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谁在身后
第二十章有谁在身后
面对王相公的苦苦哀求,上官氏又心软起来,侍卫紧握住他的手,一边笑道,“不知道王相公在说什么?还是看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才上来想占些便宜。”
王相公此时已无路可走,只能连连认错,“大姐,我们是真的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家妻主和孩子吧,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同时,又连连叩头。
上官氏望向侍卫,侍卫看了叹口气,就知道他会心软。
只是现在就松口,指不定以后王氏还敢来,侍卫才道,“王相公说的是包帐里饭菜的吧?这可怎么办?那些可是下了药来弄老鼠的,不想被你们吃了,这解药我们还真没有,不过我到是知道一个法了,王相公回去吧,不用吃药,这几天多喝水,慢慢就好了,千万别吃东西,再饿也要忍着,不然到时出了大事可怪不得别人。”
侍卫说的有些耸人耳听,不过是些普通的泄药,只要空几顿肚子就会慢慢好了,王氏能像王相公说的那么严重,也只是吃的多反应罢了。
王相公连连谢了,才抹了泪退出去。
人一出去,上官氏忙抽出自己的手,“不早了,我去做早饭。”
侍卫笑着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把下了泄药的东西都扔了。”
上官氏原本想拦着,听到后半句,也就默认了,两人一同做了早饭,吃完后,侍卫像以往一样去水田,上官氏则心不在焉的收拾包帐。
一晃眼看着就中午,上官氏把家里鸡蛋打了几个,又切了把韭菜,包了韭菜鸡蛋的饺子,饺子刚出锅,还没等给侍卫送去,侍卫自己回来了。
“就咱们两人,送饭怪麻烦的,以后还是我回来吃吧。”侍卫笑着去拿碗筷。
上官氏觉得她笑意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脸又不觉间红了起来,轻嗯了一声,才认真的煮起饺子来,吃完饭侍卫拦着上官氏,她收拾了桌子。
“午后睡一觉吧,天气热,昨晚你又没有休息好。”侍卫挑帘走了进来。
上官氏忙摆摆手,“不用了,你睡吧,我去外面看看。”
侍卫早上前拉住他的手,“外面有什么可看的,快躺下睡觉。”
这样霸道的侍卫,上官氏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里没有气恼,反而觉得甜甜的,他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是病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侍卫不由分说的拉着上官氏走到铺好的床边,微微一用力,上官氏就摔下去,身子触到地面时,被侍卫拦在怀里。
这下,上官氏可慌了,越挣扎想站起来,越起不来,“我、、我起来。”
侍卫压住他的挣扎,压低声音道,“你在逃避什么?还是你怕我?”
上官氏看着她深情的眸子,脑子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侍卫明白不能太急,不然一定会吓到他,轻手的把他放到床上,一边扯过薄被自己也躺下盖上,“睡吧,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
上官氏本能的躺下没有动,脑子却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的一句话,在他的心里掀起千层浪,面对侍卫他一直在逃避,是啊,这种逃避不对,他不该有这种反应的,却有了这种反应,就像年少情窦初开的少年。
只是这怎么可能?他是个守寡的男人,怎么可还会有这种想法?他连孙女都有的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羞又觉得无脸面对女儿。
不过却因为身边有个人守着,让他真的就慢慢的睡了过去,等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侍卫的身影,之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上官氏简单的收拾完出帐子后,看了看日头,发现竟然已快晚上,暗悔怎么睡的这么久,平日里白天他可从来不睡觉的。
见旁边的包帐帘子被打着,想到招过贼,上官氏忙跑进去,看着锅还冒着热气,里面有淡淡的香气传出来,下面架的火也被灭了,嘴角不由得慢慢翘起来。
只是四下没有寻到侍卫的身影,上官氏好奇之间,却听到不远处有争呼的声音,快步的跑了出去,听到声音的方向正是水田那边,心里一急,就跑了过去。
平日里众人见到上官氏都是很热情的,今日却都交头接耳而上不前搭,而且那指指点点的样子,让上官氏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果然,就听到侍卫那边喝道,“你休要玷污人,我和老爷是清白的,要是有一天,再让我知道你乱嚼舌根,看我不打掉你的下巴。”
王氏软弱无力的被侍卫打倒在地,没有起来,“既然没有事,你急什么啊,莫不是做贼心虚了?我夫君可是亲眼看到你们睡在一张床上的。”
上官氏就迈不动步了,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
侍卫抬腿又踹了王氏几脚,王氏痛的低呼,却无还手之力。
“好个不要脸的,要不是你进包帐里偷东西,我怎么会怕吓到老爷,而进帐子守老爷到天亮,现在你到是贼喊捉贼了,还是泄药吃的太少?”
听了这话,众人的议论声又低了几分,不过还是满眼的怀疑在上官氏和侍卫之间走动。
侍卫这时才发现一脸惨白站在那里的上官氏,大步走过去,一把扯过上官氏的手,当众宣布道,“我是喜欢老爷,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可是我想让大家明白,在没有等到那天前,我们之间定是清白的。”
冷眼扫过众人之后,才喝向王氏,“现在马上滚,若让我再看到你,定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站不起来。”
另一边得了信的王相公才跑过来,一过来就听到这样的威胁的话,只觉得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晕过去,不过最后还是走过去扶起一身伤痕的王氏,灰溜溜的离开。
四周的人这才散了。
上官氏再一次被侍卫的话惊住,呆呆的立在那里。
任侍卫扯着他,两人往包帐走。
侍卫也是一腔的火气,她正在做饭,远远就看到有人围在水田那,放心不下,才过去看看,不想听到王氏正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和上官氏有私情的事情,不由分说的就冲上去先打了王氏。
要不是不想惊吓到四周的牧人,她早就直接要了王氏的命。
“我不吃了,先睡了,昨天麻烦你了”上官氏丢下话,直接就进了帐子,看也不没有看侍卫一眼。
侍卫站在原地叹了口,看来想让上官氏能想的开,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情,在其他人回来之前,她怎么也要把事情解决了。
另一边,往京城返的北宫几个人,一路上,却都沉默着。
北宫亦轩几次想把火气撒到怀里的孩子身上,可是看到那样无害的天真笑意是时,就会与脑海里那个女人的笑容融合在一起,终是下不了手。
桑兰在一旁抱着三王爷的小主子,一点声也不敢出,自从三王爷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开过口,就连平日里不离怀的孩子更是看也不看一眼。
并不是平日里的豪华马车,北宫司寇骑马,面带着黑纱遮着容颜,所以马车里就挤了三个大人两个孩子,走了半个月,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过话。
过了一年的自由自在没有规矩的日子,突然面对这样的气氛,桑兰浑身都不自在,每天从马车上下来,浑身都酸痛的麻木。
眼看着不出五日就到京城了,马车上,北宫青阳才尽自一笑,“原来京城也春暖花开了,从前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过。”
桑兰听了心又酸起来,向来爱笑的三王爷哪曾说话这样失落过?
