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传说之谜
第6章传说之谜
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冯建的尸体早被送到医院的太平间了,而小强和周晓等人还在派出所。
冯建死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学校里传播开来,很多人都议论着这件事。但是,这种热闹只持续了不到两天,全校师生被学校下了封口令。学生们只有在私下议论,再不敢公开谈论这件事。
不过,用曲哲的话来说:“事实就是事实,无论用怎么样的方式去打压,或者用多么美丽的谎言去掩盖,都是白费工夫,因为事情它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更要命的是,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人们知道的越快。”
他的话很快得到证实,不出一周,全市的各大报纸都在报道此事。这下学校慌了,他们怕影响招生,于是校长亲自出马,想摆平这件事,但是,结果却收效甚微。于是学校的管理严了很多,平时不准学生外出,校长更是严厉地警告不让我们去野山上玩。
这件事,还牵出了三件前几年在野狐岭发生的旧案,因此警方非常重视,我和陆晓楠也被带去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警察把我们送到派出所门口,嘱咐道:“据你们同学说,你俩都会些功夫,是不是呀?”
“三脚猫功夫而已。”我不好意思地说,“只能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呵呵。”
“那也不简单啊!”女警察笑呵呵地说,“这个案子很不简单,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们。”
“没、没问题!”陆晓楠拍着胸脯说,“请警察姐姐放心,我们一定协助你们破案!呃……对了,您怎么称呼呀?”
“我叫秦可。”女警察微微一笑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随时联系!”
小强最近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倒是和若明的关系有些不太好了,可能是受冯建的死的影响。
我们宿舍的人本来就少,现在冯建一死,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冯建的床铺空着,老师也没再往宿舍里安排别的学生。
好几次,小强睡着睡着就忽然惊叫着醒来,满头大汗地说冯建的床铺上有人。
这段时间,我们也查了关于明月沟荒宅的事,但是,无论是报纸还是别的渠道,都没有关于那里曾发生过惨案的报道和传闻。
学校虽然出了事儿,但是校庆仍如期举行。另外,校方也想借此次校庆来掩盖这次事件。于是,在校庆这天,校方请了市里很多有身份的人物,校园里停了许多高级轿车。
晚上的文艺演出在紧挨着教学楼的小礼堂举行,各班都有文艺节目参演。沈天心和陆晓楠由于都是学生会的干部,起着模范带头作用,演出的主持人就是他们。另外,小强和若明好像跳个啥舞来着,若明的衣服还是十天前我们去市里买的,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水蓝色长裙。
演出晚上七点半开始,陆晓楠和沈天心一对金童玉女在台上格外引人注目,精彩纷呈的节目让在场的领导和师生都不停地鼓掌喝彩。演出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尿急,于是起身悄悄出了礼堂。
校园里只亮着一盏灯,也不够亮,只能照亮一片地方。我去礼堂外面的厕所小便完出来后,便发现停车处好像有个人影晃动。我以为是贼,于是特意避过灯光,藏在黑暗处,悄悄观察黑影的举动,他要是偷车贼,我一定抓住他立一功。
黑影在汽车附近晃了片刻,便悄悄向小礼堂走去。当他走到离我数十米远的地方,我猛地蹿过去,大声喝喊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随着我这声呵喊,黑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我借着不远处的灯光,模模糊糊地看着像是个女子。
“林、林小北?”声音果然是一个很好听的年轻女子,“我是秦可!”
“秦可?”我疑惑地问,“怎么是你?你这是干啥?”
“说话低点儿!”秦可低声说,“你不在礼堂待着出来做什么?”
“尿尿啊!”
“呵呵,你说得倒大方!”秦可笑着说。
“你还没告诉我来这儿干嘛呢!”
“我来……”秦可说着把我拉到灯光明亮的地方,我这才看清她今天穿了一件便衣,身上穿着格子衬衫和蓝色牛仔裤。
“警察姐姐,你今天真漂亮!”我笑着赞道。
“少扯!”秦可一撇嘴说,“是这样,我想来这儿了解一些情况。我有种预感,总觉得你们学校今天可能还会出事儿。”
“出啥事儿啊?”
“我要是知道那我不成神仙了嘛!”秦可笑着说,“我只是预感,而最糟糕的是,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很准啊?”我不太相信地说。
“你还不信?”
