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棋逢对手

第四章 棋逢对手

第四章棋逢对手(本章免费)

说罢,古皓然突然一摔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俯身狠狠的压在了蝶衣身上,阴沉着道:“你相信武力,那么就让你知道你不是天下无敌的,你践踏别人的尊严,我也让你知道无情无义的后果。”

蝶衣皱着眉头望着头顶的纱帐,身上古皓然正一寸一寸的撕咬下去,有点轻微的疼,纵然愤怒到这个程度,还是没有血腥的占有,蝶衣暗中思量着古皓然的话,半响突然道:“尊严只有强者才有。”

古皓然闻言不由一楞,抬起头来见蝶衣冷漠的道:“弱者没有,纵然有也是被人践踏。”

古皓然停了动作看着冰冷的蝶衣,那种逼人的阴寒缓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不是特意而是自然的形成,仿佛从生命一开始就跟随着她,已经渗入了骨髓渗入了灵魂,永远也撇不开也丢不掉。

古皓然看着淡漠的蝶衣,她身上散发的感觉让人很不爽,让人想远远避让不想靠近,但是气息中的人却那么孤独,古皓然微微皱眉,怎么会感觉到她的孤独,在注意看着蝶衣却又没那种感觉,随即把这一想法扔到脑后,但本来狂怒的心情却也稍稍平静下来,皱眉道:“你到底是在怎样的生活下成长的?为什么这么偏激的话也说的出来。”

蝶衣冷漠的望着头顶并没答复,古皓然知道蝶衣不会回答他,从她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她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实事,一个她信奉的事实,一切靠实力说话,站的高才有尊严才有一切,站的低那么就一切都不是。

古皓然哼哼冷笑两声,蝶衣收回眼光漠然的看着他道:“我的世界只有生死,没有尊重。”

古皓然一听这话不由气绝,一瞪蝶衣正欲出口讽刺,却见蝶衣眼神冷淡,里面却是不用质疑的决绝,古皓然不由一怔,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没有骗人,古皓然不仅道:“除了生死,还有什么?”

蝶衣冷冰冰的道:“什么都没有。”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朋友,没有信任,什么都没有。

古皓然顿时楞在了当地,什么样的生活才会什么都没有?难道存活一世就只有生死,古皓然不由道:“所以你只会采用严厉的手段来对付任何人,不懂别人的感受,也不想了解别人的想法,你只知道挑衅了你的人除了生就是死,你只知道有自己,而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其他人。”

蝶衣冷冷的望着古皓然道:“我为什么要懂?”一个杀手不需要懂,要是在乎别人的感受,那真是一个笑话。

古皓然定定看着蝶衣半响,无法置信的灿笑一声道:“我真自找苦吃,跟个不懂豆腐是何物的人,说要珍惜豆腐,我真是神经病,罗蝶衣,好,以后我也不指望你能懂点什么人情冷暖,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知错能改,你这个人就是要以暴制暴,以后你给我记住,我对你在不会手下留情。”

蝶衣眉目一冷瞪视着古皓然,古皓然也同样瞪着蝶衣道:“今天我就放过你,我古皓然还不屑这样强行占有,下一次你在惹火我,就决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虽然无比的生气,古皓然依旧不耻这样的做法,虽然对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更重要的是他感到就算要了蝶衣,蝶衣也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觉得制服了她,这个女人除了命,什么也没有放在心上。

蝶衣一声冷哼道:“今天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制的住我?”

