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惊险的夜
第六十六章惊险的夜
此时的辽大营,却是热闹非凡,像是过大节一样。朝廷派人送来了美酒佳酿,与乐手歌女,以贺大战之捷。大批的牛羊被宰杀,辽兵围着火,摔跤、吃肉,笑声此起彼浮。
草原上扬起了清亮的木琴声,耶律齐与几个将领坐在一起,手拿金杯,与其他人一样,臂腕里搂着娇媚的女人。他狂声大笑着,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沙里海举杯笑道:“敬王爷!王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祝王爷身体康健,美女如云!”
“沙将军可真是会说话,本将也祝王爷美眷在怀,乐此不彼。”
这些人邪邪的目光,逗笑的嘴脸,自然是暗有所指。这些人面上信服,私下里却议论他不近女色,另有隐情。耶律齐虽然心里不爽,像是被人挖了疮疤。却仰头大笑道:“好,本王也祝各位,姬妾成群,喝……”
“王爷,佳敏帮你斟上,佳敏能服侍王爷,真是三生有幸,此身无憾了。”
耶律齐对这种粗枝俗粉实是厌恶,而此刻却紧搂着她,戏笑着往她嘴里灌酒。手捏着她的下额,目光却是讥恶,心里冷哼道:“都说妓女无情,现在看来是本王太傻了,女人都是无情的贱人,贱人二次真是恰当,你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不放在眼里。你若践踏她,她反而伏在你的脚下,就像这个低贱的女人!”
这个叫佳敏的女人,虽为军妓,因其出众,只侍候将领。虽非花容,却是个身材盈满的女人。她的袍领低垂,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一道深沟若隐若现,身体微微下探,两只硕大的乳房呼之欲出,媚眼一抛,这些男人无不手到擒来。唯有耶律齐不曾对她正眼相待,她不甘心,今儿总于有机会来了,岂能放过。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闪烁,黑风载着尘儿,飞速前奔。远远看见火光点点,尘儿喜出望外地摸摸黑风道:“快,马上就到了,他还在,他一定在等我!”
身影在夜色中起伏着,寒夜已被火光给冲散,尘儿恨不能立刻奔到他的怀里。分离让她更加明白,她爱他,脑子无时不无刻闪现他的身影,那怕跟潘惟德在一起。尘儿忽然悟出她对耶律齐的爱,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而不是懵懂时候只是好奇与喜欢。
站岗的辽兵听到马蹄声,立刻警戒,高声道:“什么人?胆敢夜趟大营!”
尘儿跃下了马,牵着黑风,上前道:“我是王爷的侍从,王爷呢?”
站岗的辽兵恰是耶律齐带来的,早就认识了尘儿,对尘儿尤如瞻仰天上的月亮,敬佩有之,心里仰慕有之。他们皆是一愣,没想到尘儿会回来,其中一人施礼道:“属下见过王妃,王爷正在后面,跟将士们烤肉、喝酒呢!”
其他的人也附和着施礼,思忖着她跑后,耶律齐暴跳如雷,不昔动用兵力,定是宠幸至极。如今回来了,迟早重归于好,他们才不要像阿木愣一样吃军棍。尘儿的眉头如天上弯月,眉尾翘起。想着身份已露,耶律齐一定更难堪,不知道他会不会杀她平众怒!
尘儿淡然地道:“先别告诉王爷我回来了,阿木愣在哪里?”
“属下明白,王妃你回来就好,不然我们都是人人自危,阿木愣被王爷打了二十军棍,在帐里卧着呢?”
尘儿将黑风交给了那个擅言词的,三步并做一步掀开了阿木愣的帐帘,泪光被火光照的闪闪发亮,就如夜间的明月照在水面上,晃动着晶莹的亮光。
阿木愣趴在地毯上,听到声音,缓缓回头,惊喜地道:“你总算回来了,我就说一定会回来的,王爷还不信,打得我屁股开花……”
尘儿踉跄着上前,泪水脱线而下,跪坐在阿木愣面前,愧疚地道:“姐夫,对不起,你没事吧!都是尘儿的错,都是我害了你,请你原谅,可是尘儿无路可选!”
阿木愣有些不知所措,反而劝道:“别哭了,我没事,你不是叫我粗木吗?区区二十军棍,小菜一碟。你看,我都能走,过了今晚,我就好全了!”
