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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要来,该躲躲不开。

赛雪跑出去的严重后果,就是我现在不得不站在宇文秋旁边,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把我介绍给眼前的一大群人,“各位,这就是王上特邀的贵客,姓曹,名稽,以

后诸君还要和睦相处才是……。”

曹稽?!不就是草鸡。妈妈的,我在肚子中大骂禹天卑鄙,虎落平阳被尔欺,如今形势比人强,有个机会出来,总比关在那个小院子当活死人强,好,草鸡就草鸡,我忍。

至于我怎么出来的,站在这里被如此愚蠢的捉弄着,这话还要从公主被我吓回去说起。

小公主好糊弄,几句话就被我吓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阔别数月的宇文秋就皮笑肉不笑的不请自到,依旧一脸半阴不阳的表情,“昨天我们宫里出了一件新鲜事,不知道阁下听说了没有?”

我眨眨眼睛,“新鲜事?!宇文大人说笑了。我被关在这四面是墙的小院子里这么久了,别说什么新闻,就是风声,刮小了都听不见的。”

宇文秋继续微笑,“哦,是么,那可奇怪了,据说这事,跟阁下还有些相关,莫非,是我弄错了?!”

我恍然大悟,“莫非真的与我相关?!还请宇文大人明示,在下也好帮大人一起参详参详。”

宇文秋把胳膊支在桌子上,上身前倾,小声在我耳边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朵莉公主,那可是出了名的刁钻泼辣,她身份尊贵,再加上深蒙王上和大妃的宠爱,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可是昨天,居然哭着从外面回来,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连晚饭都没吃,难道还不奇怪么?”

我点头,“果然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惹公主不痛快,这等不法狂徒,还是请王上下令重重治罪才好。”

宇文秋深有知音之感,“可不是,本就该如此。可是就奇怪了,无论怎么问,公主也不肯说。后来还是我们去问了跟公主的人,这才知道原来公主是从阁下这儿哭着回来的。”

我一拍头,“啊呀,原来如此,难怪宇文大人会怀疑这事与我相关。公主昨日确实来到舍下稍坐片刻,可是只喝了清茶一杯,然后就告辞离去,当时并没有别的不快啊,难道是小可言语之中无意得罪了公主,真是死罪死罪。”

宇文秋伸手挥了挥,好像眼前有一只看不见的蚊子,“哪里哪里,阁下也太客气了。小姑娘能有什么大不痛快,至多是一顿饭不吃,你就拦着她,下顿饭她自己就吃了,谁还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呢。可是我听说朵丽公主之所以到阁下的,嗯,这个地方来,好像是来找一样东西的。”

我继续装糊涂,“东西,什么东西啊?”

宇文秋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要跳起的大猫,“朵丽公主似乎是来找一只狐狸——一只白狐狸的!”

“哦!!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本来就不在这儿么。”

宇文秋用手支着下巴一脸烦恼,“阁下你说奇怪不奇怪,听说西蜀的那个凤飞,年纪跟阁下差不多大小,容貌也传说是俊美过人,而且都说他机智过人,性格刁钻。听闻此人在西蜀的时候,曾经把一个与他平日不睦的同僚给双手毒烂,经月不治。而且在与我北晋交手的时候,向来不肯与我军堂堂正正对垒,专门拣些下三烂见不得人的手段偷袭、放火、造谣无所不用,致使我大军败北。输给这么一个宵小之手,真让人心有不甘……。”说的这里的时候,握在他手中的茶杯,喀嚓一声,裂成两半。

我眉毛轻扬,聪明的一声不发。宇文秋把茶杯的碎片抛到地上,甩了甩手上的水,“阁下以为这个凤飞为人如何啊?!”

我侧头,“听宇文大人这么介绍说,这个人倒像是让北晋的大军吃过不少苦头似的,如此看来,这人该不是一个笨蛋。”

宇文秋一脸鄙夷的挤出一个苦笑,“是不是笨蛋还要再议,不过我们王上倒是有心与这位一役成名,名动天下的凤飞公子相会,可惜缘悭一面,未能如愿啊。”

我坐正了,“这又有什么难的。只要王爷肯屈尊前往西蜀,想见那凤飞,也该不是难事。”

宇文秋叹息,“恐怕还是难啊,那凤飞如今不在西蜀。”

我惊讶的说,“哦,不在西蜀,那在……,哦,应该在恒澜关吧?”

