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醋落桃花姐妹妃3

第十九章 醋落桃花姐妹妃3

第十九章醋落桃花姐妹妃3

就像许多初为人父的人一样,宸岚听说将要当爹了,也是激动莫名。(下载楼.)

众人识趣,都含笑离室。姜曦月也落寞的跟了去。

室内便只剩下我们俩个。

在我们身旁,落着一座波浪形紫檀屏风,流畅优美的曲线齐眉横淌,隔了居室与厅堂的视线。

白色的屏纱上,绣着四季平安荷。淡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水中,因了摇曳的灯光洒来而色泽变换,栩栩如生。

宸岚向屏上瞥了眼,又回望着我,唇畔敛笑,道:“后园池中的荷花前几日开了,等雨停了,咱们就去观荷!”

言语间,他眼中泪星泛泛,暗藏着喜悦与深情的浪潮。

必然是他高兴得不知如何表达,便顾左右而言它了。

我会心一笑,淡声附和道:“好,等雨停了,天亮了,咱们去赏荷、垂钓!”一面说着,一面缓步向里面行去,解下身上雨披。

几日阴雨连绵,地上不免有些水渍。软底绣鞋在绒毯上笃的一滑,我身子失衡,歪了一下。宸岚眼疾手快的将我扶住了。

这本是一个轻松之举,然而,在扶住我后,他的脸上却现出惊魂未定的样子,饶是确定我站得稳如泰山,双手却仍然小心扶我的臂,不敢松离。

他向来紧张我,却也不至于紧张到如此小题大做的地步,看来是,已然开始紧张他命中的第一个骨血结晶了。

我亦是初次被人当成易碎的玻璃一般看待,心中既有甜蜜暖流荡漾,又有些难为情,矜持道:“王爷,你正病着,不易在寒气中久站,还是早些就寝吧!”

他恩了声,却并未放开我,而是将我整个环在了怀中,堪堪搂紧,一缕温流吹在我的耳鬓,道:“你听,细雨在说,此时天幕渐合,正是罗帐**时刻,我们夫妻,该一同就寝啦!”

我轻轻一笑,脱口问他:“你不去西厢吗?”西厢烟水阁,是我为姜曦月安排的住所。他若恋着那儿,我一回来,也就不会在这屋子里看见他了。他先就没去,而今正病着,自然也不会冒着雨钻过去,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儿,一出口就问了这么一声醋溜溜的荒唐话。

他一怔,脸上的暧昧柔情一扫而光,整个人像被薄霜打过了一般,望着我出神。

凉丝丝的空气凝了一层尴尬。

我轻步离开他的怀抱,将雨披撂在案子上,不经意打了个喷嚏。喷嚏声细如雨落,他竟像听了一声惊雷,精神一震,大步流星的来到我身边,也不多说什么,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动作倒是分外轻柔,如同抱起婴孩儿一般。

“抱我做什么?”我笑着嗔问,却不经意的在他脸上,看到令人敬惮的严肃,心中微微一震,不再言语。

他将我横放在床上,抽去我肩上沾了雨星的云帔,再为我脱了绣鞋,继而将柔软的锦被轻轻拉开,覆到我的胸前。每一个动作,皆是不敢疏忽,像是怕惊动我腹中香睡的精灵。

我本也倦了,便由着他。

本以为,久别不见了,他急于雪月风花一场。未料,他在被我盖上被子后,便盘膝坐在我的身侧,静静望了我一会儿,将我的右手从被子中抽出,捧在掌心凝视,轻轻摩挲着,道:“知道咱们室中,为何摆着荷花屏么?”

他这是想对我说什么。我未曾作答,静目望着他。

他稍加沉默,未抬首,仍以指肚摩挲着我的指尖,道:“每日醒来,我一眼便会看到屏上的荷花,便会想起你咬烂纤指、心痛如绞时画下的血荷。自问心间,没有一日忘却其间的血泪深情!”