北宫亦轩冷冷一笑,“是啊,这回可以好好看看了。”
“我不回去了,你和大皇兄带着孩子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北宫青阳淡淡的开口,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马车内瞬间变的落针可闻。
良久,北宫亦轩朗笑出声,“好,这主意不错,我看就让皇兄把孩子带回去吧,我也出去散散心。”
桑兰大汗淋淋,就知道不会这么平静,果然,事情才开始。
当天晚上,上官夫人就命厨房做了丰盛的晚饭,为朱女接风洗尘。
饭桌上,朱女一边是上官夫人,另一边是上官浩,被夹在中间,她的眼睛跟本不敢乱动一下,生怕触到上官浩的目光。
“一路上辛苦了,朱当家,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上官夫人先抬了杯子。
朱女暗暗苦笑,她要是不重感情,也不会让自己走到这步,进退不行,纠结在这里。
面上却淡淡笑道,“夫人夸奖了。”
除了这么一句客套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夫人也不多说,似跟本没有注意到朱女的客套,热情的给她夹菜,“这些菜,可是我们江南的特产,多吃点,从上次之后,我见你比现在瘦多了,多吃点。”
朱女点头应声,在路上就用了一个多月,再好的身子也受不起,朱女更不习惯这种车途,所以一路上吃的都很少。
“这个是我做的”上官浩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朱女的碗里。
朱女手里的筷子微顿,“谢谢。”
上官浩的笑就有些僵硬,“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他不想说,毕竟还有父母在跟前,只是他心里酸涩的让他实在忍不住,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可说出来之后,他又马上后悔,后悔说出这话,让大家都尴尬。
朱女见气氛骤然变了,想到了上官浩的尴尬,才笑着夹一块排骨放到上官浩的碗里,“我要是假对你热情,你心里一定更不舒服,你不喜欢我骗你是吧?怀孕了就不要多想,放开心,不然对孩子不好,想吃什么就多吃什么,多吃点,现在是两个人在吃呢。”
上官浩没有想到朱女会为他解围,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她,眼睛慢慢湿了,用力的点头,低头大口的吃起碗里的排骨,豆大的泪滴也瞬间落下来。
朱女佯装没有看到,对上官夫妇两淡淡一笑,心里却也酸酸的,只一句简单安抚的话,就能让他如此感动,这样的满足,这样的男人,要让她去怎么绝情的伤害呢。
上官夫人对于朱女能如此坦白,又多了几分敬佩,心下对其也越来越满意,要是自己家的接班人能如此,这是多大的幸事啊。
对于儿子出走六年,终于不在有一点点埋怨,不然怎么能遇到这样好的女子,想起自己给儿子选的那个未婚事,心就沉了几分。
在上官家这六年里,陈氏好吃懒做,甚至私下还勾引府里的下人,若不是自己有一次在花园一角撞到,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小插曲过后,气氛到是比之前好了,上官浩也敢开口说话了,面对朱女时目光也不在躲闪了,其乐融融的场面总是有人喜欢破坏。
这时,就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上官夫人一抬眼敛,还没来得急开口,就见之前还想起的陈氏就闯了进来,后面还有追进来的下人。
“夫人,我们拦也拦不住。”下人道。
上官夫人摆手,“退下吧”
下人这才应声退下。
陈氏从进来后,一双怒气的眸子就紧紧的盯着朱女,不无讥讽道,“这位是谁啊?不会就是那个弄大肚子的人吧?”
上官夫人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住口,说的那是什么话?我们两家已解除婚约,你来这里还有事吗?”
陈氏听了冷笑,“我苦苦守了六年,结果守了一个带着私生子回来的男人,你们上官家就想这样打发我?我告诉你们,天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朱女这才明白,眼前的人是哪位。
陈氏看上去中等身材,只是给人看上去太过轻浮,一看就是个狠决的人。
此时,就见上官夫人冷笑的接过话,“一万两黄金还不够吗?换成别人,别说一万两,就是一千两也会带着感恩的心,人不能太贪,不然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还要将自己赔进去。”
朱女暗吸一口气,果然是有钱人家,一万两黄金都轻如牛毛。
陈氏却不知足,“一万两?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我这六年的时间,而且最让人侮辱的是,竟然连大着肚子回来,你们上官家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就可以这样欺负人了吗?”
