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抉择
第十九章抉择
上官浩听了又让人添了茶水,甚至还拿了些点心来,看着儿子这样担心的模样,上官父在一旁的笑就更浓了。
“浩儿回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他这么多的神情呢”还不忘记打趣。
上官浩脸一红,低下头,扭捏的玩弄着衣角。
朱女看了心又沉了几分,这样乖巧的男人,此时又怀了自己的孩子,要让她怎么说出那些决绝的话呢?若真说出来,她就真是铁石心肠了。
上官父道,“好啦,朱当家的一路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一定很累了,咱们有话明天在说,这眼看着就晚上了,先让浩儿带你下去休息,等晚上夫人回来了,再摆席为你接风。”
朱女客套了几句,才跟着上官浩一路出了大厅的门,顺着长廊往西南角方向走,上前带路的上官浩还不忘记解释道,“往这边走是客人住的地方,和我的小院挨着,虽然离的不远,却也要走十多分钟,不过却很安静,而且四周种满了夜来香和白山茶,很美。”
朱女听他介绍这些,只应声,也不多说,两人一路到也没有沉默,多是上官浩在说,朱女应声,与在草原上的日子刚好相反,那时是朱女说,上官浩沉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果然不假。
被带到了客房,上官浩只慌乱的抬头看了朱女一眼,就急冲冲的退了出去。
朱女倒在床上,明明来是要解决事情的,偏偏看到人之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就知道自己有这毛病,早就不该来。
辗转反侧,朱女竟睡了过去,没有发现屋外上官浩一直没有离开,在听到屋里没有了动静,才轻手的推门走了进去,慢慢的靠近床边,看着日夜所思念的那样容颜,久久移不开眼。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敢往前再探一步,他该高兴该满足了,她竟然能来看他,不管是不是因为母亲去了,才来的,只要她来了,一切就足够了。
他真的好不知足,当初他觉得只要能怀上她的孩子,有了难忘记的那一夜就够了,可是在回来后,他才发现,他又想时时的看到她,哪怕知道有了身孕后,他也没有喜悦。
他知道不该在奢求了,只是他真的克制不住去想她,想她的笑,她突然说出来的主意,还有那闪亮的眼睛,对夫君时温柔的眼神。
原来一直没有发现,已将她深深的渗透到了骨头和血液里,竟然后悔哪怕被她讨厌,也不离开,就那样守在她身边。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好任性,只有孩子好好的生下来,终有一天能见到她,不管她对他是什么想法,可是一定会来看孩子,那么他就能看到她。
这样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上官浩抹掉脸颊旁的泪,轻声的退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的朱女慢慢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床顶,其实她是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觉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让她猛的又醒了过来,没等睁眼睛就听到哽咽声,她就知道是谁在哭了,她知道自己该醒来说点什么,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爱,她是爱北宫青阳的,爱他的单纯和他的痴情,可是与北宫亦轩相处久了,不知不觉也将他融入了自己的生命,难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人真的会不自觉的变成花心的女人吗?
朱女坐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听到上官浩的哽咽声,她的心就更乱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别人的心,怎么最后总是把人伤到呢?也不知道北宫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朱女一走就是近两个月,迟迟不规,眼看着水稻都要到膝盖高了,这可把上官氏急坏了,最后只能让桑兰去镇里跑一次。
毕竟家里不能少了女人,何况这水稻可是大事,上官氏怎么也不放心。
桑兰当天早上吃完早饭,早早的就往镇里去,直到下午才到了镇里,一路往县衙去,报了家门,侍卫也没有拦着,直接让人进去了。
桑兰进了后院,看到三位主子都在,偏偏少了朱当家的,心里一怔,忙上前问安。
“那个没良心的让你来的?”来这边两个月,北宫亦轩心里的气也少了点,转而开始恨起朱女一直不来。
桑兰一愣,“当家的不是在这吗?”
