华的马车,外面居然破败的跟头驴拉车似地。
把凌蓝小心翼翼的放在马车上,叶沧澜钻进来,刚刚的失神已经被他掩盖过去了,脸上依旧是迷倒万千众人的妖娆的笑。
他慵懒的寻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躺下来,把脑袋放在凌蓝的腿上,三千乌黑的青丝瞬间铺散了凌蓝满腿。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隔着衣衫灼热了凌蓝的肌肤。
“娘子,回去为夫就给你个身份吧,好不好,孩子都快出生了,我不想我叶沧澜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没有身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