古皓然一挑眉怒道:“那就试试看。”虽然知道自己出手那一瞬间蝶衣顿了顿,不过武功和杀人是两码子事,点穴和内功更是博大精深,往日自己并没有显露全部的身手,自然快不过蝶衣的近身肉搏,要是全使出来,蝶衣连身都近不了还说什么其他的。

蝶衣冷冷一笑道:“那就试试。”话音未落蝶衣的右手已经捏在了古皓然脊椎第七节上。

古皓然没有动只是看着蝶衣道:“你恢复的到是挺快,不过别忘了,你不会点穴制不了我,背脊上也没有穴位。”边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一根手指已经搭在了蝶衣的曲池穴上。

蝶衣看着古皓然,古皓然也看着蝶衣,俩人都没有动,半响蝶衣冷冷的道:“你不够狠心,顶多废了我一条手臂,我却能要了你的命。”古皓然双目一凛,见蝶衣神色正常决不是说假话,当下不知信还是不信,捏着脊椎能致什么命?却不知只要在上面一挫劲,脊柱断裂骨髓外流,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

俩人正对峙当中,门口突然响起茗清的声音道:“少爷,少夫人,你们可还好?”见着古皓然连藏匿的武功都用上了,可见今天他有多生气,风等也怕俩人真个扯破了皮,以后一个屋檐下生存可能都不可能。

屋内蝶衣冷冷的看着古皓然道:“今天我也放你一次,下次也绝不会如此轻松。”说罢手腕一翻就欲抓住古皓然扔出去,没想古皓然一声冷哼,手臂快速的一挡隔开蝶衣的手,借力一个纵身就势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转远远的落在地上。蝶衣冷漠的眼里光芒一闪,这古皓然看来不似初见的那般无用,这小子真人不露像。

古皓然伸手抓过自己的衣衫,往身上一套一脚踢开房门就走了出去,蝶衣只听见古皓然声色俱厉的道:“以后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你们自己选好了,今天的事没有第二次。”话语声渐渐的越来越远,几不可闻。

第二日一大早,古震召集所有古家人齐聚主屋,待蝶衣跟着青柔到达的时候,古家所有有头面的人都已经聚集在了大厅中,蝶衣一扫眼见古浩扬等几兄弟,古浩云等姊妹都已经坐在了厅中,大家都好像在等她一个人,当下看了一眼古皓然身旁空着的位置,漠然的坐下。

古震此时咳嗽了一声,大厅中聊天的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古震扫视了厅中人一眼开口道:“今天我招集大家来,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数,圣天王朝的规矩,家中小儿一旦成亲成为大人,便要成为下一任内当家,我本想在历练浩然一段时间在接手,不过现在看来他有这个能力了。”

话音一落大厅中的人都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古浩扬轻笑着道:“浩然的能力早就锻炼出来了,现在开始全面接手也好,反正也都是他的事,早接有早接的好处。”

古浩清也点点头道:“大哥说的对,这小子早就该全面当家了,省的我们一天累的慌。”其他几兄弟和一些大管家都纷纷符合着。

古震恩了一声看向没什么表情的古皓然道:“既然这样,浩然,把你手中的盐粮生意交给你大哥和四哥,以后你就总管古家的一切内部调动。”

古皓然慎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圣天开国的时候,皇族中人全部在外领兵做战,唯有最小的皇子居中调动,守住皇族最根本的命脉,才让现在的皇室奠定了一半的天下,所以最小的儿子坐镇家族,其他的儿子则各掌一脉的规矩就这么流传了下来,也使每个家族中最小的儿子,身上要学习和所承担的比任何一个做哥哥的多。就如一个中转站不停的为其他人递送新鲜的血液,不掌管任何具体的一脉,却为其他人奔波。

方琉云难得正色的道:“浩然,以后你就是古家的当家了,做事与哥哥们多商议,切不可向往日那般随意而行。”

古皓然一挑眉道:“我有随意吗?娘,我怎么觉得我慎重的很呢。”

古浩影哧的一笑道:“到也是,大事方面到是慎重,不过至于其他方面则……”摇摇头一脸笑意的不往下说。

古皓然正欲反驳,上位的古震这时又开口道:“蝶衣,以后你便辅助浩然管理这个家族,浩然管外你便管内,相辅相成方好。”

蝶衣微微皱眉还没回答,古皓然冷笑一声道:“她不会,指望她管理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爹,我看还是大嫂和五嫂管着就好。”

大嫂华堇不由道:“六弟别这么说,也不是谁生来就会这些的,蝶衣只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教一下就好了,这些你不用操心,我和玲静带一带就好了,而且盐业又被扔到浩扬的身上,怕是忙不过来,我肯定要去帮他的。”

古皓然嘲讽的一笑却也不在说话,蝶衣到也不接话,带着人去暗杀去与黑道交易,那是没有一点问题,要来做什么管家,一天面对着个什么柴米油盐,计算给谁多少工钱,那个地方要修葺,那家来拜访,想想都让人不可理喻。

蝶衣沉默了半响突然道:“府里的事我说了算?”