一万两确实少,她要的是上官家所有的财产,被解除了婚姻,上官家的儿子回来却大着肚子,让她这个未婚妻身后也被人指点。
更让她在她的那些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陈氏今日是从这府里跟自己相好的小斯嘴里听说那个女人上门了,这才冲了进来。
她要就是要闹,闹的让上官家的儿子彻底的没有人要,只能独自生下私生子。
可吵了这么半天,见那女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神情也没有变过,陈氏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觉得不服,只管去告官好了,看看官老爷怎么说,我们上官家算是让你占便宜了,你竟然还得寸进尺。”上官夫人满全不在乎朱女知道这些家事。
能在那种情况下被儿子欺负,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大远的跑过来,就凭这样的性情,还有刚刚的那番话,她知道朱女决不是那种会看不起她们的人。
陈氏没有理,自然说不过上官夫人,只能转头看向朱女,“这位夫人,看你也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看法或想法吗?别看这上官家有钱,可是他们啊,不接触不知道,等接触了你后悔的想离开都不那么容易啊。”
上官浩气的欲起来与她理论,暗下被朱女拉住手。
她才笑道,“有劳这位大姐提醒了,只是我家夫君既然跟了我,哪里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所以就不劳大姐担心了。”
上官夫妇听了喜上眉梢,上官浩更是深情的看着朱女。
陈氏是又气又嫉,“你既不知好歹,到时可不要怪我没有好心的提醒你,你看看我现在都等到这个岁数了,被他们家不要了,你又拿什么让他们能一直不赶你走?而且一个女人当入赘的妻主,可是会被人看不起,你可要想好了。”
朱女甜甜一笑,“大姐这样有身份的人当初都不怕丢人,我有什么可怕丢人的,再说何来入赘之说?我家里可还有两位貌美的夫君呢,都是出身大家,三人平起平坐,跟本不用我出去挣钱养家,入不入赘又有何区别呢。”
朱女就是故意气她,果然听了还有二位夫君,陈氏的脸就更挂不住了,一甩衣袖冷哼的扬声而去,“这事不算完,我不会让你们上官家得好的。”
上官浩看到父母为自己操心,心里愧疚的低下头,朱女拍拍他的手,“父母就是该为儿女操心的。”
他惊呀的抬起头看她,没有想到她会看透自己。
上官夫人也点头,“是啊,当初若是我和你父亲听你的,也不会让你离家六年,说起来这事怪我们,不怪你啊。”
上官父亲也垂下头抹泪。
朱女看了暗暗叹气,好好的一顿饭,就这样被搅了,不过还好之前她吃的多,也吃了半饱,不吃也行了。
晚饭后,朱女和上官浩两人牵着手往回走。
“他们怎么样了?”上官浩轻轻的开口问。
朱女到也不满他,“他们回镇里了,我就直接来这里了。”
上官浩微呀,忙问道,“这怎么行,我现在没事了,想想之前是我太任性了,太不知足,其实能和你能这一段回忆,我就很知足了,你回去吧,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和他们要等着你照顾,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想起饭桌上她说的夫君二字,上官浩已知满足了,或者她给不了他什么,可心里也是默认了他是她的夫君吧?
上官浩越是这样大方,反而弄的朱女心里越愧疚,只宽心道,“放心吧,有些事情总要自己想明白了,不然怎么也没有用,而且你看看你还这么瘦,我怎么能走,正好我也没有来过江南,也想在这边多看看。”
“好,等明天我陪你出去。”上官浩开心的扬起嘴角。
朱女看着他翘起的胡子,“明天把胡子都递了吧。”
想到一个满是胡子的大叔,挺着大肚子要生孩子,朱女就一阵恶寒,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现代女人,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男子生孩子的事实。
上官浩笑眯了眼睛,用力的点头,不管怎么样,这样就足够了,他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果然上官浩让人准备了马车,两人坐上就出了府,一路上马车走在街道上,透着白纱的窗户,刚好将景色全收入眼底,外面却看不到车内的情景。
上官浩开始还规矩的坐在一旁,不多时,人已靠在朱女的身旁,指着外面的店铺解释了起来,更不时的将小时候的事与其中的一些牵连在一起,说说笑笑,两人到也开心。
早上出门时,天就是阴着的,江南多雨,众人已习惯。
不多时,外面就下起了小雨,雾气朦朦的,别有一番景色,美的让朱女越发的喜欢江南。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隔着帘子,车夫问道,“公子,到了咱家的酒楼了。”
朱女才知道已到了午时。
上官浩对外头低声道,“中午就在这里吃吧,你一会回府去告诉一声,然后在再回来接我们。”
车夫应了一声是,不多时帘子挑了起来,车夫打着一把油纸的伞站在一旁,朱女先跳下去,才慢慢扶着上官浩下车,一旁车夫顶着雨伞三个人才进了酒楼。
看是自己家的小主子来了,掌柜的忙迎上前,“公子。”
“王姨,好久不见了。”上官浩再笑。
朱女看出来两个人之前一定很好,只是这分开也有,而且此时的上官浩还一脸的胡子,竟然能认得出来,好厉害的眼睛啊。
两人上了楼上的雅间,不用点菜,掌柜的已对身后的小二交待将特色菜都上来,上官浩笑着点头,和掌柜的又聊了几句,掌柜的才退了出去。
“王姨从小看着我长大”上官浩这才解释。
朱女点头,因为是挨着窗口,还能看着外面雨景。
上官浩看出来她喜欢下雨,笑道,“在江南,十天有八天下雨,你要是喜欢就多住几天,看个够。”
他聪明的没有说让她留下,而是多住几天。
朱女收回视线紧紧握住他的手,“你总是这么体贴人,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还有你这一脸的胡子什么时候剔掉?”