“没,我信。”我言不由衷地说。
“不过,但愿这次我的预感不准。”秦可说,“走,带我去礼堂看看。”
我和秦可进了小礼堂,舞台上有个女生正在唱歌。我们在过道边上找了一处空位挨着坐下,秦可的目光没看舞台,却锐利地朝礼堂四处观望。
“气氛很好。”片刻,秦可才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个女生唱完歌后,沈天心缓缓走到舞台中间,举着话筒说:“下面有请高二(3)班的张小强和韦若明表演舞蹈:……”
沈天心的话音一落,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掌声响毕,等了有两三分钟,却并不见小强和若明。惹得台下开始骚乱起来。退到舞台边上的沈天心急了,忙又跑到舞台中央,刚要说话,这时,整个舞台的灯光忽然全灭了,礼堂一片黑暗,台下一片混乱。
“不对劲儿!”秦可说着拍了我一下说,“林小北,有手电没?”
“没有手电。”
我说着站起来,往过道跨了半步,忽然感觉像是有人从我身边跑了过去,我忙伸手去抓,却还是慢了。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我正想着该不该追过去,舞台上的灯光忽然又亮了起来。而在舞台上,赫然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韦若明,穿的却不是前几天买的水蓝色长裙,而是一件暗红色长裙。在她身边着的人并不是小强,而是曲哲!
随着舞台上人物的出场,台下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
片刻,音乐缓缓响起,先是低沉而和缓的木吉他声,然后,陡然又响起急促的马头琴声,这琴声犹如万马奔腾,而韦若明和曲哲也在舞台上变换着行云流水般的舞姿。韦若明的红色长裙随着她的旋转而绽放着暗红色的光,是的,暗红色的光,也不知道是灯光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在我眼里那红色长裙上像是浮着一层淡淡的红光,远远看过去非常洒脱优美。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疑窦丛生,首先是奇怪平时较为沉默的曲哲原来也善舞蹈,其次闹不明白的是小强怎么不上台,却让曲哲和韦若明跳舞?难道小强出事了?我正在疑惑的时候,身旁的秦可盯着舞台上脱口道:“是!”
“什么?”我忙问秦可,“你说红啥?”
“。”秦可转过头低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脸在黑暗中忽然变得惨白。
“秦可,你没事吧?”我忙问,“你?……”
“小北,你不觉得不对劲儿吗?据我所知,这舞蹈是元朝时的一个巫师为成吉思汗已故的爱妃编的,是……是专为死人跳的!”秦可失声道。
也不知道是当时周围黑暗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听秦可说完,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被冷水浸过一般。
“给死人跳的舞?难道小强……不好!”我说着起来,“我们去后台!”
我说完首先向后台的跑去,秦可在后面也紧跟着跑。
等我们到了后台一看,只见幕布后面站了十来个人通过幕布的缝隙向舞台上望。我在四周寻找小强,却根本没有小强的影子。
由于后台与前面的舞台仅一幕之隔,我怕影响到台下的观众,也没大声喊。遂拽过一个男生问道:“你见张小强没?”
“张小强啊,好像刚才还在这儿的,可是临他上台的时候就不见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怎么曲哲和韦若明上台了?”
“不知道,那会儿好像就是曲哲把张小强叫出去,然后就再也没看到他。”男生摸着脑袋说。
“怎么了?张小强不见了?”秦可凑过来问。
“嗯。”我点头说,“原本此时在舞台上的应该是张小强和韦若明,可是,我们班的曲哲却不知道咋回事儿上去了。”
“也许……是张小强有事,让他来顶他了吧!”秦可猜测说,“呃,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秦可,你在这儿盯着,一会儿曲哲他们过来,你把曲哲和韦若明都看住问问。我去外面找找。”
“好。”秦可爽快地点头说。
我转身刚要往外走,舞台上的音乐忽然停了。而与此同时,所有的灯光也再次熄灭。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大声问,“是谁在控制着灯光?”
