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刨地挖坟
一行人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约莫走了三刻钟,刘成鹤指着一处凹地,“就这里。”
李靖蹲下身撮了一点泥土,在鼻子下闻了一闻,“泥土很潮湿,土质应该不会太硬。”
“此处须埋于地下五米。”刘成鹤补充道。
“那开工吧。”魏延转身向几个手下说。“大家轮流挖,争取在天亮前完成。”
“等一等,墓穴一带,阴气深重,夜半挖坟容易冲撞煞气,切勿铲掘先者的骨骸。”刘成鹤皱起了眉头。
“但是白天不方便行事。今天先把龙凤呈祥给埋了吧。”李靖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工。
一铲铲的泥土被挖了起来,曾仁一人挖下了两米多深,大汗淋漓下脱去了身上的衣服,直到气喘吁吁才爬了上来,把铲子交给弟弟曾义,坐到旁边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曾义跳下土坑,继续挖土。
当土坑挖到四米深左右的时候,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一阵阴嗖嗖的山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恍如带着一串金铃般的颤音,听的众人不由背脊一寒,别被刘成鹤说中了,撞上什么煞气!
“咔嚓。”曾义的铲子发出了异常的摩擦声,和铲入泥土的声音很不一样。
“头儿,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
“是啥?”
地面上的7个人同时凑到土坑边上,向下观望。
“这是啥?一个碗?”曾义把坑里挖到的东西举了起来。
众人凑下身一看,一个白乎乎的半圆破碎物,手掌般大小。
“笨蛋,是半个头骨!”刘成鹤怒斥了一声,“叫你小心点!”
“啊!俺滴娘呦。”曾义丢了铲子一个劲作揖,“这位大仙,俺不是故意的,千万别怪俺。”
“得了得了,都是大男人,搞得娘们儿似的胆小,阿义,你上来。”李靖脱下外套,把曾义拉了上来,自己跳下坑。
又往下挖了一米,估摸着已经到了五米深度,李靖把装着‘龙凤呈祥’的匣子埋入地下,并掩盖了泥土踩平,铺上些干叶子。
回到山洞里,李靖和往常一样,将进程记录下来,以备禀奏。
次日午后,春光甚好,白天虽然见不到北斗星,但是昨晚已经在紫气东来和琉璃万象应该埋入的位子做下了记号。李靖等人吃过简单的煮豆子和一小块腊肠,准备继续开挖。
开路的曾仁、曾义两兄弟走了没多远就辄了回来,“头儿,有人上山!”
李靖掏出望远镜,崎岖的田径上走来几个人,看打扮应该是附近的村民。
“马上清明了,应该是来扫墓的,皇上叮嘱过,上次因为祖坟拆围的事儿,和老袁家人闹的不愉快,我们的事,别惊动坟丁和其他人。等扫墓的人走了我们再行动。”
等了半天,前一拨人走了,又上来一户三口之家,两大人在一坟头边焚香点烛祭祖,小孩子跑来跑去的玩耍。
就在李靖颇不耐烦的用望远镜观望那三口之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麻烦。
只见那孩子端着一个碗口大的半圆物玩耍着,见鬼,是昨日被挖起的半个头盖骨!