上官浩玩笑道,“我怕我剔了胡子太好看,让你移不开眼。”
朱女靠近他的脸,盯了半响,然后认真的点点头,“我看还真是。”
这样一弄,反到让上官浩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瞪了她一眼,还好没有剔掉胡子,不然脸红一定会被她笑话。
不多时菜就上齐了,有竹笋,这到让朱女很开心,果然这种东西,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吃到。
一桌子的菜,又只有两个人,你给我夹,我给你夹,吃的好不热闹。
刚好落筷,就听到外面有一群人嘻笑的上楼,其中有一道声音,正是昨日的陈氏,朱女马上认了出来。
“我说,那上官家入赘的妻主怎么样?你昨个不是去了吗?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
“是啊,咱们江面现在最热闹的可就是上官府,大家可都盯着你,如今也只有你能有点消息”另一道声音附和道。
陈氏坐下来,吊儿郎当道,“见到了,这事跟本不用说,试想想让一个男人挺着肚子回来生私生子,这样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长的鼠目寸光,看样子就是个贪财的,还好我没有娶那样的男人,你们没有看到,那一天的胡子,看了就反胃,哪有长春楼的小官让人喜欢啊,哈哈。”
众人也跟着哄笑出声。
朱女听了紧皱眉目头,就知道外面会有这样的传闻,不过亲耳听到,确实心里不舒服。
“没事的,狗咬我一口,我还能咬回去不成”上官浩对朱女调皮一笑。
朱女才真正的放下心,拉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外面,已传来大喝的声音,朱女才拉着上官浩起身,“出来这么久了,回去吧,你别累到了,明天可以接着出来玩。”
上官浩点点头。
朱女将他拦在怀里出了包间,一抬眼就看到坐在大厅靠窗的陈氏和三个女人,看三个女人的穿戴和长相,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氏抬眼也看到了朱女他们,放下手里的杯子,冷笑着使眼色让身边的朋友往过看,众人疑惑,看过来之后,并不认识朱女,不过看到上官浩长着胡子的脸时,想到陈氏说过的话,才认出两人的身份。
上官浩拉着朱女走,朱女确拦着他,两人往陈氏那边走去,陈氏及几个朋友微微惊呀,朱女已近了身前。
“刚刚听到几位是在谈起我与夫君吧?众位看我可长的鼠目寸光?可否是一脸的贪财相?”朱女直接问出口,让上楼送菜的小二也是一愣。
众人在背后说人坏话,又被听到,脸乍青乍红,也不好还口。
朱女淡淡一笑,“几位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最后冷扫了陈氏一眼,才转身离开。
直到朱女和上官浩下了楼,也没有听到楼上传来声音,身后跟下来的小二,更是一脸敬佩的将朱女和上官浩送上了马车。
过后,又夸张的和掌柜的将看到的学了一番,让掌柜的惊呀的目瞪口呆。
马车上,上官浩紧紧的靠在朱女的怀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有那种此处无声甚有声的感觉。
两人也不急着回府,上官浩非要带着朱女去湖边看雨,最后马车又调头,往湖边而去,迎着雨的味道,朱女竟然有着从示有过的轻松。
转念间北宫两人的脸颊又在脑海里闪过,原来不是忘记了,也不是想不起来,两个人已深入了自己的骨头里,朱白坦然一笑,或许她该换换方法,生活有些变动才会其乐无穷。
上官府内,上官夫妇听到下人送回来的消息,两个相视而笑。
“夫人眼光果然厉害,这朱当家是个特别的人”
“还是咱们的浩儿有眼光啊,竟然寻得这样一位有心的人,也是咱们上官府的福气啊。”夫妻两搂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
晚上朱女和上官浩回来时,只见上官浩挺着肚子跑在前面,朱女在身后追,还一边喊道,“小心滑倒了,快打上伞,不然该感冒了。”
听到这些关心的话,上官浩的笑声就更大了,跑的步子又快了一些。
上官夫妇看着雨中这一幕,两人终于放下心来。
不管结果怎么样,看到这样,他们就知足了。
晚饭时气氛也异常的好,上官夫人问及两人都去了哪里时,都是上官浩抢着说话,见父亲笑着看自己,才脸红的低下头。
朱女但笑不语,桌下拉着他的手,示意的安慰他。
用过晚饭后,打着雨伞两个人慢一样的雨丝,清新的空气,让人很精神。
“晚上,我到你那里去好不好?”上官浩仰头看她。
朱女身子微微一顿,仍旧慢步的走着,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我晚上爱踢被子,会让你睡不好,你好是回去睡吧,不过我可以到你房里坐一会,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上官浩的身子不由得暗暗一紧,面上却淡笑说好。
雨水滴到荷叶上,像颗颗珍珠,晶莹剔透,两人停下来,观赏了好一会雨中的荷花,才继续往回走。
以往小半个时辰的路,今天却走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大黑下来,两人才加快了步伐。
上官浩明的屋子里面摆设简单却不失豪华,透着淡淡的书香味道,下人掌灯之后,朱女果然看到了软榻上全是书籍。
有小斯扶着上官浩去了小暖阁换衣服,朱女才坐到软榻上随意的拿起一本书看着,里面大多是什么野史之类的,这个时候没有娱乐,也只能看这些东西解闷。
上官浩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出来的时候,朱女才放下手里的书,“回床上躺着吧,也折腾了一天了。”
上官浩寻思了一下,才点头躺回到床上。
床和软榻之间有十步之摇,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望着。
“你……要走了吗?”小斯退下之后,屋子里就一直很安静,上官浩最后打破沉默。
朱女淡淡一笑,“是啊,我决定明天走,你现在也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这样心思剔透的人,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愧疚。
上官浩动了动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有千万个问题问不出口,她会不会回来?如果回来会是多久?这几天的相处她到底为什么还这么狠心?千万个为什么?一个也问不出口,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原本事情发展成这样,给她带来烦恼就是他的错,她已来看他了,他该知足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心还是这么疼?
不想让她再觉得愧疚或有什么担心,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仍旧是大大的笑,“好,我让下人准备一下,明天直接用我家的船送你回去。”
朱女也没有拒绝,只应了声,两人再就无语。
又坐了一会,朱女才起身离开,上官浩盯着床顶发呆,直到天亮也没有合眼,早上起来送朱女时,眼圈还黑黑的。
上官夫妇自当没有看出来,朱女也不挑破,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要离开。
上官浩和朱女一起坐马车往马头而去,马车上上官浩嘱咐着一路人要注意的地方,一直没有停过口,最后朱女叹了口气拉住他,与他面对面。
“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想过了,不管怎么样也要给你一个说法,我不能让你不青不白的就跟了我。”
朱女另一个意思当然是希望北宫兄弟真的接受他,不然即使接他进门,也是整日的看人脸色,若是这样,还不如不收他进门。
另一个原因,在北宫两人那边,她也有错,她必须先去让他们原谅自己,只是这原谅到时换成哪一方就不一定了。
朱女昨晚也是一晚没有睡,对于那两个精明的人,不是一般的手段就能对付的了的。
上官浩听了不语,只是静静的靠在朱女的怀里,朱女心里也乱成一团,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和北宫两人解释清楚,她就直接来这里了,原以为把这边解决完了,回去也和他们有个交待,不想现在又变成这种境地,一时之间心烦乱燥。
下了马车后,马头早有船等在岸边,朱女拍拍上官浩的手,才转身大步上船,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头,直到远远的再也看不清岸边了,朱女才回过身子,隐隐的似还能看到岸边站着的一抹身影。
船顺风而下,一路往京城而去,越靠近家里,朱女的心越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暗下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太多心了。
九天后,朱女换上马车,连京城也没有进,直奔塞北而去,一个月的路程,她给车夫加了银子,早晚不停歇的赶路,换了两次马,用了二十天的时候,才到了完。
远远的看见包帐,朱女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付了车钱,大步的进了帐子。
正是中午,包帐内上官氏和侍卫正在吃饭,见到朱女回来,两人都很高兴,上官氏只差又抹泪。
“桑兰呢?”看到北宫两人没有回来,朱女有些失落。
心里是想着要想法子治治他们,可面对现实时,总是忍不住去宠他们谦让他们,何况这事也怪她。
“你没有看到桑兰吗?”上官氏也是一愣。
朱女摇头。
侍卫才道,“桑兰进镇里寻你去了,你走后一直没有消息,老爷不放心,这才让桑兰去了,还以为是你留着兰没有回来,你在镇里没有看到他吗?”