方琉云顿时笑道:“是的,你要用什么人都可以,等会你与华堇和玲静接管一下,在去见见那些管事们,以后府里的事情你做主。”

古皓然有点诧异蝶衣真会接手这些事情,蝶衣便淡淡的开口道:“既然我做主,以后府里的事就全部交给玲静,由她全全管理。”话音一落大厅中人一片寂静,在别家不知道有多少媳妇想做上当家的位置,这倒好还没上任的第一句话,便是权力拱手相让,还真是让人诧异的六少夫人。

五嫂玲静楞了楞看着蝶衣,半响后唇边扬起一抹了然的笑容道:“既然蝶衣开了口,那以后五嫂自然好好打理。”蝶衣冷淡的恩了一声。

众人见转眼间权力转换,不由都很惊讶与玲静的不谦不让,反倒是方琉云基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蝶衣能知人善任,则比她不懂装懂高明了百倍。

古震轻咳了一声后道:“那从今日起所有大事都报与浩然那里,浩然,你与几个哥哥和各管事先行去交接一下,蝶衣,你跟我来。”说罢起身就朝后面走去,蝶衣看了古震一眼没怎么作势跟了上去。

跟着古震弯弯曲曲的走了好些时候,来到一间密封的小室,小室里就一桌一椅,其他什么都没有,蝶衣警觉的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此处居然是刚才大厅的后面,见古震带了这么久的路,居然最后的地方会是这里,蝶衣顿时暗自提升戒备。

古震看了一眼蝶衣缓缓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一直跟在身后的冰祁漠然的站在一旁,俩人都没说话,蝶衣也沉默着一言不发,三人暗自打量着对方,蝶衣感觉到古震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冰祁身上也传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狠厉,两股气息在小室内回荡着,一波一拨攻击着蝶衣。

蝶衣脸色不变的站在原处,身上除了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昨日面对古皓然那一瞬间露出的无匹气势,此时就如石沉大海一点影子都没有,但是那两股气压却怎么也奈何不了蝶衣,蝶衣就如没有感觉到一般,漠然的站在当处。

半响古震微微点了点头收了气势站起身来道:“蝶衣,过来坐下。”蝶衣意识到可能要与自己说什么话,也就豪不客气的走上前坐下。

古震看着蝶衣坐在当处,无一丝拘束也无一丝惧怕,仿佛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不由点头道:“不错,没想到浩然的妻子,居然如此是个人物。”

蝶衣冷冷的看了古震一眼道:“要说什么就说。”

古震微微一怔后笑道:“冰祁,过来见过新主人。”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冰祁,此时一脸淡淡的笑容上前来朝蝶衣行了一礼后道:“冰祁见过月主。”身上早不复那恨厉的气色,就如一普通人一般。

蝶衣双眸内光芒一闪,眼神如电一般朝古震射去,古震负手与后站在能从镜子中看见外面景色的一角,语调森严而又慎重的道:“冰祁你是见过的,他是月堂的副座,而现在我把这月堂首座传给你。”

蝶衣面色如常的听着并不答话,古震转过身来牢牢的看着蝶衣道:“月堂是我古家当家直属的一只力量,只听当家的吩咐,负责所有见不了天日的行动,其中包括窃取情报和暗杀。”说罢两只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蝶衣,注视着蝶衣任何一个反应。

蝶衣听到这顿时冷冷勾起嘴角道:“我不是当家。”

