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魂战魂

第六章 海魂战魂

当A.K与任蘅赶到阜南大道时,此地早被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透过人墙,A.K不经意的望着停在街道深处的一排黑色轿车,其中,一辆车牌号为“贡—BC918”的车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A.K对轿车并无研究,不过却对车牌号有所涉猎。大凡92式白牌警车牌照,第三位代码大有讲究,从“C”字上,A.K辨别出了来人的身份。

C代表着地方安全局。A.K已经清楚是什么人来到了现场。听说这里安全局的头头是位叫方堂辉的家伙。一位谨慎而精明的人物。而最近,据说与人界散真来往密切。

任蘅望着街道中心的那片淡银色光罩,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设备弄出来的特效?”

A.K嘴角逸出一丝鄙夷,答非所问地道:“在踏足这块土地之前,我的老师曾给我上过一课。这里的修行士自古就强调各种力量的相互融合。心气合一,天人合一,甚至天地人合一。天是宇宙力场,地是空间能量场,人是心、气、神、力四者综合场。当修行者能够完美的把这三者统一融合后,他将拥有想象不到的巨大能量。”

任蘅出神的凝望着那片光幕,眼神中充满好奇。A.K已经给出了答案。中国的修行士!那些有资格拥有传说的奇人异士们,身怀非人力量的战士或智者,他们在创造着神话,改写着历史,璀璨也许不会只属于他们,但他们最有机会接近辉煌。

海呢?他会选择铸造神话?还是打破神话?也许这两者本质上并无区别,打破神话本身就是在铸造神话,唯一的区别在于,海所选择的立场。

究竟是以人类身份来捍卫人界?还是继续保持着怪物身份遭受排挤?

如果由柳栩来回答任蘅此时的疑惑,这位超出年龄界限的少年会选择另外一个答案。

破坏。

海是规则的破坏者,因为没有任何一种规则会以海的喜好来制定,因此他只能破坏掉这些规则。规则也许会约束着海的决定,但永远不可能主导他的行为。

任蘅不无遗憾地看着前方黑压压的警察,“真可惜。”

A.K笑了,“你似乎对那里非常好奇?”

任蘅爽性的点了点头。A.K呵呵一笑,“或者,你该跟我去瞧个热闹。”

A.K伸出右臂,任蘅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饶有兴致的将手穿过对方臂弯。两人逐步向着一处人烟稀少的地区行去,越行越远,直至缓缓消失在街角处。

在距离百步之遥的地方,柳栩与迪少正出神地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有些闹不明白,这丫头究竟是在打探消息?还是在享受约会?”迪少苦笑道。

柳栩淡淡一笑道:“两者并不矛盾,允许并行,至少她可以。”

看着柳栩俊秀的轮廓,迪少选择了另外一个话题,“有什么方法能接近那片光幕?”

“没有!”柳栩无奈地一摊手,“我们只是普通人。”

“很想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栩道:“我宁愿花多些精力去挖掘A.K与那个号码。”

迪少出神地凝望着那片夜空点缀下格外璀璨的光色,“可我有种预感,那里也许会有我们所要的答案。”

“预感?”

迪少笑了笑,“也许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吧。一些朦胧的感觉。”

***

就在十余道白光破空来袭之时,半空中只闻人声,不见人影,“你们这帮蠢货,不是看在大兵压境的份上,哥哥我今天就活劈了你们!”

乍闻透明事物的怒喝,半空中男子阻止了同伴的攻势,扬声高呼道:“九宫山散真祁志羽,再次请教阁下来历!”

可惜这种坦诚似乎对透明事物没有任何作用,他闷闷地回了句,“哥哥我不乐意说。”

祁志羽笑了,“虽然你状态异常,常人难见。但只凭此点还是难以与我等相抗!”祁志羽从怀中取出一物,却是一颗碧绿色珍珠。此珠见天变色,层层绿光水银泻地铺散开去,光波所到之处,人物皆被罩上一层淡淡地绿芒。

终于,此珠祭出后,在场众人都诧异的望着半空中逐渐现出原身的那条人影。琴酒娇躯一震,纵然此人身份与她料想一致,但在此情况下被人照出原形,仍令她大是担忧。

眼前这熟悉的身影,电梯口熟悉的味道。

王德海。

海浑身上下被绿光笼罩,朦胧身形中透出一股子诡异,若有似无又清晰可见,若非熟悉他的人,也无法从此时样貌中猜测出他的身份。

祁志羽笑道:“破了你的先天隐身优势,还有几分把握?”