朱女摇摇头,“我没有去镇里,去了江南。”
上官氏神情大变,“什么?你这几个月是去了江南?那一直没有去过镇里?”
见女儿不语,上官氏知道自己猜对了,是又气又无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年来,王爷的脾气和秉性他怎么看不出来,虽然是在生女儿的气,可心里也是在乎女儿的,只要女儿低下头去,就一定会没事了。
不想女儿竟然去了江南,甚至回来才将消息告诉自己,上官氏只觉得心里气闷的狠。
不管怎么样,那边有两个孙女,而且又离的近,先安抚了,等这边解决好了,再找机会去江南也不迟啊。
侍卫也被这消息弄的一愣,心里却暗叫不好,这么久镇里没有消息,只在……
朱女起身,“我去镇里。”
隐隐的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上官氏摆摆手,“你大了,自己有主意了,我管不了,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朱女没有想到父亲会生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侍卫站起来,“当家的,你去吧,若是有什么事让人送个消息回来了,也省着老爷像这几个月一样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
朱女听了又是一阵愧疚,忙坐到上官氏身边,“爹,这次是女儿错了,只是女儿想着把事情先解决了,然后再回来。”
上官氏冷哼,“解决?那你解决好了吗?”
自己生的女儿,什么样的秉性他怎么会不知道。
朱女脸红的低下头。
上官氏摇了摇头,“这一年来,虽然他们是王爷,可是你看看,这样的苦都愿意和你一起受、、”
朱女小声的低估,“祸不也是他们闯的。”
上官氏的脸一沉,“住口,你怎么可以这样想?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纵然他们有错,你别忘记了他们的身份,最后有事的是你,而不是他们,他们足可以不跟着你出来,但是为什么出来了?这你还不懂吗?你一向聪明,怎么这还想不透?一个男人能愿意为你生孩子,是因为他的心里真的有你,男人出嫁之后,唯一的一靠就是妻主,你这次伤了他们,低下头认个错总是该做的,不管这事是不是你自己愿意才发生的,这是做为一个女人一个妻主应有的担当,朱女啊,我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爹知道你很要强,可是不要因为一时之间想不开,而让自己后悔一生。这一年来,我看的明白,两位王爷是爱你的,特别是二王爷,做为一个王爷,要放下自尊承认有你,面上怎么也过不去,所以平日里才冷脸的对你,而你只觉得与三王爷心思相通,你就没有想过,二王爷每日看着心里会不会伤心吗?知道一个女人对自己好完全是因为责任而不是爱,该有多伤心啊。”
上官氏一向话少,朱女头一次听到他说这么些话,而且每句都深深的刺到她的心里,是啊,她一直觉得到这慌野之地怪二王爷,甚至总觉得二王爷无理取闹。
朱女只觉得一语惊醒梦中人,久久不语。
上官氏摇了摇头,“去吧,或许他们还等着你呢。”
在心里,上官氏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此时看着女儿的失落,他终究没有挑破。
最后,上官氏还是让朱女吃完了饭在去,朱女只默默的吃完饭,才又往镇里走,整个人这次是真的乱成了一团,到底该怎么办?之前做的决定,似乎又动摇了。
天黑之前,才走到镇里,朱女直奔县衙而去,只是官差拦了她下来,“县老爷回京城了,有什么事直接递了状纸等新的县老爷来吧。”
朱女是彻底愣住了,“人什么时候走的?”
官差打量了她一眼,还是好心的告诉她,“走了能有两个月了。”
算算日子,不正是自己到了江南的日子,父亲让桑兰来找自己,而自己没有在镇里,又不在家,不用想他们也知道她是去了江南,是这样才回京城的吧?
朱女失落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天色已大黑下来,也没有去客栈,还好是以前的客栈小二看到了她,才拦住她说话,让朱女才回过神来。
“夫人,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小二见朱女脸色不好。
朱女摇摇头,抬头看是客栈才往里走,小二也没有多问,直接开了上等房,将人领进房,一边送了热水进去。
能走的这么决然,是真的伤心了吧?朱女想到了北宫青阳单纯的笑脸,想起了北宫亦轩常常冷哼的模样,竟觉得一切仿佛是在昨天一样。
事情变化的太快,让她跟本没有招架的机会。
当晚朱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半宿,下半夜就下楼叫醒小二,让小二帮着找车去京城,看掏出的银子多,小二也就跑出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二才笑着跑回来,门口也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个四十多数的妇女,看上去憨厚老实,大半夜的都不愿出来,而且是去京城这么远的路。
只是这车夫家也是个穷人家,家里四个孩子,就快吃不上饭了,听说给五十两银子这么好的事,车夫连恩带谢的跟了小二来,看着朱女穿着普通,还有些不敢相信,生怕是被骗了。
朱女眼前只想急着去京城,丢给小二五两银子,又给车夫三十两,只说那二十两等到了京城在给,车夫这才高兴的应声,两人才上了路,往京城而去。
原本就一直赶路,朱女浑身已疲惫不堪,这次又连着上路,她只在马车里躺着,更是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吃了就吐,这样过了十多天,人已瘦的皮包骨。
终车夫看不过去,“夫人,还是吃点吧,不然你这身子到了京城也就垮了。”
朱女看着递到眼前的馒头摇了摇头,“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车夫叹了口气,“不然找个小镇休息几天吧,做些热呼的东西给你吃,总这样吃这些东西,你也吃不下去。”
见朱女不语,车夫叹了口气,放下帘子,才继续赶车。
朱女躺在马车里,心里暗叹这就是报应啊,若不是自己跑江南一趟,怎么会出这么些的事情,更不用遭这个罪啊。
心里已后悔千百遍,带着这样的心思,又过了十多天,终于到京城了,朱女连走路都发轻,看得车夫也不放心。
“不若我帮夫人先找个客栈落脚吧。”
朱女摆手,“不用,你将我送到王府门前就行了。”
车夫一愣,看了朱女一眼,没有多问,一路打听王府的位置,将朱女送了过去,朱女将二十两银子递给车夫,又给了她十两,让她回去后去牧人住的地方给朱家送个信,只说她来京城了。
望着马车走远了,朱女才往王府大门口去,才到门口,就被外面的两个侍卫拦下。
“我要见王爷。”朱女就知道想进去不那么容易。
