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刘亮昨晚在单位接到了王玉洁从深圳打来的电话。当时他很惊愕,怎么会是她的电话?对方说话就像是打机关枪一样,“噼哩叭啦”的把他打得懵懵懂懂。她要刘亮赶紧来深圳,说陈英的生命正在垂危之中,现在很需要他的帮助。

刘亮一听陈英生命在垂危之中,人一下仿佛僵硬在那,没了反映,脑子一片“嗡嗡”直响。过了好一会,他想问清什么原因,对方说电话一时也说不清,只是说赶紧过来,越快越好。

刘亮放下电话后,脑子乱糟糟的。陈英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就跑到深圳去了?她不是已结婚了吗?王玉洁怎么会想到给自己电话......一连串的问题犹如一根根绳子把他脑子绷得紧紧的,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

他跑到卫生间,拧开水轮头,摘掉帽子,把乱糟糟的脑袋伸了过去,任水“哗哗哗”地冲了几分钟。

冲完水,感觉脑子慢慢清醒了。他首先给艳雯家去了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又给了艳雯姐家去了电话,她姐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他又接连拨了好多次艳雯家里电话,还是没人接。

一时与艳雯联系不上,他急了。明天是他与艳雯结婚登记的日子,今天晚上就这样走了,那也太对不起她了。

他又看了看表,离最后一班直达深圳的火车时间不多了。不管那么多了,今后艳雯会理解的。

他回到家,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匆匆忙忙给艳雯留了一封短信。然后与妈妈交待了一下,直奔火车站。

到了车站,他又在公用电话亭不停地拨艳雯家的电话,可一直没人接。又给艳雯医院去了电话,也不在。

他带着一种内疚和不安,匆匆地上了南下的火车。

他在火车上昏昏沉沉地熬了一晚上。

到了深圳,出了站,王玉洁已在出口接他。

“陈英怎么了?”刘亮见到王玉洁就急切地问。

王玉洁一脸阴郁,什么也没说,一直往前走。刘亮跟在后面急了,说:

“玉洁,陈英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王玉洁还是什么不说,一直往前走。

刘亮上前一把抓住她说:“快告诉我,陈英到底怎么了?”

王玉洁终于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水犹如屋檐的雨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说话呀!”刘亮看着王玉洁脸上滚下来的泪水,心更急了。

王玉洁满眼模糊地看了刘亮一会,痛苦地说:

“她吸毒了!”

“怎么可能,玉洁,你这玩笑开大了吧?陈英会吸毒,打死我也不相信!”刘亮听了王玉洁骇人之言,心为此一震,但怎么也不相信。

“你看我这样子像开玩笑吗?”

“那她现在哪?”

“她现躺在医院。由于她无数次用静脉注射毒品,现在不仅有败血症、弥漫性血管内凝血等重症,而且还有多脏器功能衰竭综合症,生命在垂危之中!”王玉洁说完后,抬起头看着微亮的天空,眼不停地眨,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刘亮手上提着的包也一下掉在了地上。他木然地站在那,感觉昏沉的天空在慢慢下沉,直朝他的头上扣下来。

王玉洁从地上拾起他的包,鼻子吸了一下,声音低沉地对他说:“当我听到这件事以后,也与你一样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刘亮问:“她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会跑到深圳来了?”

王玉洁用手揩了一下眼泪,对刘亮说:“一时也与你说不清楚,走吧,上车再说吧!”

刘亮拖着沉重的脚步,跟着王玉洁去了停车场。

王玉洁开着车,把刘亮安排到酒店,然后在酒店餐厅一个安静的地方喝着早茶,把陈英的情况全告诉了他。

“陈英由于婚姻不幸,就来到了深圳。”

“陈英的婚姻不幸?她可是刚结婚不久呀?”

“她的情况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刘亮摇了摇头。

“她来深圳之前去过你那,难道李虹一点也没给你说?”

“去过我那?”刘亮眼睁得圆圆的,一头雾水。

王玉洁把陈英的婚姻情况告诉了他。又把陈英来深圳之前,去湘州的经过说给了他听。并告诉他,他的电话也是从李虹那得知的,而且过两天李虹也许会赶来。

刘亮说:“这一切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李虹怎能这样!”

王玉洁接着说:“陈英来到深圳后,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就是感情问题一直在困扰着她,让她的性格越来越变得孤僻,拒绝与一切男人过深的交往。她一直深深地爱着你,无法忘记你们之间的那段感情,对你还时时抱有一种幻想。”

王玉洁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喝了口茶,接着又说:

“由于她的气质和相貌出众,生活中常常有一些优秀的男人在追求她,对这些男人,她是视而不见。所以男人们给她起了一个卓号‘高贵的冷玫瑰’。

在众多追求她的男人中,有一个地产公司的王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通过我的介绍他们相识了。王总的条件非常好,人很温和、善良、幽默,是一个典型的儒商。人长得也帅气,事业又有成,在地产圈子里很有名气。为了事业的发展,他三十五岁还未结婚。身边也有很多女子追慕,但他深知这些女人大多是爱他的财而不是人。

王总对她可算是一见钟情,非常倾慕和欣赏她,被她的美丽深深打动。后来通过多次接确和了解,并得知她的婚姻不幸(当时陈英还没有离婚),非常理解和同情她。不但没有在意她的过去,反而更加地爱她,可以说爱她到了非常痴迷的程度,并下了决心非他不娶。