海马马虎虎的看了看遍体绿芒,满不在乎地随口回道:“懒得搭理你。想死就上,反正姬随风那老混蛋欠我的东西多了。先讨点利息回来!”

祁志羽脸色猛然一变。这古怪事物居然能知道自己师尊的大名,在自己的记忆中,除却有限几人和各自子嗣外,姬随风这个名字几乎消失于尘世中。

海冷然地打量着蠢蠢欲动的散真群,“丑话甩前面,别较真!我这人动起来就歇不下手。未来这些天乱子太多,需要你们去维持某些秩序,哥哥我不想这时候和你们算帐。等到那帮修罗界的混蛋安分下来,咱们再慢慢解决彼此的问题。”

海缓缓地从空中落下身形,走向琴酒等人,继续道:“先安内,后抚外。我可不想被那些修罗界的蠢货趁虚而入。”

祁志羽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拥有这么强大的自信?或者我该换个说法。自大?我想这词比较适合现在的你。你真以为自己会有两败俱伤的机会?”

海回身一笑,空气中充满杀戮的血腥,“别后悔就好。”

正在此时,银光罩外发出猛烈的撞击声,A.K环搂着任蘅破罩而入,阴笑道:“连身体都没有的家伙,拿什么让人后悔?”

海望着来人,尤其是任蘅,眉头一皱道:“丢人不?怎么和这家伙混在一堆了?”

乍见被绿芒包裹的朦胧身影,任蘅依稀从中认出海的模样。内心窃喜之下又不禁暗骂这海其蠢如猪,若非为这浑小子和林阿姨,自己又何至再趟这滩混水?但在与海的照面中,自己从来不愿落口舌下风,更何况这浑人见面就给自己扔出那样一句话,她当即还以颜色,“你这污七八糟的家伙凭什么管我闲事?跟谁一起不用你来教我!”

海嘿嘿笑道:“哟?动物园的帅哥这么快就被你踢开了?这种换张速度,想不服都难。什么时候上听啊?”

祁志羽若有所思望着绿芒包裹中的海,很快明白了此人的身份。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应该被封闭在空间夹缝中才对。就为没能完全利用到狂战士力量,二师兄玄玄子前些天相当懊恼。

玄玄子被派去修罗界中保护海,结果自己却独身而返,被姬随风一顿责罚。数日前与海的再会,让他又燃起一丝希望,结果却任这谁也无法控制的家伙在三坡峡杀戮过猛,一头扎进即将封闭的空间传送道里就没见出来。

事隔三日后,没想到其人又神出鬼没回到人界,而且变成此般模样。祁志羽飞快敲打起小九九,开始制定下步计划。无论如何,妥善利用好狂战士的力量,这是师傅姬随风嘱咐门徒对待王德海其人所下达的总结性命令。

而散真身下的舌战似乎才刚刚开始。两人浑然忘我的互斗气势让旁观者惊觉差异,或者冤家聚头的事还是少让它发生为妙,虽然怡情旁观也颇有乐趣,不过看这二人没完没了的架势,也并非什么妙事。

海的特点,总是能在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浑然忘我,比如此刻。

他那里还去计较什么散真的狗屁烂事,从言语上压倒任蘅才是他刻下的目标。

任蘅则是根本不了解情况。反正奇奇怪怪的事这些天也见多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管它三七二十一,浑小子好心不识驴肝肺,一番苦心被他随口就认定为水性扬花。虽然海还没胆这么直白的表达想法。但任蘅早就清晰接收到海挑衅言语中所传达过来的寓意。

硝烟越见浓烈,不知从谁开始,两人纷纷搬出尘封旧事开始对责。小到偷吃蛋糕,大到偷窥女厕,任蘅从方方面面阐述了被自己深恶痛绝的那人从小就具备了坏坯子潜能,无恶不作流氓本色。海也不甘示弱,从男女角度上大做文章,列举了许多从她流鼻涕年代开始就思想不纯的案例,比如说趁自己4岁前少不更事时曾经主动牵拉他的手,另外还存在很严重的老牛嫩草作风不严谨问题。由小见大,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广敛男色,经常对一票男生眉目传情,微笑弄骚,两天上听,三天换张,只闻新人笑,无视旧人哭……

众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到两人同时在场的情形,就连一向不动声色的A.K也有些神情恍惚,海的恶心表现早在情理中,但是这位楚楚动人的俏人儿拥有的这副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性格大出A.K意料。

良久,A.K悄悄地转身离去,祁志羽招呼一众门人先行离去后,自己留在原地继续等候合适的机会。

关三靠近琴酒,“这家伙是谁?”