侍卫打量着朱女,轻视的笑道,“王爷岂是说见就见的,那也太随变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朱女不知道报出自己的身份有没有用,所以还是想先看看情况。
侍卫撇撇嘴,这一次连话也不和她搭了,只拦在前面,朱女干瞪着大门,愣是不能进去。
偏巧,这时有马蹄声,见两侍卫恢复一脸的肃然,朱女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宫司寇,脸上升起不可见的欢喜之色,看来老天也在帮她。
“王爷、、”侍卫上前问安,一边回身去开大门。
朱女也上前,“王爷。”
北宫司寇只扫了朱女一眼,从马上跳下来,尽自的往府里走,朱女知道定是怪自己,所以也不敢现在多说,硬着头皮的跟在身后往里走。
“王爷都没有不让我进去,你们拦着我做什么?”又被侍卫伸手拦住,朱女抬头怒气道。
可惜,一路来她没有吃多少东西,明明是吼出的声音,听到别人耳里竟然低气不足一样,听到北宫司寇耳里,只觉得她是做贼心虚,心里的火气就又大了几分。
侍卫见前面王爷不语,这才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朱女心里暗骂狗仗人势,才跟了进去。
一路跟着北宫司寇到了他的院子,上次住过的院子,见四下里下人似没有看到她一样,朱女到也没有多想,直到进了书房,北宫司寇才猛然的转过身子,狠狠的瞪着她。
“你听我解释”朱女浑身打了个冷战,这男人的目光太寒冷,不可能不让人害怕。
北宫司寇冷笑,“不必解释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理所当然,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呃……
朱女微呀,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越这样到是越让她心里没有底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没事你就回去吧”北宫司寇已开始送客。
呃……
朱女再一次被噎到。
她才刚来,还没有见到人就送客,难怪之前那么好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我想见见他们。”半响,她才清了清嗓子开口。
北宫司寇冷冷一笑,抬眼看着她,“我到也想见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什么?”朱女一脸不置信的问,“你也不知道?他们不是回京城了吗?”
“是啊,他们半路走了,说想四处看看,对了”北宫司寇的眸子从手中的书里抬起来看她,“忘记告诉你,青阳又有身孕了,还有两个孩子在皇宫里,想见的话等他们回来的去宫里抱回来,你再看吧。”
朱女这次是彻底傻眼了,只觉得脑子轰轰作响,甚至开始恨起自己来,怎么会弄成这样?
青阳有身孕了,又走了,定是伤透了心,她那时竟然还在江南里游玩,果然她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啊。
“那就不打扰了”朱女心一横转身就走。
这到让北宫司寇一愣,还以为她会苦苦追寻一下人去了哪里,可看她的这种态度,似乎跟本不在乎,让他心里的无名之火腾的一下,又燃了起来。
“站住”北宫司寇冷喝道。
朱女停下来,转过身子扬起嘴角一笑,“王爷还有事?”
“你就这么走了?”他压着欲暴发的怒火。
朱女的笑意就更深了,“造成今日局面的是他们,原本我就没有错,我能如此不计前嫌的与他们在一起,算我有良心了,如今他们自己走了,这就不怪我了,我又何错之有?不走又留下来做什么?”
北宫司寇眸子里泛起危险之色,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你再说一遍?”
该死的女人,她竟然这么狠心,当初是自己心慈手软,就该了断了她,也不至于向今天这样,让两位弟弟陷入这种境地,更不会如此的痛苦。
她偷了他们的心,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好啊,他还真是小看了她,从当初她使计谋耍自己的时候,就该看清楚这个女人不是个软角色。
朱女挑眉,“再说一遍又怎么了?我偏要说,试问有哪个女子被强上了,还会和颜悦色的以礼相待?没有吧?试问哪个女子可以不顾一切,即使担了被砍头的罪名,也没有埋怨一句?没有吧?就凭这两件,我就问心无魁,也没有错。”
她不管父亲说的那些了,也不想在让自己纠结了,对,她是喜欢北宫青阳,只是才刚开始喜欢,就出了事情,一切变成今天这样。
她努力的想着怎么让一家人吃饱,有没有人想过她的感受?
若不是她是一个现代女的灵魂,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呢,反正他们怀孕也是自找的。
可是她不能,不管男人女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哪怕那事情是被强迫才去做的,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孩子。
面对朱女的绰绰逼人,面对这样的话,北宫司寇竟头一次无言以对。
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情到深处,哪怕方法不对,可发生了,又能怎么办?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面对她另结新欢时,才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用选择离开这种方法。
“那你知道他们正是因为这样,面对自己的心时,才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另结新欢吗?你跟本不知道,你只知道埋怨他们,可曾想过他们愿为你生孩子,甚至你已另结新欢而去看新欢时,青阳还默默的留着肚子里的孩子,只因为是你的,他们纵然有错,再大的错,一个爱字抵不过吗?”北宫司寇只觉得再不说出来,胸口一定会爆开。
朱女往后退了一步,意志又开始漂浮不定,“那用怎么样,总之是他们有错,现在又用这种方式,就是不对。”
北宫司寇沉黑着脸,突然唇角勾起一抹坏意,“既然这样,那不如将错就错,我们也行了好事吧。”
面对着靠过来的北宫司寇,还有那一脸的讥讽的笑,朱女连连后退,“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学他们,我可以原谅他们,定不会原谅你。”
“噢?那到要说说为何不会原谅本王?”
朱女又退后了一步,已退到了门口,“你说为什么?今日不比往日,既已有先例,你又为何要这么做?除了是报复,还有什么原因?”
