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1-07-15
“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柳回风低声吟道,他刚刚从张汉升那里拿到了几尾鲜鱼,就马上从杂货店买到盐和一些必需的调料,迅速返回了龙空山。
有了食材,其他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多年的独自生活造就了柳回风的一身好本领,仅仅过了小半个时辰,柳回风就把所有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就等师傅出现了。
只是让柳回风有些意外的是,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西边的云端,他的师傅还是没有出现,百般无聊的柳回风触景生情,于是便低声吟出了这句话。
“这句诗,是触景生情吗?”
柳回风心头一惊,龙空山虽号称山,其实只不过是黄山之中一座独立的小峰,被称作龙空峰倒是更确切一点。除了山脚下的定远村,山中也有一些猎户居住。
只是这些猎户都是只在山腰中居住,山中的豺狼猛禽并不少,即便是有多年经验的猎户,既是不便,也是不敢到更高外居住。至于这龙空山山顶,自从柳回风记事开始,更是只有他和师傅两人居住,哦,还应该加上他那三位师娘,而此时突然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怎能让他不惊?
能感觉到来人并无杀气,柳回风放下心来,他略一沉吟,双手抱拳向虚空做了一揖,“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前来龙空山,远来是客,晚辈柳回风有礼了!”
“别离那逍遥的性子,倒是收了一个不错的徒弟。”
这次的声音就在近处,柳回风顺着声音仰起头来望去,只见一人御剑而来,待到柳回风面前时,轻轻一挥袖袍,脚下那柄泛着青紫色光芒的巨剑化做一缕青风,消失在空气中,那人却也从空中跃下,站到了柳回风面前。
柳回风心头一惊,面前之人竟能以气御剑,再联想到他刚才的话,连忙向来人施了一礼,“晚辈柳回风拜见前辈!”
“知书达理,孺子可教也,不过这些俗礼还是免了!”
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柳回风就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道把他一托,礼还没有施全已被阻止,他也不硬来,就势站起身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人,心头不由暗叹,好一个风采人物!
只见来人身材颀长,头戴一顶束发头冠,黑色的长发随风轻扬,身披一件蓝白相间的混色披风,一双流云飞袖宽大却不显累赘,一条白色腰带束在腰间,刚好嵌在披风和绛蓝色长裤之上,再加上一双褐色铁履,搭配起来甚是合体。只是一双如星的眸子看上去微带寒意,让人生出一种冰冷的感觉。
柳回风并不知此人是谁,尽管眼前之人看上去不过是一个青年而已,但他心中清楚,修行之人早已不能凭面容来判断年龄。就像自己的师傅,这么多年看上去一直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我和你师傅平辈相交,你叫我一声秋寒师伯便可。”
似乎是看出了柳回风心中所想,来人淡淡地说道:
“你师傅稍后便到,不必心急,他有言在先,让我替他考较你,出剑吧!”
柳回风吓了一跳,自己这位从未谋面的师伯今日首次见面就和自己刀剑相向,而那副面孔仿佛更是凝结了千年寒冰一般,在这盛夏季节都让自己感到了几分寒意。
吃惊归吃惊,柳回风沉稳的性格让他很快从惊讶中恢复,他躬身向眼前的秋寒师伯行了一礼,心念一动,还在屋中的青锋剑便已呼啸飞来,横在身前。
柳回风身形一动,手持剑诀,暗自运转吹冰诀,便向这位秋寒师伯攻去。
秋寒看在眼里,微微颔首,柳回风这一剑招式很普通,名曰苍松迎客,但却是晚辈向长辈动手时的起手式,各门各派中都有这类招式。
他心中不由对柳回风多出几分好感,说声“不必客气”,右手虚空一握,手中就已多了一柄青色飞剑,手腕轻抖,挽出一个剑花,便向柳回风刺去。他这一招也是一招回礼的招式,正是表示接受晚辈讨教之意。
当下两人便你来我往,开始拆招。
“别离,风儿的修行还真是一日千里,看来你当年真是捡到宝了。”
一轻柔声音徐徐说道,距离两人不远处的一处断崖前,一个青衫男子和三个女子静静的观望着两人,此处恰可清楚的看到两人的一招一式。
“玉琴姐,当年可是我和这个臭家伙一起捡到风儿的,当时风儿好可怜啊,差点就要被那场大雪冻死了。”
“欣然妹妹就是心肠好,上天有好生之德,风儿和别离名为师徒,其实情同父子,可见天理循环,必有因果。不过……”,先前的轻柔声音悠悠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十八年了,襁褓中的婴儿现今也是一个翩翩少年了。”
站在男子左边的紫衣女子说到这里,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美眸里不加掩饰的深情悄然说明了二人的关系。
“哼,玉琴姐,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都看了三百年了,还看不够啊!”
欣然的话让玉琴面色微红,收回了目光,又把目光投向正在比剑的二人,低首轻道:“我是如此,你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的目光又向男子的最右端,一个白衣女子的身上投去,白衣女子似有所感,转过头来望着她,冰冷的气质让她也不由侧目。
身着红衣的欣然忽然说道:
“啊,那个冰块脸也不知道下手轻一点,风儿可没有他师傅那么变态的道行啊,玉琴姐,你说是不是?”
玉琴嫣然一笑,“你为何不问青瑶?”
欣然先朝白衣女子做了个鬼脸,才对玉琴道:“她也是冰块脸,白秋寒也是冰块脸,两个冰块脸,她肯定站在小秋寒那边!”
被称作青瑶的白衣女子和那青衫男子仿佛都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静静的凝视着场中二人,欣然看到两人都不理自己,也哼了一声,不再说话。