“王德海。”琴酒淡淡道出的答案让关三险些一屁股跌倒在地。

***

祁志羽失望的离去,胸有成竹的算计在面对海的爱搭不理时,收效甚微,微到可忽略不记。而这位狂战士,其可利用价值极大,此刻与他太多计较似乎并没必要。带着同门众人,祁志羽识趣的消失不再。

在关三的陪伴下,琴酒悄悄离开了这个是非场所,在这种如火如荼的争吵进行中贸然打断别人享受乐趣的失礼行为,显然不是琴酒所好。

当任蘅发觉周遭只剩下自己与空气中的人音存在时,方回过神来,声调已然极为惊讶,“你在哪啊?我怎么看不见你?”

隔了好半晌,当任蘅再次惊声发问后,海终于闷闷地回了句,“前几天用力过猛,把身体崩坏了。”

任蘅差点一头栽倒,“那……那你……现在,岂不是……”

“恩,好象我这种状态的都被大家叫为鬼魂。”

任蘅身躯一软,非常干脆的陷入昏迷。

***

任蘅总觉得自己的名字该叫任性更合适些,自己多任性的时候有很多吧?这与父母赐予她这副娇柔的身躯完全背道而驰。

她喜欢利用自己先天的优势,拥有完美的曲线,再搭配上完美的脸蛋,她非常享受把某些自命清高或眼高于顶的男人把捏在手里的感觉。也许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深处那小小的虚荣心,或者排除那份隐藏着的寂寞。

寂寞?

那什么才是不寂寞?

任蘅睁开双眼时,恰巧迎来一双深邃的眼神,远超自身年龄的深邃。

柳栩。

任蘅忽然间对这个名字产生了浓浓好奇,这样一个大男孩。或者如此称呼稍嫌失礼,但更符合其人年龄的一种称呼方式。非智力因素往往与人的经历有莫大关联。那柳栩的经历究竟如何?又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造就出这样一个非同龄人的机心与诡诈?或者该用更好听一点的名词?

智慧?

花眼的出身,家世,经历,对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可触及到黑洞。任蘅也曾一度动用过某些关系去调查过这位引起自己极大兴趣的家伙。但结果总是一次又一次将柳栩推上莫测高深的台阶。即便以海曾经的大大咧咧,也从没对柳栩的来历有过一语半言的泄露。

柳栩究竟拥有什么样的童年?这个疑问已经深深扎根入任蘅的心中,等待她日后慢慢寻求答案。

在任蘅陷入昏迷时,海很快的发觉了柳栩与迪少的存在。对于这两个家伙,他似乎没必要装神弄鬼耍太多花枪。虽然他出现在这两人身边的情形一次比一次更为诡异。而了解到海目前非质化形态的两人,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讶。

毕竟柳栩与迪少,都已见识过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件件发生在自己的周遭。放宽想象力,你会发觉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

但柳栩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妈呢?失踪的可不只你一人。”

虽然看不见海的模样,但仍可想象出这家伙那满不在乎的德行,“在家呢。你当哥哥我是混球?没确定老妈安全前就跑出来满大街鬼混?”

“家?什么时候回去的?”对这帮来去无踪的家伙,迪少显然有些不满,毕竟自己的操心似乎在他们面前显得有些多余。

海随口答着,但熟知他品行的两人都从答话中听出了潜藏的浓浓硝烟味,“有帮王八羔子把我老妈架走了,不过已经没什么事了,她的朋友动作比我快。”

任蘅忽然插入话题,“那林阿姨知道你目前的状况吗?”

海的语气中忽然加入浓浓的威胁口吻,虽然明知对这位看似娇弱的女子不会产生任何效果,“警告你!我现在的状况千万别让我老妈知道!我已经给她传音报过了平安,告诉过她我没什么大事。要让我妈知道我落得现在这副德行,她不发疯才怪。”

“可她迟早总得知道。难不成你打算这辈子都躲着她?”任蘅毫不犹豫的将话顶了回去。

海抓了抓后脑,习惯性的动作却触及不到自己的实体,郁闷地答道:“也不是,至少有个心理准备吧。反正老妈赐予我的身体被撑坏了。现在留在两界夹缝中,想捞也捞不出来。根据我一个朋友的说法是,力量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肌肉负载不动巨大的能量,早该崩溃了。我之所以还能硬撑到上三天前的爆发,是因为我的体质本就有异于常人。”