当那两个大人看清楚孩子手里拿的东西的时候,惊呼声从山岭里响起。随后,他们丢了那半个昨晚被曾义挖出来的头骨,慌慌张张的下山了。
“会不会有事?”举着望远镜的魏延也看到了这幕,担心的问。
“不知道,眼下先抓紧把‘紫气东来’和‘琉璃万象’埋了。”李靖挥挥手,七个人决定先把所定埋藏置位比较偏远的琉璃万象埋好后,连夜把紫气东来也搞定。
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因为第二天后,有大批的村民上了山,似乎请了个法师,做法事做了一整天,还搜查起了坟地附近的山地。
李靖等人掩去山洞里居住过的痕迹,向后撤出了几里地,重新找了个山洞驻留,期间曾仁、曾义多次探查坟地周围的情况,居然有村民轮流在那看守了一个月时光。
“周阳,你再回去跑一趟,把这封奏折呈递皇上,汇报一下我们的行动,最后一个宝物的埋藏,可能要缓一缓了。”李靖将拟好的折子交给周阳,决定派他再次返京。
“是!”周阳领命立即转身返程。
直到过了二十几日,村民的反应似乎淡了,坟丁也不再山上守夜了,山岭恢复了宁静。
“李副官、魏副官,今晚把最后一件宝物埋了吧,据老朽这几日观察,龙脉之气越来越弱,只怕是要断了。”刘成鹤捋着胡须,在忧色中踱步。
李靖和魏延互看一眼,点头异口同声道:“好。”
当太阳沉下西山,天空出现了阴郁之色,浮起浓浓的夜雾,黑漆漆的山岭,投入黑夜的怀抱。朦胧的夜雾中,八个身影走在坑洼起伏的山体上,说不出的诡异。
“原地休息下,阿仁阿义,你俩仔细查看下路。”李靖发出命令以后,依在一棵树上休息,蓦地,他睁大了眼,这颗树,正是他十分钟前摸过的树,“不对,这个地方我们走过!”
“是啊,俺也发现了。”曾仁也喊了起来。
“迷路了?”
“妈呀,该不是鬼打墙了吧?”曾义没心没肺的叫了起来,立刻遭来魏延的骂声。
“什么鬼不鬼的,再胡说八道,老子嘣了你!”魏延低声喝道。
就在大家都开始郁闷起来的时候,前方响起曾仁的欢呼:
“头儿,找到标记了,就在这里。”
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李靖一边朝曾仁的声源方向走去,一边招呼同行的人,“准备开始了。”
“咔嚓。”曾义端着铲子,一铲子下去发出的声音,让每个人的心都跳了一下。
“蠢小子,你长点眼睛。”魏延不爽的瞠了曾仁一眼,“再挖出什么头骨、腿骨,我看那整个村子的人都要上山了。”
“这次再挖出什么东西,俺埋回去不就得了。”曾义小声嘟囔一句。
“我看下,”李靖蹲下身查看地面,“是石头,这伏牛山一带,竟然有花岗岩和石灰岩参合在一起的地方,大家先别大惊小怪,拿个撬石的铁杵来。”
“俺来!”曾仁取出坚韧的铁撬杵,将一头用力插进石缝,再捶了几下,掰裂了整块的石头,碎成了块状,“阿义,接着挖。”
乌七麻黑的山地林子里,如丝的毛毛雨钻透了每个人的衣襟,雨水混着汗水,点点滴滴的淌着。
偶尔袭过的山风,吹过湿淋淋的衣服,阴冷冷的寒意,深入皮肤。
迷迷茫茫的雨雾里,绰绰隐动的八个身影,夜色里,“咔叽,咔叽”的撬石声格外空洞。
因为坚硬的山石,挖掘进行得很慢,挖到子夜,才挖到四米左右。
“娘的,下面这块石头这么大,连个缝儿都没有,真麻烦。”被轮流换到的阿炳在下面发起了牢骚。
“阿炳,你和俺扶着杵,阿义,何俊,你俩在石头上面捶几下。”曾仁跳下坑说,
因为钻地杵没有四米长,曾义和何俊一人拿着一个铁锤,爬了下去,用先前挖起的泥土垫高身体的位置,对面站好,你一下,我一下,有节奏的捶着。
“呯呯”“呯呯”的声音,在林子里回响,也不知道传了多远,回音荡了过来,在寂静的山岭中格外突兀。
“何俊你让开,我来。”李靖跳下坑,从何俊手里取过锤子,投入挖掘。半小时后,抬头刚巧看见魏延和刘成鹤的脑袋闻声凑到土坑上,李靖摆摆手,用力一锤,“没事儿,石头裂开缝儿了,快完事儿了。。。。。”
“轰!”一声巨响后,意外,毫无预兆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