阿木愣还是疼地咧了咧嘴角,同尘儿一起跪在火堆旁,忽儿担忧地道:“我从来未见王爷发过这么大的火,你可小心些。不过别担心,你回来王爷一定高兴,你认个错,王爷一定会原谅你的。瞧你,像个小乞丐似的,衣摆破碎,灰头土脸,快去打扮打扮,王爷一定舍不得罚你。这叫什么来着,亭儿跟我说的,我又忘了。”
尘儿啼笑皆非地道:“叫美人计,想不到姐夫也变成唠叨的人了。那我去了,我会向王爷认错的,本来就是我的错,他就是杀了我也无可厚非,他若是罚我,姐夫你千万别替我求情,以免又惹祸上身。只要他能原谅我,就是打我、骂我,我也认了!”
阿木愣释怀地点头道:“这就好,还是我起来吧,你住的地,被王爷用剑削成碎片了,我托了别人,才捡回你的衣物,幸好没烧掉!”
阿木愣挣扎着起来,“咝”了声,强忍着痛往外移。尘儿扶着他,探问道:“那你去哪儿啊?”
阿木愣傻笑道:“大老爷们哪里不能去,到弟兄们帐里凑合一下。我找人给你端热水来,打扮的漂亮些,让王爷舍不得罚你,呵……”
尘儿破啼为笑,转身回帐。片刻,一个侍卫提来了一桶热水,尘儿灭了火,脱去外衣,擦洗干净,换上了镶狐毛的女袍,随即又点燃了火堆。白袍上的红梅灿烂夺目,带上狐帽,冻僵的身体才回复了知觉。
将帐里收拾干净,问了侍卫,进了耶律齐的行帐。那顶点血迹与碎片粉粉的帐篷,早就被人换成新的了。尘儿在帐里焦急地等着,来回踱步,朝门口张望。总算听了脚步声,还有女人娇嗔地声音:“王爷,您小心点,今晚就由佳敏服侍你吧!”
耶律齐醉眼迷离,一脚深一脚浅,向来自律的他,又一次喝醉了。心里却抵触地甩开佳敏的手道:“混开,你们这些贱人!”
佳敏听闻耶律齐还未纳过妾,岂可放过良机,她身份卑贱,也不指望当什么王妃,若是能离开军营,陪着俊逸的王爷,那怕只当个丫环也比现在强上百辈。她复又笑着粘了上去,推开了一边的侍卫,紧攥着耶律齐的手臂。
尘儿听到耶律齐的怒喝声,不由地打了个冷噤。此刻那管得了那女人是谁?主要的是让他清楚,她回来了。尘儿快速点亮了所有的油灯,帐内倾刻亮堂。
耶律齐晃了晃脑袋,摔开了侍卫的手,掀开了帐帘,怒喝道:“你……你是谁?竟然敢在本王的帐里!”
一心想借机飞上枝头的佳敏,紧随而至,见有人先于她进了帐,冷嘲热讽地道:“哟,你是谁啊?竟然自送上门,还要不要脸啊!王爷,我会服侍的,你还不出去,惹王爷生气,你不要命了!”
尘儿有些气恼,没有回头。他竟然带着女人回帐,他这么快就将自已忘了吗?忘了曾经的承诺。耶律齐又眨了眨眼,望着似曾熟悉的背影,甩开了佳敏,指着尘儿,回头怒声道:“滚,全都给我滚,本王今夜就让这个贱人服侍!”
侍卫快速离开,佳敏不甘心,被耶律齐一声怒吼,吓得转身就跑。耶律齐左摇右摆地上前,将尘儿一把攥了过来,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身体提起。不确定地阖了阖眼睛,猛然睁开,欣喜如闪电在眼中划过,随即怒吼道:“说,这是谁让你扮的?你是想提醒本王,连个女人都管不好,啊?”