古震站在原地看着蝶衣道:“浩然并不适合成为月堂首座,他太固执也太骄傲,骄傲到不屑用这样的力量,遇上对手他会光明正大的打倒对方,就算使些手段用些阴谋,也绝对不会直接用上黑暗力量,他表面张扬狂妄,其实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心软,这样的浩然当不了月主。”

蝶衣伸手缓缓摸着身前的檀木桌子,冷冷的道:“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不是问为什么选上她,而是自信的质问她凭什么答应。

古震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感觉,你适合在黑暗中生存,那些摆在明面上的假仁假义你看不懂,也不屑与应付,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阴森锐利到剑不出鞘已经伤人,一旦出鞘就会一往无回。你昨天那一瞬间释放的压迫很惊人,若不是我等经过些风浪,早已经胆寒。”

顿了顿又接着道:“你是浩然的妻子,身为古家的一份子,你是月主的最好人选。而且浩然已经接管了古家当家,没权没势的你以后遇上浩然挑衅,就不是今天这样可以肆意妄为,那时不管浩然做什么说什么,大家会维护的只有他,你少了与他平衡的能力,就只能被欺负。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仍然是你是浩然的妻子,你不是屈居家中的人,你应该是跟着浩然飞翔九天。”

蝶衣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冷冷的道:“我没那个兴趣与他平衡。”手指轻叩着桌沿接着道:“但是我喜欢权力。”权力让人踏实,没有势力的人走到那都会被欺负,蝶衣在死亡中打滚时便明白,要想不被别人取代杀死,权利是势不可少的东西,有了它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敢与自己作对的人便会消失。而且呆在家中真的感觉烦闷。

古震对视着蝶衣的双眼道:“看来月堂交给你,我会很放心。”

蝶衣冷冷一笑伸出手道:“拿来。”

古震一楞双眼一凛道:“要什么?”

“你知道,要给就要一个全权由我做主的月堂,我不喜欢一个主动权握在别人手上的傀儡。”

古震挑眉看着不退不让的蝶衣,半响哈哈大笑道:“好,我没看错人,给你也可以,不过你给我发个誓来,以后必定竭尽全力帮助浩然,不得背叛。”

蝶衣冷哼一声道:“你记住我没要,是你要给我。”

古震如电的双目在蝶衣脸上扫射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道:“蝶衣我小视了你,果然心思够灵敏,也罢,誓言一类不过求的是个安心,若真要背叛也不是一个誓言管的住的,蝶衣,全心全意辅助浩然,不要看现在我们古家很风光,背后惦记我们古家的人不少,现在浩然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他摆平明面上的事情没有一点问题,但是私下他若没有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帮助,可能会吃很大的亏,蝶衣,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个位置,我把浩然交给你了,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记着这是我的委托,看住他。”说罢缓缓取下手中戴着的一个鹰形的戒指,伸指一弹便落在蝶衣面前的桌上。

蝶衣取过戒指戴在食指上,双手一使劲便压小了黄金做的戒身,此时冰祁一改刚才的神色,退后一步单膝跪地恭敬的道:“属下副主冰祁,参见月主。”

蝶衣顿时便知手中信物不假,冷声道:“免了。”

古震此时道:“以后月堂便只听你一个人的,整个古家的地下势力全权交给了你,可要与浩然配合好。”

蝶衣微微皱了皱眉,古震知道蝶衣与古皓然矛盾不小,不由道:“不要因为小事影响大事,你是他的妻子,在家里斗斗气争个高低,我没什么意见,在外的时候你若掌握不好分寸,那就任由浩然做决定,回来在计较不迟。还有月堂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要告诉浩然他们,月堂除了我没人知道它到底做的是什么,外面的人包括浩扬,浩然他们也只知道,月堂是古家暗中培养护卫,保护他们安全,和收集信息的组织,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

对于这些蝶衣自然明白的很,光明有光明的存在,黑暗有黑暗的存在,不一定光明就好过黑暗,只是大家都习惯了那种生活,今日若让她去一分一厘的去计较银钱管家,不如做这月主安生,毕竟这才是自己熟悉的生活,黑暗会让她更加如鱼得水。