话音刚落,灯光忽然又亮了。眼前的众人都定定地立在原地,张大着嘴巴望着舞台上。
“不见了,不见了!”有人喃喃道。
“啥不见了?”我说着挤到幕布跟前,透过幕布缝隙向舞台上望去,只见舞台上刚才跳舞的韦若明和曲哲踪迹皆无,舞台右边的沈天心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而台下的师生却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韦若明和曲哲呢?”我忙问众人,“他们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咋回事儿啊?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么转眼之间人就都没了?”人群里有人嘀咕,“他们难道是在玩魔术?”
“不,不是魔术,是巫术!”站在我身后的秦可低声说,“情况不妙啊,看样子要出大事了!”
“秦可,你说的是啥意思?巫术?”我忙疑惑地问。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有人在玩巫术!”秦可把我拉到一旁说,“刚才他们跳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以前在一位民俗专家那里得知,这舞蹈早已失传了。据说是当年成吉思汗灭了一个部落后,把部落里唯一的一个美貌女子带回自己的大帐,封为妃子。可是不到三天,那个妃子离奇死亡,成吉思汗因对她一见钟情,因此,非常伤心。于是,便请了一个巫师为她编了这曲。再后来,这舞传到民间,但是到了元朝末期,随着元朝的覆灭,这舞也就失传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我叹道,“这里面有问题,刚才沈天心在报幕的时候明明是说的,怎么韦若明跟曲哲就上去整了一出?而且,既然你说这舞蹈已经失传了,他们怎么会跳?难道曲哲……”
“小北!”我的话还没说完,陆晓楠匆匆走了过来,招手说,“我正要找你呢!”
“你咋跑这儿了?刚才怎么没在舞台上?”
“有点儿事儿。”陆晓楠说,“哟,警察姐姐也来了?”
“嗯,来了。”秦可抱着双臂点头说。
“小强没影儿了,我怕他耽误节目,刚才去找他去了,宿舍和教室都找了,没找着。”陆晓楠有些生气地说。
“他和韦若明的节目早就结束了。”我说,“是曲哲和韦若明上台跳的。”
“都完啦?”陆晓楠惊讶地说,“哦,可能是沈天心安排的,又重新整了个节目。”
陆晓楠虽然这么说,可是我仍满心疑惑。就算是沈天心安排的,可怎么就弄出了一个失传的舞蹈?而且他们整的这个舞蹈也太快了点儿吧!我在担心,小强会不会是出事了?
“哎,想啥呢?”陆晓楠拍了我一下说,“下面还有节目,我先去主持了啊!”
“好,好,你先去吧!”
“嗯,警察姐姐回头见啊!”陆晓楠说着绕上了舞台,片刻,台上的音乐声又响了起来。
我和秦可正打算出去找小强,这时候曲哲和韦若明、小强三个人却满面春风地从外面上到后台。
“噫,小北,你们不在台下看,跑到这儿来干啥?”曲哲笑嘻嘻地问,“哟,这位美女是谁啊?能不能给介绍下?”
“少扯!”我不高兴地说,“曲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哎,刚才咋回事儿啊?你怎么跟若明跑到台上跳舞去了?看不出来呀,你还很有艺术天赋嘛!”
“是这样。”曲哲忙解释说,“小强他们上台的时候,小强忽然说头疼,为了不耽误节目,所以我上了。”
“你会跳舞我怎么不知道啊?”我疑惑地问,“之前小强和若明的舞叫,可是你刚才和若明跳的舞怎么是啊?”
“?”曲哲一脸惊讶地问,“我们跳的就是啊!我以前看过小强和若明跳这个舞,所以我也会跳,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望向秦可,她正托着下巴发呆,脸上阴晴不定。
我不打算再往下问了,遂把目光转向小强,“小强你现在不头疼了?”
“不太疼了。”小强摸着头说,“哎,小北,我刚才控制的灯光咋样?还有点儿气氛吧?”
“刚才灯灭了两次,原来是你小子弄的啊?头疼还有工夫控制灯光?你小子真行!”
“是啊,曲哲说为了增加点儿气氛来着。”小强说着一拍曲哲的肩膀,“曲哲,你知道这位美女是谁吧?她可是女警花呢!”
曲哲傻笑着说:“哟,真没看出来,这么小巧的美女竟然是女警察!”
“怎么着也比你岁数大!”秦可不高兴地说,“你叫曲哲是吧?你知道你们刚才那舞是什么舞吗?”