完全狂化的狂战士力量,本就是超出极限的存在。而失去**还能以纯能量状态存活的海,更是超出了物质规则范畴。

对于这一切,存活在海体内的另一团纯能量物质也许会另有解释。但遗憾的是,海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似乎并没多大兴趣,一个懒得听,一个没必要讲,所以疑团就这样纠结着。

柳栩并不打算在这问题上做更多纠缠,直接将话题引入另一个敏感地带,“根据我的判断,这次发生在你身上的意外。是有人故意操纵的结果。”

“你指的是A.K那孙子吧?”海闷闷地回了一句。

“哦?你怎么知道?”对于海的判断居然能与真相吻合,就连柳栩也开始纳闷这家伙怎么忽然间变得精明起来。

“很简单啊,你们三人既然已经达成统一战线,任家大小姐又和那洋鬼子私混在一起,用意不是很明显了?”

任蘅没好气的白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眼,虽然看不见那令人着恼的家伙,但发泄一下对他不满的动作还是应该继续保持的,“嘴里干净点!什么叫私混?”

接下来的大半时间又在两人的争吵中度过,柳栩与迪少干脆行过一边,各思己虑。耽误近半晚的时间后,四人终将话题绕回原处。“有什么打算?”柳栩看似随意的问着。

海犹豫没能做答,片刻后才在三人催促的语气中发话道:“我要去一个从没人去过的地方。”

“没人去过的地方?”柳栩对这答案相当不满,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不顾众人的惊讶,海笑道:“对,去看一个朋友。也许还不止一个。”

“那林阿姨那里……”任蘅担忧的问道,这些人中最能顾及母爱亲情的,也就这位娇滴滴的任大小姐了。

“我妈有她的那堆朋友照顾,没人能动得了她。反正我已经报过平安了。”

柳栩嘴角逸出一缕微笑,“但现在的问题是,你老爸有可能也要赶回来了。”

即使看不见动作,但三人似乎都感觉出海一头载倒的情形,相顾莞尔一乐。果不其然,海气急败坏的大叫道:“谁通知他回来的?”

迪少紧闭双唇,就仿佛不知道此事一般,柳栩也不点破,笑而不语。

海接着大吼道:“这不是开玩乐吗?我这样子哪能让他见到!”他焦急的在围着三人身边不停打转,“靠!妈的!什么事都赶在一堆了!这他妈的还叫人怎么活啊!”

“不行,你们得给我想出一个借口!”苦思半天依然无所得的海最终把麻烦包袱甩给了比自己更擅应对的其余三人。

柳栩笑道:“再回家给你老妈打声招呼,随便编个借口说要出去一段时间。”

迪少道:“我觉得你还是老实给海妈妈摊牌的好,毕竟这样隐瞒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至于任蘅早有打算,干脆不置可否。

海毫不犹豫的废弃迪少给出的答案,他没勇气去让自己的母亲面对这个惨局。

儿子折腾到只剩空荡荡的灵魂健在,十月怀胎所诞生下的完整生命如今残破不堪,连最起码的**都丧失掉了,这让海如何对自己的母亲交代。这种结果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天大的噩耗。更何况按照人类的思维而言,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算死亡。

没有**的灵魂,让母亲如何接受?

即使是谎言,海也会把自己的这次谎言定义为善意的谎言。

海很快做出了决定,“我妈本来就不一般,身边现在还呆着不少能人,再去就怕露馅。这样,迪少和任蘅在我妈眼里可信度比较高,没花眼那么能折腾,爱搅和。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帮我隐瞒现在的状况。去我家的事就拜托两位,一定得告诉我妈,我现在安然无恙,但自己有些感情上的私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短时间内,我会离开这里。恩,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吧,剩下的,迪少你再帮我添些花,找些通顺的话把我妈诓过去。这样,我老爸来了,至少我妈可以安抚他。”

为怕两人对自己的决定抵触,尤其是那位爱和自己大唱对台戏的某某女子。那位小姐随手就能做出些阳奉阴违的事,甚至不需瞒着自己,海最终继续把话的分量加重,“我妈不是普通人,她若知道我现在处境,一个想不开,就怕整个城市都得乱套。她有足够的实力办到,你们该清楚才是。如果不清楚,待会上我家看看也就清楚了。现在修罗界蠢蠢欲动,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既不希望他们和姬随风那帮家伙打上,也不希望他们犯险和修罗开战。”

两人虽然还是微有说词,但已能接受海欺瞒自己母亲事实的理由。片刻后,迪少与任蘅离去。

柳栩忽然笑道:“小丫头走了,现在该告诉我,你究竟准备上哪去了吧?”

良久之后,柳栩等到了自己期盼的答案。

“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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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魂之海临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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