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艳雯突然把电话放撂下,刘亮急得犹如猴吃了辣蒜似的,全身都不得安宁。他不停地重复给艳雯拨着电话,可她一直都不接。他急起来,抓掉头上的帽子,一下傻蹬在地上,低着头两眼无神,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急促的把这一切在电话里告诉她。很多事电话里是很难说清的,现在自己被动得想解释清楚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想而知,此时的艳雯内心是多么痛苦。他真的不是有意想伤痛她,只是想把真实的一切告诉她。否则一种负疚感一直在折磨着自己。

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抬头看着深蓝色天空上匆匆而行的云,它们在天上是那么无忧无地飘着,与天空浑然一体,汇成一幅壮丽的画面。而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渺小的心灵还有那么多忧伤和迷茫。人活得真是太累、太累了!

他无力地站了起来,戴上帽子,又给艳雯拨了电话。又一次失望地放下电话,把通话钱交给公用电话亭的老太太。老太太看了看他,说:

“小伙子,一定是给女朋友电话吧?对女人不能太直率,有时善意的欺骗和衷意的甜言蜜语会让女人开心!”

刘亮看了看深谙人情世故的老太太,只是苦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在回医院的路上,刘亮还在琢磨刚才老太太的话,觉得是有点道理。如果我还把这一切还隐瞒着艳雯,她现在也许不会那么痛苦。不一会又推反了自己的想法,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呀!早晚她还是会知道的,晚说不如早说好!

他的脑海不停浮现艳雯和陈英,两者都用不同的眼神和微笑在看着自己,他感觉这些眼神和微笑给了自己无形的压力!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必须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如果选择了陈英,那自己就辜负了艳雯对自己的爱,那么他会负罪一辈子。如果选择了艳雯,那陈英会怎么办?陈英那双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的凄楚的眼神、那种仿佛对生有了一线希望的微笑,像针一样刺疼着自己。如果我离开了她,那不是又会把她重新推向了死亡!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好?

他一路心事重重地走着,在经过医院走廊的过道时,昏暗的灯光使过道显得幽森静肃,给他压抑的内心增添了更多忧闷。他举着沉重地步伐,僵硬地往前走。

他来到陈英的病房,王玉洁和李虹正在与陈英说着什么,一种久日不见的笑容浮现在陈英的脸上。看见刘亮进来了,她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

王玉洁和李虹看见刘亮忧郁的神色,猜想到他一定去给艳雯打电话了,并把这一切告诉了她。

“刘亮,你来到这很久了,我现在也在恢复之中,你应该回去了。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这次能活过来,我已很感激你了!再说,你和玉洁为我这次治病花了很多钱,我今后会想办法还你们。”陈英说完这番话,把脸慢慢转向了一边。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们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只要你能把病治好,把毒瘾彻底戒掉,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激!”刘亮安慰着她。

王玉洁接着说:“刘亮说得对,你要想对得起我们,你就应该把自己病治好,把毒瘾彻底戒掉!”

李虹也接着说:“我相信你会做得到,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劝慰着陈英,同时又聊了很多学校的往事,想唤醒陈英对生的希望。聊着的时候,陈英脸慢慢地又转过来,不停地看着刘亮,眼神中流露着对往事的幸福和伤感。她不停地指责自己,没有珍惜过去的一切,眼泪就自然地流了下来。

王玉洁感觉气氛不对,马上打断谈话,说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得该回去了。他们都起身要离去,并不停地嘱咐她也早点睡。陈英两眼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开病房。

“你打电话给艳雯了?”在送刘亮回酒店的路上,李虹问刘亮。

刘亮沉闷地说:“是的,我都把这一切告诉了她,我还想与她解释一下,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王玉洁说:“刘亮,我没见过艳雯,但感觉她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女人。我想她应该会理解你的。只是眼前的事太为难你了。”

刘亮说:“我现在脑子是乱糟糟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这一切仿佛是电视里面才有的事,怎么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李虹说:“艳雯那边我去找她谈谈,她慢慢会理解。问题是陈英这边怎么办?”

“我想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陈英我可以慢慢开导,等她出院戒完毒,我准备接她去我家住。不过话说回来,陈英现在之所以这样,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份情感!”王玉洁对刘亮说。

刘亮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感到苦恼!我到酒店了,李虹你住在哪?”

“她今晚就住在我家了,我们还得好好聊聊。明天我有事就不上医院了,李虹到时我送她过去。”

刘亮说好的。下了车,他就往酒店里走。

回到酒店,他就懒散地倒睡在床上。很多事情就像朵朵云彩样飘进了脑里。一时是艳雯那善良而美丽的笑脸,一时是陈英那痛苦挣扎的表情,......都不停地在眼前晃动。他眼盯着房顶一角,不停地问着自己:“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他明白自己现必须要在爱与同情之中进行选择。陈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如果她知道自己仅仅是同情而选择了她,她今后会很痛苦的。但如果不选择她,她是很难度过这次难关的!