“都说了是。”曲哲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跳得真好,挺有才的嘛!你毕业了要是不去考艺术学校真是亏了!”秦可说完,恼怒地白了一眼曲哲。
第二天下午,我和陆晓楠拿着那片瓷片给刘老师看。
刘老师是我们的历史老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平时素爱收藏些古玩。
刘老师拿着瓷片看了一眼,便惊喜地说:“哎呀,这好像是元朝时期的瓷器,你们看,这材料,还有这图案!绝对是元朝时期的!”
我和陆晓楠面面相觑,因为我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门道。
我有些不太相信地说:“刘老师,您可看清楚啊!陆晓楠真要是随手就能捡个元朝的瓷片,那他以后就不用工作了,成天跑到深山老林里捡瓷片了。”
“要真那样也不赖。”刘老师笑着说,“不过,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们,这片瓷片确实是元朝的,你们是从哪儿弄到的?”刘老师显然非常喜欢这片瓷器,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野狐岭。”陆晓楠说,“刘老师,这个您要喜欢就送给您了!”
刘老师大喜,说:“反正你们也没什么用,留给我也好。”
“那上面的那个图到底是什么动物?我看像个毛驴!可是,身子又不太像。”我疑惑地问。
“这个呀,”刘老师扶了扶眼镜,指着那片瓷器说,“这个动物不是毛驴,也不是狼,是远古时期的一种食肉动物,叫驴头狼!”
“驴头狼?”我和陆晓楠异口同声地说。
“对,”刘老师喝了口水说,“根据野史的记载,在几千年以前,我们这边的梅瞿山一带有一个类似女真族的少数民族,但是人数可能要比女真族少得多,这个少数民族具体叫什么没有提到,在正规的文献上也没有记载。另外,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梅瞿山曾有过一个神秘的部落,他们的图腾便是驴头狼。”
“真的假的?刘老师,您可甭忽悠我们啊!”陆晓楠瞪着双眼满脸疑惑地说。
“这话说的!”刘老师晃着秃脑袋说,“老师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们啊?”
“呵呵,你确实没忽悠我们,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部落,也太离谱了吧!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咱还不能确定,不过这传说是挺神奇的。”刘老师接着说,“据住在野狐岭一带的村民说,他们有不少人在山里遇见过一种长相奇怪的动物,我估计那很可能就是驴头狼。”
“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梅瞿山那里还有驴头狼?”
“应该可以这么说。”刘老师点头说。
“那不知道现在梅瞿山那边还有没有您说的那个部落。”
“这个不好说。”刘老师笑着说,“不过,在梅瞿山一带的生态环境非常好,有利于野生动物的繁衍生存,而且山上的原始森林众多,里面究竟有些什么还真是不知道。反正,单是这些传说就挺神秘的。”
联想到冯建身上的伤口,再结合刘老师的所言,我猜测冯建的死可能真与那个部落有关。但是,令我疑惑的是,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里还有什么部落?
陆晓楠也是将信将疑,趁刘老师不注意悄悄凑到我耳边说:“刘老师还真能吹!”
说到这些,我又想起一件事来,遂问刘老师:“不知道您听说过有关梅瞿山的失踪事件没有?”
“略有所闻。”刘老师居然有些谦虚地说,“就是关于金兵的失踪吧?”
“嗯。”我点头说,“还有就是,有的人说当年冯玉祥的一个团也在那里失踪了,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有这回事?”
“这个……其实呀,关于金兵的失踪,在正规的文献上也没有记载,倒是在本地的野史上有一个简单的介绍,说是在公元1288年,金朝一个大将军叫啥来着我忘了,他带着数万兵马在野狐岭西北十公里的地方,跟元兵干了一仗。可是呢,由于蒙古人多势众,而且人家的兵都以一当十,最后金兵落败。那个大将军身受重伤,然后,他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逃到梅瞿山,可是结果却全部失踪,原因不明。至于冯玉祥那个团的失踪,这个恐怕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怀疑是不是鬼雾在捣鬼。”我提醒刘老师,“‘鬼雾’,我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刘老师摇头,茫然地说:“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于是,我把当年二叔失踪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刘老师听完沉默了半晌,说:“还真有这样的事?”
