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凤归故里,是为宁(结局)
第一百五十七章:凤归故里,是为宁(结局)
大新太子慕容潇,芳龄,十六……
之所以说是芳龄,是因为此人完全继承了其父大新离帝祸国殃民的美貌,绝色更胜女子。更要命的是,他似乎还继承了那位早逝的凤鸣皇后的娇媚妖娆之态,比起三国第一美男子离帝,他的父皇,更是多了一种阴柔的气质,迷倒三国少女无数。
从慕容潇记事开始,便开始习惯父皇每月一次的强制性共膳。这是幼年时期,每年可以见到自己父皇龙颜的少少十二次机会。在他的印象中,父皇是一个严肃并且冷淡的人。英明果决的国主,口碑甚好的明君。虽然与自己以及皇弟皇妹都不太亲近,却也,从来都不曾忽略过他们。甚至已经过继到韵王府的二弟慕容弩,父皇也是会时常出宫去探视的。唯一得宠一些的,便是小皇妹,昭阳公主慕容麟。据说皇妹与母后生得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慕容潇怎么看,都不觉得皇妹的容貌有多绝色。最多,也就是个清丽无双罢了,比起父皇,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他不禁觉得,他那早逝的母后,或许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美貌无双。
皇妹昭阳公主虽然得宠,却也不敢恃宠而骄。因为父皇所谓的宠,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多见她几次,时常赏赐她一些什么小玩意。然而,性情严谨皇妹曾经对他说过,那些个小孩子玩的东西,她一个也不喜欢。可是拜谢皇恩的时候她也是从不含糊的。
让慕容潇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是,除了父皇对这位貌不出众的皇妹另眼相看,连炎国国师使新时,见到皇妹,竟然也当场失态,甚至当时就向父皇求亲。父皇自然是不答应的,慕容潇看得出来,父皇,嗯,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位炎国国师……可是没过多久,皇妹却自己去求父皇,要求下嫁年长自己二十多岁的随国师而来的炎国镇国大将军,战神列缺……
这一次父皇没有拒绝,却也没答应,只说要再等一年。至于等什么,慕容潇不太清楚。
看不懂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慕容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三弟慕容祝胸无大志,一心做一个悠闲的散王,只向他预先讨了逍遥王的封号。二弟慕容弩已经过继给韵王,虽然被韵王妃那个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教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却从小就师从大新名将铭战,刚满十三,就跟着虹王去了边关,誓要成为一代名将。父皇又一副终身不打算立妃的样子,想来借着那位从未谋面的母后的东风,他慕容潇的太子之位是稳固地不得了滴……
国主不肯纳妃,很多朝臣便把主意打到了年纪轻轻的太子身上。慕容潇十三岁的时候,就收美女收到手软。结果离帝发现以后,当夜就把太子招进了宫,让他在皓月宫里那张母后的画像面前跪了一整夜。只说:“若是你母后尚在,看见你沉迷于女色,不知道要以为朕都是怎么教你的……”
这话,当年的慕容潇不懂,他只不过是纳宠,为何母后要生气?
父皇还说:“莫说你母后最恨的就是男子滥情。你身为一国太子,可知道你的枕畔之人,关系到一国朝堂。一个不留神,就要闹成外戚干政!若是你不肖,就算你母后护你,这太子之位,朕也要与你收回来!”