为了拯救陈英的生命,看来自己不能顾及那么多了,只是对艳雯太不公平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不一会,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突然有一股旋风轻轻地向他卷来,旋风中一个影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圆大的头犹如一个大南瓜;高高隆起的眉骨,犹如两根大牛骨支在上面,上面垂下丝丝银眉;黑大的双眼犹如是两颗黑珍珠,闪着神秘的光芒;硕大饱满的鼻子,高高地凸起犹如一个大茄子;肥大的两耳垂到腰上,在一晃一晃。他翻动着宽厚的双唇对刘亮说着:

“你善良的选择感动了上帝,但是你这种善举不一定会有厚报,同情和怜悯是替代不了爱,请你三思而行!”

刘亮马上坐了起来说:“高人,请给我指点,我应该怎么办?”

他话音还没落,旋风又腾空而起,把这奇异的人飘得无影无踪。当刘亮清醒过来,对刚才发生的幻觉感到非常奇怪,这是为什么?

他一骨碌地爬起来,呆坐在床上。

他看着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想再给艳雯去一个电话,可拨通了好一会,又没有人接。艳雯、艳雯你现在干什么?你能理解我现在的痛苦吗?

艳雯此时正与颜国文在酒吧卡座里喝得烂醉。

“你们这些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让我们女人琢磨不透呀!”艳雯手上拿着酒杯,用手指着颜国文的鼻子说。

颜国文趴在桌子上,迷糊的双眼只能微微张开一点,艳雯的影子只在他眼前晃动。他不停地举着一只手,想说什么,又无力说出来。

“嘿嘿,你们男人真不是玩意,只知道忽悠我们女人!喝那么点酒,就像是死猪一样。来,起来喝酒呀。”她自己先喝了一杯。

颜国文歪歪地举着杯,毫无知觉地把酒倒入嘴里,斜着眼对艳雯说:“嘿嘿,你......嘴上说着粗......话也那么美!”说完又趴在桌上,真犹如一头死猪。

“哈哈,我美,美有什么用!你们男人把我们女人的感情不当一会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放不下初恋的情人,为什么又要爱我!”她语无伦次地说完,就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泪水流湿了衣襟,流到了桌上。

酒吧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服务员来到了艳雯身边,劝说:“小姐,你们已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艳雯没搭理服务员,失态地哭得更厉害了。服务员看着他们,不知怎么办才好。过了好一会,艳雯的哭声慢慢小了,只是在不停的在轻轻抽泣。

又过了好一会,已是凌晨一点多了。颜国文的酒精慢慢散发了,举起他那沉重的头,看见艳雯呆坐在那,头靠在卡座的椅背上,美丽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的痕迹,犹如一幅剪纸美人图。

他歉意地笑了笑,说:“艳雯,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

艳雯呆坐那,一点反映都没有。

“你怎么了?还为刘亮这小子在伤心?你这样值吗?其实他可能也有他的难处,你也用不着太伤心!”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恶心,体内顿时翻江倒海的难受,他捂着嘴,马上跑到了卫生间去了。

当他吐完后,人感觉轻松了很多,思维也开始清醒了,他为刘亮与艳雯之的的矛盾偷着在乐。

当他回到卡座后,艳雯正把钱给服务员买单,他一把抢过来单据,从钱包里把钱掏给了服务员。

他们出了酒吧,一阵风吹过来,他们都感觉轻松了很多。颜国文邀艳雯去江边走走,艳雯点头答应了。

“艳雯,真不好意思,真没想到今天会这样!”颜国文走路还有点摇摇晃晃。

艳雯讥笑着说:“你是不是想用酒把我放倒,好有机会?没想到把自己放倒了!”

“不敢,其实只想与你开开心心喝点酒聊聊天,解解彼此心中的不悦!”

他们来到了江边,在树下一条长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不愉快的,只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你们男人了!”

颜国文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天下的男人是不一样的。比如我,我可对你是一片痴心呀!”

他拿出烟点上火,然后接着说:“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开始,我才知道什么是不愉快和痛苦,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多么的艰难!”

他捡起一个石头,站起来往江中投去。接着又说:

“男人其实很简单,男人不像女人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他爱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越是难得到的就越想得到。就像我,我喜欢你,我就会不顾一切去追求,那怕是碰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艳雯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说:“怎么把什么都与你扯在一起。”

一阵凉风吹过来,艳雯打了一下寒颤。颜国文马上脱下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艳雯拿下他的衣,递给他说:

“谢谢,我不冷。”

“你就别逞能了,披上吧,别感冒了!”他又把衣披在了艳雯身上。

他们又聊了很多。颜国文是见缝插针,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不停地向艳雯表达爱意。

艳雯看了看表,说:“国文,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同时站了起来。

颜国文也看了一下表说:“哦,真的不早了,已是凌晨二点半了。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艳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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