“嗯。”我点头说。
“卧龙图山在我们这个地区的五山之中,排在第二,无论是高度,还是气候和地理,跟梅瞿山都有得一比。”刘老师说,“这么着吧,等以后有时间,老师倒是想去看看。”
“好啊!”我拍手说。
刘老师说的这上查了,也到市一中的图书馆查过了,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梅瞿山有部落上倒是有些关于驴头狼的资料。
据记载:“驴头狼四条腿比较细长,尾巴又粗又长,除了腹部有少量白毛外,全身是灰毛。头部跟毛驴一样,而身子又跟大灰狼一样,好比是一头大灰狼被截去狼头换上了驴头,身躯比狼大得多。”
它的“叫声像驴,性情凶残、狡猾;行走如飞,步幅达1米;食肉,在找不到食物时就会伤害牲畜,甚至吃人”。
根据这些资料,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卧龙图山的洞里遇见的那只怪物,只是由于当时没看清楚它的具体样子,还不能确定那就是驴头狼。不过,它的叫声却实足像狼,或许,是头狼王也不一定。
我想,如果想弄清楚这些以及冯建的死因,还是亲自去一趟梅瞿山为好。
陆晓楠也是这个意思,当下我们敲定,这个周末再去一趟。
回到宿舍,小强正躺在床上发呆。
见我们进来,忙坐起身问:“哎,楠哥,小强我是不是真的没得救了?”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然变得一片死气,神色暗淡,像是鬼上身似的。
陆晓楠走到小强身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安慰道:“你别着急,也可能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不行的话就这么着吧,”陆晓楠思索了一下说,“我们明天就请假,带你回我们家,找我爷爷看看,怎么样?”
“你爷爷是大神啊?”
“甭瞎扯,不是什么大神,只是会驱邪而已。”
“真的啊?楠哥,能不能今天就走?”小强急急地问道。
“今天晚了,可能没有去那里的车。”陆晓楠说着拍拍小强的肩膀,“从现在到明天,你保证没事就行。”
小强勉强点点头说:“也好。”
当晚,我们和班主任孙老师请了一天假,明天由我和陆晓楠陪着小强去。
我们从孙老师办公室出来,回到班里,跟他们说了我们明天的计划,周晓说:“我也去,我开车带你们。”
“那正好,这样还快一点儿。”陆晓楠兴奋地说,“那你现在就去跟孙老师说一声。”
下了晚自习,我们凑到一起谈论着明天的计划。
“我明天早上七点就开车过来,你们提前准备好。”周晓说。
“行,没问题。”我说,“晓楠,你爷爷看得准不准?”
“应该是没问题。”陆晓楠摸着下巴说,“平时,十里八村的有个什么邪气的事都找我爷爷,只要他一出马,基本都能解决。”
“楠哥,我的命就靠你爷爷了!”小强可怜巴巴地说。
“放心吧,今晚睡个好觉,别想太多。”陆晓楠安慰小强说,“那根绳子虽然找不到了,但是,只要你还活着,事情就可以搞定。”
小强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强肯定会没事的。”沈天心拉着韦若明走过来说,“倒是这几天搞得若明老失眠。”
“若明怎么了?”陆晓楠问。
“都说了,这几天若明老失眠,你没见若明这几天上课的时候老打瞌睡吗?”沈天心脸上仍挂着一丝怒意,可能还在跟孙老师怄气。
“是啊,这几天睡觉的时候,我老感觉宿舍里有东西。”韦若明坐下来说,“尤其是半夜的时候,总觉得宿舍里有个黑影在动来动去的。”
“肯定是心理作用。”周晓安慰说,“不过,你也别太在意了,冯建的死跟你没关系,你要搞清楚。”
陆晓楠瞪了周晓一眼,这段时间,我们本来说好在若明跟前不提冯建的。
周晓自知失言,还想补充什么,被陆晓楠打断。
“周晓说得也对。”陆晓楠安慰若明说,“别瞎想了,有时间还是想想下周的演讲比赛吧!”
若明点点头,说:“是想来着,可就是不安心。”
“这样吧,我把这个借你用几天。”我说着把师父送给我的手链递给若明,“睡觉的时候你戴在腕上,看看还会不会失眠。”
韦若明接过手链,仔细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管用吗?”