蝶衣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半响缓缓道:“胆子当真不小,就为了一个委托,把手中的力量全部送上,古家人,你们真的是莫名其妙。不过,我蝶衣既然接受了,就不会出尔反尔,只要对的起我,我自然对的起你,不过要是我发现有问题,那么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古震本以为蝶衣不会有任何表示,没想蝶衣居然给出了承诺,面上虽无什么表情,心中却也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要不是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古浩然身边,何须下这么大一个赌注,不过好像没有看错人,面前的人虽无情,却不无心,只要浩然能死死拴住她,以后的古家断然不会倒。

沉默了片刻古震便开始教授蝶衣要做些什么,冰祁在一旁恭敬的汇报内容,不知不觉中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蝶衣也弄明白,这所谓的月堂并不能等同与杀手组织,它是一个很完善的黑道组织更能说明一些,势力渗透了整个圣天王朝,与影束王朝也有那么一点半点。

最初不过是为了阻止别人来找麻烦,而产生的自我保护行为,后来古家生意越来越大,找麻烦的人越来越多,手段越来越高,久而久之渐渐的就形成了今天的月堂,在暗中扶持着古家一切明面上的生意,在防备敌手的同时也开始主动出击,铲除那些死对头,剔除一切潜在的危害。所以到后来自成一脉,渐渐发展开来,成了另一个势力。

待蝶衣他们走出小室,外面早已繁星满天,主屋那边正开大酒席,为古皓然升任当家庆贺,古震,蝶衣,冰祁一行三人出现在现场时,大家都已经等了好半天了,顿时拥上就嬉闹起来。

大厅中古皓然高坐与首位,古震和方琉云则坐上了相当与太上皇的位置,一众兄弟姐妹则坐在了两旁下首,蝶衣看了一眼当中瞪着她一脸得意的古皓然,冷然的缓缓上前坐在了他身边,而一直跟在古震身旁的冰祁,则恭敬的跟在蝶衣身后立在当处。

古浩扬等第一时间具都一楞,无不看向他们爹去,古皓然陡然沉下脸看着蝶衣,冰祁如不跟在古震身边,就应该跟在他身边,怎样也不该轮到跟着蝶衣。

古震此时淡淡的开口道:“月堂我已经传给了蝶衣,以后需要什么帮忙,你们直接找蝶衣。”

蝶衣冷然的抬头看着众人道:“以后我就是月堂的月主,一切事务由我做主。”一听这话古皓然顿时脸色更沉,这表明了月堂已经是她的,就连爹也不可以做主,那还怎么去要回本属于他的东西?

席间正些微沉默古震又道:“这一次在黎洲两年一次的百宝会,也就是下个月了吧,我看就浩然和浩影两兄弟和媳妇一起去,浩然,这是你当家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要办砸了,也是我们古家成为圣天王朝第一门庭后,举办的第一次大会,脸面攸关,小心行事。”

古皓然瞪了蝶衣一眼高声道:“爹你放心,我们古家拿出手的肯定是最好的。”古震点点头便不在说话,当下一大家子人往来贺喜,一个晚上大是热闹。

第二日古皓然与古浩影一早就出了门,五嫂玲静与他们前后脚的前来,见蝶衣正翻看着什么,不由微笑着道:“蝶衣,在看什么?”

蝶衣抬头看了一眼玲静淡漠的道:“有事?”

玲静自顾自坐下来轻笑着道:“我想蝶衣一定不知道百宝会是什么,这次我们又是第一次以第一门庭的资格去的,少不得不能坠了古家的面子,浩然自己做事想的透彻,对别人解释的话可能会说的不太清楚,所以我来拣些可能被浩然遗忘的地方,跟蝶衣聊聊,去了也好心里有个底。”

蝶衣放下手中的册子,靠在椅子背上注视着玲静,这个女人心思机巧又聪慧,明知古皓然并不会说这些与她听,便拐着弯子来跟她说,当下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说。”