“什么?”北宫青阳猛的站起来。
桑兰不敢有所隐瞒,“当家的两个月前就来镇里了,一直不见人回去,老爷不放心,才叫奴才进镇里来看看的。”
“胡说,”北宫亦轩一拍桌子,“我们在这里等了两个月,也没有见到她的影。”
情急之下说出心声,北宫亦轩脸微红,转念目光一沉,“她是不是找上官浩去了?我就知道她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果然有了新欢忘记了旧爱。”
又怒气的坐回椅子上,垂下头看着怀里正笑的欢的女儿,北宫亦轩心里酸酸的。
又等又盼,等来的却是这样,纠结了两个月,面对现实时,却觉得异常的残忍。
北宫青阳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就向下倒了去,北宫司寇眼急手快,一把将人和孩子接住,孩子被吓的哇哇大骂。
桑兰忙上前接过孩子,脸色也吓的惨白。
北宫司寇已抱着晕过去的北宫青阳往屋里走去,北宫亦轩也一脸浓色的跟进去。
屋里北宫司寇和北宫亦轩坐在床边,床上是晕倒的北宫青阳,北宫亦轩笑里带着酸楚,“这次怀孕了,他也不做声,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
桑兰听了脸色又是一变,没有想到三王爷又有身孕了,若是当家的真的去了江南,那她就真的太不对了,在这个时候出了那样的事,眼前她又这样做,对三王爷来说可真是打击啊。
“收拾一下,咱们回京。”北宫司寇冰冷的开口。
北宫亦轩松动的表情顿了一下,最后还是默认了。
眼前这样的境地,他们还留在这里有何用,以前一直耍别的女人,这次却造的这么狼狈,这就是报应吧。
桑兰毕竟是王府的人,也没有办法回去通风报信,只能当晚坐上马车,跟着众人回京城,而另一边,上官氏跟本还不知道。
直到又过了七天,不见桑兰回来,上官氏才坐在包帐里急哭了,侍卫进来呆怔了一下,才掏出帕子递给他,上官氏擦了泪,却也不语。
“我猜王爷他们可能回京城了,所以才迟迟没有消息吧。”侍卫不忍看上官氏再哭下去,才开口劝道。
上官氏抬起头,触到她的目光又马上避开,“真是这样吗?可怎么也不派个人送个信回来,朱女这孩子,都有两个孩子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没有分寸呢。”
侍卫坐到他身旁,看着桌子上的土豆丝和炒蘑菇,“吃饭吧,我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说完,两人脸不自觉的一红。
上官氏低下头拿起筷子,“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侍卫才笑着点头,拿起筷子,包帐内只传来两个人吃饭的声音。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侍卫和上官氏之间的气氛就变了,该从春天种水田的时候吧,有一次上官氏去给侍卫送饭,侍卫一个人坐在地头吃饭,上官氏见四下无人,找到灌木丛一处隐蔽的地方脱了上衣,就着湖水洗身子。
没有想到侍卫吃饭那么快,身子才刚沾水,侍卫就寻过来了,正看到这一幕,从那之后,两个尴尬的避不谈这事,却也知道有什么东西慢慢在变着。
而且上官氏不自觉的总躲着侍卫,两人碰着面了,侍卫也多看着上官氏发呆,常忘记移开目光,弄的上官氏脸更红。
吃过了晚饭,侍卫帮着上官氏一起收拾碗筷,上官氏不让,不过是在侍卫住的包帐里,最后也就随她了,忙的差不多了,上官氏才回到另一个包帐里。
草原的夜晚不热,有着轻轻的凉风吹过,惬意随和,上官氏场了窗子,就躺下了,迷糊间听到包帐外有脚步声,因为现在是一个人住,又是在这空旷的草原上,他猛的坐起身子。
静静的听着包帐外的动静,果然不一会又传来细小的脚步声,上官氏浑身的汗毛就炸了起来,他轻手的爬到门口边,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可以用来对付的东西。
正焦急的时候,帘子被轻轻的挑开,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是侍卫,上官氏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同时侍卫也看到了门口的上官氏,对他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上官氏刚松懈下来的身体就又紧绷起来。
这时,就又听到包帐外传来细小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停了一会,显然是犹豫要不要进来,过了良久,脚声才又动了动,声音渐渐远了,而且听到另一边包帐被掀起的声音。