“试试就知道。”我说,“这个手链上的这些石头可都是有着不寻常的来历呢!”
“哎,我说小北,你怎么随便送人家若明东西呢?”周晓打趣道,“一会儿小强跟你急!”
“切!这又不是信物,不过是借她用一晚而已。”我说。
“这么小气,就借用一晚?”沈天心玩笑说。
“不是小气,只是,这是当年我师父送的,意义重大,我可不敢随便送人啊!”我辩解道,“对了,更重要的是,这有驱邪的功能,戴着它睡觉,肯定一觉睡到天亮!”
韦若明把手链戴在手上,很是欢喜。
“那我就试试。”韦若明说,“只是小强……”
“别担心小强,他没事的。”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小强无力地抬头笑笑,说:“他们说得对,我没事的。”
熄灯后,小强在床上辗转反侧,像是心事重重。
“小强,你没事吧?”我忙问。
“没事。”小强答道,“就是感觉哪儿不对劲儿,睡不着,头有点儿疼。”
“你甭瞎想了,前几天都没什么事,就这么一晚上了还过不去吗?”陆晓楠也说话了。
“就是啊!”我说。
“小强心里有魔。”曲哲迷迷糊糊地说。
“哥几个,睡吧!别瞎说了!”陆晓楠说。
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见到了一只七脚怪兽。
我在山里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救命,我回头一看,只见陈静正拼命朝我跑来。而她的身后,正有一只七脚怪兽张着大口追着她。
我忙跑向陈静,边跑边大声喊道:“陈静,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在学校找不着你,也不知道怎么就来这儿了。”陈静气喘吁吁地答道。
“赶紧跑,朝这边!”我跑过去拉住陈静的手说,“千万别让怪兽抓住,它会吃了你的!”
正跑着,忽然天色暗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任凭我怎么眨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而我的手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陈静,你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你了?”我惊慌失措地大喊。
可是,却没有陈静的影子。
我在黑暗在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
正寻思间,忽听到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抬眼一看,只见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望着我。我想喊,可是,身体像被点了穴一样,无论如何使劲儿,可就是动不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那双幽绿的眼睛仍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搞不清楚究竟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动不了了。
慢慢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我看见窗外有月光洒进来。潜意识告诉我,我被鬼压床了。
但是,眼前那双幽绿的眼睛仍是在那儿盯着我。不大一会儿,我模模糊糊地基本看到了它的模样,那是一个像狼一样的怪物,盯了我半晌,似乎是见我不动,便转头向小强的床铺爬过去。
我努力张嘴,想喊,无奈喊不出声。动又动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爬到了小强的床上,伸出黑红的舌头向小强舔去。
此时,宿舍里那几个哥们睡得正沉,可能还在做着美梦。可怜了小强,就那么被那怪物像舔棒棒糖似的舔个不停。说不准,再晚一会儿,它可能把小强给吃了!
我忽然想起我腕上师父送给我的手链,平时我一直戴在手上,可是昨天晚上借给若明了。本来它有驱邪的能力,可是现在苦于不在手上,只得另想办法。
遂闭上眼睛,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于是,心中开始默念“阿弥陀佛”,念了十遍,忽觉全身一阵轻松。我动动手脚,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那怪物还爬在小强身上。我猛地坐起来,那怪物见我醒了,遂把头转向我。
“哥几个醒醒!快醒醒,有怪物!”我张嘴便喊。
可是,他们都仿佛没听见一样,谁都没有动静。而那怪物似乎很是得意,那双幽绿的眼睛闪着寒光,它从小强的床上爬下来,慢慢向我的床铺爬过来。
我心里寻思:妈的,这不是在梦里吧?我使劲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我叫了起来。知道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在现实之中,同样,那个怪物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更要命的是,宿舍的几个兄弟都像被迷药迷住了一般,谁都没动静;最最要要命的是,那怪物开始向我爬了过来!
我心下一急,忙一侧身,双脚迅速向怪物蹬去。可郁闷的是,怪物一瞬间不见了。而我双脚蹬空,屁股硬生生地摔在地上,疼得我直咧嘴。
这一动作终于惊动了其他人,陆晓楠爬起来问:“小北,你疯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呢?”