原来这两年一次的百宝会,乃是整个圣天王朝有身份有财富,排名前十位的门庭才有资格参加的,百宝会顾名思义就是相当与一个宝物展览,要衬的上自己的地位,配的上家族的名声,自然每一届这些门庭拿出手比拼的,都是珍中之珍,贵中之贵,无一不是稀世珍宝。

大会规矩每门庭至少两样宝物,取得大会公认一二三名的宝物,都会呈献给当朝皇帝,皇帝自然也有赏赐下来,这就是众所公认的荣耀,也是身份财富地位的象征,所以乐此不疲的收集,比较,说到底就是一场变相的争斗。

晚间茗清特意过来嘱咐蝶衣多带点衣物,因为黎洲离汾洲大概有十日路程,去了少不了还要布置场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明日便会动身去黎洲,古皓然和古浩影今日便是忙着去布置去了。

蝶衣看着娘,大嫂,二嫂,三嫂,四嫂等送过来的什么衣物,配饰,零食,以及很多说不上名来的东西,说是路上万一想吃了想用了,随手就可以取用,那里还要她自己打点,还有下午那殷殷嘱咐和真心的关切,蝶衣看着这些心中难得的有点暖,第一次出门有人关心,第一次有人帮忙准备一切,那些亲切的笑容让人感觉有点舒服,却也很别扭。

第二日上古家的人都来送行,古皓然哑然道:“干么,又不是第一次出门,那里用得着这么多人来送?”

方琉云拉着蝶衣的手道:“我们是来送蝶衣的,谁个来送你,我的新媳妇这才进门几天就要出门,我是舍不得她劳累啊。”

三嫂白芊呵呵笑道:“我们是疼蝶衣,你还真当我们是来疼你的啊?你看别老五多自觉,早就闪到一边去了,就你还真不精明。”古皓然一听顿时直翻白眼,转身就朝依在马车旁笑嘻嘻的古浩影走去。

一番众女离别依依,终于在蝶衣受不了的时候退下舞台,古皓然看着脸沉如水的蝶衣,没来由的心情一好,蝶衣不喜欢吵闹,刚才那一番众女七嘴八舌的嘱咐,自己都听的头昏脑胀,蝶衣能好脾气的没揍人,真的算是忍耐力惊人了。

马车驶到码头四人坐上古皓然的楼船,逆流而上往黎洲驶去。

一路上的景色与回汾洲时大不一样,远没了什么山清水秀,一处处码头林立,来往的船只往来穿梭,岸边的行人匆匆忙忙,一派繁荣兴旺景象。

黎洲码头前来迎接古皓然一行的,乃是古浩影所掌管的茶业黎洲总管,那胖胖的中年人先是给古浩影行了礼后,才与古皓然行礼,结果一看见古皓然旁边的蝶衣,顿时张大了口楞在一旁,玲静见古皓然一脸不悦,不由笑着道:“材总管,这位就是我们浩然的新婚妻子。”

那材总管方一惊后回神,顿时满脸尴尬的道:“六少爷与六少夫人真的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老材今日得见才知道世上居然有这样超凡脱俗的两人,真的让老材大开了眼界,六少爷,恭喜,恭喜。”

古浩影邪笑道:“走了,这十日船坐的我都闷死了,还不前面带路。”这十日上算是见识了古皓然与蝶衣的相处,没事都要咬一口,反正就是不让人安生,乐得看了十天你来我往的交流,古浩影算是彻底佩服了蝶衣,私下与古皓然说,这女人这个性子就天生一块冰块,要是想让她有人气,这任务任重而道远,你就慢慢磨吧。

一大行人带着两个大铁箱,入住古家置办的一处私宅,虽没有古家那么富丽堂皇,辉煌大气,但也是秀美儒雅,令人感觉自在舒服。

晚间饭桌上古皓然瞪了蝶衣一眼后道:“我要其他九家所来参加的宝物资料,你动作越快越好。”虽然明争但是在做事上,古皓然豪不含糊。

蝶衣微一沉吟便明白,这要的是知己知彼,各门庭拿出来的东西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这是大家竞相的默契,过高则未免天子妒,虽说最后会献给皇帝,但保不准皇帝想要第二件,那时候找什么地方要去。过低则明显受人讥讽,家族颜面无存,所以这就要有个度,若是知道对方拿出的是什么,自己在来挑选无疑就会面子里子全收。