这些话慕容潇倒是听懂了一半,终于想到府里的宠姬可都是朝臣送来的,这背后,可都是野心勃勃居心叵测的文武百官啊……他当时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了厉害关系,一回府便将府中的姬妾尽数遣散。国主震怒于前,那些朝臣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另一半,慕容潇却至今还未想明白……听父皇话里的意思,好像母后还会回来似的……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父皇正值壮年,若要纳妃,多少皇子也生了,看来他的太子之位,还是不算太稳啊……
除了那一次和后来为老三慕容祝之事,父皇也不曾对他们兄弟生过气。只是纳宠一事,却是谁都瞧出了端倪,不敢造次。大新的惯例,皇族少年,到了十三岁,就会由宫里下赐三名貌美的通房,以行周公之礼。十五岁,则会得到三位娇俏的侍妾。可是他们兄弟三人,包括除去一早就跑到边关去韵王世子慕容弩,直到今年十六岁,都一个女人也无……兄弟几个虽然不是很明白父皇的用意,却也无人敢犯龙颜。再则,太子慕容潇好权谋,平日里总是和朝臣谋士呆在一起。三皇子慕容祝又成天忙于吃喝玩乐。韵王世子慕容弩一心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兄弟三人,倒也是没有沉迷于女色之人。
另外,令慕容潇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严谨如父皇,竟然会放纵老三天天不务正业。在他看来,老三早几年也颇也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只道父皇已经有了太子,其他皇子都是可有可无。直到后来有一次,老三逛青楼,被当时路过的小玉姑姑当场逮住,然后一向疼爱他们兄弟的小玉姑姑竟然就发了脾气,亲自把老三送到了父皇面前。父皇震怒,只气得面色铁青,罢朝三日。慕容潇那日灰溜溜地进宫去面圣求情,却正撞在了父皇的火头上,被父皇指着鼻子骂道:“太子不成气候,荒于女色,如何堪当兄弟的表率!你母后当年怀胎七月早产,险些丧命。若是知道你们兄弟都是这样的孽障,朕当年是断然也不要你们母后受着苦把你们生下来!”
史书记载了这件事。太子不敢言。其实是因为慕容潇知道父皇一旦提起早逝的母后,便是盛怒已极。何况他早就听说了,母后是后来又怀了身孕,难产而死的,所以他们兄弟几个才一直不讨喜……然后这件事之后,老三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也还是成天不务正业,只沉迷于音律,成天抚琴弄歌,却也不像当初早几年那样,成天一副天下人尽负之的德行。关于老三喜好音律一事,父皇原本也未多言。后来韵王妃进宫,不知道说了什么,父皇就下旨在全国给老三寻名师名琴。
宗亲韵王曾经说过:凤鸣皇后贤,太子为其所出,纵然年少气盛时行有偏颇,国主正值壮年,不可轻言废立之事。
宗亲虹王也曾经说过:先皇后早逝,只得三子一女。太子贤,若先皇后尚在,当欣之。
大新两位影响最大的亲王,掌握着边城十万精兵的镇国大将军和连国主都要礼敬三分的阳丞相,以及其他在国主面前真正有分量的几位朝臣,甚至太上皇和皇太后,都曾经表过态,太子是先皇后所出,当承大统。太子认为,这就是为什么父皇虽然几次说要废太子,却一反往日君无戏言的严谨,从来也未真正为难过他的原因所在。
大新国主不爱美人,却爱花,尤其偏爱桃花。御花园里,桃花无数,却每年都要大片枯萎一次。国主却也不甚在意,只每年都让人重新种一次。国主常年都宿在空荡荡的皇后寝宫,寝宫里里也有一盆桃花,由国主亲自照料。太子年幼时曾见过国主时常对着那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桃树静立,沉默不语。那神情,竟与国主凝望先皇后画像时一模一样。太子不解,却也不曾在意。反正碍不到他的太子之位。
太子对于自己地位的安定认识,直到十六岁的春天。
那一日,他入宫面圣,在御书房等了半日,却不见父皇来。桌案上,甚至还摊着一本未批改的奏则,显示出父皇只是临时出去。他虽为太子,却也只能等着。直从一大清早等到响午,才被宫人请去用膳。膳后,他路过皓月宫,突然想进去仔细看看自己那位虽然早逝却似乎一直保着他的母后的画像——他年少时,虽然时常在父皇的授意下跪拜母后,却从来也未敢抬头去细看那画像。可是他方踏入皓月宫,未行几步,却听见寝殿里传出奇异之声。
起初,他只觉得惊疑,竟有人敢在这皓月宫中偷欢?!又走了几步,他才认出那男子之声,却是他严谨的父皇……
父皇竟临幸了一个女子?!