缓缓抬起头来,他眼底已是泪光暗涌,深深望着我道:“嫣儿,咱们的情,是用一滴滴鲜血画就的,不管碧落黄泉,早已在宸岚心中化碧成石。我又岂会做些混帐事,亵渎了它?那两年,我与曦月在寂寞边城相守,都不曾逾越尺度,而今有你在身边,我又岂会……?”轻声一叹,他颇有委屈,“那夜我醉了,被你们送到她房中,一醒来便离开了。本想着回房抱一抱你的温香,却只扑了一床冷风,却只在被子下,找到一封别离信!好生心痛!”

我已然明白自己错怪了他,自然像找回了什么似的高兴,但不明白,他既然不想染指曦月,又为何要纳了她?正想问他,他隐忍不住,忽的咳了起来,声声抽心拔肺,令我的心也跟着震颤。

我便再也不管他还有多少心声未曾吐露,轻轻一拉他的手,“躺下再说!”

青丝落枕,情丝相缠,四目相凝,想念了两个月的身体,终在香罗锦被中重缝深拥。窗外雨声绵柔,他甫一抱住我,便有些血潮翻涌,将先前的严肃都抛去了脑后。

灯光暧昧的洒在鸳鸯枕上,他那饱蘸想念的指尖,急切探向我襟下结绦,喘息间尽现爱的饮渴。

我肃目扣住他的腕,问:“王爷,你到底如何打算的?纵然,我希望你以纯情待我,却也不忍心,让曦月为你牺牲一生的青春和幸福!”她修不出那般清心雅性,守一生活寡,等于受一生活罪。

他道:“还说呢!我本想着,暂给她一个定心丸,让她不要寻死觅活。等她见了你我如何深情难移,自然就退却了。届时,我再把休书还了她便是!哪知,你竟把我一个人晒在家里,自顾到山上赏月观竹去了!这些天,我应付她可应付得着实辛苦!”

我哂然道:“不要把话说得太过简单了,本就不是桩简单的事!”

他旋即正色,深望着我,指尖点着我的指尖,沉吟片刻,终于一字一字沉甸甸的向我坦承:“娘子,我自然知道这事不是儿戏。只不过,姜曦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有责任,既然没有良策帮助于她,也唯有暂时答应了她,算是缓兵之计吧!再则,她生母已故,它日姜守道一死,树倒猢狲散,那若大的姜府必被上上下下的人视作俎上肉。如今姜曦月有了王妃的身份,自然可以镇住那份家业,以待日后慢慢打理!”

他想的真是周到,我既是欣赏他这份善良,又暗自庆幸这样善良周到的人便是自己的夫君,深情款款的将头偏在他的肩上。

他却深抽了口气,迟疑着道:“其实我纳她为妾,还另有一个原因,想对你说,又怕惹你不悦!”

我闻言心头一震,却缄口不语。知道他想说起那个秘密,却也忍着不问。

他不安的悄悄观察了我良久,惴惴道:“与你交好之前,岚的心中,也曾暗暗诗画过另一个女人。”

心口针扎似的一疼,我仍然装着恬静的笑容。

他歉意深深的拥着我,望着我背后,床壁上盘根错节的雕花,轻轻道:“嫣儿莫怪,宸岚曾暗慕曦月的姐姐,也就是已故的素贵妃。如今照顾姜曦月,也算是对故人一个交待吧!”

他的话音一如床顶那纱幔般轻轻飘起,却令我周身被一波又一波的惊雷笼罩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样一番表白。

怎么回事,他的秘密,他心中暗暗诗画的另一个女子,竟会是我?竟还是我!

一时间,真的说不清是高兴多些还是惊愕多些,我只觉得脑中一团糊涂,似坠入了云雾里面。

他以为我陷在难过中,顿时十分不安,眉头紧紧攒起,即刻便要拧断了似的,望着我哀求:“倘若心中难过,你便发泄出来好吗?骂我,或是用什么法子罚我都好,只是不要憋着忍着!你如今有了身孕……咳咳咳!”许是太过担心我了,他心中焦灼、语气急躁,竟又狠咳了起来。怕咳气冲撞到我,又赶紧将身体转了过去。

我当即抬手为他抚背。纤指抚过他背后薄软的雪衣,一寸一寸皆是柔情,就像他在我咳时为我轻抚一样。

稍后,他止了咳,转回身来,我不待他出声,便像一股潮水撞进了他的怀里,连声道:“我不难过,不难过,一点儿都不难过!”前世今生,你的爱都给了我,我为何要难过?