蝶衣微点了点头,冰祁一上岸就已经指派人去了,提前二十天来说的准备,就是对这些方面的准备,至于其他小事一桩。

消息这些东西急也急不来,第二日把准备工作交给材总管和风等几个,古皓然等一行五人大摇大摆的逛起街来。这几日快临近百宝大会,整个黎洲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人流也比平日多了两三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个满脸兴奋,因为百宝大会是允许众人观看的,依仗十大门庭的势力,自然不怕什么人来抢劫之类的事情发生。

一行五人容貌太过出众,走到那里都吸引着百分之一千到一万的回头率,古皓然等早习以为常,蝶衣更是无所谓,冷着的脸更是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玲静容貌虽不十分出众,气质到是一流,一路上淡淡微笑着给蝶衣讲解路边卖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吃的,这地方出什么特产,蝶衣虽不回话,倒也睁大眼把一切都收在眼里。

正边聊天边行进时,前方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茗清和古浩影都是个好热闹的人,忙拉着几个人就凑上前去。

只见围成一圈的人群中,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怒气正挥舞着皮鞭,狠狠的抽打地上一个披头散发哭声震天的女人身上,边打边骂道:“我叫你不要脸,我叫你不要脸,你烂女人我揍死你。”

蝶衣见那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被母亲紧紧的护在怀中,微弱的哭声实在是抵不上女人的哭嚎,不由皱了皱眉。

古皓然面色一冷正欲上前,古浩影却扯了他一下,古皓然微微楞了楞,耳中便听见周围人叽里咕噜的鄙视声音,原来这个女人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却品行不端,嫌弃男人老实没钱,便出去勾兑了不少的男人,怀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现在自己的男人终于知道追上门来,她勾兑的男人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维护,这样的女人又会有什么人来维护。

古皓然等听了不由都面冷下来,这女人不知廉耻到极点,打死也不会违反圣天王朝的王法,顿时都一脸鄙夷的转身离开。

蝶衣冷冷的看着挨打的女人,这女人爬在地上背上已经被打的血迹斑斑,哭嚎的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来,一双手臂却牢牢的护卫着怀中的孩子,硬是没有让皮鞭碰上襁褓一下。蝶衣看着那颤抖的身体如风中之烛一般残弱,但是却像林中之竹一般挺拔的维护着自己想维护的人,一直放在身侧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握成拳。

“蝶衣,你怎么还不走?别看了,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活该。”玲静走了几步方发现蝶衣没有跟来,忙又回头找过来。

蝶衣冷冷的点了点头道:“她是活该。”话音未落人已经快速跨出一步,一把抓住了男人愤怒的皮鞭,唰的用劲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教训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怒气冲天的男人本欲一拳砸向多管闲事的人,却看到蝶衣的面容后,忙收手喝止了起来。旁边的众人也都纷纷附和,说这个女人怎么怎么活该,不值得出头什么的。

蝶衣扔下皮鞭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抓住她翻过身来,女人已经面色发青,显然是打的狠了,蝶衣伸手抓住她怀中的襁褓,稍微用力却没有带动,那女人死死的护在怀里,蝶衣冷声道:“放手。”

那女人浑身一颤,睁开无神的双眼对上蝶衣冷漠的眼睛后,突然缓缓松了手喃喃道:“救他,救他。”

蝶衣看了一眼哭背过气去的婴孩,伸手抱过就往外走,那男人顿时喝道:“你干什么?把那孽种留下,这样的孽种不该留在这个世上。”说罢就要过来夺蝶衣怀中的婴孩。

蝶衣站着还未动身旁一道风声响过,那身后扑上来的男子已经坐在了地上,蝶衣看了一眼出手的古皓然,抱着婴孩冷冷的道:“小孩没错,他没有要求生来就是这种命运,你也没资格决定他这样的命运。”说罢抱着小孩缓缓的朝古皓然等站立的地方走去。

坐在地上的男人楞了楞后怒道:“他的母亲不要脸,他就是个野种,就是个野种,他就没资格活在这世上。”

蝶衣冷哼一声转过身来提着婴孩道:“他可有不要脸?他杀人放火?他强奸妇女?他杀了你老子还是毁了你全家?”