他匆匆逃回东宫,只觉得惊慌异常。他知道,父皇对他早有不满,之所以一直容忍他,却是因为对母后一直难忘旧情。可是试问一国之主,正值壮年,为一个已死之人长情了十五年,似乎也该到头了……太子不敢想,若是父皇从此广纳妃嫔,甚至重新立后……那他的太子之位,只怕就岌岌可危了……在东宫坐立不安了一会,太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派人去请。
桃之成妖,四年为春而萌,四年为夏而繁叶,四年为秋而得百桃之精华,四年为冬而尽褪树身为人。时隔十六年,便是你夫妻再见之日。
那怪人之言言犹在耳。只是他虽然神机妙算,手段高明,却还是有错估的时候。
感觉到一身树皮从身上褪下,终于可以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曲艺子松了口气,只埋怨那个笨蛋干嘛把自己植在这么一个小盆子里,还把那盆子放在这么一个比盆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凳子上,害她差点一脚踩不稳,就华丽丽地栽倒。
到她终于站稳,一抬头便望见那个立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十五年了。
她的心在浓浓地叹息。十五年了啊……
看那人,一身蓝衫换了龙袍,身形比当年也宽厚了一些,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遥远。十五年了啊……朝思暮想之人,就这么立在不远处,望着墙上的画像沉默不语。几步之遥,却隔了整整十五年。
她移不动脚步。
那人对于她的存在丝毫也不觉,只在不远处叹息了一声,望着那画像唤道:“曲儿……”
她在他身后的扬起嘴角,想要答应,眼泪却先落了下来。
“还有一年”,那人低下了头,语气里带了些期待,却有些许不安。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又抬头看向那画像,却是道:“若是你不回来,我就让你后悔!”
她愣住,险些笑出了声。
“儿子,女儿,我都给你照看得好好的。不过如果你再不回来,恐怕我就要没耐性了。到时候,会怎么样,我可不敢想……相信你也不会想知道。”
……曲艺子回过头去想搬那个小花盆,直接砸死他!
“小玉也不肯嫁。只说除非你回来亲自给她主婚,否则她终身不嫁……阿植等了她十五年,也怪可怜的。想来,你也放心不下吧……”
曲艺子的动作僵住。她没想到那个丫头会这么固执……
“还有”,离灭别过了头,似是在克制着些什么,又道,“我也,很挂念你……十六年,也不知道你还上不上心……”
“……”泪水顿时源源不断地从她颊上流淌下来,她无法克制地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听到声响诧异地回过头,只又哭又笑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威胁我……”
离灭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却见那女子如十五年前一样,似嗔还怨地瞪着他。却又些不同,那粉色的长发,已然直拖到地上,光洁的肌肤,也不再是他记忆中的白润如玉,而是泛着淡淡的粉色……然后那浅浅的粉色逐渐转浓,直红到她更甚往昔的绝色容颜上。
曲艺子在他直接的注视下红了脸,只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抱住未着片缕的胸前,别过了头。
“看什么看,没见过……”她的话没有说完,那个温暖的身体就已经到了身前。她在下一秒就软了脚。
“曲儿……”离灭把头埋在她颈间,只用力地拥着娇软的身躯,无法再言语。起初,他也怀疑与以往无数次一样是幻象,或是有人在玩什么把戏,找了与她相似的女子来迷惑他。可是此刻,他拥住了她……她在他怀里的感觉,是这么地对,熟悉得叫他全身发抖。他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竟真的得回了她……
“……”感觉到他的颤抖,曲艺子放松下来,眼眶却又湿了几分,只伸手回拥他,哽咽着道,“我回来了……”
“嗯”,离灭侧过头去吻她的颈,“我知道……”
“阿灭……”
他全身一震,为再一次听到她唤他的名字而激动不已。
正在他还把头埋在她颈间把她打横抱起来的时候,她却把他的头推开了,伸手摸了摸他嘴边的胡子,认真地道:“你的胡子扎到我了。还有,你留胡子真的,不好看……”
“……”
他有了胡子,皮肤也不如以前光滑了。手下的肩膀也又宽厚了一些,嗯,还有,他变得更有成熟魅力了。最最重要的是,虽然急,他也能很好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耐心而温柔地对待她了。
欢好过后,曲艺子俯在离灭汗湿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吁出一口气,回来了真好。
“你该告诉我的”,离灭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背脊,“那样我就会小心一点……”没有料到她重生之后却恢复了处子之身,他真怕自己刚才伤到了她。
她摇了摇头,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胸膛,柔声道:“你已经很小心了。阿灭,你知不知道我这十五年来,都去了哪里?”