北宫司寇又逼近了几步,“你既然知道是这人原因,该高兴才对,看这个男子多傻,用身子去报复女子?还是你忘记了,男子的贞洁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女子。”
跟北宫家的已有两个扯上关系了,朱女可不想再扯上一个,何况面对他脸上的讥讽时,想到两个人要那个,她就一阵反胃。
“你不要后悔,更不要伤了他们两个,要是他们两个知道了,你说会不会伤心?”她把着门框往外退,只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北宫司寇讥笑,“伤心?你去江南时可曾想过他们知道了会伤心?你有新欢时可想过他们会伤心?现在说伤心二字,不觉得虚伪吗?”
朱女气的呸了一口,“我伤不伤心关你什么事?我虚不虚伪和你有一毛钱关系?你莫不是心里也爱上了我,所以才想着强来。”
见说不清道理,朱女马上改变套路。
“是啊,本王爱慕你。”北宫司寇重复着。
呃……
朱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己说这样的话时,这个自大又霸道的男人,该气怒该生气才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王府里,朱女看着已没有了热气的一桌子饭菜,打了个哈欠,对北宫司寇喊过之后,他只转身离开,竟没有在为难她,她也理所当然的被留了下来,只是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北宫两人到底去了哪里?事情要解决就要把人找出来,可是到哪里去找人?两个人连孩子都送进皇宫了,可见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若是没有上官浩的事情,是不是一切就真的好办了?
食之无味,朱女躺到床上,继续发呆。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翻了个身子,继续躺着,没有走出房间一步,有下人进来把桌上的饭菜换掉,摆上新鲜冒着热气的饭菜,朱女仍旧没有动一下。
这样反复了三天,朱女才无力的爬起来,也不看是什么饭菜,只往嘴里塞,豆大的泪珠也落了下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境地?
理不清头绪,朱女吃过了隔夜菜之后,推了房门往外走,没有方向和目地的随意走着,竟走到了大门口,还是清晨,原本就安静的府内更安静。
有老家丁正在扫院子,大门场着,朱女本能的走了出去,大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安静的只有早餐的叫卖声。
朱女只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一定会疯掉,只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偏巧前面的街道一家大门打开,叶千金才里面走了出来,院里探出头还是个清秀男子,两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叶千金一脸淫笑的在男子脸上捍了一把,才满足的离去。
朱女知道自己该躲起来,可脚下就像长了钉子一样,跟本动不了。
所以叶千金回身时,就看到了呆呆站在那里的朱女,笑意瞬间从脸上退去,换成嫉恶如仇的神情,那目光狠毒的让朱女打了个冷战,终于魂归身体。
“朱二小姐,咱们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不无嘲讽的声音,破口而出。
朱女的反应是直接吊头转身就走。
叶千金见她想逃,一个大步冲上去,肥胖的手紧紧的抓住朱女的肩膀,硬把她扯住,“这么就想走了,老朋友了,怎么也要聊几句吧。”
朱女回头强挤出一抹笑,“我还有事,改天在聊吧。”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在冲动的时候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说话的同时,一边暗暗使尽全身的力气想挣扎,可肩膀上就像被千只手抓住一样,跟本动不了,想到自己的搏击操,眼前一亮。
身子轻轻往一旁侧过,胳膊往后绕,转身时正好绕到前面,瞬间也将叶千金的胳膊握在手间,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带,手松开的同时,叶千金已向前扑来。
还好叶千金慌乱中往前迈了一步,以至于整个身子没有摔到地上,却也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姓朱的,你真是不要命了”叶千金站起来后,冷喝道。
朱女冷笑,“大小姐,在下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此时街道上已有了人,叶千金岂会受这等气,大步又一次向朱女冲去,这一次是狠了心自己把朱女扑倒在地,哪怕摔到自己。
朱女这一次早就有了防备,身子轻轻往旁边一躲,轻松躲开,叶千金扑了个空,已收不住身子,这一次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朱女只听到闷哼一声,浑身打了个机灵,不用想也知道很痛,自作孽不可活啊。
四下看热闹的人,捂嘴偷笑,这丞相千金从大婚之后,整个人就流宿花街,气得将军儿子天天在府里大发脾气,弄的丞相也不敢多说一句,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有错在先。
这已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也猜到这丞相千金定是刚从哪个相好的那出来。
只是看到另一名女子,却不认得。
“大小姐,还是早点回家吧,别让丞相大人担心了”朱女冷笑,扬长而去。
叶千金气的手握成拳锤地,“姓朱的,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这句话果然不假,当天朱女刚回到王府不多时,就听下人来报,丞相带着女儿上门了。
书房里,北宫司寇扫了朱女一眼,“只出去一会,你就又惹闯了?”
朱女脸微红,“是她来欺负我,我躲开了,又不怪我。”
心里早就做了准备被北宫司寇冷嘲热讽,可等了半响也不见头上传来声音,才偷偷抬头看去,见北宫司寇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发现她的举动,又摇了摇头,才起身往外走。
朱女暗下一惊,他竟然没有生气,甚至没有怪她。
不过她身子本能的起来,也跟着他身后走了出去。
“一会到了大厅,你不要说话,听到了没有?”眼看大厅就要到了,北宫司寇嘱咐了一句。
朱女应了一声,不管怎么样,这事跟自己有关,又给他填了麻烦,这个时候也不好和他对着来,此时看来,他也满不错的。
大厅里,丞相正品着茶,看到北宫司寇进来,才站起来行礼问安,“下官见过王爷。”
“丞相快坐吧,这里不是朝堂之外,又没有外人,不必如何多礼。”北宫司寇已在右边的主位坐下。
朱女咋舌,这男人原来也有如此一面啊。
丞相客套了几句,才坐回椅子上。
朱女一直站在北宫司寇的身后,却也感受到了丞相用眼角打量自己,见丞相已年过五十,才有这一女,难怪会如此宠爱。
可是明明看上去是个精明历练的人,怎么出生这样一个没有大脑的女儿呢。
朱女正纠结时,丞相已先声夺人,“这位就是朱二小姐吧?早有听闻,却一直没有机会见真人,果然是不俗。”
“丞相大人夸奖了”北宫司寇代为开口,“大小姐大婚以来,就一直没有见过丞相,莫不是大小姐的夫君有了身孕,丞相大人才一直在家照顾着?”