他没料到,我非但不恼,反而像发现了盼望几世的宝贝一般,发疯的抱着他,一时回不过神来,竟像木头般怔在我的怀中。

我看他一眼,忽然觉得他懵懂相顾的样子如此令人痴迷,心便颤得脱弦了一般,竟不顾女子矜持,猛一递唇,如涛如潮的将他吻了进来。

他冰凉而微带着药味儿的舌尖,微微缩了一下,下一秒便迷失在我的捕获中。随即,醉人的轻吟自他喉咙深处不安的颤动上来,钻过我的脑海,飞向床顶那美妙的红幔。

雨丝如此轻柔的敲打着窗户,却有另一番狂烈的风云在我们的身体间肆虐冲撞。饶是他病着,饶是我有了身孕,但相隔了半月不见,俩俩相思,我们亦是按捺不住的纠缠到了一起。

风月云涌间,我也体会出了,情爱缠绵时,他惟恐伤了我和孩子,诸多的小心与痛苦隐忍,不禁暖暖于心。

身体倾尽了相思之苦,我们躺在幸福的余波中彼此拥着,我随口问他:“你怎么会……留意素贵妃?”记得那时,我与他接触并不多呀,纵然相见,亦是敬而远之,缘何会令他生了情呢?

他微现窘色,道:“多年前,我曾辜负过她。因了一份歉疚,便时时惦记着她,寻着机会就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哪知,接触中,竟发现她才华横溢,诗情满腹,一壶清心,便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情网!呃……嫣儿?”

说着,他唤了我声,似想问我什么,我却陷在莫大的疑问中,不知回应。

直到他再次唤了一声,我方一震,脱口便问:“你如何辜负过素贵妃?”想不起来呀,前一世,他怎么会辜负我呢。我们初见时,我的身份便是他的皇嫂,何谈辜负二字?

他见我这般心急的刨根问底,不禁有些诧异,反问我道:“你竟这么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吗?呵呵,其实,左不过都是青葱年少。我如今心中,只认定嫣儿你,没有一丝旁念!”言罢,怕我不放心,他又目光灼灼的凝着我眸心深处,坚定补了一声:“真的!”

我甫要再问,但听外面有人惊呼:“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啊!”

走水便是失火的意思,屋外不知什么地方失火了,宸岚叮嘱我两句,便披了件衣裳赶出去查看。

不多时候,他便回来了,说是纤雨在为我煮姜汁的时候不小心烧漏了锅,引发了一场火,并说火已经灭了,无人受伤。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经过这番折腾,我们也都没了睡意。他便提出来,与我掌灯游荷。我先是担心他的身体,不肯前往,耐不住他温声相求,便从了他。

夜色好生清爽。

星斗在头顶灿灿闪耀,真像是被雨洗过了一般,映得夜空一片澄明。

我们手挽着手漫步在荷池边,闻着夜雨过后沁心的清香,每走一步都幸福满满。

瑞儿、白采衣、夏候珏,则在荷池的另一端,避着我们,向水中放下一盏又一盏的荷花灯,令原本花开稀少、景色单薄的池子,变得分外灿丽美观了。

夜色如斯斑斓,苍穹如斯美妙,我不知道,天宫里面是否住着神仙,芳心唯愿,永守此时,永伴此人。

夜话夜时夜有情,心伴心时心相映。我悄然,将一个句子,用情作刀,刻在心底:嫣与岚,情不移,长相守。

……

因我有了身孕,王府上下一团喜气。人逢喜事精神爽,宸岚的风寒也很快好了。甫一好起来,他便入宫请辞,打算辞去所有职权,带我到山中静养,当然,请辞的借口绝不是要陪身怀有孕的娇妻,而是自感才能不足云云,尽是些虚伪官话。

他出家门的时候,我便目送他的背影猜想,他再回来时,必是一脸的轻松和惬意。

傍晚,我着一袭喜庆的桃花滚绯裙子,翘首立于阶前,敛笑望着。他骑着雪白的金鞍骏马,着一身藻纹紫色麒麟袍,肩头紫绫飘飘,自那轮胭脂红日中,沿着金光大道回来。

心中不禁涌起光芒万丈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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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龙凤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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