男人顿时语塞,被蝶衣摇晃着缓过气来的婴孩,小声小声的又哭了起来,围观的众人不由都楞在了当地,这样的言论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一想到也真的没有,不由都静了下来。

蝶衣缓缓复抱着婴孩冷漠的道:“没有任何生命生来就是为了死亡的,也没有任何生命注定不容与世。”说罢抱上婴孩就走,身后的女人嘶哑着声音断断续续的道:“谢谢,谢谢,他……没有……错。”

看着怀中的婴孩,听着身后微弱的哭声,蝶衣衣袖下的拳头却握的更紧了,自己本来懂事的比较早,三岁左右就有了比较深的意识,那紧紧抱着自己的温暖怀抱,那浓浓的爱意,那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手,一切都是心底最深处的烙印,本来以为十几年的杀手生涯,已经忘却了最后的温暖,却不知刚才那一幕没来由的勾起了自己心底唯一的珍藏,那是母亲浓浓的爱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心中最后唯一剩下的痛和柔软,是自己拼命生存下来的唯一动力。

蝶衣看着婴孩,婴孩已经停止哭泣的睡了过去,蝶衣从来平静无波的眼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沉痛,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的神色,但是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哀伤,却被一直注视着她的古皓然看在眼里。

古皓然微微楞住的看着蝶衣从身边走过,眼底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异色,这样的蝶衣让人陌生,楞了两秒后几步跟上前,却见蝶衣顺手把婴孩递给了玲静,那股从心底发出的深痛气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复到以前冷若冰霜的蝶衣,古浩影眼珠一转一挑眉笑道:“自己救了他,为什么要交给别人?这孩子看挺喜欢你的。”

蝶衣看着本来在自己怀中睡着,此时却突然醒过来的婴孩,正在玲静怀里细声细气的哭着,沉默了半响冷淡的道:“我不想有第二个我。”古浩影等都没怎么明白蝶衣的意思,古皓然和茗清却是明白了,要让这孩子跟着蝶衣,少不得会被她训练成另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待别人好,只知道怎么把一个人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特别是从小开始培训。

古皓然微微挑眉的看着蝶衣的背影,第一次听见她关心别人,虽然很隐晦,但真的是在替这个孩子操心,在古家的时候也是孩子比较能够接近她,古梦心还能肆意的让她抱他,然后亲她,细细一想古皓然突然有点明白了,蝶衣的戒心太大了,任何成年人都不会去相信,冰冷的外表和性情,只是不相信外人的一种最直接的方式,而只有小孩子像一张白纸,他们无法伤害她,所以她才允许他们接近她,这样高度到深入骨髓的不信任和防备,需要经历怎样残酷的环境,才能形成这样一种性格,古皓然盯着蝶衣的背影,没来由的皱了皱眉。

这样一闹几个人也没兴趣逛街了,五个大人抱着个小孩一摇一晃的闪了回去。接下来黎洲是越来越热闹,其他六个门庭也先后来到,余下三个门庭多半也就是这几天前来,日子也分外的近了。

这日待蝶衣和玲静带了婴孩来到前厅时,古皓然,古浩影和冰祁已经都等在那里了,蝶衣无视古皓然带火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冰祁一眼,冰祁忙上前交过这些日子调查的结果,古皓然看着蝶衣漠然的翻了两眼,心下极不舒服,这冰祁本来听他的,现在却只听蝶衣一个人的,让他把调查结果拿出来,弄死也不干,说什么只能给蝶衣过目,气死个人。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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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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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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