离灭为之一凛,只立刻扶着她坐起来:“你是说这些年来你都……”
她安抚地拥住他,把头枕在他的肩头:“我不是不回来,而是回不来。我回了我原来的那个世界。”
离灭的手僵住了。
曲艺子继续道:“起初,我也吓了一跳。你猜怎么着,我一回去,竟然就到了深山里,见到了爹爹和娘亲。他们竟然住在一起啊!而且爹的大光头竟然也长了头发!!!”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觉得震撼。因为了尘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
“然后娘亲告诉我,当年她应天劫,因为有爹爹护着,只被打回原形。爹爹化作桃树下之石,相依而存。还是你找了过去,把他们寻了回来,移下了山。不过你很笨,还是得了那南山怪人寻烟的指示,才晓得要把他们移回虚云山,吸取日月精华……”
“我笨?”离灭哭笑不得,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艺子抬头白了他一眼,一副“看吧够笨吧我都说的那么清楚了”的表情,又道:“你把胡子剃了吧,都傻了……”见他有变脸的倾向,她才赶紧讨好道:“不过你傻了我也喜欢……好了,说正经的。我们得去把爹爹和娘亲找出来才是正事。”
离灭松了一口气,却又紧张地提了起来,只反手拥紧她:“那你……”还回去吗?
曲艺子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当年那怪人说什么要以我的尸身化为桃花,十六年之后重生。狗屁类,他不过就是把我送回了那边,让我先在那里猫着,等桃化为妖,再让我借尸还魂。所以说,现在这个身体,根本就不是我原来那个……阿灭”,她抬起头,“你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离灭就这么说道。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他能确定他的确是得回了她了,其他事情,他也不要管了。他把她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倾身上前,伸出手指轻抚她的樱唇。
“忍着点……”
曲艺子羞红了脸,啐了一声:“大色狼……”
却在你侬我侬,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之时,殿外却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离灭皱起眉头,用被子把曲艺子裹起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殿外立刻有太监应声而入,看见龙床上的情景,只一惊,便低下了头,颤抖着道:“启禀陛下,韵王妃突然入宫,要求见陛下,奴才等,拦不住啊……”
“韵王妃……”离灭的脸色沉了沉,却是问道,“刚刚还有谁来过?”
那太监哆嗦着道:“先,先前,还有太,太子……”
离灭冷哼一声:“果然如此!”
曲艺子伸出头,疑惑地问了一声:“太子?潇儿?”
却在此时,殿外于子矜已然闹到了门口,还在太监的恳求声中大声嚷嚷着:“慕容决染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竟然大白天的就在床上跟女人鬼混!你对得起姐姐吗你!?”
离灭黑了脸。曲艺子却一下子笑了出来。
于子矜头戴妃冠,脑后的发髻却有些散乱,那是在路上因为太生气而又蹦又跳地颠散的。不过他却毫不在意,只一脸阴沉沉雾煞煞地冲进来,一路直呼国主名讳,连叫带骂。
“滚开!狗奴才!我倒要看看,那狐狸精是个什么货色,竟然敢爬姐姐的床!”
一脚踹开一格拦路的太监,于子矜提着裙子怒气腾腾地就冲了进来。一抬头却傻了眼。
曲艺子皱了皱眉,却是笑了出来:“嘿,子矜,好久不见。不过我不是狐狸精。我是桃花精。”
“……”
离灭拧了拧眉毛,也不顾一旁还在发愣的于子矜,只转过身对曲艺子道:“有件事,得先告诉你一声,你的大儿子,我没教好……不过老二他们是很乖的……”
大新离帝十五年。离帝偶得一姝色佳丽,爱不释手,后立为后。封号,凤宁皇后。凤宁贤,人称有凤鸣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