小强也醒了,揉着双眼问我:“就是啊,小北,你抽风呢?”
“你才抽风呢!刚才有个怪物爬在你身上,我、我这不踢了它一脚,可是转眼就不见了!”
小强一下慌了,忙从床上爬起来,问:“哪儿呢?哪儿呢?”
“小北,你就甭逗了!哪儿有什么怪物啊?把我的美梦都打扰了!”曲哲也爬起来说。
“真的,真的有!”我从地上站起来,从床上拿了手电筒,光着脚在宿舍四周警惕地查看着,“我明明是看见了的,还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肯定是你做噩梦了!”曲哲说,“要是有怪物,我们咋不知道?”
我没理曲哲,仍四处寻找,可是,哪儿还有怪物的影子!
“妈呀!我的脸上这是什么啊!”小强忽然大叫起来,“小北,手电,快看看!”
我忙转身打着手电筒照着他的脸,这一照,我们都大叫起来。
只见小强的脸上满是鲜血,加上手电筒的光不太明亮,昏暗的光打在他那张布满鲜血的脸上无比恐怖。
“怎么回事啊?”小强吓得从床上蹦起来,可是,他忘了是在下铺,脑袋重重地撞到上铺的床板上。他好像也顾不得疼了,从床上跳下来,伸手四处乱摸。
“这是我的血吗?我到底哪儿流血了啊?小北,快帮我看看,快点儿……”
这当儿,陆晓楠和曲哲也拿了手电筒过来。
“你别急,我们看看。”
“鼻血!”陆晓楠看了下说,“小强,你肯定上火了。”
“小北肯定做噩梦了。”曲哲说着给小强倒了些水,“小强,你赶紧洗洗吧!”
我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感觉告诉我,前半部分可能是在做梦,但是后半部分就说不准了。
陆晓楠也说:“小北,八成你真是在做梦了。如果我们的宿舍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
曲哲附和道:“是啊,晓楠说得没错,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
我见他们不信,也只好说:“也许,我真是做噩梦了。”
“不过,”陆晓楠忽然问,“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看见的那东西是什么样的?”
“绿眼睛的,像狼的样子!”我比划着说,“哥几个,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们真信我,你们就赶紧找找,找到灭了它!”
曲哲笑了,笑得很阴惨,五官几乎都变形了。陆晓楠忽然呆住了,他盯着曲哲看了片刻,忽然跳起来说:“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曲哲还在笑,笑着笑着,忽然停下来,声音变得很低沉,缓缓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说着,忽然向小强扑去。
我一见不好,这小子被什么附体了,猛地从后面把他抱住摔在床上,曲哲拼命挣扎,力大如牛,很快又从床上翻下来。这时,陆晓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曲哲晃了一下,抬手一拳向陆晓楠打去。陆晓楠闪身躲开,一个右勾拳打到曲哲的肚子上。这时我也不敢怠慢,扑过去死死卡住曲哲的脖子,“晓楠,把你的符拿出来!”
陆晓楠忙爬到床底下,翻出几张符,念了个咒语,把符贴到曲哲额头上。但是他这招根本没有一点儿用,曲哲伸手扯下符,阴险地笑道:“小样儿!”
陆晓楠一听,气得吼道:“曲哲,你是不是故意的!”
曲哲忽然大笑,完了忽然有气无力地说:“真困啊!”说完,竟像睡着似的瘫了下去。
小强一直用手电给我们照着亮,见曲哲没了精神,这才长出一口气,“他真是中了邪了!”
我把曲哲扶到床上,小强走近曲哲盯了片刻,疑惑地说:“这小子……真的中邪了?还是有双重性格?”
陆晓楠看着小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一把卡住小强的脖子问:“小强,你是不是把那根绳子藏起来了?”
小强被卡得直咳嗽,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向天发誓我没有拿!”
陆晓楠说:“小北,去他床上找找,是不是有一截麻绳。”
我忙去小强的床上查找,果然在他的褥子底下找到一截麻绳。
我大惊,“小强,你小子真行啊!这是什么!”我把绳子扔在地上,心里实在不爽。
陆晓楠也生气了,一把将小强推到床上,满脸怒气地说:“小强,我们可是想救你啊!可是你倒好,居然把它带了回来……”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带回来的!”小强急着辩解,“我向天发誓,要是我把绳子带回来的,我明天出门就让车给撞死!”