宇文秋轻轻摇头,“恒澜关一役,公子后来先行一步,恐怕后面的事情多有不知。解忧近来又忙于俗务,少来告知公子近况,这事让公子挂心,倒是解忧的疏忽了。”

我但笑不语。如果我现在否定我不关心,也许他真的会借机刁难不说,但如果我太过关心,我现在手中的筹码又会越输越少。所以我只好但笑不语。

宇文秋看我,就像一只盯着鱼看的猫,“当日我们依计行事,一日撤兵两万,五日后在恒澜关北形成合围埋伏之势等待天朝和西蜀的冒进追击,然后……。”

我在桌下暗暗攥紧了双手,不会的,你们不会这么笨的吧,一千一万个**头在脑子中转过,云霄,这种冒进轻敌之举一定不是你这个多年实战的帅才会做的,是不是?更何况天朝那边,还有他在坐镇,应该,应该不会的吧……。宇文秋正在目光炯炯的打量我的颜色,我故作平静,实际上内心早已经反覆不已,今天,宇文秋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会告诉我实话么,还是他单纯的来诈我的消息?

宇文秋似乎在等待我的问话,可是没有等来,只好继续说:“可是对方迟迟没有冒进的迹象,难道是他们居然看透我方的打算了么?!这个问题已经不会再有答案了,因为我们的粮草所剩无余,既然对方不肯冒进追击,我们只好趁机撤退,只留下一队专门负责打探的人马摸清敌人后续的动向。虽说是大兵北还,一路上也尚属平安,可是一回来就赶上迁都大典不容有误、又要整备军务、奖惩各部军功,升迁调动人员,加上接待各部首领朝贺迁都的事情、制定新的盟约、典章制度等等,小可简直忙的连睡觉的事情都没有了,所以几乎都把公子您给忘了,这些时日冷落了公子,想来公子定然能体谅我的苦衷,不会介怀,是不是?!”

我当然不介怀,如果你要是能连看门的守备军都忘记安排了,我就更不介怀了……。

宇文秋似乎真的从朝堂上匆匆赶过来一般,懒洋洋的抻了一个懒腰,“哎呀,要说这事就难得一个巧字。就在昨天,我们作为探马留在恒澜关的守军前来回报,他们遇到一件稀奇之极的事情。你说奇怪不奇怪,西蜀和天朝没有趁机追击我军,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也没有趁机争功,更没有相互火并,反而继续聚集在恒澜关按兵不动,这可真是事出蹊跷了……。”

什么?!大军还横亘在恒澜关?!!!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或者是他想趁机要挟皇帝?又或者是天朝改变了让西蜀自立的主意,所以两军继续在恒澜关对垒?

宇文秋继续说:“就因为这事实在是太古怪了,所以我们留下的探子不敢掉以轻心四下探听,就怕天朝和西蜀意图对北晋不利,结果你猜如何?”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你宇文秋不像一个日理万机的宰甫大人,倒像是天朝闹市桥头说书的,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干脆。我腹诽完毕,微笑的追问,“结果一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咯。”

宇文秋拍手,“着阿,就是公子说的那样。天朝和北晋大兵囤积在恒澜关,倒不像是对北晋有所图谋,也不像是意欲拥兵自立,反倒是每天派出大量探马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他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也许是找什么人。”

我干笑了两声,“这倒奇怪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么金贵,如此兴师动众的。”

宇文秋点头,“说的就是啊。我们留在恒澜关的小分队队长是个非常仔细的人,就为了打探清楚对方的动向,他身处险地又多留的几个月,终于慢慢摸清了他们的状况,原来他们都在找一个人,据说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这个公子也许是一个人,也许跟另外两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姑娘在一起,身上还许带着一个白色的小动物为伴。这还不算奇怪,更怪的是,所有的这些探马打探消息的时候,居然都在暗中进行,似乎这个人的身份不便于公开的样子,还不能不找,诶,就连我这个局外人听了,都替他们为难……。”

什么?!我听了这个消息,脸上再也掩饰不住,一脸震惊的颜色,“也许跟两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姑娘在一起……”,那么说,婀娜,婀娜没有回到西蜀,那她,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宇文秋一直盯着我的脸看,继续慢慢的说着,“虽然他们没有明说这个白色的小动物会是白猫,还是白狗,但是,这种时候找这样的人,我们都应该猜出,那其实应该是一只白色的狐狸吧。”

我喑哑着声音问,“那么他们找到了么?”

宇文秋浅笑着摇头,“直到我们探子几天前来报的时候,还没有找到。”

心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傻,这么傻。我不值得的,这个时候拥兵不动,后面会引起多么大的风波,帝都的疑虑,皇帝的猜疑、大军每日的用度,笨蛋,一群笨蛋,为我一个人,值么?

宇文秋的脸上露出一种非常有信心的笑容,继续问我,“本来我也奇怪,听他们的描述,居然像似在找那个大名鼎鼎的凤飞公子,可是凤飞公子明明应当在西蜀的大营内,难道说,他们找的另有其人?!赶巧得知昨天公主身体微恙的消息,继而得知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北晋的新宫居然闹了狐狸精,还是一只白狐狸精。所以的这一切纠缠在一起,你说我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

我只有平静的看着他,“宇文大人得出了什么结论?”

宇文秋浅笑,“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凤飞凤公子,久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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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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