丞相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却只是淡淡一笑,“还不是我这不争气的女儿,听闻今天在街上遇到了朱二小姐,两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小女弄的一身的青痕,毕竟朱二小姐是王爷们的妻主,若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老臣也无颜面对皇上,这才带着小女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她一顿,上下打量了朱女一眼,才笑道,“看来二小姐本无不妥,老臣这就放心了。”
朱女心里暗暗咒骂,好只老狐狸,明明是上门来找茬的,现在却说的如此明正言顺,最后她一身没有伤,到变成理亏的了。
北宫司寇面色不变,客套的接过话,“噢?到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转头看朱女,“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你真有错,此时跟丞相道歉,丞相心胸宽阔,也不会与你一般计较。”
朱女眸子一动,好家伙,这是给她机会平反呢,压下心底的笑意,上前一步,对丞相抱拳才道,“这事还真是怪小人,若不是丞相今日来,小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丞相解释这件事情呢,也省着让丞相误会,其实……”
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讲了一番,朱女才叹了口气,“也怪小人那时心情不好,就该让大小姐打两下出出气的。”
丞相此时脸乍青乍红,心下有怒却又只能强忍着,“原来是小姐的错,是老夫错怪二小姐了。”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是自己女儿的错,自己女儿的秉性她是太了解了,来这里不过是之前女儿被算计,心里憋着一口气,这才想过来闹一闹,以为自己是丞相,对方怎么也要给几分颜面,不管对错都担下来,不想就这样当面说出了实情,让她这样老脸往哪里放?
朱女心里大悦,又是解恨。
“姓朱的,要不是你,我早就娶了三位王爷,还有你在这里说话的份”叶千金看不下去,终怒吼出声。
丞相脸色大变,想阻拦已来不及,就只能看着女儿把话说出口。
朱女佯装被惊到,惊呀的张嘴看着叶千金。
北宫司寇清清嗓子,打破尴尬,“大小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娶了将军之子,该好好珍惜才对,何况这事最后也是你的错。”
连王爷都不给自己留面子,丞相更加无地自容,只能喝向自己的女儿,“小金,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叶千金不服,“我本就没有错,都是这个贱女人,一个杀猪的也想和我争男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见女儿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还是在这里,丞相恼羞成怒,起身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叶千金愣了好一会,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她喃喃道。
丞相喝道,“还不道歉。”
北宫司寇这时才开口,“丞相息怒,大小姐不过是脾气直了些,这里又不是外人,不必太在意。”
丞相听了心里这个恨啊,人都打完了,你现在说不必太在意,之前怎么不开口?跟本就是等着看戏呢,这样一来,越对恨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起来。
“姓朱的,咱们没完”叶千金狠狠的瞪向朱女,转身大步离开。
朱女暗叹了口气,面对丞相时无奈的笑了笑,她也没有做什么啊,怎么这人又被她得罪了呢。
丞相面色不悦,“小女失礼让二小姐笑话了,那老妇也就先走了。”
北宫司寇起身,“既然如此,就不多留丞相了。”
将丞相送到府外,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朱女心里大块人心的同时,又隐隐觉得这事似乎更严重了,看来那位丞相千金不会放过自己,只怕丞相的心里也记恨上了。
“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我看你说的可过瘾呢。”北宫司寇回头看了一眼,讥讽道。
朱女挑眉,“谁说我怕了,我到要看看丞相想欺负人,能怎么欺负法,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到要和她试试。”
她一个杀猪女有什么名声可言,就不信丞相连名声都不要了,若她们真的以为她好欺负,那她们可错了,她不反抗并不代表着她好欺负,这阵子正憋着火气呢,拿她们出出气也不错。
丞相带着女儿欺上王府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的满京城沸沸扬扬,只有当事人都在装聋作哑,朱女也好奇,这样丢人的事情不可能是丞相自己传出去的,那只能是从王府里传出去的。
不过她很相信北宫司寇的作风,还有府里人的嘴严,更不可能为此招惹丞相不满,到底是谁与王府有仇?还是与丞相有仇?
“王爷认为该是什么人做的?”朱女抬头差问书桌旁的北宫司寇。
北宫司寇冷扫她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被忽视掉,朱女撇撇嘴,尽自的分析起来,“若说是丞相自己把话放出去的,那只能有一个道理,就是丞相相让我背上这恶人之名,等她下手时,纵然被别人知道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若说是王府里的人放出的话,只能说明有些想背后捅我一刀。”
这话终于激怒了北宫司寇,手里的书摔到桌子上,他才冷哼道,“你是说本王为了报复你,而做出这种小人的举动?”
朱女耸耸肩膀,“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暗下也算是承认了。
北宫司寇冷笑,“若真是这样,当初丞相带着女儿找上王府的时候,本王大可以不出面,何必做这种费事的事情,难不成本王的脑袋和你一样笨?”
朱女瞪大了眼睛,这男人果然可恶,说说话就骂起人来,他不骂人会死吗?会憋死吗?
要比眼神,朱女定然不是北宫司寇的对手,北宫司寇只一个冷厉的目光,就会让她打个冷战,所以最后败下阵来的自然是朱女。
北宫司寇冷哼的又拿起书,“没事不要打扰本王,以为本王给了你点好脸色,你就可以爬到本王的头上来了?”
呀呀呀,朱女咬牙,这男人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要不是她不知道去哪里寻北宫两人,岂会赖在这里受他的白眼。
不过人活一张脸,朱女还是硬挺的起身,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人一离开,北宫司寇才又放下书,望着门口发了半响的呆,才慢慢勾起唇角,又看起书来。
朱女索性无聊,路上拦过一个下人,“可见过你家其他两位王爷?”
她不信北宫两人真的就这么没有一点消息,皇上怎么会放心?而且看北宫司寇疼爱弟弟的样子,也不像不知道人在哪里的样子。
下人一脸冷漠的呆愣了半响,在朱女的期待中才摇摇头,然后尽自走开。
“莫不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怎么像死人一样?”朱女喃喃自语,见多日不见的桑兰跑了过来,朱女眼睛又是一亮。
“当家的”桑兰看到朱女也很高兴。
朱女忙问,“这几日你怎么不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