酒气喷在尘儿的脸上,加之脖子被他的一只手紧抓,尘儿干呕出声,说不出话来。耶律齐疯了似的,将尘儿提了起来,扔在软榻上,只灭油灯,扑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将惊颤的尘儿攥过来,压在身下,解开她的外袍,迫不及待地撕开她的内衣。不顾尘儿惊恐与尖叫,冷哼道:“贱女人,你不就想勾引本王,本王今儿就成全你……”
微火跳跃,尘儿被耶律齐的粗暴给吓着了。伸手抓过衣衫,掩着自己,泪水涟涟,推着身上的他,惊声道:“你走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绝尘,我不是什么贱女人……”
耶律齐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醉眼朦胧,却在尘儿的身上发泄着心中的愤怒。用力的揉捏着她的柔嫩酥胸,狠狠地吻着她身上的肌肤,尘儿痛哭失声。陌生的他让她恐惧,她用力的挣扎,却被他像钳子一样紧紧的挟住,动弹不得。片刻,下身一阵阵传来撕裂般痛楚,她觉着自己就快死了。他身体急速地起伏着,狰狞的笑着,畅快地仿佛每个西胞都在跳跃。
尘儿脸色煞白地紧闭着眼睛,她放弃了挣扎,像块木头一样。耶律齐发泄完事,筋疲力尽地躺在一旁,丢开了伤心欲绝的尘儿,酣然入梦。
尘儿倦缩一旁,任由泪水潺潺而下,浸湿了枕边。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伤神自问道:“我该怎么办?我宁可他打我、骂我,苍天,为什么?”
尘儿摸索着起身,穿上了衣服,头发散乱地抱着膝坐在火塘前,暗自落泪。突听得身后,耶律齐有些气喘地声音:“尘儿,回来,快回来……”
尘儿惊颤着回头,用手捂着嘴,泪水倾泄。他呼吸急促,像是要窒息过去。额头渗着豆大的汗珠,俊逸的脸更加棱角分明,浓眉紧皱,脑袋左右晃动着。想起刚才的事,尘儿真不想去理他,让他在恶梦中醒不来。看他痛苦的表情,又于心不忍,终是因为先伤了他,才会喝醉酒,蛮横地报复自己。
尘儿心里一软,轻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惩罚。他一定比自己还痛苦,强装着无所谓,在人前笑谈自如。他一定痛恨莫名,才这样疯狂地报复。或许他根本没看清是自己,只当一个献媚奉承,冒充自己的低贱女人。
尘儿轻摇着他,变了声的哭音叫唤道:“快醒醒……”
耶律齐身体一颤,从恶梦中清醒,摁了摁晕沉沉地脑袋,微微睁开了眼睑,余光瞄到了人影,冷声道:“给本王倒杯水来!”
尘儿一愣,耶律齐冷目探来,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她红肿的眼眸还有脖子上乌黑的印子,让他又勃然大怒,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替之是寒光闪闪。攥住尘儿的胸襟,将她拉到面前,怒声道:“你还想回来救谁?你果然是大宋的奸细,你竟然还敢回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带着他的印迹来向本王炫耀吗?本王哪里对不起,啊?嗯……”
耶律齐将尘儿一推,险些跌进了火炉。尘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噙着泪摇着头,哭喊着辩驳道:“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奸细,是,我对不起你,我救了他。他是我的亲人,我的哥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们是清清白白的,他不是从前的他,我也不是从前的我,我只当他是哥哥,因为我的心里装着王爷!”
“住口,少在本王面前花言巧语,你以为本王还会信吗?来人,将这汉女,给我捆绑起来,押回上京,交与皇上与太后发落!”
侍卫隐约闻声,还以为听错了,跑过去问了声,被耶律齐训斥了一顿,将尘儿提了起来。尘儿瞪着耶律齐,愤怒地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抵他一命,再也不欠你了!”
尘儿扭头往外走,本想昂首阔步,无耐两条腿像是扭了筋似的,有些颤抖地移出了帐。耶律齐听了她的话,怒发冲冠,掀被而起,胸口起伏地冷怒道:“可恶,死不悔改,为他能舍出命去,跟本王竟然撇得这么快……”
突觉着有点怪,下身冷嗖嗖地,耶律齐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光裸着下身。打了个喷涕,从被子中翻找裤子,脑海里突儿浮现着片段,他重重地拍了拍脑袋,有些惊慌地道:“难道真的是她?难道是我喝醉了酒,被本王……就是尘儿?难怪……”
耶律齐忽然有些惊慌,尘儿绝望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耶律齐快速地穿戴整齐,掀开了帘子,原来天已经微亮了,天空飘起了雪花。耶律齐想起了初识她的日子,也是在雪花漫舞的初冬,心里隐隐疼痛,如钝器捶心。
大男人的自尊,大辽的例律,又让他不容退步,思忖道:“错在她,难不成还要本王认错?这丫头,也是该压压她的锐气,真不知以后还会做什么惊天大事,死丫头,你还敢朝本王瞪眼,真是不见棺材不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