“等一下,晓楠!”我忽然注意到这截绳子跟野狐岭见到的那截不太一样,遂拿起绳子让陆晓楠看,“你看,这截绳子好像没有那截长。”
陆晓楠把绳子从头看到尾,抬头对我说:“没血?”
“嗯,没血。”我说,“是不是冯建那天放的?”
小强一听,这才恢复了神色,忙站起来拿过绳子看,说:“对,这不是那根!绝对不是!”
“曲哲!把曲哲弄醒!”陆晓楠说着走到曲哲床边,抡巴掌扇了曲哲三个耳光。
曲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大半夜的你们搞什么?”
陆晓楠拽起曲哲,说:“我问你,那天冯建是不是往小强床铺放东西了?”
曲哲摸着脸又迷糊地问:“楠哥,你打我……”
陆晓楠追问道:“我问你冯建那天是不是往小强床铺放什么东西了?”
曲哲低头想了一会儿,忙说:“放东西了?反正那天冯建拿了本书出去后,不大工夫又回来了,然后还真去小强床那儿了。至于放这根绳子,我还真没注意。”
“好了,那肯定是冯建那小子放的。”陆晓楠恨恨地说,“这小子真心眼儿小,真恶毒!”
“看来,这绳子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小强说。
“何止是不干净!是很凶险!”我说。
“那它到底附在绳子上?还是镜子里呀?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强急忙问。
“烧绳子?把镜子也砸碎?”
“没用的。”陆晓楠摇头说,“绳子肯定是点不着的,镜子也不能随便砸。”
“那它一会儿再出来怎么办?”
“这样,哥几个,把宿舍里的蜡烛都找出来,快!”陆晓楠嘱咐道,“我给它弄个阵,过了今晚再说。”
不大工夫,我们找出三根蜡烛。
“就三根?不够啊!”陆晓楠接过蜡烛说,“你们再找找!”
“没了,全翻遍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陆晓楠把三根蜡烛掰成七段,然后一根一根地点着,在桌子上摆成北斗七星状。然后,又把镜子和绳子都放在蜡烛中央。
“昨天吃的方便面调料呢?”
“找调料干嘛?”
“往蜡烛上洒点,里面有盐,那样蜡烛着得慢点儿。”
说话间,小强已经找了一袋调料,陆晓楠在每根蜡烛上撒了点儿。
随后,陆晓楠又爬到他的床铺底下,拉出箱子,从里面翻出一沓符。
“楠哥,你的符刚才都不管用!”小强低声说,“刚才都不起作用!”
陆晓楠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个毛啊!”
小强将信将疑,不再说话。
陆晓楠抽出几张符说,“小强,宿舍还有白酒吗?”
“有。”小强说着从桌子抽屉里拿出半瓶白酒,递给陆晓楠,“要白酒干啥?”
“瞧好吧!”陆晓楠说着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酒,猛地向手里的符喷去。
然后,把手里的符放到蜡烛上点着,由于有酒精,符迅速着了,趁着符燃烧的工夫,拍在镜子和绳子上。等符烧完后,陆晓楠又喝了一口酒,冲镜子和绳子上的灰喷去。
“好了。”陆晓楠拍拍手说,“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想不到楠哥还有这么两下子!”曲哲又惊又喜地说。
“出来混,啥都得会点儿。”陆晓楠颇有些得意地说,“不过,为了防不测,我们从现在开始,谁也甭睡着了,一直坐到天亮。”
其实,这个意外搞得我们睡意全无,我心里乱乱的,最为惊奇的是,本来是在小说里看到的有怪物能附在某些物体上的事情,竟然实实在在地在我们身边发生了!
我们四个人坐在床上,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每个人的精神都足足的。
“现在是四点多。”陆晓楠看了看表说,“离天亮也没多少时间了,哥几个,随便说点儿什么吧,别干坐着,一会儿都睡着了!”
哥几个坐着一直聊到天亮,六点多钟的时候,陆晓楠说:“你们先去洗漱,我盯着这儿,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