“可能是王氏”侍卫压低声音在上官氏耳边说。
淡淡的热气,吹进耳朵,让上官氏浑身不舒服,脸也热了起来,只轻应了一声。
“一定是这几天饿的没有东西吃,听说我们这里只剩下你们,她才敢来。”
上官氏忘记了两个如此亲蜜的尴尬,“太过份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大半夜的,还好侍卫过来了,不然他早被吓个半死。
黑暗里侍卫的嘴角带着邪恶的坏意,“放心,我出来时,早在饭里下了泻药,就怕她不吃。”
上官氏啊了一声。
侍卫略微尴尬,“我这也是看不过她,只是看她现在也怪可怜的。”
上官氏点点头,觉得侍卫特别会说话,总给说到人心里,“要给别人认错的机会,那王相公才是个更可怜的,嫁给这样一个妻主。”
侍卫暧昧的问,“那什么样的是好妻主?”
上官氏没有听出她不对的语气,“当然是细心体贴,又懂得疼人的。”
话说到一半,突然禁了脸,脸也轰的一下红了起来,一路汤到耳根,纵然是守寡的男子,可也不该和一个女子谈论这些,上官氏哪里做过这等出阁的事情。
侍卫暗暗奇怪,“怎么不说了?”
“王氏走了吗?”上官氏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侍卫过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不过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语气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宠爱,“王氏不吃饱是不会走的,你若是累了,不如先躺下去,有我在,没事的。”
和一个女子单独睡在一起,上官氏哪里同意,慌乱的脸更热了,“不用的,我没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迟迟没有王氏出来的声音,上官氏哪里熬过夜,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困意,就那样蹲着睡了过去。
侍卫轻手的把上官氏抱在怀里,慢慢的走到里面,将人放好,扯被薄被盖好,人也在一旁坐下来,窗口射进来的月光,正好落在这里。
侍卫盯着上官氏,这几天她一直睡的不安稳,所以听到外面有动静时,马上就想到了可能会发现的事情,准备了一番,才摸出来,生怕上官氏会害怕,自己的这种心情她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痴痴的看着上官氏,所以她连偷吃的王氏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
第二天,上官氏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一张沉睡的脸,正是昨晚的侍卫,再看看两人现在的姿式,竟然是挨在一起睡,和同睡一张床没有什么区别,脑子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回过神后,上官氏一边暗暗安慰自己,还好没有外人看到,想到侍卫可能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才没有离开,上官氏终于恢复了正常。
不过很快,他的这个想法就被破灭了,只见王相公疯一样的冲进来,这样疯一样冲进来的人,看到包帐内的情景后,竟然也被震呆了。
上官氏忙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
王相公回过神后,哪有心思听这些,一下子扑到上官氏面前,“伯父,求求你救救我的两个孩子吧、”
侍卫也被惊醒了,惺睡的看着痛哭流涕的王相公,半响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是王氏偷了吃的出去给两个孩子。
果然,下一秒,王相公就叩头认错,“伯父,都是我家妻主不对,不该到你们这里来偷吃的,可是我家实在一点吃的没有了,要不是看着孩子饿的直哭,她一定不会来偷的,都怪我没有拉住她,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伯父,快救救两个孩子吧。”
王相公怎么能不哭,从昨晚两个孩子吃了妻主拿回来的吃的后,就一直拉个不停,现在拉的全是水,眼看着水都拉不出来,就差拉血了。
最后追问之下,王相公才知道这些吃的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才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