王总为了博得她的好感,放弃生意不做,费尽脑子变着法子,天天讨她欢心,我见王总对她的这片苦心都为之感动。可她对王总不冷不热,并强调做朋友可以接受,一切感情免谈。

后来王总改变进攻的方式,以朋友的身份与她结交。几次王总的真情差点打动了她,可她每次看到你的那组油画,差点敞开的心,又慢慢关闭了。”

“我的那组油画?她怎么看到的?”刘亮很诧异地问。

“哎,都怪我!我先生也是画画的,有一天我在他画室看到了一本美术刊物,上面有你发表的那组油画。我当时就给了她。她如获至宝,天天都放在枕头旁。”王玉洁摇了摇头说。

她端起茶壶想添茶,茶壶水已空了,她招呼服务员又上了水。

她接着又说:“王总最后对她也彻底绝望了。刚好北京有一个项目要开发,王总带着失望和伤心去了北京。”

“来,吃点心。”王玉洁给刘亮夹点心。

“你接着说吧。”刘亮没有味口,只想听王玉洁继续说下去。

“王总走了后,陈英感觉心空荡荡的,内心多了一份失落和伤感。从此她天天都去泡酒吧。在酒吧用烟和酒来麻醉自己。为这事我与她吵过几次,可她根本不在乎。

我有一个开发项目在海南,被公司安排去了那。在海南这一个多月,我对她最不放心!你知道酒吧那地方是很复杂的,什么人都有。几次给她电话,开始还接,后来我电话也不接了。

两个月前,我回来一次,见了她,就感觉她有点不对劲。精神有点晃忽,说话无精打采。我当时也没什么在意,我想应该是从那时开始,她就染上了毒瘾。我真是太粗心了,如早发现该多好呀!”

王玉洁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一周前我又回到了深圳,我去了她的住宿。敲开门,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开的门。问我找谁?我说找陈英,那人说不认识。我当时很纳闷,我说陈英是住在这的呀。那女人说这房子是她一个月前通过中介买的。

我感觉不对,就急忙跑到了她的单位。单位人说陈英早就辞职了。我一下心就凉了,我有一种预感,陈英一定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又跑到她常去的酒吧打听她的下落。

通过多方打听,最后有一个人告诉我了陈英的最近情况。陈英早就染上了毒瘾,为了吸毒,先后把家具、电器、房子全卖了。不一会这些钱也吸完了,就卖身。”说到这,王玉洁有点说不下去了,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刘亮古铜色的脸变得铁青,脸上淌着的泪水反着的光也是铁青铁青!

王玉洁抽泣了一下,带着哭泣声继续说:

“听那人说,开始陈英还是吸,后来吸解决不了问题,就打针。她最后堕落成只要有谁给她白粉,就可以与谁睡一晚上。”说完,王玉洁哭得更伤心了,她揩了一下泪珠接着说:

“早两天通过人终于找到了她。她住在一个非常破烂的旧出租屋里,屋内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床和一张陈旧的凳子。凳子上还放着针管。她身上紧紧裹着一床破旧的被子,头发像一堆枯草乱糟糟的松散在瘦弱腊黄的脸上,整个人是骨瘦如柴。两眼呆滞无神,就像是一具尸骸呆坐在床头,门外一束光刚好照在她的脸上,是那么凄惨悲凉!我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陈英!曾经肤如凝脂,面如白玉,丰胸圆臀,风采动人的陈英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陈英看见我来了,嘴角无力地挤出一丝尴尬的讪笑。我颤颤栗栗向她走去,她呆滞的双眼紧紧盯住我,紧缩着身子在颤栗,仿佛要躲着我!我坐在她的床上,手伸进她那没有多少温暖的被子里,握住她那只冰凉的干瘪瘪的手,我的泪水如泉一样封住了我的嘴,千言万语不知说什么好。我的想法只有赶快拯救她。

不一会儿,她的毒瘾发作了,开始痛苦的慢慢地呻吟起来,并浑身发抖,鼻涕眼泪交替在一起,面部表情剧烈地在扭动,双眼发白,脸部完全变形。一时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手臂上戳满了针眼,手指也糜烂,浮肿的双腿剧烈地抖动,发出撕人心肺的凄厉嚎吟。我紧紧抱住她,她的手不停地在我身上乱抓、乱打,呆滞的双眼拚命的求我,希望我能想办法弄白粉给她。

我当时的心都要撕裂了,完全不知所措。她慢慢呼吸困难了,神志不清,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我赶紧打电话给朋友,最后把她送到了戒毒中心。又转到了医院。进了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王玉洁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

刘亮听完王玉洁述说,铁青的脸是白一阵、黑一阵,上面的眼泪被灯光照得在刺着白光和青光,心犹如被一床大棉被堵着一样,喘不过气来,恨不得鼻子和嘴多生一些。帽檐下有神的双眼鼓得老大,浅青色的下巴在往下拉,牵动着整个脸部肌肉。

他泪流满面的站起来说:“我们还在这喝什么茶,赶快去看看她。”

“急又有什么用,现在医院还不能进。”王玉洁立直身说。

刘亮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不到七点。他又重重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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